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1【史温，藏温】囚徒九脈峰三十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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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

2018-01-31 17:21

囚徒

Day1

“~~~哈~~咳咳咳～～”
生態艙裏營養液褪去，內中全裸的人體如同剛出母腹的胎兒，又好像剛剛上岸用第一次用肺呼吸的兩棲動物，被驟然充滿肺部的空氣嗆咳起來。

他的臉色蒼白，頭發烏黑，他睜開湛藍的眼睛，比天空清澈，比大海深沈。
他迷茫的望著對面的人。
那個人穿著一件醫生或者實驗室的白大褂，抿著薄唇沈默不語，他修長的手指緊緊的攥著生態艙邊沿一根類似浴缸上的扶手，握得太緊以至於傳遞過來全身的顫抖。
他感覺到白大褂似乎是死死壓抑著某種情感，用力到五官幾乎都要扭曲。那人的內心大概藏著一座火山，被厚厚的地殼掩埋，此時只有眼睛是最薄弱的環節，地動山搖之後噴發出火焰，流出巖漿。
滾燙的巖漿滴落在手背上，他才恍然發覺，轉過身去擦幹了。
再次面對他的時候，他整理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你終於醒了……”
“……我是誰？這是哪裏？”他問了一個宇宙級的哲學問題。
那人的微笑瞬間被凍結了。

Day15

他告訴他，他叫史艷文，自己叫溫皇，他們是伴侶。
史艷文是一個警察，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受了重傷，他救活了他，但是他卻失憶了。

電視裏播放著過去的錄影，溫皇靠在史艷文肩頭，攬著他的腰身，用一種近乎禁錮的姿態纏繞在他身上。
他每天都要跟他一起重溫過去的日子，試圖喚醒他的記憶。

屏幕裏正在播放兩人的婚禮。
婚禮是在一座熱帶小島上舉行的，晴空萬裏。
來參加的人並不多，都是親朋好友。
藍玫瑰和白玫瑰紮成的拱門下，兩個人在司儀和伴郎團的簇擁歡笑聲中，交換戒指，深吻。兩人互相註視的雙眼充滿了深情。
他在眾人的哄笑中公主抱起溫皇，沖向大海。身著白色和藍色禮服的兩個人在遠處碧海白沙的映襯下，落入鏡頭成了永恒。
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他們真的很相愛。他想。
然後他忽然意識到，他在用第三者的眼光看待他們，他看這些永遠都是隔著屏幕在看電視，而無法代入其中史艷文的角色。

溫皇的臉蹭在他的胸膛上，手輕輕的摩挲著他的腰側，他用富有磁性的聲音不斷呢喃著“我愛你”像古老的咒語。
他低下頭去看他，溫皇的眼睛中有一種不安，最初失而復得的喜悅如今變成了患得患失的惶恐。
他那麽愛他，他卻並沒有相同的感覺，一切仿佛都是別人的故事。他該告訴他實情嗎？虛假的美好和真實的殘酷，應該怎麽選？
他腦海中單單是設想了一下，心臟就抽痛不止。
他不忍心說出自己的真實感受，只好用吻做了一個回答。

一個吻就如同火星，點燃了火藥幹燥的撚子，溫皇喘息著將他壓在沙發上，迫不及待的脫去累贅的衣服。
他的身材還是那樣完美，肌肉群溝壑分明，肌膚毫無瑕疵，連一個傷疤都沒有。
溫皇沿著肌肉的走勢貪戀的摩挲著，親吻著，啃咬著，吸吮著，不放過他的每一寸皮膚。
他的巨大楔入溫皇的體內，溫皇發出滿足的一聲嘆息。
溫皇此刻像駕馭烈馬的騎士，激烈的律動令溫皇很快身上布滿薄汗。
一開始，他的身體有一種陌生的感覺，但是很快就找到了溫皇的軟弱，溫皇隱忍的呻吟讓他知道自己做對了，兩個人逐漸默契起來。
一切的疑惑和迷茫暫時都丟在一旁，也許通往心靈的捷徑真的就是腸道。

“啊！啊！我，我不行了，快，快射進來！我要給你生個孩子！”溫皇的聲音已經嘶啞，身下緊緊箍著對方的情根，全身的顫抖預示著高潮的到來。
身下的人咬著牙低吼一聲，一股熱流射進了他的體內。
兩個人痙攣一樣緊緊抱在一起，喘息著無法言語。

歇了半晌，他撫摸了一下溫皇汗濕的頭發，“生個女兒吧。”
溫皇忽然睜大了眼睛，有些驚喜又激動的問道：“你，你想起來了嗎？”
他搖搖頭，不明所以。方才那句話脫口而出，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溫皇的眼睛黯淡下去，“你以前就說過要生個女兒。”只是因為兩個人都忙，沒時間生孩子。

Day120

溫皇的占有欲太強烈了。他不允許他出門，他說因為警察那邊要是知道他醒了會讓他去做調查。他甚至自己也辭去了生物基因研究所的工作，大部分時間都在家陪著他。
整座房子都用了最高安保等級的秘鑰，他有一次強行突破，溫皇的手機第一時間就得到了報警，飛車趕回的時候幾乎出了車禍。
他不忍心傷害他。
只是這樣日復一日，每天都在重溫過去的日子，他真的感到很厭煩。
他很想告訴他，他沒辦法恢復記憶了，忘了過去的他吧，重新開始不好嗎？
但是每次看到溫皇那雙浸透著萬年深情的眼睛，他就說不出口。

