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7 all雅黑塔白羊 20F更新布布文學三十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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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木	2019-07-17 23:10
在经历了鹤来明月后 6<QQ@5_ 作者继续自虐。 aeJ HMHFc g]H<}4lgq" 人物OOC 文笔逻辑渣，情节无聊 %ntRG! 01 3x8!i 雷者慎入 +'HqgSPyb IOmfF[ 配对:all雅 /W<;Z;zk V b?oJhR 慢更

老木

2019-07-17 23:11

那时，天色已黑。

这正是万物陷入狂欢的时刻。

无论是被白日流放到这里的，还是一开始就见不得光的生物，
他们无所忌惮地享受这夜幕的遮掩，进行没人注意的纠缠。

在这个时候，他们并不担心被误会。

天平会给他们公平，白塔会赐予他们欢愉的环境。
在夜晚的条例，永远比白昼中的来得轻松。

既然说到这里，那就有必要说一下塔的存在了。
白塔是他们居住的这个大的环境，是他们唯一可以居住的环境。
具体的时间没有谁会记得，就以老套的很久很久以前来开始好了。
很久很久以前，这一切的环境开始恶化，污染严重，雨水酸化，大片土地开始沙化，
森林莫名其妙地发生火灾，这仅是一个开始。
然后，慢慢地，在恐慌中，在还不肯停止的战争里，太阳失去了它应有的轨迹，四季不再轮转，周围的一切不适合生存。

在一切都要绝望的时候，造物主还是偏爱他创造的子民，于是赐予他们新生。

那就有了白塔的存在。

白塔很高，有很多层。
每一层都类似一个小型世界。
但这世界与世界之间，也是会有冲突的，还是离不开管理的。
考虑到这一点，这仁慈的造物主就为白塔找寻了一个主宰者，那就是白塔最高处的天平。
所有重要的审判，都需要听从天平的意见。

就这样，在天平的管理下，有着几名位于顶端的负责人。他们负责管理这一层层塔里的具体分布，他们负责为这白塔寻找资源。
他们负着很大的责任，但他们有着很高的权力。

同时为了避免专权，有着一派长老来监督制约他们。
他们的所有作为都不应该违背白塔本身的意愿，或者说，任何人都不得违背。

一旦违背，则被剥夺通行证，驱逐出塔外。
塔外已经不适合人类生存，环境一直恶劣变化，已经有无数奇怪的东西出现。
通行证自带塔一定的庇护，可以减免这个伤害，但也无法在外面久留。

换言之，被流放的结果就是死亡。
是痛苦的，无法超生的死亡。

因此，所有人都要遵从塔的指令。

塔的一切都是最完美的。
这一切都是为了公平。
这一切都是为了正义。

好了，这就是故事前提。

白塔里有一层空间，是特意为那些身份尊重的人物提供消遣休息的地方。
在夜里，天平可没有制定那么多条例，还是可以狂欢的。
就这样，在一片热闹的华丽的嚣张的欢笑中，人们举杯放纵。
他们居住优雅，衣表光鲜。
因此，突然出现的那个灰蒙蒙的身影就显得格外突兀。

他看起来风尘仆仆，外面的斗篷不知是什么材质，
但看起来却像是经历过多少次风沙的磨损，显得破旧不堪。
这不禁让人们开始窃窃私语——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来点特殊的消遣。
他们在猜测是不是这层塔的管理出了什么差错，让下面的人误闯了进来。

但管理者对他们的疑问始终没有回答。
就这样，在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中，那人平静地走向那几个大人所在的地方。

那几个大人，也就是这白塔顶端的负责人，今日难得有兴致在这层塔小聚。
虽然秉着塔的某些公平原则是不能把附近的人驱逐走，但这些人还是知趣地腾出一大块空间。
而今，有哪个不知好歹的居然想要过去打扰。

自然有侍者前去阻止，但却被那个人的气势镇住，突然忘了要做什么。

他茫然地看着那个人走向那个地方。

白塔自带天气模拟的情况，此时这个地区，外面突兀地下起了雨。
雨声，雷声，再加上外面依旧没有停止的欢唱声，却显得屋内是无比的寂静。
在坐在首座的人想要说些什么来打破这层沉默，或者是笑几声带动下气氛，
但他还是晚了一步。

有一个声音提前响起。

那是敲门声。

很礼貌的，很突兀的敲门声。

坐在边上的金发少年，有些不耐烦，甚至带点迁怒情绪地过去开门。

门被打开。

看见外面人的身影，金发少年是一脸错愕或惊喜，
他喃喃道

“是你。”

而屋内的寂静又重了几分。

但这还是点变化的。

现在可不像之前的那种无聊，此时更多的像是爆发前的平静，各种情感纠缠，暗流汹涌。

敲门的人却不在意这一点。

他随意扯下斗篷，一头金发倾泻而出。

此时正好有闪电突兀地掠过，将那熟悉的五官照得苍白又陌生。
雨水沿着头发滑下，将衣服打湿，显得那人多少有些狼狈。
但他并不在意，只是笑了起来，显得多情又漫不经心。

“是我。”

现在，这不速之客礼貌地问，

“那么，可以让我避一下雨吗？”

老木	2019-07-17 23:11
日常发重东西，已改， u-C)v*#L 作者继续放飞，哪怕中间会很痛苦

老木

2019-07-18 12:37

那些视线很奇怪，很复杂。

有不敢相信的欣喜。

有你怎么还活着的质疑，

还有就是哭都哭完了，把工作都分完了你才过来的不满。

这些视线交叉着，试探着。

不速之客轻松地无视了这一点。
他悠闲地将斗篷挂在门后，自然地走向此时还空着的座位。
“这个时候，应该还有我的位置吧。”
他笑道。

“银戎，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给他开门的金发少年此时才反应过来，他问，但声音太大又显得突兀。
突兀地险些让他掉下泪来。
不速之客，或是这位名叫银戎的青年，他此时正用毛巾擦拭着头发。
他的头发很长，以至于在灯光的窥测下也看不出他的神色。
“没什么的，白帝。”
对待自己这个最小的兄弟，他的声音虽然疲惫但依旧温柔。

“只不过是我再次睁眼的时候，你们全都不在了。”
他从容地说，
“所以，我只好一个人回来了。”

上一次去外面废弃的城池里寻找资源，他们分开行动。
但在最后约定时间到了，他们几个都到齐了，银戎还是没有出现。
他们想方设法地要联系银戎，却没有任何回答。
实际上在这种危险的不可预测的任务里，出现这种情况，意味着死亡。
塔分给他们的外出的时间是有要求的，纵使他们申请了一定的延迟时间去寻找。
他们徒劳无功，最后还是赤麟，此时坐在第二个位置上的男人，他尽管悲伤，但态度坚决地让他们强行回去。

此时，那个位置正处于阴影之中，赤麟的影子隐隐约约就像是一条见血封喉的剧毒的蛇
但此时陷入沉思的赤麟，却显得正气凛然，是没有人会怀疑的威严。
甚至，那是有些逾越的威严。

是他在那个时候，做出正确的决定。

“我们没有联络到你。”

坐在银戎旁边的那个青年出声道。

他身上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沧桑，可能是他总皱着眉头的缘故。
但看着他那俊秀的五官，没人会怀疑他的年龄。
他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第一时间会觉得有一点木讷，但在恍惚间，又会觉得这青年就像等待猎物的猎手，在暗处擦着雪亮匕首的刺客，耐心敏锐，随时等着将对方一击致命。

他的意思是，他们多次申请出塔，到了那里却始终无法联络到银戎。
因此，他们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星痕，我联络器丢了。”

银戎叹了口气，声音虽然礼貌却并无歉意。
星痕没再说些什么，看不出来他信或是不信。

他若有所思。

老木

2019-07-18 12:37

“所以，你是怎么过来的？”
白帝心情平复了下来，但声音还是忍不住发颤。

他虽然也是塔的管理负责者之一，但架不住他最小，心性难免会不受控制地流露。
“我们找不到你，都以为你，”

“我是走回来的。”
银戎平静地说，“我出来的时候，你们都已经不在了。”
“我停放在外面的东西也不见了。”
“没有飞行器，我只好走过来了”

这个时候，他的声音是无法掩饰的疲倦。
他半阖着眼，旁人知道他是不想再说下去了，就没有继续追问他的中间过程。
坐在首座的男人依旧还是处于无法压抑的兴奋中。
他高兴于兄弟的团聚，失而复得的惊喜。

他居于最高处，看起来是傲气的，但此时看起来只是一个发自内心地为兄弟高兴的兄长。
但举手投足之间，没人会怀疑他的身份。
那本来就是上位者骨子里自带的贵气。

“哈哈哈，”
那个男人，或者说是皇胤，这些人的大哥，开怀地笑道，

“银戎，欢迎回来。”
“别的就别问了，银戎既然回来了，那我们应该好好庆祝下。”

随着皇胤的话音落下，这空旷的屋子里出现了恭恭敬敬的侍者。
他们在进行他们的职责，工作。
而这些身份尊贵的客人，需要做的就是在高处对此进行挑拣。
他们有的是那个权力和资格。

银戎在娱乐消遣这方面的审美没人会质疑。
于是他们就听着这雨夜回来的故人进行他的安排。

在这个夜晚将要结束的时候，他们就要回去了。

银戎的回来，他们要对此进行处理，至少要把他从失踪人口的姓名里抹去，
把他手下的地区重新分过去。
这算不上困难，就是过程有点繁琐，还需要重新请求天平的审视。

而造成这场麻烦的人，此时正靠着椅背，懒洋洋地打着呵欠。
中途回来的赤麟俯视着他，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

“二哥，你怎么回来了？”

银戎知道有人在看他，却懒得睁眼。

“有东西落下。”

赤麟说。

“是我的联络器吗。”
银戎依旧阖着眼，但语气却很清晰。

好像是担心赤麟听不清楚，他又礼貌地问道，

“我的那个联络器，是在二哥那里吗？”

老木

2019-07-19 10:12

“没有。”

赤麟不以为意地答道。

他语气坦荡，因为他有坦荡的资本。
因为他说的是实话。

那一个精巧的盒子，早就碎成粉末，在喧嚷的潮声里消失了。

银戎也懒得表示信或是不信，他不好奇地问，
“那是什么东西忘了拿？”

