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zilinda | 2007-03-23 19: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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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星 「以天地為喻, 你們所願為何?」輕捻三尺美髯, 雙目望向眼前三名粉雕玉琢的童子。 「我願為日, 克盡己力, 為天下燃盡一生之光。」當中一名童子首先答道。 「我願為月, 太極之陰, 光之對影。」左邊的童子睨了前者一眼, 緊接說道。 「你呢?」對那兩個各不相讓的小傢伙笑笑, 慈祥的目光望向右邊一直沉默的童子問道。 「…我願為星, 光之微影, 闇之明螢。」那是某一天, 三名孩童最真心的剖白…… 羽睫微顫, 緩緩睜開雙眼, 待得神智漸清, 望著熟悉不已的屋頂, 素還真轉頭看看窗外螢螢夜色, 一絲苦笑悄悄抹上嘴邊: 「看來又是一個無眠之夜哪。」 起身穿上鞋襪, 也沒有盤髮, 就這樣推開門走進夜裏, 慣性走到蓮池邊, 卻看見早有人坐落亭閣倚欄獨飲, 雖然仍是一身玄如溶入晚空的黑, 但此時在月照潾潾水光反射下卻顯得無比耀眼, 銀白色的髮絲更是夜幕中的聚光體, 使那人活像懂得發光一樣, 散發著燿目卻不刺眼的清冷月華, 身處薄霧濛瀧之間, 恍若隨時騰雲而去, 令剛到的素還真一時看得呆了。 「你來了?」不用回頭, 只聞空氣中平添一股有別於蓮池氣息的白蓮芬芳, 談無慾已知來者何人。 「談兄今晚好雅興。」回過神來, 輕笑拾步而近, 就找個對位坐下來。 「你不也一樣。」隨手遞給素還真一杯茶, 也為自己添上一杯。 「瞧談兄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情敢是有心事?」隨口打趣道, 卻換來談無慾一瞪。 「先顧好你自己再說吧!」 沒否認? 難不成說中了? 這下素還真可好奇了, 正欲追問, 卻瞥到談無慾手旁放著一本攤開的書冊, 拿起翻著, 入目的是一行行秀麗字體, 描畫著一件件天馬行空的機關玩意。有些只是片言隻語的構想而且凌亂不堪, 有些卻是已完成的作品, 圖文並茂地敘述這些堪稱不可能玩意的作用和結構。 「這是!」不是為內容的一些構想而驚嘆, 也不是為談無慾會看這些書而訝異, 看得令素還真渾身一震的, 是赫見久違了的熟悉筆跡: 「無忌的手稿, 從你的書房內室找到的。」被珍而重之置於盒內並放在書桌旁的架上, 令本想隨手翻幾本書打發時間的自已一時好奇取過來看, 沒想到竟是……想到這裡讓談無慾也一時默然。 天上恆古日月星辰, 可世人從來議論的, 只有深不可測的日、以及孤高脫俗的月, 卻鮮有人知道, 這星, 其實一點也不比日和月遜色。 「其實…無忌較之我倆, 一點也不遜色呀!」輕顫的手一直翻著書頁。 「沒兩下子, 何來易水樓和天外方界?」論才華, 星才子絕對不會失禮, 這點素還真知道, 談無慾亦然。但是身為一個人, 無忌, 太善良, 也太溫柔, 能為情放棄天外方界, 放棄易水樓, 也放棄…自己, 這樣至情至聖的他, 並不適合江湖。 『大師兄! 二師兄!』整天只是埋首研究機關設計, 師尊也只是由他, 但只要一有所獲, 無忌第一個展示的對象從來不會是師尊, 而是他的兩個師兄。 『這是我的新發明啊! 你看你看, 只要將這裏和那裏如此這般……』面對這個滿腦都是古怪主意的三師弟,身為大師兄的素還真永遠都是微笑耐心聽著, 相反作二師兄的談無慾則一面不耐煩的別過頭, 可是眼角餘光卻從未離開這兩個人; 一面的碎碎唸, 卻又將無忌的解說聽過一字不漏, 因此常被素還真拿來取笑: 「師弟連對無忌也是這麼不坦率, 依無忌的性子還以為你惱他呢!」 「總比某個整天都笑得一面虛偽的傢伙好。」談無慾也總是用這句來還擊, 可也不知道是否真被自己說中, 無忌他, 只會找談無慾說心事, 儘管每次聽完自己往往都是一記爆栗送過去然後將他掃出房間, 卻始終沒聽他說過會找素還真, 一次也沒有……問無忌理由, 他卻囁囁嚅嚅的說道: 『大師兄不適合。』 『大師兄只會幫我解決問題, 但二師兄你卻會要我去解決問題啊! 』這到底是什麼邏輯? 談無慾無言了…… 夜露漸重, 荷葉輕垂, 一聲微響, 喚醒了不約而同沉浸回憶中的兩人, 素還真苦笑著放下書冊, 談無慾也不甚自然的拿起茶壺, 徹了已涼的茶, 重新再泡了一壺。 「無忌…」明明是最不願涉世, 卻也無可奈何地涉足, 結果還要以最大的代價, 離開這個他從不願意待的地方。 「要是他肯將放在機關上的心思抽一半放在權謀武學上, 根本就不會被人耍得團團轉。」 「哎呀…談兄, 人已不在, 你還是這麼嚴厲, 小心無忌在九泉之下都要上來怨你。」 「真要怨也輪不到我。」 「啊?」 「正正是你毀了無忌避世最大的理由。」 