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iludan | 2017-07-11 10:59 |
 *里面的写明的副CP有飘策和鳞鱼和杏默，请注意避雷。 *是个高中AU *里面出现的话剧台词选于朱豪生译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有删改。 *“砚寒清现在只祈愿让自己做一棵布景树，默默的，于尴尬中潜伏、伴同。管他舞台上的壮男显现，喧哗，晃动。”此句模仿引用于邵燕祥的《空中的音象》——所有声音于��声中潜伏，伴同，幢幢的人影显现，喧哗，晃动。 如果有ooc，哦，那就有吧。 ======================= （1） 月考了，又放榜了。 大红告示栏前挤了许多前来查名字的学生，他在文科排名中一行行看过去，在51名处找到了砚寒清。 51名，又是51名。文科班一共153人，砚寒清总是排51名的。 他是不是——喜欢这个数字。不上也不下，表扬大会也不会念到他，在海境中学里，砚寒清这样的鱼有很多。 系队的篮球赛，那个人总是替补第3号。 他是不是也喜欢这个数字。 北冥缜出神地看向替补席，那个砚寒清，是不是总是呆在壳里，不然怎么那么白。他的四肢修长又白皙，宽大的队服套在他身上，显得他更瘦了。夏天太热，他微蓬的刘海被汗湿了几绺，顺服地贴在额上。然后砚寒清的眼神突然投射在自己身上，他因此有些心动过速。砚寒清站起来，张了张嘴。 一个圆球型物体就那么袭中了北冥缜的脸面，他趔趄了几步，倒在了篮球场上。 “北冥缜！”队友大喊。 鼻子是火辣辣的疼。北冥缜摸了摸鼻子，湿润的，带有铁锈味。他看到砚寒清也一起围了上来。什么也不管了，他想，然后他晕了过去。 谁也不知道他当时是为什么发愣。 “骨折了。”校医说。“要去医院喔。” “喂队长！出大丑了，全世界都在看你啊。你怎么在发愣。”队友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有你那个头号女粉丝，年级级花误芭蕉！” 北冥缜捂着鼻子，说话含糊不清起来：“太热了，脑嘚唷些不清醒。” “真的？哈哈，怕不是看上了观众席上哪位美女吧！”队友调笑道，没想到北冥缜腾地一下站起来，大声道：“没有！绝对没有！” “呃，队长，我不就那么一说，你反应那么大做什么。” 显而易见的，从种种斑斑点点中，�茪@不透露着：他喜欢砚寒清。但或者保守来说，他在意砚寒清。 但主角热烈的眼神，把保守的想法彻底否定掉了。 ——你是什么态度呢？我是说，对于喜欢砚寒清这件事。 当然是……北冥缜想了想，却非常坦然。当然是喜欢的，只是怕砚寒清知道。要是他知道会如何？很吓人吧，被男生喜欢。 是的，北冥缜由此决定，最好是什么也不告诉他。 虽然队长受伤了，篮球比赛还是要继续的。替补一号代替他冲锋，他得以坐在替补席上，重点是，和砚寒清一起坐在替补席上。 身为队长，也许他需要和砚寒清说点什么，毕竟，就这么干坐着，实在是太过尴尬了。 “咳……你叫砚寒清，对么？”北冥缜说。 砚寒清转过头来，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队长，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靠北！说错话了！北冥缜捏了捏手中的水瓶，十分懊恼。他喝了口水，继续道：“我当然知道的，我还知道误芭蕉是你表妹。” “是的，她很喜欢看你打球，今天也来了。”砚寒清指了指观众席，随时关注他们的误芭蕉立刻冲两人飞了个kiss。 “噢……”北冥缜眯了眯眼睛，尽管他的眼睛常被老师认为是上课睡觉，因为这眼睛，他总是不得不倍受老师的关注，并且随时准备起来回答问题。他的眼睛瞥向观众席，注意力却还在身边这位男同学身上。