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5 【杏默】杏林东路741号（一发完）九脈峰三十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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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rlia

2017-09-15 17:19

*同一系列：
【策雁】溃疡 !BikqTM
【默苍离+温皇】蛇言
*故事背景基本上是“随着科技不断发展，妖魔鬼怪和能人异士大多都选择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所以，今天出场的是：实际上是痕检员的风水大派掌门默苍离、实际上是法医（而且特别抢镜的）的蛇妖温皇和普通医生杏花君。
*无论是法医知识还是玄学知识都考据得很随意，就算是看见了专业术语也不用太当真。

杏林东路741号

“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做法是违反规定的吧？”
默苍离开口的时候语气倒是很平静，就好像没有一点被严重腐败的尸体发出的恶臭所影响似的。他带着口罩，说话的时候听着声音闷闷的，但是这一层口罩还是没能过滤掉语气中的那一点嫌弃。
他这个时候站在济城市公安局法医学解剖室的门口，温皇背对着他站着，两个人沉浸在无影灯映照出的同一片亮光之中。温皇平淡地问道：“怎么说？”
“就算是济城市公安局因为这个案子向省厅请求支援，也绝没有打算让省厅来的法医一手包办的意思。”默苍离扫了他一眼，凉凉地说，“结果你不仅没有让济城市公安的法医进解剖室，还只放了省厅痕检科科长一个人进来——恕我直言，你觉得别人看你这么做，会觉得你要干嘛？”
“是想跟默科长你找一个无人的地方玩什么恶趣味play吗？”温皇啧笑了一声，“你要是有这么多闲心不如过来帮我上一把刀。”
默苍离在心里头默默地叹气，最后还是一边戴乳胶手套一边向着解剖台的方向走过去。
这具尸体是在杏林东路的济城市中心医院住院部大楼的天台上发现的，这个时候正值夏天，前几天还下过一场大雨，于是尸体腐败的速度愈加地快了。那个天台平常没有人会去，等到一个医生为了抽烟偶然去那个天台的时候才终于发现尸体。
——这就是为啥腐败成污绿色的尸体上头有成片的白花花的蛆在翻滚扭动，腐臭的味道闻上去与向着人劈头盖脸打了一闷棍也没有什么差别。默苍离没有什么在出勘现场之前吃饭的习惯，就这还是被这种气味冲得皱了皱眉头。
尸体在炎热的天气的作用下已经开始白骨化，软塌塌的皮下组织下面已经露出苍白的、嶙峋的骨头。温皇接过默苍离递给他的刀子，声音平稳地说道：“在咱们来济城之前，死者的身份就已经确定了。这个人是住院的病人，一个星期前就失踪了，没想到死在的医院的天台上面。”
默苍离自觉地帮他去过之前放在桌子上的尸检表，问道：“死因是？”
“你来之前我就已经进行了一些检查，虽然尸体腐败严重，但是依然可以发现有无出血浸润。”温皇一边切开尸体的胸腔一边说道，“除了颈部皮下有出血以外，肢体其他位置没有发现约束伤。”
“机械性窒息？”默苍离道。
此时此刻尸体的胸腔已经被完全切开了，腐臭的味道似乎更加浓重了。温皇挑了下眉，说道：“内脏腐败得很严重啊，根本无法判断有没有淤血，从这里根本找不到有没有机械性窒息的征象了。”
默苍离在尸检表上记了几笔，然后看着温皇换了一把骨钳，准备给尸体拔牙，估计是先要检查一下有没有牙齿出血。默苍离盯着他的动作，然后开口道：“你还根本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让济城市的法医参与尸检，更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让我来。
“我听说你们痕检科的人在现场发现了有趣的东西。”温皇头也不抬地说道。
“的确，在现场没有发现有价值的足迹。”默苍离说道，“前几天的暴雨把天台上的一切痕迹冲得一塌糊涂，在布满灰尘的楼梯上只发现了受害者和报案人两个人的足迹。而且通往天台的门和楼梯扶手上也没有发现除了受害者和报案人以外的指纹。”
温皇轻轻地笑了一声，说：“按你这样说，那个报案人是嫌疑很大啊——他叫什么来着？杏花君是吗？”
默苍离摇摇头，道：“不是他。从楼梯上的脚印上面落的灰尘来看，受害者的确是大约一个星期以前独自上的天台，而那名医生的脚印是的新的。”
