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9 【劍牛】鋼鐵人六 8/F 九脈峰三十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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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alieu084

2017-08-24 18:41

#最近放飛自我，愛寫啥寫啥，所以99%是坑
#年下，18歲牛x6歲劍劍

一、
如果說現下被父母呵護備至、受盡萬千寵愛的小孩是溫室小花，那銀燕大概就是一棵頑強到火燒水淹都能拙壯成長的不死野草。

小時候他被黑社會老大收養，養父八足原人三五不時帶著他去跟黑幫幹架，一群人打得噼哩拍啦血花四濺，家裡總是堆著針筒和裝了藥粉的小藥袋，後來八足原人轉開地下賭場，銀燕就整天扎在烏煙瘴氣的賭檔，替人家摸麻雀、抽撲克，說是童子手能帶來好運。

他在黃賭毒的臭缸裡浸大，可不單止沒死沒病沒殘，還沒長歪，最多也是操一口流利髒話，加上後來被送去寄養家庭，有三母輪流管教他，直把他培育成根正苗紅的乖乖牌小孩；至三母喪生那年，他都十四五歲了，回到親人身邊，爹在外工幹也沒空理會他，他中五肆業跑去當西餅學徒，有薪水包三餐，完全自給自足讓人省心到不得了。

銀燕是命硬的，運氣也算不錯，命裡有惡人也有貴人，他的西餅師傅簫無名已把他當成半個兒子，除了教他做甜點，下班後還會教他英文，說是日後出國學藝會用得上，可他這輩子最怕就是英文，上中學時已跟這廿六個外星符號大戰過三百回合，就是怎也讀不懂，簫無名也沒轍，又改教另一樣他害怕的東西——

游泳。

簫無名每星期都會教一群日本小孩游泳，畢章在中原難找會日語的游泳老師，於是一個十八歲的大男孩，就跟五六歲的孩子一起在兒童池裡學游泳。

銀燕800度大近視，沒有眼鏡便幾乎活不了，要他學游泳，如同把瞎子扔進水裡，可師傅的話又不能不聽，他只好把眼鏡黏在泳鏡上，縮在水深還不到他肚臍的泳池裡，觀摩小孩踢水。

「Hello！」小男孩游到他面前來，「你是銀燕吧？師傅讓我來教你踢水啊。」

那小孩的語氣聽上去很老成，儼然是個小大人，銀燕望了望在遠處牽著小孩踢水的簫無名，心裡有點委屈，覺得難為情，「我自己摸索摸索就行，你快去繼續上課吧。」

「我都學懂啦，不然師傅幹嘛讓我來。」男孩本來躍躍勇試想當小老師，被拒絕不禁失望的噘嘴，「那你都摸索到甚麼了？」

銀燕想了想，「應該懂得怎樣踢水吧。」

「你踢一次給我看看。」

銀燕便扶著池沿踢腿，可大人踢出來的水花對小孩來說簡直像巨浪，小男孩嗆了不少水還差點就站不住，「呸呸呸你這水花大得能淹死我了！還敢說自己懂啊！」

男孩連忙抹抹臉上的水，游到他身旁托著他的腿，「你踢得太用力了，水花要像滾火鍋的泡泡那樣，盡量別濺出來才行。」

「這、這樣？」

「大腿得抬高一點，沒想到你牛高馬大的，四肢卻一點都不靈活。」

「噢噢，好的。」

「你別繃這麼緊，不然很快就會累，說不定還會抽筋，你試過抽筋沒有？我就試過，超級疼的啊。」

「對了你的泳鏡是怎麼一回事？好奇怪啊，我偷偷跟你說，他們都笑你是傻子，跟小朋友一起學游泳，你怎麼小時候不學要現在才學？」

男孩在他耳邊吱吱喳喳說個不停，轟炸了他一個多小時，不過聒噪歸聒噪，他也算是教會銀燕踢水，簫無名把小孩都送進更衣室後，才慢悠悠地去看顧被晾在旁邊一整堂的徒弟，「嗯，踢得不錯，下堂繼續。」

「都是我教他的！」

男孩急著領功，簫無名笑著稱讚他：「那以後都由你教他，好不好？」

「好！」

「師傅！」

銀燕把臉皺成苦瓜乾的模樣，可簫無名並沒理會他的抗議，摸摸小男孩的頭說：「班上孩子太多了，我得看著他們，倒是劍無極你最聰明可靠，銀燕，以後他就是你師兄了，你得好好向他學習。」

劍無極給銀燕一個燦爛的大笑花，露出門牙的缺口，「師弟，下次見！」

natalieu084

2017-08-24 18:41

二、

上兒童游泳班，跟由兒童替他上游泳班，羞恥程度其實差不多，銀燕痛定思痛，決定盡快學會捷泳，脫離兒童池，於是每星期都最早到最晚走，勤勤懇懇地跟劍無極學習，真把小孩當作老師一樣請教。

