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1【軍兵】短篇總整理(有甜有虐) 2F更新 [不甘寂寞] 中九脈峰三十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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髒雪花

2018-01-31 22:35

｢老大仔，我想喝酒。｣
｢不準。｣
｢拜託啦！再不喝，我就要死了。五瓶就好。｣
｢一瓶。｣
｢欸？不然三瓶就好……｣
｢一瓶。｣
｢老大仔……｣
｢沒收。｣

任務之前，鐵驌求衣一向禁止他喝酒。一滴也不準。
只要想偷酒喝，任他把各種潛入和逃脫的技巧學得再精，仍舊會被逮著後狠狠修理一頓。
因而他也只能使盡全力撒嬌、哀求，事實證明這可比直接硬幹有效多了。
自家老大仔基本是吃軟不吃硬的。
搖了搖手上的隨身酒瓶，裡頭已經一點液體也倒不出了。

過晚上九點，他的臥底任務就正式邁入第十天。
榕桂菲讓他偷帶上的風月無邊早已經全數飲盡，剛剛收起的瓶子裡也是兌過幾次水了。雖然他也喝各種各樣的酒，但還是只有風月無邊最能讓他提起興致。
何況他也不敢隨便挑戰大隊長的底線。而這群看上去傻楞楞的小弟們居然也沒在犯前多喝幾口壯膽，大概是怕誤事。
或許酒量好這一點也列入了臥底遴選的條件之中。不然以自己的性子，其實不大合適這份工作。
風逍遙並不清楚鐵驌求衣怎麼會把這種任務交給他，演戲這種事自己可不擅長。
沒什麼心機、也不喜歡動腦、更不喜歡做選擇，大概最好的只能說是傻人有傻福吧？

｢餵！風哥，你還在那裡幹嘛？咱們要開會啦！｣
後方的小弟喊著，風逍遙收起酒瓶，離開了陽台風口。
今晚可是關鍵日子。
泡在這群社會問題人物裡這麼一旬，中隊長這都覺得自己身上有股犯罪臭了。
當時翻看著這人資料，風逍遙發現這個風哥長得和自己七八分像、連名字裡都有個風字，自然混進這黨就容易些。
這前科犯是個搞技術開鎖偷竊的，據說還沒他開不了的鎖。幾年前被逮才剛成年，算算歲數和自己也差不多，這陣子才正在跑假釋程序準備出來。
犯罪集團消息的靈通速度倒也不輸警方。一個專幹大案子的黑黨立刻找上了這個風哥，打算再搞一票大的後潛逃出國，目標就在近期展出國際名珠寶的國家博物院。

其實原本只是在查一個命案，誰知道循線一查下去便挖出了這一票孫子。
風逍遙伸了個懶腰，隨手摸了摸耳朵上的銀色金屬環，以一種慵懶、散漫的步伐慢慢走進坐滿人的破舊空間。
｢都準備好了吧？餵，你那開鎖究竟靠不靠譜？｣
｢你要不信，我們就別幹啦。我又不缺這票，你以為我想幹嗎？我這次出來本就打算不做了。你大爺的。｣
裝著混江湖的口吻，風逍遙嚷嚷著。
雖然這風哥在道上算是有些聲名，卻沒幾人見過他樣貌，更別說實際接觸過，中隊長倒也就沒有過多顧忌。
｢好，那就照之前那樣。明天晚十點，我們就沿海線上去。｣

雖然聲音有些斷續、幹擾也不少，局裡的機械還是分析出了聲軌。
｢看來明天中隊長就能回來了。｣
｢我倒希望他待久一點，少一些幹擾。｣
女警官取下耳機，朝鐵驌求衣鬼靈地笑了笑；後者喝了口茶，語氣雖然平淡，榕桂菲還是能感覺出大哥心裡的小變化。
沒有風逍遙耍賴、鬧騰的日子讓局裡確實少了些活力。年輕的中隊長到底還是沒什麼經驗，都是憑一股傻勁、直覺和一腔腦熱在案件中橫衝直撞。

想著再忍耐一天就能和老大仔拗幾瓶風月無邊，風逍遙精神倒也就稍稍振作一些，拿著破木桌上的鎖把玩著，裝裝正在研究怎麼開鎖的樣子。
｢都給我進來！｣
黨頭突然喊了聲。
風逍遙沒有理會，仍舊端著手上的玩意兒，只擡眼望過去。
｢你也進來。｣

｢大哥！快召集小隊！｣
調整監視螢幕，榕桂菲向外喊著。
局裡的刑警很快塞滿了辦公室，幾十雙眼睛同時盯著有些模糊斷續的畫面。
那是風逍遙鍊子上的微型攝像頭，此時正錄放著破舊的海岸船工廠，主角倒是大夥兒都眼熟的傢夥。
｢小七？｣
｢他不只是去跟監嗎？｣
眾人倒也認出了這個被押在凳子上的年輕警官，一臉上平平淡淡沒太多表情。

