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3 [劍龍] 逢花 (全) 布布文學三十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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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雨

2018-04-23 11:59

又是423啦，一塊老塊肉，祝道長跟龍首生日快樂。

《尋仙》跟《七夜曇》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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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花]

六天之界，群山巍峨聳立──崑崙山，天界的入口。

沒人知道他究竟成仙多久，感覺好像有記憶以來，他就存在那裡，鎮守著崑崙山的結界……一柄神兵、一個令所有妖魔邪道聞之喪膽的名字。

──古塵劍，劍子仙跡。

而此刻這個赫赫有名的劍仙卻是難得狼狽地帶著斑斑血跡，足下沒停地踏著凜然劍光，飛快趕回自己居地。

一進屋，劍子仙跡連打理下一身髒汙都沒空，只是趕忙關上門結起陣法，這才敢小心翼翼地掏出懷中物事審視著。

──那是一株小小的樹苗，枝葉柔細，乾枯的根部像是凋萎大半，卻讓劍子仙跡露出如臨大敵的緊張神色，不斷重複翻揀著。

考慮半晌，劍子仙跡還是掐指打了個仙訣，指間砰地化出一篷銀白火焰，眨眼變作雪白的信鴿振翅飛馳而去。

不多時，他要找的人很快地便到了。

小屋雖然佈下了結界，但一來，找他的人便是結界之主；二來，這結界壓根攔不住他，蒼仍是道了聲擾，這才直接穿過結界進了屋，「劍子，因何如此急傳信息找吾？」

同樣是修煉升仙，蒼所屬的玄宗精通各式陣法跟咒語，劍子仙跡修的劍宗卻是專精卜算跟劍術，本質上便不太相同。因此劍子仙跡對於自己的陣法被破完全不感到意外，只是急急地將手中樹苗遞到蒼的面前，神情竟是破天荒地有點著急，「這個、蒼啊、你快幫我看下，是不是、是不是……七夜曇？」

一等看清眼前之物，饒是向來淡定從容的六絃之首，也不免露出愕然表情。成仙多年，縱使從來沒有親眼看過……也早是聽聞此物傳說。可現在他卻不敢確定了，「這個，怎麼會……不，劍子，先別下定論。或許該叫慕少艾來看看？他才是真正能熟知此物的人。」

「我當然也知道……」劍子仙跡有些著惱，「可那傢伙就算再不靠譜，也是個藥仙哪！讓他見了這個，還得了？」

舉凡特別專精於某道，能於其中脫穎而出之人，性子都是有點執著的。七夜曇這樣神話一般只曾聽聞不曾一見的靈花藥引……保不定會讓慕少艾鬼迷心竅地起什麼心思，那可怎麼辦啊！

「但，你如何能確定這是否真為七夜曇？」蒼遲疑了一下，「會不會只是其他類似的仙種？畢竟七夜曇……」

「唉，我也曉得七夜曇該是老早就絕種了。」劍子仙跡甚是苦惱，蒼注意到從自己一進門開始，劍子仙跡掐著的仙訣就沒有放下過，「可蒼啊，我在巡陣的時候遭遇了一班死國餘孽埋伏，不慎受了點傷……卻是這株花救了我啊。」

蒼的聲音逼緊了些，「死國？」

「那不要緊，我已經盡數殲滅了。」劍子仙跡揮揮手，又續道：「我只是湊巧正倒在這花旁邊，但運氣自療的速度竟然因此快上了數倍。這花能有這等療傷奇效，該真是七夜曇無誤……我一時也沒有頭緒，只想著不能讓這花落入他人手中，便將其帶了回來。可是這花一離土便凋萎得飛快，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能找你來幫個忙了。」

蒼這才明白，劍子仙跡掐著仙訣不放，原來是為了保護這株七夜曇。凝神想了一想，揮袖化出一塊白玉。

「這是？」劍子仙跡不解。

「七夜曇本就嬌貴，存續不易，對生長之地的要求異常嚴格……」蒼在那白玉上施術，化為集氣陣法，「再加上七夜曇本身對煉丹煉藥都有奇效，屢遭有心之人屠戮，已是幾乎絕跡……最少你吾都知道，天界已是沒有七夜曇了。」