“所以说看起来，就是受害者在大约一个星期之前独自上了天台，然后被一个无形的人掐死在了现场是吗？”温皇笑吟吟地问道，他这个时候已经检查完了死者的牙齿，转而用手术刀去剔死者的头发。到时候用锯子锯开头盖骨，就可以检查脑组织的情况了——据说这个人在上学的时候因为从来养不成按照尸检表的顺序解剖尸体的习惯，而被他的老师骂过许多次。
“这就是你只叫我一个人来的原因是吗？你认为这并不是一个科学能解释的案件。”默苍离淡淡的说道，“你担心在尸体上检查出什么令人——令普通人恐慌的东西。”
温皇拿着解剖刀转过身，这家伙在这种聚精会神的工作时间又一次忘了掩盖他的细长的瞳孔，温皇会说对于他们这种生物来说长时间保持人形并不是一种特别令人感到愉快的事情，而默苍离只会说现在那双蓝色的眼睛看起来让人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可惜没有。‘我们’比较擅长感受到那些东西的气息，所以我最开始判断可能出现了什么科学没办法解释的事情也是有原因的，不瞒你说，我最开始以为是下蛊来着。”温皇向着尸检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记上，牙齿出血，颞骨岩部出血，可以判定是机械性窒息了。”
“那么当时凶手的确在天台上，要么是通过什么脚不着地穿墙而过的方式上的楼，要么就根本不是人。”默苍离顺着这个思路说下去，事情的进展让他感觉有点头疼，“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因为，显而易见，默苍离不可能去跟专案组的人说：啊，这个案子你们就交给我们处理吧，因为这明显是个灵异事件，而我很不巧是个天师来着。
鬼扯，他还不想被精神病院抓走呢。
“一种方法是，就按正常程序查下去，然后这个案子应该会成为悬案；第二种方法是，咱们按照咱们的‘方法’去查，然后把篓子捅出来以后给史君子打电话。”温皇坦然地说道。
默苍离当年离开尚贤宫去学校痕迹检验专业的时候，曾经以为自己的离经叛道会惹他的师尊动怒，结果前任钜子只是对他露出了迷之微笑。
然后等他真正步入社会以后才发现，在这个大部分人都相信科学的时代，想通过看风水来讨饭吃其实还是挺困难的，其实有很多能人异士都做着普通的工作，只在极少的时候才会使用自己的能力。
等到他在省厅迂回曲折的走廊里碰见温皇的的时候，才知道，连妖魔鬼怪都跑到人间来讨生活了。
这个时候就要提到另外一个人了，就是史艳文。
史艳文此人到底在什么国家秘密部门从事这什么被人知道了就要掉脑袋的工作，温皇和默苍离都是不知道的。但是他们知道的是，这个人虽然不是他们这一行里的人、也没有什么奇异能力，但是他的体质招鬼，很招鬼，特别招鬼。
简单地说，如果他不戴个护身符什么的出门，围绕着他的冤鬼幽魂可以组两只带替补的足球队打比赛，女鬼可以多到绕着赛场跳啦啦操。
所以说，作为尚贤宫的掌门人的默苍离，认识史艳文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史艳文这人因为自己的体质问题几乎认识全国一半的能人异士。
因为温皇和默苍离在警察局工作，所以接触到极其恶劣的灵异事件的可能性也比其他能人异士要多很多，而且全是被立案调查的那种。如果出现这种案子，他们一般会打电话给史艳文求助，然后这些案子才能通过某种既不科学也不符合规定的方法得到解决，而且还不会造成什么太恶劣的社会影响。
但是，现在的问题在于，他们认定这件事是灵异事件的原因只有两条：一条是凶手根本不可能脚不沾地地上天台，第二是作为蛇妖的温皇在现场感觉到了不对劲的气息。但是，如果就因为这一点推测就去联系史艳文，然后还得麻烦人家写一堆文件帮他们疏通关系的话，好像也不是特别靠谱。
“我觉得还是先按程序查着，”默苍离想了想，道，“既然尸体上也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异常，你就先把尸检情况报告专案组。专案组的碰头会我就不去了，我去中心医院再查一查，说不定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温皇点点头，慢吞吞地说：“我得先检查一下死者的胃肠内容物，等到前期调查弄清楚他的末次进餐在什么时候，我就把他的死亡时间告诉你。”
别人看他们两个现在这种言简意赅地相处方式绝对得热泪盈眶，谁都知道省厅法医科科长和痕检科科长是一对损友，基本上什么时候都在互相挤兑。
