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7 【策雁】溃疡九脈峰三十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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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rlia

2017-07-17 14:01

*风水先生公子开明X痕检员上官鸿信
*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溃疡
*科学与伪科学并存，其中以伪科学为主

溃疡

公子开明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才刚刚登机。
这个时候他回忆着刚才过安检的时候工作人员从他的包里翻出一个风水罗盘的时候那种奇异的表情，然后忽然感觉到嘴里靠近牙龈的位置有一点轻微的刺痛。
凰后坐在他身边的座位上，膝盖上放着一本平装书——公子开明往那个方向扫了一眼，发现是《滴天髓》——飞机正缓慢地爬升至高空，窗外是浮动的洁白的云海，公子开明碰了碰凰后，说道：“你把你化妆的小镜子借我一下？”
凰后看着他的时候的表情就好像他是一只正在自己掀开棺材板往外爬的干尸。
她说：“你确定你不是要我的八卦镜吗？”
“你的八卦镜不是托运了吗？”公子开明反问道。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凰后有点想翻白眼，他们上次聚在钜子家吃杏花君做的小点心以后得出结论，可能全世界也只有上官鸿信扛得住公子开明，每次这人一离开上官鸿信去外地“工作”就烦到要爆炸。这事的结果是所有人都跪求默苍离真正把上官鸿信收入门下，好让他以后能和公子开明一起出去，以免公子开明烦死无辜的围观群众。
然而他们估计这件事八成没有结果，凰后把自己的小镜子掏出来递给公子开明的时候想，因为上官鸿信显然对他自己现在的工作更为感兴趣，估计不可能离开痕迹检验部门。然后公子开明会就因为去凶宅的时候没有上官鸿信陪加倍地烦他们，这根本是一个恶性循环。
……她忽然感觉这本《滴天髓》她是看不下去了，虽然这本书她已经看过很多遍看吧。
而那边公子开明正张开嘴用小镜子照着看，果不其然他口腔靠近牙龈的地方有一个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小白点，过了几秒钟他忽然哀嚎了一声：“我果真是口腔溃——疡——了——”
“相思成疾哈。”凰后很不真诚地说道。
当然了，这个时候她还没有想到，其实这事比她想得要复杂。

——不过等到公子开明的话都说不清楚的时候她就明白了。
“真的有这么严重？”凰后怀疑地问道。
公子开明抱着自己的风水罗盘蹲在公路边上，苦大仇深地哼了几声。
不过说起来他这个情况也不能怪他，全怪他的口腔溃疡的位置长得太寸，一开口说话就免不了和牙齿相互摩擦，一来二去疼得要死。他们上飞机那天针尖大的小白点已经长到了小米粒大小，而疼痛感可不仅仅是小米粒级别的。现在公子开明基本上一说话就要皱眉头，他简直感觉到自己嘴里的创口被一群尖牙利齿的藏獒啃来啃去，再这样下去就要从嘴里一路烂到大西洋。
“我想给臭鸟仔打电话。”他泫然欲泣地哼唧道。
可是凰后只能向着他翻白眼，因为他们两个正蹲在方圆几十里唯一一条公路边上，野地里全是半人高的杂草，惨得连手机信号也没有；再往后就是他们这次要去的鬼宅，破破烂烂灰败骇人，屋后有一棵歪七扭八的大槐树直指天空，场面极具魔幻现实主义风采。
简而言之就是，他想给上官鸿信打电话对方也接不到。
“我相信上官鸿信他们勘探现场的时候肯定都不能打电话的。”凰后中肯地说道。
公子开明捂着嘴惨兮兮地看着她，一脸“我们又没有不能在工作时间打电话的规定”的蛮不讲理。
“不要看着我，看你的罗盘，”凰后对对方撒娇不看对象这一点一直很冷漠，她用被染得鲜红的指甲点了点被公子开明凄风苦雨地抱着的罗盘，“把这个该死的鬼宅的情况解决了然后把报告提交给钜子才能回去见你的小鸟，如果你不赶紧看罗盘的话疼死也回不去的。”
公子开明微弱地哼了一声，把手里的罗盘直接伸到了凰后面前——他的手很稳，就这样一只手端着那罗盘就很精准地保持着水平的位置，红黑两色的磁针在天池的正中央，它并没有指向任何一个方向，而是疯狂而无序地旋转着。
凰后说：“噢噢。”
她简直都能想到一会这份工作艰苦卓绝的程度了。
“我觉得你还是祈祷它是因为地磁的原因所以指不准比较好，我今天完全特别一点都不想打架，”公子开明说道，但是光看远处那个鬼宅的样子，凰后就觉得他良好的期待可能没有什么成真的可能，“还有——你的包里是不是有一部卫星电话？”
“你要干嘛？”凰后抓狂道，“你就非得在这种时候给你的小情人打电话吗？”
公子开明愁眉苦脸地向她呲牙，这人来这地方之前嘴里被凰后按着厚厚地糊了一层口腔溃疡散，整张嘴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绿色，这也就是他现在疼得死去活来的最主要原因，凰后看着他，忽然就觉得自己不应该把荼毒病弱青年的手伸到公子开明身上去。
现在可好，够她受的了。

