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7 【智者中心】天下皆冬（11.26更03）九脈峰三十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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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rlia

2017-11-17 18:27

*智者中心无cp向。

*超能力AU，设定十分复杂我就不解释了请联系上下文自己体会。

*主角组（智者们）有一半在反派阵营。

PS：哦对了，《非我族类》弃坑了，不用催了。
要不是非我弃坑了也不会有这一篇。
本文有百分之三十五的可能性也会弃，请抱着总共加起来也没有五毛钱的对我的信任谨慎观看吧。

sherlia

2017-11-17 18:30

第一章执法者

中心城修建在毁灭日之前的都市的废墟之上。
于是这城市的边缘压着倒塌的建筑物，早已生锈的钢筋从水泥碎块之间支棱出来，看上去就好像是支离破碎的骨头；中心城尽头层层叠叠的铁丝网外头，能看见玻璃全碎、墙壁坍塌的高楼大厦，总有一些大楼还固执地立在原地，黑洞洞的窗口看上去恐怖又凄凉。
在那次大灾难之后的头几年，杂草和青苔沿着一切人类造物的边缘生在起来，但是在气温不断降低之后，目力所及之处已经一点绿色都看不见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一年里头倒是有七个月在下雪，偶尔能看见终年不融的雪堆下面支棱出腐朽的枯枝，却在也没有一片新叶从树枝上生长起来——从毁灭日到现在的几百年间，现在甚至已经有很多人忘记植物长成什么样子了。
这正是雪下得格外大的一天，已经冻硬的冰层上面松软的雪堆到没过小腿，走在路上都会打滑。现在的中心城，住在楼房里的下场八成都是冻死，几乎所有居民都住在城市的地下部分，地面上就更没有什么人行走。
——或者说，没有普通的人在行走。
“游魂接近北三区的地下城入口，注意准备。”
冰冷机械的声音在赤羽的耳机里头响起来，凛冽的寒风刮过的时候的巨大响声让他几乎听不见通讯在说什么。事到如今，他连一句“收到”都没有空闲回答了。
他站在半坍塌的楼房上面，注视着风雪中逐渐显现出来的一个浅色的影子——那毫无疑问是一个巨大的人形，看上去好像有三到四米那么高，身上肌肉隆起，那人形脚步蹒跚，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
如果生活在中心城地下的那些普通居民看见这个怪东西可能会吓到尖叫，但是赤羽信之介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他被冻到发白的嘴唇紧抿着，黑色的制服和在空中飞舞的红色的发是风雪中格外鲜艳的色彩。
他并不感到害怕，只是有点头疼而已，因为他知道，对面风雪中的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只是一个格外难对付的“游魂”而已。
——发生在大约三百年前的“毁灭日”是一场彗星撞击地球的灾难，人类文明几乎在这次灾难中化为灰烬。而在灾难之后，人们慢慢地发现，幸存的人类中大约三分之一的人口的体质发生了异变，他们拥有了一种可以称之为超能力的特殊能力，现在，人们把这种人称之为“能力者”。
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完美的超级英雄故事，并不是拥有奇异能力的人就能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事实是，人类的肉体似乎不能承受这样的力量，如果能力者频繁使用这种能力的话，肉体就会逐渐崩溃，精神也会随之混乱，最终成为被这种能力控制的、只知道一味破坏的行尸走肉，也就是“游魂”。
不过，后来人们慢慢地发现，拥有能力的人可以通过类似于契约的、被称之为“誓言”的方法和其他人共享他的能力。经过誓言仪式与能力者共享能力的人被称为执行者，执行者可以使用能力者的能力，这种能力当然不如能力者本人使用起来那样强大，但是却可以不损耗双方的身体。
——至此，人们真正发现了控制这种“能力”的正确方式。
但是，并不是所有能力者都能找到值得信任的执行者，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克制住想要使用自身的强大能力的冲动。所有，即便中心城建立的时候用铁丝网把几乎所有游魂都拦在了中心城之外，城内也不断地有新的游魂产生。
这个城市的秩序急需维持，也就在这个时候，由能力者、执行者和实力出众的普通人组成的“执法局”就建立了。执法局管理着这个城市里所有的能力者和执行者的档案，密切监视着每一个有威胁的能力者的动向，同时也承担了剿灭游魂的任务。
现在赤羽信之介站在一片肆虐的风雪之中，隐约能看见他黑色的制服上的那个标志：一个圆形的荆棘环，荆棘环的内部是交错的一把枪和一柄剑，那就是执法局的标志。这边标志被挂在中心城中央最高的、也是少数有人居住的那栋大楼的楼顶，大抵是象征着权力和秩序一类的东西。
赤羽本人并不是一个能力者，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的肩上扛着一个火箭筒的唯一原因。他看着前方那个巨大的身影更加清晰——能隐约看见那是一个男人，衣衫褴褛双目无神，皮肤是一种诡异的青白色，正是典型的游魂特征。
他在能看清那个游魂的身形的同时果断地发射了火箭弹，破甲弹发射时的热度在空中拖出了长长地一道白烟。火箭弹正正打在那个游魂的胸口，爆炸的时候随着惊天动地的响声冒起的一片金红色的火焰。
那游魂向后踉跄了一步，但是很快就站住了。他的胸口是一片血肉模糊的灼伤，但是似乎伤口也并不致命。
赤羽有点想骂人，在毁灭日之前，这种火箭筒可是能打穿坦克装甲的，结果现在连一个游魂也撂不倒。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的耳机里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军师，情况怎么样？”
