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9 【羽慕】【现代】一个小故事（完结）布布文學三十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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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糖海藻糕

2017-11-19 14:48

狙击手羽人非獍X谈判专家慕少艾

【一】
羽人非獍第一次见到慕少艾是在他正式入职那天。
慕少艾夹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手里端着两杯咖啡，胳膊上还挂着一个硕大的超市购物袋，伸出购物袋的包包的一角写着瑞士麦芽糖。羽人非獍和他错身而过，没有惊艳于他格外精致的眉眼，只是深深地记住了右眼下的皮肤上那道醒目的黑色文身。
慕少艾苦哈哈地皱一张脸摇摇晃晃艰难地穿过人群。不巧有人拿着一打文件急匆匆地走过，不小心蹭到了慕少艾的胳膊。于是他之前的小心翼翼全都泡了汤，咖啡杯从手中脱落，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
夭寿哟。慕少艾叹息了一声捂住了脸。然而半分钟后他没有感受到咖啡倾倒在身上，也没有老腰摔在大理石地面上的疼痛感。他抽抽鼻子，空气中有种轻微的，苦丁茶的味道。
他张开眼睛。
羽人非獍两只手分别捧着一杯咖啡，胸膛抵住慕少艾的后背。
慕少艾仰着脸看着用绿色发带束着马尾的羽人非獍稍显稚嫩却格外清俊的脸，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小美人，怎么称呼啊？”

【二】
羽人非獍半低着头思考笏政对他说的话，眼睛仿佛在走神，身体却恰好地避开了迎面而来的每个人。
断雁西风戴着警帽从后面蹦蹦跳跳地追上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下意识地眼神凌厉起来，整个人都显得防备而疏离，等到看清人来人才稍稍卸下了心防。
“以后就是同事啦，多多指教。”
扎着紫色毛绒发饰同天入职的小女警壮志满满，热情洋溢地介绍着自己的五年规划。
他听着她叽叽喳喳地说话，只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他并不习惯交朋友。
午饭时他走进食堂，依旧是垂着脑袋的样子，周围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他好像已经习惯了，径直走到打饭口要了一碗米饭和一盘青菜。
刚想端着盘子离开，一只手指纤长白皙的手突然在眼前出现往他的托盘上放了一盘红烧排骨，然后另一只手顺势勾住了他的脖子。
慕少艾笑眯眯地说：“年轻人要多吃点有营养的。大鱼大肉嗨起来啊恩公。”
羽人非獍不喜欢旁人与他有太多肢体接触，但是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慕少艾好像有点难以拒绝。
慕少艾的指尖划过他胸前的铭牌：“羽人非獍。那我叫你羽仔好了,交个朋友嘛。”
羽人非獍别扭地想从他的怀抱里挣开:“我不需要朋友。别叫我羽仔。”
慕少艾把手伸到羽人非獍面前打了个响指：“羽仔，看我。”
羽人非獍皱着眉头不得不抬起脸冷着声音再次拒绝慕少艾：“不要叫我……”
他的话没说完，慕少艾往他嘴里塞了一支麦芽糖，然后快速地松开他一溜烟跑开了。
麦芽糖的甜味在嘴里蔓延开，羽人非獍含着它拿着盘子走出了食堂。
不是很公平，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想。