上官鸿信正从勘察车上下来。
天气极其炎热，柏油马路似乎都被晒得发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腐臭气味——其实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因为指挥中心联系他们的时候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大夏天尸体在浴缸里活活泡成了巨人观，尸液流得满浴室都是，而且浴缸里堆着的还不仅仅是一具尸体，而是整整三巨尸体。
真是不能再棒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当年的研究生导师默苍离也站在案发现场的警戒带外面的缘故，这些年默苍离花在大学里教书的时间还是多一些，不过如果出了什么案子，警局的人还是倾向于请经验丰富的默苍离一道来勘察现场。
所以说，就算是单单从吐槽的角度来讲，默苍离也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多才多艺的人了。上官鸿信师从默苍离以后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比如说如果你发现你的研究生导师虽然是一个正正经经的科学家，但是其实还是一个被风水门派从小培养起来的掌门人，那你肯定也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的。
很不幸的是，默苍离就是有一个这样迂回曲折的人设。
上官鸿信忽然想起来自己刚认识公子开明那会——顺带一提，公子开明就是默苍离介绍给他的，当然前提是这个人是以风水先生的身份被介绍给他的，并不是男朋友，绝对不是——那家伙还驴他默苍离是在案发现场碰见灵异事件才认识公子开明的来着。
结果谁知道默苍离是给公子开明发工资的啊。
“老师，”上官鸿信拎着勘察箱走上前去，“您来了很久了吗？”
“没有，我们刚到。”默苍离回答道，这个人脸上好像带着一点笑意，上官鸿信看着他就感觉有点毛骨悚然——这个表情跟他实习的时候第一次跟默苍离出出勘现场的时候默苍离露出的那个表情一模一样。
然后那一次他第一次看见了尸蜡化的尸体，还是均匀并且没有规律的平铺了一地、让现场勘查人员和法医都没办法落脚的尸蜡化尸体。
“……老师，”上官鸿信沉默了一下，斟酌着问道，“我师弟是不是来了？”
默苍离的语气极为平淡：“是，我让他进去看浴室了，你先在大门口刷指纹吧。”
“……”你是不是跟你的学生都有仇。
他当然没敢吐槽出什么来，省厅酷帅狂拽的上官科长就在对着自己的师父的时候最怂。
这个时候神蛊温皇已经提着法医勘察箱向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默苍离正在那里戴乳胶手套，看见温皇过来的时候很平淡地说了一句：“我建议你穿双胶鞋什么的再进去，浴室里面满地都是蛆。”
温皇微笑着说道：“这个打招呼的方式还挺别出心裁的啊，默教授。”
其实说实在温皇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因为上官鸿信很清楚这个人肯定不可能知道默苍离还是个挂职的风水先生，但是有的时候这个人有能显现出一种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要是他们这是一个特别苦大仇深的斗智的故事的话，温皇可能是一个特别应该提防的人。
不过这并不是那种故事。
而温皇正越过警戒线看了一眼这栋房子大门里的情况，然后特别气人地说道：“不过我就先不进去了，你的小徒弟是不是在里面？等他出来吧，里面可是挺乱的，一路走过去不知道要踩到多少证据。”
可是话虽这么说，那也都是痕检的工作量，和法医可没有什么关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上官鸿信的手机响了起来。
很少会有人打上官鸿信的手机，可能是因为他和别人的交往都不太深的缘故。默苍离扫了他一眼，问道：“公子开明打来的？”
“估计是。”上官鸿信回答道，他工作的时候不接电话的。
“你还是接吧，他可能需要你。”默苍离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表情还是一本正经的，“别打太长时间，打完了把指纹刷了，然后看看门厅里有没有潜血足迹——我先进去看看俏如来吐了没有。”
上官鸿信挺奇怪地看了他的老师一眼。
“早晨出门之前算了一卦？”温皇似笑非笑地说道，也不知道他是在打趣默苍离还是他真的这么想。
“那是当然。”默苍离高深莫测地回答道。