劍子仙跡順著蒼的指示將那株曇花小心翼翼地放進白玉天生的凹槽之上，靈玉帶著的豐沛靈氣，加上蒼所施放的陣法，總算減緩了七夜曇的凋敗速度。

大功告成，劍子仙跡這才有了說笑興致，「唉，最少你吾現在也知道，傳言未必都能盡信了。」

看吧，據說早已絕跡的七夜曇，眼前卻是活活生就有一株？但劍子仙跡也明白，也許，這便是世上最後一株七夜曇了。

「既然你打算留下它，那麼切記仔細養護。七夜曇本身是靈種，不需開花也能繁衍生息。」蒼口氣遲疑，想勸又不知從何開口，「吾會替你保守此密，但劍子，你當明白……」

這樣珍貴之物，會不會有人覬覦？

──白玉無罪，懷璧其罪。

劍子仙跡唯有報以苦笑，「劍子明白。」

◎

那日蒼回去之前，將結界的陣式佈法教給劍子仙跡，劍子仙跡便當真異常仔細地在那白玉周圍佈下層層法陣，將其中的七夜曇給保護得密不透風。

他雖不希望這株七夜曇莫名其妙地喪了命，可也不能讓它真開了花，釀成無可挽回的悲劇。

──七夜曇，只在神話中出現過的，稀世的毒花。

據傳七夜曇花開時毒漫千里，絕色絕艷、芳香馥郁，令望者聞者皆神迷，棄械束手自願投毒而死。

聽起來非常危險，對嗎？

所謂除惡務盡，若在以前，他親手消滅任何毒花異種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可如今親眼見到了七夜曇，他卻有種怪異的不忍心感。

漸漸地，他養成了看著白玉上的七夜曇靜坐的習慣。即使是這樣，也能感覺格外地心平氣和、天人合一……難道這、也是七夜曇的影響嗎？

後來還是讓慕少艾也來看過了，確認的確便是七夜曇無誤。慕少艾大為嘖嘖稱奇，前後打量好幾圈只差沒有流下口水，之後毫無意外地死纏爛打著，想要帶回自己藥圃養個幾天看看……被劍子仙跡給轟出去了。

誰知道慕少艾那個藥瘋子會對這株七夜曇做什麼？想都別想。

更何況，在見到慕少艾的狂熱模樣之後，只是更加深了他內心的疑惑。

……有錯的，是七夜曇本身嗎？

他找不到答案，在那之前，他只是個單純的養花人而已。

◎

──在他的想像裡，種花本該是很簡單的事情。不就澆澆水、曬曬日頭就是了嗎？

但劍子仙跡望著七夜曇從原本養護著的白玉上消失無蹤，只剩邊上躺著個小小粉粉的紫髮團子，還是驚呆得差點把下巴掉在地板上。

……不是養花嗎？養著養著怎麼變成了個娃娃了？

小小的花靈（妖？）安安靜靜地睡著，室內瀰漫著如水般輕淡飄渺的香氣。那香味並不明顯，待要仔細去聞，卻又沒了影蹤。

小娃兒不會說話，醒來之後也不哭不鬧，只是睜著漂亮得不可思議的金眸盯著劍子仙跡瞧。

……一朵花成了一個娃，這下可好，該拿什麼給他吃？

劍子仙跡苦惱地伸出手指，讓紫髮娃娃捉著玩，「……你究竟是從哪冒出來的？唉、我一定是腦子被門板給夾了，你怎麼可能會說話？那個、你吃什麼呀？我還是一樣拿水澆你就好了嗎？」

