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6 藏艷文的餐桌更新6F 九脈峰三十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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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rrormask

2017-12-24 22:26

一、黑暗餐桌

　　長髮散落，白衣仍染有血漬的史艷文，重返原本居住的正氣山莊。
　　這天，狼主與憶無心先後離開，滿臉倦容的史艷文，在銀燕堅持下終於離開藏鏡人的房間，前往飯廳。但看到桌上那碗三色飯，他頓時忘記已多日沒好好用過餐這檔事，原本就蒼白的臉孔頓時發青，連忙低聲說：「豔文心中記掛藏鏡人傷勢，食不下咽，銀燕你自己吃就好。」
　　「好吧，孩兒開動了。」
　　見銀燕自在的吃起那碗異常的生米配白飯佐鍋巴，就讓人不寒而慄。史艷文等銀燕吃完飯要洗碗，默默跟著走去正氣山莊的廚房，還沒進去就險些昏倒。
　　不管是誰負責這間廚房，他的愚蠢完整具現成讓人無法呼吸的氣息！

　　史艷文喃語說：「沒見到俏如來，應該是利用出家人優勢去外面化緣吧？」
　　「父親，你在說什麼？」洗好碗的銀燕走出廚房時滿臉困惑。
　　史艷文忍耐著不用手捏住鼻子，只有撇開臉說：「假使是藏鏡人看到，早就用飛瀑怒潮轟掉這間廚房了！」
　　「可惡！那我立刻趕他出去！」
　　史艷文立即阻擋銀燕，說：「人還在昏迷，暫時不用管他會怎麼想。只是，可能是被炎魔打傷太嚴重，豔文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眼花，大灶上面是一張桌子、木桌下是煮飯的爐灶，對吧？」
　　「沒錯啊，是父親您親手放的，怎麼了？」
　　「你還記得豔文為何要這樣擺放嗎？」
　　「您說這樣煮火鍋方便。」
　　「如果今天，我想拿下的話，你跟俏如來都不會有意見囉？」史艷文說完就把桌子搬下來，過程中瞥了鍋子一眼後，慶幸自己沒吃銀燕準備的三色飯。銀燕雖不明白發生什麼事，但主動配合幫忙搬動廚房的陳設，讓木桌有地方可以擺放。
　　之後，史艷文大力掃蕩廚房內部，將明顯發霉變色的食物都扔進也是發霉到極致的籮筐，簡單的挑出也許還能吃的食材，收到櫥櫃內，在那之前必須先把忘記為什麼收在櫃子中的杵臼跟水桶挖出來，順便連櫃子中滿滿的果殼跟魚骨都取出扔掉，還有不知為何擺放整齊的眾多死老鼠們。

　　門外的水井不知多久前就已乾涸淤積，只有黃濁的水。在廚房弄得灰頭土臉的史艷文早已沒耐心，靠在井欄邊輕嘆一口氣，突然舉起手，指向天空說：「你看，有匹狼在天上飛！」
　　「狼怎可能飛？在哪？我怎沒看到？」全身沾滿蜘蛛絲的銀燕抬頭張望，冷不防身旁的水井發出連串暴鳴，噗嚕一聲後無預警噴出大量的泉水。突然間淋了一身濕答答，銀燕目瞪口呆的看向水井內部，回頭看了站在旁邊的父親，再次低頭讚嘆井中滾滾清水。

　　「一定是這口井知道父親安然回來，就高興得再次湧出水來。」
　　「那也該是歡迎藏鏡人的關係！」
　　銀燕臉上的笑容消失，不高興的抱怨：「你滿腦子都只有藏鏡人！」
　　臉色雪白地不能更蒼白的史艷文哼了一聲，徑自打水裝入桶中。銀燕雖然不悅，也跟著拿水桶裝水，並好奇地喝了幾口。
　　「又不是遇難，怎直接拿來喝？這麼髒的水沒過濾又沒煮過，喝了會生病的。」
　　「這水比往常乾淨啊！」
　　史艷文用看怪物的表情盯著銀燕看，但想起那堆三色飯，不禁用悲哀的口氣說：「看來這段時間你吃了很多苦……能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銀燕以後會很有出息……應該吧？」

　　史艷文雖然很沒有信心，但終於在晚餐前煮出一鍋色澤正常的白飯，一部份原因要歸功銀燕，因為食量大所以正氣山莊存放的白米通常都很新鮮，不用特意篩選就能下鍋。
　　銀燕看到霉爛籮筐中的腐敗食物跟老鼠乾屍，惋惜的說：「這些都要丟掉，太浪費了。」
　　「等冥醫再來訪時，你去問他吃了會不會生病。」
　　「你一定是在等冥醫早日來診治藏鏡人，哼！」銀燕說話口氣相當不滿。

　　史艷文不回答，只顧著吃飯。
　　只有飯，純吃飯。因為找不到正常可以煮的食材。而且想也不用想，廚房都那個樣子了，正氣山莊一定不會有叫作食譜的書籍。
　　據說精通百藝的史艷文，應該要會煮點東西，但好像火鍋之外，銀燕沒印象曾吃過父親的其他料理。

　　次日，俏如來準備與百武會的俠士見面，出門前看到飯桌出現的一鍋稀飯，又白又稠，又濃郁又晶瑩，還不停發出陣陣香氣，頓時震驚得說不出來。
　　「是父親煮的。」銀燕看到大哥一直瞪著鍋子，主動回答後，繼續唏哩呼嚕的吃著純白稀飯，完全沒有任何懷疑，也沒多想兄長臉上表情的意思。
　　俏如來花了很多時間，才終於能正常說話，開口問：「父親不是向來認為君子遠庖廚，為何……」
　　早已吃飽的史艷文坐在桌邊，依然沒將頭髮束成平素的樣子，臉不紅氣不喘的回答：「是為了藏鏡人，希望等他清醒之後，由於豔文用心準備的藥膳，而感受到家庭溫暖，好好洗心革面。這只是練習。」
　　「孩兒真的很意外啊！」
　　「反正，豔文是藏鏡人的外籍看護，也沒別的事情，外籍看護幫重症患者料理食物，在中原本就視為天經地義。精忠，需要順便幫你準備午餐嗎？」
　　「好、好的……」俏如來即便心中仍有些擔憂，但看到白白綿綿的稀飯，決定對自家父親的手藝有絲毫的信心。只是，他有些困惑，父親回到家中這麼多天，為何仍散著頭髮？

　　俏如來離開後，史艷文用同樣說辭去找燕駝龍溝通，順利借到幾本廚藝入門的書籍。燕駝龍雖然也對史賢人往昔的手藝絕望，但因為雙方長年的交情，不習慣拒絕史閒人的請託，而且還被關愛胞弟的手足之情大為感動。除了出借食譜外，也願意有機會的話，到正氣山莊做客兼幫忙試菜。
　　四下無人時，史艷文獨自走向藏鏡人床邊，搬張椅子坐下，用抱怨的口氣自言自語：「我可沒壞心到放任銀燕用死老鼠配飯吃，被那孩子誇獎飯煮的好吃，委實讓人高興不起來，就連苗軍的囚犯都沒吃那麼差。史豔文這父親是怎麼當的！還有，當初怎會用純陽功力去清井底的堵塞，土都硬到害吾差點真氣逆衝，幸好沒被銀燕發現異樣。我很難聯想，史家父子之間相處的情況。」