劍無極樂死了，特別愛當這個師兄，銀燕恭敬的態度讓他自信心膨脹到不得了，更是用心的教，每星期最期待就是放學後去游泳，還陪著銀燕下堂後一起練水不願走。

雖然劍無極小朋友非常努力地教導銀燕，可學生的學習進度還是落後大伙兒很多，直至劍無極向簫無名提出給銀燕買近視泳鏡。

銀燕戴上泳鏡那一刻，感動得像盲人重見光明一樣，連池水上浮著的鼻屎都看得一清二楚。

運動神經本就發達的銀燕立刻突飛猛進，在兒童池裡風馳電掣，劍無極一開始得意極了，跟其他小朋友吹噓自己教懂大人游泳，講到固中艱苦血汗簡直能寫成一套勵志電影。

但劍無極旋即發現問題：他只會捷泳，現在銀燕學會，他就不能繼續當小教練了。

小朋友覺得自己身為師兄不能輸，於是提出跟銀燕比賽游泳。

「我們要一決高下，放馬過來吧！」

劍無極可是班上最用功也游得最快的學生，自詡天才泳手，信心爆棚地挺起小胸膛。

「這……這樣不太好……」

大人跟小孩比賽，不就是欺負孩子，可劍無極很堅決，一直纏著他嚷著要決鬥，他望向簫無名求救，可對方只裝作四處看風景。

銀燕唯有答應，比賽一開始劍無極便奮力的游，然而在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大人身邊，他就跟想超越鯨魚的魚苗一樣，銀燕兩腿輕輕一蹬，用飄的飄到對岸都比他快。

劍無極心裡鬱悶，感覺身為師兄的尊嚴掃地了。

「咳咳……是你讓了我，我才會贏的，等你長大我們再比賽。」銀燕摸摸他頭頂，「多謝你這段日子以來的教導，要不我請你吃飯？」

小孩子一聽到吃，眼睛又亮得像發光。

「吃麥當勞好不？」

劍無極一臉鄙嫌地看著他，「請人吃飯居然吃這麼便宜的快餐，想不到你是個吝嗇鬼。」

銀燕懵了，他以為是小孩都愛吃麥當勞，「那你想吃甚麼？」

「自助餐，五星級酒店的那種。」

ｘ

劍無極沒想到，銀燕還真的帶他去吃五星級自助餐。

他自小食量大，經常吃光了米飯不夠飽，又不敢告訴師傅，結果半夜餓醒，打他知道原來世上有「想吃多少都可以」的自助餐之後，就一直發夢都想去吃，現在忽然夢想成真，簡直讓他感動到落淚。

銀燕也是初次到這種地方吃東西，一大一小捧著碟子站在自助餐長餐桌前打轉，看得一驚一乍。

「銀燕，這個是甚麼？」

「大龍蝦啊，哇真的好大……」

「這個是不是發霉了？聞上去好臭！」

「生蠔，這是腥味，加點檸檬汁就會很好吃。」

「那個那個！那個呢？」

銀燕看著一個匙子上放著西瓜方塊，上面佈滿蟹肉和一點巧克力醬，「呃……我也不知道。」

碟子裡的食物堆成山兩人才捨得回座位，劍無極非常喜歡吃長腳蟹，為免被搶光，吃完一隻便捧著碟子跑出去，站在長腳蟹的食盤前，邊吃邊盯廚師，等他添蟹，吃完還要把蟹殼蠔殼都留著，說是用來紀念他來過這個美食天堂。

自此之後，劍無極就認定了銀燕是他生命中的天使。

X

簫無名最近很頭疼。

劍無極隔三差五就「銀燕呢銀燕最近怎樣銀燕在哪兒」連環轟炸他，又問他銀燕月薪多少。

「小孩子問這個幹甚麼？」

「噢，我關心師弟！」

他笑得天真爛漫，簫無名卻總覺得他在打甚麼主意。

劍無極跟銀燕約定好，學成蛙泳之後就再去吃一頓，但沒料到一星期後，游泳課就得無限期暫停了。

「我日本那邊的舊公司有人事變動，總裁下台了，我得回去幫忙，這段時間你就跟著雷師傅吧。」

「哦，師傅你放心，我會好好的學。」

簫無名點點頭，卻依然憂心忡忡，「我只是擔心劍無極。」

「劍無極？」

「之前沒告訴你，劍無極是孤兒，自幼跟我一起生活，他從日本到這邊準備上小一，才剛適應生活，沒了我他會害怕。」

看劍無極的樣子清秀白淨，又精靈活潑，怎看都是富家小孩，銀燕不知怎地，心裡酸酸的，「……那誰會來照顧他？」

「我朋友，但——」

一說曹操曹操就到，劍無極放學後自己摸來了簫無名的麵包店，一張小臉苦得皺巴巴的，「師傅，你……」他本想說你帶我一起回去別掉下我，但話到了嘴邊又吞回去，「我不回家，我要去送你上機。」