他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困倦，但还是有心思继续调侃。

八卦好奇真是人最恶劣的习惯啊。
知道银戎这一点恶趣味的赤麟也就由着他去问。

“二哥，我想着你不是那种健忘的人啊，”
他说，“怎么了，这段时间忙疯了？”

“当然，你的工作我分的最多。”
赤麟没好气地说，他拿起他遗忘的外套，见银戎整个人此时一动都不动的，
不用想就知道他懒癌又犯了，没人管他估计就会躺一天。

既然兄弟失而复得，他也不介意表现一下的。

察觉到身体腾空，银戎下意识地睁开眼，不意外地看见那熟悉的五官，于是他又恹恹地合上了眼睛。

“这里禁止打架斗殴，你知道的，塔的规定。”
银戎说，“我很累了，二哥。”

他悠悠地说，“我想好好休息下，改天吧。”

此时门外又换了环境。
这里毕竟是休闲区，为了不让他们觉得无聊，这层的负责管理的人随时转化环境，增加新的体感。
现在，在破晓前，推开门就是海域。

不见底不可测的海域。
海风带着潮浪的声音，不知疲惫地在笑些什么。

门在此时被关上。
赤麟此时才开口，
“你确定要我放手，”
他语气很正经，看起来就会照做一样。
“现在？”

听见波涛的声音，知道塔里这些环境一旦开始模拟，所有感觉都会是真实的。

实在是懒得再回去要钥匙开门，银戎也就闷闷地说，
“那谢谢二哥了。”

在外面那么长时间，银戎整个人都狼狈透了。
之前在外全靠他气势撑着，但一旦懒散下来，整个人看起来就比较落魄。
因此，传送到目前居住的塔层，赤麟就打算体贴地为他的兄弟清洗一下。
实际上他一开始也没想真做什么，但某人实在是太懒，洗澡的时候别说抬一下手什么的了，连眼都不肯睁开。
让人难免觉得自己是在做白工。

赤麟一向不肯吃亏，他打算讨要下报酬。
他低头去亲吻那修长的脖颈，这个时候那双翠色的眼睛才舍得睁开。
目光很是谴责。
“我累了。”
银戎没什么指望地说，他声音生理性地微微发颤。
“又不是让你动。”

赤麟低头看那张熟悉得有些陌生的五官，不以为然地发表意见，

“好心好意的帮忙，你还要不得了？”

银戎懒得和他呛声，索性由着他去了。

老木

2019-07-19 10:12

银戎是真的累了。

平日里一向警惕的他此时陷入昏睡。
好吧，他这次回来，也不能贸然出事。

银戎现在可以暂且放松。
他目前疲惫得连呼吸声都显得微弱。
无论他当时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在没有飞行器的情况下，
那么远的路途，还有随时有可能变换的环境，回来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嘴唇有意无意地蹭着那人的颈动脉，赤麟目光显得晦明莫测。
他抚着那人温热的光洁的后背，心里说不出遗憾还是其他。
他只是想，这里该有一道疤痕的。

致命的狰狞却艳丽的疤痕。

“我还以为你会叫我的。”
醒来时银戎不清楚具体时辰，他看见赤麟坐在床边，就随意地说道。
“你睡得那么死，谁叫得醒你啊。”
赤麟答道，他语气算不上好，
“你居住的那层塔目前又分了下来，它之前差点和工作区合并。”
“那还好我来得早一步。”
银戎说，“不然我的那些东西怕是被直接清空。”
“得了吧，你怎么不晚来一步，等着塔把你的存在撤了，再来岂不是更痛快。”赤麟讥讽道，“这样也什么都不用管了。”
银戎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我知道二哥会帮我处理这些东西，”他说，“谢谢二哥了。”
他念人称呼的时候语调总是会不自觉地上扬，显得那人的名字在他唇齿间辗转反复，旖旎而情深。
赤麟显然是知道他这些习惯，“我可不觉得我有这个责任。”
他挑眉说道。

“我那个联络器挺贵的，是我好不容易托人弄到的。”
仿佛没有听到赤麟话里的拒绝，银戎自顾自地说下去，
“还有我的飞行器，说实话我还是会心疼的。”
他叹了口气，“当时提出来这个计划的二哥不负责一下吗？”
赤麟嘴边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
“所以，你终于说出对我的怀疑了吗，忠诚的牧羊犬？”
见银戎没有继续睡下去的打算，他就慢悠悠地起身，从柜子里找着银戎曾经留在这里的衣服。
他的声音不急不慢，带着逗弄猎物的玩味。
“你忍不住怀疑我是黑羊了吗。”

“二哥，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明白。”
银戎无辜地眨眨眼睛，在灯光下显得很是乖巧。
“我仅仅是想要休息几天，想要二哥帮忙罢了。”

“别在这个时候装傻，老三。”赤麟把衣服放到床边，
“你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个样子。”
他看着银戎，“你不是想要我负责你的那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吗？”
“我说了，联络器不在我身上，”他语速刻意放慢，
“但你不好奇你的飞行器是被谁拿走了吗？”

“我知道那个拿我飞行器的人十有八九不想让我回来。”
银戎随口答道，看起来神色平静。
但他听见下一句话的时候，瞳孔下意识地收缩。

“那你猜，谁拿了它，是星痕，还是白帝？”
赤麟好心地问。

老木

2019-07-20 12:46

银戎没再说什么，赤麟也满意他此时的沉默。

“所以，老三，你就别老怀疑我了。”
他诚恳地说，

“白塔的牧羊犬不应该做到公平吗？”

“所以啊，银戎，你别再给我继续装傻。”

赤麟清楚，银戎肯定知道这一点。
白塔的历代负责人的数目都是四个人，组成一直是牧羊犬和白羊。
牧羊犬负责监察白羊，减免外来的伤害。
但这次，他们被孵化的时候，出现了五个人。

按照记载，多出的那个人就是黑羊，破坏这一切秩序的谋乱者。

每一个人都清楚自己的身份，但别人不知道。
白羊群里不能出现黑羊，他们要把那个异类找出来驱逐，
这就是未曾明示的规定。
不然，在异类的影响下，象征着公正的天平就会受到影响，逐渐倾斜。

好了，这就是前提。

银戎的塔牌是牧羊犬。
这是赤麟一开始就察觉到的。
所以，银戎对于自己，一直都抱着怀疑的态度。
真令人难过。
赤麟想。
尽管自己也未必会相信他。

打理好后，银戎换了一个话题，
“这段时间没有什么乱子吧。”

“你已经够给我们添乱子了。”
赤麟倚着门框说，
“当时交接的时候就很麻烦，一时忙不过来，难免会出有哪个地方的人会开始怀疑。”
“你知道，总有些人想不开。”
赤麟无聊地说，他现在突然开始想念烟草的味道。
“还是要我道谢吗？”
银戎问，“虽然据我所知，我消失的时间没有到达天平默认失踪的时长。”

“打住，我不想和你扯这个。”
赤麟道，“你应该知道，这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
他体贴地说，

“明天，天平就会把指令分下来，你估计也偷懒不成了。”
“你现在有时间给我抱怨这个，倒不如想想，究竟是谁想要处理你？”
他慢条斯理地说，“别总是把这一切想得和我有关。”

“明天就开始？”

银戎看起来有点头疼，他揉着眉心站了起来，还没走几步就因为腿软打了个趔趄。

但他轻松地无视掉某人看笑话的眼神，语气并没有受什么影响。
“别的就先不说了，我真的不想再处理那些暴动了。”
“尤其是里面的战争，能把整个塔层破坏的战争。”
“如果这样的话，二哥，那我先回去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送了。”
赤麟觉得银戎实在是逞强，但也懒得客气，

“我希望你还记得这里的口令。”

老木

2019-07-20 12:46

银戎回到他的塔层。
最高负责人还是享有一定权力的。
比如，每人都有一个居住的塔层。

平日里到达其他塔层的时候，凭借口令来传送。
那里的景物还是原样，这一点让银戎感到欣慰。
但看见堆在那里的文件，银戎嘴角笑容突然僵硬。

他们从睁眼开始就注定是这一任最高负责人，是长老和机器负责监视他们。
在此期间，那些塔层就会陷入长久的睡眠。
直到他们开始接受天平分发的塔层，里面的一切才会继续。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仅仅是呼吸间的一个恍惚，错身时微不足道的一个错觉。

每一个塔层又有具体的管理者，负责定时把那个世界的事情提交。
再由他们审阅，看哪里有不符合那个世界发展的地方，进而进行处置。
如果他们也没办法，那只能经由天平指示。

天平就是无限权威。

所以，赤麟口里的分配工作，就是这堆报告摆在这里落尘而没人去碰？
感情再塑料也不至于这样吧。
我还能申请再失踪下吗？

虽然清楚他们说的工作是去那些世界里处理乱子，但看到这些文书动都没有动，心里难免会感觉到微妙。

但银戎只能认命地低头开始看那些东西，或者是进行批阅。

塔的命令分了下来，虽说按照常理，是把银戎的范围全数归还，但天平却只给了银戎原来的五分之四。
前面虽说塔层数目越大，工作量越多，但这也算是说地盘，领地。
或者是说，权力。

所以这在旁观者看来，无疑是不太公正的。
但局内人只能接受了这一点，没人会去质疑权威的判断。
看了目前比自己塔层多的赤麟，
银戎不动声色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并且露出应有的感谢。

礼貌的，无可挑剔的，不知练了多少次的感谢。

日子就该这样过去，无论天平是否平衡，白塔总归是公平的。
一切仿佛回到银戎失踪前那个样子。
那个时候所有事物都维持在一个微妙的界线。

谁都来不及将谁审判。

刚回到这里，还是要走点形式，不能偷懒得太明目张胆的。
比如，每一日的巡视。
因为塔层之间时间换算不同，所以有时候外面的一日，便是里面的千年。
白塔巧妙地为它们设置好了比例。
银戎只能习惯地到那些塔层，开始他的巡视。