　　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隨即門板被敲得砰砰響。
　　銀燕開門後，劈頭就說：「父親，你只在乎藏鏡人的傷勢，卻一點也不關心二哥。」
　　看到兒子發怒，史艷文也只能嘆口氣，站起身說：「豔文明白，這就去看小空，銀燕請你帶路吧。」面對雪山銀燕，史艷文毫不掩飾自己對住居的陌生，銀燕也毫不客氣的批評，滿腦子藏鏡人所以連路都會走錯。

　　小空無法動彈的身軀，孤伶伶躺在木床上看起更為嬌小，史艷文看了有些不忍，叫銀燕準備比較柔軟的被褥包住小空，發育不良的身體加上沒有毛髮的小光頭，遠遠看就像襁褓中的嬰兒。
　　「受術法影響，好像不用餵他吃東西。」
　　「父親，是不是偶爾要灌點水，免得小空乾掉？」
　　「既然你時常探望他，就交給你負責……嗯……」史艷文打量銀燕兩眼，問：「那你知道怎麼餵他喝水嗎？」
　　「這簡單，用水桶裝水潑下去。」
　　「就算澆花草也不能這麼粗魯！找小支茶壺裝點水，從嘴裏慢慢倒進去。這樣講能理解嗎？」史艷文心想，就算自己親自示範，以銀燕這般耿直腦袋，到底能了解幾分？
　　銀燕沈思片刻說：「家裡好像沒這種東西。」
　　「豔文沒泡茶用的茶壺嗎？」
　　「父親，你是老年痴呆了嗎？都忘了自己都是用蓋杯喝茶。」
　　「沒有就去買，你應該會買吧。」被判定有痴呆症的史艷文明確了當的做出決定。
　　銀燕突然想到一件事，說：「藏鏡人沒蓋被子，你不擔心他會冷嗎？」
　　「肚子插那麼大根針，要怎麼蓋？再說，戰甲內裡是鋪犛牛毛很保暖，不用擔心。好了，你中午想吃什麼，先去市集買，還有記得買小茶壺。」
　　銀燕依依不捨的放開小空的手，順從地出門去採買。

　　俏如來中午回到正氣山莊時，銀燕剛好提著大包小包回來，史艷文檢查完銀燕帶回來的東西，滿臉遺憾表情，說：「沒有現成熟食，只好隨便切切煮成火鍋。」
　　面露愁容的俏如來坐在餐桌前，滿懷心事，直到吃了幾口，才突然注意到味道與平日不同。
　　史艷文輕鬆流利的說：「豔文擔心不合藏鏡人的口味，精忠，你覺得呢？」
　　俏如來尷尬的回答：「父親的用心，一定能感化藏——叔父的。」
　　銀燕邊吃著烤肉，邊抱怨：「整天都在想藏鏡人、藏鏡人，那麼喜歡他，乾脆自己去當藏鏡人！」
　　「如果可以，吾當然想做藏鏡人啊……」史艷文頭低了下來，尚未梳整的長髮遮蓋住臉龐，沒來由的陷入憂鬱，但很快又打起精神，繼續為俏如來煮素火鍋，並幫銀燕的烤肉抹上醬料。

　　下午時分，俏如來報告除了自願留下的人外，西劍流眾人都前往海邊，正要搭船離去。
　　「那位衣川紫跟雨音霜呢？」史艷文突然間開口詢問，口氣中聽得出特別關心西劍流兩位女性下落。
　　「紫姑娘是醫者，必須隨行照顧殘餘的傷員，至於霜姑娘則計劃去找劍無極。怎麼了嗎？」俏如來比銀燕機警，聽得出話中有話，但不確定父親想法為何。
　　「當時曾說過，假使我是藏鏡人，就會想辦法將西劍流的人留下，以贖罪為名，他們將成為助力……」

　　俏如來注意到史艷文滿臉失望表情，腦海中逐漸浮現過去史君子的事蹟，想的越多，感覺就越不舒服。痛苦的兒時記憶驀然湧上心頭，實在不堪回首！俏如來頓時表情僵硬，強硬的說：「父親，你的紅顏知己夠多了，不差這兩位！」

　　「啊、俏如來，你誤會了……」不是留下來做那種事的啦！史艷文懊惱地扶著頭，想想差不多該準備晚餐了，如果西劍流兩位姑娘能留下打理廚房那該有多好。心情太過沮喪，讓他走沒幾步就撞牆，如果可以，真想直接撞死算了！最後，史艷文長嘆一聲後無奈地離去。「罷了！晚餐將是史家特色的苗疆風味餐，不只今天晚餐，恐怕明天、後天、大後天都是……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這一天，俏如來與眾人約定的日子，武林人士齊聚正氣山莊，追問西劍流的處置方式。聽聞西劍流犯人早已離開，武林人士立刻吵翻天。縱放人犯的罪責，宮本總司出面擔下，冥醫又強行不讓俏如來澄清，認定不懂人情世故的俏如來越是辯解，越是會群情激動。這樣下去，俏如來恐怕被武林人士生吞活剝。
　　心情低落的俏如來進屋後，又被冥醫教訓一番，心情灰暗地快要哭出來。結果，史艷文又冒出來，強烈且堅定要出門尋找醫治藏鏡人的藥引，而且就是一副絕不負責整合中原的模樣。受到連番打擊的俏如來，難過到完全吃不下飯。

　　吃不下還有一個原因，史艷文離開後，改由銀燕跟腳仔王負責掌廚。銀燕招牌三色飯，跟腳仔王特別料理，同時熱情洋溢的出現在餐桌那瞬間，逼得俏如來拔腿跑去百武會，看還有沒有更心痛的遭遇，能讓他痛到麻木的地步。順便問問有沒有會煮素菜的廚師成員。

　　幾天後，意氣風發的史艷文心情大好，出門沒多久便順利帶回鬼頭菇還有無根水，這次任務可以說完美達成。他把藥材存放好後前往廚房，一看差點跌倒，才離開幾天廚房又變得亂七八糟。雖然沒之前誇張，但就是充滿不詳的氣味，難道是有人把死老鼠拿來煮高湯嗎？
　　「父親，你回來的正好，水井壞掉了。」
　　在銀燕帶領下，史艷文來到水井邊，只見井欄碎裂，垮掉的部份還掉入井中，把水道堵住。銀燕用嘯靈槍又敲又攪都無法改善，反讓井水變得更混濁。
　　「難怪史家人都不住家裡……」史艷文長嘆一聲，這次完全不用假動作，一道氣功瞬間從掌中發出，井底立時發出轟隆聲，泉水激烈噴出。

　　被井水夾帶噴射到半空中的土塊，陸續從天而降，史艷文連忙把目瞪口呆的銀燕拉到旁邊閃避，等井欄殘餘的石塊都掉落下來後，銀燕才終於回過神，但注意力卻是在緊挨身旁的父親身上。
　　「這掌氣與平日不同，簡直像是藏鏡人？」銀燕像發現到什麼，靠向父親身上，彷彿在找什麼似的嗅了嗅。
　　史艷文聞言，倉皇後退數步，但隨之冷靜的轉過身，帥氣自得的背對著銀燕。