風逍遙絕對是十分震驚的。
這個傻傻的學弟怎麼就出現在這裡？他沒敢向前，盡量收拾好情緒。
小七肯定也認出他了。但任憑這幫混混怎麼逼問，警官大概是鐵了心，死也不肯開口說話。
｢看來我下午接到的消息是真的。我們之中，有條子混進來了。｣
黨頭一副惱怒憤恨，四周沒個人敢吭聲，卻僅有一人例外。
｢哈，我就說了，不能相信這個傢夥！肯定是你吧？｣

雖然這傢夥的直覺挺準，但風逍遙不明白這人怎麼就總是針對他，從第一眼見面便是這樣。
對方掏了槍，招呼不打就抵在他腦門上。
如果是老大仔，現在會怎麼做？風逍遙轉轉不太常用的腦袋瓜。
｢開啊？你開啊！這票老子幹不了了！早說肯定沒好事。你開啊！有本事你就斃了我！操！｣
他肯定小七忍得很辛苦才沒有破功笑出來。
｢鐵鏽的，你手下還挺會啊！｣
千雪孤鳴不知道是褒是貶地評論。

氣氛一時間仿彿分隔了兩個空間。
風逍遙抓著槍管，自覺十分兇狠地瞪著對方。
｢閉嘴。｣
｢我們不能相信他！姓風的到底長什麼樣，有人真的看過嗎？老大，我跟了你這麼多年，難道比不過一個不知道哪裡來傢夥？呵，行吧。來，就給你個機會。開槍，把這個條子打了。｣
手槍遞了過來。
似是覺得並無不妥，黨頭也沒再說話。

今年肯定是水星逆行了。
小隊員眼底有了些害怕，風逍遙一把拿過槍，思緒開始混亂糾結起來。
他不可能真朝同事開槍，這麼近距離還偏彈沒打死肯定會被懷疑；但如果帶著一個只勉強還能跑的學弟，他在數管槍口下存活的機率能有多大？
｢開啊！剛才不是很能說？現在是連槍都不會用了？只不過是個條子，猶豫了？因為是同事，殺不下手？｣
｢我是覺得，留著這個條子還有點用處。這麼急著做掉他，莫不是你心虛連同夥都敢殺了？｣
｢我心虛？呵，笑話！老大，臥底肯定是這孫子！｣

｢從我進來第一日，你就處處針對我；讓你幫忙幹什麼，總有一堆理由，時不時就嚷要殺我，難道不就是想阻止我們幹這票嗎？因為你知道，只要鎖不能開，就啥都別想拿。我都不知道，現在條子都能這麼絕了，嗯？｣
｢行，哈哈，行！讓你再演！演下去啊！餵你，陪他演啊？｣
小七沒敢擡頭看風逍遙，不動作最多也就死自己一個，稍有差池或許還得多一個中隊長。

槍聲響了。
榕桂菲沒能看清畫面很是焦急，那頭又安靜得可怕，無法掌握己方人員安全。
幾秒鐘過去，物體撞擊地面的聲響傳出；畫面並無晃動，女警官這才確認臥底與人質皆未受傷。
但她肯定有人倒下了，此刻不知是否該慶幸。
｢撤吧。條子要來了。這傢夥的屍體扔進海裡餵魚。｣

髒雪花

2018-02-02 22:36

警笛很快響徹小岸的船工廠。
風逍遙跟著拿起一直佩在腿部的短刀，正打算架著小七出去，攻堅小組立刻是衝了進來。
鐵驌求衣很少使用這種直接且粗暴的策略。莫非帶隊的是他千雪長官？
不確定是否該繼續臥底的工作，風逍遙握緊短刀在原地佇立，沒有給下屬鬆綁也沒有上前攻擊同袍。

｢風哥！你做什麼還愣著？條子都來了啊！｣
｢風逍遙，大隊長要你指揮攻堅小隊抓捕。支援小組等等就到，你們堅持一下。有聽見嗎？喂？｣
熟悉的女同事聲音從耳環式耳機裡傳來指示，一邊又有幾個小鬼叫著。
風逍遙卻聽不見任何聲響、看不清任何面孔，只覺得頭痛欲裂，呼吸愈加急促。
身周的空氣彷彿起火燃燒。
實在太熱了。

