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2 【海境】壓不扁的白蘭花（32F更新至第十六章結局）九脈峰三十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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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876538e

2017-11-14 20:45

寫在前面防雷：

　　因為海境的價值觀衝突強烈，所以在延伸二創的文字中我難免會帶入自己對他們的解讀，並沒有以抹黑的心態執筆，希望觀文不適的人海涵。

　　我是八爪粉，不過因為劇中設定他也不是道德完人，所以寫出來可能有某些看似黑點的部分是我認為能投射他的思想行為才寫的，真不是特別要黑他；同理，其他角色也是根據我對他們的理解書寫。

　　大概就這樣。不怕雷的再往下↓

　　噢對了，雖然主CP是皇穌，但其實愛情部分應該會很少，可以不當CP文看…

ps.本來是因為編劇雜談拖太久，才找很多書來增加問題，順手架了個大綱打算雜談取消就自己寫同人補，沒想到雜談出現了卻比沒出現還痛…什麼叫做台灣人拿手機上網喊民不聊生…所以白色恐怖被監禁者的家屬上街喊冤無果偷屯武器的話也可以說他們是少數不應該起兵嗎…三弦不是經過赤柬的人嗎！死了1/5人口也是4/5的少數啊！加薩走廊被迫害的更是少數！是他們自己不搬走！是這樣嗎！什麼叫招安幾次難道能怪欲星移！他就說了是故意放養民怨！刻意的！那不是知情不報，是放任惡行暴虐！在其位不謀其政，怎麼可以不怪他？總統任內旗下官員貪污，不能怪他，因為貪污一直都有？啊算了不要發牢騷了，以下正文。

[再次提醒，價值衝突強烈，對皇城方的解讀偏負面官僚權貴，之後會反映在劇情裡。]

一、止戈流

　　繼恐龍之後，下一個主宰了地球長達數億年的生物，無疑就是人形哺乳類了。這段期間地球上的板塊漂移速度劇烈加快，目前已經合併成了一塊完整的大陸，今人稱金光大陸。除此之外，陸塊周圍的海上還有許多小島，諸如東瀛、伏羲等等，散落在金光海岸線隱沒邊界的周圍。伴隨著劇烈的火山、地震等板塊運動，東瀛擁有豐富的地熱資源，溫泉泡湯文化特別著名。伏羲是個神祕的島嶼，周圍的海域湧動著暗流渦漩，氣流也極度不穩定，尋常偵測用的船隻飛機都難以靠近。但伏羲島上蘊含特殊的龍氣地脈，那是種特別精純的地氣蘊藏，宛如風水寶地中能使國運昌盛的龍脈。各國都相信只要佔有了伏羲地氣的所有權，就能夠讓自己的國家更加偉大，畢竟地氣最為人所知的用途，就是治癒九成以上人類及類人都會罹患的嚴重精神疾病，而全球預計有八成以上的地氣都埋藏在伏羲島上，僅兩成極不均勻地分布在金光大陸中。

　　大陸上共有九個國度，其中五個是由人屬的直系分支後代的普通人類統治，另外四個是身體構造特化為各種適應不同地形環境的類人，分別居住在適合自己棲地的國度，統稱九界。人屬國度與類人國度在國際上形成兩大派系，除了人屬第九國維持中立外，中原、苗疆、佛國、道域結成同盟國；鱗國、羽國、妖國、魔界聯邦組成互助國，兩方表面上勢同水火，實際私底下多有牽扯。

　　由於中原的地氣藏量為九界最高的緣故，研發止戈流系統的墨家甫成立之初，便將根據地設置在中原。止戈流系統是一套利用某種腦神經干涉原理設計的系統，能夠讀取人心，藉此穩定天下大勢，其關鍵填充物便是經過離心處理，濾除雜質的高純度地氣。然而純度過高的地氣容易使人上癮，故而國際間設有嚴格的規範，並由墨家負責監控各國的地氣離心技術發展及進口。

　　前代墨家領導人──鉅子默蒼離，憑藉超乎常人的創意及智慧，研發出了墨狂做為止戈流系統的載體。這是種有效運轉止戈流系統並控制強度而能不對生物的腦部造成傷害的硬體設計，並能如實呈現心理狀態跟思想圖騰，將系統的讀取結果輸出成脈衝編碼檔。經由廢蒼生巧手將設計圖打造成實體後，墨狂偵測人心的準確度達99.7%，止戈流系統從此大放異彩，各國政府無不倚重墨家門人。玄之玄、忘今焉等九算對於止戈流系統的理解僅次於鉅子默蒼離，故而在默蒼離背反初心，妄圖以墨狂控制各國政要，策反羽國國主雁王坑殺三萬軍民並逃逸無蹤後，九算在國際之間的地位便越形重要。大家都怕被止戈流系統控制，特別需要九算幫忙破除、防範可能的神經性入侵。

　　「玄之又玄的陰謀家，如今你的詭計便要揭露在朗朗天日之下！」

　　昔日大義滅親的鉅子之徒，如今的墨家鉅子俏如來，竟然高舉墨狂，對著中原尚同國安委員會的會長玄之玄，周圍採訪的媒體記者都惶惶不安起來。

　　「師侄，無憑無據，休要血口噴人啊。」

　　然而矮小的玄之玄仍舊是一派閒適從容，淡淡地笑了起來，帶著隱晦的嘲諷，好心地提醒：

　　「那把墨狂，可是你師尊用來搬弄是非，造假人心報告的得意之作呢。」

　　「是嗎？你怎麼不說，各國高層官員如何造假報告，假稱擁有墨狂背書，鬥倒多少政敵的過程呢？」

　　「空口白話，縱你有再世鉅子舌，也不能將黑說成白啊。」

　　正在兩人爭論之際，一道溫潤儒雅的聲線，突兀地從旁貫入：

　　「是誰，顛倒是非黑白呢。」

　　「是你，老三。」

　　「別說的好像我跟你是一國的。」

　　欲星移帶著溫暖的笑意，手指撥了下耳邊的鱗片，一語雙關地駁了老七的面子。

　　「就算我們是不同派系的國人，但同屬天下息武的墨家，當然要共誅宵小叛徒──為首禍亂九界的默匪繼承人，鉅子俏如來！」

　　「是嗎？」

　　這次回答玄之玄的，卻不是欲星移，而是另一道粗獷的嗓音──墨家九算，鐵驌求衣。

　　「老二！你什麼意思！」

　　無視玄之玄氣急敗壞的質問，鐵驌求衣就地播放了3D投影，內容是各國高官看到默蒼離透過墨狂的脈衝編碼解析出來的腦波報告後，挑選有害政敵的部分公布，餘下藉玄之玄竄改銷毀的種種罪證。

　　最後一幕，則是玄之玄鼓動軍方將領追殺默蒼離的暗室會議，清楚表明了真正的陰謀者，就是日前還與墨家鉅子握手言和的尚同會長。

　　「為師尊償命來！」

　　「就是這個意思。」

　　「真是…九算之恥啊。」

　　三人當著媒體鎂光燈，眾目睽睽之下處決了罪證確鑿的玄之玄，當即還給墨狂一個清白。從此，九界又能相信止戈流系統的效能了，那就是最正直的良心判斷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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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新坑啦！前面都是鋪設定，可能有點枯燥，不過主要是想寫海境。呃，現在講也沒用，連個影都沒有XD　總之先這樣～

jichu

2017-11-15 10:52

摸摸抱抱樓主~~我也曾經是海境粉呢 (瞧那坑了的王相文) 後來因為東皇和魆妖種種踩地雷因此已呈現半退狀態，就算有寫也只願寫我曾經看到的、沒被寫爛的角色們。例如現在的空網就是我絕對不願再提的痛，我只想當年的綠毛和美唇長直髮妖神將QQ(活在自己的世界很嚴重XD)

因為沒註冊ptt，是透過噗浪連結才看到編劇回應網友的數篇文章，真心覺得...嗯，就很敷衍。很遺憾我這樣說編劇老師，但對於網友認真提出歷史數據，這麼有愛的提問，竟然被用這樣的方式回應，我也感到傻眼。

是說偷偷問一下....那篇Snow大的文，是否就是樓主您? 不是的話不好意思喔XD

097876538e

2017-11-15 14:55

引用
引用第1樓jichu于2017-11-15 10:52發表的 : @[;$R@M_3
摸摸抱抱樓主~~我也曾經是海境粉呢 (瞧那坑了的王相文) 後來因為東皇和魆妖種種踩地雷因此已呈現半退狀態，就算有寫也只願寫我曾經看到的、沒被寫爛的角色們。例如現在的空網就是我絕對不願再提的痛，我只想當年的綠毛和美唇長直髮妖神將QQ(活在自己的世界很嚴重XD) raZ0B,;eF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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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沒註冊ptt，是透過噗浪連結才看到編劇回應網友的數篇文章，真心覺得...嗯，就很敷衍。很遺憾我這樣說編劇老師，但對於網友認真提出歷史數據，這麼有愛的提問，竟然被用這樣的方式回應，我也感到傻眼。 = Fwzm^}6
K3`48,`?wA
是說偷偷問一下....那篇Snow大的文，是否就是樓主您? 不是的話不好意思喔XD oho~?.F

我也萌王相，以前覺得他們是很好的人，即使欲星移很早前就獲得編劇一致承認是個G8人，至少演起來像是個灰白色的G8，而且大家的魚鱗魚創作品質都很高，我就還是很喜歡這對CP，沒想到進海境把他們塑造成這樣...

是說他們要寫這種人物不是不行，可是他們真的考慮過這背後代表的意義嗎...不論是這些人物這樣的作為對應到的思想價值，或是他們跟以前形象的契合程度，或者是粉絲戲迷的感受...

呃現在的紅毛網你是覺得造型太衝擊，還是性格跟互動也歪了啊XD?看總監回答好像他滿喜歡這樣的安排的...（汗）

對呀那篇是我打的XDDDD以前都默默潛水，頂多推文小討論，但這兩檔實在是憋到快炸起來，而且找遍PTT、巴哈、噗浪，好像都沒有比較多跟我相似看法的論述...所以想說趁提問一次講清楚，也希望編劇好好回答這樣，但沒想到全都閃掉了XDDDD 根本恨字曾寫為愛（欸）　百度聽說一向也會有很多質精的帖子，但是我實在不太了解那邊的操作，而且帖好像有點多，就懶得去翻XDDDD覺得疲倦（躺

總之為了提問整理的資料現在就自己拿來寫這篇文啦～內容大概會盡量延伸自正劇中設定的各人物立場，用一些劇情或背景設定來合理化他們的選擇跟表現這樣XD　（也就是努力忽視總監的回答XDDDD）

jichu

2017-11-15 17:59

引用
引用第2樓097876538e于2017-11-15 14:55發表的 : {ALOs^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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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萌王相，以前覺得他們是很好的人，即使欲星移很早前就獲得編劇一致承認是個G8人，至少演起來像是個灰白色的G8，而且大家的魚鱗魚創作品質都很高，我就還是很喜歡這對CP，沒想到進海境把他們塑造成這樣... $+H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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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就是因為有預感王相歪掉所以才退坑...在我心目中的王相，就停在欲星移倒下，北冥封宇抱著他回浪辰台那一幕。

後來手賤去點了片段來看，當看到回憶中的師相說這是刻意引爆內戰，為了揪出海境暗流，我真的也醉了....

現在的空網，很可惜的不管對白或造型我都無法接受XDD，就讓美好的回憶停留在東皇戰影第一集吧

097876538e

2017-11-15 20:45

先感謝一起崩潰的　jichu　的小花～

二、洗腦

　　然而沒過多久，九界裡卻漸漸出現一些行止奇怪的人。他們雖然沒有作奸犯科，但是行蹤詭異，時常喃喃自語，走在路上目中無人，若是不閃開，肯定會被迎面撞上。

　　「這是怎麼回事？」

　　俏如來看著電視新聞，翻著手裡的報告，頭也不抬地問遞上報告的郭箏秘書。

　　「不知道…只知道他們之前都去過佛國。」

　　「佛國嗎…」

　　俏如來沉吟一聲，努力回想佛國的特徵。自己小時候出家信的佛法，是由久遠前從佛國出來推廣佛學的高僧輾轉傳學而來。這樣安撫人心的宗教，年年都吸引大批信眾前往佛國朝聖，不說那些怪人，就是正常人，十有六七也都去過佛國。

　　「不知為何，最近佛國的海關盤查變嚴格了，護照通行章也不太願意蓋，許多朝聖的人都被莫名其妙遣返。」

　　「竟有此事？」

　　俏如來點開一份萬雪夜之前到佛國去查核地氣離心技術應用的出差報告，雖然結論是毫無異常，但當時看著總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如今面對這般詭譎情勢，加上遲遲沒有歸國的探員，俏如來心中陰霾漸增。

　　「萬雪夜還沒有找到獨眼龍嗎？」

　　「沒聽說，那是他的私人行程，就沒有例行報告。」

　　「好吧…」

　　俏如來頭痛地看著新聞畫面上喪屍般移動的人越來越多的景象，一時沒有頭緒。

　　鈴～鈴～鈴～

　　此時辦公室座機的制式化鈴聲響起，俏如來看了眼來電顯示號碼，不明所以地握上話筒接聽。

　　「鱗族師相嗎？這裡是俏如來。」

　　「鉅子，你看到新聞了吧，那些雙眼失神，行屍走肉般的瘋癲之人。」

　　「是，俏如來知曉，師相可有線索？」

　　「據傳久遠之前，墨家曾與佛國合作開挖地氣，研發止戈流載體，佛國以信眾誦經產生的專注意念加強腦波訊號，協助墨家研究，因此開發出一個專屬於佛教的止戈流系統載體，名為紫金缽。」

　　紫金缽？專屬？陌生的詞彙、微妙的用詞，無一不讓俏如來內心敲響警鐘。

　　「專屬於佛教？這與尋常止戈流系統有何不同？」

　　「止戈流原理是干涉腦波共振，使一部份資訊傳出肉身，藉由載體讀取輸出。墨狂能使這種干涉對人體的傷害降至不影響腦部機能的程度；而紫金缽則是藉由信眾的意念輔助，平分傷害並修復遭毀損的腦神經迴路。因此只要操控得宜，被讀取意念的人，同時可以被植入新的外來訊號。」

　　植入訊號？是思想改造的意思嗎？

　　俏如來背後寒毛直豎，額上滲出涔涔冷汗。

　　「這是…洗腦？」

　　「原本是希望將罪犯的思路修補成常人思考模式，以此免除他們日後再起歹念的可能，不過後來這個計劃就沒有繼續執行了，紫金缽也封存在墨家的其中一個銀行金庫裡。」

　　「那為何現在紫金缽會被盜出？師相能肯定這個狀況是紫金缽引起的嗎？」

　　電話那端的欲星移似乎嘆了一口氣，俏如來相信鱗族師相對這樣的狀況也感到萬分棘手。

　　「當初墨家內鬥初見苗頭，前任鉅子的師尊便去了佛國一趟，名義是祈福，實際上可能正是為了轉移紫金缽。」

　　……十傑之間，竟然這麼早就開始準備內鬥了。俏如來簡直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來面對這名如今已變成合作夥伴的師叔。

　　「那該如何是好？」

　　「強大的思能，或可抵禦紫金缽的意念入侵。然而風險極大，稍有不慎，參與者皆可能喪失自我。」

　　「何謂強大思能？紫金缽如何侵入意念？洗腦眾人的意念來源又是什麼呢？」

　　「根據尚賢宮的檔案記載，當初在佛國開發的紫金缽，需要使用無垢之間統一輸出純粹的善念，無差別修復毀損的腦神經迴路。無垢之間是多位高僧的思能集合，推測可能是用生化技術維持大腦運作，聯合所有人的腦波，調頻疊合成純粹的善念。但因為他們都信佛，所以可能認為讓所有人皈依佛教，也屬於行善的一環，才會導致接近的人都會口誦『追隨大智慧，救世廣慈悲』。」

　　聽到欲星移突然轉用空靈的語氣念出最後那句話，俏如來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什麼廣慈悲？」

　　「你還不知道吧，他們喃喃自語的內容，最近已經可以清楚分辨出來，就是這兩句話。大智慧，正是無垢之間的代號。」

　　「那麼，強大的思能又是…？」

　　「越是聰敏機智，思緒繁重者，思能越是強大。集合各國心存正念，願意維護九界自由意志的有志之士，共同前往無垢之間，才有可能阻止佛劫為禍。」

　　俏如來越聽越頭大，覺得這整個計畫聽起來非常地空洞不可靠。然而電話那端卻是鱗族師相，理應思緒清晰，斷不可能天馬行空的人。

　　「這…該如何說服各國智者，願意共商此番大業？」

　　「如果，他們不想失去自我的話。」

　　嘟…嘟…嘟…

　　俏如來拿開話筒，愣愣看著兀自發出掛斷聲響的電話，甫接收大量訊息的思緒一時難以平順。

　　所以說，到底要怎麼說服那些世界上最精打細算的人精，冒險來參與這種高風險低保證的行動啊？

　　不過顯然鱗族師相打電話來並不是要俏如來想辦法，而只是要求他一同參與行動。因為過沒多久，欲星移就集合了各國智者，聚集在佛國邊界外圍，一個不知何時架好的廢字流思能聚合增幅器旁。