　　「為除炎魔，豔文與藏鏡人互相傳授武功心法。若有必要，豔文會用藏鏡人的功夫，這件事情，連苗疆狼主都覺得豔文很不要臉。」
　　「原來如此……欸，不對！你還真滿腦子藏鏡人，連武功都會學起來，都快忘記自己是誰了。」銀燕氣呼呼的說。
　　「吾不過問廚房跟水井發生什麼事情，你也別再提這件事。」順利打發過去後，史艷文就馬上轉移話題，講起離開海境時帶了很多名產，銀燕的腦袋也跟著忘記方才注意到的可疑之處，史艷文立刻鬆一口氣。

　　次日，俏如來與銀燕前往不悔峰，最後帶回宮本總司的屍體，不知什麼原因把他葬在正氣山莊圍牆邊……史艷文心底覺得這好像有點怪，但能體諒兒子們感念師尊的哀傷，也沒阻止就放任他們在院子辦完葬禮。

　　史艷文最著急的事情就是救醒藏鏡人，雖然眼前比較重要的事情是靈界遭到攻擊的危機，但因為俏如來也想要去血色琉璃樹，就順便通知冥醫藥材已找齊全之事。
　　冥醫告知藏鏡人醫治成功後，就打發史賢人前去協助靈界。原本打算直接消失了事的史艷文，多少有點點擔心俏如來跟銀燕，於是乖乖前往戰場。一到達就看到有人在打無力反抗的俏如來，史艷文壓不住怒氣立刻衝上前阻擋，抓住那支髒手，並恨不得把它扭斷，對方功力太差當場被震飛出去。

　　由於俏如來即時喊了聲父親，讓史艷文隨即恢復冷靜，瞬間記起自己的身份，正氣凜然開始訓斥敵人，最終使出「闢邪烈日」化解牽制住月牙嵐跟獨眼龍的僵局，掩護中原群俠離開。

　　眾人安然回到百武會營帳後，莫前塵與靈界的梁皇無忌交換資訊時，無預警地傳來憶無心的聲音，把躲在旁邊的史艷文嚇得下巴都要掉了。原本只是打算路過就離開的史艷文，聽聞憶無心人竟然在靈界，頓時氣到跳起來，差點要罵人，顧慮到周遭眾人包圍，他只有硬咬著嘴唇不再說話。
　　史艷文恨恨的想，如果換做藏鏡人在現場的話，早就突破那些魑鬼，衝進靈界去把女兒接到安全地方，順便解救靈界那些人。偏偏現在只有「史賢人」在，必須認份的待在營帳，跟一大群笨蛋開會商議。由於煩惱的東西與其他人完全不同，史艷文在有機會發言時，實在講不出口，隨便其他人去規劃。
　　熬到最後，他實在憋不住了！

　　趁沒其他外人在時，史艷文吞吞吐吐的提出要求：「精忠，銀燕，在我來此之前，冥醫已經將藏鏡人醫治好了。你們能先隨我回去看他嗎？」
　　如之前擔心，銀燕果然反對，俏如來竟然把事情順序往後推延，大儒俠心底急著要趕在只有家人的場合，把事情交代清楚，然後盡速脫身，殺進靈界。他還在掙扎要不要乾脆把話說開時，冥醫忽然推著輪椅出現，帶來雪上加霜的消息。

　　耽誤解救憶無心的時間，已經讓他很火大，豈料更大的打擊是，「小弟藏鏡人」變成不能走路的殘廢！
　　然後，就在他還在震驚中，「小弟藏鏡人」已經跟俏如來你一言我一語的，默契良好的開始討論公事，他完全沒機會打斷再插話，心灰意冷的跟著隨便話題應幾句，徹徹底底體驗到「天不從人願」這句話的殘酷！

　　若非一字陣攻擊，有機會讓他突破網中人的包圍，帶頭衝入靈界，不然他心底實在痛恨帶領中原群俠的先鋒任務。趁著其他人還在準備時，他抓住空檔，跟「小弟藏鏡人」兩人私下討論。以現今的局勢，最壞的結果就是他變成「永遠的史豔文」，協助俏如來領導中原。這個結論實在讓人苦惱，日後，憶無心該如何接受一個殘廢的父親？而且還是假的！更重要的是，身為大伯實在沒法好好和女兒相處，反而要負責教養很討厭他的史家三兄弟。事情怎變成這樣？這一切、所有的一切，都讓人好想大喊一聲：不應該啊！

　　為了平靜怒火，他找到百武會的野戰廚房。雖然沒有管理伙房炊事的經驗，但用普通人眼光看，就覺得這些正道人士愚蠢至極，甚至某方面還比銀燕更糟。反正現場有「小弟藏鏡人」跟俏如來在，他既不方便也沒必要做決策，乾脆利用出陣前的時間，陰沈萬分地先把菜刀都磨了一遍，順便煮了幾大鍋的飯。耐心等待衝進靈界的時刻到來。

　　如果，能順利救出女兒，再辛苦也沒關係！

mirrormask

2017-12-24 22:32

難為餐桌

　　自從拜默蒼離為師後，俏如來的智力有明顯的進步，在苦思對付網中人方法時，他學習如何利用默蒼離展示的技巧，從各種角度進行研究，企圖找出敵人的漏洞，加以突破，藉此扭轉自己不利的局勢。
　　首先，就是回想起初次對戰網中人時的點點滴滴。在回憶所有細節時，一個異常感沒預警浮現，並反覆出現，每每打斷他已經願轉不順的思路，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後，不放棄任何線索的俏如來，決定先探究那異樣感覺的緣由。

　　換個念頭一想後，腦海霎時晴天霹靂！那天拯救他一條小命的人，就是阻擋天恆君的那個人，在當時毫無困難地運使純陽武功，判斷情勢又快又準，一眼就看出戰場的端倪，並提點要掌握機會即時退兵。任何人都打包票那人絕對是身經百戰的史豔文。然而，在最緊要關頭那一瞬間，說話的語氣卻根本不像史豔文！細細回想後，些許的異樣感像是崩解的線頭，越拉越多。

　　比如，那人被叫喚「父親」二字時，還稍微愣了一下。
　　比如，一字陣還在整隊時，那人殺氣騰騰的模樣，完全不像史豔文該有的表情。
　　比如，一字陣出發時，那人過份熟悉率兵領隊，開道前進。那強悍氣勢震懾到原本隨性的群俠，出人意料地排好陣型。不像往常史賢人率領的中原群俠，總是自顧自的亂跑。

　　還有，那人原本異常關心昏迷的藏鏡人，整天念念不忘，急著要感化惡人。藏鏡人醒來後，他反而對感化萬惡罪魁這件事失去興趣，跟藏鏡人相處時，甚至會偶爾露出不奈、煩躁的神情。

　　起初，與炎魔惡戰後回到正氣山莊，那人雖外表維持整潔，但萬分詭異地連續好幾天沒有更換衣物，以及梳整髮髻，且整天躲在屋內，只願意與最少的人見面談話。活脫脫就是個繭居宅的樣子，根本沒有整天愛說教、喜歡道德演說的史賢人該有的模樣。
　　當時的藉口是，他要照顧昏迷的藏鏡人，為此總是窩在客房，沒心力也沒必要更換衣物。俏如來雖有疑問但不敵父親的執拗……現在看來，沒有更衣整裝，應當是不能、而非不需。

