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0 (燕羽) 問歸，1~9 (完)+番外三(下)，86F 布布文學三十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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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非

2007-04-30 01:34

問歸
（一）

退隱之後，除了特定的日子會在悟明峰相見，其他時候，燕歸人仍待在他的平水窟，羽人也依舊停在落下孤燈。
日子一天天過去，一成不變的讓人錯覺血腥江湖只是舊日的夢。
可是帶走的、留下的、不變的、不再的，只有經過的人心中才明白。

踏著積雪，燕歸人慢慢走上飄雪的落下孤燈。
『雖然不喜歡羽仔一個人在那種冷冰冰的地方，但是只要到落下孤燈就可以看到羽仔，就會覺得那地方其實還不差。』
他想起有次西風這麼說。後來漸漸體會到這種感覺，兩人卻沒機會再一起來到落下孤燈。

稍微閃了神，腳下一滑，手在山壁上一撐，酒罈啊下酒菜啊，就這麼乒乒碰碰的掉下山崖，「糟糕……」燕歸人抓抓頭。

羽人看了看空手上山的燕歸人，抬了抬眉毛，燕歸人雙手一攤，「不小心滑了一下，酒跟燒雞掉下山去了。」
「嗯，煮熟的鴨子飛啦？」
「……是雞，而且是燒烤的。」
「意思不是一樣嘛。」
強調是燒烤還是清蒸好像沒什麼意義？對於自己受了影響似的講出無意義的話，燕歸人歸咎於羽人突如其來的岔題。

第一次發現羽人也會講冷笑話，還會面無表情的講，燕歸人的確石化了好一陣子。最近這種突然冒出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對話更是比之前相處多，讓燕歸人深深體會到人果真不可貌相。
「走吧，一起下山買。」

捧著兩人從市集買回來的上好高梁，燕歸人看著酒罈，微微一笑。自從有次燕歸人隨口說起自小在北域關外長大，一向喜歡高梁的豪邁濃烈，之後羽人帶酒給他，必定是選產自關外的高粱酒。越是相處越會發現，羽人面上淡淡的，實際上在很多小細節都很細心。

而高梁會讓燕歸人想到塞外草原上的艷陽天，熱烈奔放的生命力；沒有部落聚集的地方便是一片靜，天地間只有風吹過草原的聲音，以及偶爾滑翔在天邊的鷹啼。
下雪的時候，綠色的草原變成白色的，蕭瑟肅殺中帶有一份天地自然的清聖。江湖紛擾之事，換到那兒去都會變的很渺小。

羽人不常答話，可是燕歸人知道他很認真聽自己說話，這讓燕歸人十分高興。「找時間一起去，約愁落暗塵一起吧。」
羽人聽了，側頭看了看燕歸人，一口乾了剩餘的酒，「他會迷路。」
燕歸人一愣，忍不住笑了出來。伸手摟住羽人的肩頭，「我很高興，跟你一起。」

羽人看著講完話就倒在自己身上呼呼大睡的燕歸人，長久相伴，彼此早有一定的默契，有些事情也無須說明。只是他不像燕歸人那樣坦率自然表達好惡，對於生命中所剩不多的重要之人，他也依然從未敢奢望能夠如何……

默默扶起燕歸人回到屋內，把人放在床上，收了收東西，便也上床休息。過了不久，燕歸人一如往常的翻身抱住羽人。對於酒友這個喝完酒、睡覺一定會抱住人睡的習慣，羽人也從一開始的驚愕到現在的習以為常。

「改天還是告訴他喝完酒會抱人這件事好了……」酒力發作，朦朧睡去。

隔天一早，燕歸人第一次在酒後比羽人早起。看著懷中好友的睡顏，還有自己像無尾熊巴著樹幹似的睡法，燕歸人差一點點驚跳起來，瞪大眼睛看著比平常放大好幾倍的羽人的嘴唇動了動，發出輕微的聲音。

「唔……」頭有點昏，睜開眼睛，對上燕歸人的視線，「早。」
「呃……」開始冒汗。
「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麼會……這樣睡？」原本想說「為什麼會抱著我睡」，看到有人頭上好像開始冒煙，改口。
「我……」
「你每次喝完酒，睡覺就會抱人。」想稍微移動身體，果然動不了。「你先放開我吧。」
燕歸人一聽，這才意識到自己還緊緊的把羽人抱在懷中，立刻漲紅了臉放開手，坐在床上呆呆看羽人起床穿衣繫好頭髮，推開房門出去梳洗。

燕羽好少，哀怨中...自己寫...(淚)
很喜歡他們一起的感覺
希望這兩隻可以平安幸福的在一起...

璃雲

2007-04-30 01:43

搶到沙發了？XDDDD(左右顧望)(被眾歐)
很有感覺呢(笑)
一開始看到標題"問歸"，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點進來了....(被打)

剛看了開頭，有種壓抑悲傷的感覺。
『只有經過的人心中才明白。』啊，超愛這句話的啊.....
其實總覺得江湖的確只是以前的夢了，現在的江湖與他們無關。

然後看了羽人和燕歸人見面的那裡忍不住想笑，但是不是因為羽仔的笑話，而是因為燕歸人的動作...(聖戟捅)
一想到燕歸人最愛的酒掉下去，看的到吃不到......啊，超好笑的啊XD(喂)

去買東西的那裡......呃，燕歸人觀察的很細微呢(笑)。
的確是和羽人走一起越久越會發現他細膩的心思。(望天，正好娶回家當賢妻嗎XDDD？)(歐死)
然後羽人給阿歸選高梁的那裡會讓人感覺很幸福。(為什麼？)

最後阿歸睡前的那句話真是深的我心阿=///////=(喂)
燕羽兩人在一起的確是件值得高興的事ˇ(點頭)

起床的兩個人很可愛....=/////=
阿歸害羞的樣子...XD好可愛(喂)
反倒羽人一副很大方的樣子XDDD(毆打)
真是個美好的早晨......(望天)

期待下集呢^^ˇ
是說，燕羽文不少阿@@||.....用搜尋程式就找的到了ˇ(笑)
他們有一天一定會幸福的.....(望天)

綾月喵	2007-04-30 02:35
原來燕歸歸喝醉酒會抱人睡覺阿!!羽人不就每次都被你抱依次， YQ`m;< 不過燕歸歸你好厲害喔!!想事情想到失神，腳滑一蕉， 4g "_E 酒和下酒菜都沒了，還要重買，破費了吧!!要小心喔!! vJ a?5Jr 羽人住的地方，路很滑!!嘻~嘻~ uto E}U7] 會不會哪天燕歸歸喝酒喝的爛醉，就把羽人吃了啊!?

沐閑	2007-04-30 03:32
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燕歸歸同學好像有天身神力.... {SOy- 被抱的死緊，小羽仔不會痛嗎... n a3st*3V_ 不過這種退隱後的生活，感覺真好~

Maryanna

2007-04-30 04:22

是说被象无尾熊一样的抱着睡小羽仔晚上真的不会被勒到做噩梦么,呼吸困难啊!
想象一下羽仔正经着一张脸说冷笑话的样子,落下孤灯还真不是普通的冷
先不说前面的煮熟的鸭子,光听他说愁落暗尘会迷路就笑到翻滚
面对小羽仔一副习以为常无所谓的模样,燕归人同学接下来会怎样做呢
星星眼期待,会脸红到冒烟好可爱,好可爱
燕:你是想人不还是吧
熊:不准人说实话呀

呆雨

2007-04-30 05:16

耶！
羽仔會講冷笑話，真是看不出來
難怪住得地方會如此的冷
羽：關我啥事，這裡本來這麼冷了
燕：嗯嗯～對啊，不是羽仔的冷笑話造成的
羽：不要越描越黑
燕：我在幫你啊
羽：看不出來
燕：這句話真令我傷心
羽：好啦好啦（拍拍燕歸歸的頭）
燕：不要拿我當小孩看待，羽仔

慕非

2007-04-30 09:00

（二）

那日之後，兩人便真開始準備遠行之事。期間幾次對酌，燕歸人留上了心，特意少喝自然就會先醒，發現自己果真是次次抱著羽人不放，卻不知道為什麼，羽人並沒有不悅的樣子，似乎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溫柔，習慣了孤單，習慣了兩個人互相依賴。
竟會讓人生出巨大的茫然。
而他也在一次又一次醒來的時候，發現羽人的眉眼皆與之前看到的都不盡相同。
事實上仍舊是同一人啊。
那又為什麼呢？他看著羽人扇型似的長睫發愣。

往唯一願舍路上，燕歸人默默思考著，不知道自己希望愁落暗塵在家還是不在家。

小徑上雜草叢生，花園菜圃也已荒蕪；推開房門，角落邊留著幾隻孩子玩具，桌上到處都是灰塵，一看就知道主人不在這很久了。
那瞬間，燕歸人不得不承認，自己竟是希望愁落暗塵不在的。

兩人在唯一願舍借住一晚，第二日就開始往北方而去。

人生其實也像一場旅行，你不知道下一刻會遇到哪些人、哪些事。而就算知道了某天會下雨、地震，就跟許多劫難一般，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無法設防的還是無法設防。

燕歸人帶著羽人往北方走，他們一路避開武林據點，專心做遊客，儘往風景名勝之處去。
兩人一起去看了煙波浩瀚的湖，萬馬奔騰的大江，無邊無際的曠野……還一起爬到常人難至的山頂，並肩坐在大石上看日出。

羽人仍是隨身帶著二胡，襯著晨光，架好琴弦，一曲幽幽在山谷間沉鬱迴蕩。
相伴的這些日子時常聽到羽人的琴聲，每一次都還是讓燕歸人忍不住憂傷。他很想伸手把羽人額前的髮絲撥開，「……如果我也會什麼樂器就好了，路上可以跟你合奏。」

羽人轉頭，朦朧的陽光映的臉頰有些透明的暖，靜靜的看了燕歸人一會兒，又把頭轉回去低著。

過了很久，「……你在就夠了。」低語幾乎被山風吹散，但是燕歸人聽的清楚。
看著羽人漸漸浮起薄紅的耳朵，他忍不住微笑起來，忽然伸手從背後把羽人抱住，下巴擱在羽人肩上，低低的笑了出來。

待下山，已是夕陽西下。兩人在山中打了些野味，準備找個地方過夜。行近一處溪流，遠遠看見一邊溪水似乎微微冒著煙，兩人對望一眼，往冒煙處走近，探了水溫，果然是熱的。

「溪邊也有溫泉嗎？我以為都在深山裡。」
「以前聽師父說過，有時溪邊也會有溫泉，冷熱交替十分舒適。」
「正好，今夜就在這睡一宿吧！」

羽人坐在一旁，看燕歸人料理食物。燕歸人的手藝竟是出乎意料的很不錯，這一路上大多是燕歸人負責開伙。

他想起小時後，看起來粗枝大葉沒神經的師父，也是令人意外的擅長料理。
「月不全孤獨缺……全，是十全大補湯的全！」
他其實很想這麼對師父說。
如果可以的話。

吃飽之後，兩人就泡到熱呼呼的泉水裡面。山裡的秋天比平地早，葉子紅了一半，另外一半還固執的不肯變色。
月光下的溪水閃著暈開似的光芒，淺淺淡淡的溫柔，慢慢的流。

羽人取過石上的酒，小口小口的喝著。燕歸人看著因酒跟熱泉而臉上泛起紅暈的羽人，月色如霧般散在髮上，他又再次興起想撥開觸摸羽人長髮的願望。

感受到燕歸人的注視，羽人轉過頭來，兩人對看了一下，「喝酒嗎？」
「不了，你喝吧。」燕歸人搖頭，莫名的心虛。
「你最近喝的比較少，果然還是只喝高梁嗎？」羽人看了看手中的竹葉青，這一釀的藥香多過木香，風格細膩繁複，雖仍以高梁為底，但是跟高梁的純粹有很大的不同。

