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柏歲 |
2018-05-29 16:41 |
一、 ;i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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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沒有光的。 t`5j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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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嗜血者的世界，日光，那種從悠古久遠前，被神所遺留下的產物，是不適合存在的。 ;W{b $k@g
看著古堡內重重繁華絨布墜疊的冰爵，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從前西蒙拉開華麗厚重的天鵝絨布置的簾子，說過的一段話。 ES}. x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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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蒼白薄紅的唇嘆息似地說，在偉大又殘破的犧牲中，我們的世界終於有了光。那時候還只是禔摩的禔摩，沒聽明白，只好挑起漂亮的桃花眼尾，笑著回說，那真是太好了。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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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們在他那低沉的嗓音裡曖昧不清，禔摩卻常在滿月附近的某個愜意品酒的夜晚，恍如夢中驚醒般的想起當時的畫面，而那句話的我們在回想中卻日漸清晰。 YE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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禔摩想不明白為什麼淺意識開始偏執地認為那樣才是對的，但分明就不合理，自己碰不得光、族裡除了西蒙也沒人能在日光之下。更何況禔摩雖不排斥，但也不嚮往那種熾熱且眩目的光，曾經好奇遠遠看過一次，就莫名從指尖的皮膚開始寸寸顫抖，斷斷續續又微弱，卻使得禔摩打從那刻對於日光無感。 >A}0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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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就是一個永生都與自己無關的事物，不必花費任何眼光去注目，也不必花費心思在意。對自己愚蠢的好奇嗤之以鼻後，禔摩便再也沒有動過念頭去打開花園前的窗戶。 l -.( E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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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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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凡人說，最難以掌握的就是時光。 wLJ]&puwm
但時間對於嗜血者就顯得過多而不珍貴，他們終期一生就只有一世，悠久的漫漫長光，與那些一生被切割成一世又一世、不斷投胎轉世的凡人相比，那些汲汲營營長生不老的醜陋貪婪，禔摩既覺得無聊，甚至是可笑。 Z4hLdH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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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樣的，只不過你們的一生被切割成一格格，雖然總是歷經遺忘，但都有重來的機會。 2.lg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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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神賜予長生的嗜血者沒有，他們負責經歷且記得一切，然後承擔，沒有像那些逃避的凡人，能有一次又一次開始的機會。 9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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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時光也無意外地讓禔摩記不清為什麼會有第一眼見到西蒙的那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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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記得，那個黑髮白膚的美人，輕輕地坐在沙發上的模樣。身邊總是圍繞著各種鶯鶯燕燕，不分身分性別，共通點都是長得好看。 ?+2b(2&MX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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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天生基因的緣故，嗜血者的容顏都有經過加乘，長相都不會差上哪去，通常到了第三階層，都是凡間能稱之為上品的容貌，然而到了冰爵之子的眼裡，那些都只算是普通，所以能被禔摩歸類在好看的類別，他身邊的一定是各分支中萬里選一的那種。 ~i0R^qf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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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都比不上西蒙自己，那是一種超越性別的好看，典型的男生女相，五官深邃，膚白如牙，若不是已知身分和裝扮，禔摩會以為他遇到的是闍后，一階嗜血者，同時也是闍城第一美人，貌若曇花，卻一襲勁裝短髮，精幹剽悍。 }-DE`c
嗜血者品階越高，容貌會越昳麗，可能會是紅酒、月光抑或是絲綢那樣，與生俱來地帶著光澤的奪人心魂。 6'C2SihY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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闍城皇子話不多，大多的時候都只是目光冷靜而專心，傾聽身邊激動到紅暈上臉或是暗地絞著手絹的男男女女。 aP-<4uGx
於是禔摩走上前，一臉冷淡地問，不知道尊貴的皇子能否挪走位子給禔摩？那人抬起眼眸，面目冷靜又帶點詫異地看了一眼，眸裡深處渾然天成地帶著勝過廳內紙醉金迷的旖旎，淺笑應允。 f{&bOF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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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n,'OiV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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禔摩知道當初為什麼西蒙會選擇自己，就算是漫長的孤寂那人也不會允許自己將就，冰爵之子門當戶對，其他的也都是皇子的首選，亦是唯一選。 39i9wrP
而被選擇的第一原因大概是因為長相。 B4Y(?JT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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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倨傲冷漠的冰爵之子和豔麗謙和的闍城皇子開始形影不離，這是少有人能追得上的待遇，而從皇位加冕的那天，更是無人能及。 e [h8}F