【三】
羽人非獍再次见到慕少艾的时候，他们之间隔了长长的一条街。
他在街左边大厦的28层拿着狙击步枪，慕少艾在街对面的天台上拿着喇叭试图和绑架者进行谈判。
羽人非獍的耳机里队长正在分析现场的环境并强调首先要确保人质安全。
羽人非獍透过瞄准镜看到慕少艾对着罪犯伸出一只手。
原来他是个谈判专家。
这次出警羽人非獍所在的狙击小组没有发挥到他们的作用，慕少艾用他娴熟的谈判技术巧妙地化解了这场危机。
羽人非獍拒绝了断雁西风邀请他同去慕少艾小组的庆功宴上蹭杯酒的建议，自己一个人背着包回了家。上警局门口遇到被一堆人簇拥着插科打诨的慕少艾，羽人非獍目不斜视地取了自己的自行车，全然不顾当众大声喊着羽仔一起去喝一杯啊的慕少艾。
慕少艾咂咂嘴，有些遗憾地看着羽人非獍离开的身影。
谈无欲啧了一声：“老毛病又犯了。不要随便去招惹笏政带的小朋友，前科这么多，小心他找人抽你。”
慕少艾揽着谈无欲吊儿郎当地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笏政什么时候招到了这么水灵灵的小朋友啊，没听他提起过。”
风不知凑上来八卦：“羽人非獍，特招进来的，狙击手。人看着闷闷的。”
有人不屑一顾地插嘴：“什么特招，一个少年犯罢了，从小就作奸犯科还整天一张死人脸。也不知道笏队看上他什么了，慕组长的面子都不给，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
慕少艾顺了顺自己的眉毛哦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倒觉得他还挺不错的。知错能改总比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好多了是吧，谈无欲你说呢。”
谈无欲嗤笑了一声。
人群里碎嘴的那个人顿时变了脸色。

【四】
慕少艾一只手撑着脸看着笏政在文件上写写画画，百无聊赖地说：“你就不能给我点资料么老笏，护儿子都没见你护这么紧过。”
笏政瞥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抽走了另一份文件。
“羽人个性孤僻，我是很希望他能开朗一点多结交点朋友，增强一下团队建设。但是你还是算了吧。”
慕少艾顺着桌子的边缘蹭蹭蹭到笏政面前：“我不够热情不够开朗不能带给小同志春天般的温暖吗？”
“我怕你把他晒死。你慕少艾是谁啊，前任遍布三百六十行，连素还真都追过。羽人非獍怎么闹得住你。”笏政放下文件正儿八经地说到。
慕少艾一蹦三尺远：“哎呀呀你是要气死老人家我啊，再提素还真那事信不信我半夜烧了你的办公室。我对他心思很纯洁的，你不要想七想八，好歹我一个拿着心理咨询师资格的前临床医生现谈判专家，这不是特地来协助你工作来了么。”
笏政看了看他，叹了口气。

食堂里打完饭的羽人非獍准备和往常一样去天台吃饭，结果走到半道听到了一桌人围在一起闲聊谈判小组的慕组长的光辉事迹，脚步不由地慢了下来。
风不知夹了一筷子花菜，兴致勃勃地说：“这是慕组长连续谈判成功第多少次了，怪不得他时常办公室找不到人局长还这么器重他。”
有妹子捧着脸说：“慕组长得可真好看，我要是不想活了记得通知他来跟我谈，我肯定一看他我就觉得世界依旧美好，分分钟放弃自杀。慕组人好还幽默。就是怎么没听说有谈女朋友啊？”
乐波君低声说：“有可能是有的，就是你不一定知道啊，传闻他以前有个惊鸿一瞥的心上人，还追了好久，结果后来出了什么事情就没成。伤心之下的慕组就开始解放天性四处勾搭风流债一堆一堆的。”
羽人非獍眼神闪烁了一下，薄唇抿得更紧了。默默端着托盘离开了食堂。
谈无欲拿着一碗汤看着羽人非獍的背影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这边断雁西风一拍桌子：“慕老头跟我哥那可是多年好友了，我怎么没听说这事啊，你可不要瞎说。”
谈无欲优哉游哉地走过来。
一群小辈跟他问好：“谈队好。”
谈无欲摆摆手：“慕少艾这事我知道，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他那个梦中情人是谁。”
大家的眼睛里冒出了皮卡皮卡的八卦之星。