「你是指…愁月仙子吧……」因為立場, 因為大局, 化身百鍊生的素還真選擇對愁月仙子見死不救, 徒令芳魂含恨。本以為生性軟弱的無忌天子會就此退出江湖, 誰知無忌這次出乎意料地強硬, 對自己所勸充耳不聞, 更變本加厲的以身犯險, 最後……沒來由心頭一抽, 手一緊, 指間茶杯立碎! 「……抱歉, 素某失態了。」故作沒事攏掌於袖, 卻被談無慾眼尖瞟到幾絲殷紅, 當下劍眉一皺, 一手猛地往素還真抓去, 卻被他拂袖擋開。幾下起落, 一個疏忽, 被談無慾捸到機會, 一下扣住那隻藏匿袖中的手腕。 「哎呀…談兄可否輕點…… 」被攫到呢, 無慾的功夫可是愈來愈厲害了……素還真眉頭輕顰, 口中卻仍笑著想抽回手, 卻被談無慾將那經已隱隱透紅的袖子往上一挑, 露出掌上幾道已淌血的傷口。 「你要自己『即時』處理, 還是我『即時』處理?」 「呃…談兄一定要『即時』嗎?」 「你說呢? 看你這般模樣, 怕是沒帶傷藥在身吧!」咪起一雙鳳目, 眼前的素還真, 披頭散髮, 單衣外面隨便罩了一件外袍, 少了清香白蓮的拘謹, 但就多了一些……人的樣子? 一邊想著, 一邊摸出隨身傷藥, 不容拒絕的將手一把拉過, 開始細心清理傷口。 「談兄…」 「別吵。」 「談兄…」 「……」 「談…」 「有話就說。別笑了, 比哭還難看。 」睨了那朵欲言又止的蓮花一眼, 還是一面笑容, 可是…… 「…或許談兄說得對, 無忌怨我是應該的, 其實我剛才睡了一會, 然後……我見到無忌了…」 「哦?」不禁停下手中的動作。 「那是某天, 師尊問我們的志願, 然後我們不約而同以三光自比, 素某為日, 談兄為月, 無忌為星… 那時的無忌, 多麼的認真, 可嚇了我們三人一跳。」 「…我記得。然後當晚, 咱們各為自己寫了一首詩, 就是現在還用著。」再次動起手為傷口包紮。 「…半神半聖亦半仙, 全儒全道是全賢, 腦中真書藏萬貫, 掌握文武半邊天。」素還真忽然漫聲吟道。明明是訴說無比的自信以及宏宏大志, 但聽在談無慾耳裏卻感到無比沉重和刺耳, 這是日才子的自我嘲諷。 「真神真聖亦真仙, 通儒通道是通賢, 腦中玄機用不盡, 統轄文武半邊天。」心中恍忽被什麼帶動, 談無慾不覺朗聲唸出屬於月才子的詩句: 素還真, 你要記著! 日所代表, 就只是半邊天啊! 另外一邊, 還有月, 還有…… 「…謝謝你, 無慾。」收回包紮妥當的手, 也收下談無慾言不由衷的心意。 「他的詩, 還記得嗎? 素還真。」 「當然…書劍同修百十年, 」那是指三人同修的時光吧! 無忌。 「非非是是千萬千」清亮嗓音接著吟道, 當中悲喜, 太多, 又何只千萬千? 「日移月換…孤星…孤…星……」雙肩輕顫的低下頭, 一瞬間, 素還真只覺喉頭有什麼哽住, 再也說不出一字, 還是由談無慾緩緩接下去: 「日移月換…孤星在」無忌啊無忌, 就某方面來說, 你的願望和志向, 是三人中最小, 也是最大。星, 在很多時候, 都被日, 或者月蓋過了, 不過它仍是不論晝夜, 都散發著自己的光輝, 即使只淪為赤日微影, 清月明螢也在所不辭。何解? 二人四目相交, 心中了然, 答案, 其實早已存在。 「人間隨處一片天!」同時道出, 孤星甘陪三光之末, 為的是長伴日月, 求的是三光同天。 天在哪裡, 根本無關緊要, 其實星, 想伴日, 也伴月, 可是要長伴各支半邊天的日月, 談何容易? 沉默半頃, 素還真取出另外兩只茶杯, 一放自己身前, 一置於手稿旁邊, 而談無慾則將自己那剩下的半杯茶徹了, 再將三只杯重新斟滿。 「談兄做起這檔事還真是得心應手。」笑道。 「你的下一句不外是說我有做茶僮的天份吧!」一雙鳳目瞪回去。 「耶, 素某豈敢。」口說不敢, 但眼中笑意絲毫不減。 「你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再磨蹭下去, 茶要涼了。」 「說的也是。」二人同時舉杯。 「三杯碰, 日月同敬孤星願」素還真說道。 「兩杯盡, 千書難盡才子情」談無慾接道。 「這杯,」 「敬無忌。」 「敬星才子。」 ---------------------------------------------------- 沒責任小後記: 嗯…又是一篇不知所云的文章(眾毆: 那你還敢放上來?!  ) ……其實這也是一篇日月互動的文章, 僅借日月才子懷念一下這位在戲中著墨不多的星才子。當中有很多都是某人的杜撰, 包括星才子那首詩的註解, 如有任何事實歪曲恕不負責。(潛逃) 另外特別鳴謝各位向我提到星才子的大大, 你們正是這文的靈感來源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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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怪就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