12.16 任平生&锦绣《归途》（首楼完结）琅琊文庫三十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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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衣紅蓮

2016-12-16 21:51

写在前面的话： k(o[T),_%0
一个比较发散性的脑洞，所以写起来也很随心所欲，角色崩那是我的错。写了好几天，本来想下周五再放出的，可写完的时候突然觉得现在放也没事，反正我一直想着他的。 9}`O*A=K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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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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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锦绣《归途》

“你说你是谁？” ADA%$NhJ!
“任平生。” L@ S"c (
“……你再说一次你是谁？” 93x.b]]"
“你若不信，可以不……嗯？你怎么了？喂，你怎么晕过去了？！”

一、

锦绣觉得自己在做梦，还是个噩梦。可当她从黑暗中苏醒过来时，她就知道这不是个梦，这真是现实——她还真不知道哪种梦境是撞到后脑勺也醒不过来的。
纵然察觉到躺在床上，可后脑勺仍在隐隐作痛，想必撞到了什么硬物。锦绣一边扶着脑袋一边从榻上爬起来，刚起身就感觉到身上的被褥掉下去了。她眯了眯眼，看着盖在身上那条虽看起来破旧但好在干净的被褥。
看着看着，锦绣突然清醒了。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眼镜也不在了。就在锦绣转身想去找眼镜时，她忽然一顿。
——眼镜，放在床头。

锦绣看着眼镜，慢慢地伸出手，将它拿在手上。东西并没有损坏，反而干干净净的，连一点灰尘也没有。如果不是她忘了擦过，那就是……
正这么想着时，吱呀一声，打破了一室寂静。锦绣下意识转过头，被遮挡在门外的满室阳光，和沐浴在阳光中的人。

任平生死了。
知道这个消息时，离任平生上一次离开也不过三天。三天一过，那衣着华丽的富贵公子不再谈笑，而是用一种深沉哀痛的目光看着她，说任平生死了。
他死了，这世上不会再有一个任平生了，也不会再有要带锦绣回家的人了。

可现在，锦绣呆呆地看着那个端着碗的人，他大概十七八岁，家世可能不富裕因此衣着有些破旧，却是干干净净毫无尘埃。再见他容颜，若非是黑发，那模样再长个四五岁，分明就是——
“你醒了？”那少年似乎看到苏醒的锦绣，迈步入内来到榻前，颇不耐烦地模样将手中汤碗递给锦绣。
可锦绣没接过，她仍是呆呆地看着面前这张居高临下的面容，然后颇为艰难地说：“你是……”
“任平生。”那少年已补上了后半句，再见锦绣模样，直接转身将碗放在桌上，一副不想送人手里的模样。当然，也有可能是没有耐心了：“从你出现在我面前，你这个‘你是谁’的问题已问过我三十七次了，如果你敢问第三十八次，我不介意将你的嘴缝起来。”
听到最后一句时锦绣下意识捂住自己嘴，开什么玩笑，她跟任平生跑江湖这么多年自然看得出谁是高人谁是妖道角，这少年虽模样青涩但手头功夫也不是她能挡住的啊。
锦绣下意识看了看床头，任平生照顾她时，也习惯将眼镜放在床头。
同样的习惯，相似的面容，还有名字，若真是，那她这不是……
回到过去？！

二、

任平生觉得那个被他捡回来好几天的小姑娘莫名其妙的。
先是问了他三十七次名字，天晓得他是用多大的耐心告诉她三十七次任平生。随后她说晕就晕，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他也不好把人扔外面只好带回来，去村东头找大夫抓点药回来熬好，她她她，她居然不喝？！
如果说这是对陌生人的恐惧也就罢了，可这些天……任平生看着宛如新建的干净屋子，有点愣。
阳光落下，整个屋子亮堂堂，灯都不用点。任平生走进来，一边看着铺的整整齐齐的床铺，一边看着放在窗台上的那盆花，然后坐在桌边。手指擦了擦桌面，他去山里蹲了半个月忘了擦的桌子也是干干净净的。任平生看着这根手指，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是捡回个田螺小妹呢？
啥？你问为啥不是田螺姑娘？她才几岁啊，顶多个小丫头。

任平生卸了身上的剑，刚将剑放在桌上。后屋已冲出来个人，一边嚷嚷着让开让开，一边把手里的东西啪一声放桌上，不知道还以为放了两把凶器。任平生自然也清楚不是凶器——是两盘菜。
任平生更懵了，他要没认错这似乎是外面山坡上的野菜？！然后用他建的厨房做饭？！
“东西不多，所以只能做这两盘。你要有银子明天我去买点鸡啊鸭啊给你补补，我和你说我炖的老鸭汤可不错了，你不能错过啊……”
锦绣一边说，一边将碗筷放在任平生的面前。她刚准备去把米饭端出来，突然停下了。
——任平生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锦绣转过头，就看到那张年轻的面容阴沉沉的，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黑暗。
那一刻，锦绣竟无法将面前这个人与那个言笑晏晏的苍茫行者对应上。