默苍离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温皇忽然开口，默苍离停住脚步。温皇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个叫杏花君的医生，不对劲。”
默苍离沉默了一瞬，轻轻地说道：“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他和温皇一样，本身就不会漏过什么蛛丝马迹。

这应该是杏花君值过的最难熬的一个夜班。
原因甚至不是因为他在前一天晚上的夜班里在天台发现了一具尸体，也不是因为他在发现尸体之前发生的那些……不能跟任何人说的事情。原因是，他的办公室里坐着一个警察，而且还是一个一脸冷淡看上去就特别不好惹的警察。
这个人自我介绍说名字叫做默苍离，是从省城派来协助破案的专家。杏花君并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虽然这个人并没有具体说明来意，但是他也没有赶这个人走，而是让他在办公室里坐下了。
默苍离此人的声音又低有柔，皮肤苍白，长相柔和漂亮，但是那一身笔挺的警服和冷淡的表情怎么看都令人感觉不好相处。杏花君莫名其妙就觉得，这个人简直盯得他浑身发毛。
是了，大概是因为这个人的眼神。
这人的虹膜是一种暗沉的红色，那目光仿佛就如同刀子一样直刺人的心脏。
这一天晚上没有什么急诊，杏花君僵硬得跟木桩一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头，跟不好惹的警察面面相觑。直到默苍离手机的提示音响起来的时候，杏花君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对面默苍离镇定自若地接起电话：“喂？”
“默科长，”电话对面的温皇的语调还是慢吞吞懒洋洋的，听着好像心情挺好，“我这有个好消息。”
默苍离用自己的沉默表达了对温皇说话的拖拖拉拉的不满。
“死者七天前晚上七点钟在医院食堂进餐，然后就失踪了，而死者的胃肠内容物能跟他进餐的食物对上。从解剖结果来看食物还没有进入十二指肠，应该是进餐后一个小时左右死亡的。”温皇说道。
“这算不上好消息。”默苍离给他泼冷水，“如果这个案子是咱们想的那样，死亡时间恐怕并没有意义。”
温皇哼笑了一声：“这你就说错了。侦查部门排查人际关系的时候有了一个新发现——死者曾经发展过一段婚外情，然后情人怀孕了。死者希望情人打胎，然后两个人在争吵中情人摔到导致流产，紧接着就被送到了济城市中心医院。”
温皇说道这个地方，默苍离就差不多明白了，他问道：“然后呢？她死了？”
“她死了。”温皇冷静地说道，“那个情人应该是很想要那个孩子吧，她在住院期间爬上住院部的天台跳楼自杀了……就在这个地方，就在一年前的今天。”
“所以现在专案组那边认为有可能是自杀吧？”默苍离问道，这并不难猜测。前期调查的时候死者的身份他也看过，调查上面说这个死者前几天离婚了，那么专案组的人认为他是因为心怀愧疚自杀的也不一定。
“是，但是被我推翻了。”温皇应道，“因为机械性窒息的征象很明显，他脖子上的应该是手的掐痕。你知道，一个人是没办法掐死自己的。”
默苍离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懂了。”
“那么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去麻烦史君子。”温皇轻飘飘地回答道，然后他咔嚓一声挂断了电话。
默苍离听了几秒钟电话里的忙音，然后才放下他的手机。默苍离根本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在他提到自杀的时候对面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就在看他，他从这个人的眼里瞧见了一种没有掩饰掉的复杂情绪。
“冥医先生，在这个案子告破之前，我有话要问你。”默苍离叹了一口气，轻轻地说道。
杏花君慢慢地开口道：“但是，白天已经录过口供了。”
默苍离摇摇头，淡淡地说：“不，你在口供里隐瞒了一些事实。或者说，现在整个案子最大的疑点就是……你。”
这个医生注视着他，杏花君的资料专案组也调查了，医术高超，年轻有为，还是个热心肠，根本没有人相信他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他出现在案发现场应该是完全偶然——但是默苍离知道，这根本不是一个偶然。