　　「師相，這是…？」

　　「與紫金缽意念共鳴的思能裝置，只要我們能干擾大智慧的信念，讓他們放棄洗腦眾人，九界人心便可恢復如初。」

　　俏如來見其他人似乎都沒有異議，忽然覺得只有自己不在狀況內，頓時有些沒來由地心虛，也有點不知所措。

　　「這，該如何干擾呢？」

　　「我們相信，洗腦是錯的。只要堅持這點，就足夠了。」

　　眼見欲星移不論如何信誓旦旦地保證，這位後生晚輩仍然一頭霧水，一旁的神蠱溫皇忍不住開了金口：

　　「俏如來，你也曾是佛家子弟，怎麼反而想不明白呢。大智慧是意識集合，所思所想不可能完全同調，必然有部分與我們共通，同意人們應該保有自主意識。」

　　「這…」

　　「如今我們也只有這個辦法了，賭，不然就失去一切。」

　　豪邁沉穩的苗疆軍長，竟然硬是能把前路飄渺的目標，說得如同勝券在握一般。

　　「小王可不想忘了親愛的小蒼狼和小千雪啊。」

　　「中原人所謂唇亡齒寒，赤羽信之介當仁不讓。」

　　「真麻煩有夠麻煩非常之麻煩～被你師尊打回去修羅國度的帝鬼在燭龍祭壇自殺血祭啦，血祭召喚用的元邪皇屍骨就埋在無垢之間所在地達摩金光塔下面，血脈透過空間共鳴，過不久就要甦～醒～啦～！」

　　「公子開明的意思，是要請大智慧轉移目標，替全球生靈以強大思能鎮壓元邪皇。」

　　鐵驌求衣知道當今鉅子繼位倉促，什麼都不懂，因而概略解釋道。

　　當初雖是由九算共謀煽動魔世侵略中原，但默蒼離卻能一方面用墨狂洞悉苗疆朝臣心理，促成中苗抗魔聯軍，並順利揭破帝鬼軍力分佈，大敗修羅國度；又用失傳已久的墨家訊號聯繫公子開明，策動魔世聯邦內亂，引誘凶岳疆朝假意侵略帝女精國，使闇盟出兵幫忙，接著凶岳轉攻修羅國度，公子開明便佯裝失算，因此逼帝鬼必須即刻回國處理凶岳的侵略，這才解了魔禍為亂人世。

　　後來，俏如來便殺了「圖謀不軌」的前任鉅子。九算都知道這是因為止戈流系統多次使用後會產生讀取偏差，需要純粹的心靈圖像校正的緣故。但其實直到最後，幾個九算之間都沒有人能肯定，默蒼離到底是要用自己的靈思，還是用俏如來的純善心靈，來校正墨狂的止戈流。

　　不過，在看到這麼多大規模戰火以後，倖存的九算也漸漸改變了想法，諸如欲星移、鐵驌求衣，時過境遷之後，也改變了一些原本的堅持。如今為了九界安穩，將兩大威脅一併剷除，便是當務之急。

　　「開始吧。」

　　一旁的廢蒼生見大家進行完最後的交流，心意已決，便示意眾人戴上共鳴遮罩，連接上佛國內部的意念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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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進海境前的設定只想寫一章半，沒想到硬生生寫了兩章還爆字數．．．希望不會寫得太無聊，覺得自己的文感變得有點難以捉摸～＂～

097876538e

2017-11-16 13:38

三、信仰

　　「缺舟先生。」

　　俏如來一戴上遮罩，首先映入眼簾的，竟然是昔日在佛國寺廟的院落場景。由於佛教信眾幾乎都會前往佛國朝聖，故而在幼時出家期間，俏如來也曾前往佛國，那時參拜的寺廟便是無水汪洋。

　　那天院子裡的菩提樹下，一位自稱缺舟一帆渡的僧人橫笛吹奏，笛音清靈悠遠，抑揚頓挫間，彷彿將木魚敲擊的聲響，高高低低譜成一曲淑世的樂章。微風吹動幾縷缺舟潔白的髮絲，搔刮在瓷白的側臉頰畔，與瑩白的玉笛融為一體，閃耀出聖潔的光芒。擁有佛珠般木色的眼眸半歛在低垂的眼睫之下，寧靜地望著遠方，又或者只是放空了思緒。

　　直到一片菩提葉因風落了下來，緩緩飄過俏如來眼前，轉眼缺舟先生已經坐在石桌邊的矮凳上，正給俏如來斟滿茶水。

　　「這是…？」

　　俏如來愣了一下，一時想不起來自己何時坐到桌邊，也想不起缺舟先生是否有招呼自己落座。

　　不對，為何會知道他的名字呢？自己應該沒有開口詢問才是。

　　「一葉障目，施主太過執著了。」

　　「是這樣嗎？」

　　乍聽那道溫雅的聲線平穩指引，俏如來幾乎要毫無抵抗地順從，然而轉念一想，卻發覺諸多疑竇。

　　或許大智慧無法阻止自己發現情況詭異的事實，便是眾人意識安好的證明吧。俏如來在心中安慰自己，堅定地抬起頭，直視面前目光銳利的白髮高僧。

　　「你就是大智慧。」

　　「你的佛緣不淺。」

　　「為何要洗腦九界民眾？」

　　「那是皈依真理。」

　　「你當真如此認為嗎？」

　　「你不這麼認為嗎。」

　　「不，人失去自我，就如同死亡。」

　　俏如來斬釘截鐵道，語氣堅定不移。

　　「那你為何拜入佛門。」

　　「我是為了贖罪。」

　　「將自身交託給佛陀，將罪業奉獻給佛祖洗滌，那你還是你嗎。」

　　「不一樣。信仰只是擱置無法自我消除的執念，希望有超脫人力所及的方法解決問題，但並不真的能完善一切。」

　　「這是你的頓悟嗎。」

　　「是。」

　　「可惜，這不是答案。」

　　俏如來感受到缺舟陡升的殺氣，四肢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意念如風暴般瘋狂捲動，陷入一片漩渦之中。

　　此時回憶的片段在意識中一禎禎錯亂倒置，思緒的悲喜跳躍不定，畫面裡的自己在哭，心裡卻感到由衷的喜悅。這竟是自己嗎？為何，會在看見父親終於歸家時，感到滿心的憤怒？為何，在親手執起墨狂，依言關閉節流器，對最敬最愛的師尊開啟止戈流偵測系統時，心裡湧動的情緒是嗜血的狂喜？分明一世平和，此生何曾有過這些躁動的情緒？

　　不，今生苦短，卻早已滿布風霜。面對玄之玄惡行的暴怒，親手弒師的大悲，親情失而復得的喜悅，無一不是自己慣常安定情緒的極端起伏。

　　「這些痛苦和悲劇，如果從未出現，人生不是很美好嗎。」

　　「這些過往，如果從來不曾存在，俏如來便不是俏如來。」

　　「這樣的你，真的有比較好嗎。」

　　「那你們這樣，又有比較好嗎。」

　　「當然。」

　　「我只問你們一句話。數百年來，你們可有使任何一人，功德圓滿？」

　　霎時間，無垢之間以極快的速度崩毀，強大的意識亂流暴動，衝擊著所有智者的靈識。

　　在意識之戰中沉淪最深的欲星移首當其衝，魂靈淺淡，與眾人會合之時，周身已經飄出了點點光斑。

　　「師相，無垢之間快要坍方了，快走吧。」

　　俏如來跟在神蠱溫皇、赤羽信之介等人身後，見欲星移步履蹣跚，便打算伸手扶他一把。

　　「不，你們走吧。」

　　欲星移歛眸，停下腳步，反手輕推俏如來：

　　「有些錯誤，我要承擔。」

　　此時欲星移身邊的光點絲絲逸散，有些飄落在俏如來手上，融進了靈識之中。

　　於是俏如來隱約看到了鱗族師相坐在尚賢宮簾後的視野，廳堂中央的鉅子位上，端坐著孩童身影，正大放厥詞地發號施令，要求大家配合袖手魔兵入侵，並破壞反抗組織壯大的可能。

　　「師相⋯⋯」

　　「功成不必在我。」

　　見俏如來還在猶豫，欲星移湊近年輕的鉅子，輕聲囑咐：

　　「如果我沒辦法回去，海境就勞煩你了。」

　　趁著俏如來愣神的工夫，欲星移再次使勁將人推向離去的隊伍尾端，接著轉身往回走向無垢之間的核心。

　　「海境…」

　　從無垢之間出來以後，俏如來一直魂不守舍，心心念念都是師相最後的背影，還有摘下遮罩後倒地的染血身軀。

　　無垢之間崩塌的最後一刻，大智慧雖然利用強烈的思能波動，重傷了元邪皇，但燭龍武力仍舊強橫，征戰殺伐，直下十城。

　　直到鱗王在海境安置好師相的肉身，御駕親征時，俏如來才找回了神識。最終決戰時，俏如來藉由墨狂裡額外鎔鑄的始帝鱗，與鱗王駕馭的水氣分子共振，發出特殊波段干涉元邪皇腦中猶存的佛力，這才成功擊敗了武力深不可測的元邪皇。

　　而在元邪皇亂平之前，各界人心惶惶，尤以向來封閉鎖國，如今領導者卻一馬當先的海境為甚。

　　「怎麼辦，要是王駕崩了，師相又昏迷不醒，等到元邪皇統一九界，就沒有人能保護我們了！」

　　「就是說啊，這可怎麼辦啊，日子已經這麼苦了，要是又來一個暴君…」

　　幾名衣著襤褸的波臣一邊整理剛被寶軀小隊長帶兵洗劫一空而東倒西歪的米缸，一邊神色悲戚地交頭接耳。

　　「再慘，也不會比現在更慘了。」

　　一道冷厲的聲音驀然響起，那樣在句尾數來第二個字使用上揚音調的語氣，無庸置疑，便是在邊陲之地組織民兵的鰭鱗會宗酋，八紘穌浥。

　　「堆墳九仞，抽苗三寸，長悲最是黎民恨。問王鯤，幾沈淪，鰭鱗不許江山困。醒，豈忘本；昏，豈忘本。」

　　即使身著華服，依然不會有人懷疑鰭鱗會現任宗酋的真心。因為上一任宗酋，八紘穌浥的親生父親，已經因為王室的二條一刑法，死在魚場町了。

　　八紘穌浥每夜闔眼，父親的溫和笑顏都還歷歷在目，如當時暖融的春日陽光那般。那句「我很快回來」像是讖言，更像是慰藉。

　　父親，現在你是不是，就在我身邊呢？

　　瞬目之間，八紘穌浥眼前雜亂的五節芒血色盡褪，耳邊轟然炸裂的槍響逐漸無聲，一串串被鐵絲貫穿手掌綁著等待落水的人裡，好像也終於找不到父親的身影。

　　一眾波臣只見宗酋霧灰色的眼眸閃過精光，此時開口說出的話語一如往常擲地有聲，信誓旦旦，彷彿親眼所見，絕無虛話：

　　「不用擔心元邪皇。聽聞他所到之處，連普通士兵也沒有被趕盡殺絕，更未曾入城掠奪物資。若是遠離戰場，一般來說百姓生活並無不同。或許，還能免去不少苛捐雜稅。」

　　眾人隨著紫衣高冠的青年宗酋目光所及，環視周遭破敗的茅屋，到處都是被惡意打破的舊土甕，來不及整理的稻草堆，頓時心有戚戚。

　　「說得也是…」

　　於是當海境民眾聽聞元邪皇已死，鱗王將攜帶友國外賓凱旋歸來時，簡直如喪考妣，泣不成聲。

　　「王要回來了、還有外賓，天哪…」

　　「要花多少公帑，才能讓中原領導的長子、墨家現任鉅子賓至如歸啊…」

　　「我把最後一個女兒都賣了，再也沒孩子能賣啦！」

　　「我家的兒子押給人做長工了，家裡根本沒飯可吃，到時要拿什麼上繳給官府…」

　　然而這些黎民百姓的哀嚎，遠在天邊的尊貴鱗王，當然是不會知道的。

－－－－－－－－－－－－－－－－－－－－－－－－－－－－－－－－－

穌浥出場啦！終於進海境了．．．盡力日更XDDDD

jichu	2017-11-16 17:20
由師相融進俏如來神識那句來看，師相當年在尚賢宮的視野，端坐在鉅子位子上的孩童就是教授囉? edvFQ#,d ]lBGyUJn 章魚正劇的性格其實我滿喜歡的，從頭到尾如一。

097876538e

2017-11-16 17:47

引用
引用第6樓jichu于2017-11-16 17:20發表的 : NHQF^2\\
由師相融進俏如來神識那句來看，師相當年在尚賢宮的視野，端坐在鉅子位子上的孩童就是教授囉? ^%>kO,
BiwieF4x
章魚正劇的性格其實我滿喜歡的，從頭到尾如一。 #{J,kcxS

啊，可能沒寫清楚，其實那段是要講默蒼離死了，倖存的九算聯合起來要利用平定魔世入侵的方式讓墨家成為救世顯學那件事，位置上的是玄之玄（我假設他有偷坐過那張椅子XD），都是從正劇劇情延伸出來的設定XD　然後順便設定俏如來吸收到一部份欲星移的意識，所以被欲星移無意間影響到思維，才會導致之後俏如來到海境偏袒鱗王方的行事方針XDDDD　（瘋狂為正劇打補釘）

真的，前後不一的設定真是看得我尷尬癌直犯...其他鋪陳不足或節奏奇怪的劇本瑕疵我都不太在意，設定跳動不合邏輯我就真的無法接受...　

雖然我無法接受的還有過於誇張狗血跟中文錯誤及固有設定消失，但那好像比較是隔壁東瀛的狀況XD

蘇蕊

2017-11-17 01:35

感謝出來開新坑!!!
原來大大就是snow 請受一拜XD
分析內容要點精闢我真的很想說知金光者莫若你
可惜少男...我只能說很可惜吧恩雖然我還沒全部看完但應該會不忍直視

我想這一坑應該是雪大心目中理想的海境吧
很讓人期待噢 (至少我很期待啦XD)
因為我覺得海境本身應該是一個很好的故事線
人物角色和劇情應該都可以是有轉折能感動啟發人心的
至少我覺得那個是季電曾經嘗試過的誠意啦恩

雪大你轉換設定現代化很厲害像代數套進去變魔術一樣XD
還是你傅立葉跟拉普拉斯轉換學得特別好啊XDXD

097876538e

2017-11-17 05:46

引用
引用第8樓蘇蕊于2017-11-17 01:35發表的 : yOU(2"8p
感謝出來開新坑!!! s9;#!7ms
原來大大就是snow 請受一拜XD CvSIV7zYo
分析內容要點精闢我真的很想說知金光者莫若你 +j_;(Gw7
可惜少男...我只能說很可惜吧恩雖然我還沒全部看完但應該會不忍直視 q%n6K
^|~mlY@w
....... ia&AW

哈哈哈哈XDDDD 我真的很習慣寫現代文wwwww 主要是對古代知識貧乏（踹
偷偷說一下我碩論真的有一部份是基於傅立葉轉換改良後的方式分析資料的XD（並沒有關聯好嗎

嗯就那樣吧，少男應該是太忙了才這樣回吧，我不太相信他如果用心自己寫劇本也會抱著這樣的心態去設定執筆...
呃，不過這也說不太準。從季電字裡行間，我覺得他應該是很有清楚想法的，只是礙於篇幅無法發展。畢竟他都親自去田野調查了，還特地說要寫革命的原因而非只看到起義的現象，若真要塞給皇城方一個這麼站不住腳的理由，實在說不太過去吧...我強烈懷疑魆妖開始俏如來堅決不接觸鰭鱗會的設定是三弦執筆的...也可能是因為季電忙劇團沒辦法跟他們開會討論，所以鰭鱗會自成一隅吧（汗

這篇...主要是我合理化海境立場的產物，所以目前仍然是那個沉痾未除的陰暗海境。會不會變理想就，要看我有沒有把它寫成HE...XD 怎麼好像爆雷了（欸

097876538e

2017-11-17 09:05

先感謝長期支持的　蘇蕊　的小花　XD

四、廟堂

　　「元邪皇之禍已除，俏如來欲代墨家向鱗王商討九界合作開發伏羲島地氣事宜。」

　　俏如來與北冥封宇通過海境直達皇城左近的王室專用入口後，俏如來明顯感到北冥封宇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瞬間鬆懈下來，即使周圍是森冷濕寒的荒涼岩礁，仍然是海境鱗族最溫暖的家鄉。

