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0 缘殇（苍俏）九脈峰三十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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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語白蓮

2017-02-10 20:12

树叶一遍遍的落，春秋往复，撑伞的人不知在雨中黄昏凝望远方多少次。“雨停了，你今晚会出现吗？”俏如来收起伞，摸摸颈间的兽骨项链，望天而问。
    俏如来自从忆不起从前之后就在这山谷中生活，很多年不曾记起任何往事，唯有这兽骨项链陪着自己度过平静无波的生活，偶尔的惊喜便是这项链中寄住的魂魄出来陪着他赏月。
“今晚应该会有明月，应该备上一壶桂花酿给你。”俏如来摩挲兽骨项链，微微一笑走向种下的桂花树下酒窖里取出一坛桂花酿。“多少年都未曾记起任何事，不知为何会记得你喜欢桂花酿?”俏如来一脸疑惑看着颈间项链，摇摇头决定不再想。
月出阳落，皎洁月光渐渐洒在木屋前方，一缕微风吹过，吹起俏如来额前碎发与白衣衣袖，同时项链也逐渐泛光，紫色人影飘出，身影渐清，一双蓝色眼睛睁开望着俏如来温笑。“你来了，一起赏月可好？”俏如来看着眼前人礼貌而笑。“好，我以后都会陪你，可惜我却碰不到你。”紫色魂影站在俏如来面前，欲伸手抱住，奈何魂体虚无，只是想想罢了。
“这么多年，只有你陪我，你清楚我的过往吗？”俏如来倒出一杯桂花酿放在紫色魂影前。“你叫俏如来，但过往真的对你重要吗？不过你还能记得我喜欢桂花酿，我很吃惊。”魂影看看身前的酒杯，笑言。
俏如来摇摇头，叹息道：“不知过往，言何人生?”紫色魂影浅笑道：“有时不知道过往对你无坏处。”俏如来疑惑道：“你明知我过往，为何不告知我?”魂影背过身，忧伤望天而言：“哈，早已无意义的过往又何必让你知。”
俏如来从未见过如此忧伤的他，心口微疼，想出言安慰却还是默然看着人。“我该回去了，俏如来，过往如何对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世平安。”魂影说完回到项链中，再无反应。“过往并不重要?我……之前又是如何？你又是谁？”俏如来心中默问，得不到任何回答。
三日后，俏如来觉得谷中生活实在太过单调，决定去清晨动身去山下集市看看。“去山下看看，也当散心。”俏如来将项链在颈间戴好，手拿佛珠关好木屋门便往山下走去。
山间树林影光斑驳，俏如来缓步走在路上默然不语。忽见一清澈水潭，停步脱鞋坐在水潭边将双足泡在水里。“嗯……，很久未见如此清澈的泉水。”这时魂影从项链飘出，笑然：“你以前从不肯露出双足玩水，现在倒是有很大转变。 ”俏如来双手触摸水面后，将一缕头发别在耳后，望着水潭疑惑问：“我之前如何？还有你究竟是谁？”
紫色魂影答道：“若说之前的你怎样，处事波澜不惊，清冷温柔。嗯……我叫苍越孤鸣。”“苍越孤鸣……”俏如来脑中突然一道画面闪过，却是模糊划过，头痛额间冒汗，皱眉双手抱着头。苍越孤鸣见俏如来神色异常，出声道：“俏如来，你只要知道我是苍越孤鸣就行了，别想太多。”
俏如来闻言冷静下来，擦拭额间细汗，穿上鞋起身往前走，道：“你之前一定是我很在意的人。”苍越孤鸣默然苦笑一声，回到兽骨项链中。“你最近出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是好事还是坏事？”俏如来摸摸项链，摇摇头接着赶路。
俏如来到山下村庄已是午时，走到一茶店前欲饮一杯茶再接着走，茶店老板见俏如来一头白发和额间朱砂，脱口而出：“俏盟主，你是你吗？”俏如来迷茫的望着老板，问道：“俏盟主?店家是在叫俏如来？”老板点点头，递给俏如来一杯茶，答道：“我肯定没有认错，当年你与苗王共抗魔祸时，我见过你。”俏如来接过茶，颌首言谢，道：“多谢，我与苗王?苗王是谁？”
店家吃惊的看着俏如来，道：“苗王叫苍越孤鸣，俏盟主怎会不记得?可惜的是他已经不在人世。”俏如来莫名心口一痛，握紧手中佛珠，追问道：“他因何而?……”店家也无从细想俏如来为何记不得苍越孤鸣，只言：“这个我不太清楚，听传闻说他为一个人而死，是谁并不知。”
俏如来喝完茶听完店家叙述，再次言谢离开茶店，自语道：“苍越孤鸣……，原来你是苗王，你为何会是现在这般？为何我会心痛?”俏如来将项链握在掌中，默然向前走。
不知不觉俏如来走到偏僻之处，回神才知不是自己要去的地方，转身欲回到集市上。突然一伙黑衣人冲出包围俏如来，其中一人对着俏如来大喊道：“俏如来，寻你许久居然在这里碰上你，既然碰上就留下命吧！”俏如来冷静而对，道：“俏如来不知何处惹到阁下背后的人，如此相逼，非是君子之道。”