“看上去是一种巨大化的能力，皮肤的硬度也有所增强。”赤羽轻轻地说道，他一伸手，咣的一声把火箭筒扔在地上，一边从腰带上抽出一把轻而薄的匕首，“不过不知道他的速度有没有变化，还得试试——狼主，你现在在哪？”
“你的三点钟方向，楼上天台。”对方回答道，赤羽冲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一个年轻人站在一片模糊的风雪中向他挥了挥手。这雪下得还是太大了，赤羽有点看不清对方的状况，想来也只有千雪孤鸣那样的能力者才能看清他这边的状况。
这个时候，那个看上去有点迟钝的游魂好像终于感受到了自己的胸口被人轰掉了一层皮肉。他缓慢地转向赤羽这边，木然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下一刻，他猛地向着赤羽的方向扑了过来。
赤羽站得位置很高，但是他并不认为那个能力是巨大化的游魂跳不到他这个高度来。对方跑得不算快，但是因为体重的原因所以相当得地动山摇，赤羽握紧了手里的刀子，沉声道：“狼主，送我一程。”
“唉。”耳机里的人声懒洋洋地应道，声音里好像带了点笑意。
然后赤羽就看见对面天台上那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忽然矫健地往他这个方向一跳，人类绝无可能穿过这两栋楼之间的距离，但是那人的身影在半空中忽然扭曲改变，等到他穿越风雪的时候，就已然已经化为一只巨大的白狼。白狼——千雪孤鸣——轻巧地落在赤羽这边的楼顶上，有着尖锐利爪的四肢落地的时候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那白狼往前一跃，扑到了赤羽的身前，赤羽一只手搂住了他覆着厚厚的白毛的脖子，下一秒就被他带着越想高空。同一时刻，那游魂已经冲到他们面前，高高地跃起，扑在了赤羽刚才站着的那片地面上。
烟尘和雪沫一起扬起来，赤羽刚才站着的房顶已经成为了一片碎块。白狼从那巨大的游魂头顶越过的时候，赤羽手一松，从白狼身侧滑了下来，正正地落在了游魂的肩膀上。
他沿着游魂的身前向下一滑，手里的刀用力插进了游魂的锁骨上方。刀刃卡在骨头上，就这么硬生生地把他挂在了半空中。从这个角度，他已经看不清千雪到哪去了，但是还是能隐约听见狼嚎声传来。
游魂没有痛觉，但是还是能感觉到有一个什么东西挂在他的身上。于是这巨人疯狂地抖动身躯，赤羽一只手抓着刀柄，一根稻草似的被他甩来甩去，这就是赤羽特别不喜欢能力是巨大化的家伙的原因了。
在疯狂地甩动的过程中赤羽隐约瞄见白狼正撕咬着游魂的脖子，游魂的双手光顾着想把白狼从自己身上撕下来去了，要不然如果有一掌落在赤羽的身上，他估计会断很多根骨头。
他一边稳住身躯一边从绑腿上抽出另一把刀来，挥手就在游魂被炸得血肉模糊的胸口上深深地割了一刀，没有了坚硬的皮肤的阻隔，割开血肉倒是很轻松。
但是真是很奇怪，这东西明明跟行尸走肉一样，飙出来的血却还是溅了赤羽一脸。他松手把刀扔了，从制服的口袋了掏出另一样东西——只有纽扣那么大，却是执法局研制出的一种小型炸弹。
他在那纽扣似的炸弹上一按，一个红点一闪一闪地亮起来。赤羽顶着血腥味把炸弹往那游魂胸口被他割出来的刀口里一塞，蹭了一手黏黏糊糊的血。
与此同时，他喊道：“狼主！”
白狼瞬间停止了撕咬，踩着游魂的肩膀就往外一跳，赤羽也在同一时间松开了刀柄，顺着游魂的躯体滑了下来。千雪狼形态的时候跑的是很快的，赤羽一点也不担心他，倒是他自己，堪堪躲过游魂打过来的一拳，顶着地面飞溅过来的冰碴落了地。他顺势在地面一个翻滚，稳住了身形，然后猛地向前方扑过去。
不到三秒之后，他就听见了自己身后炸弹爆炸的惊天巨响。不管是什么有皮肤硬化能力的能力者都扛不住一枚深入血肉的炸弹，于是鲜血和骨肉随身大雪噼噼啪啪地落下来，在一色的惨白的地面上溅出点点鲜红。
赤羽在雪里滚了两圈，终于停了下来，而那游魂彻底失去生气的身体重重地砸在他的身后，连地面都震颤了起来。
赤羽信之介躺在地上，用力把冰冷的空气吸进肺里去，就算是把气管灼烧得发疼，这种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也是太好了。他没有马上站了起来，而是歪了歪头，刚好看见千雪向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千雪孤鸣此人对于兽化的能力心里到底怎么想，可能真是很难说。不过等他成为了竞日孤鸣的执行者以后，大概就明白为什么竞日从来不使用这个能力了——倒不全是因为能力者使用能力的时候肉体会被侵蚀，单说这兽化一次就毁一件衣服，就没有几个人受得了。
现在千雪大步向他这边走，身上胡乱裹了一件黑色的长风衣，正是执法局那众多制服中的一件，那估计是他早就准备好的。除此之外，赤羽觉得还是不要猜测他身上有没有穿别的东西比较好，反正他就这么光着脚踩在雪地里，就跟真不怕冷似的。
赤羽支起身子来，同时千雪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呸了一声，真心实意地说道：“真他妈恶心。”
赤羽赞同他的说法。
千雪的嘴角一片皮肤都是通红的，无疑全是淋漓的鲜血，狼撕咬猎物是本能，也是战斗的方式，但是并不是说人形态的千雪就能适应一嘴血腥味的感觉。
这个时候，通讯里那个冷冰冰的机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北三区游魂确认已经清除，任务结束。请执法者迅速返回执法局——”
“默苍离，”赤羽一边拍衣服上的雪粒一边说道，他不太想皱眉头，这显得太不专业了。但是一个有巨大化能力的游魂已经很让人心累了，他是真的不想再回一趟总部，“我和狼主都是在休假中被叫出来的，我以为……”
那电子音当然听不出什么情绪，要不然赤羽可以肯定对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的嫌弃。光听着这声音赤羽都能想象出对方嘴角拧出的那根刻薄的弧度，这真是太不让人愉快了。
“实际上，你没有别的选择，赤羽先生。”那声音貌似很客气地说道，“史君子在二十分钟前返回总部了。”
“等一下，”千雪打断道，“你是说——”
“我是说，”通讯里默苍离的声音安静而冷冽地重复了一遍，“有些事情，还是面谈比较好，千雪孤鸣先生。”