【五】
慕少艾穿着暖黄色的风衣靠在羽人非獍那辆破旧的自行车上玩手机。
羽人非獍低着头率先看得到是他那双黄色的高帮小靴子。很奇怪，这么跳的颜色慕少艾穿起来丝毫不会让人感觉奇怪，反而会觉得十分合贴，就像他的人一样，明明把自己缠得紧，却不会让自己感到窒息和压迫。
“羽仔羽仔，今天我朋友的酒吧开业要一起去喝一杯么？”慕少艾抬头看到他来了，开心地说。
羽人非獍看着他满是笑意的眼睛开始疑惑，到底自己有什么可让慕少艾上心的。
“我不喝酒。”羽人非獍拿出钥匙打开了车锁。
慕少艾失望地耷拉着脑袋。
第八次被拒绝。就很气了。
“哦。”慕少艾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垂头丧气地往公交车站走去。羽人非獍今天帮断雁西风整理档案加了会班，能让他蹭车的人都已经离开了。
羽人非獍双手握在自行车上沉默了一会，然后转头冲着慕少艾喊了一句。
“酒吧在哪里。”
慕少艾兴高采烈跑回来坐在羽人非獍的小破车的后座上揽着他的腰说：“我给你指路！”

【六】
朱痕染迹的酒吧里叫不出名字的酒很多，但是他的店里没有菜单。对此朱痕染迹的解释是，现代社会大多数喝酒的人并不在意自己喝的是什么酒，只是想要一种醉生梦死的感觉罢了。
慕少艾嫌弃地说：“你就是不想花钱印菜单。”
羽人非獍局促地坐在酒吧里，周围都是慕少艾不知道从哪里找来捧场的朋友。他看到了角落里坐着的局长素还真，看到了拿着果盘的谈无欲，看到了档案室的天险刀藏，看到了笑蓬莱的台柱子倾君怜。
他有些后悔答应慕少艾来这里了。
慕少艾怎么会缺他这个朋友。
朱痕看了看坐在霓虹灯光下面无表情捧着一杯清水的羽人非獍，问慕少艾：“新男朋友？”
慕少艾被酒呛了一口：“哇，在你眼里我也太不是人了吧，他这么小。”
朱痕染迹嘁了一声：“都上班了，小在哪里。看着精神状态不太好。”说着他调了一杯酒推给慕少艾：“见面礼，我送给他的。”
慕少艾端起来闻了一下然后皱了眉头：“太烈了吧。”
朱痕笑了一声：“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只有酒胆没有酒量的。我看人很准，这杯很适合他。”

羽人非獍远远地看了一眼和朱痕染迹相谈甚欢的慕少艾，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准备离开。
还没起身，手腕就被一个温暖的手掌握住了，慕少艾纹着黥印的侧脸在酒吧的灯光映衬下有一丝丝的妖娆，他笑了笑把杯子塞进羽人非獍的手里：“有好礼相送，这便宜不占白不占啊羽仔。”
羽人非獍看着那杯褐色的酒，又看了看拎着几罐啤酒坐在自己身边的慕少艾，觉得有些无奈。手腕上仿佛还留着慕少艾的体温，那双生动多情的眼睛又近在咫尺。
羽人非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脑中似乎有万千烟花炸裂开来，灼痛感通过食道进入胃里。他不喜欢情感不受控制的感觉，这让他有种悲剧会再次上演的错觉。

