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9【寄不出的信】25與開到和寄不出的信的寫作閒談，96F 布布文學三十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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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橫世態

2009-01-08 09:45

寫在文前：

1.先感謝住武昌的朋友的熱心贊助，提供某冰武昌的路名和一些氣候狀況。
文中的武昌這個城市，部份採自朋友的口述城市狀況，部份結合冰心所居住的台灣狀況，部份則為冰心寫作的習慣（一定會故意寫進一些不完全會出現在現實的東西以拉開跟真實城市太過貼近導致的怪怪聯想）。

2.請注意本文配對為赭黑/蒼墨，不適者請點上一頁離開，夜深了，早點睡。

3.請準備水桶一只，面紙一包，然後要丟蕃茄的話，冰心可以提供（喂）

4.本篇文冰心嘗試用另一種方式書寫，目標希望能在三到四萬字內結束，未來考慮跟三嫁一起付印。

【寄不出的信】

01

最後一次與你聯絡，是一通一個多小時的電話。

＊＊＊

「對了，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

電話那頭，淡淡的嗓音，聽不出是好奇還是沒有興趣，低低響起，「嗯？」

「我和荊衣，他是我的同班同學，你去年也看過的…」

淡淡的嗓音再度響起，隱隱透著一絲笑意，「你喜歡他？」

「…你想太多了。他只是我的朋友。」

「哦。真的不是嗎？」

「真、的、不、是！」幾近咬牙切齒的用力強調。

低低的笑聲，自話筒的另一端傳來。

「好啦，反正就是我和荊衣還有小白…」

再度打斷，「你喜歡小白？」

「…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你到底要不要聽我說？」

笑聲再度低低響起，似乎是被強抑了所以不到幾秒就停下，「你說吧。」

「我和荊衣他們跟學校側門口旁邊的那間糖果店…你還有印象吧？」

「側門邊？有糖果店嗎？」

「有啊…就在校門口出來，往左手邊就會看到。我們幫那間糖果店做了櫥窗設計，是萬聖節的應景櫥窗。教授幫我們看過草圖，確認後，我們做了四天晚上，總算把櫥窗佈置好了！其他的同學都說很好看，教授也說我們做得很不錯！」

「哦。」

「你若是有回來可以看看。」

「如果我有記得的話。」

「喂。」

電話那頭再度響起一陣低低的笑聲。

「你到北京後，什麼時候會回來？」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因為很遠，我很少回去。大概一個學期一次吧。」

「真的嗎？你什麼時候回來？」

「最近…可能比較難，應該要幾個月後了…怎麼了嗎？」

一陣嘟嘟聲響起。

「我的電話卡快沒錢了！我們下次再聊吧…」

「你說側校門的左手邊？」

「什麼側校門的左手邊？」

「嗯，你的電話卡不是快沒錢了嗎？時間也不早了，快回家吧。」

「哦，好，再見。」

＊＊＊

彎身脫下鞋子，赭杉軍跟著白雪飄走進客廳裡，朝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兩人一頷首。

「打擾了。」

原本坐在沙發椅上的人站起身，溫婉的一笑，「不會。你是來整理小墨的東西吧？小白把鑰匙給你了嗎？」

赭杉軍點了點頭，「嗯。」

轉過身與白雪飄一同走至盡頭的房間前，白雪飄拍了拍赭杉軍的肩頭，低聲道：「小墨的東西都在裡面，他家裡的人打過電話來要，但是我們不知道該怎麼整理，所以沒有動它。」

「嗯。」赭杉軍點了點頭，低聲道謝後，將鑰匙插進鑰匙孔中，打開門。

墨塵音不是台灣人，三年半前，因為工作，從武昌派到台灣來，和一起從武昌過來的白雪飄與管理部門的翠山行一同租房子住。

翠山行是道地的台北人，對台北很熟，人又熱心，非常的照顧對台北很陌生的白雪飄與墨塵音。
因為到台灣來是為了工作，墨塵音帶過來的東西不多。

房東原本給的床架上面鋪著一張深藍色的床墊，是宜家的家具，床的旁邊放著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

和三個月前一模一樣。

赭杉軍在床上坐下，輕撫著床墊，想像著墨塵音睡在床上的樣子。

墨塵音有一頭顏色很漂亮的頭髮，像是雨過雲散的天空，初到公司時，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

在床上摸索了半天，想找出墨塵音遺留在床上的頭髮，卻是一無所獲。

墨塵音是一個稍微有潔癖的人，認識以來，常常看到他用餐前，拿著餐巾紙，很仔細的擦拭著洗得發亮的餐具，像是在做一件很神聖的工作。

拿起床頭的鬧鐘，摸了摸鬧鐘。

電子鐘的數字依然很盡職的跳動著，但是有些時間卻已經停下，再也不會走了。

赭杉軍又在床上坐了片刻，站起身，走至書桌前，看了眼放在桌上的主機。

主機上貼了大大小小的各種圖型非常可愛的磁鐵，都是墨塵音的同事送他的。

磁鐵下貼著一張又一張的便條紙，記著每一件必須記得去做的事，不過很多都已經超過時間了。

赭杉軍一一取下便條紙，大略的翻看了下，都是哪個稿子什麼時候要交，哪個檔案暫存在哪一個資料夾裡，像誰借了什麼何時要記得還…這一類的事，只有一張便條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七月七日，早上九點，回覆赭杉。」

已經是兩個多月前的日子了。

抓著便條紙，赭杉軍只覺得胸口一陣悶痛。

如果他不向墨塵音求婚，墨塵音就不會去參加七天的日本旅行，也不會一去再也回不來了…

眨了眨眼，止住一瞬間的淚意，赭杉軍收妥便條紙，打開墨塵音的抽屜，將抽屜裡的東西一一拿出。

有許多是畫了一半的草稿，還有一些墨塵音收集做為設計時參考的廣告單，等著向公司請款的收據，還有一些瑣碎的小東西，以及一個用牛皮紙袋裝著，封得死緊的小包裹。

略思忖了下，赭杉軍還是找出美工刀，割開牛皮紙袋的封口。

將紙袋內的東西倒出，赫然發現是捆成一大疊的信，算算約莫有近七十封。

拿起一大疊的信，而後看向掉在桌上的，還未封上的信封。

赭杉軍拿起信封，信封內沒有信紙，信封上寫著一行武昌的地址。

「湖北省武漢市武昌珞獅路36號…」

墨塵音的老家嗎？

還在思忖，口袋內的手機已先響起。

看了眼來電顯示的名字，赭杉軍按下接聽鍵，「我是赭杉。」

「赭杉，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塵音的住處。」

「那…你大概何時會離開？」

赭杉軍四顧了眼其實沒有什麼東西的房內，「大概一個多小時，我收拾整理一下就走。塵音的家人已經打過好幾次電話來討他的東西了。」

「你也別太傷心了，我想他也不希望這樣。」

赭杉軍微扯了下唇，沒有多說，只是問道：「怎麼突然想打來給我？」

「我的工作忙完了，想問你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吃晚飯吧？」

赭杉軍略沉默了片刻，「好。」

「五點半，你家附近那間鶴亭的門口見。」

「嗯。」

結束電話，赭杉軍閉上眼，深吸了口氣，甩去一瞬間又佔據心頭的情緒，專心收拾墨塵音的物品。

冷凍庫喵

2009-01-08 13:12

頭香阿~~~~~~

感覺似乎是小墨墨發生了什麼意外後喪失記憶而忘記赭杉，
而後跟蒼發生感情得樣子。
如果真讓喵猜中，絕對來去買樂透XDDDDD

最後打給赭杉的人是小黑羽吧?? 紅髮木頭阿~~你跟小黑羽是絕配，
你乖乖的疼惜人家吧，別再跟松鼠搶桃子吃了XDDDD
你沒發現在松鼠嘴中的桃子特別粉嫩嗎????
所以.....赭黑、蒼墨大好啊!!!!

一開頭的感覺，很像是桃子跟松鼠的對話，不像是桃子咬木頭耶~~~~
總之....冰心大耶~~~~
喵很愛妳筆下的松鼠吃桃子唷~~~~

夜魅舞姬	2009-01-08 20:49
我倒是覺得小墨掛了....信是給蒼但未寄出.... * (_ON$+3 紅木求婚小墨猶豫之下飛去日本散心... ~h~r]tV+ 至於最後誰打給赭杉.... g tSHy3] 本人深陷於期末水深火熱的考試中... $$)<(MP3 腦子整個卡住想不出有誰會打............. LT y@6* >u%[J!Y;; 應該.. 不是蒼吧@@"

冰心橫世態

2009-01-09 09:31

02.
床頭的鬧鐘響了不到兩聲，已被迅速按掉。

赭杉軍坐起身，伸手探向床畔，抓起丟在床畔的睡袍穿上。

方繫上腰帶，忽然被輕扯了下。

回過頭，已被一把抱住，送上一大清早的熱吻。

帶著幾分撒嬌意味地環抱著赭杉軍的頸項，黑羽瞇著仍帶著濃濃睡意的美眸，仰首笑道：「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我等你回來。」

摸了摸黑羽的頭，赭杉軍低應了聲，「嗯。」催促著黑羽再度在床上躺下，赭杉軍彎下身，以掌心輕摩挲著黑羽的額頭，不放心的低聲叮嚀：「我出門了，好好照顧自己。」

「好。」黑羽握住赭杉軍的手，拉著他的手貼至心口上，溫聲道：「到武漢後，別忘了給我一通電話。」

起身換上衣服，再檢查了一次必須帶的文件是否帶齊了，赭杉軍轉過頭，看向捲著棉被，一腳掛在棉被上，孩子氣的睡相實在很難讓人想像眼前的人，其實已是真實年齡近三十的男人。

摸了摸頸間熱愛維尼熊的黑羽買給他的定情項鍊，又看了眼睡得正沉的情人，赭杉軍暗自搖了搖頭，提起行李箱，關上燈，無聲無息的走了出去。

＊＊＊
走出會議室，看了眼手上的錶。

才下午兩點，現在回飯店似乎還太早。

該去哪裡消磨時間？

邊想邊往電梯口走，不意聽到含媚的嗲聲，輕柔的響起，「赭主任，晚上有空嗎？」

赭杉軍停下腳步，回過頭，入眼的是站在走道上，半倚在辦公桌的隔間牆上，風情萬種的朝他微笑的五色妖姬。

是公關部門的主任。

雖然對於公司同事間私下流傳的小道消息沒有興趣，但是對她一向沒有好感，赭杉軍直接的拒絕道：「我有點事，抱歉。」

不理會還想再勸說的五色妖姬，赭杉軍快步直走進電梯，按下關門鍵。

看著大步直衝進電梯裡的赭杉軍，金鎏影微微一笑，打趣道：「怎麼走這麼快，背後有洪水猛獸嗎？」

赭杉軍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金鎏影則忍不住低笑出聲。

看著電梯的數字一層樓一層樓的往下遞減，透明的電梯，可以清楚看到外面的街景。

一樣是車水馬龍的城市，五月中下午的豔陽正熾，熱度將空氣蒸騰得翻攪不已，連街景都微微扭曲搖晃，赭杉軍安靜地看著，不由得有些恍神。

第一次看到墨塵音時，也是這麼炎熱的午后。

當時他前往洽談公司需要的廣告，剛走進電梯，便聽到背後傳來一聲響亮的大叫。

「抱歉，請等我一下！」

回過頭，入眼的是一名紮著高馬尾，穿著刻意洗得發白的淡藍色牛仔褲，配上一件無領的白色長袖T恤的青年，T恤的一角用毛筆非常寫意的畫了一個人的側臉，依稀看得出五官頗俊美。