──紫髮娃娃將他的指頭塞進嘴裡，做為回答。

後來劍子仙跡給他起了個名字，就叫「曇華」。許是修為尚淺，現形的曇華不能離開本株太遠，活動範圍當然只在劍子仙跡的小屋之內，劍子仙跡也不能放心讓他到外頭去。

蒼倒是來看過一次。只是曇華像是不太喜歡他，勉強地伸出左手讓他以神識查看著，右手還緊揪著劍子仙跡的半幅衣袖不放。

半晌，蒼收回神識嘆道：「這株七夜曇先天就不足，後天又沒能在原生之地好好修煉，能修出形體簡直是奇蹟一般。以往也從沒有聽聞過七夜曇修成花靈的任何記載……」畢竟這是眾人諱莫如深的妖花，「你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捨不得小傢伙這麼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劍子仙跡將曇華抱了起來，「養著唄，說不定養著養著……就長大了，還能幫著我打掃家裡，看守結界內外什麼的。」

蒼略想想，道：「他是得你仙力外加靈玉所助，這才能有點基礎。如果你繼續助他好好修煉，假以時日，說不定他有機會修成正果，得成花仙。」

「哈，我可沒福氣奢想那麼多。」小傢伙正把他的鬢髮扯得一團亂，疼得劍子仙跡齜牙咧嘴，「他只要乖乖的、不要開花禍害天下就好了。」

蒼心中一動，「我記得七夜曇……不開花也能繁衍生息，對吧？」

「這我怎麼知道，你問慕少艾吧，他肯定比我清楚。」劍子仙跡被曇華鬧得手忙腳亂，「雖然你是客人，不過你也看見了我現在挺忙……那啥、要喝茶你就自便……喂！曇華啊，不要咬我的拂塵那不能吃啊！」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蒼略有些憂心忡忡，沒坐多久便告辭離去了。但劍子仙跡一時沒補捉到蒼的心境變化，只是忙著想抓下固執地黏在自己身上的曇華，「花大爺花祖宗、你行行好，先下來好不好，我得出門了呀真是的……」

曇華才不理他，還是雙臂緊緊圈抱著劍子仙跡的脖子不放。一通雞飛狗跳，好不容易讓曇華睡下，將人放在小床上，劍子仙跡總算得以脫身出門去了。

可小屋的門扉才一闔上，那雙鎏金眼瞳便睜了開，曇華偏著頭，本該清澄無波的金眸首次出現了某種深思般的眼神。

◎

不特別去想的話，日子便是這樣一天天地過去。

曇華的模樣漸漸起了變化，從原本一粉粉嫩嫩的小團子，逐漸長成了七、八歲的孩童模樣。原本養著他的靈玉自然也不能用了，劍子仙跡忙活了幾日，將之打造成了一把玉琴。

趴在桌邊，曇華滿臉好奇神情，看著劍子仙跡按指撥絃，發出錚然鳴響。金眸倏地睜大，像是嚇了一跳似地撲進劍子仙跡懷裡。

劍子仙跡被逗笑了，將曇華抱坐上膝頭，「嚇到你了嗎？這是古琴，是一種樂器……對修性養氣是極好的。雖然我只會些破魔驅邪的琴曲，到底這是養潤過你的玉所做的，對你不會有傷害，等你再大一些，我就教你怎麼彈琴。」

曇華只是歪著頭看他，一臉似懂非懂。

「養了這麼久，也不會講話……」作弄地捏了捏曇華的鼻尖，惹來對方一陣扭打抗議，劍子仙跡又笑出來，「邊境一直不平安，死國餘孽去而復來，竟是殺之不盡……或許過陣子，我會領軍出征……」

到時候，真要把這小傢伙一個人扔在這兒？

他不放心。可想了一輪，還是想不出能把曇華託付給誰。蒼是不用問了，玄宗那兒人太多了；慕少艾又肯定要隨軍去的……

想來想去，最終他找上了那位友人。

「七夜曇？」佛者一眼便看穿了曇華的真身，沉靜神情卻沒有半點波動，「這孩子，活得也是不易。」

劍子仙跡趕忙打蛇隨棍上，「那可不是，他之存在彌足珍貴。佛劍，我只能拜託你……」

見對方波瀾不興的眸望向自己，劍子仙跡乾笑幾聲，「我這次去，也不知道幾時能回來……可曇華沒有人看著是不行的，你也不用太過麻煩，就到我這兒來住一陣子，順便替我守著結界就好了。」