　　得知救治藏鏡人的藥引時，雖看來急切，還將帶領中原武林的責任轉託兒子，但卻遲遲沒有出門的準備。然後，銀燕無意間隨口抱怨，父親整天掛念藏鏡人，笨到連自己房間都要別人幫忙開門。在這之後，史艷文就突然間衣冠整齊，一刻也坐不住，飛也似的離開正氣山莊。

　　真相只有一個！

　　彷彿封閉許久的瓶子被猛力打開，俏如來不知該如何是好，頓時全身無力地靠著案桌。不知多久前就隱隱覺得頭痛，腦海混亂的想法更使人萬分難受，讓他不禁用手按了按額角。

　　一杯氤氳熱茶突然映入眼帘。
　　「精忠，豔文幫你跟藏鏡人準備人蔘茶。你不舒服嗎？」
　　抬起頭就看見史艷文的面孔，俏如來怔了怔，從凝視他的雙眼，能感受到真摯的關懷之情。這是另一個疑問。

　　「孩兒沒事，銀燕與月牙嵐還沒回來嗎？」
　　「已請郭箏、笑不老前去接應，若無意外，很快就會回來休息。」
　　俏如來略為遲疑，緩緩捧起茶杯，發覺溫度已適合入口。輕啜數口後，心想，這一刻，是否也適合發問？

　　「這幾天的食物都是你……您準備的嗎？」
　　「僅有稍微幫忙一點。豔文說過，只是練習。雖小道，必有可觀者焉，致遠恐泥。為避免耽誤大事，絕不會太投入。」史艷文淡淡的說著。
　　面對虛實難測的對象，俏如來斟酌使用的文辭與語氣，小心翼翼地探詢：「晚輩擔心，伙食費……」

　　史艷文目光變得銳利，毫無保留的刺穿俏如來，彷彿看出真正想詢問的問題。僅只一眼，就讓年紀尚輕、經驗不多的俏如來嚇得內心七上八下，唯恐若是說錯話，以自己的功力可是會被一掌拍死！然而，史艷文嘴角開始浮現神祕的微微笑意。
　　「以豔文的私房錢來說，少去一次酒家就夠吃上半個月。炎魔之戰後這麼久沒去，以百武會消耗的食材等級，支撐個一年半載沒問題。」說著，史艷文從懷中掏出一本薄冊。

　　俏如來站起來接過小薄冊，打開看後臉色唰地變成一片蒼白。
　　「牡丹樓五十五兩、迎花樓四十兩、白玉樓七十兩……這、這……難道是？」
　　「應當不是募款帳冊吧？」這個史艷文的笑容明顯帶著不屑，說：「錢的問題，你就不用擔心。」
　　俏如來在萬分震驚下，仍強迫自己冷靜，匆匆翻過數頁，掃過紀錄的日期後，他注意到封皮上的編號。俏如來怯生生的問：「這是第二本，那第一本父親有帶在身上嗎？」
　　史艷文聽了略為驚訝，然後無奈微笑，旋及掏出另一本相同的冊子，俏如來稍稍翻閱後，情緒立刻崩潰。

　　「為、為什麼……原來做史豔文的兒子這麼難啊！」娟秀的臉龐滾落淚珠，俏如來再也壓抑不住情緒，雙肩顫抖，掩面啜泣。

　　史艷文被這樣的反應嚇到，甫伸出手想要稍微安慰時，俏如來已主動靠向他的懷中兀自哭泣。他頓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沒聽說史精忠這麼脆弱的啊！這種時候，「大儒俠史豔文」應該要怎樣反應？絕對不可能是把人推出去，是要開口教訓男兒有淚不輕彈？還是要裝作沒事嗎？還是把人抱得更緊？還是拍拍背？還是、還是……
　　總不可能是要他低頭道歉這條路吧？

　　非得如此的話，也只好硬著頭皮做了，就看作未來哄女兒的練習；要當「史豔文」總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需要練習。
　　史艷文苦澀的擠出聲音，說：「沒想到會嚇到你，沒事、沒事，以後有藏鏡人在，豔文不敢再四處拈花惹草……精忠乖。」

　　俏如來勉強收起漣漣淚水，說：「孩兒失態了……抱歉。啊！」他微微後退，但冷不防被捉住纖細手腕。力道雖輕，但確實感受到對他不滿的逼人寒意，霎時冷汗直流。
　　「沒有第三本。就算有，本座也不會傻到同時帶在身上。」

　　史艷文乍露凌厲目光，宛若寒冰，看得俏如來不由得腿軟，臉上已分不清是淚水或者是汗水了。但很快，史艷文恢復平日溫和的表情，將俏如來的手指從自己前襟抽出，輕輕拍著手背，柔聲說：「如果銀燕知道你做了什麼，一定又要誇獎你冷靜。」
　　俏如來溢滿水光的雙眸，近距離映照史艷文的深邃眼瞳。與真正的父親相比，正凝視他的這對眼睛更為深沉，卻也顯得更加精光明亮。

　　「晚輩只是……」俏如來臉色發青，雖然不知不覺間縮回手，但仍有羊入虎口之感。
　　「錯的是豔文。這一切都是史豔文的錯！」史君子面帶寬厚笑容，目光柔和如一泓深潭，用手帕拭掉俏如來粉頰上的淚痕，還順手整理兒子的披肩長髮。不捨的表情讓俏如來心中另一個疑惑得到答案。

　　史艷文彷彿沒發生任何事一樣，收拾茶杯，往營帳外走兩步後突然停下。「沒預料到會對你造成嚴重打擊，是我疏忽了。如果會干擾心情的話，東西暫時託給能信任的朋友代為保管。」

　　由於多年的相處，俏如來很清楚父親絕不是會說出這種話的人，如此用心、細膩，就是有別於真正的大儒俠史豔文的地方；卻也是能順利假冒身份多時，卻不被人識破的原因。方才的舉動讓俏如來已然釋疑，平靜的回答：「不用，這是孩兒該克服的。」說完，就將兩本薄冊收入袖中暗袋，跟著走出營帳，準備與獨眼龍前輩討論之後的戰略。

　　俏如來之前想出的戰策，意外跟史艷文、藏鏡人提出的相同，這讓他暗暗感到興奮，表示自己快要接近父親的高度。想起當時，輪椅上的「藏鏡人」講到他們是想法相同的血緣親人，「大儒俠」頓時露出想吐的表情，雖只有驚鴻一瞥，也實在是很清楚明確的線索。

　　一名負責傳遞消息的俠士匆匆跑來，報告雪山銀燕等人被困無法脫身，俏如來還特別注意身邊兩人的反應。當銀燕安全回來，史艷文就正色責備，用語簡單明瞭，順利讓銀燕行為明白過失之處，罕見的乖乖認錯道歉。俏如來冷眼觀察，雖然這位史艷文剛生氣時看來很可怕，但一下下就結束了，只要別亂插嘴就沒事。