直衝進電梯後，青年先趕緊看了眼護在懷裡的草稿的狀況，見草稿安然無事，拍了拍胸口，伸手抹去臉上的雨水，朝赭杉軍揚起一抹非常燦爛的笑容，「七樓，謝謝。」

依言按下樓層的數字鍵，看了眼靠著牆，閉上眼低喘著氣的青年，青年的長髮末端不斷地滴著水，赭杉軍低下頭，自手提包中找出面紙，抽了張遞給他，「擦一擦吧。」

青年微怔愣了下，才接過面紙，又是燦爛一笑，「謝謝。」以面紙擦了下長髮，赭杉軍又遞來一張，青年又點頭道謝再接過，一連用了四五張面紙，總算讓長髮不再滴水，電梯也已到了七樓。

電梯開門的叮響，令赭杉軍和青年不由得一起抬頭看向數字鍵。

青年轉過頭朝赭杉軍一笑，快步走出電梯，卻又忽然回過頭道：「你不是公司裡的人吧？」

赭杉軍沉默了片刻，才道：「嗯。」習慣性的自衣袋中抽出名片，遞給青年，「赭杉軍。」

青年接過名片，看了一眼，低下頭，伸手往褲袋裡很快的摸索著，不好意思的笑道：「糟糕，我的名片沒有帶在身上。」

赭杉軍本想告訴他沒有關係，但是青年卻向他伸出手，「向你借一張名片。」

看了青年一眼，赭杉軍依言又抽了張名片遞給他，青年接過名片，抽起放在衣袋裡的奇異筆，低頭迅速寫上數個字，見赭杉軍直盯著他瞧，青年轉了轉靈動的眼珠子，低笑著豎起手指，擋住赭杉軍的視線，一直到寫完後，才拎起名片，朝赭杉軍動了動眉。

「墨塵音，人物造型設計組組長，向赭杉軍借了面紙一包。」

赭杉軍忍不住笑了出來，難得玩心大起的說：「你沒有留聯絡方式，赭杉軍如何向你討取？」

「欸，」墨塵音斂整神情，認真點了點頭，「這是，我忘了。」迅速在名片上留下即時通，將名片交給赭杉軍，揮了揮手，一手插進褲袋中，轉過身，快步往自己的座位而走。

雖然生得一張常被人錯以為比實際年齡小了三、四歲的臉，但是因為性子嚴謹，常常讓身畔的人在面對他時，不由得亦斂起玩笑的態度。

墨塵音古靈精怪的樣子，與熱情的笑容，讓他在第一次偶然的初遇便留下深刻的印象。那段時間，每次前往洽談廣告細節，明明墨塵音的工作與他毫無交涉，但是他卻每每忍不住在談完後，前往七樓，去找埋首在草稿紙堆中奮鬥的墨塵音。

雖然已經兩年了，但是他仍是無法徹底忘記，與墨塵音相處的點點滴滴。

黑羽是同公司同部門的同事，比他晚三年進入公司。

當時他只是行銷部門的副主任。

一開始是為了幫助黑羽熟悉職務，所以他常帶著黑羽跑來跑去，沒想到竟成了習慣，黑羽倒成了他固定的夥伴，無數大大小小的企劃案都是他和黑羽一起在公司加班到十點，甚至最晚還曾留到十二點，努力擬出來的。

原以為黑羽只是將他當做是朋友，是合作的好夥伴，一直到墨塵音去世後，除了公司每日相見，黑羽更是連假日都往他這邊跑，陪著當時心情非常低落的他，他才知道原來黑羽是喜歡他的。

和黑羽間的感情進展，速度遠遠超過他的想像。

當時他極度需要人的陪伴，雖然他極度抗拒朋友們為了幫助他走出痛苦而不斷介紹給他認識的人，但是本就很熟悉的黑羽，他卻拒絕不了。

在墨塵音去世後半年，他和黑羽上了床。而後維持了近一年，他始終沒有表明過自己的心意，黑羽亦不曾問過他，也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和他之間的事，就只是跟著他，給他需要的支持。

兩個人正式交往後，到現在已半年了。

前幾日，黑羽主動向他問起，何時想和他結婚？

他知道自己應該要給黑羽一個承諾，一個即使兩人已正式交往後，也始終不曾說出口的承諾，但是他卻無法自己的猶豫。

雖然心知墨塵音已不在人世，但是他卻無法忘記墨塵音，即使睡在身畔的是黑羽，他依然常夢見過去與墨塵音相處的點點滴滴。

想要專心好好對待黑羽，卻又不願忘了墨塵音。

墨塵音的身影已不在人世，若是曾經愛過他的人，也將他徹底忘了，那麼墨塵音就是真的…徹底消失了…

仍記著墨塵音的他，真的能給黑羽想要的感情嗎？

如果他真的娶了黑羽，那他…要如何面對因他而死的墨塵音？

走出辦公大樓，站在臺階上，茫然的看著眼前人車匆匆的街道。

經過眼前的行人與車輛皆是步伐匆促，匆匆的來，又匆匆的走，看似皆趕向心中的目標，卻都是在城市裡盲目的轉著，不知到底身在何處，到底該往何處。

在臺階上茫然的站了許久，赭杉軍暗嘆了口氣，遲疑了下，仍是拿出衣袋內的手機，找出墨塵音的老家電話，按下電話號碼。

電話響了兩聲，很快的被接起。

「我是赭杉，請問墨姨在嗎？嗯…對，我現在在武昌，方便打擾嗎？妳等等，我拿一下紙筆。」打開手提袋，找出紙和筆，迅速寫著，「珞南街卓刀泉南路120號…卓刀泉南路？不是珞獅路嗎？不是，塵音沒有說過。嗯…好，我大概半個多小時後到。」

結束電話，看著紙條上的地址，思緒回到兩年前他整理墨塵音的物品時看到的地址，雖然已不記得全部，但是因為路名很奇特，所以他尚有印象。

當時他大略翻看了下七十幾封的信，發現信的背後，墨塵音用數字寫上了年月日，他一直以為是墨塵音家裡的人寄來給他的信。

但是墨塵音卻不住在珞獅路上。

墨塵音到底想寫信給誰？

心底的疑雲一瞬間湧起，想確認，偏偏沒將那疊信帶在身上。

請黑羽幫他找出地址告訴他？

搖頭甩去一瞬間浮上心頭的想法，赭杉軍暗嘆了口氣。

罷了，等回台灣再看吧，現在還是先去墨塵音的家比較重要。

戥瀻月蝶

2009-01-09 10:40

我先撲...0.0沙發，我來了!!
天呀，我真的有沙發強迫症了嗎
不管囉，先把位子顧好^^"

一直頗喜歡大大筆下的小墨，
對於配對上，自己到是沒有什麼感想
只不過看了您的文章之後
總覺得...蒼墨似乎本來就應該是一起

寄不出的信呀...感覺像有很深的遺憾呢
希望，後來會有個不錯的結局呢
總覺得...遺憾是種最苦澀的滋味
能不要嚐最好是不要
不過...世界上總是有太多的來不及
而我們也總是要失去之後，
才會了解錯過有多麼可惜...
蒼跟墨...會有機會再重逢"吧"?

阿殘	2009-01-09 16:34
珞狮路、卓刀泉南路……看到这些熟悉得让我口胡的地名，终于忍不住回帖了 XDDDDDDD 1:-$mt_* bz@4obRqf 在武汉生活的四年，现在想起来很怀念啊，不知墨尘音在武汉又经历了如何的童年少年青年

major2

2009-01-09 20:49

一直很怕开头的那个电话就是结局，
然后全篇都以那些信为线索，用倒叙的方式来回忆小墨和苍的过去
小墨要是真的过世了，那也太虐了ＴＴ
唯一觉得有希望的是，小墨去的是日本，狐狸哥哥在那里啊
希望是机缘巧合大狐狸救了他吧。《---等文等的忐忑不安，只好自己安慰自己了

冰心橫世態

2009-01-10 00:02

03
回到屋內，已是半夜兩點。

不想吵醒沉睡中的黑羽，赭杉軍小心翼翼儘可能不弄出半點聲響，將行李箱先擱在客廳裡，到主臥房外的浴室裡洗去一身的疲倦。

穿著睡袍，以浴巾邊擦拭著頭髮，邊往書房而走。

關上書房的門，放下浴巾，打開書桌旁的櫃子，蹲下身打開鎖上的防潮箱，先把相機和鏡頭小心翼翼的捧來出來放到一旁，再拿出其它的收藏品，而後是兩年前放進來後，便一直不曾翻動過的一疊信。

將信拿到桌上，打開桌燈，解開捆著信的細繩子，最上面的一封信，仔細一瞧，信上的地址，與墨塵音家的地址果然不同。

大概的翻看了下，每一封信上都寫著相同的收件地址，但是寄件地址，卻只有前面的十幾封信有，正是墨塵音的老家地址，後面的信都沒有寄件地址，只有收件地址，以及收件人的姓名。

收件人的名字只有一個字，蒼。

和墨塵音認識以來，從來不曾聽墨塵音提起過這個人。

為什麼墨塵音一直寫信給他，卻又不把信寄出？

按下疑惑，赭杉軍一一檢視著信封背面的時間，每一封信間隔的時間不太固定，時間橫跨了整整五年，第一封信的時間是在七年前，最後一封放在最上面的信，背面寫的時間竟是墨塵音準備出發前往日本旅行的前天晚上。

赭杉軍微愣了下，思忖著可能性，而後往回找，翻過兩封信，果然看到一封背面的時間是他向墨塵音求婚的那天，墨塵音所寫的信。

記得突然向墨塵音求婚時，墨塵音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墨塵音被他嚇了一大跳，拿著咖啡杯，瞪大美眸看著他，呆了足足將近一分鐘，旁邊的朋友已先等不及的撲上前來抱住墨塵音歡呼，墨塵音像是終於被嚇醒了一樣，這才瞬間滿臉通紅，不知所措的朝眾人傻笑著。