“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他问。 “啊？” “有弟弟吗？” “没有。” “有妹妹吗？” “有个表妹你看到了。” “有哥哥吗？” “没……没有。” “姐姐呢？” “……不好意思啊队长，我水喝多了，上个厕所。” 北冥缜抓住了他的手，“我也喝多了，我们一起去。” 砚寒清突然感受到一阵恶寒，连忙甩开了他的手，尴尬地笑了笑。 男同胞嘛，在相邻的便池小解总会有意�虓N地瞥过一眼，北冥缜的想法很简单，想知道砚寒清是不是根如其人，秀中慧外，然而可惜的是，君在长江头，我在长江尾，他的妄想也就随着砚寒清的距离而破灭了。 “洗手吧！”北冥缜对砚寒清笑道。 （2） “我说吧，他肯定是喜欢你。”误芭蕉吃着砚寒清做的便当，把西兰花一件一件挑出来给他。“换你的豆腐。” 砚寒清顺从地把饭盒里的豆腐都换了过去，对表妹的另类淡定感到讶异。“你不是喜欢他？” “要是表哥，我可以让给你。”误芭蕉说。 玩笑还是真话？砚寒清恼了表妹一眼，远远看到北冥缜带着自己的便当走了过来。顿时，脑内警报大作，遂拍了拍表妹的肩膀：“交给你了！我吃饱了！” 误芭蕉看着落荒而逃的砚寒清，不远处的北冥缜正要追过去。于是上前展开双臂，以青春少女的姿态朝他笑道：“前辈！一起吃饭么？”北冥缜的视线跟了一会儿，又收了回来。面前这位是心上人的表妹，这很好。于是他快口答应了。 表妹的便当五彩缤纷，三角豆腐被码成整齐的样子，四颗章鱼小肠弯成小彩虹。绿色是海草，黄色是玉米粒，红的是胡萝卜。 见北冥缜盯了她的饭盒好一会儿，误芭蕉主动道：“砚寒清做的，怎么样，好看吧。” “好看，”北冥缜也打开自己的饭盒，瓜肉杂乱，一个大鸡腿横在饭面上。比起这爱心便当逊色了不少。 “前辈，想尝尝吗？”误芭蕉主动夹了一块小章鱼到他碗里，看着那人的眯眯眼也绽出了光彩，她进一步出击了。 “你想要的话，我让他下次也给你做。” 北冥缜眨了眨眼睛，“真的？那谢谢表妹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砚寒清听闻此消息，差点要从二楼直死明志。 “我……！你……！”最近俏如来从他那里坑蒙拐骗也就算了，连表妹也学起歹。他噎得说不出话，几欲吐血。 “哎呀，表哥就当帮我追他吧。”误芭蕉对他晓之以利害，“我追到他，他就不会缠着你了。” “我持怀疑态度。” “你不用出现，留我们两人世界就好。” “真的？”砚寒清继续将信将疑。 “真的。” 假的。 第二天，砚寒清果然做了两个便当，一模一样的便当。误芭蕉拎着饭盒，在天台找到了他。该说所有青春校园的故事都在天台发生么？误芭蕉把便当递给他，刻意咬重了字：“我表哥特意给你做的。” 她看到北冥缜的脸颊有些红了，“他特意……给我做的？” “嗯，他就是这样，虽然躲着你……我想可能是因为不好意思吧。” “不好意思？”北冥缜明显有着自己的解读和阐释，她不必多管。“是呀，他那个人，就是那样的。” 四月十三号，海境高中要和中原高中举办联谊晚会。每个社团都要出节目的。 “不能输！”系队的热血篮球男儿大吼，“不要让他们以为我们只是一群能打篮球的热血笨蛋！”下面的队员也跟着起哄了好一阵子。 还说不是热血笨蛋。砚寒清看着他们吵吵嚷嚷，很快决定了要排演什么节目。“罗密欧与朱丽叶！”队友高喊道。 “都是男的，怎么排演啊。”他在后面小声嘟囔，不料却被队长北冥缜听了去。“你不喜欢歌剧吗？”北冥缜问。 “这不是歌剧不歌剧的问题啊……” “我觉得挺好的。呃，但是唱起来有些困难。” 好吧。砚寒清现在只祈愿让自己做一棵布景树，默默的，于尴尬中潜伏、伴同。管他舞台上的壮男显现，喧哗，晃动。 然后他就抽到了女主角的签子，北冥缜却比他更兴奋，大声问谁是罗密欧。“我要和他换！”他高兴地喊到。 “队长，如果这能换……我可不可以也换。