羽人自溫泉中起來，便說有些頭暈，燕歸人拉過羽人靠在自己身上休息，不一會就聽到羽人氣息漸沉，竟自睡去。
燕歸人看著難得熟睡的羽人，毫無防備的樣子讓他再次微笑起來。羽人沉靜的眉眼、挺直的鼻樑、比起自己不算厚實的嘴唇，漸漸在燕歸人心中明朗，即使閉上眼，也能清晰的憑空描繪。

一直看著，直到月將西斜，燕歸人忽然明白了什麼。

非常感謝各位大人

明日再來回覆喔^^

月儿	2007-04-30 09:14
羽仔呀(麦叫我羽仔) wK+%[i&, 你不会就这样习惯了吧 _ji"##K 还有,我说你这只燕子 Y '&&1R 总算明白了

慕非

2007-04-30 23:12

to 詠隱幻流：
非常感謝您神速的回文，有被鼓勵到的感覺呢^^

其實我不太擅長取名字，只是喜歡所以用了，希望日後可以為這個名字做些好的注釋

設定是退隱後，希望能看到不再肩負重任的兩人，獲得一些平凡溫馨的幸福
所以會希望他們偶爾出現一點像一般人的可愛小動作，或是表現出隱藏惡趣味、釋放被責任壓抑的瘋狂...等等^^

嗯，買東西的人細心，也要收禮物的人懂得發現「這是因為我才這麼做的嗎」，這兩人都會默默的為對方做一些事情(然後有點期待對方的發現)，當對方領略到自己的用心，是感情最美好的時候呀。

羽仔其實也覺得跟燕歸人在一起很好，但是要他老老實實講出來，恐怕不是太容易^^b

燕歸人害羞嗎，因為羽仔已經習慣了吧^^

嗯，的確有很多很讚的燕羽文，但是對喜歡這個配對的人來說，還是會覺得不夠哪，不夠呀，真希望再多一些

，很感謝寫燕羽文的大人們^^

to 寒雪：
錢的問題嗎，
之後會交代的(笑)
喝醉了可以做的事情很多，
其實燕羽H是我的夢想呀

to 沐閑、Maryanna、呆雨：
不好意思寫在一起，因為想說的是一樣的^^
燕歸人的天生神力嗎？
其實我想與其說燕歸人，倒不如說是羽人很喜歡燕歸人這樣緊緊的擁抱
因為命數關係，讓他不會主動接近人，
而主動接近他又能被羽人所接受的人，他都會非常珍惜
習慣寂寞，不代表他能忍受寂寞，這時候緊緊的擁抱、到喘不過氣來
正是最能證明自己不再寂寞、不是一個人的事情^^
所以，其實一個抱的很開心，一個被抱的也很高興

冷笑話呀，我覺得有那樣的師父，
羽仔絕對很會說的，只是有機會聽到的人不多吧
而聽到又會很配合或是真的覺得很好笑而笑出來的人
對羽仔來說，都很重要的喔^^

to 月ㄦ:
其實他們兩人潛意識早已明白，
但是有些事情，沒有經過適當的觸發
其實不會看的那麼清楚呢^^

感謝送花的長樂、詠隱幻流、聊如瑤、隨雲、單羽、九宿、希帝、雨過天情、筱七
非常感謝大人們的鼓勵

慕非

2007-05-01 06:03

（三）

雖說是避開武林據點的旅行，但是一直餐風露宿的，也並不是十分方便。兩人偶爾還是會進城住上一兩晚，也可順便採買些必備用品。

離開了有著野溪溫泉的清靜山林，燕歸人和羽人往鄰近的城鎮而去。

兩人雖是相識許久，但是畢竟像這樣長時間膩在一起還是第一次。有很多事情，其實對方都還不是十分了解。

例如，吃飯喝酒買東西，總要有人付賬。

燕歸人這一路上發現，羽人外表樸素，身上裝飾品比起許多前輩不知道要少了多少，可是付錢的時候出手總是很大方，買酒的品味也是絕佳，從不牛飲，對於好酒也從不手軟。

好品味通常等於好價錢，銀子嘩啦啦。

對於這個問題，羽人的表情看起來像是有點困惑、有點窘迫。對物質慾望不算高的羽人，莫名的經常有偏財運。
像是忠烈王等長輩給的壓歲錢、師父的私房錢、還有被他救過的富商以金銀報答的財富……等等。

『難怪六翼風鈴的材質這麼金閃閃，還拿來送人……』燕歸人偷偷在心裡這麼想。

當他看到旅行同伴掏出一疊銀票放在他手上，沉思了一會說出「放心，我可以養你」的話，讓他差點捏不住手中的筷子。

（燕歸人：呃，我好奇羽人的財源並不是這個意思……）

可以這樣了解更多關於羽人的事情，燕歸人覺得很新鮮也很高興。

進了城，這個處在中原與北域之間的城市，因為商人來往的關係，路上十分熱鬧。
不再像以前那樣排斥進入人群的羽人，跟燕歸人並肩走著。

讓燕歸人想起以前自己總是死拖活拉才有可能成功把羽人拉下山陪他一起買東西的事，這時的確有些欣慰，但也有些失落。
如果有天，羽人不再需要他，或是其他人與羽人這樣並肩而行呢？

「……羽人非獍！」一個低低的驚呼聲讓兩人同時停下腳步。
一個書生打扮，手上拿著一卷畫，正在字畫攤前面看畫的少年，十分驚訝的瞪大眼睛看著羽人。

「對不起，突然叫住您──請問，您是羽人非獍嗎？」長相清秀端正的書生放下畫，快步朝兩人走來。
「我真沒想到……有天可以見到您！」激動興奮的少年雙手握拳，眼神閃亮。

原來少年的父親到山中打獵時失足，被恰好經過的羽人所救，少年的父親也是一介書生，對打獵不太在行。
被救了之後，少年的父親憑著印象畫了羽人的樣子，看似沉重卻十分溫柔的羽翼，成為這對父子小心珍惜的夢境。

無法拒絕少年不含半絲雜質的熱情，兩人被領著到了城郊的少年住處；少年父親打開門見到羽人瞬間，激動、不解、疑惑、狂喜眾多情緒在臉上來去。
燕歸人在旁邊看著，除了為羽人感到高興之外，也有一些些輕微的、莫名所以的不悅。

看到那張傳神至極的畫像，簡潔有力的線條完全表達出身旁之人矛盾的憂鬱與輕靈，外行人都可以看出繪者用心極深。

紙張邊緣有些磨損，紙面的顏料也有些斑駁，那是日久經人摩挲留下的痕跡。
那人是透過怎樣的心情、日日夜夜的看著這張畫？

謝過了書生父子兩人留宿的好意，燕歸人和羽人回到客棧，關上房門的瞬間，燕歸人清楚的看到羽人放鬆了因為不習慣與陌生人熱情寒喧的緊張，讓他原本有點輕微陰霾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

對羽人來說，自己是這樣近的人呢。
近的可以在自己身邊放鬆情緒，表現真實的一面。

「天色還早，要不要出去逛逛？」燕歸人說。
「嗯，也好。」
「剛聽那對父子說了城裡有名的酒樓，不如晚上去那邊吃飯。」
「……有隔間便可。」羽人看起來有點困擾，大概是不太想再碰到認得他的人。

不過世事難料，兩人剛踏上酒樓，就聽到一個帶著鼻音的聲音，「咦，這不是燕歸人嗎？還有羽人！」

秦假仙三口組被分派到這附近調查事情，兩邊竟不期而遇。兩人離開武林之後，便甚少跟武林人士再有來往，可是同為武林盡力，秦假仙又是個八面玲瓏擅長交際的，熱絡的拉著兩人進了豪華包廂中，天南地北的聊起許多讓人百感交集的過往。

羽人照例話不多，聽到舊日親友的名字，酒卻漸漸喝的快了起來。

「對了，泊寒波還說過要娶你！」業途靈突然對羽人冒出這麼一句。
「噗」的一聲，燕歸人把酒噴出來，秦假仙揍了業途靈後腦杓一拳，「那是開玩笑的啦！」
「可是很逼真耶！」蔭屍人附和。
「大仔，你還嚇到了耶。」
「不講話沒人當你們啞巴！齁！氣死我了！」
看到羽人越喝看似越清醒的眼神冷冷斜來一眼，秦假仙啊哈哈的笑了幾聲，拉著兩個小弟說要去外面快樂一下你們慢用，三口組瞬間消失，偌大的空間裡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燕歸人看著羽人拿起酒壺坐到窗前，一杯又一杯，慢慢的倒了酒，然後很快的喝掉。
對於過往，他同樣有著無以釋懷的傷痛。
但是經過珠遺那麼一回，因為西風，從此他決定拿得起放得下。
不然，他會愧對西風曾有的瀟灑。

而羽人不同。
他身邊的人，離去的方式都叫人極度心痛，一次一次的重複太過真實的惡夢，累積的悲傷只會隨著時間而淡去，但是永遠不會消失。

慕非

2007-05-01 06:10

（四）

看到羽人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往內室去，燕歸人連忙跟上，扶著羽人坐到床上。
一進內室便覺得異香撲鼻，未及多想，羽人忽然「碰」的一聲的躺了下去。

「你還好嗎？」
「……」羽人沒答話，只發出幾個模糊不清的聲音。

「……告訴你一件事，聽了，可別笑我。」燕歸人坐在床沿，大手在半空猶豫了一下，撫上羽人因酒微熱的臉頰。
「今天遇到那對父子，那位父親看你的眼神，竟然讓我有點不舒服。」想起那張畫，燕歸人的手緩緩在羽人臉上移動著。
「我想了想，那種眼神……很類似獨占，你怎麼這麼容易讓人產生獨占的慾望呢？」
「我其實希望愁落暗塵別跟來，啊，這麼說真是抱歉。」
「是因為喜歡，所以有獨占的心情，還是因為希望獨占的念頭，變成了喜歡？」

視線對上，燕歸人不知道眼神朦朧的羽人，到底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

「你呢？你有答案嗎？」慢慢俯下身，他貼近羽人，見羽人仍是呆呆的看著他，燕歸人貼在羽人耳朵邊，「其實……我把你留給愁落暗塵的信，順手帶走了……」最後一個音節，消失在吻中。