眾人起鬨著嚷嚷著要計畫當晚怎樣鬧洞房，甚至有人揚言要教墨塵音什麼叫做馭夫術，還有人問墨塵音要不要在婚禮上讓大家開開眼界，露一下給大家看…在朋友們七嘴八舌的討論中，墨塵音始終滿臉通紅，不發一語，只是一個勁兒的猛笑著。

一直到眾人鬧夠了，總算肯回位子繼續工作後，赭杉軍才得已和墨塵音獨自到陽台上一談。

走進陽台時，墨塵音已先等在陽台上，或者該說是他根本是落荒而逃的躲到陽台上。

墨塵音緊抓著咖啡杯，臉上的紅暈還是沒有褪去，兀自盯著咖啡杯，沒有看向他，低聲道：「赭杉…你是真的想娶我嗎？」

「當然。」看著靠牆而站的墨塵音，赭杉軍忍不住伸出手，握住墨塵音的手，將墨塵音牽著轉過身面向自己，認真的說：「我是真的想和你一起過一輩子，想照顧你一輩子。」注視著紅著臉，低著頭，沒有回答的墨塵音，赭杉軍不由得擔心了起來，「塵音，你不想嫁給我嗎？」

墨塵音連忙抬起頭，朝赭杉軍微微一笑，「怎麼會…」輕蹙了下黛眉，墨塵音又沉默了片刻，終於有幾分無奈的笑道：「好吧，我是真的被你嚇到了。」

深吸了口氣，看著赭杉軍，墨塵音輕蹙著黛眉笑道：「赭杉…我知道你對我很好，我也不是不願和你一起過生活，只是…我們認識到現在也才兩年多…我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你讓我好好考慮一下，好嗎？」

感覺到墨塵音的猶豫，知道墨塵音雖然不說，但是必定有其它考量，更何況婚姻是一輩子的事，赭杉軍亦無意緊逼他，「你好好想想，若是真的不願意，或是不想這麼快嫁給我，直接告訴我。」

墨塵音聞言，鬆開眉心，朝赭杉軍燦爛一笑，「嗯。」

求婚後的兩週，他和墨塵音如常在假日碰面，偶爾兩個人下班的時間都早了，就一起吃個飯，誰也沒有刻意提起這件事，但是身邊的朋友卻不斷的催促著要他們給一個明確的婚期。

墨塵音每次聽見，就是滿臉通紅，甚至私下似真似假的向他抱怨過，說是被他的當眾求婚害慘了，這下子成了全公司大家最關心的話題。

就這樣又拖了近一個月，墨塵音告訴他，決定獨自參加前往日本的旅行，回來後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

究竟當時墨塵音在考慮些什麼，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墨塵音的遲疑，大家都以為墨塵音早就下定決心想嫁給他，才會讓在感情事上不是很開放的赭杉軍在眾人面前求婚。

只有他知道墨塵音其實還在考慮到底要不要嫁給他，但是卻也不知道墨塵音究竟在考慮什麼。

眼前的這幾封信，或許是唯一可能知道墨塵音當時究竟在想什麼的可能，赭杉軍不由得心底一陣激盪。

想知道信的內容，但是這些信卻是墨塵音想寄給一個他並不認識的人的信，雖然墨塵音已不在人世，而這個人也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墨塵音寫了這麼多想給他的信，但是他卻無法說服自己擅自拆開這些信。

猶豫了半晌，赭杉軍找出很少使用的信紙，提筆寫上：

『蒼：
抱歉冒昧打擾，我是赭杉軍，』

停筆思忖了片刻，再寫上：『是塵音的未婚夫。塵音在兩年前去世了，不知道你是否知道這個消息？我在整理他的遺物時，看到了他有一疊近七十封未寄出的信，收件人的名字是你。』

赭杉軍想了想，繼續寫道：『我不知道塵音想與你說些什麼，也不知道你與塵音曾經發生了什麼事，造成你們沒有再繼續聯絡。但是我想，也許塵音希望有一天有機會將信親自交給你，所以我想幫他完成他的心願。不知道你是否願意收這些信？

此外，因為塵音在信的背面都寫上了時間，而有一些信的時間，是在我和塵音認識之後，對我別具意義的日子。我很想知道塵音當時究竟在想些什麼，所以，赭杉軍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能先拆閱信後，再將信寄給你，可以嗎？』