我没什么表演天分，会让别的学校的人看笑话的。”砚寒清对北冥缜说道。 “啊？你要换？不好吗，你做朱丽叶，我是你的罗密欧。” 这么恶心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反倒是不怎么令人讨厌，大概要归功于北冥家赐他的一张好面孔。换作是女孩子听见了，一定不会像他一样恨不得揍北冥缜一拳的。 好在其它队员不同意换角色，“这是天定，是命运的抉择！队长你认命吧。” 既然改变不了什么，砚寒清选择消极对待。 “恨灰中燃起了爱火融融要是不该相识何必相逢？昨日的仇敌今日的情人这场恋爱怕要种下祸根。”他对着台本读道。 “卡——！砚寒清！你能不能放慢点速度！”导演同志喊道。 “恨灰中——燃——起了爱火——融融！要是不该——相识何必相逢？昨日的仇敌∼今日的情人∼这场恋爱怕要种——下——祸——根。” “停停停！”导演同志走过去狠狠地敲了他的头，“你要温柔点！而不是像个大老爷们儿似的！” “我本来就是大老爷们呀。”砚寒清摸着脑袋瞪了他一眼。 说起来——隔壁高中那个优等生学生会长，肯定也是要跟着过来的。砚寒清咬了咬牙，这等丢脸事情，决计不能让俏如来看到！ 果然，还是先去杀了俏如来吧。 少年暗下了决心。 “你哥他，生日是什么时候？”北冥缜的角色是神父，还远远不到他的场次。晚间，他和误芭蕉谈天谈地谈月亮谈她哥，主要是谈谈他哥。 “前辈啊，入会申请表上都写着的吧，你真是不细心。他生日早就过啦，在上周呢。” “我生日也在上周的。”北冥缜的嘴角上扬起来，“不会是同一天，那就巧了。” “上周29号呢。”误芭蕉说。 “嗯，还真的是同一天，你表哥还真是与我有缘。” “既然这么这么有缘，不如一起吃个饭吧。”北冥缜的思维很跳跃，而误芭蕉也觉得这逻辑合情合理。“好呀，我去问问我表哥！” “不可能！”砚寒清并不打算委婉拒绝，“你们去约会，为什么要带上我这电灯泡？这只有一种合理的推断——表妹，你不会非但不想泡他，还想撮合我跟他？” “表哥，撮合你跟他那是需要霸王硬上弓的事儿。”误芭蕉说。面前这位亲戚把全班人的练习册叠得乓乓响，她叹了口气，“北冥缜有什么不好？既是北冥财团的继承人，运动神经又发达，虽然眼睛细眯眯的，却一点儿也不影响他帅呀。” “他这么好，你怎么不嫁？” “我又什么办法呢？”少女晃了晃手，“人家早就芳心暗许你这鱼啦。” “芳心暗许……”不正因为他是北冥财团的人，这才觉得尴尬非常么。砚寒清把练习册叠好了，送到班主任的办公室去。一想到晚上还得接着排练，他就捏住了鼻子——根据导演要求，他要装出尖而细的女性声线，展现朱丽叶十四岁少女的可爱。 他开始后悔加入篮球社了，而篮球社的这帮热血好男儿们，如果真的那么热爱演戏，为什么不去话剧社呢？ ——恭喜你，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愿上天祝福这神圣的结合啊！”北冥缜高抬手，念出他的台词。他是神父，他要见证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是神圣的教会把他们结合到一起，他们里不包括砚寒清。他坚定自己的意志。 最后一次排演结束后，北冥缜叫住了他。“你有空吗？晚上。” 砚寒清皱眉，刚要开口回绝，突然被北冥缜拉住了手。“和你表妹一起吃的，你也一起来吧。” “呃，不用了队长，我约了人。” “约了谁？” “约了……”他的朋友不多，还在抉择是要拉谁出来档抢。“约了龙子去吃宵夜，你也认识的。” “噢，欲叔叔的堂弟，他来过我们家几次。那我能……” “不能。龙子他啊，吃得太多，讨厌别人和他分享食物。” 北冥缜的手适时放开了，“好吧，”他的表情有些遗憾，“下次再……算了，等你有空吧。”他主动转身离去。 北冥财团的三公子。