簫無名嘆了口氣，替他摘下書包，「乖，師傅好快就會回來，你要聽櫻姐姐的話。」

「大嬸那麼兇，誰敢不聽她的。」他不高興地噘嘴，「你去多少天？」

簫無名沉默了，他也不知道得留多久，也不想給空頭支票，劍無極見他不說話，連眼裡那點小希望都熄滅了。

銀燕看不過眼，忽然腦子一熱，衝口而出：「如果劍無極不介意，我可以暫時帶著他。」

話音剛落他便意識到自己有多輕率，養孩子可不是易事，可劍無極一聽到就像閃電一般溜到他身後，扯著他的衣角，跟簫無名揮手，「OK！大丈夫(日：沒問題)！那我還是不送機了，替我跟大嬸說不用擔心我，我會好好地活著拙壯地成長！」

簫無名看著他黏住銀燕大腿笑得心花朵朵開的模樣，極度懷疑這個兒子不是親生的。

啊，還真不是親生的。

natalieu084

2017-08-31 20:37

三、

暑假還剩兩星期，到銀燕家住的劍無極快活得像去度假。

銀燕的大哥俏如來住在大學宿舍，二哥小空獲海外大學拔尖取錄，直接離家出走，他家裡空蕩蕩的，大得能踢足球，劍無極當晚就抱著自己的身家性命財產逃難，連乾糧零食水果都要帶來，要擺脫師母魔掌的決心非常堅定。

晚餐是午餐肉公仔麵加太陽蛋，沒甚麼營養，但就是好滋味，小孩吃得不易樂乎，銀燕看著他吸溜麵條，又暗自焦慮起來。

「大概就……早晚兩餐，日間送他去托兒所，晚上接他回來，他會自己洗澡，基本上也沒甚麼要管的，啊你有空多看看成語字典，他喜歡學這個。要是你還有問題，上那些育兒論壇問一問，保準能找到答案，再不然看育兒書也行。」

銀燕向來天生天養，又粗枝大葉，看著那豆丁，心裡始終沒底，想找人求助，大哥二哥也沒經驗，而史豔文……還是算了，他掏出手機上網搜了一下，大多都是關於小朋友食物敏感和染病的新聞。

劍無極靠過來瞄，邊嚼著午餐肉邊說：「我啊，對青菜胡蘿蔔苦瓜西芹敏感，一吃就吐，還要隔天喝包檸檬茶止癮，啊對了我不能早過十點起床，不然要犯病的，晚上要看動畫片，對腦子發育好。」

「你等等我記下——劍無極！」

銀燕愁深苦大的模樣怒起來，也有幾分震懾人的煞氣，可劍無極就知道他是傻大個好忽悠，好玩極了，老神在在地拍心口：「你師兄我劍無極縱橫四海十多年，全憑自己本事，安啦我會罩著你。」