仔細的從頭到尾看了數次，赭杉軍寫上：『再次向我的冒昧致歉，希望不會造成你的不快。靜候你的回覆。赭杉軍謹啟。』

摺起信紙，裝進信封中，抄寫上地址，而後將信妥善的封起。

在桌前又坐了半晌，注視著封起來的信，良久，赭杉軍低嘆了口氣，站起身，關上桌燈。

但願塵音不會責怪他的決定。

~~~~~~~~~~~~~`
看到回言裡一直被提到的未婚夫
跑來替赭杉澄清一下
文裡的赭杉自稱是「小墨的未婚夫」
是因為交往一段時間的情人，雖然對他的求婚之事猶豫
但是並不是不想嫁給他，而是無法下定決心約定婚期嫁給他
對朋友的追問時亦不曾否認過要嫁給赭杉這件事
對某枝冰而言，赭杉確實算是小墨的未婚夫了
只是尚未敲定婚期而已

blackjoy	2009-01-10 00:09
欸~~ 2Vxr B$1e AwT9 阿赭,你怎麼可以說謊... ;nyV)+t+a 塵音又沒有答應要嫁給你, Kn SXygT 怎麼可以自稱是"未婚夫"咧~~ ,A[40SZA 這樣不行喔~~~

沐閑

2009-01-10 00:18

赭杉你真是個乖寶寶，還會寫信去問人家能不能拆XD
如果是鎏影或小紫之類的話，大概就直接拆了XDDD

小墨到底是在想什麼呢~為什麼寫了這麼多封沒有寄出去的信給蒼呢~
真令人好奇信的內容，還有蒼收到後的感想~~

赭杉自稱未婚夫我覺得還好耶~~未婚夫又不是最後一定要嫁(喂)
塵音又沒拒絕，別人問婚期的時候也沒否認，
也許大家都以為塵音只是在考慮哪天才是黃道吉日XD

七曜	2009-01-10 00:21
突然想到一個很可怕的狀態.... C'4u+raq 為什麼七十幾封信，塵音一封也沒有寄出去呢？ [X ]\^ 該不會是那個收件者...也已經不在了吧...〈希望是我想太多了〉 gQ3Co./ VI,z7 \ 阿赭...你這個未婚夫的詞也寫的太順了吧 LKieOgX 人家我沒有看到塵音答應你阿bb

冰心橫世態

2009-01-10 00:27

跑來替赭杉澄清一下
文裡的赭杉自稱是「小墨的未婚夫」
是因為交往一段時間的情人，雖然對他的求婚之事猶豫
但是並不是不想嫁給他，而是無法下定決心約定婚期嫁給他
對朋友的追問時亦不曾否認過要嫁給赭杉這件事
對某枝冰而言，赭杉確實算是小墨的未婚夫了
只是尚未敲定婚期而已

冰心橫世態

2009-01-10 03:20

本篇感謝北京的朋友的熱情幫忙~

04.
握住黑羽的手，看了眼難掩緊張的看著他的黑羽，將戒指小心翼翼的慢慢套上，身畔屏息已久的眾人，頓時爆出一陣歡呼聲，黑羽亦撲上前，用力抱住赭杉軍。

「阿赭，等正式的婚期敲定時，一定要記得通知我，聽清楚了沒有？」

抱著撲進懷中哭的黑羽，看著一臉打趣的笑意的劍子，赭杉軍微微一笑，「當然。」

送走一屋子請來見證訂婚儀式的朋友，赭杉軍關上門，走向坐在沙發上，難抑心底的激動，還在頻頻拭淚的黑羽，環抱住黑羽的腰，低聲道：「抱歉…」

黑羽回過頭，搖了搖頭，朝赭杉軍一笑，「我知道墨塵音的事，你一直無法釋懷，我亦不想要你忘了他。我會等你願意和我到教堂去的那天。」

緊抱住黑羽，難抑心中感動的低頭吻上黑羽的唇，赭杉軍低聲道：「大哥不是找你兄弟兩人一起吃個飯？我送你去吧？」

黑羽點了點頭，站起身，不太好意思的抹去臉上的眼淚，朝赭杉軍笑道：「我去洗個臉，你先到停車場等我吧，我一會兒就下去。」

赭杉軍點了點頭，「嗯。」

＊＊＊
送黑羽去餐廳後，因為訂婚儀式上已吃了些東西，並不是很餓，赭杉軍買了杯飲料和三明治，就獨自開車回來。

經過管理室，朝管理員點頭打了個招呼，欲走向電梯口，卻聽到管理員叫道：「等等，有你的掛號。」

誰寄信給他？

赭杉軍停下腳步，納悶的找出印章，在領取欄上蓋了章，接過管理員遞來的掛號信。

瞥見寄件地址時，赭杉軍只覺得全身的血液瞬間直衝向頭頂。

他寄到武昌的信，回覆了！

已經快兩個月了，當初寄的時候就不抱希望，再加上時間一久，根本已經忘了這件事。

沒想到竟然回信了！

見赭杉軍盯著信，好半晌一句話也沒有說，管理員關心的問道：「怎麼了嗎？」

赭杉軍這才回過神，搖了搖頭，笑道：「沒有。我先上樓了，謝謝。」

＊＊＊
走進書房，放下手上的飲料和三明治，赭杉軍手忙腳亂的找出美工刀，還差點打翻了抽屜。

深吸了口氣，強自鎮定情緒，緩緩割開信封，抽出摺得非常仔細的信紙。

攤開信紙，入眼的是字骨硬挺中透著一股飄逸之氣的字。

『赭杉軍惠鑒：
很意外收到你的來信，對於你在信中提及之事，蒼非常的訝異。墨師弟與蒼是在初中時因為社團活動認識，在他大學畢業前的那年，我考上了在北京的研究所，所以到北京去念書。因為住得遠了，而且墨師弟全家也搬走了，我們就沒有再聯絡了。

沒想到他竟然去世了，雖然蒼不想觸碰你的痛處，但是可否請你告知蒼，墨師弟是因為什麼原因去世的？他葬在哪裡？

關於你在信中提及，是否能拆閱後再將信寄給蒼之事。你是墨師弟的未婚夫，相信任何與墨師弟有關的事，對你而言應該特別具有意義，所以若是你想拆閱，就拆閱吧。

另外，因為我現在在外地工作，甚少回到武昌，可以請你將信改寄至此嗎？

北京市西城區什剎海大翔風胡同9號

靜候你的來信

以上蒼謹啟』

看完信後，赭杉軍取出小心翼翼的收著的一整疊信。

到武昌去出差時，他去見了墨塵音的母親，告訴她關於黑羽的事。

墨塵音的母親很平靜的聽完之後，告訴他，要他不要考慮墨塵音，好好珍惜身邊的人。因為她相信，這也會是墨塵音的願望。

雖然如此，但是他還是沒辦法說服自己立即與黑羽結婚，卻又不願意傷了黑羽。考慮再三之後，他向黑羽提出先訂婚，婚期往後再考慮的想法，而黑羽亦一口答應。

當初他等著墨塵音的答案等到心焦，沒想到如今卻反而是他讓黑羽苦苦等著答案。

因為自己曾經經歷過，更能明白等待答案的人心中的感受，對於黑羽，赭杉軍非常的歉疚，但是卻無法就這樣逼著自己立刻娶了黑羽。

視線看向求婚日的信，赭杉軍猶豫了片刻，無法想像墨塵音會在信中說什麼，更無法想像萬一說了什麼很重大的事，他要如何與蒼再繼續談下去，考慮了片刻，還是放棄先拆這封信。

看向第一封信，心中亦很好奇墨塵音為何不將信寄出，思忖了片刻，赭杉軍拿起美工刀，拆開信封，倒出裡面的信紙。

厚厚一疊的信紙，竟然是白底紅條紋，像是在寫公文用的信紙，赭杉軍頓時一陣傻眼。

塵音在想什麼？

暗感好笑的攤開信。

『蒼師兄：
我聽龍宿師兄說，你考上了北京清華大學的建築所，最近就要搬過去了。我聽龍宿師兄說，北京的天氣比我們這裡還要冷很多，你記得多帶條棉被去吧，雖然你不是很怕冷。

大學時，你常常因為睡過頭而翹課，雖然因為作品都是系展的第一名，所以教授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你順利過了，但是我聽說清華大學是很嚴謹的學校，大家都很努力的，你別再老是睡過頭了，記得買個鬧鐘帶去吧。

初中同校時，就覺得你比別人聰明，就是平常看起來不挺用功的，還常常在上課中睡覺。你一定不知道，有一次我經過你的教室前，看到你睡得正熟，連手上的筆已經滑掉了都不知道，幸好老師因為你的眼睛不大，常常搞不清楚你是醒著還是在睡覺。

說不定清華那邊的老師眼睛敏銳些，發現你在睡覺，那就糟了，晚上早點睡吧，別再熬夜到天亮了，雖然我好像也沒有什麼資格說你。』

看到這裡，赭杉軍忍不住搖了搖頭，低笑出聲。

對要到遠處去念書的學長交代這麼多的事，塵音和他應該是很好的朋友吧。

『要升上四年級了，總覺得才剛考進大學，馬上就要畢業了。去年你在忙畢業展時，忙得連走路都能入睡，我還取笑你說你的睡功越來越了得了，沒想到馬上就要輪到我了。

我和荊衣已經決定要合作，現在還在找另外兩個同組的同學。班上的同學為了畢業展的作品到底要跟誰同組，吵得不可開交，很多三年來整天在一起的朋友，都因為這件事翻臉了。看了讓人覺得真難過，不管最後的作品做得好壞，為了這個和三年的朋友鬧得這麼難看，不是更可惜嗎？

不知道你還記得嗎？初中時，高考前，我們班上一位同學因為荊衣一直考贏他，每次都贏他一分，他跟荊衣就為了這件事起衝突，還跟荊衣打起來，最後兩個人都被罰回家閉門思過兩週不准到學校來上課。

班上的同學也常常為了成績的事，私底下誰說誰的壞話，或是誰和誰就突然絕交了。我發現一直很相信的好朋友竟然也是這樣，和他吵了一架後，放學後就抱著書跑去圖書館裡哭，我媽到處找不到我，最後是你跑到圖書館去把我帶回家的。

最近班上又出現了這樣的情形，雖然我很想找你談，但是你馬上要到北京去了，應該也有很多事要煩惱吧？

但願你在北京一切順利

墨塵音』

從這封信看，實在看不出墨塵音到底為什麼不把信寄出。

赭杉軍翻看著信件背面的時間，將和這封信時間比較靠近的幾封信一一拆開，都是墨塵音在敘述近況，和對遠在北京的蒼的生活的一些揣想與關心。

赭杉軍將這些信整理在一起，各自標上日期，而後提筆寫道：

『蒼：

先感謝你的來信與體諒。我看了六封塵音想寄給你的信，由信中看來，塵音和你的交情非常好，他非常的相信你，也很關心你。我很羨慕你與塵音一同走過這麼多的日子，與他相識的兩年多，赭杉軍一生都難以忘懷。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再多告訴我一些塵音過去的事？

另外，你在來信中問了塵音葬在何處。塵音是到日本去參加旅行時，在山中遇上地震，他和同團的人失去聯絡，他的證件和手機都留在旅館中，無法聯絡他，他亦沒有與任何人聯絡，再加上搜救隊找了足足一個多月，一直找不到他，最後只能放棄。

如果可以，我多希望一切只是一場惡夢，夢醒了，塵音依然安在。

再不久就要入秋了，天氣漸涼，請多保重。赭杉軍。』

斐沂	2009-01-10 03:51
居然用了惠鑒啊啊啊 pONBF3H8 要說果然是很有蒼的風格嘛 E`^?2dv+/ 期待後續 Ax'jNo l =\|@%5&.P 可愛的沙發XDD

冰心橫世態

2009-01-10 08:45

05
晚上十一點。

即使是視加班如吃飯一樣平常的建築設計業，公司裡大部份的人也都走光了，只剩下幾個還在閒聊的人。

玻璃門被輕敲了幾下，喚醒了坐在桌前神遊的人。

蒼抬起頭，斂整思緒，淡淡道：「請進。」

玻璃門被拉開了一半，赤雲染探身道：「蒼大哥還不走嗎？大家都要走了，大樓的警衛應該也快要關門了。」

蒼聞言，看向腕上的錶，赫然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的恍了一個多小時的神。