　　反觀，過去父親往往引用聖賢名言，講了連番大道理，別說銀燕聽了要發牛脾氣，連旁觀的人耳朵都要長繭，更因強忍著不要打哈欠而感到焦躁。
　　做史豔文的兒子就是這麼難！

烟月无痕	2017-12-25 09:21
哈哈哈哈哈哈哈，感觉藏艳文把银燕和俏哥的好感度刷的很高啊，给还在轮椅上的SPA点个蜡烛

黑色天使	2017-12-25 14:54
引用引用第2樓烟月无痕于2017-12-25 09:21發表的 : swcd&~9r 哈哈哈哈哈哈哈，感觉藏艳文把银燕和俏哥的好感度刷的很高啊，给还在轮椅上的SPA点个蜡烛 ;9a 6pz< Bc5+ss 我覺得藏哥看到史家餐桌個很驚恐啊xdd

mirrormask

2018-01-07 22:11

三ˋ全家餐桌

　　腦中飄滿雲朵的雪山銀燕，突然被大哥搖醒，揉著惺忪睡眼從行軍床坐起身。

　　顧及到月牙嵐在隔壁床休息，俏如來壓低聲音說：「父親要你等會一同用早點，晚到沒關係但一定要去。他希望一天中至少有一餐，能全家人同桌。」
　　「全家？那藏鏡人也會在囉！」銀燕咬著嘴唇，決定鑽回被窩，這舉動讓俏如來輕嘆口氣。
　　「你能不能拋下成見，先試著跟他相處看看？無論外人怎麼評價，至少血緣親人應該要給他點機會，了解真正的他是怎樣的人。就像……父親，直到最近我們才有比較多的相處機會，不是嗎？」
　　「那又不一樣，是他選擇與史家為敵，自己不要回來。」銀燕把被子蒙在頭上，不耐煩的說。

　　俏如來適時轉移話題，用輕鬆口氣說：「父親嚐試做了烤雞，雖然大哥不能吃，但看起來應當是成功的。」
　　「昨晚他就給我跟月牙嵐當宵夜，雖然配了一鍋飯，但兩人分半隻實在太小氣了！」
　　「今天早上有三隻，還有炸魚唷！」
　　「大哥，別忘了你吃素。」銀燕從被子下露出半顆頭回話。
　　「對，忘記說，他做了香椿煎餅、薑油餅，還有包子饅頭！」
　　銀燕從床舖猛然坐起，不敢置信的說：「他哪來的時間？」
　　「這個嘛，你就直接問他好了。不吵你睡覺了。」俏如來萬分悠閒地離開帳篷，心中對睡隔壁床舖的月牙嵐感到抱歉，百武會的伙食自從掌廚的俠士受傷後，就吃的亂七八糟。月牙嵐剛窩在被子下一動也不動，但應該都有聽見，恐怕還忍耐著猛吞口水。實在，抱歉啦！

　　被大哥這樣一吵，銀燕再也睡不著，索性整理儀容，拎了嘯靈槍，提早前往史艷文的營帳。

　　還沒走近，迎面就是香氣盎然的味道，就算閉著眼睛，也猜得出裡面有兩種不同口味的烤雞。遲鈍如銀燕也隱隱感到納悶，什麼時候父親變得這麼厲害了？

　　銀燕悶聲不響的走進營帳，史艷文適時踢了輪椅一腳，藏鏡人雖然口氣相當勉強，但竟然先跟他打招呼。基於禮貌，他也不能太過份，只好隨便應了一句。

　　已經坐在桌邊的俏如來滿臉幸福笑容，小弟藏鏡人也讚嘆滿桌的食物如此豐盛。
　　「大哥好棒，小弟都不知道大哥這麼厲害！大哥君子之於學，百工之於藝；大哥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實在令人萬分由衷佩服！大哥實在了不起！」
　　「吵死了！」史艷文對連番的誇獎感到不屑，說：「再叫就把你的嘴縫起來！」

　　聽到眼前這位藏鏡人開口說話，銀燕就開始有頭暈頭痛想吐的病狀，立刻聲援父親，說：「孩兒願意幫忙。」
　　「就算他雙腿不能動，你也絕不是對手。乖乖吃你的早餐。」史艷文把切片的烤雞整盤端到銀燕面前，還順手放了兩顆饅頭。

　　「嗯嗡速應嗯呣嗯嗡……」嘴裏已經塞滿食物的銀燕，看到炸魚出現時眼睛瞬間發亮。
　　「銀燕問，父親是整晚沒睡準備的嗎？饅頭類的食物應該很費工夫吧？」俏如來幫弟弟翻譯後，優雅的啃起素包子。
　　「純陽掌是很實用的功夫，才開始和麵就發起來了，根本不用多久時間就完成。」史艷文瞥了旁邊的小弟藏鏡人說：「你也該好好練一練。」

　　「小弟重傷，雙手無力，勞煩大哥餵我。」藏鏡人突然冒出這句話。
　　史艷文順從的把碗端到藏鏡人面前，豈料藏鏡人再度提出要求：「烤雞的肉實在太硬，大哥能不能咬過再……」
　　「太硬……是嗎？」個性很好的史艷文面帶微笑，一手捧著碗，另一手帶有殺意地握著筷子飛快的攪動，轉眼間碗中的肉與飯悉數化成爛泥。「這樣夠軟了吧？」

　　銀燕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讚嘆說：「好、好厲害！」
　　「你的『一點突破』能完全控制時，也能做得到。」史艷文不以為意的說著。藏鏡人假裝雙手顫抖，趁史艷文接近時偷偷摸了大腿，起初史艷文還忍著，但沒多久注意到「小弟藏鏡人」越摸越順手，不由得發出暴喝：「別以為兒子在，就不敢打你！」

　　沒想到父親突然震怒，銀燕還一頭霧水，俏如來則露出很了解的表情，微笑說：「叔父，就由孩兒幫忙餵。可以藉機會好好相處，彼此了解對方的為人。我已經吃飽，父親你還是先用餐吧。」說完就主動走過去，把史艷文拉開。
　　「名滿天下的藏鏡人，絕對不會為難武功很差的小輩。」俏如來臉上掛著讓人不寒而慄的笑意，那份陰沈，讓輪椅上的藏鏡人露出乏味表情。

　　即使雙眼目光都在食物上，銀燕也暗暗發覺史艷文一陣雞皮疙瘩，緊抓著衣襟全身顫抖，隱約好像在喃語：「九脈峰……」
　　銀燕勉強吞下口中食物後，湊到史艷文耳邊，悄聲問：「你該不會還是很討厭他？為什麼堅持要同桌？」
　　「因為你們都是一家人啊。難得有機會全家同桌，怕以後……」史艷文突然重重嘆氣。

　　只因為是家人，就要忍耐些有的沒有的嗎？還要包容對方所有的行為嗎？銀燕難以苟同。還有這也稱不上全家團圓。銀燕嘟嚷著：「如果小空也在就好了。」
　　「對了，趁有機會，也請憶無心來吃飯！」史艷文突然靈光一現，彷彿忘記方才的事情，轉身對小弟藏鏡人說：「要請女兒……」
　　「精忠怎麼了？」
　　「精忠是豔文的兒子啦！咳，是說憶無心，找來苗兵救回銀燕，於情於理都該好好感謝她，對吧！」
　　「大哥你決定就好，小弟沒意見。」

　　銀燕嘴裏咬著炸魚啪吱作響，不悅地說：「終究是要讓藏鏡人高興！開口閉口就是藏鏡人，你這弟控！」
　　「開口閉口就是小空，你這兄控。這架勢難道是要翻拎杯的桌嗎？」史艷文傲然地看向銀燕。
　　「史艷文你……你！你……你、我……我、我要……再來一碗！」銀燕滿臉通紅，伸手把碗舉到父親面前。史艷文看一眼飯鍋，說：「如果你願意洗鍋子的話，剩下都給你。」
　　「好！」可以獨自吃掉兩隻烤雞，銀燕很樂意幫忙洗鍋子，餐桌再度出現和樂的氣氛。

