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6 戰(釵素/蓮葉……其實只是劍魂時期那場打了十二天的架而已，炸) 琅琊文庫三十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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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煞

2007-08-07 01:31

戰

　　「葉小釵，今天是我們了斷的日子嗎？」
　　白髮玄衣的修道人如是說。無須答復，在他的心中早已有了判斷。刀劍的殺氣滲在林風中拂上他的面。眼前武者的背影高大挺拔，凌亂的白色長髮隨風微動，露出一副磨舊的鞘套，掩不住陰鳳刀、紫凰劍的銳利鋒芒。
　　在當今的武林，這個背影是死亡的宣告。
　　武者點點頭，向他轉過身來——這算是刀狂劍癡葉小釵給對手的尊重和禮遇。修道人的拂塵依舊輕挽在袖口，臉色沒有半分的驚訝和慌亂，此場決鬥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一邊緩緩趨後以拉開有利距離，一邊觀察對方的表情。
　　葉小釵幾乎沒什麼表情，眉眼間依然是肅殺的冷漠，即使是從眉心拉到右頰的那道血紅疤痕也顯不出一絲激越情緒。相比上次見面，他的神色平緩了很多，儘管復仇的決心無有絲毫減少，修道人明白這一點。
　　他明白眼前之人做下的決定是不會輕易動搖的，正如三日苦思換得一頭白髮，與年輕的面孔是何等不稱。修道人在心中暗喟，卻又忍不住微笑起來。為『隻手之聲』熬得三千烏絲變銀瀑，又為幾句點撥之言付出二十年光陰，在他清香白蓮素還真身上是絕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但這樣的癡誠卻不得不感念。從某種本質來說，也許他們都一樣。
　　但為何點撥葉小釵的人偏偏是歐陽上智呢？

　　刀狂劍癡出手了。就在肩形稍動時，無形的劍氣已直達對手的頸項——發在意先，意未達時劍已至，當年心高氣傲，連日月才子也不放在眼內的劍尊一劍萬生便是敗在此種境界下。日才子不敢輕忽，揮動拂塵攪過那一道殺機，不料氣勁卻沒有隨之化消，反而捲帶後著滾滾而來，令人不禁暗暗驚嘆這個舞弄刀劍者深沉的內力。日才子隨機應變，將那道氣勁分向四週，自己借由餘力順勢退入密林。待力道消停散出，身邊兩株樹木嘩啦一聲竟被攔腰削斷，整個頂冠飛起入空。
　　葉小釵發出那道劍氣後，便將寶劍收入鞘內，凌空踏起步伐追趕退入林中的素還真。歐陽上智曾經告訴他，以退為進是素還真慣用的伎倆，萬不可掉以輕心。

　　『葉小釵，你看這狐狸……』
　　瞇了瞇眼，黑須儒者的形影依稀在目。

　　正式現身成為武林至尊之前，武林人聞風喪膽的梟雄也曾過著隱逸的漁獵日子。那時的歐陽上智偶爾與來客把酒長談，更多時候卻是獨自一人，只有葉小釵在他身邊。
　　「葉小釵，你看這狐狸。」某日出獵歸來，他的手中拎著一隻死狐，笑得心曠神怡。
　　我看到你獵它的。儘管這樣想，葉小釵仍去瞅了瞅那狐狸，漂亮的皮毛在太陽下熠熠生光，雙目卻因死亡而黯淡。
　　如果不是在路邊裝死，歐陽上智也不會那麼輕鬆地一箭取了它的命。
　　「哈哈哈……」黑須儒者似乎對自己的獵物頗為得意，他將狐狸高高舉起，瞇著眼睛欣賞，「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認為我很容易就得到它了，是不是呢？」
　　白髮的武者不語。
　　「你可知附近村莊裡有多少獵人吃了它的虧喲？哈哈，人哪，看到獵物擺出一副軟弱的模樣，就自以為什麼都掌握了，誰知它可以在你最沒有防備的時候，跳起來咬破你的喉嚨。」
　　武者眨眨眼睛。
　　「對付這種角色，就要讓他永遠無翻身的機會。」儒者微微笑著欣賞自己的戰利品，「如果它沒有跑到我面前裝死，說不定能保住一條命，但剛才就算立刻爬起來逃走，我這把弓也不會放過它。你說對不對呢，葉小釵？」
　　葉小釵垂著眼瞼，依然沉默。
　　「我有很多敵人，像是清香白蓮素還真，比狐狸還要狡猾許多，當然你的刀劍也比我的弓快得多。」
　　「如果哪一天，你為我對上素還真，切記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騙了，一定要使出全力，快而准地取下他的人頭，莫做那庸蠢的村獵之輩。」
　　葉小釵點頭。
　　「記住我的話。」歐陽上智捏起鐵鉤，咔吱一聲穿過了狐狸的喉嚨，將戰利品掛在腰上。