喊话之人拔出刀，言：“这次没有苍越孤鸣救你，至于原因去黄泉下问吧！”黑衣人持刀挥掌冲向俏如来，俏如来双足微动，急速后退，提掌运气将冲上来的黑衣人打散，奈何人太多有心无力，身上渐添伤口。这时项链泛光，一股浑厚气劲放出，苍越孤鸣浮现在俏如来身前，将黑衣人尽数打退，道：“谁说孤王不在，有孤王在俏如来不可能任你们处置。”。黑衣人众人吃惊的望着苍越孤鸣，一脸不可思议的道：“你怎会?……，这不可能。”
苍越孤鸣负手垂眸而道：“识相就离开，孤王不杀你们。”黑衣人闻言连忙离开，俏如来望着苍越孤鸣，道：“多谢相救，你……”苍越孤鸣本想再说一句，却听到远处有人赶来，无言回到项链中。
俏如来见苍越孤鸣回去，也不再多说什么，静待远处人到来。“大哥，终于找到你了，你没事？”远处人拿着长枪跑过来，打量着俏如来俏如来回礼点头，问道：“你是？”“雪山银燕，你的小弟。”银燕才想起俏如来记忆被封引，简单回了一句。
“雪山银燕……，嗯……我明白了。”俏如来虽说不记得银燕，但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大哥，你在谷里待了许久，父亲让我寻你，将你带回正气山庄，到谷中却未见你踪迹，下山才知你到镇上。”雪山银燕无奈的看着记忆全无的俏如来，悄然叹息，带着俏如来回到正气山庄。
正气山庄依旧如常，史艳文同样一袭白衣站在花园里等着俏如来回来，当身后脚步响起，史艳文轻声开口，温笑转身言：“精忠，银燕，你们回来了。”银燕见史艳文等着自家大哥到来，欲有事与他说，点点头便退出花园。
“精忠，唉，也不知让你回来是否对你是好事?”史艳文拍了拍俏如来肩，轻声叹息。俏如来迷茫而望，道：“你是我的父亲?到底何事这么为难?”史艳文望天而叹，道：“嗯，早知晚知于你都是一样，多年的记忆封锁也要失效了。”俏如来依然疑惑不解，回首一望见一墓碑立于花园桂花树下，碑上刻着挚爱苍越孤鸣之墓，心口瞬痛，一手捂着胸口呼吸急促，脑中不断浮现一幕幕画面。
————
苗王宫红绸布满，但喜庆中却透着一丝悲伤，凄冷的细雨随风落下，打湿地面与人心。
“俏如来，孤王爱你……”苍越孤鸣半跪于地，血一滴滴的从嘴角流出，滴在大红喜袍上分外刺眼。苍越孤鸣一手握住俏如来刺进自身心口的唐刀，望着俏如来的一双蓝眸尽是温柔，一时无言。
俏如来将刀再刺更深，眼神迷离，不知所措。苍越孤鸣心口血也越流越多，滴在俏如来喜服上，形成一片血泊。“孤王……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自己……在意的人。”苍越孤鸣沾满血的手抚摸俏如来脸颊，双眸只剩俏如来身影，而后气息渐弱，终是不支倒在血泊中。俏如来松开握刀的手，看着苍越孤鸣倒下，抱住头痛苦而喊：“苗王！苍狼……”奈何倒下的人再无回答，嘴角的一抹笑只因执念之人自此无碍。
俏如来跪在地上抱起苍越孤鸣，脸颊贴在苍越孤鸣脸上，心痛流泪，哽咽无声，泪与血混合，雨湿二人衣袖，苍茫天地寂静无声。
“苍越……孤鸣……。”  俏如来失神抱着苍越孤鸣不断呼唤，得不到回答就一直持续。直到有人将苍越孤鸣送回房里救治，俏如来也未曾移过半步，无神的坐在地上，抱着唐刀哭泣。
    一日后，苗王苍越孤鸣因伤重不治离世，俏如来无言在房外站了一天，无泪无泣，握着手中佛珠一遍遍念苍越孤鸣的名字。
“苍……苗王，抱歉……” 俏如来望一眼远方天空，拿着唐刀跨出庭院，身影模糊一片，悲伤成河。
苗王因墨家之计暗算离世后，俏如来自此也再无踪迹，众人之叹在多年时间消磨后，无人再忆。
——————
“哈……，为何……为何要我忘记你?”俏如来记忆封印破封，忆起往事痛苦低吟。史艳文看着俏如来无奈叹息，道：“苍越孤鸣当年在最后时刻交代我，让燕陀罗封印你的记忆，不要为此事内疚……。”俏如来垂眸，半跪在地上摸着墓碑字无言流泪。
史艳文看着悲伤的俏如来，想出言安慰，最后还是叹息退出花园。
俏如来一遍遍摸着字时，颈间项链浮起，苍越孤鸣从此出现，用虚无的手揉揉俏如来头，温言：“盟主，不必内疚，今后的路要好好走下去。”俏如来抬头看着苍越孤鸣，倾城容颜尽是泪水，想拉住苍越孤鸣却只能看着苍越孤鸣一点点消失，哽咽道：“我……只是俏如来，俏如来在此刻怎能抛你而去……”
苍越孤鸣笑笑不再回答，紫色魂影最后在俏如来额间一吻后，逐渐消失于天际。
    俏如来抬头看看天空，泪已流尽，化出唐刀捧着，悲伤道：“不知爱恨，如何明说爱恨，俏如来……悟了。”俏如来拔出唐刀横剑自尽，倒在苍越孤鸣墓碑前，白发飘散，血花落地，自是相思再尽。
光影模糊……
“俏如来。”
“苍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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