明明应该是是很骄傲的人，怎么看着他的背影，倒有些落寞起来。 （3） 联谊的活动很快就到了。隔壁高中的俏如来是金光市里的十大杰出青年，在海境中学也有不少拥趸。 晚会的时刻到了，中原高中的交响乐团为联谊学校奏了两校的校歌，在良好的气氛下，晚会拉开了序幕。 这出戏最后还是在老师的指导下与话剧社合并演出，删去了一些��关紧要的角色，扮演朱丽叶乳母的，是个胖姑娘。 胖姑娘看到砚寒清，也咯咯咯笑起来。他提着那套繁重的演出服，没化妆，死到临头前，还在想脱身之计。 “穿起来啦，别扭什么？我看排演的时候你就很自然嘛。”胖姑娘拿过一顶假发，安在他头上。 “自然？！恭喜你重新定义了‘自然’。”砚寒清不情不愿地看着化妆师姑娘拿着化妆品朝自己走了过来。 “就差你啦！”说着，她开心的在他脸上涂抹起来，“砚寒清，你别总是苦着脸，粉底都不好上了。” “同学……你可要涂得艳一点，最好谁也认不出我来。”砚寒清咬牙道。 他提着裙子从搭好的阁楼探出口头，念台词的同时瞥了一眼坐到第一排的俏如来，那位好友呆愣了一下，突然捂住嘴笑了。 靠。他嘴角抽抽，然后乳母姑娘说：“小姐！”，他张嘴，突然想不起来是要说什么。 台上一时寂静，乳母姑娘朝他挤眉弄眼，做口型。他磕磕绊绊道：“我……” 北冥缜刚刚穿好神父服从后台钻出来，台上气氛不对，旁边的队友很着急：“他忘了台词！”，北冥缜左右望了一眼，飞快去后台寻了块大板子。 一块大白板就这么晃悠悠地从帷幕那边被推出来，上面写着朱丽叶的的台词提示。“我……”他看了一眼那块提词板的黑字，“……我亲爱的好奶妈呀！你怎么满脸的懊恼？要是坏消息，你也该装着笑容，要是好消息，你怎么用起这样难看的面孔。” “你的爱人说——他很像个老老实实的绅士，很有礼貌，很和气，很漂亮，而且也很规矩——你的母亲呢?”，乳母姑娘高兴地接了下去。 因时间有限，演出的人物与情节被大大精简了，但这出中世纪色古典爱情悲剧还是赢得了掌声，演出的社员们手拉着手谢幕，砚寒清缓了一口气。 北冥缜就在他的旁边，尽管他很感激他的提词提示，但……他微微把拉紧手松开了一点，北冥缜的掌心实在太热情，让他千万般不适。 而北冥缜，似乎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了。�荅e而终，这对砚寒清而言是个再好不过的结局，他们还是孩子，升学的任务繁重，没有旁门心思分给恋爱。升学考试之后，他们会填报不同的大学，奔向不同的远方，会遇到来自九界不同地方的人，北冥缜也许就不会继续喜欢他了。就算相恋又如何呢？他是财团的继承人候选，怎么可能选一名男性做终身伴侣。 欲星移……也不会同意的。 他松开了北冥缜的手，等着帷幕慢慢降下来。当帷幕完全落地的那一瞬间，出乎社员们意料的，神父突然拽起朱丽叶的手跑了。 “哎！”砚寒清被猝不及防的一拽，还来不及多想，就被北冥缜拖着手出了音乐厅。 慌乱的奔跑中，假发斜斜着歪了，砚寒清按住它，不让它从自己的头上掉下来。“北冥缜！你做什么？”他喊道，然后甩开了他的手。 砚寒清的白面猴屁股妆容十分好笑，加上他严肃的神情，完全没有说服力。北冥缜整理了一下自己，“你这么聪明，一定能猜到我想说什么。” “我没你想的聪明。” “……你要是觉得困扰，我以后可以再也不见你。我可以转学去中原，去苗疆。砚寒清，除此之外，我没有更好的克制自己的办法了……我很喜欢你。” 说出来了。 北冥缜平静得很，平静到他只能听得到自己闭嘴之后的粗喘和心跳。面前的砚寒清却是不知所措的，在片刻的错愕之后，他试图做一只逃避鱼，他说：“……北冥缜，你今晚演的很不错。” “今晚的阴云也很不错。” “你再拉着我，我就报警了。”最后，砚寒清�茈i奈何道。 