他要小心翼翼隱瞞著自己的真實感受，溫皇也故作無知的維持著某種薄弱的平衡。
兩個人之間的話越來越少，時常相對無言。

他覺得溫皇好像有什麽瞞著他。
家裏有一個地下室，地下室有一個密碼鎖。
他問過一次，那裏面有什麽？
溫皇只是敷衍道，“是基因實驗室的一些器材和生物實驗的一些材料，無菌室，不要進入。”
他並沒有相信，他總有一種奇異的直覺，對那扇門裏的世界又好奇又恐懼，就像藍胡子的那道門。
這不能怪他多想，他現在是他的囚徒，他不可以出門，家裏還有一個永遠不能打開的地下室。有這種聯想太正常了，對不對？

那扇門無時無刻不在吸引他的註意力，他一直在用各種方法試圖破解門上的密碼。
這一天，溫皇不在家。他的超級程序終於解析出了密碼，他輸入進去，心臟劇烈跳動起來，門真的開了。
按了門口的開關，地下室一下子亮了起來。

玻璃的兩道門，是無菌室進入之前消毒用的。他隨手拿了一件無菌服套上，走進去，消毒劑從四面八方噴出來，過了一分鐘，門打開。
再往裏面，確實是一個實驗室。
他環顧四周，軟木板的墻上，訂滿了各種生物基因、克隆技術的論文，溫皇獲獎的榮譽證書以及他的照片。
照片上的他儒雅英俊，永遠微笑著的臉給人一種陽光般的溫暖。但是他看著很陌生，從來不知道自己會這樣笑。
靠墻的一邊放著生態艙，各種培養皿，監控人體的設備，分析數據的超級電腦……
看起來似乎很正常，但總感覺有什麽不對勁兒。

他走到生態艙旁，赫然發現裏面躺著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人！
他嚇得倒退了兩步，幾乎跌倒！
那個人的臉他每天都在鏡子中可以看到，無比的熟悉，但是他此刻閉著眼睛，泡在充滿液體的生態艙內，有一種詭異的恐怖感。
他鎮定心神，擡眼看向連接著的監視屏幕，漆黑一片。
他是死的！
他感到有些惡心，捂著嘴幹嘔了幾聲。看見自己屍體的滋味兒並不好受。

身後傳來腳步聲，他轉過身，看見溫皇驚慌失措的臉。
“他是誰？”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是史艷文。”
“那我又是誰？”他憤怒了。
“你就是他。”
“我不是！我只是我，我不是他，我不是史艷文！”一直以來奇怪的感覺終於找到了答案。為什麽受過重傷的自己沒有一塊傷疤，為什麽看見過去的錄影不能引發任何回憶……

樓上的電視裏正在播報著新聞。
“……委員會判定全面禁止克隆技術的發展。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克隆人體以及人體器官……非法克隆最高刑罰可處以二十年以上……”

“你是！你就是！你跟他是一模一樣的！你跟他的每一個基因，每一個細胞都是一樣的！”溫皇的臉漲得通紅，他已經亂了方寸。作為基因克隆領域最頂尖的專家，他在幾萬人面前可以侃侃而談，現在卻無法條理清晰的說明一切。
“史艷文”搖搖頭，閉了眼，“如果沒有記憶，又怎麽能算同一個人呢？你用那些錄影不是要喚醒我的記憶，而是在灌輸給我記憶，對嗎？”
“我不是史艷文，我只是你的囚徒。而你……是他的囚徒。”

Day 360

“啊！……嗯啊！……”肉體擊打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的清晰。
溫皇閉著眼睛蹙著眉頭，表情痛苦，他用兩只手死死用力抵著藏鏡人的肩膀不想讓他貼近，兩條腿卻被他的蠻力鉗制分的大開，不能做自己的主。

“睜開眼看著我！”上位者冰冷的冰冷著。
溫皇的睫毛顫動著，最終還是睜開了眼睛。
“你不是喜歡我這張臉嗎？為什麽不看？！”粗啞低沈的聲音中有一絲憤怒。“你還在自欺欺人覺得我是史艷文嗎？嗯？”

“嗯！嗯！”咬緊的唇邊仍舊泄漏了呻吟，軀體本能在他身下做出反應，痛苦和歡愉都仿佛是隔著一層屏幕看的劣質三級片，虛假而遙遠。
溫皇的靈魂抽離了出來，浮在空中，審視著自己和對面那個人。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應該是君子的，紳士的，儒雅的，溫柔的，體貼的……
他伸出手去，想要撫摸一下對方的臉，卻被一巴掌揮開了。
溫皇將手臂搭在眼睛上，掩住了所有的表情。

一場精疲力盡的性事以他的昏迷而終結。
清晨醒來，溫皇撐著一身的酸痛爬起來去浴室洗漱。
花灑的水有力的沖刷在身上，刺激了細微的傷口，但是他仿佛麻木了一般毫無知覺。對面鏡子裏，映照出他滿身的淤青。

穿好衣服，走出浴室，溫皇彎腰在背對著他的藏鏡人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我去做早餐。”
對方沒有任何回應。
他心中無聲的嘆口氣，下了樓。

打開電視，傳來錄影的聲音。
“我要吃香腸和煎蛋～啊，不要，要你餵我！”
“我還想吃嘛，昨晚那種……啊，哈哈，別撓，別，癢死了～～～哈哈哈哈，饒了我吧～～”

溫皇站在開放式的廚房裏，麻木而熟練的打開電磁爐。
就著電視或者說“回憶”，開始煎蛋。

樓上躺在床上的人睜著一雙湛藍的眼睛。

我們是彼此的囚徒。

zavatoni	2022-08-20 11:50
我去，好带感这个设定，没看够啊，意犹未尽还想继续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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