sherlia

2017-11-18 13:28

第二章已死之人

执法局位于市中心的位置，在少有的、不下雪的日子，在很远之外都能看见那栋高楼上闪闪发亮的金属徽章。
如今的中心城，大部分城市建筑都在深深的地下，许多人一生都可能不到地面上来看一眼那罕见的阳光。地表以上的大部分建筑物都是毁灭日之后的头五十年使用的，天气越来越冷之后，大部分建筑物都无法在这样的气温之下保持室内的温暖，因此逐渐被弃用了。
执法局的高楼一直在使用之中，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有战略性的优势，况且他们也的确能财大气粗地花费大量的电力用于供暖——即便如此，地表以上的道路交通几乎完全陷入瘫痪，想从地面上进入执法局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他们两个从北三区地下城入口下到下面的街道，千雪在车后座上换好了他之前就准备好的衣服。他不大喜欢全身兽化的状态，就算是执法局会给他报销衣服的钱也是这样。在大部分时候，如果想要揍人的话用上爪子也就足够了。在他成为竞日孤鸣的执行者之后，就算保持人的状态反应能力和速度也比普通人快上了许多。
赤羽驱车穿过地下城的街道，四周是一片萧索凄凉的景象，离中心城的市中心越远，街道两旁聚集的流浪汉就越多，不少骨瘦如柴的人缩在破破烂烂的毯子里面，饥饿和疲惫写在他们的眼睛里头。地下的温度不至于让他们冻死，但是食物的短缺会要了他们的命。
今年的气温似乎要比往年更低，而且听说地下城那块要为整个中心城供应食物的农场的供暖系统因为气温骤降出现了问题，导致这一年的粮食产量都有所下降。因为这个原因，对于流浪者的食品救济都出了问题。
这是格外艰难的一个冬天。
“听说最近黑市上各种物资的价格都十分惊人，”千雪孤鸣看着窗外那些蜷缩在墙角的人影，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食盐和砂糖什么的。”
执法局的执法者在物资这方面都有专门的配给，千雪和竞日显然都不应该担心这个问题，赤羽对这方面的了解也很少。他顿了一下，慢慢地说道：“这些事情按理说都是归管理局管的。”
支撑着中心城的运行的主要是两个部门，负责能力者相关事务的执法局和负责其他方面的治安以及民生的管理局。管理局的局长名叫元邪皇，和执法局这边日常看不对眼，所以说执法局的人最烦和管理局的那帮人联合办案，唯一能给他们一点安慰的是，这种机会实在是很罕见。
——而最近一次的联合办案是史艳文亲自去办的，此时此刻他们的局长已经结束了漫长的外差回到了办公室里，这就是他们非得要在休假的时候赶回执法局的唯一一个原因。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车窗外的景象慢慢地褪去了那种荒凉，稍微多了点人气。他们头顶上一排排的灯把地下城终日不见阳光的车道映得雪亮，路标指出了去往执法局的方向。
他们很快就要到了。