　　戰鬥仍在繼續。刀狂劍癡凌步踏空，很快趕上了素還真。清香白蓮已經擺脫劍氣的勁道，見葉小釵繼續攻來，也踏乘輕功迎上，揮動拂塵還擊。二人拳掌相對，膝踝互搏，頃刻已過了數十招，只見素還真拂塵一抖纏住了葉小釵的刀柄。那天君絲所系之柔軟拂塵，揮灑間夾帶源源內勁，頓時讓葉小釵如負千斤。刀狂劍癡運功相抵，翻身脫出束縛，如鷂子沖天，腳底直往對手百會穴擊去，就算只擦到鞋跟邊緣，清香白蓮頭頂那朵蓮冠也必要碎成渣了。白蓮舉拂塵格擋，葉小釵借力彈起，又使另只腳勾踢下巴，素還真躲閃不及，被踢出數丈之遠。
　　「……」白髮的武者落下地，看那名優雅的修道人從塵埃中爬起。
　　雙方都在試探，尚未使出全力應敵。
　　葉小釵凝神聚氣，感覺到數丈之外的素還真拂塵揮攪氣流，另一隻手掌運聚元力，一擊拍地，震得兩株杉木破土連根拔出，躍空三尺高，直向自己這邊衝撞過來。他沉眼見它們飛近，左手往到背後拔出了陰鳳，右手抽出紫凰。刀劍在手，氣勢頓如破日之虹，翻身旋轉間將那兩株杉木劈裂。
　　甫一落地，素還真的攻勢已到身邊，拂塵滑纏如繞樹之蟒。葉小釵舉刀劍相迎，刃口與白絲交觸，霎那間又是五六招。一晃眼清香白蓮身形消失，葉小釵想也不想，陰鳳反手一揮，化解了身後的危機。素還真避過刀光，抬眼見紫凰劍尖直指自己眉心，倏地退出五尺，停頓一下，腳尖輕點又凌步躍上空中。
　　葉小釵猜想這就是素還真成名的八卦迷蹤步，果真虛無縹緲，似魅似幻。他的面色依然沒有變化，氣神合一，念轉神不轉，不管對方移到何處，竟都能搶先一步逼往命門。素還真微微一笑，不再閃躲，反往前迎，葉小釵心中生疑，動作略有遲怠，清香白蓮拂塵一掃撥開陰鳳，腳起飛點紫凰，左掌拍向葉小釵肩肋。葉小釵急收刀橫臂，素還真來不及送足掌力，卻也打得他後退數步，口吐朱紅。
　　無甚大礙。他用手背將血跡抹去，目光分毫也不離開自己的對手。
　　素還真也沉著眼望他，風度依舊，優儒爾雅，立在漸冷的林風中，如一個純粹的江湖武者，浸透肅殺之色。
　　這就是歐陽上智口中的敵人。葉小釵的瞳孔映出蓮冠的倒影。