當鐵驌求衣領著數十人支援組衝入現場，除了幾個帶盾的弟兄、兩三個舉著槍發抖的歹徒，唯一還站著的只有他的中隊長。
看來是又給他闖禍了。
｢大、大隊長，中隊長一個人把目標給……我們不敢開槍，怕打中他……｣
｢沒事，沒吃藥正瘋著而已。下次再這樣，打死無妨。你們先押目標回去，受傷的快送去醫院。｣

領下命令，警隊很快包圍了嫌犯一一上銬。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竟無人反抗抓捕；或傷或亡的人員也很快被送出現場，原先受制的小七不知何時也解開制梏加入救援。
望著四周又開始晃動的人影，風逍遙逐漸放緩呼吸，像極一只伺機的獵豹，死死盯著獵物，隨時能伸爪追擊。
平時清澈的瞳孔此時卻混濁不堪，明顯反應出主人正神智不清。
紮起的馬尾早已鬆開，凌亂地落在風逍遙上身。
幾綹褐髮被吹動的同時，鐵驌求衣舉起了槍。

數根髮絲飄在地上。
風逍遙轉過頭，瞳孔中映著鐵驌求衣對自己開槍的身影；手中利刃轉了轉，上頭沾染的血液點滴落下。
在這裡應該能有酒喝才是。
鐵驌求衣踢開了地上的啤酒瓶。不清楚這小瘋子為什麼突然發作，但有必要的話，他不排除用強烈迅速的手段制服。
眼前這個只剩本能的傢伙不能算是風逍遙，而是當年大鬧了他刑事局的野獸風中捉刀。

小子動作很快，身形游移、步伐詭譎。鐵驌求衣給他訓練時也沒見過這樣的搏鬥方式。
風中捉刀猛然朝他奔去，直直一刀便是朝向咽喉；大隊長仰頭閃過，順勢抓住伸來的那隻手臂，借力將人朝一邊甩出去，紮實地撞了一計在水泥牆上。
伏在地面的人喘著氣，竟真的發出獸類一般的嘶嗚聲。
他試圖起身卻被棄置的漁網纏住手腳，離水活魚般撲騰掙扎便愈纏愈緊。這倒讓鐵驌求衣有些想笑。

｢醒了沒有？｣
｢嗚……｣
蹲下身，鐵驌求衣捏上他下巴，這臭小子竟還試著咬人。
真是徹底瘋了。
廢棄工廠早已走得沒了人影，連救護車的警笛都很遙遠。
大隊長懶得花心思哄他、勸他，連人帶漁網將他提起，扛在肩上走出廢墟，再一甩扔進警車後座。

雖然沒有多少醫治活人的經驗，小法醫修儒還是在眾人七手八腳合作下，正確地將適量麻醉劑打進風逍遙體內，暫時讓這只猛獸安份下來。
｢呼……總算成功了。這個劑量大概能維持兩小時。｣
道了聲謝，鐵驌求衣再次扛起昏睡中的野獸，逕直往後方盥洗室去。
局裡緊蹦的氣氛這時才稍稍放鬆下來。

｢榕姐姐，中隊長這樣多久了？｣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大哥將他從實驗所帶回來就這樣了。｣
｢實驗所？｣
｢嗯，就是十多年前被查獲、關閉的非人道實驗所。當時的新聞相當轟動，上網搜尋一定也有很多相關消息。｣
這則事件修儒是聽過的。
育幼院的孤兒亦或收容所的難民皆是實驗體來源。根據當時經辦案件的專案組統計，約有百餘人在各種人體實驗下犧牲、近百人重傷害，僅有十多人還能過正常生活，例如他們的中隊長。
只是總有意外的時候。

麻醉消退前，鐵驌求衣連著服飾一同割開漁網，俐落地將風逍遙扔進淋浴間洗個乾淨，接著套上一件自己放在局裡備用的毛領大衣。
十多年前也是這樣，看看日期甚至還是同月同日。
只不過這回自己懶得哄他，這小子也不是什麼奶娃娃了。
手銬一釦，鐵驌求衣將還在昏睡的中隊長揪入拘留室，牢牢鎖在鐵欄杆上。

｢以前也有請醫生檢查過，但都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中隊長自己也說不明白被進行了什麼實驗，只知道不攝取酒精就會有生命危險。我們也對他的臟器做過詳細檢驗，並沒有發現任何問題；每年例行的健康檢查也都是標準過關。｣
造成別人生命危險倒是正確得多。
回想幾小時前自己相驗的幾具遺體，修儒甩了甩腦袋。
｢雖然過程很辛苦，大哥和他還是撐下來了。當初撿回來的時候，還是一只髒兮兮的野貓；經歷幾年大哥的努力，現在已經長成一只美麗強悍的獵豹呢。｣
｢獵豹啊……｣
｢很會撒嬌、討價還價這點倒是始終如一。｣
拍拍小法醫，榕桂菲著手整理起相驗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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