羽人感受著唇上輾轉纏綿的溫柔，酒意漸漸上湧，他覺得有些不妥，伸手想推開燕歸人。
無奈的是，在床上想推開燕歸人這件事，他至今還沒成功過。

燕歸人的大手慢慢的撫摸他的臉頰，順進髮絲，輕輕的下滑到胸口，攬住他的腰。羽人覺得自己衣衫被燕歸人輕輕除下，他不安的扭動著身體，想逃避這雙侵略的手，單手卻被燕歸人輕鬆壓制，十指緊緊交纏著，燕歸人的吻便熱烈的落在胸口。

舔吻著羽人逐漸發熱的身體，燕歸人只覺得自己心跳越來越快，深深的吻住羽人，兩人沒有間隙的身體契合著，慾望的根源互相抵住了對方的小腹。

把躺著的羽人摟進懷中側睡，燕歸人拿起置於床邊的藥盒，挖了藥，慢慢將手指送入羽人後方；一手握住羽人的慾望上下套弄著，快感漸漸累積，羽人雙手無力推拒著燕歸人的胸膛全身顫抖，不知不覺頭往後仰，薄唇溢出難耐的呻吟，手抓著燕歸人肩膀達到了高潮，熱液灑在燕歸人手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眼見羽人慢慢平復，兩人視線交會，羽人張開嘴似乎想說什麼，燕歸人忽然把沾著熱液的手指伸進羽人體內轉動著，羽人只覺得一陣火熱從小腹竄起，熱液夾著藥性猛烈發作起來。

「燕……不……唔！」再度被吻住的同時，燕歸人也深深進入了他。

把羽人緊緊按在身下，燕歸人緩慢但堅持的深入律動，內璧因藥性不停發熱收縮著，溫暖包圍著他的慾望。
他放開羽人的嘴唇，轉而在線條優美的項頸上留下一個個啃噬的痕跡，滿意的聽到羽人因為他的動作而失控呻吟。

「嗯……！」隨著燕歸人一下又一下的挺腰而晃動，因為藥性加上酒精，羽人感覺不到痛，只是被撞擊的地方又漲又熱，他不知道該要燕歸人快些還是慢點，遊走全身的大手緊緊的扣住他的肩膀，灼熱的吐息籠罩下來，羽人在燕歸人釋放同時，意識也漸漸散離……

再醒來，人已經在浴間的池子裡泡著。一雙手輕輕在自己身上擦拭，而後被摟進燕歸人懷中靠著。
意識雖比方才清醒了許多，手腳也有力了些，可是身體某處還是躁熱不止，後面那具身軀的主人也明顯還在興奮狀態。

羽人轉過頭，嘴唇被燕歸人吻個正著。他略微抗拒的避過，燕歸人便側頭輕舔他的耳廓。
「燕……歸人……」話沒說完，一根手指挑逗的探進嘴裡，阻住任何可能的拒絕。

羽人的不安，被自己打破的好友界線，燕歸人其實知道羽人試圖要說什麼。
可是一但明白兩人之間的感情，再回頭是沒有可能。

燕歸人圈住羽人細瘦的腰身，輕而易舉的把羽人轉了方向，面對自己跨坐腿上。
看到因為姿勢煽情而漲紅臉頰的羽人掙扎著想要起身，燕歸人捧住羽人臉頰，定定的望進羽人的眼：「別離開我。」

拉過羽人的手環住自己肩頭，燕歸人輕舔羽人的胸口，一手緊攬羽人的腰，兩人下半身便緊密貼合。羽人因細密的啃吻顫抖著，連帶不停刺激兩人敏感的地方。
燕歸人一手包覆著兩人熾熱的慾望輕輕摩擦，「我……我想要你。原來我一直很想要你。」

燕歸人放緩了動作，慢慢的把羽人放在自己的慾望上，藉著水流和藥性，他十分順利的進入羽人體內。

緊抱住羽人，他有些固執的讓羽人跟自己對視，用盡所有的力氣宣示佔有，也要羽人記住，此刻佔有了他的人是誰。

羽人只覺得一道堅硬的力度再次貫穿，自己被帶的起伏上下，越來越快，他越是想移動身體，那穿透的力道越是猛烈襲來。
燕歸人似是刻意要讓兩人再無空隙，唇舌熱烈的堵住了他，羽人口中滿滿都是燕歸人的味道，身體被釘在燕歸人的熱源上，自己的慾望貼在兩人胸腹之間不停摩擦。
在達到極樂快感同時，羽人朦朧的想，在盡頭到來之前，兩人就這麼一直下去不分離，那也很好，很好……

寫到頭好痛...b
大概是血液逆流到腦部很久，所以...(汗)

soakukira	2007-05-01 06:41
喔喔喔喔鼻血狂流！ 9z_Gf]J~ RLulz\|jC 是說看過的燕羽文好像都很溫馨這樣 +#Ov9b 溫柔的當歸配上悶瘙小笨鳥亨亨～ ])~*)I~Y 還是應該說當歸歸的出現都很溫馨這樣勒～ M?$-u %F&j B 好溫馨的文啊～

沐閑	2007-05-01 07:52
對阿~兩人就這麼一直不分離，那也很好~ .Ji r<" *< 所以，就這麼一直不分離吧!! ,=oq)Fm] 令人感到開心溫暖的退隱文，希望可以持續下去歐~

j_kiddy

2007-05-01 08:03

很喜歡這篇的感覺，
那種無須言明即知對方心意的默契與相處模式，
平淡、但是溫暖，讓人看了想要微笑。

話說，第四章燕歸人的「真情大告白」其實很感性吧？
可是我看到「其實我希望愁落暗塵別跟來」以及之後的道歉時，還是忍不住噴笑。
燕歸人果然是老實人哪 ^ 0 ^

綾月喵	2007-05-01 08:35
哇~快流...流...鼻血了， Ubn5tN MK 燕歸歸把羽人吃掉了，而且燕歸規佔有慾好重， 7BI0g@$Nn] 那個書生只是想感謝羽人，你也不必要小小的不悅吧!! 8 (.< 羽人的錢錢哪裡來的阿!? "_#%W oo 怎麼幾天下來不見他的荷包有少的感覺!?

jtlforever35	2007-05-01 10:25
@0@ 好会吃醋的燕子~出手可真快！ 8<.KWr 各种药、洗澡用具都准备得那么好，看来是计划已久了~ _\|tg#i\|Om 不过我也很喜欢这对~呵呵请一定要让他们幸福呀

淨非	2007-05-01 19:47
唉呀~~燕歸人你還真會算 4,<~t>M1 趁著羽人酒醉的時候把羽人吃抹乾淨 uft~+w P 你計劃很久了吧 B0R[f Y =`3L 感覺兩個人在一起的感覺就是溫馨又甜蜜 l0Pg`wH, 好喜歡好喜歡這種感覺 MQG$J!N 期待大大接下來的文

璃雲

2007-05-01 21:55

大人安^^(笑)
：P←這人想看燕羽已經到了發瘋的程度了OTL|||火速回文是應當的XD(毆打)
燕羽雖然不少，但是也不算多.......(望天)
果然，人是不懂知足的XDD(被打飛)ˇ
既然少的話大人就要多寫一點哪ˇˇˇXDDD(搖旗吶喊)

：P抱歉扯遠了bbb(一鞠躬)
看到第三章的開頭其實有些訝異......呀，還一直以為酒一定會是阿歸買呢XDD(果然，這是長久以來的偏見─ ─bbb)
是說羽仔這麼可愛ˇ當然會有偏財運啦XD(笑)
師父們都是好人......XD(望天)

阿歸，你就承認自己想養羽仔吧XD
兩人一起退隱也很好的阿~~(笑)

(望天)真不愧是我家羽人=/////////////=(聖戟戳)
魅力果然是無窮大阿這樣XDD(大心)
連走在路上也會遇到人家要簽名(？喂)的這種事(笑)

是說阿歸的佔有慾還真重@@...............(望天)

期待下集呢(笑)^^

慕非

2007-05-02 03:11

to soakukira：
啊哈哈^^
我也滿想看燕歸人生氣的喔
謝謝您的賞文。

to 沐閑：
真的很希望他們可以一起退隱啊T_T
謝謝您的賞文^^

to j_kiddy：
謝謝您不嫌棄，看到大家的回覆是寫下去的動力哪
老實嗎(笑)
他只是覺得該跟羽人說，所以說了...

to 寒雪：
其實是要感謝書生讓燕歸人發現自己心情才是(笑)
羽仔有偏財運哪...

to jtlforever35 ：
啊...其實燕歸人沒有事先準備的啦
他只是佔盡天時地利人和而已(笑)

to 淨非：
的確是...趁喝醉的時候下手呀
謝謝您喜歡^^
我也很喜歡他們一起的感覺。

to 詠隱幻流：
我也是很想看燕羽文T_T
非常感謝您^^

喔？酒是誰買，其實我想都可以耶，
至於羽仔，其實我ㄧ直覺得羽仔應該不缺錢用
不然為什麼可以把精緻的風鈴送人呢...(笑)
他只是選擇要住在看起來不像有錢人住的地方罷了(笑)

啊，的確是...碰到粉絲(笑)

也不完全是燕歸人的問題^^
羽人也會給人很想獨占的感覺吧，所以...

非常感謝送花的詠隱幻流、長樂、劍子貓、舞江、午夜爬行、語曄垠冽、隨雲

謝謝大人們的鼓勵(鞠躬)

黑毒	2007-05-02 21:11
-w- 其实这边也觉得燕羽真的太少了。我真的很喜欢当归炖文鸟呀~（喂） " c]Mz&z -w- 小花，希望能够很快看到后面的更新。因为喜欢当归炖文鸟，不温不火的感觉最好了。

慕非

2007-05-02 23:29

to 黑毒：

嗯嗯，所以我看到燕羽文都會很感謝作者呢
我會盡快完成的，謝謝您的賞文^^

啊...我好奇問一下...
其實我想寫超過不溫不火的感覺(過火一點?)很久了呢 ...
不知道會不會讓大家看了不習慣...^^b
如果您比較喜歡1-4風格的，還是考慮一下要不要看5之後的好了b
看了請不要丟雞蛋(抖)
我...我想看燕歸人生氣(擦汗)

謝謝送花的黑毒、嚴月、九宿、嶺風1986

cang5yu2	2007-05-03 01:09
偶是一看到燕羽文就冲近来了!最近在复习霹雳里羽人的几场戏. w3& F e=c 哎!!!怎么看那个别扭的小白鸟都是一个极品小受.特别是他跟燕归人在一起时 tVe*J@i\$ 两人还真有看头!