　　在與照世明燈來往之前，歐陽上智提到素還真的次數並不多，他也不記得是從何時開始，越來越多地從那個黑須儒者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他知道一百八十年前的接天頂談判，素還真以一招粉碎奇石峰的玄子神功震撼萬教，實際上是個欺世盜名的障眼法，掌握文武半邊天的傳說也不過是有心人誇大其詞，製造輿論目的而已。歐陽上智笑著對他說，這世上沒有鬥法的神，只有鬥智的人，歐陽世家必是最後的勝利者，而一代神人清香白蓮素還真，只是他們壯大基業的墊腳石。
　　他從來都是默默地聽著。
　　他一生只尊敬兩個人：南山腳下的鑄匠半駝廢，以及世人口中的梟雄歐陽上智。前者是救他性命、教他武藝的恩師，後者是他的恩人，點悟他『隻手之聲』。
　　他決定用二十年的時間來回報歐陽上智，保護歐陽上智的生命、結束指定的敵人生命，轉眼已經過去了十九年。
　　黑須的儒者待他甚好，這十幾年間他並不只有付出。
　　儒者思考的時候，負手而立，另一隻手捋著黑色的鬍鬚，目光沉邃，深不可測。猛然間一揚眉毛，望著遠處的山林湖泊，面色微微改變，有時候會轉過頭來望著他的眼。
　　歐陽上智與人交談時一定會望著對方的眼，從別人的眼裡，他能看出是否對自己忠誠。葉小釵坦然的回視令他放心，這也是他信任葉小釵的原因之一。
　　「照世明燈是有能力的人，」他對葉小釵這麼說道，「可惜他相信宿命，對我來說是個遺憾。」
　　葉小釵默默聽著。
　　「人的命運是靠人的雙手、人的能力打拼出來的。什麼樣的理想不需要犧牲？哼，人都有欲望，所以衝突在所難免，要讓大多數人安定生活，不鏟除少數造亂分子可能嗎？葉小釵，我叫你殺人，一則為了自保，一則是大局需要，在你的眼裡，歐陽上智可是個好殺的人？」
　　葉小釵緩緩搖頭。
　　「因為一些愚蠢的理由，照世明燈對我有了動搖。如果我讓你去照世明燈的身邊，你願意嗎？」
　　葉小釵閉上眼睛。
　　黑須的儒者微笑起來：「在他的身邊，你一樣是為我做事，葉小釵，這是我交待你的任務。」
　　葉小釵睜開眼睛。
　　「你留在照世明燈的身邊，替我監視他的行動，如果他真的有了異心……」
　　葉小釵點頭。
　　「當然，將你送給他，他就欠了我的人情，理應更盡心地為我做事才對。」黑須的儒者拍拍白髮武者的肩膀，「他愛說宿命，何妨先聽我說說你的宿命？」
　　葉小釵望著他。
　　「素還真注定是我腳下的狗，你將為我剁下他的頭。」
　　儒者捋著鬍鬚，負手望著窗外，葉小釵看不見他的表情。
　　「記住我的話，我講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記得。」

　　戰鬥已進行了五天五夜，戰鬥中的二人卻都沒有察覺。
　　日烏五次西墜，玉兔五次東昇。
　　葉小釵再次拔出紫凰，銳利的劍氣將整整一團樹冠擊散，葉片和木屑四分五裂——劍尖刺進素還真的肩頭。
　　清香白蓮肩膀一動，及時抽了出來，並且往後躍離數步，避免了被卸臂的命運。
　　刀狂劍癡紫凰入鞘，看這個儒雅的修道人腳步不穩，跌倒在塵沙裡，又努力掙扎著站起。素還真雖然身著玄衣，數日的戰鬥卻使玄色緞袍蒙上一層灰土，鮮血汩汩湧出，濡濕了灰白的泥沙，顯眼非常。
　　如果是個普通的書生或道人，這種出血量就足夠痛昏或是嚇昏他們好幾日。
　　如果這是第一次見到素還真，葉小釵會毫不猶豫再贊一劍，砍下他的首級。
　　幸而並非如此。葉小釵望著他的獵物忍痛站立，自己手按劍柄，一步步小心前進，而對方喘著氣後退，眼裡爭戰的光芒卻毫不減淡。
　　自從見到素還真後，葉小釵就明白這種程度的傷痕還遠不是他的底線。