【七】
羽人非獍被处分暂时停职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警局。
慕少艾杀到了笏政的办公室。
“不服从命令。漠视人质的生命。上面觉得他情感冷漠，不适合从事这份工作，需要做一份心理诊断之后再做决定。当然，最大的错误还是不服从命令。”笏政给慕少艾倒了一杯茶：“我作为他的负责人，也受到了批评。”
慕少艾喝了一口水：“这些容后再说，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幽燕征夫的恨不逢挟持了人质姥无艳，由于罪犯和人质距离太近，为了保证人质的安全上头决定暂时按兵不动。恨不逢杀红了眼往姥无艳身上添了好几道伤痕，虽然都不是致命伤，但是对姥无艳的精神和肉体伤害都很大。
羽人非獍请求自己执行狙击任务并保证可以完成任务。
驳回请求。
再次请求。再次驳回。
就在恨不逢又一次举起刀的时候，羽人非獍扣动了扳机。即使两人之间相隔的距离如此之近，羽人非獍还是凭借高超的射击技巧和准确的判断在没有伤害到姥无艳的情况下击毙了恨不逢。
慕少艾放下了报告：“他不是冷漠，他是自信。我相信你也知道。”
笏政苦笑一声：“罪恶坑出身的少年犯，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他带进来，这么多双眼睛虎视眈眈的就想他出点错也算给我一个下马威。我以为这能给他一个新的开始，没想到还是障碍重重。羽人的心理状态确实不好，最近罪恶坑的人也在找他，我怕他出事。”
慕少艾的手指沿着杯口划了一圈，然后敲了一下杯身。
“不服从命令不就是记过么，谁还没记过过，小事。其他的事情我来疏通一下。你把他家庭地址给我一下。”

【八】
羽人非獍表情漠然地拎着一袋子素食商品从超市回来，走到顶层6楼，不怎么灵敏的感应灯闪得跟鬼片似的，就在这么毫不浪漫的灯光下他捡到了坐在楼梯上抱着一大袋子食材睡得一脸安详的慕少艾。
心可真大。
羽人非獍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他竭力压制住内心升腾起的隐秘的喜悦看起来还是那副愁苦的样子，只是钥匙费了一会功夫才准确地插进钥匙孔。
咔擦一声，门被打开。
慕少艾从梦中惊醒一下蹦了起来。羽人非獍有些指着虽然外部糟糕但是被有洁癖的他收拾得还算整齐的屋子尴尬地问他：“要进来坐坐吗？”
“坐坐坐。羽仔我饿死了，你会做饭吗会吗？”
“我会。”

【九】
慕少艾关键时候真的是可以通天的。
羽人非獍顺利复职，作为报答他必须每天给慕少艾带一份自己做的午饭，要用带小翅膀的餐盒装着，每天至少一种新鲜肉类。
羽人非獍拎着两个带小翅膀的儿童款餐盒穿过整个办公室送到谈判组的时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午休的时候断雁西风凑过来问他：“羽仔，你最近心情很好哦？”
羽人非獍板着一张扑克脸说：“有吗？”
断雁西风点点头：“表情可以掩饰，但是心情不能啊，你周围都在冒泡泡啊。”

下班的时候慕少艾挂在素还真身上要借他在琉璃仙境的屋子开party。
大家趴在玻璃上围观。
“啊，局长和慕组关系可真好啊。”
“能不好么，局长可是慕组以前的梦中情人。”
“不是说是个误会么，那时候局长和谈队去出任务男扮女装来着。”
“爱情是没有性别界限的！”
羽人非獍别开了脸。
断雁西风戳戳他：“羽仔，你心情不好哦。”
羽人非獍眉间的川字多了几道：“有吗？”
断雁西风点点头：“你在吃醋啊？”

【十】
慕少艾抱着头说：“我发誓我真的心思很纯洁。”
笏政用文件敲着他的脑袋：“我也发誓大家都看得出来羽人心思不纯洁。”
慕少艾委屈地瘫在笏政的沙发上：“羽仔是个特别好的年轻人。”
笏政点点头：“可你是个老司机。他怎么就看上你了呢，为父心好痛。”
慕少艾怒目而视：“我除了年纪大点，哪里不好？！”
笏政冷笑一声：“风评太差，前任太多，不爱岗，不敬业，日常好吃懒做，专攻吃喝玩乐。”
慕少艾随手抄起枕头就砸了上去。