三、

锦绣的前半生是分为两部分的，第一部分是在母亲的怀中嬉笑，是在与父亲的并肩中渐渐长大。是春时戴在头上最好看的花，是夏日偎依在藤椅上，听着母亲腹中轻微的动静，然后数着日子，等着那个新生命来到这个世上。锦绣会做一个好姐姐，无论是弟弟还是妹妹，她都会尽心的照顾。可等着等着，新生命没有来到，该丰收的秋日也没有来到，她看到了冬天。
曾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自己会死在冬天，可是那个人出现了。
人要怎么才能活下去呢？很多年后，锦绣突然问他。而听到这个问题的任平生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没有嘲笑，带着不可思议。随后任平生想了想，认真说——人心不死，便是活着。

人心不死，便是活着。
所以任平生才愿意费那么大力气将锦绣从死尸堆里刨出来，愿意厚着脸去买小女儿的衣衫，愿意认认真真照顾她，哪怕她呆呆傻傻，哭哭闹闹，也都是那副无奈却温柔的模样。
像是父亲，像是母亲，又像是……和煦的秋日。
而她对任平生呢？
记忆中，任平生从不介意她的‘无礼’，对老头这种称呼也是坦然应下，哪怕他这张脸现在出去还能骗到十七八个春心萌动的小姑娘也是如此坦然。在锦绣能照顾家时，他便甩手大权，安心带人游山玩水，日子清闲得很。
可她不了解任平生，这是在停云山庄时她突然想到的。
无论是隐单锋还是古原争霸，无论是那片枫林还是任平生这个人。她如此信赖这和煦的秋日，却又不曾了解这秋日从而来。

锦绣站在厨房里一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边刷着碗，她可以断定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的确是任平生，或者说她来到了过去，见到尚是年少的任平生。
这时候他还不是苍茫行者，也没有游山玩水的习惯，就连这脾气……锦绣皱了皱眉，想着那个永远都在笑的人，然后低下头，叹口气。
——她倒不是因为这个少年版任平生冷她一脸而生气，是……如果这真是任平生，她认识的也是任平生，那究竟是什么才让他变成今后的模样？毕竟这风格差的也太大了吧？！

也怪她，任平生每每念叨十七岁那年她转头就走，现在大概是要目睹真相了。希望不是什么坏事……锦绣刚准备将碗放回篮子里，可一转身，她又停下了。
任平生在这不知名的小村落里择了个靠水源的地方起了座茅屋，所以这里也是村里最偏僻最安静的地方。锦绣这两天睡不着时就会看着窗外的山野与星辰，想着这个任平生，想着那个任平生，一个两个三四个，然后就睡着了。
现在，她来到窗前，看着那个少年版任平生蹲在溪边，将手中丝帕润湿，然后擦拭着立在溪水中的长剑。慢慢地，她眉头皱起来。
那把剑并不是任平生救她时的丹枫，而且溪水……若没有看错，溪水中，似乎带上了红色。

四、

任平生没在锦绣的面前动过手吗？答案肯定是否定。
但与任平生相处久了，锦绣便察觉到，任平生不是不动手，只是极少动手。不至无可救药，他都选择言语相劝。
所以有时候，锦绣就坐在一旁看着任平生与隔壁村头的阿叔阿伯老奶奶们谈心，那温暖如春风的态度不知让多少喜欢这位像是年轻人的行者。
行者，这是任平生的自称，理由是他喜欢这个世界，也喜爱这片山水。所以愿做行者，游走天下。
他的心中，似乎没有冬天。
锦绣看起来十四五岁，其实论阅历某些刚入江湖的小青年都得叫她声前辈。可她不喜欢这个称呼，前辈这两个字适合任平生那种老头子，她喜欢被人叫小姑娘，这样她永远都不用考虑长大这种事。
布鞋下的草地大概是吸收了不少雨露阳光，踩上去软软的，像是被小草撑起来了。锦绣过来时，看到任平生擦剑的手微微一顿，旋即又擦拭起来。而那片被长剑立身过的溪水，也渐渐染上一层浅红。
锦绣没有说话，来到离他不远处的地方坐下。从这个方向，她恰好能看到这条溪水蜿蜒的尽头，溪水对面便是任平生搭的厨房。
看着这还算不错的厨房，锦绣不知怎地，想起了流传在苦境的话——如果家中有先天，不管怎样都别让先天进厨房。
那时她和任平生在苦境游玩，才参观了云渡山的庄严宏伟就听到这话。她下意识看了看任平生，任平生也坦然看着她，一副无愧于心的模样。
想想也是，捡到锦绣后除了衣服尺寸他不好来，洗衣服做饭扫地照顾人这种活任平生干得极其顺手也极其自然，如果不说锦绣都觉得旁人不会留意这位如沐春风的万堺导游手头功夫有多厉害，也是如此，欺骗了不少幽都邪魔。每每想起锦绣都要为那些死时还震惊的邪魔擦泪。