「我收拾一下就走，妳先回家吧。」

站起身，收拾了下放在桌上的稿子，提起筆記型電腦，關上燈，緩緩往電梯口而走。

公司裡的人已幾乎全走光了，只有一、兩個還在收拾的人，蒼沉默的走進電梯。

電梯裡四面都是鏡面的牆，將他的影子重疊返照，看似有一群人一起站在電梯裡，但是其實只有一個人。

一個多月前，難得回老家一趟，接過練峨眉遞來的信件時，看著陌生的寄件地址，想不出自己在台灣有什麼朋友，納悶的拆開信，赫然見到已許久沒有見到的名字。

墨塵音。

已經六年多沒有聯絡，曾經想像過如果哪一天偶然又遇見墨塵音時，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原以為自己早已淡然，但是卻在看到墨塵音的死訊時，瞬間四周一片死寂。

寄信來的人自稱是墨塵音的未婚夫，與他又不認識，沒有必要大費周章的騙他，但是他真的很希望這只是一個愚人節的玩笑。

當年搬到北京後，因為忙碌，再加上從來不曾想過已認識近十年的墨塵音會消失在眼前，所以對於中斷的聯絡，他並沒有特別留心，一直到研究所順利畢業，等到他回到老家想找墨塵音時，卻怎樣也聯絡不上，才從龍宿的口中聽說，墨塵音搬到台灣去了。

身邊的朋友皆不知道他與墨塵音其實頗有交情，沒有人知道墨塵音搬到台灣的哪裡，墨塵音的同學他亦不熟，想找人也不知從何問起。

雖然曾經想過，六年多沒有聯絡的墨塵音也許已結婚了，甚至是有了孩子，或是其他可能的變化…卻沒有想過，墨塵音竟然去世了。

看完了赭杉軍的信，他根本不知道後來一整天到底是怎樣結束的，練峨眉見他恍神得厲害，頻頻追問，不想引起雙親的擔憂，帶著赭杉軍的信，他在第二天就離開武昌。

回到北京後，將赭杉軍的信擱在繪圖桌旁，足足想了三天，才提筆寫下回信。

在向赭杉軍提及自己與墨塵音的關係時，他琢磨再三，最後選擇了師兄弟。

雖然他心底明白，他們其實並不只是師兄弟。

寄出信後，他一天天的等著，一個月後，赭杉軍寄了回信，並附上墨塵音的信。

拆開信封，看到白底紅條紋的信紙時，雖然是情緒的起伏一向收斂得甚好的人，亦無法克制的發顫。

兩個人相識在初中，正是升學的重要階段，練峨眉管他管得緊，所有打電話到家裡來的人，她都一一盤問；寄給他的信，往往到手上時，也都是她先看過了後才交給他。

知道母親的想法，所以他從來不在她的面前多提任何一個人，亦不表現出特別的喜好。

墨塵音也知道他的狀況，偶爾寄來給他的信，總是刻意選引人發噱的信紙或是卡片。

用像是寫公文的信紙，或是印著校名的卡片，像是全部認識的人每個都要發上一份似的，才能安然經過練峨眉，交到他的手上。

許多朋友或是對他有意的人都被練峨眉嚴肅的盤查嚇過，只打了一次電話就再也不敢打來，寄來的信也幾乎都沒辦法到他的手上。

只有古靈精怪的墨塵音敢寄信給他，甚至打電話到他家裡來找他。

看著信上一句句看似閒話家常的關心，腦海中彷彿又浮現，昔日轉著靈動的眼珠子向他開玩笑的墨塵音，帶笑的低語。

考上研究所後，找房子費了他很多的時間，和教授約定的日子在即，回到武昌後，他匆匆忙忙的收拾行李立刻啟程，一直到火車都已走了一個多小時，才想起他沒有通知墨塵音自己到底搬到哪裡去了。

等下次回家時再找墨塵音，等放假時再去找墨塵音…連睡眠時間都幾乎沒有的忙碌讓他不斷的找藉口自我安慰，就這樣拖了一年多，等到他終於有空閒想找墨塵音時，墨塵音已經搬走了。

因為再也聯絡不上，他強迫自己，說服自己接受墨塵音和他只是師兄弟，墨塵音對他根本沒有其它的意思，只是一般的朋友…

但是，看到這麼多年來，每每以為自己已忘卻，卻又在夢裡夢見的，相同的口吻，不變的關心話語，強自遺忘的感情，再也無法可抑的失控。

強撐著自己回到屋內，關上門，自昨夜收到信後便一整夜無法成眠，結束一整日的工作後，回到空蕩蕩的屋內，無法克制的想念更是逼得人幾要瘋狂。

疲倦的在沙發椅上坐下，輕揉著額際，想紓緩痛楚，一閉上眼，腦海中卻再度浮現與墨塵音初識時的事。

當時他初二，墨塵音初一。

那天他因為和同學討論幾題數學題目，討論得晚了，冬季的天色昏暗得快，到車棚去牽自行車時，已幾乎完全看不見路。

在車棚裡繞了半天，還是找不到自己的自行車，正在考慮是否要放棄自行車，就這樣走回去時，忽然被自背後拍了一下。

猛地回過頭，昏暗中只見得背後站著一個牽著自行車的人，根本瞧不清模樣。

他努力看了半天還是看不出眼前的人到底是誰，而拍了他的背的人似乎也不太確定是不是叫錯人了。

兩個人無言的在昏暗中對望了半天，對方遲疑的開口：「蒼師兄？」

「我是。」還是認不出眼前的人是誰，蒼只好問道：「請問你是？」

似乎是對沒有認錯人這件事感到很開心，墨塵音的聲音瞬間高揚了起來，「墨塵音！」

耳畔傳來鐵架刮地的聲響，應是墨塵音將自行車立了起來。

「蒼師兄在找什麼嗎？」

「我在找我的自行車，早上來得匆忙，沒有看清楚停在哪裡。」

墨塵音聞言，沉默了下，驀地叫道：「我有辦法！」

還在想墨塵音打算怎樣做，便聽得一陣小跑步的聲音，和挪自行車的聲響，眼前瞬間亮了起來，方才一直看不太清楚的墨塵音蹲在自行車旁，一手抓著車身，一手努力搖動著自行車的踏板，朝他燦笑道：「我的自行車在踩動時會有光線，是避免夜行時被撞中的。蒼師兄快找吧！」

與墨塵音對望了眼，蒼微勾唇角，低聲道：「多謝。」

藉著墨塵音的車燈，他在車棚內找了不到幾分鐘，便看到自己的自行車。

牽著自行車，和墨塵音一同往校門口而走，同時隨口亂聊著。

「蒼師兄早上來時很匆忙？」

「嗯。我常常匆匆忙忙的來。」

墨塵音納悶的轉過頭，「但是蒼師兄不是住得離學校不遠嗎？」

蒼沉默了片刻，墨塵音卻停下腳步，直接的問道：「蒼師兄睡過頭了？」

與墨塵音對看了一眼，蒼很正經的微低下頭，道：「是。」

似乎是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回答，墨塵音微微一怔，欲言又止的微啟唇，旋即瞪大美眸，「等等！蒼師兄剛才說常常…原來蒼師兄有賴床的習慣！」

被師弟這麼直接的指出自己的壞習慣，身為模範生的蒼雖然不是很在意，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紅了臉，「嗯。」

未料墨塵音竟拍了拍他的肩頭，給了他一個「瞭然」的眼神，苦著一張臉抱怨道：「冬天早上六點起床，真的是要人命啊…我好想捲著被子來學校…」

看著墨塵音逗趣的表情，蒼忍不住低低一笑，「墨師弟很怕冷？」

「是非常怕。」墨塵音毫不避諱的承認，而後伸手拉著身上的校服，「我在裡面塞了兩件衛生衣，一件薄毛衣。」說著俏皮的吐了吐舌，舉起手，作勢要彎起手臂，「都快不能彎手肘了，會卡住，像這樣。」

蒼再也忍不住低笑出聲。

聽見他的笑聲，墨塵音轉了轉靈動的眼珠子，扭過頭來盯著他，「蒼師兄不怕冷嗎？」

蒼微彎唇角，「我只有穿了校服和一件衛生衣，再加上外套。」

「真的？」墨塵音一臉的懷疑。

握著墨塵音的手腕，拉著他的手貼上腰際，墨塵音微微一愣，「真的！蒼師兄不冷嗎？」

「嗯，我覺得還好。」握住墨塵音的手，發覺掌中的手幾無溫度，蒼略蹙眉，在墨塵音反應過來前，拉著墨塵音的手插進衣袋中，「你這麼怕冷，明天戴手套來上學吧。」

突然被蒼握住手，墨塵音不太自在的想抽回手，卻又捨不得自蒼的手上傳來的溫度，略掙扎了下，仍是讓蒼握著他的手，就這樣一直走到靠近蒼的家門口附近的路口，蒼才停下步伐。

鬆開手，讓墨塵音停下自行車，卻是抓過墨塵音的另一隻手，包進掌心搓了數下，一直到感覺掌中的手已有了溫度，蒼才朝怔愣的瞠大美眸看著他的墨塵音微微一笑，「這樣子好多了，快回家吧。」

墨塵音這才連忙收回手，微紅著臉，低著頭牽著自行車，匆匆丟下了句，「蒼師兄，再見。」便急急忙忙的跑了。

兩個人之前只在社團活動時見過一面，當時墨塵音一直和其他同是一年級的成員聊天，根本沒有想過墨塵音竟然會記住他，更沒有想過兩個人會有交集。

車棚事件後，或許是發現了他看似淡然冷寞的模樣下的另一面，在社團教室碰面時，墨塵音便常常在擦身而過時，朝他動了動眉，或是使眼色，而他亦回以眼色，兩個人常常用這種無聲，全憑表情些微變化的方式玩半天。

知道墨塵音怕冷，他常在打掃時間繞去找墨塵音，將練峨眉交給他的暖暖包，趁墨塵音專心低頭掃地時，無預警的塞進墨塵音的褲袋中，立刻拔腿就跑，常令墨塵音嚇了一跳，而後紅著臉追上來打他。

因為墨塵音很容易臉紅，而且是瞬間滿臉霞雲，所以他便私下替墨塵音取了個綽號，甚至偷偷將墨塵音畫成卡通化的桃子。

墨塵音一次向他問數學習題時，瞥見他畫在考卷背面的圖案，先是呆了一下，一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見他拔腿就跑，瞬間了悟他在畫什麼，立刻捲起書本追殺而來。

兩個人繞著車棚跑了數圈，他仗著人高腿長，墨塵音怎麼也追不到他，最後索性停下腳步，往車棚外走。

見墨塵音扭頭就走，他還以為惹惱了墨塵音，連忙追上前，卻在伸手欲搭上墨塵音的肩頭時，被墨塵音回過頭一把抓住，插著腰，頗有幾分得意的燦笑道：「抓到了！」

蒼與笑彎了美眸的墨塵音對看了一眼，一臉認命的說：「既然被抓到了，那蒼只好隨墨師弟處置了。」

墨塵音見蒼非常認命的微低下頭等他處置，一下子倒不知該怎麼辦，還在思忖，卻忽然被輕敲了下額際，愕然抬起頭，只見蒼神情淡然的丟下一句，「耍詐的小桃子。」旋即抽身就跑。

墨塵音先是一呆，回過神後微惱的叫道：「是誰耍詐啊！可惡的松鼠！」再度追著蒼又開始一次繞著車棚跑的迴圈。

＊＊＊
墨塵音初二時，學校辦了慶祝建校六十年的校慶園遊會。

一、二年級的學生全部去擺攤，初三的學生則不需要。

園遊會選在春末夏初，當天一早，天色已灰濛濛的，待眾人將桌椅抬到廣場上後，才剛放妥，瞬間下起了大雨，只好又匆匆忙忙的將桌椅抬回教室，以教室做攤位，改而在廊間叫賣了起來。

他考完試繳了卷子後，繞了一圈，去墨塵音的班級。

靠近二年級的教室，遠遠已看到墨塵音匆匆忙忙的跑了出來，背後還追著兩位同學。

蒼連忙攔下他，問道：「你要跑去哪裡？」

「材料不夠用了，要再去買。」

見墨塵音匆匆忙忙的就往雨裡跑，蒼連忙打開傘，追了上去。

＊＊＊
衝進車棚，墨塵音和同學各自去牽自己的自行車，卻發現自行車的鍊帶拖落，可能是上一位借騎的同學不習慣自行車，踩錯了邊，鍊帶就脫落了。

墨塵音的兩位同學見狀，連忙匆匆丟了句，「我們先去了，小墨，你再追上來。」就騎著車衝進雨裡。