【十一】
孤独缺死在街头的消息是在羽人非獍出完任务刚回到局里得到的。他整个人精神恍惚地冲出警局跑去医院，之后三天没有再出现过。
慕少艾跑遍了他的房子和工作过的地方问遍了为数不多交好的同事，最后和笏政两个人背靠着背坐在办公室的地面上吸烟。
笏政说羽人非獍原名叫羽人枭獍，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男孩是在八年前，十几岁的男孩跟在罪恶坑的元老后面表情丝毫不怯弱，但是却有着无法掩饰的痛苦和绝望。罪恶坑里都是大奸大恶之人，留在罪恶坑一生无法脱身。
他看到这个男孩手起刀落，行事凌厉果断，却堪堪每次都留了余地，于是便记在了心上。
后来羽人枭獍因为犯案被抓关进了少改所，保他出去的就是从他八岁开始把他从家暴的母亲手里救出来带他进了罪恶坑的养父孤独缺。羽人非獍对孤独缺的情感很复杂，一方面排斥着血腥暴力的生存环境，一方面又依赖于孤独缺所给他的安全感。
笏政吐了一口烟圈：“孤独缺不能说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是他给羽人的也已经是他的所有了。羽人之前能脱离罪恶坑和我接上头，也是孤独缺在暗中帮了很大的忙。”
慕少艾揉了揉太阳穴：“羽仔心理问题一直挺严重。上次做的心理诊断，结果在我手里。但是我一直相信他能跨过去，实际上他也确实越变越好了。老笏，不能放弃他。”
笏政歪头看了一眼慕少艾：“你是在救他还是在救你自己？”
慕少艾把烟头按灭在地面上：“救他也是救我自己。我没救了也不代表他就没救了。人都会因为各种原因走错路，背负上罪孽或者是责任，要给他机会，给他时间。羽仔是个好孩子。”
笏政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慕少艾，有时候我也想劝你放过自己。但是你自己就是个医生，没有人比你自己更了解怎样做最好。”

【十二】
慕少艾得到羽人非獍的消息是在一个星期之后，罪恶坑被人带刀给端了。慕少艾开着笏政的私家车横冲直撞地到了出事地点，罪恶坑的大本营现在满是熊熊烈火，消防车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慕少艾下了车用衣服沾湿了水捂住鼻子就要往里面冲，好在没有发生电视剧里那样惊险无助的情节，他顺利地在靠近门不远的地方的桌子下刨出了满身是血的羽人非獍，他死命地把人拖离了火灾现场，背上他放进车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谈无欲带人赶到现场的时候消防车已经开始工作了，但是火焰势头太大，一时半会不好扑灭，只能先紧急疏散群众。
谈无欲在慌乱的人群中看到了慕少艾被烧的只剩一半的外套，他默默地把那半拉衣服捡起来丢进了火里，继续招呼大家安抚群众情绪。

【十三】
惠比寿小心翼翼地把灰头土脸的慕少艾和他背上奄奄一息的羽人非獍带进私人手术室，并再三叮嘱一定要轻声慢语，不然吵醒了他老婆事情可就大条了。
慕少艾把羽人非獍放置在手术台上，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
惠比寿裹着衣服帮他打开了灯，看着他的表情走过来拍了拍他的后背：“老慕，相信自己，你的坎你得自己跨。你都救不了的人，这个世界上就没人能救了。
慕少艾一向挂着笑容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疲惫：“老友，我很多年没有给别人做过手术了，这次麻烦你做我的助手了。”
惠比寿应了一声，帮他准备器材。
慕少艾拿过一条毛巾慢慢地给陷入意识不清的羽人非獍擦着脸，等到把那个永远皱着眉头的帅小伙的脸擦干净的时候，他轻轻地把手放上去摸了一下他的脸颊。羽人非獍眼珠动了动，神经陷入高度紧张的他隐约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黥印，安心地睡着了。

【十四】
羽人非獍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慕少艾不在他的身边，如果不是身上的绷带，他快要以为一切都是一场梦。
惠比寿端着一碗鸡汤进了屋子放到了他的床头。
“好好休养。慕少艾上班去了，忙活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道他要怎么解释。”
羽人非獍挣扎着要起身又被惠比寿给按了回去：“你可好好躺着吧，伤口再崩开慕少艾是要揪我胡子的。也别太担心啦，像他这么八面玲珑的人这种事情可以处理好的。”