　　雖然突破網中人包圍的「央」作戰在即，但史艷文心情非常愉快，因為最重要的憶無心已經沒有被困在靈界，安安全全的在身邊隨時找得到的地方。這是多麼值得慶賀的事，於是將全部心力在準備宴席上。
　　但太過在意，結果開始患得患失，害怕惡補兩三天的廚藝會嫌棄。幸好，黑龍跟月牙嵐——，一個是可能的女婿、一個是憶無心的姊夫，這兩位都很捧場，史艷文也藉機問到憶無心的情報，整個人洋溢著無比的幸福光輝。

　　被強迫出席的雪山銀燕，原本以為這餐會吃的萬分痛苦，在一看見多日不見的小空，被好端端放在兒童座椅上時，雖不明白發生什麼事，仍立刻飛撲上去，興奮的不得了。
　　俏如來貼在史艷文旁邊，低聲問：「是為了讓銀燕分心，不至於吃太多吧？」
　　「等某人痊癒後就要離開，以後不會再有這種機會全家團員。」史艷文表情雖然溫和，說話語氣卻相當堅定，不由質疑，俏如來聽完默默點著頭。

　　憶無心到達後，史艷文強忍激動，很冷靜的退到遠一些的地方，讓俏如來和銀燕與她相處。不管是什麼原因，史家兩兄弟對憶無心都相當親切，讓史艷文放下心中的大石頭，知道即使自己不在，至少在中原還有人能照顧、保護憶無心。
　　眼前一切景象，宛若被粉紅泡泡包圍，這樣溫馨的場面，真希望有繪影留聲幫忙永遠紀錄下來……

　　豈料「小弟藏鏡人」不識好歹，手指偷偷在史艷文大腿劃來劃去，還突然開口：「如果賤內女暴君也在就更完美了！」
　　無法壓抑怒氣的史艷文，殺氣十足地舉腳重重踩在「小弟藏鏡人」的大腿上，大喝：「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原本甜美ˋ歡樂的氣氛瞬間被打破，三個晚輩全僵住望著殺氣十足的史艷文，特別是憶無心的眼中，對史賢人的印象從「感覺很溫暖」瞬間變回「原來史艷文這麼兇」！

　　哭不出來的史艷文恨不得宰掉「小弟藏鏡人」，尷尬的氣氛讓他完全不知怎麼辦，只好躲得遠遠的。俏如來迅速說：「這意思是說，感化藏鏡人一個人已經很辛苦，不該再找女暴君。這樣父親怕會無法承擔。」
　　「而且再多一個人吃飯，碗筷不夠會很麻煩。」銀燕竟然出人意料的主動解圍，只是這重點……

　　送憶無心離開後，俏如來很了解地拍拍史艷文的肩膀，安慰說：「沒關係，丟臉的是史君子，不是藏鏡人。」
　　做史豔文的兒子很難，當他的兄弟更難！

離情餐桌

　　充滿災殃的「央」作戰計劃，可說是成功，也可說是徹底的連番失敗。

　　解救了網中人包圍靈界的危機，但失去了憶無心，而且連帶讓她的身世曝露。當百武會群俠竊竊私語時，史艷文就已徹底絕望，心更寒。無論怎樣努力，中原人不可能接受藏鏡人跟女暴君的女兒，即使這段時間與他們並肩作戰，這些中原人對這樣一個沒傷害過他們的小女孩也充滿敵意。唯一願意公開保護憶無心的只有雪山銀燕，可惜他的實力讓人不敢恭維，嚷得再大聲也沒用。如果有機會的話，應該要想辦法提升一下銀燕的武功……
　　沒人能了解史艷文心裡有多痛，外人只知道他要求眾人進靈界會合，人就不知所蹤。

　　再次出現後，他押著「小弟藏鏡人」跑到僻靜的地方，強逼要恢復真正身份。但運氣不好，金色戰甲還留在正氣山莊，他總不能穿著白色儒衫自稱藏鏡人吧，因此找俏如來討論離開靈界的事。
　　「麻煩父親順便帶銀燕同行。」俏如來聽完後只提出一個條件。
　　「牽著牛會耽誤行程，你是擔心沒人擋著，他會攻擊小弟藏鏡人？還是怕吾一去不回？」
　　俏如來沈默片刻，說：「希望他能多點跟小空相處的機會。」

　　史艷文能明白銀燕的心情，雖然會拖延到自己的進度，但還是答應帶銀燕一道回正氣山莊。出人意料的，想到能見到小空，銀燕就跑得飛快，完全沒有延誤時間。
　　才到家，銀燕沒有先衝去小空房間，而是開口說：「父親，先煮飯吧。」
　　史艷文不滿地回答：「你知道自己是在跟誰講話嗎？」
　　「可是，我餓了！」銀燕講得太理直氣壯，說完就跑去小空房間，史艷文只好無奈的先去廚房，隨便弄個竹筍炒飯。

　　飯才擺上桌，門外就傳入腳步聲，千雪孤鳴三步併兩步跑入史家飯廳，聞到飯香而回到飯廳的銀燕，立刻搶著抱起大碗公，咚咚咚躲到史艷文背後。
　　「史豔文的小兒子真沒禮貌！我又不是來搶吃的，是來搶人！」
　　「抱歉，疏於管教……很遺憾，藏鏡人目前不在。」史艷文看到狼主滿臉汗水，把銀燕押到飯桌邊坐好後，轉身就倒茶端到狼主面前。

　　「藏仔人呢？」
　　「藏鏡人跟冥醫在一起。其餘不便告知。遠道前來，是要說憶無心之事？」
　　「你當時在場應該知道，中原人那種態度，我無法插手幫忙，也不能當眾搶走小石頭帶去躲起來。總之他女兒在女暴君那邊，這件事要讓他知道，就算他還在昏迷至少……」

　　史艷文打算繼續瞞住小弟藏鏡人醒來的事，發覺銀燕準備開口，立刻突兀的吩咐說：「銀燕，吃你的飯不要插嘴。」
　　狼主注意到銀燕在保護的碗公，嫌棄地說：「該切成菱形的切成正方形，該切成條的切成絲，該用滾刀的卻切成丁……簡直是藏仔等級的手藝，這種東西竟然當成寶？還有這饅頭發過頭，又沒有麵香，氣孔又多又亂，簡直是急就章失敗品。是中原人都這樣，還是史家吃的特別差啊？」
　　「抱歉，讓人見笑了。」早就習慣被朋友嘲笑不懂美食，史艷文完全不以為意。

　　「哎……說起來，藏仔是我們三個中最不懂得吃的，那傢伙曾經用泡茶的熱水直接泡糠來吃，真是嚇死人。」狼主突然感嘆的說。
　　「艷文猜想，那應該是苗疆軍隊的剽悍作風使然？」
　　銀燕突然插嘴說：「用溫水泡軟就夠了。」
　　「喂！想不到有人比他還誇張，你們果真的有血緣關係耶？」狼主好奇的多看銀燕兩眼，不過卻被誤會是在看那碗公的飯，銀燕非常不開心的猛烈進攻食物，深怕來不及吃完會被搶走。
　　「連吃飯樣子也跟藏仔有些像……」