「你才六歲，有大人在靠甚麼自己。」

銀燕皺皺眉，見他吃掉了太陽蛋，把自己碗裡的蛋夾給他，劍無極也不客氣，笑嘻嘻的吃起來。

X

劍無極所言不差，次日一早銀燕帶他搭車去托兒所，到五點多正想早點下班去接小孩，劍無極便打電話給他說已經回到他家了。

「現在連狗都會到車站搭車，小孩子也應該提高競爭力才是，總不能讓狗搶掉我們的巿場。」劍無極正在玩iPad玩得興起，「而且我要趕回來看四點半的卡通片。」

「兩個車站！你知道這段時間內能發生多少事嗎？你就不怕被人拐走？！」

劍無極抬起頭認真回答：「我想過了，如果是男人就大叫我爸爸強姦我五個妹妹，是女人就說你是我爸爸的小三不是我媽媽，不過不知道管不管用，要不下次上街我拉你來試試。」

小孩見他惱到說不出話，連忙躲到浴室去洗澡。

之前簫無名搬過家幾次，再小一點的時候是自個兒在家門等校巴，由保姆接上下車，後來住近了就走路，所以都習慣了，隔天放學又一馬當先的跑出課室，到托兒所門口卻停了下來。

銀燕就站不遠處，身上還穿著沾了可可粉的廚師袍，在一堆家長之中特別亮眼。

劍無極鼻子酸酸的，他想自己大概是覺得掉臉吧，自己一路以來成熟獨立的形象要被銀燕破壞了，心裡莫名委屈，還差點掉出淚來。

銀燕還沒搞清楚是哪一班打哪一班，便有人穿過人群摟住他的腿，連臉都巴在他褲管上。

「餓不餓？買了魚蛋燒賣給你。」銀燕搖了搖袋子。

劍無極煞時接過去把串子掏出來，一手一串打算左右開弓。

「急甚麼，不夠飽可以再買。」

銀燕拿去了他的魚蛋，然後牽著他空出來的手，劍無極內心掙扎了一會，最後還是沒把手抽回。

畢竟還有一串魚蛋被他脅持著嘛。

natalieu084

2017-09-03 05:20

四、

晚上，銀燕發現劍無極聲稱睡覺實質在被窩裡玩iPad，於是強制他跟自己同床睡。

然而並沒有睡意，兩人尷尬地躺著看天花板發呆。

「說個睡前故事給我聽唄。」劍無極提議，「啊，順說不要安徒生格林迪士尼那些，老掉牙的也不要，故事太無聊會讓我更睡不著。」

銀燕憋了大半天，開始緩緩地說：「從前，有隨便一個魔兵——」

「你的故事會不會太隨便了一些。」

「呃，那……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地方叫伏羲深淵——」

「這套片子我看過，下一個。」

銀燕大腦檔案裡僅存的兩個故事都不被接納，劍無極看著他像是便秘的模樣，說：「那我回去打遊戲。」

「有了！」銀燕在床頭拿了本厚重的烹飪書，「我們我可以一起看這個。」

「先生你腦子有洞嗎！」劍無極已立時閉上了眼，可惜還是不小心被那些可愛的小甜品污染了眼睛，他沮喪地癱下來，「算了我今晚是睡不著的了還是打遊戲吧。」

「怎麼了？怎麼不能看食譜？」

劍無極快要哭出來，「少年你知道半夜三點被餓鬼纏身纏到驚醒是有多痛苦不？」

銀燕愣了愣，才明白原來小朋友肚子餓了，「你還在發育，餓了要說出來，不能缺營養，起來吃夜宵吧？冰箱裡還有食物。」

他去拿了一份芒果慕絲蛋捲給劍無極，「這是今天買剩的西餅，不夠吃還有很多。」

劍無極用叉子舀了一小口，香滑輕盈的奶油在嘴裡溶化，蛋捲酸酸甜甜的十分開胃，劍無極吃著吃著，不知為何開始哽咽。

銀燕嚇了一跳，但旋即意識到小孩是想念簫無名了，心想這個時候師傅應該還沒睡，可以打個視像電話過去，劍無極就忽然捉住他的雙手，慎重地說：「不如以後就讓師兄我一直陪伴你左右吧！」

銀燕不曉得他又鬧哪齣，「甚麼？」

「我任勞任怨會替你掃地洗碗切瓜切菜！你每天都讓我吃上這個就行！」

「師傅都沒給你吃過嗎？只是很普通的西餅啊。」

劍無極癟著一張小臉，「師傅帶回來的都是羊羹跟和果子。」

「那是我們店裡最貴的糕點！還每日限量五十盒，多少人有錢都吃不到。」

「但是難吃」四個字已經蹦都嘴邊又被他吞回去，告訴簫無名就更不可能了，這豈不是說大師的作品還比不上十元四塊的蛋糕，「居然有這種事，那我更應該貢獻自己那份給有需要的人，我吃西餅就好，對了這是你做的？」

