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8【凜瑕/夏承凜x玉儒無瑕】夜宵布布文學三十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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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oling	2018-12-18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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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oling

2018-12-18 22:34

01
夜色漸濃，月光溫涼如水。
松下軒廊，竹影瑟瑟，一道白衣人影緩步穿行其間。但見其人風姿端秀，儀如丹鳳，玉面豐姣而無瑕。
夜風輕柔拂過袍袖衣擺，露出他手中所提的精緻食盒。
玉儒隔著鏤窗望去，不遠處的齋舍仍透著鵝黃色的燭光，猶如深秋圓月在夜空中擴散開來的迷離暖意。
如他所料，屋內之人果然尚未安歇，一如之前幾日。想來是近期三教與魔域風波又起，諸多事務需其處理。
玉儒踏上石階，輕扣了三下門扉，就聽裏面傳出一道低沉悅耳的語聲：“進來”。
玉儒推門入內，抬眼就見夏承凜端坐於書案之後，正持著一卷文書在燈下細看。
大概是臨近就寢的緣故，他的衣飾不似外出時那般規整，身上除了月白色內衫外，只簡單披了件外袍，就連頭冠也已卸下，長髮柔順地披在身後，整個人不似平日裏那樣清冷端肅，而是帶了幾分淡逸隨性。
就像一幅擺在廳堂正中的筆法規整的工筆白描，轉眼間換做了清幽寫意的潑墨山水，令人在錯愕之餘，不由得被攝住了目光。
兩人視線相對，夏承凜略整衣飾，隨即起身相迎道：“不知尊駕前來，吾儀容不整，還請見諒。”
“無妨。”玉儒擺手道，“是吾不請自來。”
他看到書案上成摞的公文，其中有幾份的制式還是文風穀的，忍不住刺了一句：“夏掌門仗著修為深厚，事事親力親為，還真當自己是神仙不成。”
若是換做其他圓滑之人，只怕要贊一句“夏掌門挑燈至深夜，為儒門鞠躬盡瘁，實乃我輩楷模”，斷不會像玉如這般言辭尖銳。只是夏承凜瞭解玉儒個性，對他的話絲毫不以為忤。
就聽夏承凜言道：“尊駕說笑了，吾不過是司其職、盡其責罷了。”
隨即，夏承凜注意到玉儒手上提的食盒，清冷的眉眼逐漸染上了幾分暖意：“尊駕是特意送夜宵給吾麼？”
“後廚多做了一些雪耳羹，吾覺得扔掉浪費，所以順路帶給你。”玉儒說著，伸手揭開食盒的蓋子，裏面放了一只蓮花胎紋、光瑩如玉的瓷碗，碗內盛著雪瓣似的飄香銀耳，中間還點綴著補氣的黃芪和枸杞，湯羹紅白相映，燈下色澤頗為誘人。
這個時段……後廚的人只怕已經休息了，並不會中途起來準備夜宵。可想而知這碗精緻湯羹是出自誰手。
夏承凜接過瓷碗，碗內湯羹粘稠如蜜，瓷壁觸手溫熱，顯然是火候正好、溫涼適中，正可入口。於是他抬首望向玉儒，眸光似也摻了些許蜜絲，緩聲言道：“尊駕有心了。”
玉儒看得眉心一跳，連忙說道：“夏掌門切莫誤會，吾真的只是順路。”