“……很好笑么？”
锦绣陡然回神，看向声源。那人仍是神情淡淡的模样，看不出喜怒哀乐。
“很好笑么？”
听到这句重复的话，锦绣才想起来，她……刚刚似乎笑出声呢？
锦绣抱住自己，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着始终没看她的任平生。不知怎地，她又想笑。她笑是因为苍茫行者的形象在她心中固定太久了，所以面对这个年轻气盛的……任平生？她总是对不上号。
眼前的任平生，是她不熟悉的任平生，也是一个锋芒并存的任平生。

“你很喜欢剑吧？”
锦绣没有回答任平生，反而换了个话题。
“那不是喜欢，那是我一直要追寻的东西。”
说出这句话时，他不再是冷如冰霜的死板模样，带上了难得的认真。
锦绣微微一怔。
她视线下移，看着任平生手中的长剑。这不算一把好剑，普普通通的材料，普普通通的模样，花个百两纹银就能在铺子里找到一把一模一样的。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后，任平生持着那把盖世无双的丹枫，从满天红叶中走出，那时他的眼神静如止水，不像眼前这个锋芒尽现。可现在想起，锦绣才明白，握紧那把剑时，等于握紧了他的决心。

像是不习惯被锦绣用这种探究的眼神盯着，少年转过头，手中丝帕继续润湿，浣着长剑。溪水红的愈发明显，他以为锦绣会不自在，眼光偷偷瞟过去时，却发现锦绣对着这红水发呆。
少年还没说话，锦绣已先开口了。
“剑已经很干净了。”
……
他突然有种摸不准这小丫头想法的感觉，或者说，在她面前，自己才是个小孩？
想到这里任平生就有些不悦，也不知是赌哪门子的气。手腕一翻长剑破风，水珠飞溅时他已起身，居高临下看着锦绣。锦绣也看着他，在他开口的前一秒堵住他的话茬。
“我不知道怎么联系我的家人，他们也不在这里。”
这句话直接让少年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来，好在混江湖这么多年，及时调整心态后，便转身离开。
走了还没几步，他就听见身后的小姑娘突然道：“你会有一把更好的剑！”
听到这句时，他脚步一顿——作为剑者，对自己的剑要有十足的信任，这样才能在出剑时保证与剑的默契。可她这句话……
“你会有一把更好的剑！”
她再次重复时，任平生终于忍不住。他转过身正想说话，忽又说不出口了。
因为锦绣正看着他，认认真真的看着他，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玩笑模样。阳光落下，他在锦绣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光芒，那种光芒让他忘却了反驳。
他会有一把更好的剑，而那把剑，正在时间道路上等候着他。

五、

锦绣能察觉到任平生态度的变化，从开始冷漠以对至后来的不温不火，虽然仍没有什么好脸色，但看着这样的老头子，想着今后的苍茫行者，她还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可是日子久了，锦绣也注意到一个问题：从她醒来后至如今，也快十日，任平生除了白日失踪，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个村落。锦绣看着任平生回来时那淡然的模样，还以为他的老家就在这。
可她偶然向村口那位裁缝大娘说起时，大娘笑着摇头，说那可不是。

那少年是三个月前来的，他孤身一人带着一把长剑，便进了村中。那时还是冬日，雪刚化完，正是最冷的时候。他却一身单衣，像是不惧寒冷一般，刚入村，便问这村落中可有能起屋的空地。好心的药铺大夫指了指他来时路的尽头，再等到春暖花开时，那里已然有一座新屋了。
相处三月，对这独居的少年郎人们所知的也只是他功夫了得，他的名字，叫任平生。
可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为什么会停留这么久？他没有说，也没有人去问。人们接纳了他，他也很坦然地受了这份接纳。毕竟他来了这么久，虽是副冷冷清清的模样，却因为样貌不错，村中有不少女孩子喜欢看他。
但最后，没有一个人去表达自己的心意。因为教书先生的女儿曾在夜晚想为任平生送碗羹汤，却发现任平生不在。她本有些黯然，但一回头，任平生站在月下静静地看着她。
那眼神淡淡的，没有嘲讽没有冷漠，可他身法却如鬼魅一般，让小女儿着实一惊。
任平生对她的突然到来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走过去，推开门时顿了一下，然后说风太大，回去休息吧。