　　旁邊的史艷文噗地噴出一口茶，無法理解的望向狼主，哀嚎出聲：「哪裡像？」
　　「就一副什麼都吞得下去的樣子。他年輕的時候也是隨便吃，後來溫皇設計讓他連瀉三天肚子，之後才收斂點。」

　　史艷文手中的杯子發出啪吱聲，整個暴開，但他臉上仍帶著親切微笑，說：「對將軍下藥不怕影響軍務？」

　　「當然是趁他休假搞鬼啊，我也跟著連拉兩天，覺得怪怪的問了心機溫才知道。說回來，這奇怪的毛病是史家遺傳的嗎？要早點矯正比較好。」
　　「這……謝謝狼主關心，艷文也這樣覺得。」萬分尷尬的史艷文，無奈地看著銀燕。

　　銀燕火冒三丈的開口，說：「我不知道你們苗疆人有什麼毛病，但父親煮的飯非常好吃！」
　　「這種程度叫好吃？」狼主單手托著臉頰，靠在餐桌說：「這樣我非把藏仔帶回去不可，免得被你們這些中原人虐待！」

　　銀燕激動憤慨的說：「不准！父親為了照顧藏鏡人，非常非常的辛苦認真。他以前連燒開水都會把水壺弄破，但為了藏鏡人，現在連烤雞、包子都會做，我不准你侮辱他！」
　　什麼！原本的大儒俠連水壺都會燒壞？史艷文頓時覺得自己失策了。連忙阻止銀燕，說：「這麼丟臉的事請不要再說了啊……」
　　「孩兒不允許有人質疑父親的苦心！」
　　史艷文在內心吶喊：拜託不要再說了啊！你看狼主都已經起疑！被揭穿了你還吃得下去嗎？笨蛋！

　　「覺得……這孩子雖然沒禮貌，但在護短這方面跟藏仔很像。」狼主忽然嘆口氣說著。
　　史艷文趕緊轉移話題，說：「原來藏鏡人在苗疆很禮貌？這麼說來，如果有人問起怎麼跟藏鏡人相處，可以解釋就當作是武功高強，隨時在發脾氣的銀燕那樣對待就好。」

　　「武功高強沒錯，但藏仔才沒有整天都在發脾氣。」
　　「可是藏鏡人每次看到豔文都火冒三丈啊？」
　　「那是史艷文你太討人厭的關係。」

　　銀燕把碗公往桌上重重放下，再度嚴重抗議：「不准你侮辱父親！」
　　「怎樣，要打架嗎？」千雪孤鳴握住笑藏刀的刀柄，倏地站起身。
　　史艷文連忙打圓場說：「小孩不懂事，多有冒犯。銀燕，狼主不只救過你，也是你叔父的朋友，多少給點面子。」
　　「哼！藏鏡人的朋友一定不是好人。」

　　看雪山銀燕說不聽，史艷文只好靠向銀燕耳語，但還來不及說出口，狼主就不高興的說：「什麼話不能公開講？」
　　「好吧，那艷文直說了。」史艷文故意停頓一會，才說：「看在嫂嫂鳳蝶的面子上，別冒犯親家。」

　　狼主大驚失色，叫：「什、什、什麼親家？你解釋清楚！」
　　「無論選擇精忠或是劍無極，鳳蝶都是銀燕的嫂子。你是鳳蝶姑娘的義父，不是親家嗎？」早已沒了耐心的史艷文聳聳肩，心想，雖然自己拼命要吸引狼主的砲火，但銀燕就是硬要跳出來，搞不好自己才是混亂源頭，只好嘆口氣後轉身，說：「算了，要打就打吧，吾有要事待辦，恕不奉陪。」說完就自顧拂袖離去。
　　狼主傻在原地，問銀燕：「喂，你老爸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性格？」

　　「父親為了藏鏡人的事，花了很大精神。雖然我無法接受叔父，但不允許你把人搶走！」吃飽飯的銀燕捉起嘯靈槍，靈活的持槍大幅迴轉。
　　「好歹把碗洗好再動武！難道是要我這客人、還是你父親幫你洗嗎？沒家教！」狼主非常堅持的指正銀燕。

　　即便狼主跟雪山銀燕發生口角，但最終沒打起來，狼主嘴上雖然嫌棄，但最後還是順便逛去廚房。
　　兩刻後，史艷文聽見廚房傳出奇怪聲音，也進了廚房。狼主跟銀燕扶著一個大冰磚，手忙腳亂的用菜刀企圖把冰打碎，想拿出當中結凍的魚。
　　史艷文看了狀況，問都不問，直接用純陽一氣把冰磚融化。狼主拎著魚研究後問：「是海境那邊的品種，難道是那天用暴雪千殺冰到的？你該不會把這些魚煮來吃？」
　　「吃過沒有感到不適。」
　　「你真識貨，以前我曾用這招送魚去神蠱峰。」狼主開始動手清除魚鱗，邊說：「反正，我一定要把藏仔帶回去。」
　　「請自便。」
　　看史艷文準備離開，狼主問：「慢著，你在忙什麼啊？」
　　「幫藏鏡人洗衣服，方便你日後帶人回去。」史艷文說完就匆匆離開廚房，他可不希望藏鏡人的好朋友開始抱怨衣服會洗壞之類的話題，更不想被發現他懂得清洗金色戰甲的技術。

　　等洗好戰甲後，狼主已經回去苗疆，只留下煮好的魚。但外觀是朵盛開在盤中的牡丹花。這種超級華麗的料理，難道是為了向銀燕展現刀功、火候，還有調味的技術嗎？
　　銀燕用靦腆的表情，對史艷文說：「剛剛他承認，看在父親認真照顧藏鏡人還有堂妹，覺得你勉強還算可以……但是他很稱讚大哥、非常欣賞大哥！」

　　史艷文表情複雜，說：「你們順利相處，應該不算好事。看來他對羅碧有很深的誤會……罷了。銀燕，該去與精忠會合，你先準備，我看一下小空。」等事情都處理好後，史艷文帶著銀燕回去百武會陣地。
　　想到也許永遠不能再吃到苗疆菜，史艷文有些後悔把整條魚都讓給銀燕，自己都沒吃到……

　　銀燕困惑的問：「羅碧就是藏鏡人的名字嗎？為什麼不像父親用本名，而要江湖眾人稱呼他藏鏡人呢？」
　　史艷文說：「這問題有很深度，存孝你可以跟仗義討論看看，不懂的話可以問你的大哥精忠。」

gurururu	2018-04-10 16:37
哈哈哈哈哈，這篇文章也太可愛了！還有提女兒時的反應，史爸是把大兒子當女兒養嗎？

mirrormask

2018-04-16 00:22

四、最終的餐桌？

　　夜深人靜，周遭悄然無聲，當火光微微顫動，燭心也發出細微嗤嗤聲響，窗外螽斯蟲鳴不絕。

　　「不用給自己太高的標準，你還年少，還有進步的空間。」

　　獨自面對黑夜時，俏如來突然想起這句話。當史艷文在說這句話時，內心不知道是抱著何種心情，事後回想，俏如來由衷擔心起叔父。
　　據現場其他人轉述，史艷文為了阻止女暴君帶走憶無心，情緒跟行為幾乎要失控；驚覺中原群俠被苗軍包圍後，強忍著壓下個人的情感，轉眼收拾情緒，立時肩負起大儒俠責任，冷靜面對苗王帶來的威脅。之後，史艷文依照俏如來安排的計劃，率領傷疲在身的群俠離開險境。就算當時已深受重傷，但若要強行帶走憶無心，拋下中原眾人跟包圍的苗軍，以羅碧的武功應當是做得的。甚至可以利用中苗雙方互相牽制，藉機離開，可是他卻沒選擇這樣做。