前几个还好，但后来有那么几层出现的暴动让银戎觉得很不适应。
连负责者特有的优势都感受不到。
比如，当前这个塔层。

银戎出现的地方是战场。

老木

2019-07-20 12:48

实际上大部分塔层的异常总是会和战争有关。

而为了进行处理而不是破坏里面的平衡，外来者肯定不是以原身直接进入塔层的世界。

这塔层不需要清洗，只要终止这场战争就好了。
银戎头疼地开枪，然后在这片混乱里倚着墙，想着事情。

塔里面又对外来者进行制约了吗？
目前有些塔层他连身份选择的特权都没有了。
可能是他轻懈怠慢了——上位者总是会容易轻敌，也有可能是他还没有从奔波中缓过来。
他不知道有人正盯上他了。
虽然是以一个士兵的身份，但气度却懒得收敛——太过轻心，让人看出他的身份高贵。

银戎发现了这个问题，就是有点迟了。
毕竟他到达前面那些塔层的时候，身份是有绝对优势的，而不像现在这样，猝不及防地直接成为随便一名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能冲锋的士兵。

他苦恼地想，算了，大不了就是被打一枪，反正又不会死在这里。
塔层自带对负责人的保护，只要负责人不违规，生命安全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银戎猜测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子弹打在了墙上，响起来的是其他的枪声。
这时四周是欢呼声，在庆祝他们的少年将军赢得目前的局势。

“你怎么在这里。”
星痕给他的枪装了弹药后，奇怪地问。
这寡言的少年此时脸上不知何时溅上鲜血，却显得目光敏锐。
他怀疑地看着贸然闯入的兄长。

“好吧，是我记错了。”
想起来塔层有些已经被不属于自己，银戎自嘲地笑了笑，
“难怪我没法选身份。”
他叹了口气，递了块帕子，示意这有勇有谋的小将军把脸上的血污擦一下。

星痕打算走过去拿，但当他要接过那个帕子的时候，突然伸手扣银戎的手腕。
他可能是有些紧张，手心里微微出了汗。

银戎觉得莫名其妙，他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就感到有什么东西抵着自己的咽喉。

冰凉，尖锐。

那是一把刀。

银戎太清楚那是什么刀了。
他们负责人每个人自出生起就有着一把刀，那是除了塔的流放外对彼此能造成真正死亡的武器。
银戎还记得，这孩子练刀的时候，自己还手把手地教过他几招。
沉默好学，绝不服输，虽然有时会冲动但大多数时间算得上稳重，

他每练了什么招式总是喜欢拉着银戎比试。
一开始银戎还可以悠闲地摇着折扇，无视他的不满，用扇子和他过招，
到后来也不得不认真对待。

但那把刀，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带着不加掩饰的杀意。

阴冷的怀疑的致命的不加掩饰的杀意。

雪亮的刀面上映着他们二人眼睛的颜色，但看不出二人眼里的情绪。

星痕好像是在想什么，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静止。
连风都停止了流淌。

良久，他才回过神，刀尖一抖，有几点血珠沿着那人修长的脖颈滑下。

他仔细地看着银戎，生怕错过半分。

这寡言的少年此时问话却显得咄咄逼人。
他的声音很是冷冽，就像是早春冰雪初化而成的山泉，纵使可以流动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问，

“你到底是谁。”

老木

2019-07-21 10:49

这个塔层的任务已经结束，此时所有都处于静止，时间在他们足下凝固。

“你觉得我会是谁？”

倒是没想过他们会出现这种情况，银戎难免会有些惊讶。
不介意那锐利的刀锋，银戎笑了起来，

“星痕，你为什么会想起这个问题。”
“你不认识我了吗？”
“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可没有这么塑料，”

他坦然地看着那双澄澈的眼睛，声音温和却平淡，

“你知道的，我是你的三哥。”

此时有风吹过这血迹还没有消散的战场，腥气荒凉却是那么嚣张。

是由生命堆积起来的不容置疑的艳丽。
星痕的刀算不上太长，他们隔了一把刀的距离。
他们也有可能隔了这一把刀落下的距离。

“你是怎么回来的，银戎。”
星痕问，他看着那双再好看不过的眼睛，努力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来。

“没有飞行器，我当然是走过来的。”
银戎道，“你知道，我没有其他代步工具。”

银戎口里说的飞行器，虽然名字很直接，但作用却不简单。
它有点像是书里记载的飞船，但容纳的人数最多三个，抗压能力，适应能力都很强，速度也很快，是他们外出时的代步工具。

不然，在外面那么恶劣的情况下，他们是无法在有限时间内找到白塔所需要的资源的。

银戎对于速度总是有着较高的要求。
在上面费的心思也比较多，想到它丢失的事情，银戎难免会有点心疼。

“白塔外面，常人无法久留。”
星痕慢慢地说，他声音很轻，但他知道银戎可以听见。

“据我所知，在那个地方附近，有一种动物，叫做镜。”

“镜会伪装成它吞噬掉的人类的样子。”
星痕神色有些痛苦，“正常人是无法在失踪那么久后平安无事地回来的。”

刀尖又近了几分，让人清晰地听见有什么被划开的声音。
“所以，你到底是谁？”

他难得会说这么多话，虽然语气还算稳重但动作还是急躁了些。

银戎说话的时候感受到疼痛，但他还是很平静。
“正常人也不会在自己兄长失踪后就这么确定他的死亡的，星痕。”

他笑着念着最后两个字，声音温柔到没人会怀疑他此时的一颗真心。
“星痕，我也想知道，”
他声音顿了顿，趁星痕有些许晃神的时候迅速往后仰，暂时避开刀锋。

见此，心里的疑惑得到证实，
星痕便毫不犹豫地出刀，刀锋此时穿透银戎的肩膀。
鲜血将银戎金色的头发沾湿，看起来狼狈透了。

但银戎却不在意这一点，他继续笑道，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确定我的死亡。”

他说，“可别告诉我，也是这么猝不及防的一刀。”

星痕眼里是不加掩饰的错愕——他激动的时候情绪总是展现的很清晰。

他听着银戎温和得有些荒谬的声音，

“或者是，两刀？”

老木

2019-07-21 10:50

银戎看了看穿过肩的刀，还挺疼的，当时早知道就不告诉星痕怎么保养这把刀了。

他漫无目的地想。
星痕沉默了很久，好吧，他一直是寡言的性子，现在才是比较正常的。

银戎苦笑，但他心里还是很清楚，星痕不会在这里杀了他。
因为不合白塔制定的规则。
希望不是只有这一个理由。

等到银戎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站都站不稳，星痕才收起刀，扶住他的兄长。

两个人的手心都很有点凉，但星痕却紧紧地抓着猎物的手。

这个时候他的动作很是体贴。

“等会儿，给我一个证明。”
他低声说。

你不觉得我也需要一个解释吗。
银戎想，但他也没有推开星痕的手，只是倚着那已经长大的青年。
“你啊，”
他阖上眼，鲜血黏糊糊的让他很不舒服。
“你太冲动了，星痕。”

这个声音失望又温柔，星痕对此很熟悉。
熟悉得让他难过。

他刚接手塔层的时候，性子还算不上沉稳，有时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在塔层里面虽然不会出现致命死亡，但还是会受伤的。
那个时候他大伤小伤没断过，银戎过去看他，总是叹一口气，
他也是这么说，
“你太冲动了。”

星痕那个时候是不会说些什么的，他只需要贴着银戎的手心，听他无奈的抱怨的温柔。
感受那日复一日的温柔。

但现在，
“告诉我，给我一个相信你的证明。”
各种情感汹涌着，却只化为这么一句。
星痕扣住银戎的手腕，用力地说。
他力度很大，恨不得把银戎的腕骨捏碎。

“如果我是镜像，你是该杀了我。”
“那如果我是银戎呢，你会怎么做？”
银戎问，他看见星痕眼里的惶惑。
懊恼的绝望的却欣喜的惶惑。

他知道星痕会这个样子。
实际上自己活着回去，真是一个太不可能的事情了。
星痕有这个想法很正常。
他一开始就把自己视为镜像，动手自然毫不犹豫。
星痕寡言却直率，他认定的事情很少有人会改变他想法。
但还是太冲动了。

冲动到不会让人不悦，更多的是让人心疼。
他这样的性子，难免会头撞南墙，疼得撕心裂肺却无法回头，也没人能告诉他该怎么回头。

至于为什么银戎可以活着回去，或者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故事后面的内容了，现在还没有剧透的必要。
尽管没有多少人会知情，

但现在他们还都活着。

ps:对于这个局面：
雅少：…

说好的互坑呢。

以及，星痕的直觉是对的，但雅少还是雅少。
这是最后面的事情了。

老木

2019-07-22 09:54

“所以，星痕，你就不想一下，外面的那些东西可以到塔里吗？”
银戎说。

这一句话让星痕突兀地清醒。
旁人都没有怀疑银戎的身份，星痕的直觉可能是因为太过焦虑的感情欺骗了他。
之前他一直陷在自己的逻辑与推理里面，却忘了塔本身的因素。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解释，”
星痕问，“我一直以为，你是什么都不会瞒我的。”
银戎垂下目光，“我当时要是说错了什么，你再冲动一下，”
“我希望你知道这件事的后果。”

星痕没说什么，只是低头摆弄银戎的手指。
他性子犟，是不喜欢认错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银戎知道他这一点，也没说什么。

不过，等回到他的塔层，把血迹洗干净后，星痕给银戎处理伤口，他还是闷闷地搂住银戎的腰，
“对不起。”他说。

银戎感到意外。
人在虚弱的时候总是容易想起以前的事情，他想起星痕以前被误会的时候，
气得浑身发抖，但就是说不出来。
那个时候星痕并没有多大，人还小小的，强忍着眼泪不下落。
他仰起头，他声音发颤。
他坚持说，“我没错。”

现在的声音与那时有那么点相像之处。
歇了谴责的心思，并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思，
银戎索性就偏过头去吻他。
银戎做任何事都喜欢占主导权，但在这方面星痕一向不如他所愿。
带着不会长大的固执，他低下头，熟练地吻上那人带着笑意的唇。
顾忌到银戎身上的伤，终是没有折腾太过。