“臭鸟仔，我觉得凰后一定是想谋杀我。”
公子开明这样哭唧唧道，这个时候他正站在鬼宅逼仄的厅堂里，大厅中央停着一具棺材。公子开明一边打电话一边轻巧地抖了抖手腕，一捧朱砂粉从他的指间滑下来，在地上画了一条红丹丹的线。
“我觉得认识你的人大多都想谋杀你。”上官鸿信安静地说道，他那边挺乱，能听见车流铺天盖地的咆哮声，估计是在案发现场。
“我长了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口腔溃疡，”公子开明抱怨道，他把地上的符画完，然后把铜法剑拔出来握在手里，谨慎地注视着那个棺材，但是嘴上可一点都听不出来他现在的聚精会神，“然后她往我嘴里糊了好多口腔溃疡散！我觉得她一定是想谋杀我！”
凰后站在厅堂另一头的阵脚上，毫不掩饰地向着他翻了个白眼。
有的时候上官鸿信觉得自己有一个男友力很强的男朋友，但是更多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养着三岁小孩的苦逼成年人。他此时此刻正蹲着身子打开勘探箱，从里面挑了一个圆形的灰鼠刷，他一边思考这怎么单手拧开装指纹粉的瓶子，一边皱着眉头回答道：“你怎么会口腔溃疡的？水土不服吗？”
不应该，公子开明这人生命力顽强得如同小强，作为一个亲眼见过公子开明拖着一只脱臼的胳臂单手痛殴厉鬼的人，上官鸿信觉得他不应该水土不服的。
此时此刻凰后在鬼宅里面心不在焉地打量着自己的手掌，吐槽道：“哈，因为他启程那天在机场边上的烧烤店吃了太多变态辣的鸡翅。”
远在千里之外的上官鸿信当然听不见她的吐槽，而公子开明对着电话情深意切地说道：“因为我太想你了。”
……凰后有点想打人，不，打鬼也行，总得让她随便打点什么。
她的念头刚刚划过脑海，就听见屋子中央发出嘎巴一声，棺材四分五裂，木片飞溅出去。一个干巴巴赤条条的东西掀了棺材板就往外扑。
“……”不至于怎么乌鸦嘴吧！
“靠，小鸟你告诉我默苍离在案发现场吗？！”公子开明看清楚了扑出来的那是个什么鬼东西，他在握紧了铜法剑的同时不禁爆出一句粗口。
“在？”上官鸿信莫名其妙道。
“他让我们看到那个劳什子鬼宅里面他妈有一只——飞——僵！”那东西蹭的一声飞扑过来，公子开明提剑一挡，两者相撞出清脆的响声，“我可能是回不去了逢年过节记得给我烧点纸啊啊啊！”
凰后从后面猛然凑近那只飞僵，公子开明看见她张开的手上似乎用朱砂淋漓地书了一个字，凰后一掌拍在那飞僵的背部，只听见了轰的一声闷响。
我上司把我坑到外地对付僵尸，我同事光天化日之下在屋子里引雷，这日子没发过了。
公子开明看见他的口腔溃疡好像疼得更厉害了，那地方微微地发烫，好像和别的皮肤想必肿起来一点。他在趁着飞僵被凰后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悄然后退，然后要死不死地用舌尖舔了一下溃疡的地方。
——所以就疼得嘶了一声。
这不能怪他，真的太疼了，好像被针扎了二百下似的。他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只能忍气吞声地向着飞僵的方向再次冲过去。上官鸿信在电话里面轻轻地哼了一声，如同他们相处的每一刻一般有一种讥诮的味道。
可是他说出口的是：“别闹了，我也爱你。”

公子开明他们回来那天上官鸿信在机场上接他。
当然了，他对天发誓他才不是因为公子开明在电话里对着他哭唧唧我的嘴都肿了嘤嘤嘤才来接他的，绝对不是。
再者说口腔溃疡嘴再肿从表面上也看不出来，他才不在乎。
——然后就因为这堪称经典的口嫌体正直被霓裳那个小丫头嘲笑了。
很显然凰后的口腔溃疡散并没有拯救公子开明，打死了一只飞僵的喜悦也没有，下定决心要痛殴默苍离的愤怒也没有。公子开明拖着行李大步走向上官鸿信，他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但是现在其实开口都有点困难，所以他一反常态地没有对着上官鸿信喋喋不休，只是含糊地哼了两声。
这个时候上官鸿信正从专案组回来，浴室那个案子解决的还算顺利，现在已经开始进行抓捕，他们这些法医啊痕检了留下了等消息就行了。
所以他选择先按着公子开明查看了一下他的口腔溃疡。
这个人口腔黏膜上的那个越长越大的白点和边上的一圈红肿看着颇为触目惊心，不过上官鸿信估计长到这个程度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发挥空间了，应该再过几天就会康复。
“你感觉怎么样？”他还是问道，算作是对不得不一个人承受口腔溃疡之痛的风水先生的一点补偿。
因为太疼并不想开口说话的公子开明向着他挤了挤眼睛，然后凑过去轻轻地亲亲他的嘴唇。
“就现在，”他颇为艰难的、含含糊糊地说道，“不能再好了。”

（完）

穆少卿	2017-07-20 17:26
口腔溃疡还是抵挡不是小明的话唠属性，哈哈哈

maymay1528	2017-10-09 12:24
这篇实在是太可爱了！！ q_ fam,9 而且雁王真的男友力很强好可爱……

3280877510	2023-08-07 16:05
被萌晕了…………公子开明你是一个小宝宝

wlgzmysl	2024-03-20 23:51
两个人都好可爱，会撒娇的和愿意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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