yeseliming

2007-05-03 02:29

刚开始的时候很温馨平和的文章，让我觉得也许脱离了世事凡俗的燕子和小鸟应该就是这样的生活，没有想到第四章就有了h，流鼻血了^%^，燕子和小鸟是我一直希望他们能幸福的人，他们都经历了太多的沧桑，都有心伤，看到燕子一喝酒就乱抱人的习惯，不禁想笑，燕子，你确定你不是借酒壮胆。。。整篇文都洋溢着一种淡然的温暖，希望一直能保持下去，愿燕子和小鸟能把握住自己的幸福，幸福是什么\？当你想要一个人，想珍惜一个人的时候，他就在你身边，这就是幸福。问归，问归，问何人不归，问何处不归，扫尽阡陌空樽转，醉卧流年月无缺。

lianhua

2007-05-03 06:24

很溫馨的感覺的説，這兩個人實在是太讓人心疼了，尤其是羽人啊，剧集里看他只剩下独自一人默默拉胡琴的时候真是跟着心如刀绞，现在在文中看见他能够在这么温暖的氛围里生活大大安慰了我的心肝啊，^_^大人的文我是一定要挺到底啊～～～只是又想起藥師，真是在安慰中带了点小小的忧伤，不过遥想藥師如果看到这样的羽人也一定会为他高兴的

kinkikkk	2007-05-03 07:07
实在是好好刺激啊啊啊~~~感动中... [A3hrSw /,;9h x 我一直在找燕羽文= =很有感觉很温馨很体贴很浪漫的归归啊...= =抛开霹雳里面的剧情暂不说...这文的调调我喜欢呵呵~~ jf})"fz-* Bb1dH/8 好想看下去哦~~~加油写哦~~我蹲在这里等了呵呵~~

慕非

2007-05-03 09:48

（五）

《阿彌陀經》：「……彼國常有種種奇妙雜色之鳥。白鵠、孔雀、鸚鵡、舍利、迦陵頻伽、共命之鳥。」
共命之鳥，一身兩頭，一眠一守，同生共命，各有思識，歸於同時。

「……唔！」
羽人掙扎起身，全身極度酸痛。
回到原本的客棧房間了，身上衣物換過，皮膚也沒有黏膩感，有梳洗過的感覺……望著外面西斜的太陽，一瞬間有點分不清楚是清晨還是近傍晚了。

房間裡面靜悄悄，燕歸人不知道哪去了；這讓羽人有些不習慣──因為一路上，兩人幾乎沒有分開的時候。
他慢慢起身，原本輕盈有力的雙腳現在卻像綁了兩個無形的大石頭，舉步維艱。

燕歸人左手抓著食盤、右手拿著推拿去淤用的傷藥，用肩膀頂開門；一進來就看到羽人撐在桌邊，努力想把茶壺的水對準茶杯倒水。

趕緊放下食盤和傷藥，拿過茶壺，遞了杯水給羽人。羽人接了茶杯，手臂仍是微微發抖，燕歸人乾脆抱了羽人坐在床上，端著杯子湊在羽人嘴邊，讓他一口一口慢慢喝下去。

一坐在床上，兩人均是十分尷尬，羽人照例低著頭不出聲，燕歸人也假裝專心看著杯子，好像裡面突然長出一朵花。

過了一會，燕歸人才想起剛剛拿進房的東西，「你……一定餓了吧，吃點東西好嗎？」
「……嗯，多謝。」

原本以為羽人食量不大，近2人份的食物卻都被羽人慢慢的吃完。
燕歸人默默坐在一邊，看羽人勉力抬起手臂握著筷子，心裡雖然很想代勞，可是總覺得真那樣做的話，羽人大概會不太開心。

「對不起，傷了你。」燕歸人拿起傷藥，有點愧疚的說。

「……。」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或是接受這個「道歉」的羽人，幾乎想拿旁邊的棉被把自己矇住，只好緊緊捏著被子一角繼續沉默。
「把衣服脫了吧……」講完看到羽人倏地抬起頭張大眼睛看他，燕歸人連忙揚了揚傷藥，「我、我幫你上藥。」

坐在羽人身後，挽了羽人的長髮側在一邊胸口，慢慢把藥推在肩頸，看到昨夜縱情的痕跡，燕歸人臉上熱度不受控制的開始發燒。
青紫之色比早上更浮顯，肩頭因為被自己使力的按壓扣住的關係，導致羽人今日手臂不聽使喚。大大小小的吻痕，紅了一圈的手腕，實在只有慘一字可以形容。

莫約是按到痛處，羽人輕輕悶哼了一聲；燕歸人心中一跳，立刻想起昨天自己是如何使身下之人發出這種聲音……放下藥盒，伸手抱住羽人。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羽人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
「你後悔嗎？」

……又是這麼直接的問題……羽人突然有點頭痛了起來。
「我不會後悔這麼做。希望你也不會。」

「我沒有後悔。」

原本不抱希望會聽到答案的燕歸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羽人吃力的轉過身面對燕歸人，「我沒有後悔。」

羽人靜養了幾天便痊癒，在城裡買了馬匹，繼續未完的旅程。
接下來的日子十分平靜，相處模式依舊，只是氣氛有著微妙的改變。
出了城，景色也漸漸不同，樹林少了，草原變的更大片。
秋天的氣候乾爽宜人，即使到了晚上，兩人都是武者，也並不覺得寒冷。

路上商旅也變的少了，一整天碰不到別的行人。
燕歸人便拉著羽人共乘一騎，讓另一匹馬可以休息；羽人一開始覺得彆扭，後來也習慣了背後有個舒服的靠枕。

有時候兩人一日無話，就這麼一起坐著，聽風聲緩緩流過。晚上沒有喝酒，燕歸人隔天醒來依舊抱著羽人。
他很認真的想了想，會不會是自己老早就對羽人存著這種念頭，只是一直沒發現？
不想對一個人放手，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把感情歸類。

漸行漸北，長草漫漫，無邊無際的像綠色的海。
有些地方草長及腰，人躺下去，遠看便如消失一般。
天空被草遮掩著，在縫細之間透出清澈的藍。
昏黃的夕陽西斜，天地間就只剩下幾種純粹的顏色，和兩個人。

燕歸人拉著羽人躺進草中，因為舒適愉悅，忍不住滾了兩圈。羽人靜靜坐著看燕歸人童心未泯的樣子，忽地伸手摸了摸燕歸人額前的白髮。

「你帶我去的地方，都很寬廣。」
「看不到盡頭的湖、氣勢萬千的江、曠野的星空……」
「你的心意，我都懂。」
「謝謝你，為我這麼做。」

燕歸人驚訝的撐起身凝視羽人，後者露出一個淺淺淡淡、類似微笑的表情，讓燕歸人看的呆了。
「我……我不會後悔。」羽人說完，臉上飛起薄紅，轉開了頭。

一個天旋地轉，羽人已經被壓在燕歸人身下。若說「沒有後悔」意味著當下，那麼「不會後悔」就是未來。
把頭埋在羽人頸間，「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感受身上的重量，羽人伸出手輕輕回抱。燕歸人輕吻著自己的頸，慢慢移到眉眼、鼻樑；抬了抬下巴，主動對上燕歸人的唇。

燕歸人氣息一窒，「你……這樣我會很想要你……」

「好。」

衣衫漸落，羽人閉上眼，肌膚溫觸的感覺卻更清晰。
感受燕歸人溫柔的吻、緊擁的手、炙熱的唇、暈眩的快感、堅挺的慾望、深深的佔有、不停的律動、律動、律動……直到自己沒有壓抑的呻吟喘息聲音也漸漸遠去……

然後在繁星滿天的原野，獲得新生。

嗯，不過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鳥人不鑽牛角尖就不是鳥人了(遠目)
下一章不知道會不會寫到我想寫的地方
氣氛不再繼續溫馨的時候會在文前加註提醒的^^b

非常感謝賞文的大人們，明日再回覆喔^^

綾月喵	2007-05-03 10:12
燕歸歸怎麼那麼粗暴，羽人很瘦耶!! 82efqzT 你想把羽人的身體弄壞嘛!!真是的要溫柔一點， Et# }XVCJ 燕歸歸的尷尬告白，嘻~嘻~羽人也接受了， pcoJ\&&W 祝福他們!!^^

黑毒	2007-05-03 12:42
@口@要开始了吗要开始了吗?要开始风雨了吗？作者大要小心保护文鸟啊！不要炖太烂了说，当归也炖散掉吃了会内出血的说！ DZ(e^vq ~u/Enl7\- =3= 早起真好，立刻就看到好东西，呼呼，羽仔，好好跟当归一起炖吧~XD

kinkikkk	2007-05-03 16:55
= =想必归归已经忍很久了．．．居然野战起来ＯＲＺ．．．羽仔啊我替你开心啊．．．（你这么闷的性格终于给开点窍了．．．野战真刺激．．．鼻血四溅） f.Q?-M Eki7bT@/ 哇啊啊啊～甜啊．甜啊．．．下面要开始．．．呵呵呵呵～～请继续请继续．我等呀～

沐閑	2007-05-04 08:09
阿˙˙˙˙氣氛要是一直都這麼甜蜜就好了~ ]%"Z[R 看他們兩人這樣相處真幸福阿~ OKxPf]~4E 之後要吵架了嗎?小倆口吵吵是沒關係~但要記得合好歐~

璃雲

2007-05-05 03:09

：ｐ說過不用感謝了ＸＤＤ（放鞭炮）（喂）
應該是我要感謝您滿足我才是ＸＤ（被打死）
羽仔的確是很讓人有想要獨佔的感覺～（←其實這人也對羽仔有這種感覺：Ｐ）（被聖戟戳死）而這篇文會讓人有想送花的感覺阿ＸＤＤ（笑）

扯遠了ｂｂｂ（為什麼你每次都扯遠？）（歐）
很喜歡剛開頭標楷體那段話（笑）
阿歸還是一樣很溫柔，但是很尷尬的氣氛就這樣遍佈在兩人之間‧‧‧呀，其實很好玩呢（笑）。
是說第一句話下的好‧‧‧（歐），餓了嗎？的確是化解凍結氣氛的最好方法啊ＸＤ
想不到羽仔的食量這麼大‧‧‧ｂｂ阿歸，所謂人不可貌相阿ＸＤ（被打死）

其實感覺阿歸那句道歉很傷人‧‧‧（望天）雖然阿歸真的是無心的。
當初早該知道羽仔不會後悔的才是阿‧‧‧（大遠）不然兩人不相上下的工夫，羽仔要拒絕也不是不可能的（默）。

很喜歡他們買馬的那一段（笑）。
其實在正劇中兩人都沒有用動物代步過（望天，應該沒有吧：Ｐ），但是看著他們騎馬卻不會有很突兀的感覺，笑。
或許是覺得既然退隱就別再用功夫了吧‧‧‧當個平凡人也好ＸＤ（意思並不是平凡人就不能走路Ｏｒｚ｜｜｜）
阿歸，其實你開心，我們更開心哪（被踹飛）～ＸＤ（放鞭炮慶祝）

是說羽仔終於開竅了ＸＤＤＤ（灑花慶祝）也學會了主動‧‧‧＝／／／／＝（被寂滅砍死）
看到最後的後記一驚‧‧‧總有一天他們會不幸福嗎Ｑ口Ｑ？（淚望大人）

雲禍	2007-05-05 03:45
哎呀哎呀！ ;,'eO i 真是好甜蜜的文呢！ H [R\|U 直接看了五章！ ZYc)_Og 都是很平靜的感覺， `?2S4lN/ 但其中卻夾雜著淡淡的愛！ CP["N(fF 感覺很棒呢！ ]geO%m p@YU7_sF^! 期待下一章！