佛劍還沒回答，一旁睡著的曇華不知道怎麼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睛就聽見劍子仙跡要離開的消息，頓時想也沒想地跳下床，直直撞進劍子仙跡懷裡。

「噢！曇華你這是怎麼了？不當心都要讓你撞得五臟六腑移位了！」劍子仙跡抱怨著，手底卻是不含糊地將曇華抱起來，「睡飽了？還是吵醒你了？」

曇華只是兀自大力搖頭，將臉埋進劍子仙跡頸側。

看著這一幕的佛劍像是明瞭了什麼，在心中輕嘆，「吾明白了，仙跡，吾會接下這項請託。」

劍子仙跡的職位無疑大過當時還沒有封號的佛劍許多，但他向來不喜歡那些繁文縟節，遂讓佛劍直呼自己名字就好。聽聞此語，劍子喜出望外，「那就拜託你了，佛劍。」

◎

他沒想過自己會受這麼重的傷。

兩軍交戰於崑崙山邊界，想來該是死國刻意佈下了陷阱，於陣法內鎖死了他的功體，想要致他這個最大威脅於死地。一旦他死了，軍心必然動盪不安，想攻入天界才有希望。

既然點頭征戰於沙場，劍子仙跡對於自己的生死倒是不怎麼在意，只是想起那株七夜曇，他便覺得自己還不輕易死在此地。

……還沒助他修成正果呢，怎麼能就輕易撒手？

──曇華。

這個呼喚像一道咒語。恍惚之間，他竟覺得自己聞到了那股如水溫潤的清新芳香。原本沉重的內傷變得輕鬆起來，遲滯的氣海也開始運轉推動周天。

有人撥響了白玉琴，同時以此為管道在治療著他。是誰……？

有畫面浮現在他腦海中，那樣栩栩如生宛如親見──重重疊疊的花瓣，顏色是淡紫帶點銀潤光澤……非常眼熟。

劍子仙跡心底一沉，瞬間明白了過來。但劇痛攫住了他，內息一陣瘋狂翻湧，他再難支持地暈了過去。

後來的事情，他幾乎不願意再去回想。

七夜曇純淨的芳香席捲了交戰的兩軍，洗滌所有貪婪的惡念。死國因此承諾退兵，天界得到了暫時的和平。

但曇華的蹤跡也因此而敗露，引來無數的明爭暗鬥。到最後，天帝下了一道旨令，語氣強硬地要劍子仙跡「獻出妖花，以杜絕紛爭，維持天界安詳」。

……這算什麼？有錯的是曇華嗎？

──分明是貪婪人性，害死了七夜曇。

「我總算知道，七夜曇為什麼會開花了……」強硬地將曇華重新封印，讓他歸回七夜曇本株沉眠，劍子仙跡蹲了下來──那株小樹苗已經有他膝蓋高了，「你想知道嗎？曇華？」

屋外是此起彼落的叫陣喝罵聲，吵雜得劍子仙跡幾乎連自己的聲音都快要聽不見──為了得到這株稀世的七夜曇，天帝竟是不惜派出大軍壓境，逼著他一定要把曇華交出來。

毫不在乎地撤去了小屋內外陣法，然後在破門而入的士兵面前，劍子仙跡舉起手將仙力運足十成，自絕了天靈。

──來找我，曇華，一定要找到我。

──然後，我再告訴你，你為什麼會開花。

◎

──一片葉子要藏在樹林裡。那，一株花呢？

「……劍子，汝真想發揮汝之窮酸本性，就回汝的豁然之境折騰去，別想打吾疏樓西風的主意！」

一早開門就看見自己房外被挖了個大洞，一個不當心都能跌進去爬也爬不出來，饒是肚量再好的人也忍不住要發火。

被指名喊住的某道門先天只得停下偷摸動作，索性拍淨手上汙泥，大方地站起身回視，「耶龍宿，你的地方這麼大，園子這麼廣，種滿了花豈不是賞心悅目？你看，這是長春花、這是如意草，名字吉祥好聽，花又漂亮……」