“你看见了吗？刚才过去的那个内勤的小姑娘绝对是在偷偷对你笑，”最后他们两个走在通往会议室的走廊上，千雪很有闲心地点评到，“赤羽你的人气还是很高嘛。”
……赤羽不太想说话。
执法局的走廊是一种特别严肃冷酷的设计风格，手术室一般白亮的灯光照耀着所有人，不过如果因此就以为这个部门所有的人都是严肃正经的，那就错了。不光路过的姑娘有对赤羽抛媚眼的，连路过的年轻小伙子都有偷偷看赤羽的，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种眼神就叫做崇拜。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赤羽信之介是整个执法局里唯一一个没有能力的外勤。
执法局长年累月地和能力者、执行者——更多的是游魂——打交道，与他们的工资一样高的是他们的死亡率，因为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比拥有强大能力、一切行为都被本能驱使的游魂更可怕的东西了。就算是强大的能力者或者执行者，都很可能在人物中被失去理智的游魂一锅端了，执法局的外勤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胜任的工作。
但是，他们中间有一个赤羽信之介。一个普通人能在外勤工作这么久，只能说明一个事实：他能以血肉之躯单扛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游魂。
赤羽对小姑娘小伙子的目光感觉到有点别扭，但是除了习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和千雪一起转过楼梯拐角，然后忽然问道：“今天是欲星移出院的日子？”
千雪瞧了他一眼，仿佛知道了他的内心所想。他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别想了。”