慕非

2007-05-05 06:36

to cang5yu2：
刀戟剛開始的羽人很帥呢，
後來真的越來越...的確是很極品的可愛小受(笑)
謝謝您的賞文^^

to yeseliming：
進展快些，是因為覺得，過了這麼些時候了，
兩人的個性應該都與當初有所不同，尤其是羽人。
所以不再拖了(笑)
是的，潛意識反應人的渴望呀^^
真的希望他們能夠幸福。
非常感謝您對篇名的解讀，您的回文真是美麗的使我汗顏(拜)

to lianhua：
我也是這樣的感覺，看到孤單的羽人，非常心痛...
很感謝您不嫌棄的賞文^^
我亦是非常喜歡少艾，實在無法忘記的傷痛。

to kinkikkk：
謝謝您的賞文及喜歡^^
燕羽的文，好幾位作者大人都寫的很棒，讓人回味再三^^
野...野戰(擦汗)
雖然說的確是，但我想這對他們來說，當時情況是十分自然的事情(笑)

to 寒雪：
燕歸人力氣大了點^^b
不過不至於受重傷的
嗯，我也祝福他們^^

to 黑毒：
唔^^b
其實只是情人吵架外帶一些動手動腳堅定感情(笑)
只是似乎比較少在燕羽文看到兩位主角不合，
擔心不能被大家接受，所以先問問看^^b

to 沐閑：
後媽總是喜歡來點情趣小虐(遠目)
當然會合好的^^

to 詠隱幻流：
啊，因為初次嘗試寫燕羽文，不太有信心，
所以感謝是必要的^^
這也是羽人獨特的魅力吧，即使他不願意跟人牽扯太多，
還是會吸引人不停纏住他(笑)

在阿彌陀經中看到共生之鳥，覺得很適合燕羽兩位^^
兩人的兵器名字也是一對，感覺很相配。
勞累之後當然會肚子餓

啊，這個大概是作者功力不足吧
其實燕歸人沒有其他意思，只是在激情平復之後，單純對造成羽人受傷感到抱歉^^b
而沒人打破尷尬氣氛的話，依照羽人個性是不會主動提什麼的
不如讓燕歸人單刀直入的問話，對兩人來說才好，才不會造成因誤會而起的疙瘩
對不起，是我表達的還不夠好^^b

覺得這兩位還頗適合騎馬的，
既是出遊，也不趕著去哪，那就以馬代步的漫遊吧

如果羽人沒有進步，那也不會是我們喜歡的羽人了
不過這關係還是燕歸人會吃力一些^^b
不會不幸福的，只是兩人關係中不太可能永遠合諧，總是有些事情會發生^^b

to 雲禍：
謝謝您不嫌棄，
我會繼續努力的，感謝您的賞文^^

昨日在家的時候，
有隻鳥兒一直在窗台外面啾啾叫，
還一直發出啄啄聲響，似乎在啄我的窗台...
正好在寫燕羽文，感覺十分有趣^^
最近燕子都在屋簷下築巢了呢。

黑毒	2007-05-05 11:53
O。O 刚刚还以为更新了（一瞬间本能就抢沙发……\|\|\|） } @ [!%hE KzX)6\|g{" =3= 等待更新啊。其实我觉得有吵架（并且打架）是很赞的一件事。只要没有彼此猜疑和伤害吵架也是好事…… A8QUfg@uK~ 0eKLp8;Lh =w= 献上小花，这边催文的方式是每次来蹲的时候都送小花XD

慕非

2007-05-06 01:07

（六）

再往北邊，便進入草原民族的區域，中原的語言、貨幣，到此已漸漸不通。
燕歸人雖是來自關外，少年學藝，有成之後便未歸來，鄉音早已被其他部落方言取代。
似是而非的故鄉。

這日行走間，忽然聽到一陣呼喝之聲，夾雜婦女小孩的驚叫聲。
兩人互看一眼，催馬靠近，只見一條漢子騎在馬上，被四五隻狼圍住，另外一騎的女子護著身前的小孩，用鞭子抽打伺機撲上的餓狼，卻被狼咬住馬鞭，扯下馬去。

一男一女均是空手未攜兵刃，眼見情況危急，燕歸人跳下馬背竄近，一拳往狼鼻子上下去，同時一粒小石子破空飛來擊中狼眼，頃刻之間狼群皆斃。

那三人險中逃生，都是一時呆住。三人略一定神，便向燕歸人道謝。
待看到牽著兩匹馬慢慢走來的羽人手中扣著小石子，才發現是剛才擲石射狼眼之人。

原來那三人是一家子，本來只是想外出遊玩，半日即返，所以沒有帶上弓箭，沒料到卻遇上餓狼襲擊。

那漢子聽聞兩人語言來自中原，打扮也不像關外之人，便改用中原語言交談。
他們是屬鄔寰一族，因為經商關係往來關內外，所以曉通中文。除了本族名字之外，自己也取了中文名字在關內使用。

「叫我延倬吧！兩位好漢請務必隨我回去，讓在下招待，好報答兩位的恩情。」
燕歸人見此人雖然空手，方才卻能臨危不亂，十分難得，也有意結交，看羽人並不反對，一行人便一起回到部中。

當晚延倬設宴邀請族人，講述今日過程，聽者皆是佩服。這延倬是鄔寰一族著名富商，想讓恩人在族人前露臉，更是準備好酒好菜，流水似的招待宴客。

而眾人見燕歸人酒到杯乾，瀟灑豪邁，羽人雖少大口飲酒，卻也是個醉不倒的好酒量；草原民族尚武並熱情，最佩服擅長騎射以及海量之人，一夜賓主盡歡，十分痛快。

延倬撥了一帳給燕羽兩人，擔心他們住不慣帳棚，特意將自關內購回的中式器物都運到兩人帳中。
是以帳外仍是鄔寰樣式，帳內卻如中原客棧加上草原風格，有桌椅也有動物毛皮毯，十分有趣。

兩人謝過延倬細心，便入境隨俗的住了下來，竟也在鄔寰族中停了三月有餘。

這段期間，燕歸人時常跟著族中之人打獵畜牧，憑著一身武藝，總能擒獲他人難捕的獵物。
鄔寰族人狩獵之時有燕歸人隨行，碰到小股狼群便總能安全脫身，讓眾人感激又是佩服。

羽人不愛跟一大夥人外出打獵，延倬聽聞燕歸人提到羽人輕身功夫了得，便拜託羽人上雪山找參。
領頭採參的老師父腳程不便，但是經驗豐富，於是羽人便負了老師父與助手上山，果然比先前所獲豐富許多。

採參人數少，白雪茫茫的景象又使羽人感到熟悉，所以羽人並不排斥。老師父人慈靄，話不多，卻有許多好聽的故事。

經過助手翻譯，羽人在山上聽了好些民族傳說；拔劍斬湖中妖龍的女子、眼淚成湖的公主，還有頭上裝飾小小紅果的孩子……
「如果在雪山中見到這樣的小孩，莫要驚擾，附近必有成型人參。」老師父微笑。

聽著這些故事，羽人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小時後除了逃避母親，便是練武，能從師父手下全身而退已經不易，更別說有機會聽大人講故事。

往往聽的入神，也想起師父講述江湖險惡之事，血腥打殺雖然並非哄小孩入睡的好題材，卻能看到那略帶笨拙扭曲的關懷。

『若是師父給我講這些虛無縹緲的傳說……我大概會去試試看能不能從那人臉上揭下一層人皮面具……』嗯，那不是師父、那不是師父。

雖然延倬介紹過兩人名字，但是鄔寰族中，只有商人略通中文，所以族人便再為兩人另外用鄔寰語取名。

根據採參老師父的形容，羽人輕盈的身法，便如同天上飛的大鷹一般迅速神妙。
於是族人們便給了羽人鄔寰語名，意思是「像鳥的人」，簡稱便是「鳥人」了。
而燕歸人則是「殺狼的勇士」。

燕歸人聽了延倬對羽人名字的翻譯，差一點點笑了出來，但是知道若笑了羽人肯定彆扭，便一臉正經站在一旁。

羽人則是愣了一陣子，忽然想到以前有人不肯好好的叫他名字，總是愛叫「羽仔、羽仔」的讓自己反駁為樂，難道相隔如此久遠的時間、空間，舊事依然會在自己身上反覆重演嗎？

好在鄔寰語並非母語，聽起來並不熟悉，便無違和感，羽人淡淡笑了笑，也隨大家高興稱呼。

回到兩人帳中，燕歸人偷偷看了羽人臉色，「你沒不開心？」
「何必？取名的人真誠便無妨。」
燕歸人呆了呆，抱住羽人微笑，「你……真的變了呢。」

閉上眼睛回想，初遇時為護友取湖的羽人、而後為師仇瘋狂的羽人、刀戟戡魔默契無間的羽人、陪自己渡過空洞心傷的羽人、日漸親密的羽人、被自己親吻佔有的羽人……

感覺燕歸人體溫漸升，羽人剛要閃避，一雙大手卻已探入腰際撫摸。
羽人氣息微亂，伸手推拒，低聲道，「別在這裡……外面會聽見……」
燕歸人勉力停下，「那我去牽馬，好嗎？」
「嗯……」

原來鄔寰族人帳棚相距不遠，只有輪流守衛的人待在領地外圍，其餘帳棚便在中心之處，方便守衛。
草原民族不似中原人禮數多如牛毛，有時候晚上會聽到夫婦歡好之聲，讓兩人有些尷尬；燕歸人若是耐不住想要求歡，羽人便不肯同床。

『習武之人耳音比常人敏銳，但是不會武藝之人不見得會聽到……』燕歸人哀怨的想。

後來羽人便提議到雪山附近一處隱密的熱泉，兩人有時帶了小帳，就外出去過夜。對於羽人只是在意地點、而並不是排斥彼此親密，讓燕歸人打心底覺得快樂起來。

在雪山深處，兩人縱情以對，羽人不再壓抑的肢體，回應的熱情，每每讓燕歸人盼望這樣的時光能夠停駐不再流動……

慕非

2007-05-06 01:14

（七）

只是羽人若要跟著老師父採參，往往一上山就是兩三日回不來，燕歸人一人獨坐帳中，倍感空虛。

覺得快樂與覺得寂寞，有時竟然會同時出現，加倍的快樂，在停止的時候也是加倍的寂寞。

晚間，燕歸人捧了一件白茸茸的斗篷進帳，羽人原本坐在榻上發呆，見到燕歸人進來，抬頭對燕歸人笑了一笑。

「這是婆婆給你的，來試試。」燕歸人抖開手上的斗篷。婆婆是採參老師父的妻子，因是長輩，兩人不好叫對方的名字，便以婆婆稱呼。

羽人讓燕歸人拉著試衣，長短大小無不合身，用鳥羽織就的材質更是輕暖，第一次收到這種禮物的羽人看著斗篷出神，有些呆住。

燕歸人則是看著羽人戴著白色毛帽的樣子，感覺十分可愛，忍不住把人按倒在延倬送來的白色虎皮上，用臉頰輕輕蹭著羽人的臉。

「你每次去，我都好幾天見不到你。」
「……你的語氣很哀怨。」
燕歸人聽了，張嘴咬了羽人脖子一口，「我想要你每天都在我身邊。」
羽人無聲的笑了笑，也把臉頰貼上，伸手抱住身上的燕歸人輕輕拍了幾下。