锦绣听到这时，其实并不惊讶。未来的苍茫行者对谁都是一副柔和态度，现在的任平生对于半夜三更不睡觉的小姑娘宽慰一句也不算什么。可是……锦绣推了推眼镜，一脸沉思。
任平生，从年轻时就是这么孤僻么？
这个问题锦绣并没有得到答案，因为她回来时任平生不在屋里——他还没有回来。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锦绣下意识抬头看了看时间，天已半红，日落西山，可任平生没有回来。
锦绣来这里虽只有不到十日，但她看得出，任平生就算是白日不见人影，可日落西山时他也会回来的。
锦绣忽然有些不安。
她握紧拳头，在旁人眼中略显稚嫩的面容已带上她自己未曾察觉到的惊慌。这种感觉太熟悉了，熟悉到只出现过寥寥几次，可每一次出现时都不是好事。
而最后一次，是在青竹杖倒下时。

锦绣看着将被黑暗笼罩的屋子，极力遏制下不安的情绪。她进了屋内来到那张暂时属于她的床榻前，翻了一阵摸到打火石与火折子。她一手拿着一个，在暮色中站立许久。突然，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她将这两样东西塞进兜里，然后从枕头下拿出一把匕首。

为什么要送我匕首？
她看着靠在枫树下晒太阳的人，有些不解。
防身。
他转过头，笑眯眯说道。
此言一出，锦绣更不解了。
你又不愿意教我武功，又为什么要送我匕首？
诶，话不能绝。若有朝一日行者不在大小姐身侧，那带把匕首总能威胁到对方。

那时她还不懂任平生为何闪避问题，其实她现在也没明白。可这些都不重要了，她拿着那把随她而来的匕首，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夜色深沉，星辉映天。
风忽然起了，任平生沉默看着眼前。他像是看着篝火，但只要仔细看就能发现，在篝火后有一张阴沉不定的脸。
有血流从布靴旁蜿蜒而过，任平生依旧未动，因为不只是在篝火后，在他的左手和右手边都有一人站立。这样的三方之势，已维持许久。他们都在用如狼似虎的阴冷眼神，看着这个突然杀入山寨的年轻人。
风愈发大了，吹的整个山林猎猎作响，身在这密林中的山寨竟让人有一种身处风暴中心的感觉。
可任平生依旧未动，他持着剑，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锦绣蹲在外面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锦绣觉得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这么大个山头，她都能瞎找找到地方。看来她的方向感还没有因为脑袋砸在地上消失，可蹲在地上看着与那三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山匪僵持的任平生，看着看着她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她总觉得……任平生似乎没有表面上轻松。

锦绣忍着恐惧与恶心，伸手摸了摸倒在她身侧的尸体。入手温度冰凉，是死亡许久的感受，可是……锦绣收回手，残留在指尖的温度只有冰凉，没有寒冷宛如冬日的感觉。
没有这种感觉，也就是……现在的任平生，并不会隐单锋？
他不会隐单锋，使用的也不是丹枫剑。而从他离开到现在已经有一天，如果他一日都在这里拼杀……锦绣努力组织着信息，她终于抬起头，瞪着眼睛观察着内中的情况。
任平生还是没有动，甚至连他持剑的姿势都没有变过。可看着看着，锦绣发现他那把剑轻轻动了一下，只是一下，剑尖的方向似乎有改变。
锦绣明白了，她突然起身，对着内中就是喂了一声。刹那间六道目光齐刷刷看向她，她头也不会就朝山下冲去，亦是同时，她听到铁器破风声响，她想也不想就匍匐在地上。一道冷光险险擦过她的头顶。
锦绣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是抱着脑袋许久，都没有听到急速追来的声音。锦绣悄悄抬起头，眼前是夜色下的丛林，除了丛林什么都没有。她又转过头，看着那把钉在树上的大刀。
那好像是……那三个山匪拿着的……？
锦绣正这么想着，有脚步声传入耳中，吓得她一个哆嗦，爬起来就想跑。

“跑什么？”
脚才抬起，就听到对方的声音。锦绣一怔，回头看去，就看到拎着长剑的任平生看着她。
锦绣又看了看树上的那把刀，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你……你赢了？”
“要不是你那一声吼让他们转移注意，我还没办法动手。”
见任平生走过自己身边，连一个对她出现时的惊讶表情都没有，她赶紧跟上。可走着走着，锦绣就觉得他似乎很累，因为那把剑上血迹都没有擦干，在月色下触目惊心。
“老……”老字才出口，锦绣就反应过来：“那个，你来这里这么久，是为了剿灭这个山寨？”
任平生嗯了一声。
花费三月光阴，只为剿灭一个旁人不知的危险。锦绣看着走在前方的身影，月光落在他的发上，像是落了层雪，又像是白了头。恍惚间，少年的背影化作了竹杖芒鞋的人，他始终走在前方，排除所有危险，也不曾回头。