銀燕點點頭，劍無極豎起大母指，「很好很好，芒果有芒果味，蛋捲有蛋捲味，很讚。」

銀燕看著他誇張的模樣覺得好笑，他也是頭一次收到食客的讚賞，受寵若驚地撓撓頭，「謝……謝謝。」

「明天再拿別的給我試唄，我要黑森林蛋糕。」

「不行啊。」

劍無極耷拉眉頭。

「明天我不用上班，我們去沙灘玩吧。」

劍無極瞪大了眼，撲到他懷裡，「呀姨死爹嚕！」*

*日文「我愛你」的意思。

X

紅紅的太陽高高掛，劍無極興高釆烈的蹦到沙灘上，腳掌差點被炙熟，再蹦到水裡撲騰了五分鐘，便癱在租來的橡皮小艇上，假裝自己是一條被曬乾的鹹魚。

銀燕趕忙用水槍往劍無極臉上噴水，「你不舒服嗎？中暑了？」

「你傻啊，我是在思考人生，你說我上小一之後該不該換一個帥氣的髮型？」

「你真要在這裡聊這個？」

「不，我們還是上岸再認真詳談吧。」

銀燕理解成他想去玩沙，於是帶著他又去租太陽傘，士多裡正在賣烤腸和烤雞腿，油香四溢，他一聞到就不願走了，銀燕看到沙灘附近的燒烤區，想了想說：「那不如我們去燒烤？」

劍無極沒試過燒烤，心裡可興奮了，臉上卻淡然地嘆了口氣，「既然你這麼想，那我也沒辦法。」

銀燕在雜貨店裡選了些冰鮮的牛排雞翼和各種肉丸，還有方包和綿花糖，然後劍無極又捧了一堆肉和零食過來，兩人拿著大包小包到燒烤區。

十一點多，還沒有人燒烤，這邊陰涼得多，往下望就是大沙灘，劍無極深呼吸一口氣，舒爽得有種要大喊出來的衝動。

銀燕堆好了爐火，見他汗流浹背，拿出背囊裡的毛巾替劍無極抹了抹汗，然後把毛巾夾在他的背後，「一冷一熱得容易感冒啊。」

擦拭使劍無極癢得一個激靈，怪尷尬的，他渾身不自在地別開了頭。

「你很餓嗎？用燒烤叉先串一串丸子燒來吃？」

銀燕替他串了幾顆魚蛋和一條香腸，遞給了他，「啊，你在這兒等一等我，我去去就回。」

劍無極遠看他跑到沙灘，挖了個洞又埋起來，不知幹甚麼，銀燕也沒有說，回來後就串了雞翼開始燒烤。

銀燕靠在劍無極身邊，男人高大的影子籠罩著那小個兒頭，劍無極看著他的側臉，聽著浪聲，彷彿整個世界都忽然變得安穩而可愛。

海風把那小小腦袋的憂慮都吹成輕盈的雲朵，劍無極憋了半天，終於開口：「銀燕，人是不是一定要上小學？」

銀燕一顆心都吊了起來，感覺教育小孩的時候到了，前思後想小心翼翼地勸導：「是啊，要上小學學習很多知識，將來才能做個有用的人。」

「但是小學好黑暗，」劍無極的眉頭都糾結起來，「我聽說，小學的學生會一起打人，有些老師也不好，會騙學生到房間，然後要他摸自己。」

他憂心忡忡，大概是一直以來的困擾，銀燕詫異得不懂反應，沒想到平日吵吵鬧鬧的屁小孩，居然會這些事情，「呃……」

「而且我是日本人，托兒所那些傢伙總沖著我喊日本鬼子。」

「但是你中文很好啊，不說還不知道——」銀燕頓了頓，「你這麼用功學中文，就是因為怕被排擠？」

「甚麼是排擠？」

銀燕看著他滿帶疑惑的眼眸，幾乎嚴肅的神情，忽然覺得很心酸。

是啊，那些小小的鬱結，通常都不會被人發現，於是他們只能一腳深一腳淺的探路，時時刻刻都在害怕不被接納，不被喜歡，站在人群中，總擔心被發現自己是異類。

銀燕很遲才上學，其實童年的事他大多都忘了，只剩下昔日那些孤獨又不安的感覺，像被海上衝上岸的玻璃和石頭，零碎卻足以扎痛皮肉。

「銀燕……？」

劍無極看著銀燕泛紅的眼眶，這可是他短短的人生中從未遇過的事情，使他慌得聲音都微微抖顫，銀燕吸了吸鼻子，沉下聲線好讓自己看起來可更有威信，「劍無極，我和師傅一定會保護你！你有事情儘管跟我說，就算是甚麼人欺負你也不用怕，我替你解決。」

「你能怎麼解決？教教我唄。」

銀燕想了想，「就……就解決他們，一拳不夠，就兩拳。」

劍無極挑挑眉，「打人要坐牢子的。」

「先用黑布蒙著他們的臉再打，只要他們看不見，就不犯法。」

劍無極覺得銀燕黑暗的程度看來不下於小學。

「啊你的香腸燒焦了！」

X

兩人邊燒邊吃，吃了一整個下午才把買來的肉都吃完，銀燕最後還即席表演，弄時下甜品店常有的綿花糖吐司，把綿花糖烤得外脆內軟，再放在烤過的蜜糖吐司上，劍無極吃得滿嘴糖絲，還說要留下半個回家再吃。

「不行啊，這個要趁熱吃，綿花糖冷了口感就不好。」

劍無極感傷地望著吐司，「我怎捨得吃掉這美好的回憶……」

「你喜歡吃我回去再弄就好了。」

劍無極二話不說把吐司吞掉。

「啊對了！我們沒有一樣東西沒吃！」

銀燕收拾好燒烤爐，帶著劍無極到沙灘，在沙中挖出十數顆鵪鶉蛋，經過一整天，蛋在沙子裡都被捂熟了，他剝開蛋殼先試一顆，咬開蛋白，裡頭是半熟的糖心蛋黃，本來已飽到打嗝的劍無極又嘴饞起來。