隔日出發，婆婆也來送行。羽人指了指斗篷，向婆婆道了聲謝。
婆婆微微一笑，用手摸摸羽人的頭頂，又拿了乾糧放在羽人手上。
燕歸人看著乖乖讓老婆婆摸摸頭的羽人，忍住想緊緊把人抱在懷中的慾望，看一行人出發。

然而這次卻比平常晚歸，到了第四日，燕歸人忍不住騎馬到鄔寰領地外等候。
等了半日也不見人影，正在胡思亂想的焦急中，看到遠遠有三人靠近，果然是羽人回來了。
燕歸人快馬奔近，一眼看到羽人的腳似乎受了傷，騎馬的姿勢有些奇怪。

原來是山上發生地震，大塊的雪隨即崩下，羽人雖然武藝甚佳，要在天災發生時同時救兩個同伴亦屬不易。所以兩個同伴沒事，自己卻扭傷了腳。

回到帳中，燕歸人一語不發默默為羽人上藥按摩，羽人幾次張了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看著燕歸人。

「我很擔心你。」燕歸人跪在榻前抱住羽人，把頭埋在羽人胸口。
「對不起。」
「答應我好嗎？別輕忽自己的身體。」
「嗯。」
「我很需要你，所以，不要輕易……」哽住，不敢想像，有點說不下去。

回抱燕歸人，羽人靜靜體會這種被人需要的感受。
想來，他身邊的朋友都很堅強，對羽人照顧有加，十分保護。
但是那種感覺，並非自己為他們所需。
被需要的感覺，他並沒有太多機會可以體驗與學習。

「你要好好養傷。」
其實沒那麼嚴重……羽人想，可是有些感動。「嗯。」

燕歸人笑了起來，「正好，乖乖待著練習曲子吧！」
抱緊羽人，「換你等我回來。」

羽人一聽，忍不住覺得有些頭痛起來，只好默默點頭，真的鎮日待在帳中開始練習。

前陣子有族人聽到羽人的琴聲，驚艷不已。
鄔寰年度的祭典快要到了，延倬受了族人拜託，請羽人在祭典上跟樂師一起為大家伴奏。
羽人本想拒絕，但是拗不過眾人，只好討價還價的同意了三首曲子。

只是這三首都是舞曲，曲風輕快明亮，是鄔寰青年男女交際、示愛時的曲子，與羽人一貫悲傷靜鬱的音樂實在相差太遠，讓羽人練習的彆扭，無法上手。

燕歸人每晚回來，都先在帳外靜靜聽一陣子，發現每天都有進展。

沒想到也能聽羽人奏出如此輕快的曲子，其中溫柔細膩的轉折之處亦能表達明白。
令人想起入口微酸微甜的馬奶酒，微醺的風味，雖不會醉，但讓人沉醉的是身邊一同共飲之人。

祭典上，聽著祭司唸著半懂不懂的祭文，燕歸人注視著坐在眾樂師身後的羽人。
白衣勝雪，黑髮如墨，遮掩著火光在眼眸中的跳動。
漸漸聽不到祭司吟唱，也忽略了族長祝禱之聲，眼前僅有一人，讓自己再也移不開目光。

終於自敬酒的高潮中開溜，燕歸人回到帳中，一掀氈，便覺一股沉香漫漫而來。

帳邊堆了些禮品，案上放著打開的香盒。
轉頭見到羽人側臥在白色虎皮上，僅著單衣，閉目入睡。長髮散在身上，更是襯的腰身纖細，窄臀緊緻，線條不若女子玲瓏之美，卻是加倍的讓燕歸人心跳如鼓。

伸手輕撫，燕歸人將側睡的羽人翻了過來，仰面向上。卻看到羽人胸口單衣半敞，露出性感的鎖骨；臉頰浮起異常的紅潤，腰帶繩結鬆脫，衣襬略微掀起，露出一截小腿。

被燕歸人一碰，羽人便醒了過來。有點吃力的半睜著眼，見是燕歸人，便抬手指著帳中一角的香爐，復又無力的垂下了手。

燕歸人輕輕覆在羽人身上，大手游移，低聲輕笑。
「你要我把香吹滅，是嗎？」問出口的話跟手上做的事情相反，燕歸人伸手探入羽人單衣下襬。

「我……誤以為是……安神……他們……祭典……送來謝禮……」
「很好的謝禮。」看著羽人霧氣朦朧的眼半睜，吃力的講著斷續的句子，「可是我也聞了，怎麼辦呢？」

羽人只覺得燕歸人身子一沉，卡進自己雙腿之間，「不……」全身的力氣不知道哪去了，雙腳慢慢被燕歸人打開，灼熱的氣息含住耳垂，竟然生出強烈的反應，微微顫抖起來。

「大家都還在祭典上呢……外面沒人。」燕歸人避開羽人腳踝上的傷，沿著小腿撫摸，一路來到腿根，握住羽人的慾望。
「嗯……！」燕歸人用牙齒扯開衣領，在羽人胸口輕吻，留下一個個吻痕。

過不多時，燭火連同薰香都燒到盡頭，一起滅了；帳中一片漆黑，燕歸人不停在羽人身體出入著，只聞兩人喘息之聲，襯著交纏軀體的撞擊聲、熱液在甬道與粗大慾望潤滑過後抽插的淫靡聲響，竟無限的在黑暗中放大。

「嗯……啊……燕……慢……」被衝擊的破碎凌亂的聲音，聽在燕歸人耳中實是萬分誘惑，他握著羽人膝頭輕輕往旁推開，「張開些……再開些……」

「你……！啊……！」
被用力一頂到底，頓時再也無法發出任何抗議，只能隨著燕歸人越來越快的節奏擺動，任由燕歸人隨心所欲的把自己弄成不同的姿勢，就這麼兩人緊密相連著，直到快感巔峰帶離意識。

放縱整夜，羽人只覺得全身都要散開了，身上又到處都是燕歸人留下的痕跡。
躺在帳中動都不想動，讓燕歸人出去張羅吃的，自己閉目養神。

忽然聽到隔壁帳中有人用力拍案，是延倬大聲道：「不可能！」
羽人一聽，睜開了眼。

隔壁帳中斷續傳來爭吵，對鄔寰語言仍然不太熟悉的羽人，只能斷斷續續聽個大概，用單字拼湊完整的意思。

另外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羽人認得是昨夜的祭司，「星星……移動，從南往北……災難……此人……禍事……引起……」
延倬帶著怒意的聲音，「他們是我的朋友！」

雖然許多字意思不甚明瞭，卻多次聽到燕歸人和自己的名字。
羽人凝神聽了一陣，靜靜想了一會，忽然懂了爭吵的內容，竟是……

舊事重演，宿命循環，如此而已。

沐閑

2007-05-06 01:24

唉唉~難的的平靜的幸福呢~難道又要失去了嗎˙˙˙˙
對羽人來說，這是他所珍惜的平凡˙˙˙绝不可能想要毀壞，他們又要開始流浪了嗎?
天涯之大，何處容身?
幸好，他們還有彼此~彼此的身邊，就是他們的歸處˙˙˙
是說，燕歸歸同學越來越過分囉~老是欺負小白文~要讓人家好好休息拉~

綾月喵	2007-05-06 01:38
羽人和燕歸歸旅途時救了一家子，因而住他們村落，再那裡他們給燕歸歸和羽人的綽號，都還不錯，只是羽人的較像是少艾叫的羽仔一樣有趣，在慶典開始沒多久，竟又是舊事重演，羽人應該很震驚吧!!沒想到自己和燕歸歸帶給人如此大的困擾，兩位要加油喔!!一起化險為夷!!^^

璃雲

2007-05-06 01:58

這篇.......看的很開心，但是又有點難過......(喂，你不要互相矛盾好不好：P)

很喜歡燕歸人打狼的時候......那種闊氣和武功，感到他並沒有因為退隱而改變了什麼。
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
羽人的功夫還是一樣俊(望天，承認這句話有私心||||b)，果真是屬於靈巧型的，一擊就命中狼眼阿，笑。

後來看到他們和外地朋友接觸了.......有些開心；總覺得他們的過去就這樣被限制在中原內(雖然阿歸看起來比較像北方來的......Orz||||)，偶爾能結識一下外地人士也是很好的。
住下來也可以學到很多東西吧...^^

喝酒的那裡.....呀，阿歸還是同往常一樣豪邁(望天)，而羽人則是有些低調(遠目)型的高手呢...^^

其實看到羽人不喜歡打獵，心裡有些....開心。
撇除傷害同伴這一點(汗死)的話，會感覺羽人也不是那麼愛殘害生靈(Orz|||)的人。

一直感覺羽人的過去是充滿破碎的人。
看著羽人聽故事聽到入迷的樣子，其實心裡挺酸，但是同時也很高興；
也或許因為這樣吧....更加感謝那位師傅(笑)。
是說，看到羽人的感想我真的笑了.......。
孤獨缺絕對不會和羽人說『最後王子和公主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這種話的..........(被打死)。

原來羽人的名字真的是這樣來的.........@@
其實覺得『羽仔』二字對羽人是個難解的心結，又或許該說覺得......那好像代表一種過去吧；所以阿歸就從來不喊羽人羽仔阿.....@@(望天，我承認我受的影響很大||||||||||)
看到羽人笑了，心裡不自覺跟著放鬆。
燕歸人說的沒錯，羽人真的變了；而且還成長了呢(笑)。

是說羽人的個性果然還是很彆扭....哈，雖然看起來也很可愛(笑)。

看到第七章的開頭....先自首，有一秒中閃過冷醉的想法(被打死)。
婆婆摸羽人頭髮的那裡....是我多心嗎|||||||||為什麼感到阿歸在吃醋？：P(歐)

羽人受傷了呀......雖然很心疼，但是能聽到阿歸的告白也是很不錯的：P(被踹飛)

真的很開心羽人能開始拉輕柔愉快的曲子......；雖然羽獍弦歌和奈何淚都很好聽，但是不適合退隱的羽人哪...^^
真的很開心羽人能夠好好振作起來(笑)

那個...H請容我跳過不說=/////////////=(被踹死)←基本上這人現在很嗨|||||(歐)

至於最後....我明白他們會發生一些事的原因了(默)。
羽人不會又想到三劫七限去了吧......||||||(望天)
其實想對羽人說要對自己有自信一點，但是這句話應該不用到我來說....阿歸自己就會和他好好說了(笑)
由衷希望燕羽能夠永遠幸福。
贈小花^^(轉)

kinkikkk

2007-05-06 07:16

一次更新两章呵呵，大大辛劳呀．
终于又有得看了．真是淡淡的甜加上点点的犹豫呀．．．

连救人也是配合默契．．．我看他们已经得道了＝　＝（恭喜恭喜～～一对天造地设～）
恩恩恩，很喜欢羽仔带人一起去采药那段．
用想就想得出来羽仔那美丽的翅膀．．．
（口水．．．好想摸呀．．．归归你就让我摸吧－　－　归：想摸不行，但我到可以免费将你种地上．　某Ｋ：呃，免了．羽：恩？为什么要问他．要摸的不是我吗？归：你是我的男人别人要动你当然要经过我的同意．羽：这话我怎么听怎么别扭－　－）