　　「九界和平亦是我等盼望，惜本王面臨國內亂局，分身乏術，實無力籌謀境外聯合開發之事。」

　　「師相曾在佛國之戰時提及此事，俏如來定當不負所托，鼎力相助。」

　　「如此，本王先謝過你了。」

　　閒談之間，兩人已經越過鎮海寶礁，進入了皇宮腹地。

　　「聽聞海境除了民間江湖幫盟興盛，朝中亦多有派系掣肘，鱗王可有想法？」

　　「本王看每個臣子都忠心耿耿，實在不知道誰包藏禍心。昔日師相曾對本王有所警告，本王卻苦無證據，亦不能單憑師相片面之詞貿然定罪，傷害君臣信任。」

　　「鱗王不必憂心，俏如來便是為此，特攜墨狂前來。」

　　俏如來抽出了墨狂，開啟簡易的止戈流測試功能，過沒幾秒就讀出了鱗王的基礎心靈圖像。

　　「這是何意？」

　　北冥封宇盯著空中浮現的腦識頻譜，起伏穩定，看不出什麼所以然。

　　只有俏如來知道，這個脈衝編碼的原始檔，正代表了鱗王的心思仁善，不抱惡意。

　　「這是墨狂用來判別一個人的心靈是否純淨的簡易測試，只要對方放鬆精神上的戒備，便能輕易讀取對方的善惡。」

　　「那如果對方有所提防呢？」

　　「如果臣下對君上有所提防，必有矯飾隱瞞，那麼鱗王還信他嗎？」

　　「這…」

　　北冥封宇下意識想到了師相的種種欺瞞，包含隱藏在山林間的民亂規模、不知詳情的未貴妃圖謀、皇子們在外作為的風聲、三脈的惡行惡狀…

　　然而師相他，都已經躺在浪辰台了。

　　「好吧，如果鱗王到時有所疑慮，俏如來可以開啟止戈流真陣，啟用墨狂的詳細檢測功能。雖然較花時間精力，但可以得到較詳盡的報告，提供給鱗王做為參考。」

　　俏如來見鱗王神色有異，知曉北冥封宇想到了師相，便轉了話鋒，提供另一個備案。

　　「有勞了。當務之急，還是平定內亂，以制止鰭鱗會叛變為要。」

　　「想不到在鱗王仁政之下，竟還有如鰭鱗會這般的投機分子，煽動民變，妄圖推翻王室。」

　　「哀，必是本王才薄德孤，不能使民心順服。」

　　「不是鱗王的錯。世上總是有許多人，狼子野心。」

　　俏如來輕輕握起拳頭，腦中一閃而逝玄之玄臨死前的諷刺，胸中怒氣翻騰。

　　為什麼，總是有人，有這樣的人，要掀起腥風血雨，濫殺無辜，導致生靈塗炭，滿目瘡痍？總是有人要被迫犧牲，總是有人要自願付出代價，但是為什麼，都是好人要去做這些事情呢？師相如此，鱗王如此，師尊，亦如此。

　　鰭鱗會，斷不能留。

jichu

2017-11-18 11:01

當初半退坑後有一搭沒一搭的看文字劇情，覺得海境線要講的東西其實真的很不錯，只是好多原因讓他變成現在這樣....

當時就有在想，如果讓季編自己獨力把這條線拿出來用小說形式再完整發表一次，說不定就能照他自己想要的走向和結局了。(想想而已，現實原因侷限下，不可能實現了)

幸好有同人這塊，期待樓主的補完

097876538e

2017-11-18 14:13

引用
引用第11樓jichu于2017-11-18 11:01發表的 : $<ld3[l i
當初半退坑後有一搭沒一搭的看文字劇情，覺得海境線要講的東西其實真的很不錯，只是好多原因讓他變成現在這樣.... h[Gg}N!
&CwFdx:Ff
當時就有在想，如果讓季編自己獨力把這條線拿出來用小說形式再完整發表一次，說不定就能照他自己想要的走向和結局了。(想想而已，現實原因侷限下，不可能實現了) D/h/Y) Y
u !!X6<
幸好有同人這塊，期待樓主的補完 s|y:UgD

是啊，季電也沒時間心力寫吧，還要趕著下一檔的劇本呢，等他離職不知道有沒有機會XDDD

是說顧及三弦等因素他應該也不太可能寫啦XD 我想這應該已經是他們在當下情況能寫出的最好劇本了~"~

097876538e

2017-11-18 14:18

五、江湖

　　「宗酋大人，您要替我們想想辦法啊。」

　　一群波臣圍繞在宗酋身邊陳情，訴說自己家裡無米可炊的慘狀，八紘穌浥看在眼裡，憤火驟燃。

　　「寧鳴而死，不默而生。隨我們一同前往山上的軍事基地吧。」

　　「可是，這裡是爺爺死前定居的地方，已經是我們的家鄉了…」

　　果然是軟弱的波臣，受到多麼不公的對待，仍然會想著或許再忍忍就過了。卻不曾理解，一味的忍讓，只會換來軟土深掘的得寸進尺。

　　「如果你們待在這裡的結果，是因為交不出賦稅而被毆打虐殺，你爺爺在天之靈，也不會樂見吧。」

　　「這…也不一定會死，吧…」

　　「我聽說，這次負責徵收這區村落稅收的人，是閻王鬼途的烈蒼飛。」

　　一聽到閻王鬼途，眾人都嚇得屏住了氣息。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個波臣吐出微弱的聲音：

　　「不、這不是真的…」

　　「宗酋大人，救救我們啊…！」

　　此起彼落的求救聲再次響起，八紘穌浥皺了下眉，還來不及開口，一旁的昔蒼白已經沉不住氣地上前擋下那些越靠越近的波臣：

　　「宗酋剛剛已經說了，讓你們跟我們一起撤往山上，共抗北冥王室。」

　　「可是，這是造反啊…」

　　「造反是要殺頭的…」

　　「我們又沒經過訓練，要怎麼打…」

　　「是啊是啊…」

　　昔蒼白有些無措地看了八紘穌浥一眼，不知道該怎麼說明山上的軍事訓練，是暗中借用玄玉府將領協助操演的，並非毫無勝算可言。

　　「我們自有辦法。眾人相信我們的話，就隨我們來吧。」

　　「這…」

　　「既然宗酋都這麼說了，那就試試看吧！」

　　「反正，待在這裡，也是死路一條！」

　　「就是啊就是啊！」

　　「說得對！大不了就是一死！」

　　「老子爛命一條，跟他拚了！」

　　「拚了！」

　　眼見村民士氣高漲起來，八紘穌浥欣慰地鬆開繃緊的唇角，轉身率領眾人離開。

　　回到山上安置好新進的村民後，昔蒼白陪同八紘穌浥繞到一棟獨立的小茅屋外，駐足細聽屋內動靜，直到認為沒有大礙以後，八紘穌浥才謹慎地推開幾乎快蛀爛了的木門。

　　「青螢嬸，我們來看妳了，妳還好嗎。」

　　「很好，很好，你回來了就好。我很擔心你呢，你還好嗎。」

　　被八紘穌浥稱作青螢嬸的婦人反應誇張，又哭又笑地，對八紘穌浥摟摟抱抱，卻對拉在手裡的金色指尖上粗細不一的長針戳疤全無所感，還萬分熱情地拿起床上的稻草均勻地鋪到桌上，嘴裡不住碎念：

　　「兒子啊，你要帶朋友回來也不說一聲，家裡什麼都沒有，只有幾樣小菜，現在市場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新鮮的水果能買…不行，我得立刻出去一趟…」

　　「不用麻煩了，青螢嬸。」

　　八紘穌浥輕輕拉住青螢嬸皮包骨的細瘦手臂，觸手所及的粗糙乾澀一如以往；昔蒼白則幫忙攔在門口，阻止青螢嬸離開屋子。

　　「讓客人吃粗茶淡飯，這怎麼可以，一定要買點好吃的，慶祝你終於出獄了啊！」

　　「我已經出獄很久了，青螢嬸。」

　　「胡說什麼呢，你這麼孝順，出獄第一天一定就會回來找我。今天、今天，你一定是今天出獄的！我兒子，今天就會出獄的！」

　　「青螢嬸…」

　　眼見青螢嬸又陷入了一樣的瘋言瘋語循環，八紘穌浥無奈嘆息，輕輕拍了拍青螢嬸安撫情緒，陪她坐在床上說了好一會兒雞同鴨講的話後，才與昔蒼白告辭離開。

　　「青螢嬸她，狀況還是沒有好轉。」

　　「自從她知道兒子在獄中被刑求致死後，就一直是這樣了，沒有辦法。」

　　「北冥皇室不除，這樣的悲劇，永無終時。」

　　「蒼白，記得我教你的，貪生寧可求白死，枉死不如殺蒼生。」

　　「宗酋所言，昔蒼白莫敢或忘。」

　　八紘穌浥聽罷，轉頭定定看著昔蒼白，再次以鄭重語氣開口，彷彿許下歃血誓言：

　　「不能忘卻，昔伯是怎麼死的。」

　　「就像紊老的死一樣，不能忘。」

　　「都，不能忘記。」

　　兩人心知肚明，八紘穌浥的父親，地方上德高望重的紊老先生，只不過是看不慣北冥皇室欺人太甚的歧視言語，以及恣意妄為的剝削搜刮民膏民脂，又寫了幾分宣揚人人平等的告示張貼，並在廣場發表演說，就被欲星移的爪牙渡江卿，夥同霄王無孔不入的特務組織閻王鬼途，二十四小時跟監，全無人身自由。後來又因為私下籌組鰭鱗會，走私境外軍火的緣故，當即被判了死刑，連辯護的代言人昔伯也在日後遭到清算，夫妻兩人在三王亂平紀念日當天，於家中慘遭橫禍。明明屋外隨時都有特務跟監，而當年因病留在玄玉府的小男孩，都已經長成二十有八的青年了，兇手卻至今還不知何許人也。

　　回到八紘穌浥的居住，昔蒼白自動自發引燃簡陋的火爐，燒開了一小鍋熱水，緩緩倒入一杯搗碎的白米，用長木筷仔細攪勻。

　　「其實，家父煉製的水磷燒，也是罪孽的起源。」

　　「是北冥無痕強逼前任宗酋加入波臣骨血煉製器皿。」

　　「如果父親僅專注鍛造鑌鐵，或許就不會枉死這麼多波臣人民了。」

　　「不從鑌鐵之中淬鍊無根水換取軍費和武器，鰭鱗會無以為繼。」

　　昔蒼白以堅定的語氣陳述自己僅知的事實，並盛了半碗熬得稀爛的薄粥，用冷水兌開，又放了一根湯匙，才端到八紘穌浥面前。

　　「我知道，但是還是覺得，應該有更好的辦法…」

　　八紘穌浥緩慢地喝著稀粥，沒喝幾口便輕輕地咳了起來，於是強忍腸胃尖銳的刺痛，停下進食，轉而開口輕聲應答。

　　昔蒼白端完粥後便背過身，再也沒有回頭了。因為他一向不擅長面對宗酋難得洩漏的軟弱，即使宗酋連在自己面前也極少顯露出脆弱的模樣。或許是因為今天從玄玉府傳來的信件內容，讓宗酋舉棋不定了吧。

　　雖然不知道信裡寫了什麼，但大概是為了因應鱗王的回歸，而使鰲千歲提出了更進一步合作的方案吧。

　　但是，這和鰭鱗會的宗旨，背道而馳。

－－－－－－－－－－－－－－－－－－－－－－－－－－－－－－－－－

覺得把大綱打得好複雜，劇情線到中間有點亂，正在理順中～希望維持日更情況下可以盡快把後面寫好！

超想飆進度到後面！自己覺得很喜歡某些安排，放了很多彩蛋，不知道有沒有人發現什麼眼熟的東西混進去了～

jichu	2017-11-18 15:07
眼熟的東西啊....紊老被跟監還有辯護代言人日後被清算這段，我看到白色恐怖的影子，這樣算嗎?XD

097876538e

2017-11-18 15:46

引用
引用第14樓jichu于2017-11-18 15:07發表的 : |`v^d|
眼熟的東西啊....紊老被跟監還有辯護代言人日後被清算這段，我看到白色恐怖的影子，這樣算嗎?XD @WJf)

哈哈居然這麼快就看到了XD

大體上這篇是以白色恐怖為基調寫的沒錯，因為那時候準備雜談提問借的參考用書目大多都是白色恐怖相關資料，少部分才是總編時常舉例的法國大革命，還有跟「叛亂」可能較有關的二二八、台共之類的中外史料。實在是被那個蜃虹蜺臥底的設定炸到天雷滾滾，氣到去圖書館搬了整櫃白色恐怖的書...

辯護代言人昔伯（昔蒼白父親）是因為劇中設定他父母被虐殺，我就拿林宅血案代了，所以特別選了死亡日期是三王亂平紀念日，影射國民黨選了二二八殺害林義雄家人示威。所以劇情中我暗示昔伯夫妻死期確定是北冥封宇任內（雖然不一定是他下達虐殺指示），而不是像劇中似乎是北冥宣時期。我印象中正劇裡好像沒講明昔蒼白幾歲義父母被殺，不過按照他們把所有壞事都往前朝推的寫法，我猜劇裡應該表面上所有事都不是北冥封宇授意的。

跟監部分就沒有特別指哪件事情了，因為那時候大家都在被跟監...順便提一下，紊老我本來想代楊逵，後來那個和平宣言實在太難放進來，就放棄了XD

097876538e

2017-11-19 11:34

六、千歲

　　俏如來循著欲星移殘留在自己意識裡的執念依稀帶起的印象，在海境以墨狂確認出一個可靠的好心腸夥伴。他們相會後的第一步不是竊聽可疑官員，也不是表列黑名單，而是一起到廚房揉麵團做點心。

　　「為何這種事情不請御膳房代勞，而要我親自幫你？」

　　「右文丞也是這樣問的。」

　　「我不想聽到同樣搪塞的答案，還是當我沒問吧。」

　　聽見新夥伴使脾氣的抱怨，俏如來笑得毫無誠意：

　　「當然是製造能當面試探他的機會。」

　　「鰲千歲表面上完全不涉政務，只怕白跑一趟。」

　　「就是因為不得其門而入，才要想辦法再跑一趟啊。」

　　藉由硯寒清的幫助，俏如來總算在兩個時辰後做好了素心軟和金磚裹，趕在熄燈就寢前的閉門謝客時段趕至玄玉府。

　　因此，俏如來早已錯過，那名總能領先他數步落子的師兄，此次佈下精密棋局的時刻。即使俏如來在言談間藉故拿起墨狂，有意無意地與千歲談及朝堂人心難測，也會很快被以「不問政事」的理由打發，故而僅能隱隱感到千歲內心有所隱瞞，卻無從知曉那樁深埋的秘密。

　　早先在玄玉府，雁王已客居多時，因為不熟悉而互相試探的戲碼，逐漸因為雙方能力的落差而凸顯出優劣。

　　「先生說，是因為介意現任墨家鉅子，才會找上我。」

　　北冥皇淵摩娑著手裡的水火保定，對於這名自視甚高的客卿，直覺不能顯出仰仗而言聽計從的態度，否則定會被玩弄於股掌之間，永世不得翻身。

　　「這個理由，不夠充分嗎。」

　　「我很好奇，墨家的歷史。」

　　尤其是，前任鉅子的近代史啊。那樣離奇的死因，為何會從羽國離開，死在中原？號稱被挑唆的禪位國主，竟會繼續追著現任鉅子遠走他境？

　　北冥皇淵以一種表面謙和，實則刻意揭人瘡疤的語氣問道。

　　「既是歷史，便能竄改，有何稀奇。」

　　「先生若不願以誠待人，我又如何能全心信任？」

　　「鰲千歲是聰明人，當知狷螭狂出現在中原，與北冥封宇並肩作戰，意味著什麼。聯想未珊瑚與欲星移的關係，以及他們兩人的合謀，鰲千歲不擔心嗎，依約發動攻勢的鰭鱗會。」

　　然而握有籌碼的人終究更易立於不敗之地，雁王完美迴避掉自己不願面對的話題，拋出了最實際的誘餌。

　　雖然北冥皇淵很敏銳地捕捉到了自己埋藏最深的心結，但那又如何，深埋在泥土裡腐朽發臭的良心，終歸不用挖出來，被迫再次吞下。

　　當初自己做不到昧著良知把師尊抓回去交給被玄之玄煽動的軍隊，便只好讓小妹誘使三萬大軍前往無人知曉的地雷區。結果最後師尊還是走了，走到了另一處親自鋪排的死局之中。

　　如何能不恨，恨這人世間，總是讓好人死透，壞人猖獗。憑什麼，愚蠢的芸芸眾生，可以用輿論左右他人生死；真正有才能善心的人，便要為此而死？生命有其意義嗎？什麼樣的生命才有意義？是多數人，還是至善之人，上智之士？意義的標準何在？

　　憑什麼，那樣天真愚笨的俏如來，能得到師尊慧眼，捨身傳承鉅子信念，承接墨狂天命？如我這般尚且無法參透師尊用心，何以俏如來能夠？我不會相信俏如來能完成師尊的囑託，絕不。

　　由於這些意念經常在雁王腦中快速迴轉，因此只在兩句對話的間隔中，雁王便已經完美收束起所有還沒開始波動的情感。

　　而北冥皇淵很輕易便被說服了，以一種不失身分的禮賢下士姿態請教道：

　　「上官先生的建議是？」

　　「聯繫宗酋，直襲紫金殿。」

jichu

2017-11-19 13:40

我喜歡樓主描繪的皇淵，和正劇裡一開始給我的印象一樣，是個有頭有腦謀定後動的烏龜(毆)

雖說後來的皇淵是個戀愛腦，但戀愛腦本身沒有錯，可能是我期待錯誤，看到初期的皇淵就以為他有戰Basara的松永大叔般的權謀+金光苗疆小王般深沉的驅動力，後來當他擺明只為八爪把皇權當兒戲，我完全無法接受，也導致劇終海皇椅大風吹橋段看得我超尷尬......