銀燕替他剝了蛋殼，遞到他嘴邊，「張口。」

劍無極也不客氣，一口吃掉，兩人把剩下的帶回家吃。

日落西上，海岸線上浮著一個鹹蛋黃，溫和的陽光讓劍無極格外失落。

如果這一天能無限延伸下去就好了……

他看夕陽看得出神，忽然感到天旋地轉，自己離地上升幾尺，然後又穩穩地坐下來。

他低頭一看，是銀燕的頭頂，自己正坐在他的肩上。

有那麼一刻他真是羞得想昏掉，「你放我下來！」

「這樣可以看遠一點，」銀燕指著遠方，「那邊有海鷗在水面啊。」

劍無極臉都紅透了，他見四下無人，才鬆了口氣，抬頭張望，高處看到的風景確實很不同，好像連天空都變得廣闊，變得伸手可觸。

恰好有一隻鳥兒往他們飛來，跟劍無極擦身而過，小孩呼叫一聲，看著牠飛遠，臉上滿是驚奇與歡喜。

銀燕看著劍無極明亮的笑容，不知為何，感覺像心裡有一坱被圓滿了。

風見	2017-09-03 11:33
好喜歡這樣溫馨有趣的設定&互動！ /zZ";4 小小的師兄有種反差萌XDD

natalieu084

2017-09-03 18:01

五、

那天之後，劍無極就越發喜歡跟著銀燕，纏著他問東問西，查家宅般把他祖藉家鄉父母職業都問了一遍，儼然一條聒噪的小尾巴。

暑假到了尾聲，簫無名仍沒法抽身回來，幸好他早準備好劍無極上小學的課本和文具，就差校服和書包。

銀燕帶他到校服店量度尺寸，碰到幾個也是來買校服的小朋友，劍無極立時自來熟本色，不一會兒就認識了幾個同學。

銀燕正在考慮要買兩套還是三套校服替換，旁邊就有位男士搭話：「校服最好買大一點，不然很快小孩就穿不下了，皮鞋也可以買大一碼，但得加鞋墊下去先試穿，鞋子太鬆對小孩腳部發育不好。」

「噢噢原來如此，多謝你！」

男人西裝革履，一副標準成功人士的模樣，語氣卻很親和，「不用謝，那邊那個是你家孩子？」

「老大仔！」小男孩跑來拉住男人的衣角，「能給我十元嗎？我要請劍無極喝檸檬茶。」

「說了多少次，一天只能喝一包，你今早已經喝了，糖份過高會長不高，你是不是想當矮子？」

小孩鼓起小臉蛋不高興了，男人嘆了口氣掏錢給他，小孩倆歡天喜地的拉著手到店裡放著的自動販賣機去，劍無極還特地替他選了低糖檸檬茶，男人看到不禁笑說：「劍無極真聰明，不像我家風逍遙，都快升小一了，一天到晚只懂嚷著喝檸檬茶。」

聽到小孩被讚賞，銀燕心裡喜滋滋的，撓撓頭傻笑，「是啊，他是挺聰明的。」

「我叫鐵鏽求衣，你呢？」他微笑地道：「我們以後還會再見，現在互想認識一下比較好。」

「我是銀燕，多多指教！」

「老二你買完了嗎？我們去挑鞋子吧。」另一個藍髮男人走來，壓低聲音說：「去別家，這家店的鞋子品質不好，這位先生要一起嗎？」

有兩位資深家長指導，銀燕連忙點頭，三個男人帶著自己的小孩一起到附近的鞋店，三個小孩似乎很投契，玩得時常大聲哄笑，三位家長則在店裡挑選鞋款。

「對了我叫欲星移，那邊拿著棒棒糖那個是我堂弟夢虯孫，」他說著就望向自家小孩，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果然又長胖了。」

「他還是一如以往的愛吃。」鐵鏽求衣說。

「你家那位也是一如以往的愛喝。」欲星移回道。

「小孩子多吃多喝一點也沒甚麼關係。」銀燕有點尷尬。

兩人不約而同的向銀燕投以「你不懂」的眼神，銀燕就更尷尬了，「呃，我家劍無極很愛講話……」

X

買了鞋子後，三人留下了電話號碼，以便把銀燕加入小一家長群組，臨走前欲星移還親切地說有甚麼不明自可以儘管問他們，讓銀燕特別感激。

劍無極也很高興認識到新朋友，把夢虯孫送他的玉米棒分給了銀燕，「你試試這個，超好吃啊！我跟你說，夢虯孫真厲害耶，他的包包裡竟然有一桶炸雞！」

希望他們三個能分到同一班吧，銀燕心裡暗想。

之後銀燕帶他去買書包，鐵鏽求衣提醒過他，買書包得買些有保護脊椎功能的，還不能過重，所以銀燕去了專門賣書包的店，那兒剛好出了一系列英雄人物書包，五顏六色的很吸引，劍無極看得目不暇給。

「你想要哪一個？」

劍無極湊近鉅細無遣地看每一個書包——的價錢牌，每個都不便宜，看了一遍都拿不定主意。

「哇塞，這個價錢夠我們再去吃一頓自助餐啊。」劍無極眼睛眨巴眨巴，「銀燕啊，不如……」

「不行，一定要買一個好的書包。」

這時有售貨員走過來，「最近我們這個鋼鐵人書包很受歡迎啊，現在買有七折，還能換購這個鋼鐵人模型。」

女售貨員把精緻的模型直接交到劍無極手中，「小朋友你看看，喜不喜歡？」

劍無極抱著那個鋼鐵人，按了按它胸口，那單束光砲的燈便亮起，連手心也有小燈，這種漂亮又多功能的玩具，跟他的小車小飛機可不是同一級數，他拿在手裡看了又看，都不捨得還給女職員。