然后那道身影就倒下去了。

六、

锦绣将布巾扔进水盆里，本就不怎么清澈的水再次被血色染红。锦绣却顾不得换水，她将药布小心地缠绕好，再打个结，确定没有问题后。她站直身体，擦擦额上的汗水。
在性别与容貌之后，锦绣终于在这个少年版任平生上找到一个与苍茫行者的相同点，那就是——作死的能力。
明明受了伤，却还是一声不吭。若不是失血过多晕倒，想必他会撑到回去也不说半个字。
屋里血腥气太重了，锦绣把血水泼出去也没能少两分。她正准备开窗透透气，放在窗沿上的手忽然一顿，她想了想，还是转身来到榻边。
幸好这时候的任平生还不是日后那个大先天，久留一地时身上还是带着点银两，也知道给这屋里办置点东西，就是这东西……锦绣还是将那床旧被褥搬过来，小心翼翼盖在他身上。
像是心有灵犀，直至锦绣将被子拉到任平生的脖颈处时，任平生都没有出声，不过也有可能是他昏死了，所以才能让锦绣摆布。

锦绣转身，将窗户推开一条小缝，然后抱起那堆染了血迹的衣物去清洗。皂荚粉抓一把撒进水里，锦绣开始洗衣服。可洗着洗着，动作又停了下来。
她忽然有点难过。
记忆中，这不是任平生第一次在她面前倒下，她也记得第一次看见任平生倒下时的惊慌恐惧。
那是任平生啊，那是苍茫行者，那更是她的养父啊。他不曾畏惧邪魔，更不曾害怕什么，可是他倒下去了。
锦绣守了任平生三天，只差没把整个丹枫林烧了给任平生取暖时，任平生终于醒了。
他醒来时仍是那副温和淡然的模样，甚至还有心情取笑锦绣说难得见大小姐真性情，却没有掩苍白的神情。
一次是如此，两次是如此，她照顾过任平生很多次，却始终没明白他到底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洗好的衣物在竹架上翻飞，锦绣皱了皱两条小眉毛，像大人一般老成的叹口气。
事到如今，她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不过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锦绣回屋时，任平生还在睡。有月色随着夜风落进了屋内，也落在他稍带青涩的眉眼上。
老头啊，漫长的岁月，你就是这么度过的么？
如果面前的是苍茫行者，他或许会回答锦绣的问题。可现在躺在那的人，是任平生啊。
锦绣趴在桌上想着，她想着现在的任平生，想着日后的苍茫行者。想着想着，相似的容貌渐渐重叠，最终融入了黑暗。
她睡过去了。

七、

锦绣醒来时差点被阳光刺瞎眼睛，她一边眨眨眼让眼睛适应光源，一边坐起身。刚起来，她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滑下去，低头一看，是件外衣。
锦绣看着那外衣有一会儿，慢慢睁大眼睛。她一回头，果不其然，躺在床上的人已经不见。锦绣看看四周，也没他的影子，那就是……锦绣看向有些吵闹的门外。
锦绣从窗户里探出头，一看清眼前的景况，瞬间懵了。

五六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正站在溪边看着什么，锦绣费劲地探出身体，朝她们的视线看过去，只想哀嚎一声。
果然，任平生正在溪边不知干什么。大概是身上缠着药布，他换了身宽松衣物，阳光落下时还能看清他手腕的运转方向。
锦绣转过头，不忍心再看这群算年龄实际上都算她娘亲辈的少女们对着她未来的养父犯花痴，也不忍心告诉任平生你日后似乎没老婆。她俯下身捡起衣服，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任平生回来时，就看到锦绣以仰望星空的姿势托着脸，不知道看着窗外。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鱼篓，面上难得浮现一丝迟疑，而这丝迟疑，是对锦绣。
你相信命运吗？
与锦绣相处已快一个月，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对锦绣的照顾，这也让那群女孩子们燃起一点小希望，完全忘了那个月夜下小女儿被晾了大半夜也没请进去喝杯茶的事情。
可任平生很清楚，除了悟剑时他从未有这么清楚过：对于锦绣，他并无男女之情，在看到她时任平生总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他们，仿佛认识了很多年。
任平生是没有见过她的，至少在将她从草堆里捡回来时是没有见过的。可他却想这件事，却觉得，他与锦绣的身上像是有一根丝线牵连。这根丝线他看不见也摸不着，却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任平生将鱼篓搁置在桌上时，就听到锦绣说了什么。他微微一怔，视线看过去，正对上锦绣的眼睛。
像是明白任平生在想什么，锦绣又开口了，这一次任平生听清她的话。
“你不怕死么？”
任平生看着她，她没有嘲笑没有鄙夷，仍是那副认认真真的模样。那种微妙的感觉又浮现了——锦绣什么都没有想，她只想弄清这个问题。
“我也是人，自然会怕。”
任平生坐在座椅边，黑发扎起时露出愈发坚毅的面容。他无视了外界的吵闹声，将鱼篓里的小鱼拿出扔进一旁的水盆里。做这一系列动作时，他并没有因为受伤而有所迟钝。
“既然怕，为什么还要和人拼命？”
听到这话时，任平生的动作顿了顿。
“那不是拼命，那是试剑。”