見墨塵音心急的想將鍊帶掛回齒輪上，越是心急卻越是無法將鍊帶順利掛妥，蒼略蹙眉，拉著墨塵音站起身，「別修了，跟我走！」

牽著墨塵音跑到自己的自行車前，將傘交給墨塵音，叫墨塵音坐至後座。

因為一手撐著傘，再加上雨天地滑，墨塵音不敢抓著後座的鐵架子，只好滿臉通紅的抱住蒼，幸好蒼看不到，至少減卻了幾分他的困窘。

到了商家時，墨塵音的同學已買了材料又衝了回去。

知道不需要太急後，蒼則向商家借了洗手間，拉著莫名其妙的墨塵音走進洗手間，在墨塵音的手上塗滿肥皂，搓去指上的油汙。

知道自己的臉一定很紅，墨塵音只好一直低著頭，任蒼搓洗著他的手，而後才抱著鬆餅粉，讓蒼載著他回到學校。

＊＊＊
初三那年，墨塵音和好友吵了一架後，過了吃飯時間，還是沒有回到家。

墨塵音的母親跑到學校去找不到他，只好找出墨塵音的電話簿，按著上頭的名字一個一個打去問，直到打到蒼的家。

聽了墨母的描述後，蒼立刻匆匆向練峨眉說了聲，便衝出門去找墨塵音。

依著墨塵音的性子，蒼直接衝向最靠近學校的圖書館，果然在其中一層樓的座位上找到了哭得正傷心的墨塵音。

見到趴在桌上哭的墨塵音，蒼鬆了口氣，走上前，「小桃子。」

「蒼師兄…」聽見他的聲音，墨塵音驚訝的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突然沒有回家，你媽急壞了，到處在找你。」在墨塵音的身畔坐下，蒼找了下衣袋，方才出門得匆忙，什麼也沒帶，只好以衣袖輕擦了擦墨塵音的臉，「怎麼了？」

墨塵音深吸了口氣，把和朋友吵架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蒼，而後泫然欲泣的說：「他說我故意告訴他不是正確的答案，害他考試時寫錯了，所以考得比我差。我哪裡知道我跟他說我不確定我寫的對不對，所以不肯告訴他我怎樣寫的，他竟然翻我的書抄我的算式！」

看著哭得眼睛發腫的墨塵音，蒼低嘆了口氣，「小桃子，考試前大家的情緒都比較不穩，不要太將別人的話放在心上。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這樣就夠了。很多時候，太在意別人怎樣看你，會讓自己過得很累的。」

墨塵音抿緊唇，蹙起黛眉，沉默了片刻，「我知道。我只是…不能接受他為什麼不當面告訴我…到處去跟別人說，卻又好像沒有事的跟我相處…」

見墨塵音說著眼眶泛淚，蒼拍了拍墨塵音的肩頭，溫聲道：「那是因為他是個軟弱的人，他的心底知道自己是不對的。因為他怕如果這件事如果你告訴其他人，那大家會排擠他，會看不起他，所以他才先下手為強，先說你的壞話，把錯都推到你的頭上，他只是想保護自己。」

伸手擦去墨塵音的眼淚，蒼低下頭，與墨塵音平視，直盯著墨塵音，輕聲道：「我認識的小桃子是很堅強的人，不需要和他計較，也不會這樣就被打倒的，對吧？若是真的覺得很難過，那你就畫出他的樣子，然後在他的臉上看是想畫什麼都好。畫隻烏龜應該不錯，你覺得如何？」

墨塵音與蒼對看了半晌，再也忍不住噗哧一笑。

看著笑得開懷的墨塵音，蒼朝他伸出手，「走吧，回家了。」

墨塵音略抬眸，定定的看了蒼一眼，朝蒼伸出手。

蒼正想握住他的手，眼前驀地一黑，而後瞬間亮了起來。

睜開眼，才發現自己竟然坐在沙發上睡著了。

看向桌面上的鐘，凌晨三點二十五分。

夢裡對著他哭，對著他笑的墨塵音隨著結束的夢，再度消失，依舊是一室的空寂。

蒼在椅上又坐了半晌，難掩疲倦的抹了把臉，站起身，強自打起精神，拖著沉重的步伐往浴室而走。

eggtart	2009-01-11 03:53
以回憶的方式書寫，互相交錯敘述的手法好特別。 t]QGyW A] 大大的段落安排得不錯，不會讓人有場景亂跳的感覺。 F-g7* 以行版的速度鋪述故事，這種節奏感覺真好。[笑] ,;)1\|-^nu 期待續～

miraday

2009-01-11 05:00

看來兩個人都錯過了對對方坦承的機會
是說...塵音又還沒答應嫁給你，你憑什麼說你自他的未婚夫==#
赭杉軍，有時講話需要先想一想，好嗎?
我到覺得你現在真的必須好好把握住黑羽
不然你不斷的惦記著塵音，當你知道塵音之所以對你的求婚考慮那麼久的真實原因後...
雖然你並非無法承受打擊，但知道仍會難過
...不過，究竟如何也不清楚
慢慢等吧~^^
送花~

沐閑

2009-01-11 05:46

那個，樓上的同學，你激動了吧‧‧‧
冰心大有解釋了歐，其實赭杉那麼樣稱呼也還好吧‧‧‧

在他問小墨是不是不想嫁他的時候，小墨回答的是〞怎麼會〞‧‧‧所以我想小墨也是有點想嫁赭杉的巴‧‧‧至少我想赭杉會這麼想無可厚非。
而且，他總不能跟完全不認識的蒼說，小墨是在考慮要不要嫁給我的時候死掉的吧‧‧‧這樣很囧耶XD我想他是有想過才講的。

未婚夫還可以接受拉~反正又不一定要真的嫁(喂)況且，赭杉又不是像我們一樣先知道了配對XDDD他根本不認識蒼也不知道蒼跟小墨有啥關係阿~

雲朵兒

2009-01-11 06:33

蒼墨是我目前非常喜歡的配對之一
在看到「小墨已經不在人世了」這類字眼時
天知道我心裡的打擊有多大
本來想趁自己還沒哭得唏哩嘩啦時趕快按上一頁
但幸好，很慶幸這次是好奇心戰勝了
俗話說得好：『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既然沒找到，那麼...

小墨！別躲了，快給我滾回來！！！

xixiya	2009-01-11 06:46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W9$mgs=S`E 虽然我也不敢相信小墨是真的不在了,我宁愿相信他也许只是失去记忆躲起来了. ;zbF~5e 但是对于苍,赭衫,两个爱慕他的人来说,他的不在是足以让人伤心断肠的,也许若干年后想起来,又是一场思念的煎熬.

孓夜	2009-01-15 09:21
感觉小墨的死似乎并不很确定，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wX~k 9bpY>ze 这篇的最前面让我想到《海角七号》这部电影，然后是《情书》，非常清淡，可是蕴含浓烈情感的书信。 gda3{g7<) 3j2% '$>E^ 年少的恋情不够成熟理性，但是纯粹无可比拟。

冰心橫世態

2009-02-01 09:01

06.
了無睡意。

原本殘存的一點睡意，被刻意選的，有幾分燙人，想重新活絡血液的熱水趕走了。

打開製圖用的燈，坐在桌前，拿著筆，思忖著寫下。
『赭杉軍惠鑒：

很感謝你寄來的信，讓蒼想起了許多原以為已遺忘的往事。

人生如夢，是一句很常聽見的話，但是很多時候，夢卻又是如此的清醒，讓人不得不懷疑這真的是一場夢嗎？

我與墨師弟相識，正是年少之時。當年的我，做過不少現在想起來頗為汗顏之事，年少輕狂，說來只是讓你見笑了，不提也罷。

墨師弟自初中時，就是相當聰明伶俐，而且…請恕蒼這樣形容他。

有不少時候，他是一個讓人頗為頭痛的人。

這樣說好像在掀他的底牌，但願沒有破壞他在你心中的形象。

墨師弟在同年級中，人緣非常的好，因為他說話風趣，又喜歡一時興起就帶著大家偷偷惡作劇，簡直像是孩子王一樣，許多校內以嚴肅著稱的師長都難逃他的毒手，卻又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師長們說起他，總是又好笑又無奈。

雖然墨師弟很喜歡惡作劇，但是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所以倒也沒有人真的與他計較過。雖然性子調皮，但是他卻又是一個非常重視禮節的人，二年級的師兄，三年級的師兄，碰面時的招呼，他從來不曾少過。他是創校以來，第一位讓師長拿他無可奈何的模範生。

初中三年，他擔任過許多不同職務的班級幹部，也都能妥善的完成該做的事，卻也因為如此，在初三那年，為了維持秩序而與同班同學起了摩擦。在大考將屆的當時，壓力造成情緒的緊繃，一點小小的齟齬，都能引起軒然大波。他在初三畢業前，為了職務，被班上的同學排擠，這對一向總是朋友群不離身的墨師弟而言，是非常大的打擊。

墨師弟是一個很認真的人，交代給他的事，他沒有不盡心盡力的去辦。他雖然可以理解同學們並沒有惡意，但是卻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被影響。在初三畢業前，他終於因為精神壓力造成的身體不適，請了長假，回家念書，不再到學校去。

他請長假後，常常待在離家不遠的圖書館裡自習。我曾經到圖書館去找過他幾次，常常見到他蹙緊眉頭頻頻揉著胃，醫生說是因為精神壓力造成的胃病。不知道後來他的身體狀況是否好多了？

考完試後，墨師弟在房內足足睡了一週。等到放榜時，他順利考上了最好的高中，曾經為了考試壓力決裂的同學們全跑到他家去向他道喜。墨師弟被大家包圍著，拿著杯子，傻愣愣的笑著，一整天一句話也沒有說。

每當他覺得很不真實時，就會這樣子傻愣愣的笑著。他是個心眼不多的人，只有偶爾會為了些對他而言很重要的事而努力隱藏住自己的想法，但是平常喜怒哀樂幾乎都藏不住。

不知不覺間，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已不是學生的墨師弟，還是當年那個有著愛玩的性子，卻又非常認真，讓師長們又好笑又無奈卻又無法不喜歡的少年嗎？

他已不在的消息，如果讓師長們知道了，想必會非常的感傷。

年少的時候，總是一個勁兒的往前衝，只想著未來，好似有無限的可能，總覺得時間很長，好像怎樣都還有時間。等到突然意識到自己已不是年少輕狂的時候，時間卻走得非常的快，將不想讓它帶走的，全部都捲走了。

墨師弟已離開了，即使這是一場讓你不想醒的夢，但是夢已經結束了，就算你緊閉著眼，它也不會留下。

在你寄來第一封信時，蒼便很想問。恕蒼冒昧，緊緊抓著墨師弟所留下的回憶的你，現在過得好嗎？

當人不斷地回想著自己最眷戀的，最希望永遠留下的時光時，通常…生活中必定有一些困擾的事。

若是你願意說，蒼或許並不是最好的傾聽者，但是我希望多少能幫上一點忙。

北京到台灣的信件往來時間頗久，若你還願意與蒼一談，往後請直接寄信至cong@sina.com.cn
先預祝新年快樂

蒼謹啟』

停下筆，抬頭看向窗外，天色在不知不覺間已濛亮。

一天又將開始。

閉上眼揉了揉眉心，蒼仔細的將信封妥，站起身，走向廚房，為自己沖一壺茶。