　　其實在見面之前，他先聽到的是這個人的聲音。照世明燈一聲『素還真』，匿在燈籠裡的葉小釵就知道對方是誰了。
　　初次見到的面容，缺了一隻眼睛，玄袍的袖子也空了一隻，腹部更插著一把劍，被一線生扶著逃出無極殿，幾乎奄奄一息。他遠遠就聽到一老一少的對話，聲音比初聽時虛弱了幾分，音中的傲氣和棱角卻依然不減，還調侃著一線生開玩笑。
　　老實說，他是有一點震動的，對這樣一個身負重傷的人，歐陽世家仍然追殺不捨。當然他不能確定照世明燈和歐陽上智誰的話真實度較高，但至少他自己的眼睛不會騙人。
　　然而，同情這種東西對他不適用。這二人皆是歐陽世家的叛徒，他應該遵照世明燈的命令救人，還是砍斷這兩顆首級？
　　『你會為我剁下他的頭』
　　念未及，劍已出。半截太古神器鏗然落地。
　　葉小釵面色未動，心內一聲嘆息，無知無覺。
　　名叫素還真的玄衣修道人，在他拔劍的一剎那神色似有驚慌，而後穩定下來。一線生扶著他，頗有些驚魂甫定。
　　照世明燈的聲音在燈籠裡響起了。葉小釵默默聽著，斷劍的觸感仍然停留在掌心。他不知道這樣做正確與否，但他無能力也無必要分辨。眼前獨臂獨眼的清香白蓮接受了好友的告別，橕著虛弱的身體，一步一踉蹌地離開。
　　葉小釵注意到素還真的面色只在自己拔劍時稍微有變，對於斷臂、瞎眼、受傷，卻似乎處之泰然。對於這樣一個人，他是欣賞此種硬氣的。他望了一眼那個踉蹌遠去的背影，心奇是怎樣的力量橕住那副單薄的骨架，承受住這些沉重的負擔。
　　這個疑問只在腦袋裡閃過一瞬，隨著自己的轉身和視線的改變，很快消弭無蹤。

　　葉小釵沒有拔劍，冷冷地站在那裡，陰沉的殺氣充滿林間空地。
　　素還真快速點了幾個穴道止住傷口流血，沉眸面對葉小釵，新一輪的戰鬥即將開始。

　　為什麼要殺死歐陽上智？他不會問這種問題。
　　歐陽上智是否該死？他不會去想。
　　不管有什麼理由，他知道自己應該報仇。
　　這是對主的忠貞嗎？是對二十年情分的回報嗎？是自己未盡約定的遺憾嗎？
　　看到屍體的時候，葉小釵哭出聲來。
　　也许只是不願意改變現狀，不甘心他為此付出的代價，竟換得漫無目標空幻一場。

　　素還真除了開始那句確認的詢問，戰鬥數日一句話也沒說，與沉默的武者一同沉默，只有拳掌刀劍的交流。
　　他沒必要為自己辯解，也不需要求得葉小釵的原諒。
　　舉掌集起功力，展開新一輪的攻擊，葉小釵側頭避過，腳步輕移處，手刃已直劃腰腹。
　　拳掌相觸，內力激撞。
　　刀狂劍癡不驚訝對方的耐戰，無論面對的敵人實力如何，他都是全力以赴。而素還真對葉小釵的驚訝已不止一次兩次。
　　這樣繼續纏鬥下去，他甚至不敢保證最後活下來的會是誰。
　　清香白蓮突然感到有趣了。