他抱着银戎，又重复道，“对不起。”
但这次声音和之前不一样，带着点依赖的味道。
“你要是真打算道歉，就干脆把你的环境换一下。”
银戎调侃说，他意有所指。

捻起他微湿的一缕金发，星痕干脆地说，
“我不。”
动作迅速得不符合他的人设。

星痕的塔层里的环境是一片荒漠。
银戎一直试着劝他改变自己的审美，换一个清幽的地方。
但星痕觉得这样比较有气质，比较潇洒，就是不改。
银戎：…
你高兴就好。

他苦中作乐地想，至少星痕不会真的把住处坏境的所有都设置成荒漠那样，
好歹还是有流水的。
用水方面是不用那么担心的。

而且，也没有养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比如说，哈士奇。
白帝当时也想学一下这种风格，但不至于苛刻自己的审美。
于是，他弄了几只哈士奇在自己塔层里养着，（当作是狼），每次过去都是拆家现场。
虽然白帝有那个资格来限制他塔层的动物，但他坚持要给它们自由。
这个，旁人就无法插手了。

再比如，蛇。
赤麟养过很多蛇。
花花绿绿的，黏腻的蛇。
恐怕只有银戎清楚这一点。
因为他亲身感悟过。

因为曾经那一次不堪回想的经历，赤麟直接把他扔蛇窝里面了。
一点都不讲究兄弟情义。

老木

2019-07-22 09:54

银戎再找赤麟的时候，不意外地发现工作完的某人正在享乐。

他正在逗弄身旁的少年。
那少年长相精致，性子羞怯。
银戎打量了一下，觉得赤麟的审美还不错，口味也没算不上太奇葩。
每一层单独的管理负责人会给他们送点东西，有时候是刀具，有时候是装饰，有的时候是人。
银戎曾一度想找到几个可以帮他处理文书的，但他的计划还没有开始就直接被举报了。
作俑者至今还不知道是谁。
而且，自那以后，银戎就再也没有看见过这样的礼物。
“怎么了，老三。”

赤麟见他后面的发带被系成一个乱七八糟的蝴蝶结，就知道他去了哪里。

如何防止被别人睡？
在他想睡你之前，先把他睡了。

赤麟一直不知道银戎是怎么和星痕发展成这样的关系的，
因为对他人品的不确信，他怀疑是银戎先下的手。
因为银戎的神情太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而一切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发生了。

就像他们两个之间的那个关系，是一笔烂账，死活理不清。
既然懒得理，也就凑合着维持下去。

他们曾随口聊起这一点的时候，银戎很无辜地表示，不是二哥你先对我下的手吗。
赤麟心想又不是我让你爬的床，但他说老三你是不是又想被我扔出去。
想起了曾经，银戎就选择了沉默，难得乖巧一阵子。

“今天怎么到这里来了？”
赤麟松开手，示意旁人退下。
又看了那名少年一眼，银戎想着等会向赤麟借一个人用。
但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他温温和和地说是叙旧。

赤麟嗤笑道你要是真是叙旧，就不用把手里的那堆东西带过来了。
银戎眨眨眼，说是自己不好意思逾越，还是把二哥刚分的那些塔层的文件带过来合适。
他刻意在逾越上面加重了语气。
赤麟却无视掉他的强调，接过那些东西，漫不经心地表示，你有那个功夫管我，还不如找你的你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说，看样子你不怀疑星痕了。

如何获得一个人的信任？
不是证明自己有多么可信，而是去怀疑那个人，让他想方设法地去证明自己。
他在心里就会默认你是可信的。

银戎无疑是忘了这一点，但有没有影响也是以后的事了，现在并不妨碍故事的继续。
于是，银戎平静地说自己会找白帝问一下，但在这之前，
他眼里的笑意在此时显得有些锐利，他说在此之前他要问一下。
话没说完就被赤麟打断，天平的状态又严重了？

赤麟问你是不是打算开始掀牌了，牧羊犬。

赤麟神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他说你别给我说是那一个爬我床上的理由，在你追求所谓的公平时候的那一个理由。
银戎没有再说下去，好吧，他苦恼地叹气，那二哥要不要借我一个人。

要什么样的，赤麟反问，他体贴地为银戎说出选项，是不是有着金色长发，碧色眼睛，和你差不多高的。

赤麟声音放慢，他说，你要他们作什么，是情人，是手下，还是，

最后那几个字很轻，但赤麟确定所有人都能听见，
看着银戎的神色，他又愉快地重复道，
还是当作你的尸体？

老木	2019-07-22 09:54
发重，已改，虽然作者至今不明白为什么会发重

老木

2019-07-23 20:19

银戎说情人怎么样手下怎么样，尸体又怎么样。
赤麟扯住他的一缕长发，随手把玩着，他说情人或手下我就不借给你了，反正你也不缺这方面的，
但要是尸体，（赤麟的目光此时显得极为嘲讽），还不如让他们试着代替你来的痛快。
银戎轻松地笑了起来，他说我平日再怎么没用，那些人还是取代不了的。
（他暧昧地眨眨眼睛，伸手抵住赤麟的嘴唇，制止接下来更直接的嘲讽），
不过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我，他们应该还是可以假装一下的。

银戎柔声说，在固定的梦境里随心所欲，在固定的时间里选择是否苏醒，爱得缥缈，可不比现在来得自在，也省得亲眼看见手足相残，痛得真切。

赤麟觉得他说的是废话，不耐烦地打断他这不知道是用来忽悠谁未遂的东西，他道老三你知道我是不会借人给你的。

银戎不以为怪地说，真抱歉，我仅仅是想换一个话题而已。
他又侧过身看赤麟，目光是捉摸不定的带着笑意的温柔。

前面可能说过不止一次，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看起来干净纯粹。
在旭阳下，在微风里，在漫天不尽星光中，他要是有心，眼中就是足以将所有溺死的温柔。
任何试探的怀疑的目光都会被卷入到那无轨的碧海里，浮沉，漂泊，再破碎。
他念着他兄长的名字，慵倦又柔和，让人突兀地想起在尘影里明灭的灯火。

他说，可是，如果我是想借二哥你呢。

可能是太过熟悉的缘故，银戎的手段有千般万般，这一种在赤麟眼里偏偏是最无效的一种。
知道这是银戎最刻意的玩笑，或是他对情人再常见不过的语气，赤麟不在意地反口问他怎么还。
他听出银戎的试探，好吧，这孩子一直都没有信任过他，但曾经还是蒙着一层名为礼貌的东西，可惜现在某人不在乎这些了。
赤麟又问，还是和那个晚上一样的原因？

想着好不容易岔开这个话题，又回到这里了，银戎有些头痛地摇开折扇。

但既然说到这里，再遮掩下去也没有必要了，倒不妨把这个算不上神秘的故事给旁观者展现一个荒谬片刻。

主角自然是这场谈话的参与者。

老木

2019-07-23 20:19

那个时候，银戎好像是怀疑赤麟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或者说，他怀疑赤麟是黑羊。
因为在赤麟掌管塔层后，天平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倾斜。
那个时候银戎好像还天真的很，他去试探赤麟，很轻易地就被他二哥发现了。

前面他们的谈话里可能提及过，那时银戎还没经历过什么波折，他当时追求绝对的公平，所以他就想到他二哥的塔层住处打算看个究竟。

塔层对突然多一个人这种情况实际上没反应，就像是广大的沙漠里多了一枚沙砾，太过庞大的面前一切必然会是渺小。

那个时候塔层主人还没有对塔层的监视功能。
当时银戎知道赤麟晚上有事，所以他就按计划到了赤麟的住处，去寻找一些东西。

人这一生难免会出现什么拆错，无论银戎后来是怎么的运筹帷幄从容淡定，无论他曾经多么受馈于命运的喜欢，那个时候他也只是刚接手了塔层，并没真正经过鲜血洗礼的少年罢了。好了，片段就这个节点开始。

银戎在别的地方找不到什么头绪，只能一咬牙到了赤麟睡觉的那个房间。
之前他觉得那个地方太过隐私，但既然都私自到这里了，也没必要讲究什么了。
推开门的时候，他愕然地看着里面正在看书的少年。
那少年眉眼精致，肤如凝脂，整个人看起来雌雄莫辩。

想着二哥原来真有养男宠的习惯啊，银戎当时第一反应是这个，但这个时候他不至于失去什么理智，他趁那个少年还没有看清他的样子时，直接敲晕了那名少年。

然后怀着歉意，银戎把那个少年移到别的房间藏了起来，然后继续寻找赤麟是黑羊的线索。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一开始就怀疑赤麟。
事情永远会超出计划范围的，比如，赤麟提前回来了。
银戎听见门外的动静，知道自己是很难出去了，但他又不想给赤麟解释怀疑原因，难免要想办法。
那时的他远远没有到后来那种不动声色波澜不惊到不近人情的冷静，纵使心态沉稳却也无法保持正常的状态。

他想了一个令自己来不及后悔的办法。

他知道赤麟第二天有事，他清楚赤麟在工作面前还是很负责的。最近因为天平失衡，很多事情的判断都必须重来，赤麟很有可能会熬夜工作。

此时他可以先在床上藏一下，之前的男宠稍微休息一下也有可能，横竖帷帐下是一片漆黑。他就这么做了。
他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等着赤麟看一下这里的状况就离开。但赤麟并没有。

他听见自己一向喜欢阴着脸的二哥此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然后关了灯。
银戎听见他的脚步声。
他的脚步声很轻，却像是一条吐着芯子的蛇，宣告着未知的危险。
脚步声在床前停顿了一下又好像逐渐消失。

当银戎以为赤麟要离开，刚要放松一下的时候，浑身却又僵硬了起来。

他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探进他的衣襟。

老木

2019-07-23 20:21

银戎开始挣扎，他说出自己的名字，他说二哥，他开始道歉，但没什么用，赤麟还是自顾自地进行他的动作。

赤麟好像生气了，行为很是粗暴。
进去的时候他听见少年带着哭腔的吸气声。
他含着少年的耳垂，含糊不清地恶意地念着他的名字。
银戎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念起，知道赤麟现在是清醒的，又因为手腕被反扭住实在是疼，也就放弃了没意义的挣扎。

这份顺从让赤麟觉得好笑，但一想也算是银戎的性格，也就继续进行对这位不速之客的款待。
在这个期间赤麟自然问出了些什么来，比如大部分原因。

等到银戎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赤麟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说老三啊，我没想到你有爬床的爱好。
这个时候，银戎却也没了什么憎恶的感觉。

赤麟喂他喝水，他也自然地喝了下去。
前面说过，那个时候的银戎追求公平，他想如果赤麟是黑羊，自己可以选择搜索作为处理，那么自己私自到这里翻东西，也应该接受相应的惩罚。