后来慕少艾来得次数并不多，羽人非獍也一直在恢复期，他总是在匆匆查看羽人非獍的伤口恢复情况之后就离开了，好像非常忙碌的样子。羽人非獍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发生，却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想要帮忙也是有心无力，于是也只能沉默。
不久之后羽人非獍恢复得差不多了，来看望他的人变成了笏政和谈无欲。
笏政摸了摸他的手，问道：“还能握枪吗？”
羽人非獍点点头。他不知道慕少艾采取的什么方法对他进行了紧急治疗，但是他的手触感和握力都没有问题，恢复得相当好。
谈无欲在惠比寿的院子里溜达了一圈拍了拍羽人非獍的肩膀对笏政说：“我说什么来着，让慕少艾当谈判专家那是太便宜他了，动动嘴皮子的事对他来说有什么难度有什么成就感。好歹是上过前线的人还一手好医术，也不知道素还真在磨叽什么。”
笏政叹了口气：“少说两句吧。在病人面前少提这些。”
羽人非獍抬头看看笏政：“慕少艾怎么了？”
谈无欲眼珠转了转。
笏政指着他一脸无奈：“谈无欲啊谈无欲，你就抱着这心思来的吧。”
谈无欲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特殊时期特殊处理。羽人非獍现在是停职期间，完全处于警局的监控之外，不用担心内奸暴露他的行踪，而且恢复得很好，拿枪没有问题。我们缺个狙击手你又不是不知道。”
羽人非獍眼神一凛：“慕少艾到底怎么了？”
谈无欲摆摆手：“你不要用这种吃人的眼神看我。笏政你来说，到时候慕少艾要是问起是谁的主意你就说是你的，不然你说是素还真的也可以。”
笏政跺脚：“谈无欲你就会拉我背锅，慕少艾要是知道我把羽人带过去会跟我没完。”
谈无欲冷漠地说：“你不是说羽人是你儿子么。”
羽人非獍忍无可忍：“到底怎么回事！”

【十五】
慕少艾七年前化名认萍生卧底苦境最大的贩毒集团翳流长达两年的时间，期间参与过制毒和人体试验的部分，他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道上的人对他都忌惮三分。因此他也深得翳流头目南宫神翳的信任，拿到了许多一手资料。
笏政一个急刹车，谈无欲差点栽倒。
“老笏，你谋杀啊。”谈无欲一边点开了电脑上的定位系统一边跟羽人非獍解释：“至于慕少艾私人部分我先略过不说，翳流当时被里应外合一举捣毁，轰动了整个苦境，我相信你也知道。”
羽人非獍握紧了拳头。
“但是翳流余党这些年还有出现。近两年来越来越猖狂，慕少艾也因此受到了多次人身威胁。”笏政在驾驶座上帮谈无欲补充。
“就在两天前本该死绝了的南宫神翳给慕少艾发了恐吓信并约他面谈。可是认萍生的身份不能暴露，这是我们对慕少艾的保护措施。一旦公开和南宫的会谈对他进行保护南宫就会在媒体曝光慕少艾就是认萍生。而当年受害者的家属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谈无欲把耳麦和狙击步枪递给羽人非獍。
“如果南宫神翳只是想报复慕少艾……”羽人非獍接过装备：“他为什么不选择直接曝光。”
谈无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小同志，你有听说过这样的一个都市传说么，慕少艾的前男友遍布三百六十行，我们有理由相信，南宫神……”
“放屁！谈无欲你给我闭嘴！”
对讲机里传出了慕少艾的怒吼：“羽人非獍！我知道你也在，现在马上给我跳车回家，我如果在现场看到你我发誓我不会再跟你说一个字！”
谈无欲堵住了耳朵然后关上了对讲机，他无语地看着笏政。
笏政连忙撇清关系：“我一直跟你在一起，这事你得去问素还真。”
谈无欲又看了看面瘫中的羽人非獍：“小同志，你怎么决定？”
羽人非獍戴上了耳麦调试了一下手里的狙击步枪气定神闲地说：“他们现在在什么方位？”