　　史艷文不只維護住群俠即將渙散的士氣，更在俏如來自責思慮不夠周全的時候，及時安慰。
　　無論那句話，是羅碧叔父的肺腑之言，還是戴著史君子、史賢人的面具時應當說的話語，都讓俏如來莫名感到心疼。自己得到撫慰，那叔父自己呢？失去女兒的痛，只能默默往肚裡吞，然後以史君子的身份面對困境，一個轉身，捨棄屬於藏鏡人的最後機會。在自己最心痛的那一刻，還要安慰做事不及格的人，叔父真的很堅強。
　　然而，這對叔父太殘酷了！

　　那時俏如來就開始擔憂，如果再發生一點小事，叔父那張史君子面具隨時都可能會崩解。俏如來對之後將面臨到的危機，已經有最壞的心理準備。只是他沒料到，對那張面具產生最致命的一擊，竟是犧牲小空修補魔界縫隙的計劃。
　　在靈界友人面前，坦承互換身份後，羅碧原本要阻擋他人追補銀燕，甚至不惜放下過往，願意以史家人身份插手。可能失去女兒的痛實在太強烈，讓羅碧難以容忍犧牲小空的荒謬決定，也許不希望再失去一個親人吧？即使叔父跟小空之間幾乎沒有任何親情，他仍選擇維護家人。
　　最後，俏如來決定支持父親史豔文所做的決定，並請求月牙嵐、邪馬台笑幫忙，替他們阻止銀燕，帶回小空。

　　歷經這樣形同決裂的衝突後，俏如來需要再次面對羅碧，尋求另一次的協助時，內心極度忐忑不安；但更為難的就是身邊沒有其餘能讓他安心倚靠的武力，他不得不主動開口，懇求叔父答應見面一談。
　　不再明亮的燭火，吃力地緩緩轉暗，蠟淚漸乾，俏如來對著眼前的無光無色景象啞然無語。充斥內心的徬徨，彷彿無邊的黑暗即將把人吞噬，他必須在最短時間找出解決問題的辦法，如果還有辦法可想的話。

　　羅碧依約出現在密會的樹林時，雖仍穿著史君子的純白儒衫，髮型延續儒俠的清爽磊落，但專屬於苗疆大將軍特有的剽悍魄力站姿，直接了當擺明他的真實身份，頓時讓俏如來不敢抱任何希望。在解說準備執行的計劃時，羅碧眼眸深沈、表情滿是冰霜，冷酷的眼神完全讓人無法捉摸。
　　假使真的無法挽回，就算要跪下磕頭，俏如來也必須冒險趴在地上抱著叔父的腳，無論是苦肉計也好，死皮賴臉也好，也必須把人留住。

　　唯一有把握的優勢，在於藏鏡人絕對不會傷害武功非常差的弱者。這點，仍坐在輪椅上的父親，在前些時日相處的機會中，以自身的生命安危進行驗證。無論是扒開衣服給人上下其手、偷襲強吻，甚至是莫名其妙讓「小弟藏鏡人」在肩頸吻到流血後、俏如來受不了誘惑也撲上來間接接吻，這種跟那種、等等之類的事情，當時還在假冒史艷文的羅碧，即便嚇到臉色發青、失聲哀嚎，就算最後氣到破口大罵，但仍完全沒動過手。
　　回憶起自己對不願反抗的叔父做過的種種事情，俏如來實在汗顏，已經準備要被好好教訓一番。

　　聽完姪子說完計劃後，羅碧依舊高深莫測的表情，冷冷凝視俏如來，不久轉身面向樹林深處。
　　「千雪希望我等他十天。算算日子應當是九龍天書與王骨的事情……精忠，需要艷文之處，直說無妨。」聽到熟悉的溫潤嗓音，俏如來的心臟頓時狂跳。
　　史艷文回過頭，對著俏如來露出和藹笑容，說：「現在放心還太早，你的計劃有些漏洞，不過牽涉到苗疆，請諒解吾不便提醒。再者，你若有不能洩漏的部份，吾也不會追問。就這樣。」

　　原本以為至少會責備小空封印的事情，但叔父完全不提。俏如來鬆一口氣之餘，情不自禁靠在史艷文懷裡，有些壓在心底的話，想要找個能理解的人好好說出來。
　　「孩兒……那時追去，銀燕他……說他再也不姓史了……」
　　「這不是你應擔的責任，你只是為了達成史豔文的目標而已。雖然這次沒想到更好的解決方式，但只要繼續努力就能進步。來日方長，只要用心，銀燕的事情還是有機會化解的。畢竟這一切……」
　　俏如來感動萬分，忍不住抱緊史艷文，淚水幾乎要潰提。但可能叔父滿腹怨氣還沒消，突然用藏鏡人羅碧的聲音斥責：「這一切、一切都是史豔文的錯！史家父子沒一個正常，都是史豔文的錯！」

　　俏如來不敢反駁，因為好像是這樣也沒錯……重點是，叔父能來幫忙真是太好了！

xl840521	2019-02-15 01:08
所以说，除了史藏之外还有俏藏？藏爹对小辈和亲情确实很看重啦，所以对于牺牲小空的计划反弹才那么大。

mniann	2019-05-25 22:57
太可爱了叭！求后续呀还有希望嘛~

sese	2020-04-07 12:31
可爱炸了，全程笑死。藏艳文太好笑了，现在都负责做饭了。剧情也好原剧化，银燕还是那个牛牛哈哈哈哈哈。 5i-Rglo L9@&2?k 有藏镜人在，艳文再也不敢去沾花惹草。这句哈哈哈哈哈有磕到史藏～

shaner	2020-04-15 18:25
文章好甜啊，难怪正气山庄只有火锅了

hole	2022-02-07 04:34
写得太有意思了，稳稳的磕到我天菜……

rdshx-279	2022-02-25 12:31
写得好好！藏镜人真的好可爱！看他一面忍住藏镜人的本性一面模仿史艳文的语气，真的好好玩！

kiruno	2023-06-12 00:37
藏艳文真的很努力在角色扮演……太可爱了！！！

youyoutdn

2023-12-15 20:29

好可爱好可爱，太喜欢了！我从头笑到尾！虽然全文都“史艳文”但谁都能一眼看出这是藏艳文吧www
餐桌真不愧是生活的缩影！史家这张餐桌经历了太多太多，之前太离谱了都是史艳文的错！（误）好喜欢藏a跟俏和牛相处，感觉幸好跟牛相处比较多，藏a越来越自信和放飞……千雪跨国秀刀工给史家餐桌添菜我也好感动TT
啊啊啊啊啊老师真是写句子的天才，每个细节都好可爱，日常生活（根本不日常吧！？）也看得我爆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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