这没什么不对的。

这个时候的少年眼里不知是恍惚或是冷淡，但绝对不是昨天夜里的慌乱。

他好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说这是我的错。
他扶着桌子站了起来，白浊顺着大腿内侧滑下，缓慢地留下即将干涸的痕迹。
赤麟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怔了一下，又见他衣不蔽体实在可怜，索性将自己的外套扔过去示意他披上。

赤麟说你真的没有别的想说的？

银戎说我想知道我昨天哪一步让你发现的。

赤麟说别的不提，至少他们没人敢碰我的床。
银戎叹了口气说，难怪。
他披上赤麟的外套，扶着墙打算离开。

要是就这样离开了也没什么事，但那个时候的银戎还是没磨去棱角，不想后来那样做事滴水不漏，手段灵活。
他那个时候还是有着尖锐的地方，有着些许少年心性，在加上夜里被折腾得实在是憋屈，在出门时他还是忍不住出言嘲了几句，然后被赤麟毫不客气地直接提起来扔到他宠物的巢穴里。
这就是这个不堪回想的片段，但所有人都会从过去里长大的。
可惜，这时的银戎可没有以前有意思，赤麟无聊地想。

在银戎打算再次开口前，有人突兀地敲响了门。刚一开门，那人就声嘶力竭地说出皇胤和白帝出事的信息。银戎也无心顾及当前局面，他震惊地担忧地匆忙地选择了离开。银戎的分寸一向把握得很好，看不出此时他是真的悲伤担心，还是故作忧虑。
赤麟眯起眼，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很快的，赤麟脸上的神色也换成了担心。
他觉得，自己还是选择去围观一下到底是什么事情比较好。

老木	2019-07-23 20:21
这个又发重了，已改，日常不明白这个原因

老木	2019-07-23 20:21
之前还是发两个一样的，现在居然是三个一样的了，郁闷

老木

2019-07-29 21:07

无聊的过度章，作者写的非常痛苦，顺便十分后悔自己架构世界观）

是在白帝的工作塔层出事的。
有时候有些情况不好控制，那只能清理那个城池，更严重的是，清理那个塔层。
说清理只是为了好听一些，实际上就是血洗那个地方，把反抗者一律斩下。
是天平给这些负责人的权力，这也是那些负责人的责任。
天平失衡后，清理的频率越来越高，但谁都没想到，会在相对最安全的白帝那里出现这个状况。
不过，银戎曾经的塔层说不定分到白帝那里了，在这么仓促的时间里，出了差错也是可能的。
正如前面不厌其烦的一直强调的那样，天平失衡了。
所有重大规则都是由天平来判断的，它是最大的权威。
无论它是否失衡。

每一段时间，白塔里的规则就会自动更新一次，不公平也是公平，没人会去怀疑什么。
所有人都要执行遵守。
而清理塔层的条件也在变化。
负责人也不能手软。
不能有任何犹豫。

到那里的时候，旁人正在给皇胤疗伤，白帝在那里哭。
哭声里没什么悲伤自责，更像是在发泄的一种焦躁不安。
很是渗人。
皇胤宽容地看着他的兄弟，也没说些什么。
银戎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脚步顿了顿，倒是不知道该不该走过去了。
说来好笑，他对白帝的感觉有点复杂。
白帝性子偏激，不好琢磨——这个不好琢磨不是指他心机深，而是情绪变得太快，让人无处把握。
前一秒他还搂着自己的脖子撒娇，后一秒就能掐着自己的脖子奇怪地放声大笑。
自己还不敢刺激到他，只能忍着到他平静下来，然后再次撒娇。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天生就是这个样子，也无从指责。任何东西都不能约束住他半分，他注定是不会有着可以琢磨的轨迹。
谁都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包括银戎。
尤其是银戎。

银戎不喜欢彻底失控的感觉，但白帝好歹是他最小的弟弟。
他还是走了过去，看了看皇胤伤势后，走到白帝身旁。
怎么了。
银戎一边安抚着肆意哭泣的白帝，一边问皇胤这件事情的经过。
他没有出声，但皇胤可以分辨出他的口型。
于是皇胤也这样回答，将事情的发生说了一个大概。

白帝管理的塔层有一个需要清理，白帝拿不准该怎么做，就找了皇胤，让他来帮忙。
但白帝可能没见过那么多鲜血，所以还没清理好他就不受控制了，疯疯癫癫地攻击了皇胤，
然后就这样笑了起来。
皇胤就只能先把他带了出来。

银戎知道这件事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白帝早就见过这么多鲜血。
清醒的残忍的不留情的。
他站在尸体残骸上放声大笑，轻蔑又厌恶。
那个时候是他缠着银戎，要去看他清理塔层。
在这方面，白帝总有一种天真心性的懵懂无知的残忍。
银戎受了伤，他第一反应是去碰那还在流血的伤口，手指沾上血迹后他再放在嘴里发表自己的意见。

银戎，这是甜的。

他纯粹地笑着，好像是在吃一枚精致的糖果。
见银戎没什么回应，没有什么厌恶或排斥的意思，他就更直接地凑近了些，咬住了银戎的脖颈，像是野兽撕咬猎物的咽喉，品尝着曾经汩汩流动的鲜血。

一开始银戎并不习惯，但白帝的动作实在是太突然了，无法预料，而他恢复正常后对于银戎的疏离又会不解，会很难过，会缠着银戎，直到他再次心软

后来银戎也只能习惯。

银戎怀疑白帝并不是真疯，因为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沿着自己的底线。
纵然危险却不算十分致命，大胆却未曾越界。

还有一点不好琢磨的是，往日里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白帝通常会来找银戎。

而今日发生的这个情况，找银戎也确实是最合适的方法。
但他却找了最繁忙的皇胤，而本该忙得不能答应的皇胤却选择了同意。
敛起心中的怀疑，银戎温声哄着还在大笑的少年，轻拍他的肩膀，眼里还是那种关怀的没有任何例外的柔和。

等到少年停止大笑后，他才出声说估计那层塔的工作还没有执行完，他说你们既然这样，那我先去天平那里申请权限去处理。

皇胤答应了，少年却不太乐意。
他死死地抓着银戎的手，却被银戎温柔又坚决地掰开手指。
少年的目光突然变得狠戾，却又在刹那间恢复疯癫后不知所措的茫然。

银戎平平淡淡地和他们说了再见，然后推门的时候看见站在门口的星痕。

星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因为什么陷入了沉思。

他看了看银戎的背影，又往门里看了看，发现里面目前已无什么大碍，于是也就出声道，我也去申请。

银戎走的并不远，他还可以听见星痕的话。

他没说好也没说拒绝。

星痕也不需要他来表示什么看法，只是自顾自地跟在了他身后。

不远处的赤麟见了这幅场景觉得有趣，他打量了一会儿那两个人的身影，然后遗憾地选择继续悲伤地去看望一下他的受伤的兄弟。

老木

2019-07-29 21:07

星痕到那个塔层的时候，银戎已经处理好了。
毕竟这里曾是他的工作区，银戎对这里很熟悉。
一地残骸，曾经纠缠不休的对手或伙伴此时谁也看不出来。
他们心不甘情不愿地与彼此一同长眠。
纷乱不休，喧嚣不止，吵闹泛滥的过去已经终结在鲜血里，此时只有狂啸的风还在试图呼唤着曾经。银戎俯视这里，谈不上悲喜。
执行任务，绝对公平。
正义也只能从这个角度来说明。
此时这天平任务的执行者的表情，在鲜血的映衬下是倦乏的漠然。
这次是他的兄弟给他递来了帕子。
银戎从容地接了过来，也没有别的情绪。
他认认真真地擦着他的手。
这难免让星痕想起自己第一次清理城池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下不去手，银戎过来帮他。
银戎那个时候也是这么擦着他的手，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塔层可以继续存在。
银戎有洁癖，语气自然带着隐藏的憎恶。
星痕问那杀完之后该怎么办，银戎轻松地说这就是这个塔层负责人的事情了。
他说负责人会抹去一些记忆，把一些人安排到这个城池里。
那些人将会在这里开始他们的生活。
这里将会有很多孩子。
纵然死亡的乌云一直在天空盘旋，孩子们也能肆无忌惮地开始他们的游戏。
孩子们没有经历过战争，他们也不会通过战争得到什么。
那些天真的孩子依旧会在这片沾满鲜血，残垣断壁的地方等着潮涨潮落，在一片狼藉里寻找贝壳，在隐藏在云朵里的黑夜中等待晚星。
这一切又会是新的开始，战争永远无法改变一些东西。
而白塔也会在天平下继续，平平稳稳。
总归是无事发生。

银戎的语气平淡，星痕也没有反驳。
他只是低下头，看见附近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士兵。
那个少年是在战争里被流弹击中而亡的，他脸上还挂着对明天期待的欢笑。
那么多人的明天，都因为我们，因为天平而突然停止。
星痕蹲下身，擦去这士兵脸上的血污，将他口袋里现在仅有的一枚徽章为这名年轻人戴上。
银戎没说什么，他还是那副样子，半倚着墙，漠然地垂下目光。
还未褪去腥气的风吹动着他金色的长发。
银戎在等着星痕回去。

那天晚上，星痕动作难得不那么体贴。
他咬住银戎的肩头，几乎到尝出血腥味才松开。
银戎清楚他受刺激了，却不打算安慰。
每个人都要从天真里面走出来的。
银戎听见星痕的声音发颤，他感到有水珠从背脊上滑落。  星痕说那些在战场上的人好歹都有一个可以坚持的目标，有捍卫国土的尊严，有可以为之厮杀的理由。
他们有着他们追求的不畏沾上鲜血的东西。
但那些人，无论好的坏的，就这样没有了。
他说我真羡慕他们，有着可以活着的动力。
（尽管一朝之间就被我们毁了，但他没说出来。他担心银戎会不高兴，尽管银戎未必会表现出来。）
他说银戎，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啊，为了维持天平的权威，为了塔里的公平？不知为何，一种窒息的情绪覆盖着他，他看着他的兄长或情人，问塔里真的是公平的吗，我们又凭什么来终止那么多人的未来，夺走那么多人的命啊。
他的情人耐心地看着他，无奈地注视着他。
那双眼睛里盛着的是夜晚特有的包容与温柔。
星痕突然说不出话，他想问如果有一天天平选择将我放逐，你也会认为它是对的吗。
但他问不出来，他知道哪一个答案都不是自己想要的，也都不是自己能要的。
他的情人捂住他的耳朵，柔声安慰这白日里不知所措的青年。
但青年始终睁着眼睛，澄净的痛苦的纠结的，最终恢复成平日里那样算不上平静却也算不上焦躁的眼睛。自那以后，星痕一直都是坚持自己清理塔层，仿佛在一夜之间沉稳了很多。
银戎对此倒没说些什么。
这也正常，他一直不喜欢在这方面发表自己的意见。
  清理好了吗，星痕问。
银戎说应该好了，只不过还没有检查是否清理干净。
星痕便自然地说我来吧，你先休息着。
银戎也就答应了。