端著茶杯，靠著大片的落地窗，望向天色漸亮逐漸清晰的街道，直至陽光已刺眼到無法直視路過的車輛，蒼才收回視線。

帷夜

2009-02-01 10:07

再次拜讀冰心大人的文章，讀起來跟其他篇不一樣的是，
這篇似乎是用蒼跟赭杉的視角來刻劃出墨塵音的存在。

雖然小墨的生死未明，但透過他們的回憶，亦可聯想出小墨是怎樣的一個人，
進而描寫他跟赭衫以及蒼的互動。
場景一會兒是信件上，一會兒又轉到了現實面，
然而並不會因為場景變換感到錯亂，讀來很通順^^

一封信，又輕又薄，卻承載了寫信人極深的感情。
很期待能以赭衫跟蒼視角看見對他們而言很特別的小墨，
進而明白讓他們兩個念念不忘的原因。

贈上一朵不成敬意的小花ˇ

major2	2009-02-02 08:19
终于等到更新了TT UR6.zE4=_ 小墨被同学们排挤那段，是真的让人看了很伤心，他是一个那么重视同修感情的人…… 4]O{Nko) 整章都能感受到苍貌似淡然实际上却刻入骨髓的哀痛 mY?^]3-_ 唯一一点让我笑出来的是那个邮箱，竟让是cong而不是cang……

miraday	2009-02-02 17:39
...塵音被排擠過，有些難過說 /,dc r* 不過他只是希望做好本份的事，所以才被誤會吧 ^ l\|{*oj2 可看他那群朋友回來道賀他考上理想中高中，蒼所所說他那是絕得不真實的微笑 pUx~ 聽起來有些難過... tr0P;}= 不過蒼真的很照顧塵音，看來塵音對他而言相當的重要

冰心橫世態

2009-02-03 02:56

07.
桌上的檯燈，在昏暗的書房內，像是指引著方向的燈塔。

但是他卻依舊迷航。

桌上放的信，自收到那天起，他已反覆看了不下十次。

當人不斷地回想著自己最眷戀的，最希望永遠留下的時光時，通常…生活中必定有一些困擾的事。

是這樣嗎？

是因為如此他才會不斷的惦念著已不在身邊的塵音嗎？

「赭？」

聞聲回過頭，看向穿著睡袍站在書房門口的黑羽。

兩人訂婚之後，黑羽便要求赭杉軍讓他單喚一字，不再如同所有的朋友一般喚他「赭杉」。

見赭杉軍看向自己，黑羽快步走上前，自背後撒嬌的環抱住赭杉軍的頸項，低聲道：「已經兩點了，怎麼還不睡？」

「只是在想一些事，沒什麼。」拍了拍黑羽環在頸畔的手臂，「你先去睡吧。」

黑羽玩笑的略收緊手臂，「親愛的，你被綁架了。現在，馬上雙手舉高，背對著我站起來。」

赭杉軍又好笑又無奈的回頭看了黑羽一眼，「黑羽…」

黑羽忍著笑拍了拍赭杉軍的背，「肉票沒有說話的權利。馬上站起來！」說著拉著赭杉軍要他站起身。

赭杉軍無奈的笑嘆了口氣，終究抵不過黑羽的要求，還是站起身。

催促著赭杉軍轉過身面向自己，黑羽墊起腳尖，勾住赭杉軍的頸項，仰首吻上赭杉軍的唇。

抱住因為身高的差距幾乎整個人掛到身上來的黑羽，赭杉軍略往後挪了幾步，背抵著書桌，托著趴在身上的黑羽，回應著黑羽的索吻。

迅速解開赭杉軍的衣扣，黑羽輕咬著赭杉軍的耳垂，氣息不穩的說：「我明天…下午就要到日本去出差了…一個月後才能回來…」用力扯下赭杉軍身上的衣衫，伸手往赭杉軍的肩頭一推，令赭杉軍不得不坐到書桌上。黑羽跨坐至赭杉軍的腰上，玩笑的以衣衫綁起赭杉軍的雙手，揚起下巴笑道：「所以今晚你必須聽我的！」

好笑的看著玩心很重的黑羽，赭杉軍泰然應道：「任君處置。」

黑羽雙手叉腰，上下打量了赭杉軍一眼，露出面對美食的樣子，大聲宣佈道：「那我開動了！」

方吻上赭杉軍的唇，忽然聽到手機鈴聲大作。由鈴聲知道打來的人是誰，黑羽頓時一臉懊惱的趴在赭杉軍的胸前，「大哥半夜打電話來做什麼啦…」

拍了拍埋首在胸前耍賴的黑羽，赭杉軍無奈道：「快去接吧，不然朱武就要殺過來了。」

黑羽又在赭杉軍的胸前蹭了半晌，手機鈴聲亦不放棄的持續響了半天，才嘟著嘴自赭杉軍的身上爬下，在赭杉軍的臉頰上親了一記，「早點睡。」

目送黑羽衝出書房，知道朱武每次一打來不講上一個小時是不會罷休的，赭杉軍解開只是做做樣子的纏在手上的衣衫，穿上衣衫，在桌前再度坐下。

黑羽離開後，書房內再度陷入一片沉靜。

赭杉軍在桌前又坐了半晌，反覆看著蒼寄來的信，終於打開電腦，登入信箱，緩緩打上：

『蒼：

非常感謝你的關心。

對赭杉軍而言，與塵音共同渡過的那些日子，是這一生無論當下的喜怒哀樂，皆不想遺忘的記憶。

在他離開之後，由一開始的拒絕相信，到不得不接受事實。這些年來，我不只一次在夜裡夢見塵音。夢裡的人是如此的清晰，就像是他昨日都還在我的身邊。

不知道你是否相信人有靈魂？

我常常想，反反覆覆出現在夢中的塵音，是否有他仍惦記在心上，未能完成的事。

我知道塵音已不會再出現了，不管我再怎麼想念他，他也不會回來了。

在他剛走的那幾個月，我完全無法入睡，即使我非常的想睡，想著能在夢裡見上他一面也好。

經過半年的治療，我終於能夠入睡，過去甚少做夢的我，開始變得多夢。夜裡，像是另一個世界，而塵音在那一個世界依然安好，只是無法在白天出現。

我知道多夢不是好事，但是我卻沒有告訴醫生這件事。

因為這是我唯一能再見到塵音的方法。

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理解我的感受，或許會覺得我非常的軟弱，甚至是懦弱，情願躲在明知是夢的世界裡，逃避現實。

但是這是我僅存的，唯一能夠為塵音做的事。

在他離開之後，所有的人由一開始的極度悲傷，然後逐漸適應，漸漸遺忘。日子依然在過，所有的人的時間都在前進，只有塵音永遠停留在那裡，被眾人拋下。

就像是你在信中說的，塵音一直是一個朋友群不離身的人，看似樂觀的塵音其實是非常怕寂寞的。如果所有的人都淡忘了他，塵音必定會很寂寞。

當年我向他求婚，便是希望能照顧他一生一世。如今他雖然不在我的身畔，但是我希望，我依然是永遠陪著他的人。

自你寄來的信中，我知道你和塵音曾經是交情非常好的師兄弟，即使你甚少提起自己，但是從你所說的點點滴滴，可以見得出你是非常看重塵音這個學弟的，也相當的照顧他。

塵音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是他的幸運。赭杉軍亦很感激上天，讓他能與你相識，有你陪著他走過對他而言很痛苦的一段歲月。

塵音的胃病一直到他到台灣來工作後，仍然存在，只是已不若你信中說的嚴重。醫生說他的胃病來自於精神壓力，只要他學會調適心情，胃病自然會不藥而癒。塵音因此想出了一個很奇怪的方法，每當他壓力很大的時候，就找我陪他去看恐怖片。

但是當電影院裡眾人驚聲尖叫時，塵音卻總是緊咬著唇，一聲不吭的看著電影。

我以為他是想大聲吼叫以宣洩壓力，但是他卻告訴我，他要的只是尋找比生活中面對的，更大的壓力，那麼，回到生活中時，生活上的不如意，也就似乎沒有什麼了。

我一直覺得塵音是一個很奇特的人。初識時以為他非常熱情開朗，等到有點交情後，卻又發現他並不如外表一般的熱情，其實是一個很怕羞，某方面而言也挺彆扭的人，只是他總是用很奇怪的方式在表現這樣的自己。

身邊的人都希望我忘了他，每當我提起塵音時，就露出非常擔憂的表情。好似非得將他徹底遺忘，我才算是過著正常的生活。

若真的非得如此才能過著正常的生活，那我情願一生當個不正常的人。

能與你信件往來，我非常的欣喜，因為終於有人能與我談起這段回憶，不是在我每每提及塵音的名字時，便搖頭打斷我的話，看著我嘆息。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塵音已不會出現了，我只是想用我自己的方式，記著他，陪著他，如此而已。』

停下手，瀏覽著方才邊想邊打下的字，生性嚴謹而保守，從來就不是會輕易對人坦白心底的情緒的人，第一次如此赤裸的陳述心底的感受，赭杉軍下意識的挪動滑鼠，想刪去方才打下的字，卻又希望蒼能夠明白他的想法。

即使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甚至是找不到頭緒的。

遲疑了片刻，仍是無法說服自己刪去方才打下的字句，赭杉軍迅速打上：

『很抱歉說了許多不知所云的話，我只是希望能夠讓你明白我的想法，因為我真的很高興能有人與我一同懷念著塵音，非常的感謝。

年假就快到了，不知道你是否已有計畫要怎樣渡過年假？

新年快樂

赭杉軍』

迅速敲下字句後，趕在自己後悔前，按下發送鍵，不到幾秒，信件已傳送完成。

或許半個小時，也許一兩個小時後，或許五六個小時後，只要蒼連線，登入信箱，就會看到他寄去的信了。

非常的快。

不知道他又要用多久的時間，去等待蒼看到這封信後的回應？

電子郵件往來的速度，比起信件往來快得太多，將花費的時間壓縮了，也將調適心情的時間減短了。

蒼隨時都可能回信。

也可能不回。

感覺到自己的緊張，赭杉軍站起身，決定到浴室去洗個澡，然後強迫自己到床上去躺好。

遺忘這件事，直至蒼回信的時候。

冰心橫世態

2009-02-03 07:26

08.
習慣每日到達辦公室後，第一件做的事就是開信箱收信。

發達的科技，將許多過去必須費很多精力才能做好的事變得很輕易，但是人也似乎在不知不覺間被制約了，成了機械化活動的一部份。

等待電腦開機的時候，玻璃門被輕敲了幾下，赤雲染探身進來，笑道：「蒼大哥。有打擾到你嗎？」

蒼抬起頭，看向端著咖啡壺的赤雲染，淡淡道：「請進。」

赤雲染快步走進辦公室，將托盤放到桌上，先將杯盤拿到桌上，而後拿起咖啡壺。

瞟了眼迅速敲打著鍵盤輸入密碼的蒼，赤雲染隨口問道：「蒼大哥年假有想好要怎麼過了嗎？」

「回老家。」

點開收件夾，入眼的是幾十封的未讀信件，蒼很快的瀏覽了眼，將正在進行中的案子的信件挑出，刪掉廣告信件。

只剩下一封信。

主旨：赭杉軍來信。

真是非常簡潔易懂的信件主旨。

微勾唇角，點開信件。

正在倒咖啡的赤雲染好奇的歪過頭看向電腦螢幕，「好長的一封信。蒼大哥的老朋友？」

蒼抬起頭，朝赤雲染道：「妳先出去吧。」

「哦，好。」赤雲染連忙點了點頭，端起托盤，往辦公室外快步而走。

目送赤雲染消失在門外，蒼收回視線，專心的看著赭杉軍寄來的信。

一直看到最後一段，蒼忍不住低笑出聲。

不知所云嗎？

看來小桃子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人。

寄出這封信後，赭杉軍應該非常忐忑吧。

略思忖了下，蒼迅速打上：

『赭杉軍惠鑒：