执法局的会议室在大楼的顶层，也许是所有人都很喜欢这种俯视天下的感觉。在天气好的时候，站在这个高度上能看见外面连绵不绝的城市和废墟，看见那森寒的白色冰原。但是像是在现在这种天气里，连窗户玻璃都结着厚厚的一层冰，偶尔隐约能看见窗外有雪粒横飞过去，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
史艳文站在窗前，注视着窗外模糊混沌的白。他身后的墙角落下一道全息影像的虚影，那道光影构筑出一个浅色长发、面色苍白的虚影来。那是维持着整个中心城机械运转、监控着所有纷杂混乱的信息流的人工智能。
科研部的那帮人会管它叫做整个中心城的“核”，但是它其实是有自己的名字的。
——就比如说，默苍离。
“天气预报说这场雪还要再下上两天。”默苍离说道，声音是冷淡无情的机械音，但是却也不止如此：因为真正机械的东西不应该这样人性化地向人答话，也不应该妄自揣度别人的心思。
“你知道我在想的并不是这件事，苍离先生。”史艳文低声说道。
默苍离顿了顿，如果不知道他的本质只不过是一些二进制的数字的话，这种停顿简直就是人性化的。片刻之后，他说：“欲星移今天早晨离开了医疗部，杏花君给出的诊断结果并不是特别好——但是现在他还不会死的。”
史艳文没有回答他，但是他紧皱着的眉头昭示着他心里的那种忧虑——离开执法局两个星期去参加联合办案，然后回来之后就发现自己的一个得力手下又一次把自己送进了医疗部，这个“又一次”是在应该好好强调一下，面对这种情况，每个人的心情都不会太好。
而且史艳文明白默苍离的未竟之言。
“现在他还不会死”——那么也就只是现在而已。说真的，面对那种从来不听医嘱的病患，杏花君没有冲到史艳文的办公室来告状就已经很出乎意料了。
然后他听见默苍离又说了一句：“赤羽先生要来了，他一向很准时。”
这个提醒来得刚刚好，因为史艳文将将压下脸上那种担忧的表情，转过身的时候，敲门声就响了起来——进门的是肩上还有未融的落雪的赤羽信之介和千雪孤鸣，千雪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其他人呢？我以为是外勤开会。”
竞日孤鸣虽然是个能力者，但是他的能力对身体影响又大、自己身体本来也不好，所以他并不是一个外勤，这个时候他八成正在跟科研部的缺舟一帆渡面对面喝茶。
但是其他人到现在还没到，这就很奇怪了。
“铁骕求衣去什么小酒馆里抓风逍遥了，得等他把风逍遥抓回来会议才能开始。”史艳文笑了笑，这些人进门之前他脸上那种忧虑的表情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似的，“至于欲星移，我给他批了几天带薪假期。”
他意味深长地沉默了一下，千雪没搭腔，但是赤羽微微挑起眉来，他开口说：“长官，你想听我的意见吗？”
史艳文知道赤羽和欲星移还算是挺熟，于是他微微一点头，道：“请说。”
“你应该辞退他。”赤羽信之介冷冰冰地说道。
史艳文知道赤羽并不是在开玩笑的——欲星移是整个外勤唯一一个没有执法者的能力者，就跟赤羽是唯一一个没有能力的普通人一样。
但是他们两个有本质的区别：如果别人知道一个人在没有能力的情况下留在执法局的外勤部门，而且还顺风顺水地活到了现在，那别人肯定只会赞叹他的实力出众，毕竟执法局的确不是普通人能呆的地方。但是，如果别人知道一个能力者死活不要执法局，而且还疯狂地使用自身的能力，好像不怕被侵蚀成游魂的话，那别人肯定觉得他是一个找死的神经病。
很可惜，欲星移在别人眼里就是这样一个找死的神经病。
“通过离开执法局让他停止使用能力看上去的确是一个好方法，很可惜那是行不通的。”默苍离在屋角的光束之间冷冷地插嘴道，“他心理测试的分数和能力强度足以让我们认为如果他进入社会会对普通民众造成危害，如果他不在执法局工作的话，史君子就只能把他监禁起来……我相信那是史君子不愿意做的。”
史艳文没出声，显然并没有反对。也许赤羽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最终也没有开口。因为铁骕求衣终于进屋了，他伸手拎着一身酒气的风逍遥的领子，瞧着他姿势就跟拎着一只猫似的。
这年头连普通的调味料都涨价到不成样子，就更不用说是酒水了，酒馆这种地方更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去的起的。风逍遥不但把自己的工资往酒馆里填，还顺带把铁骕求衣的工资也填进去了一部分。
现在这人被铁骕求衣拎着就进来了，身上的酒味显示他喝了很不少，但是似乎一点醉意也没有，眼睛倒是依然闪闪发亮。铁骕求衣把他塞进紧挨着赤羽的那张椅子里，旋即自己也在他身边坐下。
史艳文也没有多言，只是简单地开口道：“之前和管理局联合处理的那个事件，已经证实与能力者有关，所以已经全权交给咱们处理了。”
“那不是民众失踪案吗？因为其中有能力者才要去执法局一起联合办案的？”千雪摊在椅子上，大喇喇地问道，看上去闲适的好像他们不是在开会一样。之前这事交到他们手上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管理局那些人只想甩锅给执法局，才打着失踪案里有能力者的旗号把他们拽进去的。
然后因为其他人都在忙正经的能力者相关事件，史艳文才亲自去管理局那边帮忙联合办案的。
“最后发现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样简单，”史艳文沉声说道，“那些失踪者中并不是‘有能力者’，而是全都是能力者，就是这一点首先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力。之后我们从最后一个失踪者失踪前的行走路线入手，找到了他失踪之前接触的最后一个人。”
此时此刻默苍离已经从屋角走到会议桌的边上来，他伸出手，苍白透明的手指在半空中虚虚一点，他们面前就悬浮起了一个全息屏幕，那上面播放的正是一段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上的两个人匆匆走过街道，马赛克简直糊成了超现实主义的画风，默苍离一回事，录像就定格了，他平淡地说道：“把录像的局部放大，再进行清晰度处理，就很容易看清上面的那个人是谁了。”
他貌似很随意地挥了一下手，处理过的局部画面就跳到了全息屏幕上。
就在这一瞬间，本来懒洋洋地摊着的风逍遥猛地坐直了，他本来不好好坐着，椅子的两条腿都离了地，这下咣当一声砸在了地面上；千雪孤鸣低声骂了一句什么；其他两个人的反应倒是微微平淡一声，但是赤羽绝对轻轻抽了一口气。
到现在，他们是彻彻底底地明白这件事为什么会全权交给执法局处理了。
片刻之后，铁骕求衣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他说道：“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监控视频上显示的那个人赫然是一个面色冷淡的年轻人，那个人有一头暗红色的头发，就好像是在雪地上泼洒的凝血。
“显而易见，他的确还活着。”史艳文说道，他站在会议桌的对面，从其他人的角度看，他那严肃的面孔就同全息屏幕上半透明的影像重叠在一起，显得格外地怪异。“执法局的……前任执法者。”
默苍离那古怪的机械音听上去毫无波澜，他近乎冷酷的补充道：“我的学生，上官鸿信。”