　　「素還真，你將八珠聯交付與我，安的什麼心，我心裡並非無譜。只不過，哼，談無欲的行動豈是你能預測？這次你恐怕要失望了。」
　　「耶，談兄，素某絕無此意啊。」
　　「不必在我面前玩這一套，你派宇文天『勸說』歐陽世家遵守接天頂的約定，導致歐陽山莊血案，這一切根本就在你的計劃之內。」
　　「這種毫無益處和人性的計劃，不正是談兄你的風格麼？」
　　「你！別以為黑白扯一通，就可以糊弄過關，素還真！我知道宇文天剿滅歐陽山莊，目的是要讓歐陽上智由明轉暗，接天頂的談判不過是個幌子，其實你們早有勾結。」
　　「這……談兄，無憑無據、信口開河的胡鬧，是那些被冷落的深閨怨婦們愛玩的把戲，出於同修之誼，素某要勸你回歸正道呀。」
　　「素還真！」
　　「素某冤枉。」
　　「哼，一線生與你的關係，一線生與歐陽上智的關係，你又要怎麼解釋？」
　　「何必解釋？憑談兄的智慧，你我自是心知肚明。當然若憑談兄的智慧，也以為二者之間只可能有一種串連方式，素某只好不辭辛勞解答一番了。談兄你認為如何？」
　　「嗯……天底下沒有永遠的秘密，談無欲一定會使你心服口服。」
　　「談兄，其實有一點你說得沒錯。宇文天的失敗，將使得歐陽上智由明轉暗，這對武林非是一件好事。」
　　「哼，不僅如此，這還是他運命的一個轉機，歐陽上智肯定會利用這段晦暗期充實羽翼，鞏固實力。」
　　「沒錯，來自各方的助力，將形成一股強大的支援力量，復出後的歐陽上智不可小覷。」
　　「素還真，若日後當真發展至此，那都是拜你所賜。」
　　「耶，談兄，有你的幫忙，素某何懼哉？況且歐陽上智所得最堅強的一個助力，會變成我的……」
　　「你的……？」
　　「不，沒有……談兄你聽錯了，素某什麼也沒說。」
　　「素還真，你有很多事瞞著我。」
　　「耶，天下之大，諸事之繁，豈是一兩日說得完全？只要談兄傾力合作，素某自會在適當時機一一告解。」
　　「你的話能信嗎？」
　　「……談兄，你傷了素某的心了。」

　　——歐陽上智最堅強的助力，當然是你素還真的索命人。
　　從一線生的口中聽到這個說法，素還真報以一笑。與談無欲的閑聊是怎麼傳到了歐陽上智耳朵裡，他不想追究原因，況且他既不知道歐陽上智最堅強的助力為何，也不相信自己得到的答案。
　　占星術數之流，並不能真的決定未來，有意識的生命可以用自己的雙手和力量去改變創造，只要遵循一定的規律，並且具有足夠的智慧。
　　歐陽上智的覆滅將是一個必然的規律，因為他的用人之道犯有致命的錯誤。
　　至於其他的小事，隨緣而已，素還真既無期望，更不強求。

　　那麼，你真的會成為殺我的人嗎？
　　清香白蓮覺得有趣極了。

　　戰鬥已進入第十日，劍氣與掌氣擊撞漲開的刺眼光芒，拉開了天邊的曙光。
　　劍氣、掌氣皆為無形，而元功運發愈盛，集聚的能量愈密，無形的東西竟也刺目白熾，直視不得。素還真與葉小釵連戰十日，意識已然狂亂，釋放的氣勁如旋風般肆虐，掌心光芒流溢，想見是密聚得可怕的能量。掌掌相擊，餘波催木碎石。
　　清香白蓮的蓮冠早在激戰中失落，一頭白髮也像葉小釵那樣凌亂地披散下來，在這個旋風肆虐的空間中翻飛不斷。刀狂劍癡放空的銳利劍氣被掌氣擠到空間外圍，形成層層疊疊肉眼不可見的劍刃障蔽。他們不知道在戰鬥之中，時常有陌生的血液噴濺，那是不知情而靠近此地的無辜路人或有心挑撥罪有應得的人，爆出不分你我的鮮紅。
　　兩人管不了那麼多，他們的眼中變成只有彼此。葉小釵雙掌對上素還真的雙掌，渾厚的內力持抵，既無法推前也無法脫手，葉小釵不耐煩了，整個額頭便朝素還真撞去，清香白蓮不示弱地迎撞，各自撞出一塊圓圓的血疤，卻也將掌心分離。
　　刀狂劍癡抽出了陰鳳和紫凰，劍芒爆射膨脹如飛舞的火鳥；清香白蓮拂塵劃出完美的圓，耀眼如日光。