「我一點都不——」

「那我就買這個書包吧，有新的嗎？」

「好啊，我馬上拿給你。」售貨員麻利地遛去取貨。

「怎麼了？」

銀燕望著欲言又止的劍無極，後者不自在的撇開了頭。

結帳時售貨員又成功遊說銀燕買了同一系列的鋼鐵人小掛飾，可以掛在書包上，劍無極作出抗議但不被理會。

「銀燕啊你也太好騙啦！人家說兩句你就買買買。」

銀燕從購物袋中拿出那個模型，「你不是說要帥氣地上小一嗎？」

劍無極把鋼鐵人抱在懷裡，努力控制讓嘴角不上揚，「嘖，反正我怎樣都很帥氣！」

X

九月一開學，劍無極半睡半醒的爬起來吃早餐，銀燕繞到他身後替他梳頭。

「記得要對老師有禮貌，別耍嘴皮子，不然會被罰的。」

「放心，連師母也打不倒我，其他老師一定也不行。」

「還有上課別只顧跟同學聊天，小息再去認識新朋友，要專心上課。」

「銀燕你很像老媽子哩！」

「行了，這樣好不好看？」銀燕給了他一面鏡子，「啊你剛來說甚麼來著？」

銀燕替他綁了一條小辮子，劍無極搖頭搖腦地吃著太陽蛋，小辮子也一晃一晃的，格外可愛。

「哇哇哇這個人是誰居然這麼帥！」

「劍無極能少自戀一會行不行！」

「甚麼是自戀？」

X

頭一天上學，銀燕牽著他一路走去他的新天地。

很多小孩都在校門門口摟著家長不放，銀燕也碰到了鐵鏽求衣和欲星移，劍無極一看都他那兩位朋友，就放開銀燕的手說拜拜，然後頭也不回的跑入校門了。

銀燕就呆呆地看著那小背影，一動不動。

不一會兒，劍無極又蹬蹬蹬的沖他跑回來。

銀燕以為他還是害怕，緊張地蹲下來，摸摸他的頭，正要安慰他，劍無極就「噗滋」的用力地親了他臉頰一口。

「我上學去啦，別太想我！」

他笑著說，然後又一遛煙的跑走了。

natalieu084	2017-09-03 18:05
謝謝看文！感覺小師兄的性格有點難摸，一直在嘗試，希望能寫得再好點！ b,YNCb]H 謝謝喜歡！因為這次是劍劍是被照顧的一方，平日劍牛能用的梗都不太能用了，還怕寫親子會很悶，因為前期還不能談戀愛，有人喜歡實在太好啦！

水鳶芳草	2017-09-03 22:40
很有趣呢～ XL^05 通篇的氛圍溫馨，食物看起來也好吃（餓了 #CaPj:>[ 期待發展，還有兩人正式宣示關係的那一天（先假設會有）

natalieu084

2017-09-09 18:49

六、

可喜可幸，劍無極擔心的事情都沒發生，順利渡過頭一星期的課堂。

劍無極在短短五天內認識了同班的所有同學，也因為太愛聊天而成功引起所有老師的關注，成為被重點照顧的學生，坐在教師桌前的「關愛座」。

「這簡直不人道！」劍無極義憤填膺，「為甚麼上堂不能聊天！不聊天我的人生還有甚麼意義！」

於是他刷出了「罰抄課文」的人生新成就。

第二個星期，劍無極長進了，嘗試用小紙條跟鄰座偷偷聊天，但識字實在不多，經常要附上圖畫，鄰座盯了半天還是看不懂，結果被抓包。

另外被抓包的還有上課在桌下偷吃烤香腸的夢虯孫，以及把水樽的水換成檸檬茶的風逍遙，三人從始成了經常一起站牆角的難兄難弟。

班主任見他們仨屢勸不改反而越戰越勇，唯有在下課時跟來接孩子的家長談談，三個淘氣鬼一看到大人頓時變臉，乖乖巧巧的蹬小腿跑回自己老爹老哥身邊，牽緊了手，露出一副無辜又單純的樣子。