剑，只有提起这个字时，冷漠的外壳才会稍有破裂，人们才能看到他的内心。
锦绣又开始沉默，她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又或者该做什么。她再笨也不可能看不出任平生对剑的执念，如果三言两语就能让任平生放下，锦绣还会想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任平生，毕竟很多年后，归隐山水的人也不曾将他的剑放下。可最终也是他拿着那把剑，然后走了。
再也回不来了。
一种名为荒凉的感觉涌上心头，天地那么大，可爹娘不在了，任平生也不在了，真的只有她一人了。
察觉到面上湿润时，锦绣才回过神。泪眼朦胧间她好像看到了十七岁的任平生，又好像看到了苍茫行者。他的表情从怔愣不解到茫然再到最后的无奈，锦绣感受到有人用帕子替她擦着脸，擦着擦着，她忽然嚎啕起来。
“臭老头臭老头臭老头！！！”
不知喊了多少声，她终于扑进面前人的怀里。忍了许久的眼泪，再次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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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你不想回家么？”
终于哭够的锦绣一边擦着脸，一边问着屋内的人。因为她那一扑，任平生腰上的伤口又崩开了，她想帮任平生换药任平生却不肯，自个钻进屋内去换了。锦绣愣了一阵，才想起无论任平生现在是不是小年轻，在他的眼中锦绣就是个小姑娘，不管怎样都要尊重她。
内中悉悉索索了一阵，任平生换了身衣服出来，坐下来时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
“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是时候？功成名就？”
任平生的家乡在哪她并不知道，她只知道任平生提起家乡便是‘我十七岁那年’作为开场，乱七八糟说了一大堆，再回头一想实际上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看着任平生，锦绣觉得自己似乎猜到答案了。
果然，任平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锦绣拽着帕子，反正她不会武功，也不担心会把帕子扯破。
或许是因为刚刚的大哭，让忍在心头许久的情绪终于发泄出来。锦绣看着外头的阳光，看着看着，忽然道：“我想回家了。”
“……”
她以为说出这句话至少会被质疑，可任平生只是沉默一下，然后说好。

任平生虽说好，但还是让锦绣先休息一夜。锦绣也不拒绝他的好意，只是临睡前看着窗外闪烁的星星，心里想着也是回家。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
梦中，会有家么？

任平生一直是个自律的人，哪怕受伤在身，他也准点起身。黎明将至，窗外已现乳白。任平生摸了摸腰上缠着的药布，也幸好这伤口处理得当，到现在自主活动是没问题了。
其实锦绣不说，他也不准备留在这了。行走近两载，剑下死去的恶人也不少，更挑战了不少英雄豪杰。可说两年内能有他这样的成就，在江湖中是寥寥无几的。而当年离开时对自己许下的闯荡天下之说，也在慢慢实现。
可不知为何，任平生觉得还不够。就算杀恶人无数，就算战天下英雄论胜负。可还是不够，任平生总觉得，他的剑不该是这样的剑。
心中隐隐有个离经叛道的想法，可他抓不住。看着桌上收拾好的东西，任平生只能暂放此念，入了内间去唤锦绣。
多亏当初搭建时多搭了间内间，他才不用让床自个去睡地铺。任平生脚步极轻地走过来，正准备唤锦绣时，脸色骤然一变。
他下意识摸了摸锦绣的额头，果真一片滚烫。

九、 ~Zmi(Ra

锦绣觉得自己在做梦，还是一个永无止境的梦。
梦中的她在虚空中沉浮，上方是蔚蓝的天空，下方是无尽的火海。在火海深处，有无数张脸一闪而过。火星跳跃，却又悄无声息，分外鬼魅。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在模糊的视野里看到了杜公子的脸，可下一秒他的脸又不见了。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隐约的声音，锦绣皱起眉，有些费力听着那个声音。
“绣儿……绣儿……绣儿……”
她好像听到了爹的声音，又好像听到了娘的声音。那声音温柔亲切，像是每个深夜时最能倚靠的怀抱。听着听着，有泪水从眼角滑落，而此时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最终化作了一道轻声。
“绣儿，醒醒。”
她睁开了眼，眼前是柔和的月色，和坐在她面前的任平生。