好医生并没有说话，默苍离就继续说下去：“第一，你说你是去天台抽烟的，但是你办公室所在的这一层就有吸烟室，你为什么非得要上天台？就算是在晚上，外面也是很炎热的。第二，你的确是吸烟，但是你的同事反应你的烟瘾并不大，也没有在工作单位抽烟的习惯。”
杏花君无力地说道：“我——”
“当然，一个人一时心血来潮的行为是不能解释的。但是，”默苍离压低了声音，他的语气显得格外的森冷，“你为什么不愿意看我的眼睛？”
杏花君猛地僵住了。
默苍离一字一句地说：“你是不是在隐瞒什么？你为什么上天台？你注意到了什么异常情况？”
“我……”杏花君犹豫到，他沉默了，然后过了许久才开口，“我听见了哭声。”
他说：“我一直都能听见哭声。”

杏花君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与众不同的了。
可能是从小的时候长辈过时的时候他看见长辈的鬼魂也坐在灵堂里面，看着自己的亲人哭泣的那个时候开始；也可能是从他上中学的时候看见被车撞倒的路人身上有白影站起来，慢慢地消散在阳光里的时候开始；他有一次生病去住院，看见漂浮着消毒水的味道的走廊上已死的和未死的人摩肩接踵，从那个时候开始。
——他发现他能看见死去的人的灵魂。
可能是因为这种原因，他成为了一名医生。他看不得那些死去的灵魂悲泣的脸，看不得他们对人世的留恋不舍。最终他成为了这种人，他想要治更多病，救更多人。
他奇异的能力困扰着他，他要给自己找一个让自己的心里舒服一点的出路。
他工作的中心医院一年之前跳楼死了一个年轻女孩，杏花君当然知道这件事——甚至，他知道的比其他人更多。他知道女孩死后天台上总能传来阵阵啜泣，他知道那是谁的灵魂在哭，只是不敢去看而已。
是的，他也会感到害怕，但是既然人死了，再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可是直到一个星期之前，那哭声忽然更加撕心裂肺起来。
他的耳边日日回荡着死去的年轻女孩的哀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他不知道。他知道的，他是帮不上忙的，对于死人的一切，他都是帮不上忙的。
可是尽管如此，一个星期之后，他还是忍不住走上了那个天台。

“就是这样的，”杏花君苦笑道，“但是想必，就算是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那有什么可不相信的？”默苍离向着他挑眉，语气里莫名其妙地透着一点嫌弃，“这就是普通的阴阳眼啊。”
杏花君：“……”
等一下，什么叫“普通的阴阳眼”啊？？？
“冥医先生，”默苍离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说道，“你得知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视你为怪物的……走吧，你带我去那个天台看看。”
杏花君愣了一下，说道：“你……？”
默苍离没有看他，只是站起身来，慢吞吞地整了整领口。
他说：“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你也并不是孤独的。”

这个夜晚格外地闷热，阴云层层从空中压下来，夏日的暴雨可能就要落下来了。
默苍离和杏花君越过了通往天台的楼梯上的蓝色的警戒带，默苍离倒是带头推开天台的门——没有戴乳胶手套。
杏花君忍不住多看了默苍离一眼，默苍离没等他问就回答了：“没有保护现场的必要，这又不是正常意义上的刑事案件，如果温法医那边进度够快，这个时候这里已经不算是一个案发现场了。”
他们两个越往上走，杏花君描述的那种凄厉的哭声就越明显，等到默苍离推开天台的门的时候，这种声音几乎就直直地刮擦在耳膜上，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也就是在默苍离推开门的这一瞬间，杏花君看见了那个“人”。
那个穿着病号服站在天台上的女孩，她看上去还是很年轻，如果不是因为从天台上跳下去的时候是头着的地、整个头盖骨都在撞击中凹陷了，而且病号服上还覆盖这血的话，她可能能看上去更好看一些。
她似乎也是听见有人来了，于是把头转向他们的方向——那双眼睛倒是很好看，只是现在血和泪水一块向外流，就显得狰狞起来。