(我是看烏龜章魚剪輯補完的，也許有疏漏，如果有誤的話歡迎拍磚指教)

097876538e

2017-11-19 14:49

引用
引用第17樓jichu于2017-11-19 13:40發表的 : tWCv]*
我喜歡樓主描繪的皇淵，和正劇裡一開始給我的印象一樣，是個有頭有腦謀定後動的烏龜(毆) (Fjs N5
mTrI""Jsu;
雖說後來的皇淵是個戀愛腦，但戀愛腦本身沒有錯，可能是我期待錯誤，看到初期的皇淵就以為他有戰Basara的松永大叔般的權謀+金光苗疆小王般深沉的驅動力，後來當他擺明只為八爪把皇權當兒戲，我完全無法接受，也導致劇終海皇椅大風吹橋段看得我超尷尬...... nsr _\F\
l\A}lC0?J
(我是看烏龜章魚剪輯補完的，也許有疏漏，如果有誤的話歡迎拍磚指教) b7>-aem@I

呃，我文中的皇淵也是照著正劇刻的，所以後面也會比較戀愛腦。就在下一章...（毆

不過我自己覺得，正劇中的皇淵，也沒那麼把皇權當兒戲啦！他就只是沒有稱王的野心，但是好愛好愛的穌浥需要改變海境的權力，那自己當然要盡己所能幫助他。（呃如果為愛奪江山這個理由算兒戲的話，那皇淵從頭到尾都很兒戲哈哈）
雖然努力的方向錯了（事實上皇淵根本沒有正確的方向可走，因為他是鯤帝），但是皇淵真的很努力很努力...那些權謀算計，大概也是為了穌浥鍛鍊出來的吧。

最後面的海皇椅～我覺得其實在穌浥死後，對皇淵來說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皇淵沒打死任何人，就只是坐上了那張椅子，其實就是一種象徵吧，無論現實如何殘破，我答應你的事情，就一定拚盡全力去做，這樣的感覺。雖然這樣的行為就現實層面來看實在是無意義到了極點，可是實際上，皇淵也從來就不追求那些無謂的旁枝。某方面來說跟雁王有一點點像，雁王也是失去了一切意義，還被教訓「沒有什麼是有意義的」，於是他連意義也不追求了...
ps.查了一下，大匯演裡默蒼離說的是「沒有什麼是有價值的」，關於意義的敘述是雁王在正劇講的，不過我自己覺得這些片段傳達的意思應該差不多，對於我目前對雁王的理解而言。

然後除了遇見穌浥就變戀愛腦，皇淵在其他地方智商還是有上線的，後面應該會寫到...嗯...比例也許不會多，寫到那裡的時候再看看XD

097876538e

2017-11-20 12:00

七、過往

　　雖然鰭鱗會依照玄玉府的建議繞過了演圖關，另循小道揮兵長趨紫金殿，與北冥皇淵麾下精銳寶軀會師，但由於總體軍備等戰力與皇城方落差過大，最後仍是鎩羽而歸。

　　「數多春秋，而今成局。這就是你的答案嗎，皇淵。」

　　「一別經年，容顏依舊，又何必故作淡漠呢，穌浥。」

　　玄玉府中，鰲千歲令昨顏非替鰭鱗會眾安排醫護治療，修整軍備，並張羅吃食和安歇的屋帳。而其他無傷的民兵，也一同加入了協助整頓的行列。

　　而此時猶有空閒成為千歲入幕之賓的，自然只能是反抗軍的領導者，鰭鱗會宗酋，以及他的隨身保鏢了。

　　如果不算原本就在屋內的雁王，上官鴻信的話。

　　「初次見面，鰭鱗會宗酋，果然儀表堂堂，非池中魚。」

　　對於這句聽不出是嘲諷或真心讚美的問候，配上雁王一向陰陽怪氣的語調，八紘穌浥無法拿捏該直接針鋒相對地開嗆，還是暫時維持相安無事。

　　「久聞先生盛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最後八紘穌浥還是看在玄玉府主人的面子上，勉強給了個中規中矩的回應。

　　「請入座吧。玄玉府中，最不缺器物珍饈，此番定要讓貴客賓至如歸。」

　　「波臣住處粗鄙簡陋，不若玄玉府大氣磅礡；食不果腹，飢不擇食，恐怕不能適應。或許，先生出身王公貴冑，與千歲所好相仿，待在此地備感舒適。」

　　北冥皇淵聽見穌浥一見面就用以前那種能酸掉人牙齒的譏諷語氣落自己眉角，心裡著實不是滋味。可是又不能對穌浥如何，只能把滿腹委屈往肚裡吞下。

　　雁王看了看自見著救命恩人就冷著一張臉，甚至還夾槍帶棒地開嘲諷的宗酋；又看了看殷勤倒屣，滿面笑意被當頭澆落一盆冷水般的鰲千歲，竟然連慍怒的神色都能勉力壓下，忽然就感到了幾許愉悅的興味。

　　「宗酋手上之物堪稱奇特，吾亦只在千歲房中見過相似物品，保存極為妥善，定是稀世珍寶。」

　　「非也，不過是隨處可見的劣等晶礦，未經鍛鍊，不成兵刃，惜之無用。」

　　八紘穌浥一聽雁王意有所指的關注，便故作隨意地輕描淡寫而過，一邊還瞪了北冥皇淵一眼，大有責怪之意。

　　那是鰭鱗會賴以維生的無根水來源，我捧在手上很正常；你一個鯤帝，把它擺房裡做什麼？還讓人看到？

　　然而被瞪的北冥皇淵心裡實在是有苦說不出。天地良心，我根本沒讓雁王進房好嗎！誰知道他什麼時候看到的！羽國的類人作息時常日夜顛倒，喜棲高枝，視覺敏銳，哪天在窗外的樹上打盹，隨便往屋裡看，我難道還能阻止？

　　這個鑌鐵晶礦在八紘穌浥幼年時便被送給了彼時依然交好的北冥皇淵，兩人當時都不知道鑌鐵的效用，只是用來當作兩小無猜的信物。從此千歲日日把玩，勤於拂拭塵埃，動作輕柔細膩，連固有的稜角都捨不得用力碰觸，就怕時日久了會被慢慢磨平。

　　明明兩人曾經那麼要好，為何後來會漸行漸遠？

　　是從什麼時候，穌浥漸漸不再常來玄玉府拜訪；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間的談笑變成爭論；什麼時候，那個當初一見傾心的波臣孩童，已經成了心裡埋藏最深的秘密。不能提，任何時候都不能提：穌浥因為散布謠言被抓去關的時候，只能派人偷偷去把他保出來；穌浥因為替叛徒宣傳被抓進去的時候，還是要輾轉派人去跟警察交涉；穌浥參加叛亂組織集會被判刑的時候，更是要盡快打通關係把人弄出來，否則裡面的刑罰，常人尚且難忍，更何況穌浥這般未曾習武的瘦弱身軀。

　　穌浥常說波臣百姓沒飯吃，可是玄玉府一向有很多吃食，北冥皇淵自認慷慨大度，毫不吝嗇，穌浥想要多少盡可以拿去，分給所有他想要給的同族親朋，這樣難道不行嗎？為什麼最後穌浥會一去不回，只能在出獄時遠遠見上一面呢？

　　「是這樣嗎？千歲。」

　　北冥皇淵強忍住對這名自己已堪稱禮遇有加的客卿打出九煉烽火的衝動，勉強笑道：

　　「的確不是十分稀罕，只是我見著好看，便收著了。」

　　「談正題吧，如今皇城兵多將廣，千歲有何打算。」

　　「外境之人皆不足為懼，待我們充實兵糧槍彈，紫金殿手到擒來。」

　　雁王側目看了北冥皇淵一眼，可能是在懷疑一個起兵造反的王爺為何能夠如此天真。但想到海境其他北冥皇族的智力水準，又覺得似乎這點智商也夠北冥皇淵用了，反正他武功高強，靠鯤鱗戰甲就幾乎所向披靡。

　　八紘穌浥看向北冥皇淵的眼神就沒有像雁王那麼隱晦了，不過不知為何，卻像是沒有任何作出評斷的打算，只是點了個頭，然後就與昔蒼白轉身離開了。

　　挺有意思的，不是嗎？雁王心想。

－－－－－－－－－－－－－－－－－－－－－－－－－－－－－－－－－

少少的皇穌～

jichu	2017-11-20 18:03
為了心愛ㄟ八爪~~寡人願意忍、忍、再忍~~~~ (我要輕輕替皇淵唱一首歌XD) 'Bn_'w~j{ 3T^dgWXEG 我也挺好奇為何兩人會漸行漸遠，正劇裡好像也沒交代得很清楚? 還是我又疏漏了?

097876538e

2017-11-20 18:41

引用
引用第20樓jichu于2017-11-20 18:03發表的 : $6%;mep
為了心愛ㄟ八爪~~寡人願意忍、忍、再忍~~~~ (我要輕輕替皇淵唱一首歌XD) j@\/]oL^We
yp'>+cLa
我也挺好奇為何兩人會漸行漸遠，正劇裡好像也沒交代得很清楚? 還是我又疏漏了? @a3v[}c*

正劇算是有隱約交代，我不知道是編劇沒時間塞具體設定還是本來就想這樣朦朧美帶過，我自己猜是後者XD

大約是八爪相信過北冥皇淵是個好鯤帝，然後後來破滅，就決定把鯤帝殺光了。（但是八爪心裡還是愛皇淵愛得要命，真的很難想像穌浥要親自設局殺千歲時的心情啊...）

相關事項除了在各處吵架、闡述理念提到以外，其實都沒有清楚講明。頂多有一次回憶說北冥皇淵看到水磷燒讚嘆很漂亮，八紘穌浥生氣氣說那是波臣骨血做的，北冥皇淵道歉，然後北冥皇淵還提過為何要為了小小不快置氣，兩人還是可以有相同的夢，寡人還會是你熟悉的寡人，啥的。感覺兩人不和的原因是理念跟對海境（皇城之外）的認知，不是具體什麼決定性事件，畢竟水磷燒也是八紘穌浥父親做的，跟北冥皇淵無關。

說起來我真覺得這種夏蟲不可語冰的情況很難為穌浥，看著百姓水深火熱，有能力的上位者卻怎樣也看不清，最後走到狠心犧牲愛人的程度實在是...唉...

097876538e

2017-11-21 11:54

謝謝　蘇蕊　的小花花～　雖然劇情已經勢不可免的朝著一個BE的走向去了...呃...先在這裡打個預防針是不是比較好XD

八、權貴

　　「最近那群叛賊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到處散布皇室欺壓百姓的謠言，博取民間同情，讓無辜人民誤會政府，鋌而走險背叛皇室，加入鰭鱗會。」

　　涼巳閣裡，北冥華正在和臥寅彙報──稱為討論的彙報──當今情勢，請這名萬能的軍師替自己想辦法。例如怎麼在這樣的亂局中，奪回本屬於哥哥的儲位。

　　「二皇子有何打算呢。」

　　「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幫助父王，展現我的價值，才來請臥寅先生想想辦法啊。」

　　狷螭狂在白布簾幕後方，毫無顧忌地翻了個大白眼，然後用恰到好處的措辭表示出自己身為「鮫人軍師」應有的風範：

　　「不才認為，鰭鱗會人多勢眾，宣傳手法老練，極善於抹黑滋事。而皇室背負階級原罪，在這方面難以與他們抗衡，只能竭力遏止異端邪說、矯正歪風。」

　　「就是啊！什麼天賦人權，人人平等，到底是哪裡來的歪理！海境會這麼亂，都是這些歪書害的！」

　　北冥華氣的猛跺腳，手裡的戲珠在食指上轉了一圈又一圈，接著被狠狠抓緊：

　　「賤民就是賤民，自以為讀了點書就能換個腦袋，真是讀越多書越會亂來！師相當初為什麼要允許波臣自學？那些奇奇怪怪、不知道哪裡來的歪書，早就應該全部燒掉才對！」

　　「鰭鱗會自有私通境外的管道，隨著武器軍餉，運入一些洗腦民心的書籍學說，亦不足為奇。」

　　北冥華聽完臥寅的開示，頓時豁然開朗，有如醍醐灌頂：

　　「對！他們一定有偷跟外界貿易，違背皇家跨國專賣禁令！死罪！通通死罪！」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還請二皇子多擔待了。」

　　「我會努力的！北冥華先在此謝過臥寅先生，北冥華告退。」

　　看著北冥華恭敬退離的身影遠去，直到再也聽不見腳步聲，狷螭狂才從白色布幕後走出來透氣。

　　啊，都快被悶死了。

　　去中原的時候，聽說前任墨家鉅子，也常常有呼吸不順的毛病呢。幸好他沒有來過海境，否則太虛空氣中瀰漫的無垠水氣，定會對陸上人種的呼吸系統造成莫大負擔。

　　相較於二皇子僅有滿腹牢騷而尚未有太多具體行動，三皇子就顯得積極多了。

　　應該說，三皇子的首席謀士，是個非常積極的鮫人女性。而這在海境，更加顯得難能可貴。不論是這個性別，或是這份信任，還是這種勇氣。

　　「殿下，這是這期的軍艦採購案企劃。我已經確認過了，金額沒有問題，您再看一次吧。」

　　誤芭蕉敲門入內後，畢恭畢敬地遞上了一份裝訂整齊的文件，雖然有些意料之外的薄，但北冥縝並沒有起疑。

　　「既然妳說沒有問題，那就不用看了。整件採購案都是妳全權負責的，我反而對於細節不甚清楚。」

　　「是，那麼殿下在廠商印鑑上面這邊簽名就可以了。」

　　北冥縝看了一下廠商和銀行的簽章位置，找到自己代表的買方，一邊落款，一邊隨口問道：

　　「這次負責製造獵魚艦艇的慶餘股份有限公司，之前不是請求海銀借了他們五百億太虛幣，才勉強達到增資要求限額嗎。這部分問題處理好了？」

　　「是的，已經處理好了，這個過程完全合法。我們有弄出保證人和抵押工廠的資料，只要不被查出來就沒事。」

　　「那就好。」

　　北冥縝簽完名，誤芭蕉便將文件收了回去。

　　「佣金部分會分別匯到我開的幾個空頭帳戶裡面，之後我再向您報告採購項目。」

　　「可以。」

　　「那麼，誤芭蕉告退。」

　　北冥縝隨意擺了下手，便沒再看向誤芭蕉，直到人都走遠了，才抬頭凝視被小心帶上的房門。

　　其實北冥縝不是很懂，為什麼要在採購案裡浮報出佣金，再拿這筆佣金來採買其他軍需用品，而不是直接分兩項實報實銷。不過誤芭蕉是雨相教出來的謀士，應該能做出比較準確的判斷吧。自己不過一介莽夫，只懂得行軍作戰；對於朝堂行政，實在一竅不通。

　　而過繼到北冥封宇名下的四皇子，則是另一方面的積極進取。

　　「殿下，那個人已經承認，是遠瓢東暗自出資，要他們聚集黨羽，意圖推翻皇室政府了。」

　　伴風宵拿著那個有錢路人被百般折磨後，終於聽懂自己的暗示，一字一句說出不利於「遠瓢東」這個之前都沒聽過是誰的人的證詞，而成功寫下的自白筆錄。北冥異接過來看了看，很是滿意地撢落紙上細微的灰塵。

　　「很好，敢跟我叫板的人，我就要讓他知道厲害。」

　　「殿下英明。」

　　「那個人的沒收財產，你就不用上報了，畢竟也沒有起訴書跟判決書嘛。」

　　北冥異說完笑了一下，又拍了拍伴風宵的肩膀，然後就揣著報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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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原劇向要寫HE真的很難啊...我覺得我盡力了（有嗎

寫的好難過哦QQ　如果能寫歡脫一點的主題可能對自己也比較療癒吧，可是正劇就那樣啊...（遠目
如果金光之後有出皇穌下戲花絮的話，可能可以回一點血吧XD　不然光是看那個等在黃泉路上的「奉陪」，實在歡樂不起來啊QQ

哦對了有沒有比較熟 lof 操作的人能告訴我這章可能有哪些敏感詞彙，要怎麼弄才能發表XD　例如怎麼轉圖檔或者哪些詞要用什麼符號打馬賽克才能過關之類的XD
是說我覺得這章很正常啊...到底什麼東西會被屏蔽啦XDDDD

jichu	2017-11-21 15:18
因為有革命、角色立場衝突，圍繞這主題要HE應該滿難的啦(拍拍)， BE也不錯啊! BEw(SQH )lZb=t 不玩對岸的站所以lof不熟無法幫上忙。對我而言很正常的字詞到那邊都算敏感吧?(欸) U-@\V1;C ~%]+5^Ka] 網路上應該可以查得到敏感詞列表

097876538e

2017-11-21 16:18

引用
引用第23樓jichu于2017-11-21 15:18發表的 : r' &VH]m
因為有革命、角色立場衝突，圍繞這主題要HE應該滿難的啦(拍拍)， BE也不錯啊! #jQITS7
[L:,A{rve
不玩對岸的站所以lof不熟無法幫上忙。對我而言很正常的字詞到那邊都算敏感吧?(欸) /0A}N$?>:
&Mol8=V)
網路上應該可以查得到敏感詞列表 % _N-:.S

lof 那邊有人告訴我一些可能單字了，不過我試過了依然無法，後來用word截圖貼小畫家方式發了XD（超陽春）
我一直以為只有腥羶色跟部分中國、國際政治詞彙相關會被屏蔽，我都已經把背景全部代換成架空海境了怎麼還有事XDDDD除非他們內建調色盤什麼的可以猜出我在影射什麼政治案件XDDD但其實講的也都是台灣啊wwwww跟中國完全沒關係的說

是說我才發現wiki上也有整理敏感詞列表...可是連「王、江、周、胡...」之類的姓氏也要屏蔽是怎樣啊XDDDD 很難搞耶wwww而且規則很奇怪，並不是出現一律屏蔽的樣子，不然我「鱗王」這個詞之前也不會過了...呵呵算了統一用圖發好了，希望接下來幾章不要通通都屏蔽...