　　這像什麼？持著專一的至念，傾盡全力釋放和燃燒，仿佛要這樣持續到世界末日，或者直至燃燒殆盡的那一天——
　　簡直似最虔誠的舞蹈。

　　烏雲籠罩，狂風大作。

　　——第十二日，有紙人翩翩而下。

　　素還真注視著這個紙人，這是他剛才投入空中與葉小釵的紫凰劍對抗的法器，但他的神情仿佛不曉得這樣東西屬於自己一般。葉小釵紫凰在手，同樣注視著這個風中摇摆的紙人。
　　它翩翩而下，直立地面，卻被肆虐的狂風刮得東倒西歪，隨時都似要飛上天去。
　　素還真望了葉小釵一眼，發現對方也望著自己，驚得一個激靈從狂熱的戰鬥意識中清醒過來。
　　難道你的意思也是以紙人飛起為號？
　　葉小釵確實是這個意思。
　　眼神交會間，心領神會。
　　清香白蓮微嘆一聲，聚元集神擺出了最後一擊的架勢，刀狂劍癡也斂氣收勁，陰鳳紫凰在手，蓄勢待發。
　　何時生死一瞬？

（完）

後記：

本來想好好地描述一下釵素結仇時那十二天之戰的…………
寫到一半時差點寫不下去，這兩個人打這場架打了十二天一句話都不說，害我寫啊寫啊突然覺得是在寫劇情梗概T T……
基本是把原劇中的戰鬥細節擴充，丟樹啊互相撞額頭啊都好可愛XD～不過葉小釵壓倒樹冠彈飛素還真那段被我刪除了|||

又，本文人物形象皆屬早期，與現階段的葉小釵、素還真、談無欲皆有一定出入。

沐閑	2007-08-08 03:23
寫的真好~~(滿足的嘆氣) qb9}&'@: 可惜沒有繼續寫下去阿...不過未完的戰鬥，也別有一番樂趣~ ~6MMErSj 很久沒看到這麼精采的武戲了~~激昂震動人心哪~

刃煞	2007-08-08 05:58
第一次嘗試寫霹靂同人，謝謝道友喜歡~~^^ C~:b*X /LSq%~UF 原劇中這個時候，靈心異佛出手把兩個人打昏了，所以戰鬥就此終止……這邊本來也寫有異佛出場的，不過出傢人突然冒出來，總感覺有點破壞氣氛（燈泡？抽），於是在修改時把他卡嚓了XD

霜霜	2008-08-20 04:46
@@大大你真是強啊 ?'T"?b< 居然可以把戰寫的那麼細膩 83B\+]{hD 基本是我光看眼就要花了呢 $=7H1 w 不過原本還猜想會不會突然有個人跑出來亂 2"zIR( 可惜沒有啊

chelsea

2018-07-19 01:04

哇这篇钗素十二天十二夜大战的描写简直太精彩了，剧中的口白和画面虽然也很精彩但是实在太短了，而作者的这篇扩写实在很详尽细致很精彩，把素素小钗交战的过程、二人的一招一式、以及双方交战时各自的心态都写得简直让人拍案叫绝。
尤其喜欢中间穿插的小钗与欧阳上智相处的片段，虽然是脑补但是真的合情合理又符合人设，写的就是我心中的那个刀狂剑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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