北冥缜铁了心不放开他，好像是必须在今夜逼出一个答案来，“你……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砚寒清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告白，还是个男的，且还是北冥财团的二少爷。北冥财团的二少爷求爱不成，伤心之下选择转学，怎么着都是个大新闻。他可不想被推到聚光灯下。 幸好，教导主任的一束电筒光及时化解了尴尬，“你们在做什么？！”强光照射得砚寒清睁不开眼睛，北冥缜侧着身替他挡了挡，对老师喊道：“刚刚演完话剧，老师，我和他在散步。” 教导主任眯了眯眼睛，才发现原来是两个男孩子，这才点点头，朝他们挥挥手，“快回去休息吧，这么晚了……” （4） “你退社了？”误芭蕉夹走了他饭盒里最大的一块肉。“你怎么可以退社？那北冥缜会很伤心的。” “你想问题的方式可真是简单粗暴……”砚寒清低下头，筷子扒拉余下那几粒玉米粒，“他说他要转学。” “不行！”误芭蕉激动得站了起来，“那你必须要答应他！” 砚寒清看向自己的表妹，才发现以目前的智力差距，好像已经很难与她沟通了。 北冥缜不在的第二个月，马上就迎来了暑假。鱼都不太热爱苦暑，那天他去往欲星移的实验室送清补凉，欲星移一一请他们尝尝，带着不怀好意的炫耀目的。砚寒清看着他转去了钜子办公室，勇气可嘉。然后他看到了海境日报的大字艳红标题——喜结良缘！北冥集团继承人将于本周日订婚！ 谁呢？他心理咯噔一下，惴惴不安地要继续看下去，而不巧的是欲星移却原封不动地带着清补凉回来了，还铁青着脸。 小师叔拍手大笑：“鱼头仔你为什么这么不自量力？被闪到了吧被闪瞎了吧，今天可是星期五喔你没注意到吗？” 星期五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他们实验室里的八卦小秘闻他当然是不知道的。回去的路上，他看到小师叔和他的外魔男朋友一起。 公子开明向来像个叨叨叨的三岁小孩，他看到小师叔在不远处大声喊他男朋友的名字，然后趁他不备，几步助跑跃上了他的背。鬼飘伶先是晃了晃，但看起来对他的突然袭击已经习以为常，他也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背着公子开明走了很久。然后小师叔开心地吻他的脸颊，动作太大，两个人都差点摔倒。 所谓的爱侣，就是这样的吗？ 欲星移和北冥家主是世交，一大早就打了电话过来，让他去裁缝店试西装。晚上参加北冥家的订婚晚宴。 其实他是害怕的，一则害怕看到北冥缜，二来，更害怕订婚的人就是他。 “订婚的是哪位……？”裁缝老师父正帮他量尺寸时，他问。 欲星移玩着手机，道：“你也认识的，就是那个……” 砚寒清心里突然噎了一下。才听得欲星移继续道，“就是那个老大嘛，和一个道域的小姑娘自由恋爱，先订婚。” “哦……” “你怪怪的，看起来不高兴？” “没有啊！哪有，您该带眼镜了。” 北冥家旗下的大酒店果真是非同凡响，红毯一直延到花园入口前。步入大堂，半圆的穹顶上坠满了海境特产的水晶。 如果掉下来，不知道砸伤人这笔钱北冥家赔是不赔。 北冥封宇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欲星移，他朝欲星移身后的砚寒清笑了笑，说要和他老师单独叙叙旧，说完，他们两个人就进了会客的小茶室。 欲星移像个不称职的家长，让他自己去转转，他便在大堂坐了会儿，看到手机里新增了表妹发来的信息——“表哥，今天我也来。” 他刚打完你在哪，按下发送键，突然抬头时，便看到一对俊男靓女从大堂旋转门走入。男的是北冥缜，女的是他的表妹，今天穿了小礼物，挽着北冥缜的手。路上有人不认识她，便问北冥缜：“三公子，您的女朋友？” 砚寒清一看他就窒息，墨家的钜子一闻到愚蠢的气味就要吸氧，而他一看到北冥缜就不能呼吸。 北冥缜也看到了他，在他逃跑前喊了他的名字。