闍皇西蒙的房間只有兩個人能隨意出入，闍皇西蒙的床也只有兩個人能上。 /=?x{(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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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特上任的那一天，連吩咐都不用就明白，只要不是冰爵的人想闖入見闍皇，一概攔下，依規矩處落。而固定依令進房清掃時，除了墨色之外，滿地的淡色長髮也早是見怪不怪，甚至偶爾沒看到兩人同進出都會覺得有些失落，畢竟看慣了漂亮的事物成雙成對，那可是世間中唯一比美本身更加美好的。 PmpNA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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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fNpY#Qs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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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陣子維特每天都很失落，雖然同樣是兩個美人，同樣是墨色和淡色的髮絲交纏在地，但終究還是覺得原先那個更加光彩奪目，雖然到了後來不知道為何變得嬌躁且極端，但卻也越美得令人驚心動魄。相比之下後來那個，實在美得過於黯淡，就像快要灰敗的洋娃娃般，日漸褪色殘破。 s ^Nw%KA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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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一半的原因是起因於習慣，在自己不長不短的生命裡，從還是小侍從時就仰望那兩個彷彿吸走闍城所有光輝的少年一路走到現在，怎能不偏心。 BR`ygr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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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特不敢問，但也曾經小心翼翼地嘗試對坐在沙發異常安靜的冰爵的面前提及，但沉默的冰爵聽聞後沒有什麼大反應，只勾起了一點唇角，貌似譏笑，牛頭不對馬嘴地回應他，你的闍皇找的夫人可是個安靜端莊的美女。 p{A}pnj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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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特愣了一瞬，然後嘆氣似地找了藉口告辭。 2&mGT&HA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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禔摩笑了，從某天他在床上看到帶著捲曲的金色髮絲，就明白，繁衍不論是凡人還是嗜血者，都是要不斷延續下去的煩惱。他們偉大的闍皇也是，從前還是皇子的時候與其理念不凡的才幹並列的就是愛好美麗，於是西蒙擁有了闍城最美的少年，但同時也提醒了他前代第一美人與其丈夫的逝去的結果。 s9;#!7 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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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結果背後的身分和原先的理想注定西蒙不能一直逃避，過了那麼漫長的歲月，即使他曾經拋棄了孤寂，現在還是得掐著手心自己拾回來。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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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禔摩坐到床邊，厭惡地將那根髮絲丟到地上，然後割破了所有的地毯和床褥，卻突然不知道該往何處，冰爵的房間如其名般，不知為何溫度楞是比闍城其他地方都低，但現在他倒是覺得這個華麗又溫暖厚實的房間更是冷上幾分。 ia&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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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去到了琴室，拉開窗簾，望著月光下花園裡媸妍鬥艷。 o+`6LK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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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世界一直都有光，但只有西蒙一個人知道日光和月光的魅力和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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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爵禔摩受限於體質注定只能是月光，為了日光而犧牲。 S:4cr I
所以即使禔摩是全闍城最美的少年，也抵不過闍城外的日光，那個他汲汲營營想讓大家都能體會到的明媚。 4(e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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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那樣的日光有多好？值得嗎？不只一次偏執的禔摩瘋狂問自己。 0N[&3Ee8
最終，天邊撕破黑夜的黎明，一切開始明亮純白。 WV3|?,y]qm
禔摩還是看到了也觸碰了，即使他一直都毫無興趣。 {2/LR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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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想，罷了，西蒙喜歡啊，不論是哪裡禔摩都跟他站在一起，這是他應允的不是嗎。 7{e{9QbJ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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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最後捨不得也好、報復也好，反正都不是他們能選擇，從見到第一眼的那天後，冰爵禔摩到消失前都是完整的，但他的西蒙卻不是。 p.AN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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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神所安排好的，禔摩不是不曾反抗，甚至試著從一個倨傲冷酷的嗜血者，變成一個任性驕縱的人。 SH*C"
但到後來，縱使西蒙一直包容著他，他也漸漸沉寂下來，明白了一切根本不是人與嗜血族的差別，也不完全是男與女的差別。 +!QJTn"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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禔摩翻開琴蓋，開始輕輕地彈起音鍵，其實大家一直都誤會著，真正鋼琴彈得好的是西蒙，而享受那種流暢優美聲音而引吭高歌的是自己。 )jq?l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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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允那天後沒多久，只要深夜來臨，西蒙就會牽著他到琴房，掀開房間裡所有的窗簾，讓月光替他們執燈，接著一個音一個鍵，手把手地引著他彈過一遍又一遍，大多時候還是西蒙在彈，禔摩負責坐在鋼琴前讓他搭手，邊唱著歌邊看著那人垂下的眼睫和勾勒滿足的漂亮嘴唇。 R'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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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了後來，就變成是自己忘情地閉眼高歌後，一睜開眼，就會發現那人仍維持著同樣的姿勢深深地看著自己，狀似虔誠。 c/B 'j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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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麼？」抿著嘴，禔摩問。 i)#s.6.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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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 yp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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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看了。」西蒙嘆息似地說，說完就看見他的美人，肆意又張揚地笑了起來，猶如流動的瀲灩月色，眼裡毫不掩飾的得意和愛戀，好看的比他見過的黎明還要明媚乾淨，彌足珍貴。 5{n*"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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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馬拉松以後的產物！以前一直想寫西禔（現在發現這對原來好高級好好吃）花了一些時間去構思，把想表達的情感跟想法都融入的感覺真好，在期末地獄中也算是慰藉了TTT還有好多想寫的故事，再次回顧劇情真的會讓人很有動力（按住胸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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