“尊駕待吾甚是親切。”夏承凜低聲笑道，伸手覆上了玉儒的五指。
玉儒立時想要抽出手指，然而夏承凜早有預料，先一步握緊了他的手，讓他不能輕易甩脫。
“夏掌門。”玉儒的臉色冷了下來，“你我齒序有別，禮不可廢。”
“尊駕深夜來此，難道並未逾禮麼？”夏承凜反問道，“吾暫代主事一職，居所未經請示不得擅近，尊駕此番前來已是逾越。”
玉儒垂下眼睫，側過頭不去看夏承凜，口中只道：“你若是這樣說……就當吾今日從未來過吧。”
“抱歉，吾知曉方才之言傷了尊駕的心。”夏承凜攬過玉儒的腰肢，將其扣在懷中，不允許他錯目逃避，“但尊駕將吾拒之千裏，卻也令吾如墜冰窟。”
玉儒咬了咬下唇，低聲說道：“非是吾想拒絕你……吾待你自然是不同的。”
“為何？”夏承凜問道，“是因為祖父麼？”
玉儒不知此問該如何作答，一時沉默不語。
“自尊駕從妖異魔城回來以後，似乎心神不寧。”夏承凜緩聲說道，溫熱的吐息淡淡灑在玉儒的臉頰耳廓，隨即他就覺懷中身軀似是微微一顫——下一刻，他不由得收緊了雙臂。
對於夏承凜的敏銳，玉儒絲毫不驚訝，只是沒想到夏承凜會直接問他，又軟硬兼施地想讓他表態。
“尊駕不必回答。”夏承凜說道，語氣中帶著些許自嘲意味，“其實吾知曉，尊駕關照於吾是因為祖父，拒絕於吾亦是因為祖父。”
夏承凜抵著玉儒的額頭，眸中似有悲意：“不知何時，尊駕的眼中才會有吾……”
玉儒看著對方肖似故人的眉眼，一時情緒翻湧，壓抑多年的苦悶悲涼如怒濤浪卷，在這一瞬紛紛湧上心頭，令他霎時蒙了心智，主動用唇封住對方未竟的話語。
夏承凜微微一怔，眸色沉了沉，隨即扣住玉儒的後頸，深深回吻過去。
初時只是兩唇相貼，不知是誰將舌微微探出，想要更深一步的接觸。唇舌交纏間，溫熱吐息拂面而來。
儒者之間的吻並不激烈，而是帶著清風披拂芝蘭般的雅致輕柔，宛如春雨落盡一樹梨花，香霧霏霏，輕蕊搖曳，婉轉低回間，卻見點點胭脂漫上梨花雪，眨眼間化作春風海棠，漸生纈暈。
正是低首含芳澤，偎得滿懷香。
一吻已畢，玉儒玉面染霞，氣息不穩，他輕輕推了推夏承凜的手臂，低聲言道：“再不喝雪耳羹，可是要涼了。”
夏承凜聞言微微一笑，隨即含了一口湯羹，再次吻上玉儒的雙唇，用嘴緩緩渡了過去。
清甜的滋味在兩人舌尖綻開，玉儒不知曉是湯羹的滋味更甜，還是兩人之間唇舌交纏的感覺更為甘美。
等到一碗湯羹用完，玉儒的唇已是微微泛紅，如同覆了一層胭脂。到最後，這碗雪耳羹幾乎都被哺喂到玉儒的嘴裏，夏承凜自己倒是未食多少。
兩人氣氛正好，夏承凜將人拉坐到自己的膝蓋上，執起玉儒的手腕，將唇輕輕貼了上去，薄唇順著手腕一寸一寸親到手肘。那皓腕上的肌膚細如新雪，尚未如何用力，就見被吮吻過的地方染上了淡淡胭色。
玉儒靠坐在夏承凜的懷中，直被吻得體酥骨軟、眼角泛紅，他抬手捂住那得寸進尺的唇，不讓夏承凜繼續吻下去，而在下一瞬，他的掌心就被濕軟的舌尖輕輕舔了一下。
人的掌心是極敏感之處，玉儒只覺掌心一片酥癢，連忙撤了手，一雙蓄著灩灩水色的明眸立時向夏承凜瞪去。
身側傳來一聲低笑，就見夏承凜正一瞬不瞬地望著他，唇邊帶著幾分溫潤笑意，一點幽暗色澤沉在眼底，如同一簇微弱又執著的火焰。只聽他緩聲詢問道：“留下陪吾，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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