踏出校門後，感情好得儼然已桃園結義的三兄弟，煞時互相包庇否認指控。

「劍老小今天上堂只說了一句話，其他都只是做口型，我可以作證！」夢虯孫說。

「那顆糖果是生角的小休時吃的，只是上課時糖果還沒吃完所以含在嘴裡！」風逍遙說。

「老賊頭今早有點頭暈，一定是血糖低，所以才把水換成檸檬茶攝取糖份！」劍無極說。

鐵鏽求衣和欲星移滿臉黑線，孩子們見形勢不對，正要使出計劃B，銀燕就給了小孩一人一枝冰棒。

「新口味啊，快吃不然要融化了。」

劍無極知道自己是過關了，歡快地拆開包裝紙吸溜，其餘兩人還在望著家長等候指示，家長們輕咳一聲向銀燕使眼色。

銀燕愣了愣，生硬地皺起眉頭嚴肅道：「以後你們要聽老師的話，知道沒有！」

「Yes, Sir!」

X

日子變得尋常而忙碌，銀燕笨笨拙拙的帶小孩，三五不時就出岔子。

比如遲到。

「銀燕快到八點啦！趕不及啦，遲到會被記缺點的，不如你替我請病假，然後你又說我生病要照顧我不能上班，這樣我們就能去——」

「不行！」

銀燕已經緊張得手掌冒汗，專心地替正在刷牙的劍無極穿校服扣鈕子，見他刷完牙，便連忙拿梳子替他梳頭。

劍無極嘗試自己綁辮子，可惜失敗了，只好頂著一頭亂髮笑嘻嘻的看銀燕，還是要他代勞。

兩人梳洗過便狼狽地趕往學校，然而還是遲到，校務處的大嬸托了托眼鏡冷冷地掃望他們。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跟孩子無關的，請你別怪他。」銀燕悔疚又慚愧。

「怎麼又是你們，這次是甚麼原因啊。」

「我師弟肚子痛！我要餵他吃藥！」劍無極不賈思索，暗地裡扯扯銀燕的衣角。

「啊，這——」

校務處的大嬸嘆了口氣，「快上去上課吧。」

兩人如蒙大赦，銀燕把書包和西餅盒子交到劍無極手上，「裡頭有三塊蛋糕，你和夢虯孫他們一人一塊吧。」

劍無極一聽就噘嘴，銀燕也顧不得他怎麼想，推了他上樓梯，自己便離開上班去了。

午飯後，劍無極趁著風逍遙陪夢虯孫去小食部時，打開西餅盒，裡頭是三塊水果造型的蛋糕，很精緻可愛，還有淡淡的水果香，銀燕時常做這款小蛋糕給他，專屬於他，不會放在店裡賣，劍無極喜歡極了，一想到要分給別人，心裡就不高興，酸溜溜的。

他挑了一個吃，邊吃邊掙扎著要不要分給他的朋友，然後吃著吃著就不小心把三個都吃掉了。

嗯，真的是不小心。

X

下午銀燕接到電話，劍無極說要去夢虯孫家裡玩，不用來學校接他，然後晚上他就收到欲星移和鐵鏽求衣的短訊。

「謝謝你送的和果子禮盒，果然跟美食節目的介紹一樣好吃。」

銀燕一頭冒水，問過劍無極，才知道原來這崽把師傅的禮盒送人了。

「所以你就自己搭車回去拿這個？！」

劍無極滿是委屈，又說不出口，只好鼓起腮幫子，一聲不哼的聽銀燕一頓教訓。

銀燕焦慮到不得了，一想到小孩子一來一回獨自搭了兩程車，便想象到在車上能有千萬種意外發生，「我不就跟你說過了嗎？小孩子自己搭車很危險，遇上壞人怎麼辦？你知不知道一年有多少小朋友在車上被拐掉！」

「我沒聽過……」劍無極小聲嘀咕。

「我當年就是在車上被人擄走的！」

劍無極瞠大了眼望銀燕，後者才知覺自己太語氣有點失控，嚇到了小孩，整夜兩人間都瀰漫著繃緊侷促的氣氛，直至夜裡睡前，劍無極抱著枕頭，悄悄地爬上銀燕的床。

銀燕也自知剛才太過凶，看著半藏在被子裡的小腦袋瓜，放軟了聲線，「今天是我語氣太重，你別生氣好不好？」

劍無極眨巴著一雙明亮的眼睛看他，似乎還在揣測著他的心思，確定他真的消氣了，才從被子裡竄出來，把一個紙摺的小盒子交給他，接著又縮回被窩裡，緊閉著眼睛裝睡覺。

銀燕之後打開來看，裡頭都是些買零食贈送小東西，有閃卡、迷你坦克車、迷你超人和一些貼紙，還有一顆超酸糖果。

盒子底部藏著一張小紙條。

對不起。

銀燕凝望著那平靜又稚氣的睡容，輕輕地親吻他的髮頂。

natalieu084	2017-09-09 18:52
謝謝看文！ meX2Y; 自己比較少寫溫馨向的小品，所以總怕寫得太平淡OTZZZ /qLO/Mim 另外，這是劍牛文嘛，所以……XDDDDD你放心一定會有的！

natalieu084	2017-09-09 18:52
謝謝看文！ !&:=sA 自己比較少寫溫馨向的小品，所以總怕寫得太平淡OTZZZ FZi@h 另外，這是劍牛文嘛，所以……XDDDDD你放心一定會有的！

walwyyan	2020-01-12 09:39
哇……牛牛带孩子真的被剑剑吃的够够哈哈哈，这种欢乐日常向夹杂着一丝酸楚和紧绷，看的人心里面软成一团了都

煙語矇	2020-03-07 00:11
剑牛两人之间的相处真的好温馨，剑剑小小的占有欲也好可爱

roro3333	2021-04-01 12:14
养成系啊 ;(i6 X) 想看他们长大后的互动

tennine	2021-12-09 15:06
大人银燕和小孩子剑无极的相处太有意思了，性格非常还原，好喜欢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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