【十六】
南宫神翳的刀架到了慕少艾的脖子上，压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慕少艾一脸从容，他对待南宫神翳的态度有惋惜，有遗憾，有敌视，有惺惺相惜，却唯独少了恐惧。南宫神翳即使要带他一起下地狱他也是不怕的，实际上，慕少艾是个对自己的生死极端无所谓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当年好好地当着医生，转头就去做了个九死一生的卧底。
南宫神翳的脸在当年翳流的爆炸中毁了一半，狰狞的伤痕让慕少艾觉得有些唏嘘。
其实南宫神翳长得是很好看的，但是再好看也不会能抵下他手里的人命，就如同自己，不管之后救了多少人，也无法忘记当年死在自己手术台上和毒品下的那一条条冤魂。
南宫神翳阴惨惨地笑着：“萍生，我来带你一起走。”
慕少艾冷哼：“你怎么就不能醒醒呢，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认萍生呀。”
南宫神翳手里的刀又重了几分：“无所谓，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慕少艾还是认萍生对于我来说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慕少艾却在这个时候开始了神游，他想谈无欲肯定不会听他说话的吧，素还真的人布置的怎么样了，羽人非獍到底有没有乖乖回家呀。

【十七】
谈无欲靠在墙上问羽人非獍：“我记得你之前违抗命令打死了个罪犯。”
羽人非獍嗯了一声，扣在扳机上的手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
谈无欲清了清嗓子：“哦……我记得当时比较让大家印象深刻的是罪犯和人质距离太近，理论上做不到在不伤害人质的情况下击杀罪犯？”
羽人非獍看着瞄准镜里南宫神翳和慕少艾的一举一动微微调整了枪的角度。
“可以做到。只要有准确的速度和角度。以及绝对的自信。”
谈无欲摘下耳机：“那我把慕少艾交给你了，我去支援素还真。”
羽人非獍从小到大，参与过生死之战无数次，他很少会出错，因为孤独缺对他说过，他的枪感和对方位判断的灵敏度百年难得一遇。他虽然因为悲惨的童年和血腥的成长经历经常低着头走路，也不敢随意付出感情，但是在专业的事情上，他有着极端的自信。
可从未害怕过的羽人非獍，第一次在看到瞄准镜里的人质时，产生了一丝畏惧的心理。以前做事只问敢不敢，敢就能做。
现在不是，慕少艾不能出事，不能死。

南宫神翳的刀刺破了慕少艾的脖子，鲜血一直流到他的胸口。
鲜红的血灼伤了羽人非獍的眼睛，他的周身杀气陡升。
砰。
他按下了扳机。

【十八】
脸色苍白的慕少艾被捂着脖子送上救护车的时候一直扭着头不看羽人非獍。
羽人非獍小心翼翼地跟在护士身边帮忙托着急救架，眼神里有愧疚也有无措。
慕少艾梗着脑袋傲娇了半天又有点不忍心，想开口，结果被笏政一眼给瞪了回去：“闭嘴，别说话，嫌死得不够快啊。”
慕少艾委屈得不要不要的。
小护士在救护车上赶人：“只留亲属只留亲属，同事就不要来了。”
羽人非獍上前一步。
小护士说：“我不是说同事不要来了么。”
羽人非獍坚定地开口：“我是亲属。”

-完

uparisje	2017-11-27 21:25
哈哈厉害了我们羽仔，这句“我是亲属”要不要这么霸道总裁范儿啊哈哈！

踏雪233	2018-04-12 17:34
直到现在想起羽慕还是忍不住想哭的心情，唯独看到一个个太太笔下他二人相关的后续才能宽慰一二

翊秋華	2020-09-11 22:56
羽慕接连吃刀，终于有个小甜饼能回下血条了QAQ

ydsghx	2020-10-26 00:39
看了那麼多甜餅，我卻總是忘不了那場紅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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