他抬头看着这个时候的天空。
还是昼夜不分的冷淡。
虽说是仰视，但银戎却好似旁观这里所有的众生，亮起来的灯火俯视这不再醒来的星辰，平平淡淡，不以为然。
风波前的汹涌此时潜伏在这只有呼吸还在流动的海里，
故作玄虚。

星痕走过街巷，他看见本该死亡的士兵有了不该有的动静。
士兵挣扎地想要从这噩梦里醒来。
星痕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

这名士兵重新恢复了沉默。
那沾染脏污血迹的军服上，被戴上了一枚徽章。
要是银戎看见了，就可以认出这枚徽章。
它和星痕当时别在那名士兵衣服上的徽章是一个样子。

可银戎没看见，他仅仅是漫不经心地等着星痕和他一起回去。

他相信星痕会和他回去。

老木

2019-07-29 21:08

他们回去的时候，发现皇胤，赤麟，白帝三个人已经不在塔内。

从留下的纸条里可以知道，塔内的能源又有些不够了，他们三个人就外出寻找。
银戎感到怀疑。
皇胤刚受重伤，就和伤他的白帝，还有赤麟（银戎承认对赤麟有偏见，原因会在后面的故事里提到。），去危险的外面。
皇胤不应该去的。
而且这次他们去的时间未免太过巧合，好像是要故意避开什么人一样。
星痕在他身后，低声陈述道，我联系不到他们。
银戎心里发凉。
这三个人也不是没一起出去找东西，但这个时刻，而且是在自己出事后，他们这样出去。让他难免多虑。
心里是未知的恐慌，但银戎还是让星痕先回去休息。
那人的神色还是这个样子，还是这么冷静。
星痕想。
然后他如银戎所希望的那样，安静离开了。
那三个人是在四天后回来的。
平安回来。
但看见他们平安回来反而让银戎心里的那种说不出的怪异感更重了。
他见皇胤对他们笑着，说辛苦了他去把能源换上。
他们实际上并没有真正见过天平的面目，所有审判都是在白塔的最高层。
说是最高层也不算确切。因为上面还有不知名的被封印着的塔楼。
这也是书里记载的，倒是没有提起这封印什么时候会解开。
所以就暂以最高层来称呼吧。
到最高层，把通行证放进固定的位置，然后会出现特意放资源的位置。
挺容易的，只不过皇胤看弟弟目前都有些累，不想劳累他们。
赤麟恰当地表示出感谢。
银戎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星痕神色凝重，好像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
白帝依旧是无忧虑地笑着。
有人在等一个结果。
白塔里传来了尖锐的响声。
是天平用来判断流放的声音。
皇胤的通行证上有裂痕，是对天平的不敬。
这是最高层里墙壁上给出的原因。
不敬？他们几个都没有尊敬过天平，如果这可以定罪，那他们没有一个人会在这里站着。
天平明显是不计较他们的言语的，只要不违背条例，完成任务，一切都平平安安的过去。
可是，条例？
银戎把目光放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更新的条例墙上，上面出现最新的一点，就是不能通过有缺陷的通行证来和天平联络。
他们之前居然都没有注意这墙的变动。
皇胤接受的也算坦然，他甚至有些庆幸地说还好是自己，而不是他的兄弟。
在被长老们带到流放之门前，皇胤安慰他的兄弟，说不要紧的，他嘱托赤麟照顾好余下几个兄弟，他不舍地看着他的兄弟。
银戎在他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捕捉到了歉意，但银戎没问什么。
这个时间太仓促，谁都来不及问什么。     以那个莫名其妙的理由，皇胤被流放。
皇胤被流放后，他的塔层又被天平分给了他的兄弟。
日子又一天天地过去。
在工作完打算放松的时候，赤麟不意外地在自己的塔层看见银戎的身影。
这位还是来了啊，赤麟在心里笑道。
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怎么了，老三。”
银戎也懒得和他绕话题，直接问，大哥的事和你有关吧。
他说据我所知，大哥的通行证之前并没有那么明显的裂痕。
赤麟说你查了这么长时间就查了这么点东西啊，他说白帝也和大哥一起出去了，你偏偏过来怀疑我，未免太公平了吧。
大哥刚走，你就过来怀疑我，让我难免会伤心的。
他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加掩饰的怒意。

赤麟声音突然变得狠戾，他说老三你一直信不过我，你一直怀疑我，你对我一直有偏见（银戎没有否认。），他说老三你凭什么拿着你个人的喜好来猜测对方的行为，这就是你当时告诉我的，你要追求的公平，好一个公平。他说你要么现在离开，要么就是给我死在这里，成就你的公平。
刀锋指向银戎，到看不出赤麟是真怒还是故作手足情深地发怒。

银戎也不急，他说我承认对你的偏见，但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他没把理由说出口，他知道赤麟会知道他口里的原因。
既然故事讲到这里，那说一下前提好了

赤麟实际上不在那些长老的计划里面。
至少他们没有想过会有赤麟的出生，而这件事打乱了他们固定好的安排，所以形式上虽然对赤麟还说得过去，但抛开形式，他们对赤麟的出现很是不满，甚至有些排斥。
然后就是银戎的出现。
银戎才是他们预期里出现的第二个成品，是他们长期投以目光与心血观察的对象，自然有着比赤麟高很多的待遇。
受到差别待遇的赤麟自然会捉弄这个抢资源对象。
举个很平常的例子，他给银戎说要给他编一个花冠，银戎虽然不明白平日里脾气不好琢磨的二哥为什么会这么做，但他还是很高兴地答应了。
然后等到赤麟让他闭上眼，说要郑重地给他戴上时，他却感受到了花冠的冰冷，黏腻的触感。那是一条还在扭动的吐着芯子的蛇。

大哥对这些事情清楚却不管，他觉得这是兄弟之间的小打小闹，是增加感情的交流机会。
毕竟都是兄弟，又会伤害到哪一个地步呢。
原因就是由这样无数个无伤大雅的小事情组成的。

赤麟觉得银戎太过记仇，他嘲道这就是你针对我的原因，在这大事方面来进行这个开玩笑的判断？
他收起刀，说你也就是知道我不会杀你才过来的。
银戎说哪敢，他说我仅仅是仗着塔里的规则罢了。

赤麟又说，你猜测兄弟是黑羊，就这样随便地将未曾有的罪名加与兄弟名上？
赤麟问，你为什么一直都认为我会是黑羊，默认我会伤害你们。
此时，在远处遥望的灯光里，他的眉目被勾勒，线条硬朗刚毅，像是被摆在殿角的神像，带着不被礼拜的，遗忘在阴影里的，旁观者独有的傲慢，俯视着嘲笑着看着，众生忠诚却敷衍的祷告。
他脸上带着怒意，在夜里是要把所有都焚灼得透彻的，将要燃起的火光。
但银戎不是飞蛾，倒也不会扑火。
他并不畏惧地继续试探赤麟，直到月光在横斜树影间发现了他们，将白霜一层层抖落。
这个时候，他才回答赤麟的话。
他说，大哥给我说过，你的身份。
赤麟倒是没想过是这个结果，不过他也不在意，他问那你要不要知道，当时你出事的时候，皇胤是知情的，而且他还参与了进来。
  这个时候的月光是皎洁的澄澈，每一个脚步都有它自己的影子，又柔软又粗糙，又炙热又苍凉，是潮水间不可猜测的起落。
银戎垂下眼睫，交错树影里，他的神色是温柔的倦乏的静默。
他知道问不出什么，也就打算离开。

于是，他观察着自己藏不住的影子。
他心平气和地说，我不想知道。

老木

2019-07-29 21:08

赤麟也没说什么，他看着银戎的离开，脸上的怒意在此时却成了怜悯的嘲笑。
这立于阴影的神像不介意继续旁观这风暴来临前的时刻。
毕竟，他等得起，他等得及。   银戎打算去找白帝问一下事情。
他心里清楚这与白帝也脱不了关系，但他还是先找了赤麟。
偏见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因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大多数事情，都离不开赤麟的存在。