「免！吾之後院自有默言歆打理，四季花朵依時而開，春夏秋冬各有應景花卉可賞……無須好友費心。」龍宿沒好氣地揮手。

這人以為他看不出來？劍子手上的那兩花種在外頭可是隨地有，滿山遍野地瘋開……別想在他園子裡植那麼俗的花！

「與其等他花謝花開，不如就讓花四時長春，不是更好嗎？」劍子卻意外地十分堅持。

「花謝花開，本是時節所感，又怎不能說花謝之時，也是另一種美？」龍宿直覺回嘴，可末了，卻是換了一臉古怪神色，上下打量起劍子，「……劍子，汝無事否？」

向來都是道心自然的劍子仙跡竟然會感傷花謝離枝……他出門時腦子被門板夾了不成？

「難得我想為好友盡份心力……想不到好友如此不領情，真是讓劍子心寒難過啊。」故作傷心地搖頭晃腦，劍子捧心哀嘆著。

龍宿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在吾門外挖個大洞也算？敢問道長，這盡的是哪門子心？」

劍子立刻換上一臉討好的燦笑，「我是打算在這兒挖個池子，給你養池荷花如何？在屋裡一推窗就能看見了。」

……荷、蓮、芙渠、菡萏……某位武林名宿、頭頂蓮冠的「賢人」影子立時鮮明地出現腦中，龍宿當即起了一身惡寒，「別想！」

「可是水生種的花不多呢，不種荷花的話，這樣池子裡能養些什麼？」劍子像是真的很苦惱的樣子。

龍宿氣極反笑，「好友，汝倒是說說看，汝又為何非得要在吾院子裡挖個池子不可？」

劍子搔搔頭，最終也只能這樣回答，「……因為我想種荷花。」

龍宿覺得自己的耐性正在急速消失，「汝問過吾意見了嗎！不許種！」

「可是我池子都挖好了……欸、欸欸好友冷靜點，別拔劍啊龍宿！！」

──因為想種荷花所以挖了池子，因為挖了池子只能種下荷花……這都是些什麼跟什麼！？

「少廢話，死來！」

◎

「……說到底，汝為什麼老是喜歡動吾園子裡的花草？」

龍宿到底是不可能真對劍子痛下殺手，一番追殺也只能算作是活動筋骨，最終仍是被人哄著騙著拉回到宮燈帷，對坐飲茶。

劍子忙著起水煮茶，嘴上也沒閒著，「誰讓你這疏樓西風的園子既大又漂亮，比我那豁然之境好得多了。說起來，我剛剛突然有了個靈感，既然你不喜歡荷花的話，也能養重瓣茉莉嘛，我記得那花有水生種……」

龍宿忍不住開口諷道，「吾還真不曉得，劍子大仙原來對『拈花惹草』這麼有興致。」

劍子還是笑嘻嘻的，不以為意，「我並不是喜歡種花，更何況也不是隨便什麼花都行，我還是會挑剔的。」

龍宿狐疑地看他，「汝不喜歡種花？那為何又……是了，汝倒是從來不曾植過曇花。」

「我種過啊。」出乎意料地，劍子笑著搖搖頭，「不是我吹噓，那可是全天下最珍貴、絕無僅有的一株曇花。」

「在哪？」鎏金眼瞳立刻亮了起來，「曇花素有『月下美人』之稱，花開只一夜，天明即謝，孤傲而自有風骨……想不到好友竟然私藏了名花這麼多年！罷了，下次花開，可定要讓吾一同去看看才是。」