还有～还有～～～那华丽的斗篷．．．（星星眼）我可以把它想像成是雪白的，然后飘飘的，然后披在羽仔的身上无比的嫩啊．．．再加上羽仔的小红脸蛋（归：．．．再说下去我就对穿了你．　某Ｋ：来呀来呀穿就穿，我喜欢被穿＞Ｓ＜　归：Ｍ呀，碰到变态）

大大你你你！！！居然这样对我．．．喷血！羽仔诱惑归归．．．还袒胸露乳（被天泣砍死又爬起来再砍死）．．．总之怎么可以这么大胆．．．这两只已经恩爱到无论什么地点都可以相爱了．．．感动啊！！（爹，娘！咱的羽仔终于长大了．ＸＤＤ）

不过大大居然给我卡这里！！！－　－羽仔啊，你要克服你那先天性的克人不偿命的命运啊．我相信有燕壮士在你身边＂以毒攻毒，以克制克．＂相信光明的未来将会不远了．（被孤问种了爬起来再被天泣砍死）

回复一次我就被砍得无全尸了我容易吗．．．所以请大大继续写．．．不然我会怨念很久的．．．ＸＤＤ

Maryanna

2007-05-06 07:55

大人好厉害，速度好快的说……终于能上网的某只一上来就发觉已经更新了那么多了！
是说新的变故会让羽人再度开始钻牛角尖吧，毕竟他在这件事上经历了太多难以忘却的伤害，也失去了太多不想失去的东西了。
是说，燕归归同学你很过分哦，不仅独占欲非一般的强烈，还老是……都不知怎么说你……要好好爱护小白鸟啦。
燕：我一直有爱护！
熊：是哦，爱护到累到惨哦……那个弄成不同的姿势真的惊到我，燕同学你个不纯良的小色胚
燕：燕戟归命人不还
熊：为什么每次都不能说实话？？？？

黑毒	2007-05-06 13:36
=W= 羽仔，其实你不用担心当归啊……他和你一样命紧硬……嘎嘎嘎~（被捅死 XD\|\|\|） n3p@duC4 =w3A{h"^ =3= 白文开始钻牛角尖了，当归上啊！以身相许就是这个时候了！！！（我在说什么 XD\|\|\|） CU\|E-XPW LzL)qdL =w= 早起就是有快乐，送上小花一朵~

橒檀	2007-05-06 18:39
相信這兩人是為了彼此才改變的~~ EK# 11@0% 可是這樣的幸福，為什麼總是有人要來破壞呢?

焱涓	2007-05-06 23:23
真難得～～羽人也會說說冷笑話 aV$kxzEc 看見有他們倆的文真令人高興

焱涓	2007-05-06 23:34
哇哇～～～ g-K;J4 K% 吾～～吾快支撑不住了 U,!qNi} 原來燕和羽～～ '9!_:3[d\] 也可以有這麼親得～～～

慕非

2007-05-07 19:23

（八）

「如果當初……」，其實是極度無用的話。
有些事情，是你即使回到當初也無法改變什麼。

於是人們開始試著尋找扭轉命數的方法。
一次又一次的放棄，接著一次又一次的努力。
如果實在是累了，是否還要繼續、直到下一個循環再度開始？

燕歸人這幾天見羽人神色憊懶，聲音也有些沙啞，以為是自己那夜讓他太勞累，除了有些不好意思，更多的是一絲一絲甜甜的感受纏繞在心頭。
柔聲勸慰了一陣，要羽人好好休息，便隨著族人外出，進行例行的狩獵之事。

羽人看燕歸人出去了，便悄悄起身，往王帳而去。

族長的帳子外面自然守衛不少，但是憑著迅速至極的身法，守衛只覺得一陣涼風吹過，連個人影也沒看到。

羽人努力的聽了幾天「帳棚腳」，拼湊出事情的大概：鄔寰的宿敵珪族，兩族間本來就常有征戰，互相搶奪牲畜不說，水草豐美之地更是兵家必爭。

兩族也都在經營北方毛皮與藥材的買賣，而雪山藥材採集不易，難度更甚動物毛皮，價錢也是幾倍計算，尤其珍貴。

累積幾世的仇怨，卻由於燕羽二人無意間成為鄔寰幫手，而漸漸打破勉強穩住的平衡。
但是因為兵力人數上鄔寰不敵珪，所以吃虧挨打的時候較多。這次珪族再起攻打之意，頗讓族長發愁。

祭司認為，依照觀星之相，有禍星從南方來，會帶給鄔寰負面的影響。而最近只有燕羽兩人自南方到鄔寰，所以祭司主張驅逐兩人，為鄔寰祈福。

族長和延倬雖然都覺得此事未免也太荒謬，但是祭司在族中素來地位高超，近似半神，就算族長反駁，也無法完全說服其他參與議事的長老。

其中也不乏老早想剷除延倬之人，藉此機會落井下石，希望打擊延倬，接手瓜分經商之利。

其中因素，基於人性種種「放諸四海皆準」的醜陋劣根性，其實不難猜想原因。

不巧就在於羽人是外族之人，議事者又多半使用較為正式的用語，跟口語有些差別，讓羽人原本聽到的意思再打了些折扣。

加上議會中以祭司勢力為尊，許多議題便繞著星相打轉；而羽人的心病素是來自算命者，先入為主的刻板印象太深，更讓他無法冷靜的定下心思考。

傍晚，燕歸人回到帳中。
羽人又不在。
不好好養傷，每天都跑到哪去了？

過不多時，羽人也回來，兩人便一起用膳。
羽人最近話少，吃的也不多。不過燕歸人和羽人相處的時間裡面，羽人話少實在正常不過，所以也沒多心，只是關心羽人身體是否感到不舒適而已。

兩人靜靜的用餐，羽人低頭盯著一盤牛肉，忽然開口問燕歸人，「你很喜歡這裡嗎？」
燕歸人一愣，微笑，「嗯，生活很悠閒單純，人心也不似武林險惡。」

『其實是因為有你跟我在這裡一起生活，所以我才喜歡。』燕歸人在心裡這麼想著，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出口，就沒往下說。

羽人「嗯」了一聲，心中一陣酸澀淒涼。
無論避到何處，都避不開自己的命運。

「我這幾天聽說邊境區域似乎不平靜，讓人有點擔心。」燕歸人道。
「……嗯，好像是。」
「你知道？我以為你不在這、就是去了婆婆那裡，大概不會聽到這個消息。」
羽人點頭，沒有答話。
「戰事若起，受苦的只是一般無辜百姓。但願天災人禍不會發生，目前也只能靜觀其變了。」

周圍一片血色。
這是哪？
忽然一陣熟悉的二胡聲音傳來，拉琴之人卻不是自己。

羽人試圖往前走了幾步，赫然見到慕少艾正拿著自己的二胡，奏出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音樂。
是……水晶湖。

旁邊藥罐香煙裊裊，慕少艾放下二胡，輕輕撫摸琴身，小心翼翼的放在一邊，起身查看煎藥狀況。
慕少艾忽然微微搖晃，像要摔倒，十分痛苦的按住腹側。羽人立刻想上前扶住慕少艾，身前卻像擋著無形的氣牆，他近一步，慕少艾那片影像便也跟著退一步。

穩住身形，慕少艾拿起藥，步入水晶湖中，摟住自己慢慢的餵藥，直到一碗見底。
他放下藥碗，忽爾對著昏迷的自己漾開一個溫柔微笑，在耳邊輕輕說了什麼。
而後萬分不捨的在額頭上留下一吻，替自己順了順頭髮，拿出煙管看了幾眼，放進自己懷中。

風中血腥之氣漸濃，慕少艾起身，遠遠的去了。

望著慕少艾背影，羽人只感一陣心血上衝，開口想喚住慕少艾，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四肢沉重無比，動彈不得，眼前景象倏忽消失，變成一片黑暗。迷茫煙霧中傳來無數低語，聲聲皆似鬼魅迷離。

一身冷汗醒來，睜眼見到帳棚頂，原來此身猶在萬丈紅塵之中。

想到方才夢境，慕少艾最後溫柔的微笑、遠去的背影，羽人頓時心痛如刀絞，悄悄披衣起身，轉瞬之間出了帳棚。

發足狂奔了一陣，在一片野地停了下來。
其時已入深秋，景象蕭瑟，曠野之上略結冰霜，雖未雪，卻是一片白茫。

羽人一股真氣淤在胸口，又突然發力奔跑；深夜時空氣冰寒，心肺緊縮，幾度衝擊，便再也忍耐不住，一大口血嘔了出來。

燕歸人在羽人夢中呼吸聲音有異的時候就已經醒來，沒料到羽人竟然一下子醒過來衝了出去，他連忙跟出，卻是追之不及。
待追到羽人身後，正好見到他彎身倒地，一手緊按胸口，臉色慘白。燕歸人連忙渡過真氣，助羽人慢慢平復。

「做惡夢嗎？」燕歸人輕拍羽人的背，抱羽人靠在懷中。
羽人閉目不答，兩人就這麼靜靜的坐著。

慕非

2007-05-07 19:25

（……微虐有，慎入）

（九，終）

那日之後，羽人漸漸沉默，燕歸人看在眼裡，卻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第三日晚間，等到酉時將盡，仍不見羽人蹤影。

燕歸人蹙眉深思，極力回想這幾日的異樣，想來想去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
在帳中來回踱步，無意間瞄到角落，突然發現寂滅不在原本的地方，徒留孤問倚在一角。

腦中忽然靈光一閃，燕歸人想到一事，掀開氈子便往延倬帳中去。

見燕歸人臉色凝重，延倬便把事情始末告知。
「沒對你們說，是因為族長跟我還在努力，你們都是我的朋友，自然要護你們周全，所以盡力擋下了，並非有意隱瞞。況且此事牽連各方勢力，內情並不如表面單純，不過尋得藉口伺機趁亂生事獲利……不過，羽人怎麼會知道？」延倬臉現不解之色。