就像是潜在夜里的蛇，随时瞄着灯火进行最致命的袭击。
无论再怎么宽裕，生长一颗植株的地方不适合两个影子。
他们抢占资源，再怎么厌恶，根却扎在一起。
牢牢地死死地无法分离。
而白帝，银戎对白帝的态度是最谨慎的。
可以拿来威胁旁人的事物，在他面前一律无效。
比如，在塔内，银戎从来不担心其他人杀自己，最多只是伤害。
因为塔内禁止他们这些人相杀，换言之，你要是把某位伤害到无法继续执行自己的任务，你基本上就会被流放。
但白帝却不在意这一点，他甚至会觉得这样未尝不可。
他曾经掐着银戎的脖颈，喃喃地乞求道，他说，银戎，我们一起去死吧。
他说，我们就这样在一起毁灭好不好。
他又哭又笑地说，银戎。
银戎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松手。
他会在给你近乎窒息的压抑后再献上肆无忌惮的亲吻。
前面说过不止一遍，银戎讨厌失控。
他会一边轻拍着白帝的后背柔声安慰，一边悄悄扶着自己的刀。
哪怕知道白帝是无心伤害，他也不得不防。
白帝是谁都无法猜测捕捉的自由。
他对银戎有着很重的依赖感，后来的关系也就很自然地形成了。
但没人会去维持它，有人想打破却不能。
白帝的塔层还是一地狼藉，像它主人突如其来的脾气无处猜测来由。
那几只哈士奇已经被关了起来，它们看见银戎的时候委屈地叫了起来，在控诉它们主人的恶行。
它们是认识银戎的，这人和他们的主人都有着金色的头发，眉目也有点相像。
银戎看了看它们的表情，被逗乐了。
他想难怪白帝喜欢这些，确实有意思。
但当他打算逗弄一下这些被当做狼弄过来养着的哈士奇时，他听见白帝的声音，
“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的。”
白帝站在他身后，神色不定。
银戎转过身，看着白帝。
白帝有时候给他的感觉是永远长不大的男孩，有时候又是长大后心思难猜的少年。
银戎在看他的时候很容易就会产生疑惑，不明白自己到底该以这么样的方式去将他对待。
包括这次。
银戎说我确确实实是来找你的。
白帝说是大哥的事，他说我以为你永远不会怀疑我的，银戎。
他好像是在撒娇，但念银戎的名字时咬字很重，怕是恨不得从这个人身上撕下来什么可以永远属于自己的偏执。
银戎叹了口气，不意外地看着白帝亲近地凑过来，牵着他的手。
白帝说你好久没回来看我了，
银戎。
他的眼睛显得比较稚气，无知茫然，朦胧精致。
他声音此刻变得软软的，是孺慕的孩童对自己兄长说出的请求。
银戎，那我们一起去散步吧。
他摇了摇银戎的手，小声地说。白帝的嘴唇有意无意地耳边蹭过，银戎半阖着眼，不去想那么多。
他说好。
和很久以前那样。
他们漫步在这塔层环境里的山林。
他们在这里无意义地进行交谈，银戎的手被死死扣住。
银戎随口问起皇胤的事，白帝却总能用他的逻辑避开。
林子里面很黑，月光被层层枝丫过滤成无法分辨的光点，只有蛛网还奢想着捕获一夜的白霜。
白帝离银戎又近了一些，他说银戎我怕黑。
他的声音无辜到银戎都差点忘记这位是这个塔层的主人。
银戎说我们回去吧，他偏不答应，还坚持着要往前走。
就这样，在白帝彻底贴在银戎身上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林子深处。
那是最深沉的不可见的黑暗，有任何光透进去又被绝望地吸收，但这不见倒影的黑暗却又是那么迫切地等待着光芒。

白帝离银戎很近，他可以感受到银戎温热的呼吸，一下又一下，从容不迫，波澜不惊。
他突然想听银戎心跳的声音，是不是会或多或少地那么点变化。
他这么做了。

他们照亮路途的手电被扔到一边，隐晦的光线躲藏着这幅场景。
青年被抵在树上，散乱的金发遮住他脸上的神情。
少年撕咬着他的脖颈，却恰到好处地避开最致命的地方。
他衣襟被扯开，几日前不知谁留下的痕迹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消退。
光线昏涩，但少年却看的清晰。
少年眼里闪过不加掩饰的戾气，他用力地狠狠地加大撕咬的力度，直到再次尝到甜味后他才笑着松口。
青年被他这样折腾得有些站不稳，白帝索性摁着他的肩膀，把他压在地上，进行对猎物的征讨。
地面没有想象的那么硬，反而很柔软，让人在恍惚间不知所措。

但白帝的目光却算不上柔和，他的动作粗暴而直接，带着不加掩饰的占有的渴望。

银戎被这反差折腾得够呛，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强行制止，

他无力地想抓住些什么，但碰到的只是滑腻湿润的苔藓。

这个时候鸟雀都已入睡，这不可测的林子里，他们在微弱灯光下的喘息声，吸气声很是清晰。

这个时候只有他们的存在，风惊起了一片细密的叶子，突兀又喧闹。
他们身后的那颗老树已经有了很久的年头，枝繁叶茂，盘根错节，怕是这个林子还没有形成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扎根。
此时，只有它在这不定的昏暗里，将这无法理清的纠结辨认着。

这是连月亮都未必会知道的事，这颗老树却在这里选择在风声后继续沉默。

银戎倦乏地摸着白帝的头发，他们的头发都是金色的，混到一起很难分出差别。
银戎说我们先回去吧。
他的头发被夜露沾湿了大半，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白帝说我现在还在你身体里面，就这样回去吗。
银戎没打算回答他此时的话，知道皇胤的事情现在是问不出来什么了，他也就想着换一个话题。
他问，我当时留在外面的东西是你拿的吗。
他声音轻柔，没有任何怀疑。
白帝却假装没有听见，他低头在银戎耳边说，
银戎，我们死在一起好不好。
声音里是不加掩饰的期盼。
银戎一直拿他这种语气没办法，除了这次。
银戎拒绝了。
他蒙着眼睛的发带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摘下，那双眼睛却无法在这个时候倒映出白帝整个影子。这幅样子让白帝感到熟悉。
那一次也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白帝难得喝了点酒，装疯卖傻的姿态也就不再掩饰。他抓着银戎的手说喜欢他，他迫切地想要来一个亲近到不分彼此的亲吻。
之前的拥抱，亲近都在银戎无奈的目光里进行的，但当白帝开始扯他的衣服时，银戎的神色才有了些变化。
银戎怔了一下，见附近有水缸，就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决定。
水从头上浇下，冰凉的绝望的。
白帝猛地从那层朦胧的梦境里惊醒，但心里的那焦躁的火又忽的窜起，烧得更旺了。
他看着银戎，现在也没有松开手。
银戎身上也溅了不少水，水珠沿着他的头发落下，可在他身上看不出狼狈。
银戎冷静地问，醒了。
这个时候他眼里有着自己，却不是只有自己。
白帝笑了起来，他手上的力度更大了些，他说我怎么会醒啊，他说我在你们眼里可不是一直都是疯着的吗。银戎，你以为我是疯着的吗，现在。
银戎想挣开他的手，却被他得寸进尺地擒住手腕。
在他的兄长面前，他笑得得意。
他说我现在清醒得很，我一直都是醒着的。他说因为你们需要一个不会和你们竞争的疯子，傻子，所以我才会充当这个角色。谁愿意把丑角一直这样演下去。
他凑在银戎耳边，说可为了你，银戎，我做什么都愿意啊。
这句话显得稚气却又真挚，但从白帝口里说出，却多了几分残忍的戾气的天真。
带着那种将鲜血当作糖果的渗人的天真，他说银戎，银戎啊银戎。
他语气又变轻，好像有点羞涩。他说，我知道你可以把我推开，但你没有。
他说你一开始没彻底把我推开，那后来就没有再次推开的权力。
银戎没说什么。
后来发生了什么也只是一笔理不清的乱账，
银戎只记得那个时候，庭院里的水缸里，倒映着一轮很圆很圆，惨白的冰冷的月亮。
白帝想说你只喜欢我不好吗，他想说你能不能只对我一个人这么好。
但他又害怕银戎对他的好也是因为他无差别的温柔。
这清醒的疯子什么都说不出来。
银戎又问飞行器的问题。
他说银戎改天我们两个人一起出塔吧，你飞行器没有了可以和我同坐一个。
银戎说真在你那里。
白帝说没有，说在没有等到你的时候我就把它砸了。这话他说的还很得意，它的主人没回来它也就没有存在价值了。
白帝殷切地看着银戎，希望得到银戎的夸奖。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外面不该一丝痕迹都没有。
银戎没问这些，他问白帝能不能换个姿势，这个样子他很不舒服。
白帝从来都不见得会听话，他把头放在银戎颈窝里，继续他刚才的话题。
银戎，我们一起出塔好不好，我们一起死在外面好不好。
声音因为有着太过的期望而显得残忍。

银戎看着被藤蔓缠绕的老树，树叶就像是一双双眼睛，也这样盯着他。
他没有回答。
没人可以在黑暗里面捕捉住流离失所的灯火。

此时，万物都已沉默，谁都听不见这时的动静和非哭非笑的私语。

在最后昏暗的光线里，有着被什么阻碍的仓促的呼吸声。

却偏偏没有半点风声。

老木

2019-07-29 21:10

如前面所说，皇胤的塔层分给了他的兄弟。

工作日益忙碌。
可能是天平失衡严重的原因，需要清理的范围越来越大，塔层越来越多。
让人心从麻木到波动再到麻木。

有些大的塔层，一个人难免清理不过来，他们开始合作。

比如，这次清理，赤麟就秉着公事公办不记私仇的态度与银戎合作。
银戎完成好任务，到达约定的地方时，赤麟正在翻阅一本旧书。
那里赤麟已经清理好了。
他正满不在乎地坐在最高处，无视周围残骸，挑剔地掀起一张还没有沾血的书页打量。
这里是这个世界所说的神殿，在尸骸掩盖的下面，曾经会有着他们向往的新生。
鲜血成了最近的路径。
火烛此时还没有熄灭。
这烛光见证这黎明黑夜的起落，人来人往的反复，在尘土里照着不被认可的孤独。
此刻，它照亮最高处那人的眉眼，锐利而深沉，线条分明。
它照亮这正气凛然，严肃正直的刽子手。
它照亮在尘埃里俯视这一切的不被认可的神明。银戎礼貌地敲响此刻寂灭的神殿的门，不经任何人许可就将其推开，动作节制又傲慢。
他鞋上沾了不少洗不净的鲜血，此时无所谓地走在这遍布血污的圣洁上。
察觉到门被推开后刺眼的光，赤麟看了眼走来的银戎，却也懒得将书合上。
银戎看起来不太好，这也稀奇，赤麟想，毕竟清理塔层的时候，他就第一次是这个样子。他们这些负责人第一次大面积清理塔层的时候，往往需要别人帮忙。
比如赤麟清理的时候，是皇胤帮的忙，而星痕的塔层，是银戎过去参与的。
再比如，银戎那个时候，是赤麟过去看的热闹。

银戎也算运气不好，他手下的那个塔层出现了暴动，是那些年最大规模的暴动。
那个塔层里有人猜到了塔的存在，他们开始反抗塔的统治。
当那个塔层传来消息的时候，那些人马上就要夺了那个塔层的管理权。
银戎脸色苍白，咬牙履行他的责任。
当赤麟慢悠悠地赶到时，该清理的已经清理了大半，但自己这个弟弟正满身是血的跪在地上。

银戎浑身都在发颤，头发垂着也不知道是什么神态。
他身上的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看着很是凄惨。
他前面躺着的是这个塔层的负责人，和他关系还不错的一位姑娘。
此时她的手已经垂下，没有任何回温的可能。