sherlia

2017-11-26 11:05

第三章任飘渺

“我觉得这种活动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大。”
赤羽斟酌道，铁骕求衣与他并肩前行，两个人踱过地下的街市污水横流的街道。地面上这个时候还是在下雪，这一年的雪已经大到管理局那边不得不启用救灾方案的时候了，相比之下地下还是要温暖很多。
之前他们通过摄像头追踪到上官鸿信最后消失在这个街区附近，“附近”这个词象征着一个十分广阔的、足以让任何人头疼的范围——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执法局的所有人开始两人为一组在这个街区走访，用的还是拿着照片询问这里的居民有没有见过照片上的人的这种笨办法。
赤羽是真的一点都没指望这种法子能成功，尤其是根据监控，上官鸿信和那个受害者最后失踪的这个地方是个贫民窟。在中心城的边缘的这些地方，每个晚上都可能会有人冻死，会有人死于抢劫、谋杀和黑帮火并，这是执法局和管理局就算是想解决也有心无力的事情。
这一天西四区有发生了一起运用能力的抢劫案，那个劫匪被管理局巡逻的人堵住了之后劫持了人质，因此，本来应该和赤羽他们一起巡逻的风逍遥赶去北三区了，现在还在这边走访的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赤羽一边走一边活动着被冻得僵硬的手指，呼出来的白雾把围巾扑的湿润一片，这样的天气还是太难熬了。铁骕求衣的脚步极沉稳，吐槽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数着他的步子，一边纯属打发时间地开口道：“默苍离……策天凤出那件事的时候，我还没有从管理局调过来，我从来也没有见过上官鸿信。”
这个前任执法者的照片贴在通缉令上头，日复一日地挂在他们的内部网络上头，就跟俏如来的通缉令挂在一起，让人看起来就很想质疑默苍离教学生的能力。但是，赤羽信之介知道，上官鸿信和俏如来说到底还是完全不相同的——从他进入执法局以后听到的那一点闲言碎语来说，其他人似乎喜欢把上官鸿信描述成一个冷酷无情的杀人狂魔。
“这是好事，我们所有人都希望自己根本不曾见过他。”铁骕求衣的声音隔着围巾，听上去有一种奇异的含糊的感觉，“你应该也听说过，他的妹妹被南区的黑帮所杀，那些犯罪嫌疑人和能力者没有关系，最后就转给了执法局的人办……因为证据不足，那些人渣被放掉也是我们意料之中的事情，我们谁也没有想到最后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恐怕策天凤连也没有。”
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了，直到现在，南区都还是整个中心城治安最好的地方，那里曾经盛行的黑帮交易全部销声匿迹，显然也是因为没有人能忘记那惨烈的一幕。
南区出事的时候赤羽还只是管理局治安科的底层员工，但是就算是他也从未忘记那触目惊心的景象——他记得整个把街道填塞至满的尸骸，那些腐烂到内脏和骨头都露出来的尸体。对于一个气温如此寒冷的地方来说，尸体在短期内腐朽到这个程度，其实十分的不正常。
“但是，那并不是上官鸿信的能力对吧？”赤羽回忆着自己见过的那些资料，顺口问道。南区的死亡事件因为显然涉及到了能力者，所以在他们拍照取证之后就移交给了执法局，所以赤羽并不知道多少。
而现在想起来，就是那个案子让赤羽第一次接触到了能力者的世界，那可以说是他最后跳槽来执法局工作的开端了。
“很显然是另一个能力者在帮助他，从我们对已知的所有能力者的登记中，并没有发现能造成这种效果的能力。”铁骕求衣回答道，他们两个踩过一片格外打滑的结冰的地面，这周遭更加荒凉了，空气里浮动着一片酸腐的味道，“我想，这就是现在上头对追捕俏如来如此上心的原因之一——现在大部分能力者在执法局都有记录在案，但是只有俏如来的尚同会那边有没有进行登记的违法能力者，如果他们在拥有这种能力的情况下还不加约束，未免还是太可怕了一些。”