對呀我寫的好糾結喔XDDDD　現實中的大家明明都希望社會能更走向HE，所以BE一向是比較摧殘人心的，可是偏偏原劇就是個BE...QQ　真是找虐才會寫原劇向XDDD　強烈需要新糧轉換心情啊XDDDDD

097876538e

2017-11-22 15:30

九、信任

　　「北冥縝！這就是你的鴨霸作派！難怪王不喜歡你！」

　　皇城的乾淨地牢裡關押著戰前有投敵傾向的龍子，日夜輪班加強看守。甫從前線戰事中脫身的皇三子，直至今日才有空檔前來提審。

　　「住口，戰前倒戈出言支持亂臣賊子，意圖擾亂軍心，夢虯孫你該當何罪！」

　　「這也有罪、那也有罪，不過就是說鰭鱗會是被你們皇室逼到起兵的而已，講事實也可以定罪？」

　　夢虯孫本來就是個硬脾氣的人，跟皇三子槓上了就彷彿不死不休。地牢的這場私下審訊你來我往，在一柱香之後，仍是毫無進展。

　　「夢虯孫，不要逼我對你用刑。」

　　「來啊，誰怕你，你們皇室也只會屈打成招。」

　　「夢虯孫，你！」

　　「我怎樣，難道我有說錯。」

　　北冥縝氣得臉色漲紅，情急之下順手抓了牆上吊著的倒鉤鐵鞭，示威性地往牆壁上大力甩下去，發出可怕的破空尖嘯。北冥縝接著高高舉起了右手上的鐵鞭，但仍然沒有往牢裡的人身上招呼。

　　「縝兒，住手。」

　　「父王。」

　　北冥縝一聽見北冥封宇的聲音，立刻反射性地立正站好，把鞭子換到左手上，右手抬起來敬了禮。

　　「將龍子放出來吧，鰭鱗會和玄玉府已經暫時退兵，夢虯孫並沒有做什麼。」

　　「是。」

　　北冥縝沒有一絲猶豫地開了地牢的鎖，夢虯孫卻是端坐在牢裡冷笑。

　　「不怕我跟鰭鱗會暗通款曲了？」

　　「夢虯孫，念在你本性不壞，戰局吃緊時，就委屈你待在皇宮偏殿了。本王已遣人將附近整理成與潛龍崁相似的模樣，讓你能較快適應。」

　　北冥封宇說完，夢虯孫又氣憤地從鼻子裡哼出一大口氣，然後就被其他士兵帶走了。

　　可能是因為皇室對夢虯孫的信任，或者不知為何有的盲目自信，偏殿的守衛並不森嚴，基本上還是給予龍子很大的自由。然而夢虯孫卻是自覺已經對皇室徹底失望，於是趁著月黑風高，打暈了幾個守衛以後，就從偏殿裡逃到關外去了。

　　「龍子。」

　　夢虯孫果然在山上遇到了奉宗酋之命前來接應的昔蒼白，兩人小心隱匿行蹤，兜兜轉轉回到了山上的基地本部。

　　「夢虯孫，你回來了。」

　　八紘穌浥頭也沒抬，逕自用最上方的右手擎起茶壺，將茶水倒進左邊中間那隻手握著的杯子裡。最上方的左手移開桌上那盤用沙果粉做的糕點，一手扶著桌沿，一手拿粗葛布巾擦桌子，另一手把一杯裝滿茶水的杯子挪到對面。

　　「八爪的，你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夢虯孫大喇喇坐到另一張石椅上，一口喝乾面前杯子裡的百里聞香。

　　「我說過了，是你不聽。」

　　「可惡！」

　　有些氣惱地喊完，夢虯孫接著抓起盤子裡的粉糕，洩憤似地大口咀嚼著顆粒粗糙的乾燥糕餅，又再次喝光了八紘穌浥為他新添滿的茶。

　　八紘穌浥知道，夢虯孫心知肚明，這樣的方式絲毫無法排解心中鬱悶。因此夢虯孫這樣的態度，只是為了向在場的人表態自己在皇室那邊受了多少氣，才會回來這裡。

　　「還要嗎？」

　　八紘穌浥啜完最後一口百里聞香，又把自己的茶杯續滿，讓手裡的茶壺底部輕靠上桌面。

　　「免了。」

　　夢虯孫站了起來，望向山下傳來騷動的方向，背對著八紘穌浥：

　　「八爪的，我答應你，但是有條件。北冥皇室的人，交給我處置。」

　　「你當然有權處置他們，因為你是我們的領導者了。」

　　喝完杯裡的茶，八紘穌浥把桌上的茶點收走，躲到了農民埋伏的土丘後方，以免受到待會的攻防衝擊。

　　不久之後，北冥縝的軍隊開始與農兵交戰。雖然皇城軍士訓練有素，但畢竟只是為了搜捕逃犯而臨時調集的偵查小隊，加上北冥縝並沒有料到民兵會採用埋伏戰術，故而錯失戰局先機，陷入困境。

　　「鋒王，初次見面，卻是絕路相逢。」

　　在北冥縝筋疲力盡，被農兵團團包圍時，八紘穌浥從土丘後露面道。

　　「身為叛黨，帶來海境動亂，還如此高姿態，真是恬不知恥。」

　　「論姿態，無人能及北冥一脈跋扈；論動亂，吾等甘拜皇室權貴下風。」

　　「住口！太虛海境何時輪到你們做主！」

　　果然是北冥皇室，總是如此，自以為是。

　　八紘穌浥在心底冷笑，出口的話語更冷：

　　「太虛海境，本該由人民做主。還是你認為，不論皇室如何腐敗，鱗族，還要尊北冥一脈為尊。」

　　「不是所有人民都站在鰭鱗會立場，挾蒼生大義就想自立為王，太天真的想法。」

　　「要成為領導者的人，不是我。」

　　八紘穌浥讓開了正中央的路，赫然出現在土丘頂峰的，正是皇城方此行搜索目標。

　　「夢虯孫！我們是為了救你才來這裡，你為什麼要投靠他們！」

　　「用人民和兵士的命，換我一人向背，那我還真是罪孽深重啊。」

　　夢虯孫再次看清北冥皇室人的真面目，說完便揮手示意眾人動手。

　　「為什麼，你要為了這群叛黨，背叛我們的信任！」

　　聽著北冥縝這般自我中心的呼喊，八紘穌浥向前踏了一步，抬手揚聲道：

　　「在場眾人，誰曾在皇室黑牢中受過凌虐？」

　　「或者親友在牢中遭受刑求，不知生死？」

　　「或是被閻王鬼途跟蹤監視，日日活在死亡陰影之下？」

　　等到雙方人馬都開始躁動不安，八紘穌浥再次加碼，伸手指了指替夢虯孫推輪椅的慚參：

　　「他曾想逃亡出境，沒想到被渡江卿聞風攔截，走了地牢一趟，左手斷了，右臉也爛了。大家都知道，他什麼也沒做，就只是在鰭鱗會成立之前發了幾張傳單而已。那些傳單的內容，很多人都看過吧。」

　　這件事情在當時傳得沸沸揚揚，因為傳單內容只寫了一些跟平等自由民主有關的話，乍看之下跟師相鼓吹鱗王推行的「墨學」有異曲同工之趣，大家都以為很安全。因此當所有跟傳單扯上關係的人都被抓走的時候，很多人就開始疑神疑鬼，不知道區公所免費挨家挨戶發送的墨學講義，會不會哪天也變成禁書。

　　「大膽叛賊，竟敢公然編派謊言，蠱惑善民！」

　　「是不是謊言，他們不會分辨嗎？」

　　北冥縝氣急攻心，看看四周定洋軍軍心動搖的模樣，只能一邊命令眾人不可受敵人挑撥，一邊豁命殺出重圍。

　　而北冥縝困獸猶鬥，且戰且走，竟然也逐漸在農兵群中殺出一條血路。

　　「蒼白，去幫忙吧。」

　　昔蒼白看懂了八紘穌浥眼神裡的暗示，點個頭就離開了，完全沒在夢虯孫面前露出破綻。

　　雖然，等到北冥縝的死訊傳來以後，隱瞞也就沒有意義了。

097876538e

2017-11-22 20:36

十、盟友

　　近日山上的水氣品質不好。皇城中人造成的汙染越來越重了，但他們用科技精良的懸浮粒子擴散器把水氣過濾乾淨，穢物就這樣隨意排放到邊關之外，使原本人煙稀少而山明水秀的地方，都壟罩上一層骯髒的灰暗。更可惡的是，那個擴散器使用的動力來源，就是壓榨波臣煉製鑌鐵產生的無根水。

　　充斥雜質的無垠水四處飄蕩，八紘穌浥孤身一人坐在荒野石亭下，等待昔蒼白完成任務歸來。沒戴口罩的支氣管特別敏感，過沒多久就不住咳嗽。

　　煙塵之中隱約現出一道人影，細看之下卻不是昔蒼白，八紘穌浥霎時提高了戒備。

　　「是我。」

　　狷螭狂揚聲示意，即使他知道眼前的人傷害不了自己。

　　「你還敢回來。」

　　對於背叛鰭鱗會理念，行事反覆的小人，八紘穌浥實在難以有什麼好臉色。

　　「夢虯孫並沒有像你們那樣討厭皇室，你們需要備案，也需要制衡。」

　　就像當初，鰭鱗會善待出逃的狷螭狂一般。賤族的血統，本身就是籌碼。

　　「理由。」

　　「北冥封宇沒有辦法依約替家父翻案，即使我告知那些陷害家父的鮫人名單，他也不願意一一剷除。」

　　狷螭狂相信這個理由足夠說服八紘穌浥，讓他停止懷疑自己再次臥底的可能性。

　　「他要是能剪除那些鮫人，何必等到你告訴他。你就沒懷疑過，你父親從被造謠到軟禁，其中曲折他可能參與其中？」

　　「王不是這種人。」

　　「他不是嗎？你以為，你父親只是被軟禁嗎？」

　　就像八紘穌浥說的，狷螭狂也同樣了解，當初父親的冤案，身為太子的北冥封宇有可能知情，有可能奉命行事。但是，這不妨礙狷螭狂再相信現任鱗王一次。

　　「所以，我才會在這裡。」

　　八紘穌浥瞥了狷螭狂一眼，也不知道信了沒，總之沒有繼續追問。雖然接下來的問題，也沒釋出什麼善意就是了。

　　「無根水的事，北冥封宇知道了多少。」

　　「全部。」

　　八紘穌浥面上不動聲色，但心裡當然早已怒氣翻騰。

　　早知道狷螭狂是這種反覆無常的小人，當初就不要為了拉攏一個可靠的混血龍族，而將鰭鱗會煉製無根水換取境外物資的詳細運作情形展示給狷螭狂知曉，如今若是處理不好，恐怕會斷送整個革命的經濟命脈。

　　海境的特產鑌鐵晶礦，在高壓低溫的環境下煉製時，可以提煉出名為無根水的水合物。這種水合物剛解析出來時是液態，待恢復常溫常壓後能變成固態，出海關時難以查驗，只要運出國後再行處理，便是爆炸當量極高的炸藥的主材料。

　　雖然走私有其風險，但鰭鱗會不可能全靠玄玉府提供軍費，即使北冥皇淵蠢到願意傾家蕩產，革命也不能如此兒戲。不過話說回來，走私無根水的事，多半也是仰仗玄玉府打掩護，才能一直沒有被閻王鬼途的鷹犬發現。

　　「我還有事，你自己回去吧，浮情道還有多的稻草。」

　　八紘穌浥說完，便不再看向狷螭狂，只是兀自輕撫著手裡稜角尖銳的鑌鐵晶礦。狷螭狂也不在意這種被任其自生自滅的待遇，畢竟一個叛徒，又能獲得多少尊重跟信任呢。

　　為何，能夠成為號召的龍族，兩個人民的希望，都對皇室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呢？

　　八紘穌浥望著顏色越來越深的無垠水氣，想起三進三出皇室黑牢時，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那些判刑年限都長得不可思議，加上隨意延長的時限，算起來自己的人生大概有一半以上，都是在牢裡度過的吧。

　　雖然北冥皇淵總會想辦法把自己保出去，可是因為要隱瞞身分的關係，警察從來不知道自己背後的人是誰，因此就不會特別善待，關押的品質一向不特別好。

　　北冥皇室蓋的監牢很多，但犯人更多。來不及候審處刑的人擠在狹小的牢房裡，吃喝拉撒都要跟獄友協調，才能移動轉身；睡覺也得輪流，否則便沒法躺下。

　　獄友被抓的原因五花八門，例如現在也加入了鰭鱗會的碉命，當初聽說有人檢舉他魚肉鄉民，恐嚇那個波臣五十元太虛幣，後來動用了六十名特務到村裡地毯式搜索，才把人扔進牢裡。事後聽說是那個波臣曾向碉命的父親委託介紹公職職缺幫忙走後門，但被拒絕了，這才挾怨報復。

　　八紘穌浥自己被抓的原因就很明顯了，無非是為匪宣傳，意圖叛亂。不過早年自己還沒有接手鰭鱗會，父親也還沒有被列死亡黑名單的時候，就已經因為被一個召妓的特務反栽贓了召妓罪名而入監了，只因為自己看到了那個特務在隔壁的召妓站出入，過沒幾天就連房東都馬上被威脅要把自己趕走，導致自己在偵訊前還得被迫露宿街頭，這一切都是如此地荒唐。

　　若說這一切，仁慈賢明的鱗王都不知情，那也未免太過牽強了吧。

　　八紘穌浥看了看自己六隻手上各種燒燙傷、炮烙、蟲咬、針刺的疤痕，又想了想皇城四周較父親口中那個風聲鶴唳的時代更為平和的模樣，心裡有些迷惑。

　　鯤帝血統若是原罪，為何北冥皇淵會如此天真爛漫，北冥封宇可以有這麼多平民擁戴。就算是他過繼的皇四子替他做的好宣傳，也不可能這麼滴水不漏；但如果沒有人授意，皇室底下的三脈何以能夠如此囂張？是因為欲星移嗎？他有什麼目的？

　　想不到原因，八紘穌浥重新握緊鑌鐵，讓刺痛感找回自己的神識。

　　說起來，昔蒼白早該回來了，為何會這麼久，難道被逃脫了？

　　八紘穌浥走出石亭，四處張望了一下，赫然看見疾步走來的昔蒼白，不知為何腳步有些虛浮。

　　「緋堂主、圭堂主沒回來。」

　　八紘穌浥很快注意到，昔蒼白身後並沒有跟著同往的緋颺、圭屠兩位堂主。是殉職了吧，太遺憾了。前者能隔著鐵窗說要垂釣天上星子，後者也是撐得住連打三天興奮劑、被電椅電不暈的人，沒想到牢獄裡的酷刑沒把他們逼瘋，他們卻仍是死在戰亂之中。