在这片喧闹的死寂里，在风不止扬起灰尘的时刻间，银戎捧起那姑娘的手，垂着目光为她涂上最鲜艳的指甲油。
这是认真的，耐心的，温柔的，绝望的，
告别。
赤麟听见银戎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解释。
他说自己到的时候她就救不回来了。
所以他只能先去执行责任，然后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告别。
赤麟没说什么，清理这件事情，他们都要面对，不论过程。

所以他就懒洋洋地把外套披在这伤心的孩子额身上，勉强作为自己迟到的歉意。
自那以后，银戎清理塔层后的神色，就和往日相同，是温柔的慈悲的残忍。现在可真是难得。

赤麟虽是这么想，但他看见银戎面色苍白，还是把他拉进怀里。
这么了，他问。
银戎说没什么，塔层面积太大，杀的太多，感到难受。
他看了眼赤麟的书，发现里面还有几个字涂画的痕迹，却分辨不出是什么时候涂画的。
赤麟觉得奇怪，想着银戎也不是这个心软的性子，但银戎此时却偏过头，不知道是想要亲吻还是索吻，
他凑近了些，赤麟可以看见他颤动的遮掩思绪的眼睫。

他问，做吗。
赤麟愣了下，想着这位还真的是受了什么刺激。
那时，他们回去后，也是银戎主动来找他。
之前因为他到自己这里翻东西那回事，银戎和自己的关系虽然依旧照常塑料，却带了点疏离的味道，银戎的到来让赤麟感到意外。
前面说过，银戎长得好，他要是有心招摇，仅需一笑，便已是春风常驻。
有的是人愿为他丢心落魄，赴汤蹈火。
但因为太清楚，赤麟便只会觉得无聊。

银戎知道对赤麟无效。
所以，银戎也是这样平平淡淡地问他，做吗。
而自己当时觉得既然送上门来了，哪有不接受的道理。
和现在一样的想法。

赤麟含着他的耳垂，意味不明地说，在这里？
他并没有给银戎回绝的权力，银戎也没打算回绝。

他喘息着答应了。

老木

2019-07-29 21:10

银戎当时想找一个合适的情绪发泄点，赤麟作为兄长，难得好心地帮他转移注意力。
长长的金发被汗水打湿，赤麟捻起一缕在指尖上缠着打转。
他仔细看着在这场情事里故作沉湎的发起者。

翠色眼睛里是因为疼痛而聚拢的雾气，唇齿间是压抑不住哭腔的请求。
但赤麟清楚，银戎心里是无法再次落泪的干涩。
他们的情事里很少有怜惜，这应该是从一开始就确定的。
有一，有二，必有三。
报复的恶意满满的发泄的。
不在乎的。

他们的关系也就这样，习以为常。
这里到处都是鲜血，尸骸，可这两个人不在乎。
赤麟手里的书，这本在昨日还被恭敬地摆放着的圣书，此时已经沾满了红色被抛掷在尘土里。
赤麟扯开银戎的衣服，不意外地看见还没有来得及包扎的肩膀上的伤口。
他恶意地戳了戳。
你又受伤了，老三。
他说你这是因为那么多鲜血受刺激了，还真够懦弱的——而且还因为它受了伤，你该让我说你什么好。
银戎嗤笑，反正也不妨碍做。
他主动亲吻，说平日里未见得你有这么好心。
对于他的主动，赤麟一直都是选择愉快接受。

他抚着银戎的背脊，一寸寸地向下挪。
结束亲吻后，他说想到不是我弄的，难免就觉得不太舒服。
他嘴唇碰了碰伤口，像是要尝尝鲜血的味道，然后在银戎的脖颈上留下腥甜的深红色的痕迹。
银戎闭上眼睛，这种感觉让他在恍惚里想到很多。

对负责人的培养里，为了不磨灭他们的交际能力，让他们可以正常成长，长老们会让这些负责人在一起上课。
本来是一个总负责人和他手下那些负责人的安排。
固定好的安排。
但赤麟的出现，和银戎的存在，难免起了冲突。
虽然赤麟后来有单独的人辅导，但他还是有一半时间和银戎他们一起上课。
那个时候他们都不大，上什么课已经记得不清楚了，银戎只记得当时手边坐着的是那个塔层的负责人，一个很乖的女孩，她在问自己题。
问的好像是塔层世界是否可以串通的问题。
赤麟坐在他后面，在银戎和旁边的小姑娘说话时，他闲得没事，一直在踢银戎的椅子。
赤麟在这方面一直都有着天赋，他简直是无师自通，有些东西银戎也弄不明白就只好去求他。大哥太忙，估计是没时间回答的。
但那么有天赋的赤麟，和班里面的那些孩子关系不好。
银戎则是相反。
或者是因为银戎和那些孩子关系好，赤麟也就恨屋及乌，不想和他们相处。
那个小女孩有些崇拜地看着银戎，银戎笑着想说什么，却被上面的老师看到了。
老师是长老们特意挑选出来的，对银戎自然是十分关注。
见他和旁人说话，就叫银戎起来回答问题。
他问的是如果是塔层内的人出现暴乱，那么你会这么办。
银戎知道正确答案，但他还是说出自己看法，把带头冒犯的最主要的人物按规则处置，余下人暂且关押观察。
老师没说对或不对，他只是叹了口气，让银戎坐下，让赤麟回答。
赤麟倒是很直接地说出正确答案，杀。
宁错杀不漏杀。
他坐下的时候不意外地看见银戎身体有些发抖。
旁边的小姑娘以为银戎不高兴了，就悄悄给他说，自己觉得他说的对。
银戎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说谢谢。
他倒不会因为这一点事情计较。
浑身发抖，是因为赤麟在站起来的时候顺便友好地往他衣领里扔了条蛇。
上课的时候禁止请假，一向在外面乖巧的银戎自然也不会违背条例。

他只能忍。
那个时候的感觉，和现在却有点相似。
柔软冰凉，却沿着背脊，慢慢地下滑，带着时不时的无从把握的疼痛。

一片晕眩，赤麟把他压在旁边的石台上。
那个石台是用来摆放祭品的，在此刻鲜血围绕的周围，赤麟低声问，
你现在算是谁的祭品。
在情欲里，银戎的声音却很清晰，
他说，
你又将成为谁的神明。

周围摆着若干头骨，应该是一代代祭品所留下来的。
它们没有眼睛，以空荡荡的眼眶沉默地记录这神殿里的一切。
因为没有肉体的疼痛，它们不会闭上眼睛。
它们会一直看着，
它们看着这神殿里心甘情愿的祭祀，看着忠诚却敷衍的祷告，看着穿着金白色长袍的主教庄重地走到最高处，执着圣书为信徒祝福。
它们看着牺牲，杀戮，与死亡。
它们也看着现在。
喘息声，吸气声，还有黏腻的水声。
往昔的痛苦与庄严，敬仰与肃穆，此刻在还燃烧着的火烛注视下，在昏沉的情欲里模糊，再也无法分辨。

赤麟突然笑了起来，他说你看，那么多人此刻都在观察着我们。
银戎也笑，他说是在旁观我们这两个刽子手。
赤麟阻止了银戎的话语，
他的声音愉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说，是他们在仰望我们这两个神明。
   在失序的这个世界里，默祷的钟声依旧照常响起。
他们结束了这场或痛或清醒的欢愉。
用纸巾擦去大腿内侧的液体，银戎平静走向还没有彻底干涸的喷泉。
赤麟清楚他有洁癖，也就松开手任他去了。
那是在旁人眼里珍贵的圣水，此时却被刽子手随意地挥霍。
水冰凉，澄澈，又宽恕。
他用手捧起水，在里面看见一双十分安静的绿色的眼睛。
红日发怒的余光，穿过层层尸骸，透过半开半阖毫不在乎的门，渗进这本该光明透亮的神殿，却无法照亮一角。
红烛依旧辛苦，维持这永夜前最后的星火。
见那本圣书彻底被血污沾染，赤麟也就兴致缺缺地将它点了。
这可比那延续的烛光来得透彻，它奋然地将这里照亮，像是可以将一切都焚尽的焰火。
但任何骄荣都有代价，在它还没来得及照亮刽子手的神色时，便已经彻底沉默。
显得这殿堂更加昏暗，时间更加漫长。
银戎整理他的衣服，他肩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石台上还有着干涸的血迹。
赤麟打量着，不好奇地指着银戎肩上一道细微的将要彻底恢复的痕迹。
他说这是星痕给你弄的伤口吧，银戎没有理他。
他不以为意，继续懒洋洋地说下去。

他说好歹相处这么多年，我奉劝你一句，小心点星痕。
银戎表现的还算给面子，他问原因，不过眼中是大写的不加掩饰的敷衍。
赤麟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觉得有信你的必要，银戎半阖着眼，看起来困乏。
赤麟嘲讽地勾了勾嘴角，说这段时间清理塔层，连你都受不了，更别提那两个小的。
他说白帝的情况特殊，但星痕的心性是不如你沉稳的，但他目前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不觉得奇怪吗。
赤麟没好气地去碰那个快痊愈的伤口，老三，别给我说他砍了你一刀你就不猜疑他了。

刚被折腾过的银戎是经不起这恶劣的刺激的，他险些滑到。
就算如此，他的动作还是很优雅，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想要捡起什么东西。

作为知情者的赤麟好心地捞起他，说你现在怎么就这么无能。
银戎不打算反驳他的话，只是说，我们走吧。
赤麟觉得这位要真是狼狈起来自己可能也会被牵连，所以屈尊把他抱了起来，然后答应了银戎的请求。
银戎恹恹地闭上眼睛。

事情太多，太乱，让他心里难免起了波澜。

他刚才确确实实是拾起了样东西。
它那时不小心从外衣口袋里滑落。

它是银戎在清理半边塔层后得到的，不知好坏的纪念品。

它很普通，很常见，只是枚装饰用的徽章。
一枚平凡的，轻巧的，什么都算不上的徽章。

仅此而已。

老木	2019-07-29 21:10
因为电脑登不上36rain，手机上更新很麻烦，所以这几天没这么在这里更新。 MV~-']2u lofter上面已经完结，可以搜索tag黑塔白羊，作者这几天把剩下的搬过来

fsgongzi	2019-08-23 16:22
在LOFTER上看到了这篇文，没想到在36rain也遇见了大大，给大大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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