不是那个白发的苍茫行者，是那个尚是年少的人。大抵是有伤在身，他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却又带着武人独有的坚毅与认真。见锦绣醒来，那略显淡色的棕瞳中闪过一丝惊喜，不等锦绣看清，他起身拿来床头的药碗。
“先喝药吧。”
锦绣一直看着他，看着月华再次染了他的发，干燥的嘴唇嗫喏一阵，她用自己都差点听不到的声音低低问：“刚才……谁叫我？”
端着药碗的少年看着她，锦绣似乎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尴尬。但现在，她脑袋晕得很，所以对这份尴尬表现出疑惑。
“咳……你刚刚……叫了一声爹……”任平生似乎怕她误会，赶紧解释：“我怕你是想你爹娘想到再也不肯醒，就叫叫你。”

锦绣努力稳住颤抖的手，从任平生手中接过药碗。她咬咬牙，一口气全部喝下去。
苦涩的汤药入了喉，让人下意识打个激灵。锦绣吐出口冷气，再看任平生，正想说话时忽然想起什么：“你没有走？”
“说好带你回去，自然不能抛下你。”任平生一脸认真，锦绣病着，他总不能扔下这孤身一人的小姑娘自个走了吧。
可不知是触到锦绣哪条神经，她手指一松，碗就落到被子上。任平生还来不及心疼那床刚洗的被褥，锦绣已语气肯定说：“明天就上路。”

锦绣什么都不管了。
她不再去想任平生为什么和日后的苍茫行者差别这么大，不再去想过去现在还是将来这种难想的问题。她看着眼前青山绿水，又看了看身侧的任平生，扶了扶身上的小包裹。
这是锦绣正式迈出村落的第一步。
可没走多远，锦绣便察觉到这件事不是自己想就可以的。
她开始力弱了。

锦绣的体力其实算不错，毕竟能和苍茫行者游山玩水都得是个好体力。但锦绣不知道是不是她这场突如其来的病还没好，才走了一段路，她已觉得摇摇欲坠。
不远处的任平生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异常，锦绣暗暗掐了掐自己，快步跟上去。

这一走，便是一个月。
任平生现在还没有日后那游山玩水的性格，因此也不会去带团。幸好他之前剿了十几堆山贼，官府给的赏赐也足够做路费。只是任平生还是有些疑惑，因为锦绣没有说明地点，只顾着埋头赶路。
他不知道地点，所以他也不知道，锦绣在这一月中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酒楼上的剑侠，看到了身着青衫的少年擦肩而过，看到了阔绰的世家公子牵着心爱的姑娘，甚至看到了碧色眼瞳的孩童。
他们或是对酒当歌，或是吟诗作赋，或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或是在那认认真真念着‘人之初，性本善’。他们相同，他们又不同。若说哪里相同，大概便是与背着铁剑的少年擦肩而过。
所以他们不会知道，今后还会再见。

日子过得越来越快了，离那个地方也越来越近了，可锦绣的体力也越来越差，有时候一个恍惚，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要死了。可她还不能倒下，因为那个地方还没有到。
可她真的走不动了。

任平生将锦绣扶住时，锦绣没看他而是看着前方，她慢慢地露出一个笑容。然后转头，看着任平生。
“我可能要死了。”
话音落时，她看到怔愣的任平生。
“虽然你现在是张冷漠脸，但我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
她一边说，一边擦去不知什么时候又流下来的眼泪，继续说着自己的胡言乱语。
“不过你也别难过，我要死了，你就乖乖回家，别有事没事就出来晃悠了，我知道你想回去，只是没理由罢了。”
说着说着，她转过头，看着前方的如火红枫。许久之后，那里会新建起一座小屋，那座小屋，叫丹枫小筑。

“回家罢了……哪里需要那么多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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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

再次睁开眼时，锦绣听到了杜伤怀如释重负的声音。
“你总算醒了。”
锦绣看着梨花木做的屋顶，又感受着身上丝绸被的顺滑，面无表情起身。
杜伤怀刚端着药碗过来，锦绣已从床头摸来眼镜戴上。大大的眼镜配上大大的眼睛，还是……挺可爱的？
此念刚起，杜伤怀赶紧按下。她现在心情不佳最好别惹，只是行者啊行者，你这一甩手……
“杜公子。”
“嗯？”
杜伤怀回过神，看向锦绣，锦绣也认认真真看着他，然后说出句他没想到的话。
“你应该把老头火化了，那他的骨灰在哪里？”
虽隐世多年，但杜伤怀听到这话，还是眉头一皱，隐觉不妙。
“绣儿姑娘，你要做什么？”
锦绣从床榻上下来，走到杜伤怀面前，直接端走他手里的药碗。随后在杜伤怀惊诧的眼神中全部干完。
“我要带他回家。”