　　雖說在經歷無盡的刑求時，便常想著只有死亡能追求永久的自由，可是憑什麼，波臣就注定活在沒有自由的世界？太虛海境，難道不是所有鱗族人民的國度嗎？

　　身處亂世之中，世道如此不公。

　　這時昔蒼白停在距離宗酋三步遠的地方，挺直了背脊：

　　「有人插手！」

　　「能從你們手上救走他，實力不容小覷。」

　　說完，八紘穌浥走近了昔蒼白，正好趕上扶住昔蒼白倒下的身軀。

　　「總是，有負…所託。」

　　「蒼白！」

097876538e

2017-11-22 20:37

十一、皇室

　　帶著受傷的昔蒼白回到浮情道後，八紘穌浥立刻把人交給同樣武藝精湛的紊劫刀療傷，自己則是到附近採摘一些可供煎服的草藥。

　　化血、去淤、補氣，除了這幾種功能的藥草以外，八紘穌浥也不知道要找什麼了。

　　「宗酋啊，蒼白老小沒事了。」

　　盜俠安頓好了昔蒼白，便繞到後院去看八紘穌浥煎藥。

　　八紘穌浥煎藥的火侯掌握還是很好的，即使因為多年刑求使身體極度虛弱，以至於無法親自鑄造鑌鐵，但自幼跟隨在父親身邊耳濡目染，這些記憶還是完好地烙印在腦海裡。

　　尤其是，在父親已經不在人世了的時候。

　　「你知道是誰傷了他嗎？」

　　「不知道，掌氣很特殊，沒聽說北冥家有誰練這種功夫。」

　　說完，紊劫刀便靠在一旁的楊木樹幹上，盯著陶壺頂噴出的白煙，一時沉默無話。

　　「想起她了嗎。」

　　八紘穌浥盯著柴火，拿著蒲扇機械式地扇動，突然迸出了一句。

　　「是啊，她一點都不像北冥家的人。」

　　「聽夢虯孫說，鯤帝女性不能冠上北冥姓氏。」

　　紊劫刀聞言一驚，可能是想到了多年前寫錯的骨灰罈，不過接著仍是嗤之以鼻：

　　「哼，果然是皇室作派，連自己人都歧視。」

　　「反正，她也不想回去那種地方。」

　　「但她終究不適合這裡。所以我才要用我的方式，送她回去。」

　　回去…紫金殿、皇宮，她出生的地方，她本該能獲得溫暖的家。

　　本來，每個人就都該有和樂美滿的家園能生活的，不是嗎？為什麼這麼簡單的願望，北冥皇室數千年來，從不曾平等的給予過每一個黎民百姓呢？

　　「伯父。」

　　八紘穌浥放下蒲扇，用厚葛布包住陶壺的兩側提耳，端到了紊劫刀面前。

　　「我呔，凶凶這樣叫我，是有什麼大事？」

　　「藥煎好了，勞煩你端給蒼白。」

　　紊劫刀接過陶壺，疑惑問道：

　　「你要去哪？」

　　「找夢虯孫。」

　　「你是要去找鰲千歲吧？」

　　這次八紘穌浥沒有回答，斂了衣袖就離開了。

　　事實上，找北冥皇淵就等於找夢虯孫。因為夢虯孫在皇室軟禁他的時候已經被打斷了腿，坐著輪椅也跑不遠，還沒回皇城就肯定會被玄玉府人馬抓到，再不然也還有那隻鳥。

　　說起來那隻紅色的鳥真的是很顧人怨，動不動就扔斷雲石，還老是給皇淵提主意，讓鰭鱗會與玄玉府的合作浮上檯面。這樣的情況皇淵雖然樂見，卻不利於鰭鱗會團結向心力，難以向困苦的百姓交代，為何一邊打著反皇室的旗號，一邊又明目張膽接受另一名皇室中人的饋贈。

　　真是麻煩。

　　八紘穌浥握了一下手中的鑌鐵，強行壓抑住心底隱隱潛藏的期待，加快腳步往玄玉府走去。

　　而皇城那邊，此時正在為了醫治重傷的皇三子忙碌，鱗王也難得卸下心中成見，聽從硯寒清的建議去探望北冥縝。

　　「唉，為什麼一樣是為了海境，雙方一定要戰至不死不休呢？連皇淵都不站在我們這邊，到底怎麼回事？」

　　北冥封宇偕硯寒清離開房間，到走廊上較遠的地方，椅著欄杆感嘆道。

　　「目標相同，道路不同。師相有個美麗的夢，但卻沒加入鰭鱗會。」

　　「原來硯卿也知曉那個夢。」

　　那時候師相說，他有一個夢，夢中的海境一片清明，猶如明鏡照見人心，不見枷鎖自困，不再權爭勢奪。真是，很美的夢啊。如今師相倒下了，本王獨木難支，師相若是知道了，會怎麼想呢？

　　「鰭鱗會仇恨太重，即使王推行仁政，也難以化消。若非如此，便不會導致如今局面。」

　　「是啊，縝兒都差點死了…」

　　北冥封宇回頭遙望了北冥縝的房間一眼，語氣憐惜擔憂。

　　「王似乎對皇三子較為疏遠。」

　　硯寒清小心翼翼觀察著鱗王的臉色，謹慎挑選著措辭。

　　「是縝兒性格木訥內斂，本王不知如何與他交心。」

　　「皇三子木訥耿直，有話直言，多有唐突。」

　　硯寒清聽出鱗王的推託，卻知道王並不是真的想迴避這個話題，故而近一步問道。

　　曾聽說皇三子自小對待侍衛便不夠端莊自持，總是太過為他們設想，苦其所苦，以致許多人都私底下嘲笑他沒有皇家威儀，不配當一個鯤帝。

　　更有謠言說，鱗王就是為此才將他流放到邊關去，跟守關將士們共食同寢衣同袍，井未達不言渴，灶未炊不言飢，徹底與王位絕緣。

　　「嗯…有時候，本王覺得很難與他溝通，所以可能因此疏離了吧。後來他又派至邊關…」

　　雖然其實是欲星移建議把縝兒派去邊關的，不過北冥封宇自己也覺得這樣的安排很恰當就是了。

　　「鋒王殿下和手下士兵甘苦與共，是很適合的將領。」

　　「是啊，但不適合為王。」

　　願意和底層人民平起平坐是很好的想法，可是如果真的奉為圭臬，那還是太過極端了些。人與人之間是該平等，但總有些人比其他人，更平等。

　　比如鯤帝為何能長久統治海境千年，不就是因為凌駕他族的鎮海四權，以及長期浸淫權勢中的運籌折衝能力嗎。雖說如今有所腐朽，但只要改革除弊，便能引領海境走向一片清明。

　　然而如果換了波臣掌權，難保他們不會把海境搞得一團亂，甚至殺光了三脈，到時剩下的人如何治理國家？那些死者的性命，三脈的人權，又如何能任其剝奪？

　　是了，難怪硯卿說師相沒有加入鰭鱗會，原來是這個意思。

　　在兩人沉默間，北冥封宇兀自理一遍自己的思緒，茅塞頓開：

　　「硯卿，師相果然沒看錯你。經此一談，本王更器重你幾分了。」

　　「唉，王這麼說，折煞微臣了。」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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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1-22 20:38

十二、齟齬

　　八紘穌浥在玄玉府吃了食不下嚥的一餐飯，再吵了次對牛彈琴的架，得到北冥皇淵早已遣人將夢虯孫送回的回覆後，立刻又趕回了鰭鱗會本部。

　　「怎樣，去玄玉府作客，還習慣嗎？」

　　對於夢虯孫意料之中的反應，八紘穌浥不置可否：

　　「我是去找你。」

　　「鰭鱗會會眾，看到的是你替鰲千歲打江山，他們可不管其中曲折。」

　　「他們可以質疑，你卻心知肚明。」

　　「我怎知道，所謂受制於人，不是藉口。」

　　「夢虯孫！」

　　八紘穌浥知道自己的行為引人疑竇，可是如果連夢虯孫都不相信自己的立場，這就很麻煩了。

　　之前盜俠似乎也不太相信自己真沒有要把鰭鱗會變成皇室爪牙的決心，如果讓他們搞出什麼亂子，恐怕會不太妙。

　　得想想辦法…

　　「你曾經答應我，北冥皇室交我處置，這句話，還算數嗎？」

　　在八紘穌浥沉思時，夢虯孫忽然開口。

　　「那就要看你是否越過那條線。」

　　「先別問我，問你自己吧。我知道當初追殺北冥縝時，你要昔蒼白假意陽奉陰違的事。」

　　「胡亂猜測。」

　　「我有請刀叔跟下一觀。」

　　又是盜俠！

　　八紘穌浥不懂，明明跟盜俠有親緣關係的人是自己，為什麼反而是他們兩人比較親近？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坐牢坐太久，以前又必須時常在逢年過節的聚會中去玄玉府應酬的關係嗎？盜俠不像是在意這種枝微末節的人啊！

　　還是說，自己平時的情緒表現太疏冷了呢？夢虯孫和盜俠那樣大喇喇的性子，或許比較合拍吧！

　　「那為何盜俠沒出手阻止。」

　　沉默良久，八紘穌浥終於擠出這一句。

　　「你終於承認了。其實，我根本沒讓刀叔去監視。」

　　夢虯孫，你！

　　八紘穌浥狠狠瞪了夢虯孫一眼，冷銀的眸色像是點著了火焰，流光閃動，氣焰蒸騰。

　　「胡亂猜測，最需要的是親口證實，最恐懼的，也是親口證實。」

　　「我越來越無法分辨，你到底是說真話，還是假話了。」

　　「我也是。」

　　夢、虯、孫…

　　八紘穌浥頓時感到心累，於是語氣軟了下來，話鋒一轉：

　　「我遇上當年的鰲千歲，就如同你遇上現在的北冥封宇。你怎肯定，眼前認定的一切，在你有生之年，不會改變。」

　　說完，八紘穌浥便要離開。然而夢虯孫推著輪椅，在八紘穌浥身後喊了一句：

　　「你不瞭解王，他是好人…」

　　「那是你，不了解鯤帝。」

　　只要想到那些年北冥皇淵送進牢裡的吃食無一不精，八紘穌浥就反胃作嘔，完全無法忍受。別人三餐不繼，自己非但時常有飲食接濟，做工還精緻非常，不知虛耗了多少人力物資。在這樣底層人民餓莩遍野的時候，卻還有那麼多高高在上的權貴盡情享樂，偶而施恩給心儀的玩物。或許這樣的福澤能可被及旁人，但終究是杯水車薪，多數人還是掙扎在生死交界，惶惶不得終日。

　　必須讓夢虯孫徹底放棄對北冥皇室的幻想，否則他的心一日不定，鰭鱗會一日不能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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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1-22 20:39

十三、內亂

　　後來八紘穌浥指派盜俠負責炸毀皇城方後援彈藥運輸車的計畫，本來說好會有兩隊支援小組接應，可是八紘穌浥趁著夢虯孫偷偷傳訊給皇城方的時候，把那兩個小隊撤回來了，導致盜俠失風被捕，陷落敵營。

　　幸好夢虯孫已經先跟俏如來說過了，盜俠紊劫刀是很重要的人，就算被抓到皇城，應該也不會有事吧。

　　畢竟鱗王也是個好人啊。

　　夢虯孫一直是這麼相信的。直到皇城方公告了鰭鱗會叛軍的死亡名單，藉以殺雞儆猴。

　　「為什麼！你明明答應過我的！俏如來！」

　　夢虯孫盯著刀叔血肉模糊的照片，和姓名欄上刺眼的「匪賊紊劫刀」，怒不可遏。

　　「八爪的！他是你伯父！你為什麼要害他！」

　　「害死他的人，是你。」

　　進門來探望夢虯孫傷勢的八紘穌浥，口氣一如以往沉靜，不可質疑。

　　「等到推翻北冥皇室，我第一個就殺了你！」

　　「那也得等到你推翻皇室。」

　　到那時候，海境就不需要我了。

　　八紘穌浥是這麼想的。

　　「要我領導鰭鱗會可以，但我不要其他外人，包含鰲千歲。有他，沒我！」

　　「我明白。」

　　明白，一直都明白的，可是到了如今，為什麼還是隱隱感到心痛。

　　北冥…皇淵。

　　在戰局間，整個海境風聲鶴唳，除了皇城的貴客墨家鉅子外，其他外國人都陸續遭到了驅逐。尤其是那些「對本國政府不友善、未遵守本國法規」的外國人，更是遣返的首要對象。

　　「鰲千歲，我該離開了。最後奉勸你一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雁王向北冥皇淵辭行的時候，仍不忘神神秘秘地給了一句「忠告」，也不管人家聽不聽得懂。

　　「越過那條線，踏至局外，難免生變。」

　　北冥皇淵根本不管雁王說了什麼，只是提醒這名愛好搞事的客卿，凡事拿捏分寸。例如此番海境行程，若不是仗著一開始的外國人身分，以及後來自己的庇護，他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個奇蹟。

　　「待千歲兵臨城下那日，再言變數吧。」

　　呵，還是那麼熱衷於裝逼。

　　北冥皇淵沒有細思雁王那幾句話的用意，把人送到門口，搭上前往機場的接駁車以後，就另外開了自己的車，前往山上的鰭鱗會本部了。

　　幾日前，穌浥發了信邀請自己到山上共商起兵事宜，大概是山上民兵訓練有成了，最近的走私貿易量也達到預期目標，皇城內爭權奪利的勢頭也到了白熱化階段。因而近日出兵，勝算最大。

　　到了山上，北冥皇淵入眼皆是錯落的茅屋，還有衣著破舊的波臣，大多都在做著自己的農事。遠處練兵場有幾個人影在練習刺槍，而彈藥是珍貴的物資，平時並不會拿來打靶練習。

　　「皇淵。」

　　遠處八紘穌浥走來，遞給北冥皇淵一小壺酒。北冥皇淵一打開蓋子，就聞到一股嗆鼻的辛辣味道，連忙把蓋子蓋了回去。

　　「穌浥，你怎麼又在酒裡加了薑黃。」

　　八紘穌浥瞟了北冥皇淵一眼，拿起自己那壺酒，喝了一大口。

　　「波臣在重要祭典的酒裡都會加薑黃的，你要是喝不慣，我也沒有肉桂可以給你用。」

　　「好吧，既然穌浥這麼說，我喝便是了。」

　　於是八紘穌浥便盯著北冥皇淵把整壺下了毒的酒都喝了下去，然後趁著接過空酒壺的時候，把藏在袖子裡的匕首扎進北冥皇淵的肚子裡。

　　「已經不需要你了。」

　　「穌浥…」

　　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

　　八紘穌浥別開了眼，不敢看北冥皇淵不可置信的表情。

　　北冥皇淵拉開八紘穌浥握著匕首的手，背後又被埋伏的夢虯孫刺了一劍，僅能憑藉鯤鱗戰甲的強悍防禦，勉強護住要害。

　　「穌浥，為什麼，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無視周圍聚集圍攏的民兵，北冥皇淵只是緊緊地盯著八紘穌浥，執著地要問到一個答案。

　　八紘穌浥閉上眼，再睜開時眼裡已經沒有了迷惘倉皇：

　　「那你就不能為我而死嗎？」

　　乍聽此言，北冥皇淵愣在當場，隨即被夢虯孫拍飛出去；昔蒼白腰裡的手槍赫然端在手上，一瞬上膛發射，子彈正中鰲千歲胸口。

　　「你難道，不會心痛嗎？」

　　北冥皇淵用一隻手掌按壓住汩汩流出鮮血的彈孔，說出口的話和著滿口鮮血，口齒不清，但八紘穌浥卻聽得分明。

　　難道不會心痛嗎？

　　當然…不會。

　　不會。

　　不會的。

　　八紘穌浥再次閉上眼，手裡捧著的鑌鐵晶礦細微地顫動起來。於是八紘穌浥用四隻手施力握緊晶礦，一雙手抓住底盤，另一雙手壓在晶柱上，刺得滿手淋漓，痛得四隻手都抖了起來。

　　但絕不會心痛，也絕不能心軟。

　　已經那麼多人死在皇室苛政之下，日日有人失蹤、被搶劫、被施暴、被凌辱。已經看過這麼多悲劇，如果說有什麼方法能夠阻止，那就該毫不猶豫地去執行。

　　哪怕是，犧牲無辜，斷情去愛，捨棄良知。

　　「九煉烽火‧點兵山河！」

　　北冥皇淵豁力打退圍攻上來的民兵，卻仍逃不出戰圈，正在危急之刻，忽然！

　　「屯星降雪！」

　　一身褐衣，續有短髭的中年男子持著大刀闖入，以極快的身形帶走北冥皇淵。眾人不及反應，連昔蒼白的子彈都沒能打中。

　　「被逃脫了！沒想到蜃虹蜺明明當初就拒絕了鰲千歲的招攬，現在竟然還會來救他！」

　　與夢虯孫的關注點不同，八紘穌浥立刻想到一件嚴重的事：

　　「他是怎麼上山找到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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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1-22 20:39

十四、特赦

　　整個鰭鱗會本部的人依照平時的演練，每個人帶走最重要的糧食飲水和簡單的隨身武器，就立刻四散逃開，躲進附近的叢林裡。

　　然而皇室派出了大量的軍警特務搜山，很快就把一大票民兵全都抓下山去了。好在即使有人受不住偵查壓力，也因為對核心事務不熟悉，而無法吐露有用的資訊。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山上還沒被抓的人也都沒有辦法離開，即使採食野菜果腹，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何況皇城的人還到處灑宣傳單，說鱗王大赦天下，對此次起義的鰭鱗會既往不咎，只要誠心悔改，就可以直接免罪。因此許多人都下山投誠去了，還幫忙回山上來勸其他同志。

