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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於癡迷 2019-02-18 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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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苗疆有一個叫風逍遙的人,整天都在喝。 1N+#(<x@,  
——你可以去找他。 hqPn~T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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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風塵僕僕,越過中苗邊界,萬里邊城,便入了苗疆地域,兩界之差,風土民情各有不同,唯不變烈日當空,行人魚貫。此身原來也不同,會苦、會痛、會虛耗,他走進小棧裡裝滿一壺涼水,又在攤子買了兩張燙手的脆苗餅,天色尚早,他邊走邊吃,香麻的異國食物咀嚼在嘴裡滋味鹹脆由旁人看來卻形同嚼蠟。 ={^#E?  
如今中苗友好,兩界平民互通往來已成日常風景,吸引苗民往他身上多瞧幾眼的,也不過就是那張蓋在玄黑兜帽下的神秘面目。 ^ne8~ ;Q  
他並不在乎行人的視線,心裡只惦記剛才買餅時詢問鐵軍衛營的大略位置。  B]7jg9/  
中原到苗疆,似乎比魔世更遙遠。 7;NV 1RV  
氣候也較為炎熱一些,他拭去額角的汗水。 7o. 'F  
身上盤纏不多,入夜了他便露宿野外,打打野兔、野鳥充飢,一團用真氣升起的柴火劈啪烤著架在木棍上的生肉,油脂香四溢,待到差不多時他面無表情拆下,一塊塊外酥內嫩送入口中。 WIm7p1U#V  
那團火光在暗林中熠熠生輝。 9f\8oJQ  
偶爾迷了路,借助柴夫的幫助矯正方向,苗疆高山多,他也曾遇過採參的行客帶路,路卻是繞了幾個又幾個拐。 dI-5%Um  
苗疆風光娟麗,山明水秀,他休憩時仍是喜歡尋一處水邊坐下,聽潺潺溪流連綿不絕、密而不斷,看平靜水面清澈乾淨、如鏡如心。 `qTY  
離開中原時,墨家鉅子曾打點替他送行,準備地圖與盤纏,還有一封引見書信,這餞別禮對武林盟主而言易如反掌,不過尋常,他則感念在心,一如常欣曾對他付出的種種,恍如昨日,眨眼卻遠。 ~\ f^L?m  
他也事先向金雷村民道別,這一遙行不知何時何日歸來,他們早已說定金雷村亦是他的家,等待到他回來的那天,朝日下田,日落休耕,永遠平淡。 h86={@Le  
他閉上眼睛。 +pvJ?"J  
耳邊這陣水聲,似是和龍涎口沒有不同。 +`8) U3u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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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苗雖是友好了,但海境與道域的人事物並沒有傳遍兩界口耳,自然也沒有故人的消息。 Oq6n.:8g"  
越是深入苗疆腹地,崎嶇難行的路途越阻,他的腳重了手沉了,一路所得揹獲罣礙,前路漫漫,不見來時,某一日,終於在跋山涉水後來到了戒備森嚴的城牆前。 ;L2bC3  
守衛上前盤問,他便說他要見鐵軍衛現任軍長,那個人叫風逍遙。 I?>T"nV +'  
守衛收了他的引見信便留下一人進去通報,不用多久,他就獲得了進入軍營的許可,尚同會盟主的人信自是不需懷疑。 or}*tSKX  
元邪皇之禍彌平後鐵軍衛休生養息,招募了大批有志之士,訓練又訓練,人生人死,世道紛紛擾擾,誰也說不準何時能恢復往昔喝聲震山吼則蕩地的鐵血軍容,但為了苗疆新血也不斷加入。 p'~5[JR:  
小七被派出去進行任務了,他把村民要轉交給小七的東西交給了風逍遙,這位鐵軍衛軍長一點兒也不負盛名,知曉他的來意後早就從地窖取出了兩罈酒甕,兩人在主帥營帳內對坐就飲。 sv"mba.J  
「敬和平,乾杯!」 Cw $^w  
「杯底不可飼金魚,喝到爽啦。」 *K'ej4"u  
風逍遙聽到這勸酒令,險險一口酒水就要噎出來。 1i:g /H  
「喂、你這句話哪邊學的?句子很好,語氣像唸經。」 f)Q]{cb6  
「劍無極教我的。」 4/?}xD|?  