她又回到了枫林前。
锦绣看着枫叶飘落，下意识摸摸怀中的瓷坛。手中的温度，与许多年前在尸山血海中握住的那只手一样，微凉却带着熟悉的温暖。
忽有风起了，吹的整个枫林猎猎作响。身处其中的锦绣似乎又听到他的声音，那么近，又那么远。她知道那个声音在说什么，他在说：小姑娘我带你回家。

“臭老头，我带你回家了。”

她对着这满目红枫，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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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1234567

2016-12-17 10:11

好虐……(咬手帕
一開始看的時候，還以為錦繡是真的回到過去，
沒想到，行者還是死了.............
樓主將少年任平生的個性刻劃的細緻入微，
確實離成熟很近，也離青澀不遠，
錦繡帶著行者，踏著歸途回到那熟悉的楓葉林，看的松兒我都要哭出來了

實為一篇佳作啊!!

落衣紅蓮

2016-12-17 14:34

感谢1234567道友回复~
其实写这篇时思路挺简单的，就是想让绣儿去见见过去的任平生，了解他的决心。至于她是不是真的回到过去，作为作者我想说可以认为是也可以认为只是一场梦。
绣儿是个小姑娘，因此我不曾想过让她改变历史，一是没有这个能力，二是她也想不到这个问题。
至于最后回家，多年以前绣儿带着十七岁的任平生前往了枫林。多年之后苍茫行者带着一身血污的小丫头回到了小筑，这是一个圈，也是我想写出的效果。

w28456

2016-12-17 16:22

虽然可能已经说了很多遍，
还是想说我很喜欢楼主笔下的任平生和锦绣

不管是老头任平生和锦绣大小姐的父女组合，
或者是少年任十七和锦绣小姐姐的朋友组合，
透过流畅的角色对话和楼主饱满的笔触，在阅读中很自然就构筑出画面，绣儿昏了三十七次和老头你日后没老婆的梗着实趣味十足，立场颠倒的任十七和绣姐姐，更是让人看得津津有味、愈看愈欢喜

至于绣儿究竟是穿越回过往、抑或是南柯一梦？
在结尾绣儿对着任老头轻声说出「臭老头，我带你回家了。」这个疑问我觉得已经不重要了，兜兜转转，绕了这么一大圈的江湖，看着老头和大小姐终于回到绣儿口中的「狗窝」时，虽然伤感难免，心头却是温暖的，伤感世事无常，但也为不随世事而无常的存在感到心头一暖，是啊，回家就是回家，哪需要什么理由呢？

虽然老头和绣儿如今已阴阳两隔，看到结尾的我还是忍不住想对他们说声：
「回家了，好好休息吧。」

最后感谢楼主提早赐粮，祝福您新的一年也能随心所欲地产粮

落衣紅蓮

2016-12-17 19:34

感谢w28456道友回复~
翻了翻前面两个文贴才发现道友居然都有评析，这对身为小透明的作者来说真的很感动啊~毕竟以前写文时很少有人为文章评析，难道是我进步了？

如道友所说，这篇文章之所以命名为《归途》，最终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回家。之所以选择让绣儿遇到过去的任平生，目的是想让这个故事成为一个圈。
绣儿回到过去遇到任平生，前往枫林-任平生成为苍茫行者-苍茫行者带走绣儿前往枫林定居-行者身故绣儿回到过去。
私心点说，大概就是想展现一下命运吧，不管命运如何，不管过去还是将来，我们都能回到共同的地点。
哈哈~最后感谢道友的祝福，新的一年我会努力的！

素小寶-陵陵

2016-12-17 20:40

唉~看著看著突然有種淡淡的哀傷啊~
小繡兒看到以前的任大十七心裡也是很難過吧？
開朗的任十七竟有這麼一段過去，這也應該是他講十七歲的時候總是會扯到有的沒的去的原因吧！
在錦繡的心裡，任十七還是活著的，就是因為有十七才會有現在的錦繡，但沒了十七，繡兒還是等於沒了依靠...
十七啊~錦繡，來帶你回家了！回到你那，最愛的丹楓小築...

瀟然雨落

2016-12-17 22:02

聚集雖然還沒看得這麼後面，
但行者領便當似乎可以預見。

歸途...名字取得太貼切了QAQ
17歲那一年行者帶著錦綉回家，
此時錦綉帶著行者回家，真的是繞了一圈呢。

怎麼說呢，剛看完的時候有一種說不出的哀傷，
這趟歸途就等那一陣清風吹過，
不管是否接受了，終歸一句："臭老頭，我帶你回家了。"

"家"有他們的回憶，
至少那些曾經都美好過，
如此安慰自己，似乎就沒這麼悲傷了。

不知怎麼的...想起了《父後七日》的劇情(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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