每次他们讨论到这样的问题，都能深切地理解为什么史艳文的鬓角有那么多白发：毕竟他一共就三个儿子，除了小儿子在执法局工作之外，大儿子因为反对能力者登记法案背着价值不菲的通缉悬赏流亡在外，二儿子在管理局工作，日常以执法局的任务失败取乐。谁摊上这样的家庭关系，恐怕都得长白头发。
“俏如来那孩子我倒是见过，总感觉他并不会窝藏那么罪大恶极的人。”赤羽想了想，开口道，“但是现在这个案子涉及到上官鸿信，我总是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铁骕求衣扫了他一眼，问道：“怎么说？”
“他是策天凤的学生，我其实并不认为他真的避不开那个摄像头。”赤羽沉声说道。
这就是他在走访的时候一直在想的事情，说真的，中心城的摄像头并不算很多，尤其是在气温越来越低之后，有许多监控都坏掉了，因为近年来资金严重不足，新的监控也一直都没有补上。
——而那个人，是策天凤教出来的学生。
如果说策天凤的学生连个摄像头都躲不开，那么策天凤可能真的要窒息而死了。
虽然现在的那个人工智能，连这一点都已经做不到了。
但是如果这样说的话，也就还有一个可能……
赤羽的脚步猛然顿住了——因为事情就是有这么巧。
中心城的地下部分当然是不会下雪的，所以它的能见度是那样的好，好到他们能清晰地看见远处的街道中央站着一个人，那如血一般色彩的发丝在一片颓败的灰色中是如此的显眼。
那当然就是上官鸿信。
——也就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其实他们是被对方有意引导这个地方来的。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因为上官鸿信的眼睛上面带着一样东西，好像就只是普普通通一块布而已，那布条就这样十分怪异地蒙在他的眼睛上面，把他的视线完全挡住了。
赤羽看了铁骕求衣一眼，后者微微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个情况。
就在这个时候，上官鸿信低声开口了，那明显不是对着他们的，但是声音也不低，因为他们听见他说道：“那个红发的是我要的，剩下的杀了就好。“
……等等这是指什么？我们两个吗？
“唉呀，你还真是会指使人。”在街角的阴影里面，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应道，他们看见一个人从阴影里走出来，就好像是从黑暗里滋生出来的魑魅魍魉似的。那人存着一身铅灰色的风衣，银色的发被利落地束在脑后，只可惜他的声音是冷的，嘴角挂着的那个笑也是冷的，看上去就让人感觉到不寒而栗。
而另一方面，赤羽觉得那个人怎么看怎么眼熟，因为那好像就是他们内部网络上挂着的通缉令上的人物之一。这个人的名字同许多血腥而巧妙的谋杀案联系在一起，而随着这些骇人的案件，他的照片也就被每个执法者深深地记在脑海里面。
而在这个人从来没有刻意蒙过面，在基本上所有执法者不是能力者就是执行者的情况下，这样做未免也太嚣张了，所以只能说明一点，就是对方根本不在意他们知不知道他是谁。
对方根本就不相信他们能抓住他。
“任飘渺。”他听见铁骕求衣在他的身边说道，对方的嘴角也绷出一个刚毅的弧度，他们两个都很清楚，眼前的人不好对付。
因为，虽然在他们的资料里注明任飘渺是一个接受雇佣的杀手，而且是个能力者，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个人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因为见过他使用能力的，好像并没有活着的人了。
可是，这个人怎么会和上官鸿信在一起？是上官鸿信雇佣了他吗?
这个问题现在无法解答，而两个人现在都很确定一点：不管眼前这个奇怪的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的麻烦都大了。
任飘渺的目光缓慢地扫视着他们，就好像豹子扫视着即将被他吞噬的猎物。
赤羽信之介看见了一双沉郁的紫色的眼睛。