「這個問題，我會當面問他。」
問明珪族的方向，燕歸人借了延倬的快馬，提了孤問，快馬加鞭往西而去。

行出百里，終於見到前方白影飄忽。
燕歸人連日的憂心，在這刻忽然都變成怒意上湧，手下馬鞭狂催，頃刻間追到了羽人身後。

羽人聽到馬蹄聲，回頭一望，見是燕歸人，登時吃了一驚。

「停下！」燕歸人喊。

羽人更不答話，只是加速往前，燕歸人見羽人不停，更是怒火上升，手中孤問橫掃，襲向羽人腰間。

羽人沒料到燕歸人竟會突然動手，腰上寂滅急擋，卻是慢了一步，寂滅只卸開一小部分力道，腰間頓時重重挨了一槍，往前趴倒在馬背上痛盲了片刻。

燕歸人一躍而起，落到羽人身後扯住了馬匹。羽人抬手後擊，卻被燕歸人搶先脅下一指，點住穴道，上半身動彈不得。

羽人腳下用力，一踩馬蹬，還未躍起便被扯落，撞進燕歸人胸口；兩人在馬背上你來我往，羽人內傷未癒，真氣不順，又受了燕歸人一槍，漸落下風，被燕歸人制住。

「為什麼？」燕歸人抓著羽人下巴，硬是將羽人臉扭過來面對自己。
羽人只是緊閉著嘴不回答，仍是盡力掙扎要脫出燕歸人的控制；兩人在馬背上扭打一陣，胸背相貼，互相摩擦碰撞，燕歸人早就起了反應，隨手崩斷寂滅繫帶，把兩件兵器都丟在地上。

「告訴我，為什麼？」燕歸人手伸到羽人身下，見羽人不回話，忽然一把撕裂羽人下身衣裳，緊箍住羽人腰身往上抬起；察覺燕歸人意圖，羽人奮力掙扎，無奈手臂不聽使喚，「燕歸人，住手！」

一陣激烈巨痛，身下已被燕歸人貫穿。沒有前戲，沒有潤滑，乾澀的內壁無法承受猛烈攻擊，鮮血立刻湧出。

兩人身下的馬受到驚嚇，不安的動了起來。馬一動，捅進羽人身體的凶器也跟著晃動，羽人痛的屈起雙腳，想併攏雙腿，腳卻踢到馬腹，馬兒一驚，竟往前開始小跑步起來。
「痛……住手……住手……」

燕歸人圈住羽人腰身上提，隨著馬兒奔跑起伏，燕歸人毫不費力的持續貫穿羽人。羽人想踩住馬蹬往上擺脫燕歸人的穿刺，卻徒勞無功的無法對準，反而連帶摩擦收縮的讓體內灼熱更加敏感擴張。

眼見羽人慢慢停止掙扎，頭仰靠在自己肩上無聲喘息，冷汗淋漓，一張臉更是青白如紙，燕歸人心裡漸感酸楚，伸手勒住了馬，退出羽人身體。

縱馬回到原地，燕歸人抱著羽人躍下。羽人腳一踏到地，一陣雷擊似的疼痛電閃而來，燕歸人雙手一鬆，羽人便倒在地上縮成一團。

燕歸人低頭看了自己下腹衣裳的血跡，竟已濡濕透衣而過。他慢慢跪倒在羽人旁邊，「你……竟要離開我嗎？我們過去幾月，對你來說，竟是毫無意義、說放就放嗎？」

「不……不是……」
「我去找過延倬詢問此事……當下就猜到你為什麼離開……」

燕歸人漸漸回過神，語音緩慢沉重，「以前的事，你我都忘不了。我們不想忘，不能忘，也不需要忘……」燕歸人慢慢俯身，緊緊擁住羽人，「因為昨日，造就今日的你我……」

羽人痛的眼前一片朦朧迷茫，勉力開口，「我……不能……再……失去你……所以……便想……一個人去……」
「你不需要一人承擔……你知道嗎，有時一個人渴望幸福，卻認為自己沒資格擁有，往往便會錯過……」
「你還記得……那日在大草原上，你跟我說了什麼？」
「你還記得……說過不後悔？」

羽人只感到幾滴水珠滴在頸上，忽然明白那是什麼，一時覺得頸上被滴到的地方熱痛灼燒起來。

燕歸人低語，「我們一起，即使失敗了，也不會留下悔恨……今後，我們一起，無論發生什麼，都要一起……」
羽人最後的記憶便到此處停止。

後來回到鄔寰，聽了延倬解釋其中種種原由，羽人便覺當日實在莽撞，兩人竟是平白受苦。兩族實力相差不多，鄔寰雖較弱，珪若要勝卻也必須付出相當代價，是以兩族不到無法收拾，不會輕易爭戰，以免兩敗俱傷，讓第三者獲利。

是夜，珪族軍中忽然出現一人，身後白色六翼巨大，刀氣倏忽瞬發，一排軍旗立時化為粉末，只餘光禿禿的旗杆孤立。
另一人身後紅光飛舞，手持長槍，硬是把「帥」字旗杆打入地底，平平整整嵌入地面，完全不見。
而後探子回報，我方軍旗落入敵方之手，綁在王帳前示威。敵方新祭司現身，發出神諭，鄔寰受到天神庇護，此舉只是略施小懲。老祭司被囚禁神廟中，專心侍奉神明。

兩人離開鄔寰，策馬走在來時路上，靜想一切，好似夢中經歷。
「終身囚禁嗎……」
「已經客氣了。」燕歸人恨恨道。若不是此人挑起羽人心病，兩人又怎會有絲毫不愉快。
「想不到老祭司的南來凶兆，是報應在自己身上。」燕歸人感嘆，「其實，我們都成了兩族角力的一個環節。」縱使延倬確是無意，依兩人實力，無論身處何處，總是會成為另一方覬覦爭奪的目標。

經過來時的路，兩人都憶起那日在草原中的歡愛。今年氣候變暖，初雪遲遲未落，此時再回，周圍仍是一片不合時宜的綠色搖曳。

羽人止步下馬，走入長草深處；燕歸人見羽人背影漸漸隱沒，心中一緊，立時追上。
撥開長草，卻見羽人背對自己蹲在地上，頭低低的不知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羽人艱澀開口，「……你……後悔嗎？」聲音隱約顫抖。

燕歸人聽了，慢慢浮起微笑，伸手把羽人轉過來，對上視線。
「永不。」

面上一涼，雪花無聲散落，漫天飛舞，融入野原，也將兩人溫柔包覆。

一路前行，何處是歸，何處是不歸？
何處起程，何處終點？
路途幾度坎坷，何處不是江湖，終點依舊迷茫，歸與不歸，到此已無須再問。

後記：

最後吵架了^^b

有些感情，在互相傷害中學習成長
有些感情，還來不及到互相傷害，便已無奈結束……

其實並不想寫到少艾，因為不只羽人心痛，我自己亦是非常難過
（少艾對我來說，仍是無法平靜寫下他的故事之人……所以不願再提，卻絕非忘記）
但是對羽人來說，少艾、孤獨缺，這些永遠不可能忘記的人，
他們像救、也像罰
救贖與懲罰，有時竟是一體兩面的。

無論羽人說了「有很多人活在我心中，所以我不再孤獨」還是其他看似豁然開朗的話，
實際上，傷心的確會隨時間漸淡，但是傷痛造成的影響，是會永遠存在的。
因為一個人的「現在」，是由無數「過去」累積而成。

若是放不下，其實也無須強迫自己放下，總有一天，你會連要放下這件事情都忘記了，到時候便是真正的放下了吧。

希望上面這些，對於羽人又開始鑽牛角尖一事可稍做解釋^^b

首次嘗試寫燕羽，也是首次耐心的寫長文，獲得許多鼓勵和小花，實在非常感謝(鞠躬)
故事到這邊結束，未來若有想更新的部分，就當作番外更新上來
正文中兩人並無明確的結局，但是我想，有無結局其實也不重要了
兩人相伴，重要的是過程，而不是結局

而無論結局是好是壞，燕、羽、少艾、孤獨缺、西風……這些可愛的角色，都會在我心中平安喜樂，
只要有人記得他們，他們就真正存在過，
寂寞便與他們無尤。

kinkikkk

2007-05-07 21:05

这段呀，呵呵按照羽仔的性格确实会自己去找人家．不想给大家添麻烦．真是让人又疼又气．就是不会好好照顾自己．爱惜自己．幸好归归把他追回来了．呵呵．在马上．．．确实很刺激＝　＝呵呵我最喜欢这段咧～谁叫羽仔这么傻．．．归归这么做应该的－　－．．．小小的惩罚．．．．羽仔啊．．看看你身边的人吧～他们活着与你一起分享快乐和悲伤．．．（也许这样你会觉得很自私．但人就是自私的生物．你不爱自己的话．如何去爱别人．．．）

看到更新，而且是完结的实在是开心啊大大～～不是悲剧～不是悲剧～～太好了．．．羽仔已经慢慢学会坚强了．．．

艾仔和缺杯还有漉王．西风．他的朋友都很关心他．所以羽仔真的很幸福．虽然他们已经离开了羽仔，但是羽仔绝对不会忘记他们的好的，所以我希望羽仔能好好的活着，跟他身边的朋友们一起．圆满的结尾啊～（撒花撒花～～呵呵）

牛仔褲	2007-05-07 21:17
嗚....我被雷的好慘 GT{4L]C q'D Ts9Bj 連環炸飛.. ;QI9OcE@/ {kpad(E 燕歸歸的神力只有羽仔頂的住 x#{!hL 5G *^>" h@J 換作西風 ...可能受傷更甚唷~~ An2>]\L h5?^MRZS 樓主 h 文寫的真好....

璃雲

2007-05-08 01:15

終於完結了(笑)大人真的辛苦了呢^^(一鞠躬)

當然對文本身有很多感想，或許是些遺憾，或許是些苦澀，也或許是些別的什麼。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大人的後記更能引動我的情緒。

的確；他們之間，從來就該是淡淡的；結局是什麼，過程美好的話，相較之下倒也不是那麼重要。

而同時更佩服大人有勇氣將少艾寫進去。
有的時候，少艾的地位在燕羽中會變的有些......不知道如何定位，應該說他的位子是很微妙的地方。
但是大人將少艾擺置的很好，他有了他應該有的角色，更讓我永遠留在心中。

每個角色都有其價值，也都有其生命；或許今天他們真的在正劇中退場了，但是他們卻會永遠延續似的活在我們的心中；燕歸人、羽人非獍生命中那些重要的人，可能是經年累月的朋友，也可能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但是在他們心中卻都有其地位，而在我們心中亦同。

抱歉扯遠了bbb(望天，這人的最大功力就是越扯越遠：P)

吵架......；當初看到這個橋段的時候其實是真的很心疼，心疼羽人的傻，更心疼燕歸人的痛。
不明白這樣究竟算不算傷害，但是在燕歸人追上羽人非獍的瞬間，其實我只想大喊幹的好啊！(喂)

羽人非獍的確需要人去這樣開導(但是只有阿歸可以用這種方式：P)(被圍毆)，也的確該試著去與別人分享情緒，學會信任的感覺；情感總是需要一個出口發洩的，不聲不響的離去，只是辜負了燕歸人的一片心，以及當初慕少艾想將他拉出深淵的友誼。

而結局.....坦白講，令人會心一笑。
何處是歸？何處是不歸？←很愛這句話哪....XD(雖然我承認有想到某個網站：P)
該放下的便放下吧，但是退隱可絕對不能放下(笑)，當然也絕對不要後悔哪^^

總之真的辛苦大人了(再次一鞠躬)，多謝您這幾天來的努力，讓每天上三十六雨的我點開這篇樓時就是整個幸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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