　　「穌浥。」

　　聽見熟悉的聲音，八紘穌浥背脊一僵，忽然有些不敢回頭。

　　雖然聽腳步聲只有一個人，但北冥皇淵就算是一個人，也足夠制住自己了。

　　已經過一個月了，他的傷，都好全了吧？

　　「八紘穌浥。」

　　北冥皇淵搭上面前人完全停下動作的肩膀，將人向自己轉過來，拿出一條乾淨的濕手帕，輕輕擦去那滿臉的髒污。

　　「你怎會在此。」

　　八紘穌浥任由北冥皇淵施為，暫時不去猜想他的來意，一時沉浸在難得的放鬆情緒裡。

　　「皇室抓不到剩下的人，準備要放火燒山了，我來帶你走。」

　　八紘穌浥無視北冥皇淵深情款款的眼神，只聽到了關鍵字，立刻激動地抓住北冥皇淵的手：

　　「燒山？那其他人…」

　　「北冥封宇不想趕盡殺絕，對放火以後逃出的人也打算從寬處置，我只是怕你寧死不屈，才先來找你。不論如何，你先跟我走，好嗎？」

　　雖然還是忍不住懷疑北冥皇淵別有居心，但八紘穌浥此刻別無他法，便也只好默默讓北冥皇淵牽著手，一道往雜草叢生的山下方向走。

　　「我們要去哪。」

　　「這邊荊棘茂盛，皇室沒派多少人巡邏，我帶你從這裡離開，去我讓鉛在另一座山上準備的小屋躲躲。」

　　說完，北冥皇淵便不再出聲，只是穩定地牽著身後那隻瘦弱多疤的手，一點點用霜焰燒開眼前帶刺的荊棘，小心護住穌浥不被扎傷。

　　「那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其他人…」

　　等到吃了鉛老備置的粗茶淡飯，也簡單洗漱更衣過後，好不容易暫時放下心來，八紘穌浥才有空分神想到其他事情。

　　「其他人在山下都沒事。真的，我看過，北冥封宇嚴令禁止不當刑求，訊問人員都有挑過，你別擔心。」

　　北冥皇淵知道穌浥最掛心的事情是什麼，從養傷期間一直到上山前，都還特地去偵訊室勘查了幾次，每次突擊檢查都沒發現毛病，看來這次北冥封宇是鐵了心要除弊了。

　　「那你…」

　　八紘穌浥騰出一隻手來，輕輕摸了下北冥皇淵的胸口，那曾經被子彈洞穿的地方。但隔著衣料，八紘穌浥什麼也摸不到。

　　「那是因為，我和穌浥，心有靈犀啊。」

　　北冥皇淵把穌浥的手掌挪到自己左胸上，那裡的心跳頻率逐漸加快，在冰涼的手裡顯得有些燙人。映襯著那人臉上如夏日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八紘穌浥忽然有一瞬間覺得，其他的事情都不那麼重要了。皇淵能單純地為了自己而喜悅、焦慮、起兵、投降，如此純粹，為什麼自己就不能，過得簡單一點？

　　放下，摀住耳朵，不去聽萬民哀號；遮起眼睛，不去看百姓流離；停止思考，不去想公平正義…做不到，當然，做不到。

　　如果可以放下，那他就不是八紘穌浥了。

　　而北冥皇淵，一直都不懂。

　　「皇淵，你還願意幫我，我很感激你。但是，我該走了。」

　　八紘穌浥抽回了手，從長板凳上站起來，然後手腕被輕輕地拉住：

　　「走去哪？我保證不會向北冥封宇告發你。雖然你如果離開以後被抓，應該也不會被為難就是了。」

　　「我沒有辦法相信鱗王。你能找到我，是因為政府早就掌握了我的行蹤吧。聽說墨家鉅子有讀心術。」

　　八紘穌浥回過頭，表情溫和，看起來並沒有責備的意思，但北冥皇淵仍是心虛地眨了下眼睛。

　　於是八紘穌浥溫柔地揚起嘴角，反手搭著北冥皇淵的手背，輕聲道：

　　「你如果真的愛我，就讓我走，不要探聽我的消息。」

　　「穌浥…」

　　此時北冥皇淵知道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只能替穌浥打點好行囊，趁著晚上四周盯哨的特務休息時，和鉛一起掩護八紘穌浥離開。

　　等到北冥皇淵再次見到八紘穌浥，已經是一年以後了，地點是一個比較乾淨的單人牢房，穌浥看起來也沒像以前那樣受到那麼多折磨。

　　這次八紘穌浥被捕的罪名是從事顛覆政府行為，意圖以彈藥攻擊民眾造成恐慌。

　　「穌浥，你為什麼要在太虛報社放炸彈？」

　　隔著會客室的強化玻璃牆，北冥皇淵戴著手套的手貼在透明的玻璃上，八紘穌浥卻沒有看向北冥皇淵。

　　「那家報社替皇室擦脂抹粉，愚弄百姓，放炸彈是警告。」

　　「北冥封宇已經有在改革了，你沒注意到嗎？夢虯孫在民間也過得很好，針砭時弊的人也都沒事。」

　　聽見夢虯孫的名字，八紘穌浥抬起頭來，望著北冥皇淵：

　　「你能肯定，那不是因為夢虯孫的特殊身分，不是因為那些說話的人，是北冥皇室少數能容忍的輕微異議？」

　　「不是的，我相信北冥封宇。」

　　八紘穌浥譏諷地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嘲笑誰：

　　「為何你的立場能這樣說換就換。」

　　「因為我想救你！」

　　「但我想拯救的是海境蒼生！」

　　八紘穌浥幾乎是瞪著北冥皇淵了，冷色調的瞳孔裡像是著了火，燃燒的焰色越冷，溫度越高。

　　北冥皇淵直直地望進八紘穌浥的雙眼深處，滿溢著愛戀深情，無比誠懇道：

　　「如果你這次緩刑保釋出來之後，能不要再籌組武裝叛變，改用非暴力方式革命，皇兄便答應我不會再找你麻煩。」

　　「再試一次，這次讓我陪在你身邊，好嗎？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那樣的滿腹深情時常讓八紘穌浥有溺斃的錯覺，然而八紘穌浥自認這麼多年來心如磐石，早已能巍然不動。或許是半生牢枷的寂寞，終於也腐蝕了一點自己的堅定不移；也或許只是一時沉淪在北冥皇淵那雙漾著水光、汪洋般深邃的眼眸裡，總之這次八紘穌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鬼使神差地開口：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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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1-22 20:40

十五、革命

　　「……追求一個由自由、民主、平等與正義等原則所構成的人性化社會，以掃除目前拜金、庸俗的消費型價值觀念。尊重人民追求生存與幸福的民主決定。」

　　看著台上的八紘穌浥六隻手激動地比劃著手勢，說到口沫橫飛處，隨機被傳到某一隻手裡的鑌鐵晶礦似乎便有掉落的風險，北冥皇淵獨自待在角落，報已一貫的微笑，隨著台下人的鼓譟喝采聲鼓掌。

　　每次演講結束，總會有許多人圍繞在八紘穌浥身邊，北冥皇淵擔心他的安危，幾乎都是在他身側一寸不離地護著。幸好到目前為止，真的沒有發生過任何刺殺或扔擲危險物品的事件。

　　曾經有踢館的保皇派人士質問過八紘穌浥，為什麼不安分守己地做好自己的事情，而要去挑戰王權，明明鱗王就是個仁君。

　　這時候，八紘穌浥拿出準備已久的投影資料播出，歷歷舉證在權貴迫害下的種種人民苦難，即使上位者號稱仁慈，若是沒有真正落實到民間，那也不過是鏡花水月，粉飾太平。

　　「沒有壓迫，人民就不會起而反抗！」

　　八紘穌浥這句話當場釘得那人啞口無言，並博得滿場震天的掌聲。

　　「穌浥，喝點水。」

　　北冥皇淵在每場活動結束後，都會鉅細靡遺地照顧著疏忽自己身體需求的八紘穌浥，提醒他喝水、休息、進食，把民間訪談的時程排得不那麼緊密，以及準備遮陽的傘或帽子、雨衣雨鞋等等，近年甚至還增加了祕書功能，可以幫忙整理訪談資料和文獻檔案。

　　「這樣，值得嗎。」

　　八紘穌浥一口喝乾了整杯溫水，把空杯子遞回去。而北冥皇淵極其熟練地收起了空杯，便聽到穌浥沒頭沒腦的這句話。

　　北冥皇淵抬頭望向八紘穌浥，撞見那道灼灼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那眼神裡蘊含的，不是審問，不是質疑，但是那種濃重的情感，北冥皇淵一時不能肯定是什麼。

　　「為了你，什麼都值得。」

　　「只是為了我嗎。」

　　北冥皇淵似乎覺得自己從穌浥的語氣裡聽出了失望，於是不免輕笑起來：

　　「我是為了你，才了解了自由平等的意義，才知道人民過的是什麼生活。如果大家能過得好，就能讓你開心，那我真心希望，他們都能過得很好。」

　　「真是…癡迷。」

　　聞言，八紘穌浥也只能無奈苦笑。

　　「哈，我確實癡迷。」

　　「……那也沒什麼不好。」

　　聽見穌浥沉默半晌後喟嘆般的話語，北冥皇淵有些難以理解：

　　「嗯？」

　　「我說…我們，結婚吧。」

　　「嗄？」

　　不得不說穌浥真的是個很實事求是的人，連場婚禮都要辦成示威活動，流程最後是帶領所有賓客去紫金殿前的波臣大道陳情抗議，要求政府整肅貪官，開放民選各級首長，下放皇室權柄。

　　這些要求其實在多年後的現在也還是禁忌，不說皇室君權神授，就是民選這件事，一人一票票票等值的概念，也直接針對了一向屬於少數的三脈權貴，何況貪官汙吏的存在，更是積弊難除。

　　不過北冥皇淵也沒什麼好抱怨的，畢竟心愛的穌浥提出要跟自己結婚，這樣天上掉餡餅的事竟然能發生，簡直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

　　雖然根據八紘穌浥的說法，是參與社運革命的人通常都需要婚約，以便坐牢的時候有家屬能把自己保出去。不過北冥皇淵才不信這套，一來夢虯孫昔蒼白他們根本沒這考量，二來十幾年前穌浥就沒提過登記結婚這回事，還不是次次都傳紙條出來找自己求救。

　　不過不管如何，婚禮還是如期舉行了。

　　兩人穿著古制正裝，在台上遙遙敬了所有人一杯酒，象徵性接了個吻，然後就唱起了當初的鰭鱗會歌，如今每次演講播放的固定曲目之一，《海底人》。

　　兩千年的海底人　受盡風霜苦寒

　　麻醉靈魂　充滿黑暗　親像迷失的孤帆
　　海底人　海底人　何時船隻會入港

　　兩千年的海底人　呣識家己做主人
　　海風無情　波浪不斷　教阮怎樣擱回航

　　唱完以後，所有人依照昔蒼白、碉命的指揮，列隊前往三里外的波臣大道，一路上有說有笑，氣氛熱鬧融洽。

　　「夢虯孫呢？」

　　八紘穌浥經過昔蒼白身邊時，忍不住問了一句。

　　「不知道，狷螭狂昨天找他出去，到今天都沒回來。」

　　由於大家都懷疑過當初是狷螭狂洩漏了鰭鱗會本部位置，所以其實後來鱗王大赦天下，眾人也沒有過多地去和狷螭狂保持聯絡。沒想到在這種時刻，夢虯孫會被狷螭狂帶走，這讓八紘穌浥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好吧，沒來就算了。」

　　但木已成舟，事到如今擔心也沒用。八紘穌浥不再多想，加快腳步趕上了隊伍前方的北冥皇淵，牢牢握住北冥皇淵的手。

　　由於這場婚禮與示威活動在許久前就已盛大宣傳，加上其中一位主角還是皇室成員，皇室中人不得不露面過場。因此北冥封宇、北冥縝、硯寒清、誤芭蕉、俏如來等人，都在禁衛軍的簇擁下來到現場，「傾聽民意」。

　　正當八紘穌浥與北冥皇淵排眾而出，走近幾位皇室中人時，忽然有人向鱗王扔了一顆不知如何通過警察安檢搜身的無根水炸彈，雖然硯寒清即時救駕，炸彈並沒有傷到鱗王，但局勢卻頓時劍拔弩張起來。

　　「皇兄，這不是我們的安排…」

　　北冥皇淵著急地試圖解釋，但北冥封宇毫不領情：

　　「小弟，本王已信你太多次。」

　　此時丟炸彈的人被禁衛軍拖出來，俏如來墨狂一閃，很快就輸出了「意圖刺殺」的結果。於是左將軍手起刀落，立刻讓那名波臣人頭落地。

　　「北冥皇室，這麼多年過去，你們仍是如此草菅人命嗎！」

　　八紘穌浥氣得渾身顫抖，手中的鑌鐵晶礦微微閃著亮光，似乎漸漸冒出了白霧般的蒸汽。

　　「是無根水！」

　　不知道誰喊了這麼一句，對於無根水炸彈的恐慌迅速籠罩大道現場，禁衛軍很快團團圍住八紘穌浥和北冥皇淵，把其他賓客隔離在包圍圈外。

　　又來了，又是對波臣鑄造鑌鐵工程不了解的偏見。無根水根本就不可能這樣隨意漏洩，單獨存在也沒有爆炸性質。那只不過是無垠水附著在鑌鐵晶體表面形成的低沸點物質，在體溫上升時自然而然會因為熱傳導而蒸發的水氣罷了。

　　八紘穌浥冷眼看著周遭禁衛軍那樣戒慎恐懼的戒備神色，連解釋也懶得說了，就只是掛著倨傲的嘲諷面容，冷冷環視那些寶軀士兵，最後將眼神落回北冥封宇一干人身上。

　　「鰭鱗會宗酋，你到底意欲何為。」

　　北冥封宇嚴肅地開口質問，由於忌憚小弟還在他身邊的緣故，並沒有讓士兵一擁而上。

　　「我主張天賦人權！」

　　因為鱗王沒有下達命令，北冥縝、硯寒清也不敢妄動，於是在八紘穌浥話音落下後，雙方仍是保持對峙。

　　「千歲，你沒事吧？」

　　禁衛軍外圍突然一陣騷亂，不久蜃虹蜺突破重圍，殺到兩人身旁，形成三角之勢。

　　「無事，不知是誰帶了一顆炸彈進來，沒有傷亡。」

　　然而在北冥皇淵因為有了幫手而稍顯鬆懈時，蜃虹蜺卻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個長方形的東西，北冥皇淵內心警鈴大響，立刻推開了八紘穌浥，正好被蜃虹蜺扔出的爆炸物擊中。

　　「皇淵！」

　　「小弟！」

　　「皇叔！」

　　「千歲！」

　　溫熱的鮮血濺上了八紘穌浥的臉，比皇淵無數次撫上自己臉頰的手還暖，也比父親靠在自己額上的鬍渣還濕滑。

　　八紘穌浥沒有聽見北冥皇淵倒地的聲音，只是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屍體，無法相信上一刻還和自己十指交握的人，轉眼陰陽兩隔，還是死在曾經特地來援的親表哥手裡。

　　「謀殺皇室，私藏軍火，意圖叛亂。八紘穌浥，本王答應過皇淵，只要你不暴力革命，本王可以容忍你的作為。但是這次，你做得太過了。」

　　不在場的狷螭狂、闖過禁衛軍人牆的蜃虹蜺、北冥封宇對皇淵死亡的憤怒，加上之前蜃虹蜺能救走皇淵，還有剛剛的炸彈…

　　直到現在，八紘穌浥才想到，那個波臣的無根水炸彈襲擊，正是北冥皇室自導自演的陰謀。否則政府明明從狷螭狂那裡知道了無根水炸彈製造的所有細節，怎麼可能在會場外盤查時沒有搜出那顆無根水炸彈？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需要這起事件，把罪名栽贓到自己頭上，合理化除去自己這顆眼中釘的行為。

　　想通前因後果，八紘穌浥低低笑了起來，接著用那種在台上演講的口氣和姿態，中氣十足地喊話：

　　「自由平等與民主，是我們的共同主張，我們的基本共識，絕對不是殺了我們個人就可以了斷的！為了我們的信仰，我們準備好了！要殺就殺吧！」

　　既然北冥皇室還是沒變，那麼，要殺就殺吧。假改革必會帶來真革命，這條路上，永遠不怕沒人。

　　八紘穌浥抬起下巴，在鱗王下令對叛亂軍首腦行刑的同時，高聲喊完最後一句話：

　　「奪回我們應有的權利不是叛亂！」

　　八紘穌浥話音剛落，北冥縝就用河山命刺穿了八紘穌浥心口，又往下剖開了那兩對握在胸前的手，使三顆心臟都無法繼續運作。那個鑌鐵晶礦也順勢滾落到地上，砸出一聲脆響。

　　一旁怔愣的俏如來讀著面前的真陣脈衝編碼，面色錯愕。

　　自己在北冥皇淵身亡時不由自主地對鰭鱗會宗酋開啟了止戈流真陣，然而此時墨狂運轉完畢輸出的編碼檔內容卻極其簡單，僅僅是「自由、平等、民主」三個單詞而已。

　　但是，也不用翻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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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1-22 20:41

十六、改革

　　俏如來回到紫金殿，推開夢虯孫那間偏殿的房門時，正好撞上夢虯孫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眼神。