“你也来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砚寒清突然指了指他和误芭蕉，“你和我表妹……”，毕竟这是他以为。当事人转头看了眼误芭蕉，她站在后面和别人聊天，很识趣地给他们留出一大段空间。他忽然笑了，“你怎么会关心这个？如果我们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你会祝福我们吗？” “当然……当然不会的。”砚寒清说，“你喜欢男人，为什么要和我表妹在一起，你这是欺诈行为。” “我不喜欢男人，”北冥缜拉进了一步距离，他可以闻得到三公子身上淡淡的海洋气息，冷调的香水，很是清新。“我只是喜欢你。” 告白一次可以很心动，第二次只会是该丢进旧书市场的过期陈词滥调。砚寒清调整了一下呼吸，他在僵硬，并且他意识到自己脸颊攀升的热度在提醒他一个与大脑理性违背的事实——陈词滥调又怎么样？他在心动。 他竟然在心动。 （5） 整场订婚仪式他的脑袋都在突突地跳，旁人说了什么也�虓v过耳。他看到俏如来和龙子，龙子在拼命往嘴里塞东西，试图让自己变成一只仓鼠。俏如来和他聊天，好死不死却要聊起那天的话剧，砚寒清试图快速结束话题，俏如来却继续道：“我后来去后台找你，却看到你跟着北冥家的三公子跑了。” “别乱想，我才没有喜欢他。” “怪了，我又没说你喜欢他，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俏如来是极聪明的，不由得想到他们两个人之间已经发生什么了。 砚寒清扭过头来指着他，大声补充道：“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还没说呢。” 女方来的家属不多，出身道域的只有一个看起来有点神经兮兮的兄长，向每位到场的嘉宾都送上一本自印的诗集，名字是《磨砂玻璃集》，至于写了什么，恐怕非常人所能通识的了。 “磨砂玻璃，质感即是透中带虚，虚里��实。最美丽的谜题，在模糊中展现，展现所得依然朦胧，我的朦胧诗集，即磨砂玻璃。”飞溟对砚寒清解释诗集名字的由来，后者点了点头，赶快走开了。 订婚晚宴一直开到晚上，北冥家买了几辆礼炮大车，专用于放烟花。临时的暖场表演是来自魔界的摇滚乐队修罗帝国，虽然违和感严重，但这个乐队却是主人家鱼大少最崇拜的一支。好在在座的年轻人居多，不然瞅着北冥封宇铁青的表情，他怀疑上面那个一通狂奏的贝司手就要被当场踢出去。 一头绿毛的小青年挑染了黑色的几块，听说是史家人，年纪比他还小，扬言是来捣乱的，却带着人上台唱摇滚。 耳膜都被他震破了，砚寒清甩了甩手，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拉自己。 是北冥缜，他的手被那人抬起来，音浪太强，只看到他嘴动，听不见说的什么。砚寒清皱眉毛，朝他喊了声：“什么？” 分贝超越60的噪音乐队，反倒是��声胜有声。北冥缜的嘴又张了张，话语湮灭在飞沙走石的音符中，然后他看到北冥缜捏着他的手指，不容拒绝地把一枚戒指套进了他的中指。 “我听不见……”砚寒清颤抖道，却没有更明显的拒绝。他看到北冥缜的口型，是三个字。想象力一时疯长，脑子里瞬间闪过不同的许多排列组合。 总不可能是，最迷人的那三个字吧？ 室内的灯光控制得很暗，动感的浮光从他眼睫处掠过。他的身体忽然向前受力，耳边是音乐的一瞬停顿，礼炮在空中炸开的声音，和面前小子软热双唇的触感重合在一起。 “唔……！” 他要推开北冥缜吗？事实上他没有，相反地，这种晕乎的感觉只叫人沉溺。他便可悲地发现……原来他是喜欢的。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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