“你今天休假？”
那美艳的女人问道，欲星移抬起头来的时候，能看见那女人精心涂成黑色的指甲、看上去价值不菲的口红的颜色、还有眼尾一抹艳丽的紫色。
在现在的中心城，能这样精心打扮自己的人至少说明了一点，在大部分人还在温饱线上挣扎的时候，她至少还拥有极其丰厚的资产。而欲星移知道的更多一点——比如说，他知道眼前这女人的收入来路不明。
“严格来说是休病假，凰后。”他舒适地靠在沙发椅里头，懒洋洋地回答道。
他的脸色和他说这话闲适的语气并不相符，可以说，他的肤色几乎同外面的冰雪一般白，嘴唇甚至浮现出一种淡淡的青色。他显然休息得不好，眼睛里头能看见些微的血丝。
欲星移现在坐在这在中心城可以称得上是奢华的屋子里头，第一点就是，这栋房屋是在地面以上的，在这座城市，总得很有钱才能撑得起地面以上的房屋消耗甚巨的供暖费用。从凰后身后巨大的落地窗里头可以看见一望无际的冰原，雪还在下，但是总比前几天小多了，有一片天光从云层中落下来，把雪片映得闪闪发光。
这女人的屋子里头氤氲着一股浓郁的花香，那并不是什么劣质的工业制品，而是从放在桌上那些货真价实的花朵上散发出来的。吗目前中心城只有西区的一块土地用于耕种，其中当然大部分都是农业用地，只有一小块地还用于种植花朵。摆在这女人桌子上的花束的价格当然更贵重于许多人赖以生存的米面、昂贵于在黑市交易中价格不菲的食盐和糖。
这束花所代表的价值能让贫民窟里的十来个人免于冻死，但是这个名为凰后的女人当然没有那么善良的心思，欲星移当然是明白的。
“你的脸色的确并不好，师兄。”凰后慢吞吞地说道，嘴角挂着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她把指间夹的香烟的烟灰抖进烟灰缸里，然后才继续说下去，“你就快要死了吗？”
“还没有到那个时候。”欲星移随意地回答道，他自己也感觉有一种倒计时在他的心里滴答作响，就好像昭示着他的死期将至似的。
他当然懂，当然，但是又有什么用呢？他离开医疗部的时候被杏花君按着狠狠教训了一通，无非是说如果他一直不给自己选择一个执行者的话，再这样毫无节制的使用能力总有一天也会变成游魂的。
他当然懂，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说到底，他也不知道他跑到凰后这里来消磨时间是要干什么，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会毁掉对方毁灭世界的大业。凰后在他对面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杂志，然后在下一秒，他们都听见天花板下方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声响。
两个人同时抬起头，就看见站在一片虚无的光辉里的默苍离落在了他们的中间。
凰后好像没有多吃惊的样子，只是向着那个方向微微一挑眉，说道：“我是不是说过让你们执法局不要擅自侵入我家的系统，尤其是不要动我的全息投影。”
那人工智能看上去连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干巴巴地说道：“事急从权。”
然而欲星移能从中琢磨出一两分那种味道来：凰后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有拦着执法局的人的入侵，要不然事情应该不可能这样顺利，如果出了这种事情，凰后家的警报还是一个都不响，那恐怕就不是凰后了。
他知道这个人向来对自己极有信心，估计是也坚定地相信就算是执法局的人入侵了她家的系统也不可能找到她参与任何犯罪的证据。
——再者说，如果能找到证据，欲星移也不会坐在她家喝茶了。
然后默苍离的那道虚影转向了欲星移，说道：“铁骕求衣和赤羽信之介遇到麻烦了。”
“我在休假，而且是你强制让我休的。”欲星移轻轻地说道，“其他人呢？”
“史君子正在往回赶，别人离事发地点都太远了。”默苍离挥手调出一块全息屏幕，中心城的地图赫然横在上面，“——实际上，你才是离事发地点最近的。”
凰后伸手把香烟按熄在烟灰缸里，微笑着开口道：“那么找到我那师侄了？”
默苍离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这件事并不是你应该知道的。”
“这世界上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凰后反问道，她那如血的红唇扭出应该冷笑来，但是默苍离已经不理他了。
“他们两个同行还会遇到无法解决的麻烦，那么那种程度怕是史君子去了也没有什么用吧？”欲星移站起来，走到屋角去拿他挂在衣架上的大衣，“这恐怕是你来找我的原因，和远近那套理论并没有什么关系。”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其实你可以拒绝我们，因为你的确在修病假。”默苍离安静地回答道，他瞧着欲星移利落地穿上大衣，片刻之后老调重弹，“再者说，再这样下去，你的确是会死的。”
“有什么不好吗？我从二十年前开始就在等着这一天。”欲星移平淡地回答道，他回头看了一眼默苍离，两个人的目光似乎有一瞬间的交接——虽然与人工智能目光交接似乎本来就是一件和奇怪的事情。
“也许只有你是这样觉得的。”默苍离不置可否道。
“你没有立场对我说这种话，”欲星移向着他微微笑了一笑，干脆利落地下了结论，“你已经死了。”
然后他没有再理默苍离，而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默苍离的虚影和凰后都听见大门关闭的那一声轻响，一阵寒风从门口灌进来，还是有点凉了。默苍离的投影没有马上消失，他也很清楚凰后正在注视着他的背后。
人工智能无所不知，而投影只是一个媒介，他的目光到底是来源于那些安装在屋子里面的摄像头。
“我调查过当年的那些事情，”凰后忽然开口道，她不笑了以后声音倒是听起来发冷，默苍离早就习惯了，“当初发生在他身上的那些事情，恐怕只有你、史君子和他自己是知情人吧。”
“那又怎样呢？”默苍离的声音还是冷冰冰的，或者他这种存在的声音本来就不应该有什么情绪，现在落在凰后耳中显得格外地怪异。
“这只能说明，你的确不是无所不知的，师妹。”

蔥花	2017-12-18 06:11
好好看！求下文！ x-%RRm<V 默苍离已经死了？然后成为了人工智能？岂不是说还有he的希望？前面有好几次提到杏花也，他对于默苍离的死是什么态度？对于人工智能版本的默苍离又是什么态度？

ester	2018-04-26 15:46
很喜歡這篇阿~~~求作者不坑 QAQ #Nco\|v 任總都還沒發威勾搭軍師， : T7(sf! 杏花還不知道是活人還是另一個醫療AI， \|g!d[ct] 公子開明還沒跳出來說一下他和雁王的關係， )7o?}"I 怎麼可以坑了~~~

yxff55	2019-03-07 22:27
好看，智者真是超带感，这个时间，嗯，没有下文啦 &);P\|v`8 HTGLFY(& 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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