　　這一瞬間，俏如來幾乎有愧疚到想落淚的衝動。

　　「夢虯孫，抱歉。」

　　「你沒必要說這句話。」

　　「狷螭狂他沒有惡意。」

　　雖然夢虯孫儼然一副拒絕交流的態度，但俏如來還是硬著頭皮替其他人解釋了。

　　「難道八爪他們有惡意。」

　　「鱗王也沒有…」

　　「但他殺死了刀叔。」

　　啊，盜俠，紊劫刀。

　　那時候，其實鱗王有叫刑訊室不能用重刑的，不知為何還是弄死了。可能以前欲星移常常表面上說從輕發落，實際上在判決書上批寫宜判死刑，這才造成了誤解吧。

　　「其實，鱗王並沒下令殺死盜俠。」

　　「有差別嗎。」

　　聽到這句帶著冷笑的反問，俏如來的心整個涼了。

　　「對不住。」

　　「我講過了，你不用說這句話，因為沒有意義。」

　　兩人之間再無任何話可說，俏如來垂下頭來，沉默一陣，終究是轉身離開了偏殿。

　　門關上後，室內又恢復了一片黑暗。

　　「我會一直活著，活到看見惡人的報應。」

　　在沒人能聽見的房裡，夢虯孫嘶啞著聲音對自己說。

　　而御書房中，鱗王已經寫好了罪己詔書頒布，並且和硯寒清談妥了籌辦科舉選官的制度，以便讓波臣也有入朝管道。

　　「尤其是，科舉若能保留一定名額給波臣，不至於讓三脈佔據全部員額，那麼政府就能聽見波臣的聲音了。硯卿以為呢？」

　　硯寒清躬身低首，表態贊同：

　　「王說的是，民選投票太過躁進，恐怕引來鮫人、寶軀全力反撲，多年被欺壓的波臣底層，也難以應付。」

　　「是啊，波臣也不必非得當官不可，還有許多農工商的職務是由波臣擔任，如此各司其職，才是不見枷鎖自困的清明海境。」

　　說完，北冥封宇抬頭望向遠方天邊，那裡的天空一片澄澈，絲毫沒有先前擴散器因為戰亂期間無根水短缺而停擺時的骯髒灰暗。

　　「另外霄王創辦的還營司，已經著手招募先前叛軍，編入軍籍戴罪立功。」

　　「嗯，這樣很好。」

　　未來，一定會越來越好的，就像這片乾淨的天空一樣，掃除沉痾，恢復澄明。

　　話說霄王在收編叛軍時，有一個頑劣的前定洋軍將領，似乎叫做碉命吧，竟然抵死不從，意圖自殺，幸好及時被搶救送醫了。但後來不知為何此人竟然失去了蹤跡，有國外的媒體說他逃出海境了，但國內完全沒有這項消息。

　　而其他身在還營司的波臣們，每日忙碌地參與建設工程時，總會在汲水處的空地看到一株白蘭花，頑強地從岩縫中掙扎著長出枝葉。某日天光漸明，那朵嬌弱白嫩的花苞，就這樣迎風開展，在初升的朝陽中，帶著露水，閃耀明亮的光芒。

　　所有人都還記得，那名在講台上侃侃而談的八紘穌浥，曾經一遍又一遍地帶著他們唱過的那首《白蘭花》。

　　蘭花生在深山林內　無人在看顧
　　自己生根　自己發葉　自己芬芳
　　忍受雨水　受盡冷風　踮在深山中
　　猶原開出美麗可愛的笑容
　　白蘭花　白蘭花　花蕊開甲滿滿是
　　不驚冷風　不驚霜凍　釘根石縫中
　　春夏秋冬　花開花謝　在阮的故鄉

　　那對枉死的璧人，曾經走在所有底層百姓之前，替眾人開路，走向一片坦途。他們說過的話，至今言猶在耳，永遠，不會被人忘卻。

　　「天爐覆口炙烽煙，鬼禍神災引倒懸。究竟人心分雪炭，試求安樂定皇淵。」

　　「堆墳九仞，抽苗三寸，長悲最是黎民恨。問王鯤，幾沉淪，鰭鱗不許江山困，天下靖平期遇春。醒，豈忘本；昏，豈忘本。」

－ＥＮ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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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1-22 20:55

寫完結局校過稿就直接貼到底囉XD 畢竟中間很多跟正劇相同的部分，一天貼一章感覺有點混XD

大概整理一下埋的彩蛋：

1. 伏羲島地氣：大概取自跟釣魚台、沖之鳥之類的離島開採油氣資源爭議有關的印象。
2. 同盟國、互助國：約和第一、二次世界大戰的同盟/協約、軸心/同盟的概念相似，但墨家不希望真打起來所以在背後制衡。
3. 離心處理：目前最普遍的鈾235提純製作核子彈方法是氣體離心法，此技術向來受原子能委員會特別監控。
4. 紊老之死：二條一，中華民國刑法懲治叛亂條例第二條第一項，內容主要是唯一死刑；魚場町影射馬場町；五節芒是春天開花的芒菅植物，象徵波臣這種底層人民；槍響鐵絲，取自馬場町真實的處決情形。
5. 鱗王凱旋：影射國民黨在中國抗戰勝利時的上海人民反應。
6. 青螢嬸：吳呈輝、吳炳坤、吳炳麟三兄弟於白色恐怖受到牽連，一人獲釋（推測獲釋原因可能是因其弟發瘋的補償），一人發瘋，一人離奇死亡。由於鰭鱗會人太少，所以自己捏了個角色代換，也影射當時許多家庭中女性的丈夫兒子陸續被抓，婦女四處奔走無果最後落魄潦倒的情況。順便說一下青螢嬸是僧帽水母...所以手臂乾枯真的是很慘...（沒人知道這設定）
7. 昔伯：概念取自美麗島辯護律師，僅替黨外人士辯護也會遭罪。夫妻於三王亂平紀念日死亡，影射林義雄全家於二二八紀念日蒙難，住宅四周有特務監控，兇手卻能自由進出，至今仍未找到。
8. 北冥華：論點取自艾德孟‧柏克後期批判法國大革命的政治觀點。
9. 北冥縝：軍艦採購計畫套用獵雷艦軍購案的部分狀況，包含慶餘影射慶富、海銀影射一銀等等。
10. 閻王鬼途：直接套用白色恐怖時期特務的作為，不當刑求、跟監、無端入罪、謀財害命、缺乏起訴書及判決書...等等。沒寫到強姦因為布袋戲女角色真心少...而且實在也不缺這項了（汗
11. 三進三出黑牢：影射魏廷朝的坐牢經歷，只有拿這個數字來用而已。
12. 五十元太虛幣：取自真實事件。某人長期發表反政府言論，反被構陷魚肉鄉民，恐嚇民眾五十元，勞師動眾抓捕入獄。
13. 召妓：同樣取自真實事件。也是特務構陷反政府人士手法，不過好像是出獄後房東才受到壓力要趕走他。
14. 緋颺、圭屠：代入部分白色恐怖受刑人的形象，「想像隔著鐵窗垂釣星子」是很觸動我的一段紀錄，但是實在找不到人塞這設定，只好在他們兩死後交代一下。「只有死亡能追求永久的自由」也是當時獄中人普遍的心聲，有些人熬過了，有些人沒熬過。
15. 有些人比其他人，更平等：出自「動物農莊」。
16. 對本國政府不友善、未遵守本國法規：唐培禮被遣返回國的理由。
17. 報社放炸彈：黃世宗隨軍到巴西時遇到李朝望，受其感召學習製作炸藥技術，回台於中央日報報社施放炸彈並藉親戚協助逃離台灣，後因故失風被捕。
18. 「追求一個由自由、民主、平等與正義等原則所構成的人性化社會，以掃除目前拜金、庸俗的消費型價值觀念。尊重人民追求生存與幸福的民主決定。」：忘記是以前哪個候選人的宣傳單某部分內容還是什麼的了，打下來忘記備註來源...總之這句不是我自己想的XD
19. 結婚示威：取自真實事件。不過我記得那個人最後沒死...咳。
20. 《海底人》：歌詞改寫自《四百年的台灣人》
21. 「...是我們的共同主張，我們的基本共識，絕對不是殺了我們個人就可以了斷的！為了我們的信仰，我們準備好了！要殺就殺吧！」：白色恐怖某政治犯死刑前的宣示。
22. 「我會一直活著，活到看見惡人的報應。」：某老嫗的親屬全死在白色恐怖中，卻活得比其他人還久，自稱是因為要見證惡人自斃的信念支持。
23. 碉命逃出海境：影射彭明敏逃亡出國時，國內毫不知情。這是我整個BE裡唯一扭轉了正劇的HE...實在不忍心讓碉命自殺殉民QQ　雖然他自殺的理由也可能沒那麼大義啦，我不知道海境編劇怎麼想...另外一部份彭明敏其實寫到慚參那裡去了，他們都斷了左手，但是慚參沒逃出國。
24. 《白蘭花》：王明哲作詞作曲。我覺得他自己唱得很好聽...其他人唱就還好= =|||
25. 壓不扁的白蘭花：取自楊逵《壓不扁的玫瑰》，但是直接剽用好像不太好，而且我覺得玫瑰的形象跟波臣好像不是那麼搭，就改了白蘭花。
26. 北冥封宇、欲星移：差不多是把蔣介石拆成表面上宣傳的光輝形象跟實際上的陰暗作為吧，然後按照正劇設定塞給他們「真心為海境好」的理念。
27. 北冥異：大約是代入蔣經國當太子時的設定，著墨不多所以就其實也沒有很具體地代，主要就體現在閻王鬼途而已。
28. 俏如來、墨家：墨家在這邊設定類似是美國主張維護世界和平的一個居於聯合國領導地位的存在，需要監控機密的地氣精煉技術，也要維護人權，所以鉅子俏如來要巡迴九界。但實際上美國經常為了自身利益罔顧人權，漠視不該有的苦難死傷，美其名曰政策考量，所以這邊把俏如來放在這樣一個立場。然後為了圓前幾檔他悲天憫人的設定，所以給他打了很多補丁，諸如大智慧洗腦、欲星移神識相融、墨狂接觸到的皇城方要員都是好人、北冥皇淵有所隱瞞、俏如來沒接觸過鰭鱗會的人...等等諸多原因，導致了他的偏見。備註一下，因為皇城方的幾個人是真的以為自己沒在做壞事算好人，所以墨狂在簡易模式下只會顯示出他們「品行良好」的結果，開真陣才能讀出他們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貴族心態，但是俏如來都沒開...。

蘇蕊	2017-11-24 05:06
這篇真的很認真欸! 偷渡好多梗XD mKN#dmw6 前面的討論也都很認真 Hm?<o9mxC 必須要很專心看才有辦法吸收 (一遍看不懂要重複多遍) Do5fPvFO 雪大感謝你的用心! ;'~GuZ#I 也是這樣看下來覺得海境真的是蠻難的最後結局會遺憾大概也是註定 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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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1-24 17:27

引用
引用第34樓蘇蕊于2017-11-24 05:06發表的 : xR`M#d5"
這篇真的很認真欸! 偷渡好多梗XD Zm+QhnY|
前面的討論也都很認真 W34_@,GD
必須要很專心看才有辦法吸收 (一遍看不懂要重複多遍) d:SLyFD$q
雪大感謝你的用心! u/>+cT6}
也是這樣看下來覺得海境真的是蠻難的最後結局會遺憾大概也是註定 QQ >3&Oe

已經是光明正大地偷渡了XDDDD 不過還是有稍微收斂一下，把刺激性太高的詞彙都抽換掉了。反正寫的是海境嘛～
是說寫到狷螭狂翻案那裡，我不禁有點懷疑季電到底有沒有放孫立人的影子下去寫啊...雖然說這種誣賴將軍兵變的事情在歷史上應該是很常見啦XD　但是我越寫越覺得海境好台灣哦XDDDD 加上季電又說他有去社運現場田野調查...應該是我想太多吧XD　隨便google了一下沒看到類似的討論。

嗯嗯我自己寫一遍才知道海境的東西真的很多很雜很難寫，所以大綱打很久然後寫的時候還是超糾結的XD　就像刀叔糾葛來糾葛去自己都糾葛起來那樣吧XDDDD　真不知道為什麼金光明知道當下編劇人力短缺心力交瘁還選這個主題啊...難道說季電平常就是個覺青所以覺得可能可以駕馭嗎XD（我亂猜的）

是說我埋了很多自己看海境的感覺在每一個人說的話和各自的想法裡面，自覺很努力地圓了金光想表達的「每個人都想為海境好，但做法不同，目標相同」的設定XD　至少是可以說服我自己的圓法XDDDD　可是就跟總監的雜談回覆不相容了wwwww　

結局其實對我來說硬要HE是可以，只要不把北冥皇室寫得那麼糟就還有機會，但是因為這次設定是依照正劇走，而劇裡太多細節表現出其實北冥皇室沒有俏如來以為的那麼好、編劇說得那麼可靠了...至少對我來說我是沒辦法信啦，因為拿現實去比對就覺得不可能。只能說我覺得編劇的設定太天真了，說不是執政者的鍋就不是，但現實中如果執政者這麼搞，那一定是黑的才能讓社會「一成不變」啊。現實社會連公務員不貪污都會被黑道跟蹤威脅，嚴重點還會被滅口，甚至都沒去告發其他同事貪汙也會出事。怎麼說北冥封宇跟欲星移啥壞事都沒做只是看著別人壞，然後不能怪他們？這論點我自己完全找不到解釋和例子說服自己...然後問三弦又提不出他們的設定，就很氣。不然如果說海境魚都比較笨就是可以這樣，那也是個說法啊！如果三弦敢這樣回我就敢接受這個解釋XDDDDD（不要鬧

也感謝你很認真看我的文XDDDD　總覺得這種不灑糖不談情說愛的同人比較不吸引人XDDDD　

蘇蕊

2017-11-26 20:39

我想他們最後的劇本應該是個處處折衷後的結果吧
編劇個人的想法手路跟現場拍攝後製等等其他人力物力資源上的配合
大概最終就是只能呈現出這樣的結果雖然可惜但我自己是覺得算蠻有企圖心的
我對總監的回應怎麼說呢一開始感覺不是很切中
不過後面倒是有點稍能體會少男和季電的差異性
季電的類型像是主動型的說書人他的視角本身有立場
但少男卻堅持不要他不要立場不要框架他的視角純然是旁觀的說書人
因此怎樣被解讀他就立於不破之地也是蠻邪惡的XD
不過這也只是我自己的觀察啦恩

海境確實很台灣啊故事如果跟所在的人沒有共鳴就不是好故事了
因此也是很感謝你願意認真的代入轉換寫出一個跟這塊土地上的人有共鳴有連結的故事
沒辦法這類的創作本身很燒腦對讀者來說也要非常專心才有辦法看得下去
我自己有好幾天真的是累了無法看懂XD
因此同樣的重複看好幾天好幾次因為不想錯過/辜負一種誠意

創作本身就是我們追求的自由與解放

jichu	2017-11-26 22:07
跪拜樓主，這篇好用心QQ 穌浥本劇退場我還沒啥感覺，卻是在這邊相當有感，也許就是因為和近代歷史時事產生共鳴了吧...

097876538e

2017-11-27 02:35

引用
引用第36樓蘇蕊于2017-11-26 20:39發表的 : Mi)h<lY
我想他們最後的劇本應該是個處處折衷後的結果吧 r)|6H"n#]S
編劇個人的想法手路跟現場拍攝後製等等其他人力物力資源上的配合 :j&-Lc
大概最終就是只能呈現出這樣的結果雖然可惜但我自己是覺得算蠻有企圖心的 Z9q1z~qSQ
我對總監的回應怎麼說呢一開始感覺不是很切中 D%~"]WnZ\Q
不過後面倒是有點稍能體會少男和季電的差異性 I_5[-9
....... *-X`^R

嗯...總之...一個劇本各自解讀，編劇寫出來的文字，經過導演演員各自演繹，就已經是二度創作，觀眾看到的就又隔了一層，人人解讀也不同，有時候之間的落差或大或小也是很難講。既然演完了那就這樣讓他過去吧...（遠目

最近比較忙的話就慢慢來，有時間再看吧XDDDD　是說覺得最近糧好少~"~

引用
引用第37樓jichu于2017-11-26 22:07發表的 : te;VGpv.
跪拜樓主，這篇好用心QQ 穌浥本劇退場我還沒啥感覺，卻是在這邊相當有感，也許就是因為和近代歷史時事產生共鳴了吧... yA~1$sA1

我自己看海境的時候就一直把現實跟劇情疊起來想！想到穌浥退場就好想哭QQ　高雄場小劇場狂發糖對我來說也並沒有什麼用...因為那看起來純粹就是皇淵示愛穌浥無法拒絕而已XD　
我自己一直覺得八紘穌浥很像鄭南榕，即使有些戲迷批評他沒資格與那些現實先烈比肩。而在看資料的時候會更加感到難受的部分則是，那些人經歷的那些事情，都是真實發生過的：每一封送不到的遺書，每一個悽慘的刑求凌虐，每一件不合理的判決，每一種荒誕的抹黑入罪和監禁殺害方式，每一樁藉由拙劣跟監塑造的政府威脅...我不知道季電架海境大綱的時候放了多少現實元素進去，但是我看到了滿滿的不公不義，而最後他們燃起的火苗被撲滅了，餘下的灰燼游離在關外，等待暴政再起時便能重燃，終至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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