劍子卻只是笑而不答。龍宿被他看得頗不自在，「……難道好友當真小氣至廝，連朵花都不願與吾分享？」

「我種的雖是曇花，可……卻是不會開花的。」劍子溫言答道。

「不讓花開？」龍宿嗤笑道，「如此強硬手段，這可不像是順應四時、樂天知命的劍子仙跡了。」

劍子哈哈一笑，又是那個把龍宿盯得發毛的眼神。

「窮酸小氣，不愧是劍子作風……」舉扇掩面，龍宿嘀咕著，忽然意會了什麼，瞬間臉紅過耳。

本想著，要是這寒酸道人再敢多提一字半句，他真要紫龍出鞘好好地教訓他一番……卻不想劍子只是將斟滿的茶盞遞到了他面前，「小心燙。」

扇後上挑鳳目盯了他半晌，輕哼了一聲，默默地接過甜白瓷盞喝了。

◎

後來他窗外終究還是被填上了池水，養了一池水靈靈的重瓣茉莉。

偶爾挑燈夜戰辦公得累了，只要推開窗，便是清悠淡雅的香氣隔水而來，令人聞之舒心，暫時忘記一切煩憂。

這種時候，他總算是允許自己想起那抹雪白的仙影……梨窩淺漾，龍宿輕輕地笑了起來。

──逢花‧完

1314167	2018-04-23 12:51
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七夜昙啊，联系了两世的爱情，剑龙果然是又甜又虐啊

行雨	2018-05-02 01:16
引用引用第1樓1314167于2018-04-23 12:51發表的 : {Rjj 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七夜昙啊，联系了两世的爱情，剑龙果然是又甜又虐啊 v%=G~kF}[ [Pby d k%/Z.4vQG 不虐不虐，最後還是有甜回來啦2333

麻谷	2018-05-03 02:03
很開心看到行雨大發新文 Cz-eiPlq 雖然自己也有寫文，但還是看別人寫的文章才爽快 D/'kYoAEO 3E$M{l 兩世戀情的設定很喜歡呢。 G<#9` 前後故事交代地完整，不會有銜接不上、看不懂前因後果的問題。 [ma'11?G 劍子提到曇花，龍宿也能意會過來，很喜歡這種小默契~。 z8G1[ElY 為行雨大獻上小花～

行雨

2019-02-14 10:07

引用
引用第3樓麻谷于2018-05-03 02:03發表的  : 0}C> e`<'
很開心看到行雨大發新文    D1rXTI$$
雖然自己也有寫文，但還是看別人寫的文章才爽快    ``$Dgj[
k&wCa<Rs~R
兩世戀情的設定很喜歡呢。 @E;'Ffo
前後故事交代地完整，不會有銜接不上、看不懂前因後果的問題。 F6 ?4&h?n
....... v W=$C

謝謝麻古的回文~////

這篇的設定其實有點複雜，大家能夠理解劇情那就太好了~( ////艸)

劍龍是老配對了，對他們的愛卻一直沒變。
如果說每一篇不同的文章都是一個平行世界，那我希望他們在每一個世界都可以得到幸福~

misto	2022-12-23 23:19
從劍子偶然發現七夜曇開始的緣份，到為護花身死 dO]N&'P7 然後曇華等了他千年，直到換他為了劍子死， {w:*t)@j 經過了兩世這次兩人總算沒錯過，不過這是兩人都記得? PxfWO1S( 為了小事打打鬧鬧看起來也很幸福。

行雨

2023-01-16 23:55

引用
引用第5樓misto于2022-12-23 23:19發表的 : mV!Ia-k
從劍子偶然發現七夜曇開始的緣份，到為護花身死 :&SvjJR
然後曇華等了他千年，直到換他為了劍子死， )(b,v/:
經過了兩世這次兩人總算沒錯過，不過這是兩人都記得? <"/b 5kc
為了小事打打鬧鬧看起來也很幸福。 T:FaD V{

即使記不得，也會愛上彼此。
互相吸引是篆刻在靈魂裡面的~

這一次一定會一直幸福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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