「劍老小啊!他現在過得如何?還好嗎?」 gqRTv_;  
他搖了搖頭。 acQN pT  
「我不知。」 nM-SDVFM  
劍無極回去了東瀛,無法如約親自帶他走這一趟品嚐風月無邊,想到此,他飲下了第一口酒,末後緩緩道:「這就是,風月無邊……」 ?4e6w  
「如何?好喝吧!」 pm~;:#z7  
他又遙遙頭,道:「我不知。」面頰卻已赤紅。 $?AA"Nz  
當他這樣說時,大部分的人都會露出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表情,但風逍遙只是點了點頭。 #J724`  
「嗯,不知就喝到知,乾杯。」 '-33iG  
他們乾了一杯又一杯,風逍遙的身體裡的酒袋就像無底洞,廢蒼生、俏如來和劍無極加起來似乎都沒有風逍遙一半的酒量。 Wxau]uix  
原來這就是整天都在喝的人,一輩子不知道醉的滋味。 W'h0Zg  
風逍遙很健談,天南地北的事情都可以說上一點,說苗疆的事,當年的事,他帶來中原的消息,說故人的事,想問的事。 + <9 eN  
「我聽說人喝酒是為了忘記事情,但有時候,喝完酒又會將事情記得更清楚。所以,人到底是為了記住才喝酒,還是忘記才喝酒?」 {$YD-bqY  
聽到這個問題,風逍遙突然沉默了下來,但隨後不久,他又變回那個開朗的風逍遙,言談間時不時飲幾口風月無邊,滿嘴酒氣,卻好像喝得都是水。 o MkY#<Q}  
「人喝酒,是為了要喝醉吧。」風逍遙只給了很簡單的一句答案。 %@n8 ?l4  
鐵軍衛軍長後來又說了很多,諸如每一個人喝酒的理由不同,答案自然不盡相同,又者人是會變的,所以人喝酒的理由也會變,末了,風逍遙問你呢?你為什麼要喝酒?  x9"4 vp  
「劍無極說,喝酒的妙處就是在茫茫間,喝到神智不清,這樣才會忘記煩惱。也許,我想要醉吧。」 #Jz&9I<OKx  
他停了下來,又續道: ~4 9N  
「但喝醉的感覺很不舒服。我比較喜歡百里聞香。」 e~.?:7t  
「拜託、別再提起百里聞香。」風逍遙抖了抖,好似想起了不堪的回憶,為了轉移話題,道: \K~fRUo]=c  
「其實釀造風月無邊的人說過,這酒是一種思念的滋味。」 &v5.;8u+OV  
「思念的滋味?」 -{U>} Y)  
「沒錯,酒越陳越香,思念越遠越濃。我喜歡喝風月無邊,是因為它會讓我想起思念的人事物。」這份想念,也在心底越沉越深。 .# 55u+d,  
他默念著思念兩字。 =yX&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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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越陳越香,思念越遠越濃。 F] ?@X  
最後一口酒到底,他們兩人誰都沒有在甕底飼金魚,也都沒有誰喝醉,一個喝不醉,一個蒸騰酒精,珍釀的香薰滿室。 RB7AI !'a?  
玄狐千里迢迢,只為問風逍遙一個問題,品一罈風月無邊的味道。 RE $3| z  
思念的酒既已飲下,是該當歸家了。 }?]yx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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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苗疆有一個叫風逍遙的人,整天都在喝。 )HX:U0  
——你可以去找他。 Mp"'?z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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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找過他了。 -9>Lv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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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x*h`VS(?6  
意境意境懷念金雷村的時光 Du^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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