尽管杏花君也处理过很多狰狞的事故的伤员，也见过不少死去的灵魂，但是这一幕还是看得他头皮发麻。他几乎下意识地就想后退，然后被默苍离一把抓住了手腕。
默苍离的手是凉的，但是倒是坚定而有力，奇迹般地让他平静了一点点。
“我保证她不会咬人而且听得懂人话，”默苍离凉凉地说道，“我觉得你好像有什么问题，是不是要问她？”
杏花君惊异地看了默苍离一眼：这个人竟然注意到了。
默苍离拽着他往前走，已死的女孩的灵魂倒是没有动，她的嘴唇扭曲成一个悲伤的弧度，就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他们。他们在离这个灵魂不到三米的地方停下来，默苍离依然抓着杏花君的手腕，杏花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道：“……你是不是还是爱他？”
默苍离看了杏花君一眼，而那女孩的冤魂似乎也愣住了。
“要不然为什么你虽然杀了他，但是哭得却更厉害了呢。”杏花君轻轻地说道。
而那个人在终于离婚之后又上了这个天台，不知道是不是终于想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错事。
女孩慢慢地低下头去，她的肩膀在微微地发抖，除去那些浑身浴血的表象，她看上去就只是单纯的柔弱可怜。杏花君看了默苍离一眼，慢慢地说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帮她？”
他问这话的时候并不抱希望，因为对方是个警察，就算是是一个有阴阳眼的警察，但是还是个警察。
周遭已经起风了，大风吹散了闷热的暑气，他们看着闪电在云层里隐约亮起，雷声滚滚而来。默苍离没有看杏花君，但是却轻轻地说道：“作为能看见人鬼两界的人来说，这么心软可不太好啊。”
可是他依然向着那个女孩的方向走过去，女孩抽噎着抬起头来看他。默苍离的面色平静，开口的时候一如既往的冷：“拘泥于这一世便不能投胎转世，但是我看，可能你自己到底还是想不通。”
然后他轻轻一抬手，杏花君根本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却只看见他指尖光芒一闪，下一刻一把青铜法剑就贯穿了那个女孩的胸膛。
那个女孩周身猛的一阵，却好像不是那样的痛，而血迹一层一层剥落，破碎的骨头重新弥合，杏花君终于看见这个女孩原本的美貌来。
“要是让别人帮你想通的话，可能会比较疼，但是连自己都杀的人，应该不会在乎吧。”默苍离淡淡地说道，“说起来现在其实是个好时辰，但是既然你死后因为怨恨杀人，下辈子应当也不可能大富大贵……但是遇到一个真正爱你的好人，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他的话音落下，女孩的虚影轰然破碎，如同星屑一般四散开去。
默苍离拎着那把剑，平静地转过身，然后就看见杏花君用一种比见鬼更诧异的目光看着他。
杏花君张口结舌地问道：“你……？”
你不只是一个有阴阳眼的警察吗？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的确是个警察——但是我同是也是尚贤宫的现任掌门人，真名叫做万军无兵策天凤。”
默苍离轻轻地说道，他瞧着杏花君的目光就好像感觉这个人很有趣似的，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多大弊端来，只是声音温和了那么一点点。
“很高兴认识你，杏花。”
他们的上方、这座城市的天空之下，闪电骤然亮起，夏季的暴雨倾盆而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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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这个故事从法医到灵异的神转折让我自己都感觉有点鬼畜了！（怪谁
目前这个系列还脑补的一篇是“公子开明进城记”（不），公子开明是唯一一个没有在尚贤宫长大的，算是个外援吧（？），然后有一天他忽然被派到默苍离所在的城市去协助自己从没见过的钜子的工作，是这样的故事。
然后还好想写史艳文的撞鬼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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