感謝你不見怪蒼在上一封信的冒昧之語。至於說到不知所云…蒼倒是覺得人生很多時候，都是在不知所云比較多。往後的通信間，若是有任何讓你覺得『不知所云』的地方，也請你直接的提出。

你在信中說，願意為了用記憶陪伴墨師弟，讓他不會感到寂寞，就算為此被當做不正常的人也心甘情願。蒼非常贊同你的想法，也認為只要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作為，那麼，若是其他人想說什麼，就讓他們儘管去說吧。

從信中看來，你似乎是希望找一個人與你一同談墨師弟，聽你談墨師弟，不管是他的點點滴滴也好，你的想念也好，你希望有人能夠與你分享這樣的心情。如果蒼是你身邊的朋友，或許也會不能免俗的告訴你：『赭杉，想開點吧，放下才能夠大步繼續往前走。』

但是蒼不是，而且蒼對墨師弟在與我斷聯絡之後的生活，一如你對他在和你認識前的事同樣的好奇，所以蒼願意當陪你一同懷念他的人。

年假時蒼會回到老家去一趟，並且前往墨師弟的家中一趟。若你有什麼想知道的事，或是想看墨師弟以前的樣子，那蒼可以將我手邊有的一些相片寄給你。當然，蒼也希望你能回寄些墨師弟在台灣時的相片給我，如果不會造成你的麻煩。

靜候你的來信，以及墨師弟的信

蒼謹啟』

＊＊＊
早上在辦公室已看到蒼的回信，努力忍著不點開來看。好不容易捱到下班，火速趕回家後，立刻打開電腦收信。

看完蒼寄來的信，赭杉軍長吁了口氣，而後忍不住微微一笑。

視線瞟向仍未拆封的信，赭杉軍拿起美工刀，拆開了信件。

『蒼師兄：

今天是除夕夜，很多到外地去念書的人，都在昨天或是今早趕了回來。你也回來了嗎？還是就留在北京了？

前天大掃除時，翻出了收在櫃子底部的厚紙盒。盒子裡裝的是你送給我的一疊相片，還有貝殼，折扇，是你到各地去做考察時帶回來的。還有…你從北京帶回來的，琉璃小桃子。當時你拿著它貼到我的臉頰上，說是桃子尋親來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看到這裡，想像著當時的情景，赭杉軍忍不住低笑出聲。

從墨塵音的敘述看來，蒼應該也是一個挺幽默的人。

『不知道今年過年，你還會不會到我家來？去年過年時玩牌輸給了你，我還想著要雪恥，我們說好了今年要再爭個高下的。你不是忘了吧？
如果你有要來找我的話，給我個電話。

墨塵音』

赭杉軍正想再拆下一封信，看了眼電腦螢幕，起身打開事務機的開關，將信紙平鋪在反射台上，掃瞄進電腦後，附加檔案。

『蒼：
附件是塵音的信，我怕解晰度低了看不清楚，所以一張張寄給你。

赭杉軍』

按下發送鍵後，剛刷新信件夾，便見到蒼的回信。

『赭杉軍惠鑒：

已收到你寄來的信，感謝。

蒼謹啟』

蒼現在也在線上。

說不出的奇妙感覺，赭杉軍迅速打上：『你何時會關掉電腦？我邊看信邊把信傳給你。』

按下發送鍵後，不到一分鐘，蒼已回了信。

『我大概十點才會離開辦公室，麻煩你了。』

赭杉軍迅速打上：『不會。往後通信時，就別再客氣了，直接喚我赭杉吧。』

傳送之後，過了片刻，蒼又回了封信。

『哈。好吧，赭杉。』

微微一笑，拆開下一封信。

『蒼師兄：

今天已經是初五了，到處都有人在放鞭炮。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我想你今年應該不會來了。

媽晚上時還在說，你去年初四來時，帶來的點心她很喜歡，一直想問你是在哪裡買的？不知道你何時還會再來，要我一定要再留你過夜。』

過夜？

赭杉軍微微一愣。

塵音曾經留蒼過夜？

說不出心底一瞬間籠罩上來的是何種感覺。

與墨塵音認識以來，他從來不曾到墨塵音的房內，而墨塵音亦不曾到他的屋內過，不管他再怎樣邀約，墨塵音總是笑著轉移話題。

一開始他為此深感挫折過，以為墨塵音其實是不好意思拒絕他，所以才勉強和他交往。

後來才知道，墨塵音其實是一個看似很開放，其實骨子裡非常保守的人。

在赭杉軍終於忍不住問起墨塵音為何總是不肯上樓時，墨塵音滿臉通紅的告訴赭杉軍，只要有第三個人在場，那他就到樓上去。

知道墨塵音的想法後，赭杉軍沒有再提起過，只是在心底更加肯定想將墨塵音娶回去的念頭。

而事實上不只赭杉軍，即使是和墨塵音認識多年的白雪飄，亦不曾待在墨塵音的房內過。

對墨塵音而言，房間不只是他睡覺的地方而已，更是他的隱私，一個他不想與任何自己以外的人分享的空間。

曾經留在墨塵音家過夜的蒼，依兩人的交情，會進入墨塵音的房內嗎？

也許對當時的墨塵音而言，和他交情極好的蒼就如同兄弟一般，所以讓蒼留夜是沒有關係的。

但是寫這封信時墨塵音已經大四了，到台灣也不過是一年後的事，有差別這麼多嗎？

或是對墨塵音而言，學生時代的朋友，和在職場上認識的朋友其實不太一樣。

但是白雪飄是他學生時代就認識的朋友，也同樣幾乎不曾踏進墨塵音的房內過。

對墨塵音而言，蒼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朋友？

重要到能夠讓墨塵音打破自己的原則嗎？

雖然覺得非常的愚蠢，但是赭杉軍仍是抑不住心底的在意，腦海中的思緒更是亂成一片。

思忖了半晌，抑不住心中的在意，赭杉軍忍不住寫道：『蒼，你曾經在塵音的家過夜？』

信件傳送出去後，數分鐘後，蒼回覆道：『嗯？過夜？是哪個過夜？』

除了這個過夜之外，還有哪個過夜嗎？

赭杉軍略蹙眉，悶悶地寫上：『塵音在信中說，你曾經留宿在他家。不是嗎？』

＊＊＊
『塵音在信中說，你曾經留宿在他家。不是嗎？』

蒼微微一愣，停下手上的動作。

小桃子是夜不留宿的人，怎會留他在家過夜？

過夜…看來赭杉軍是誤會墨塵音的意思了。

蒼好笑的打上：『哦，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我確實在墨師弟家過夜了好幾次。墨姨的菜煮得很不錯的，你下次到武昌時，別忘了請她露一手。』

按下傳送鍵後，蒼迅速寫道：『在我們這邊的方言裡，過夜，是留下來吃晚飯的意思。墨師弟是夜不留宿的人，蒼也無法破例。和墨師弟過夜的人，依舊只有你。』迅速寫完後，在主旨欄寫上『PS』，立刻按下傳送鍵。

看著信件傳送的顯示，蒼不由得有些惆悵。

若是當初他能夠向墨塵音清楚的說出自己的感情，那麼，握住墨塵音的手的人，也許就不是赭杉軍了…

但是當年他沒有及時開口，一直覺得還有時間，想等到更確定墨塵音的想法時再說。

墨塵音曾經對他心動過嗎？

失去聯絡的這些年，每每想起與墨塵音相處的點點滴滴，便是一陣惆悵。

一直想知道的答案，來不及問出口，卻已再也沒有機會得到回答。

＊＊＊
『哦，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我確實在墨師弟家過夜了好幾次。墨姨的菜煮得很不錯的，你下次到武昌時，別忘了請她露一手。』

看著蒼寄過來的信，赭杉軍頓時呼吸一窒，來不及細想，下一封信緊接而至。

『在我們這邊的方言裡，過夜，是留下來吃晚飯的意思。墨師弟是夜不留宿的人，蒼也無法破例。和墨師弟過夜的人，依舊只有你。』

見到這封信，赭杉軍忍不住低笑出聲。

沒想到他倒是被蒼調侃了一回。

思忖了片刻，赭杉軍迅速寫道：『我也很希望我能有機會和塵音一起過夜。雖然他仍在世時，來不及陪我過夜，但是我相信，今夜他會陪著我，也陪著你，一同過夜。夜深了，早點結束工作，好好休息吧。晚安。』

PS 本篇感謝武昌朋友友情提供過夜(毆)

夜深了,大家早點睡,二月CWT台大場見了

沐閑	2009-02-03 17:19
二月場我要跟好多人過夜....(喂) Z=oGyA 這個詞真有趣~XDDD Z1{>"o:@ 感覺赭杉跟蒼會是很好的朋友的，兩人一起懷念小墨的感覺...有種淡淡的溫柔感 &]pY~zVc 希望小墨不是真的如赭杉講的那樣，已經離開了....(淚)

miraday

2009-02-03 18:48

赭杉不想忘記塵音，想以記憶來陪伴他
蒼應該也是如此吧
不過我更確定的是...蒼對於來不及告知塵音自己對於他的心意感到遺憾
蒼其實相當希望能牽著塵音的手過下半生吧
只是他錯過了機會，失了能相守一生的機會
或許蒼只是想確定自己究竟是不是單相思
但現在，在塵音死後的現在，似乎就能看出蒼並非是單相思
但塵音如果也和蒼是一樣的感情，那他也是失去了坦白的機會
或許他也是不敢奢望蒼會喜歡他吧
但上天捉弄人，如果真互相喜歡...那真是個天大的玩笑了
只希望塵音的死訊是個假象，如果他真能回來...或許曾經失去的說不定能回來

major2	2009-02-05 08:34
真的很希望小墨能回来，不然对他对苍来说真的都是巨大的遗憾 Mbn;~tY> 而赭杉，虽然说人不能停滞不前一直缅怀过去 @2;cv?i) 但是，他一直感觉小墨还在，还在不断的为他考虑，怕他寂寞，也非常感人

冰心橫世態

2009-02-10 02:33

09.
和赭杉軍改以電子信件聯絡後，兩個人隨時想到就發封信給對方，墨塵音在兩人點點滴滴的記憶中描畫，已走過的十餘年歲月，似乎又在眼前重新轉了一回，而一年也在不知不覺間到了盡頭。

因為工作的原因，他已有數年，除了堅持一定要回家一趟的年假之外，就沒有假期了。

打開緊貼著書桌的書櫃，拿出用精裝書盒套住的數本相冊，走至床沿坐下。

與墨塵音相識以來，不知何時開始，每次相片沖洗出來後，將有墨塵音的相片挑出，匯整到另一本相冊，已成了他的習慣。

看了眼相簿上自己標註的日期，翻開初中時的相片，入眼的是臉頰圓潤的墨塵音。

初中時的墨塵音有些嬰兒肥，雖然人挺纖瘦的，但是臉倒是頗有肉，笑起來時特別明顯，襯著紅撲撲的臉色，真的像是一顆桃子似的，和大學時的樣子相差不少。

大學時到墨塵音的家裡找他，曾看到墨塵音放在桌上沒有收起來的初中相片，剛拿起來看，便見到墨塵音火速撲上來一把搶過，直接往床墊下塞。

墨塵音一直嫌自己初中時太過圓潤的臉頰不上相，不過他倒是覺得很可愛。

或許正是喜怒哀樂變化豐富，卻都非常可愛的神情，才讓他特別注意到墨塵音吧。

挑出畢業前墨塵音站在車棚下讓他拍的幾張相片，以及當天路過墨塵音的教室時，正好見到墨塵音趁下課時間，偷偷打盹時悄悄拍下的相片，放進掃瞄器中。

高中時的墨塵音比初中時臉頰略瘦了些，但是稚氣仍濃。

當時墨塵音正在急速抽高，看起來比初中時更瘦，不過桃子臉倒是依舊，還曾經被同班的好友開過不少玩笑。

放下高中時的相冊，看向大學時的相冊。

初中與高中時大家都在忙著念書，拍照的機會不多，難得能拍照都是一下次拍了很多張，大半本相冊都是同一天拍的。

大學時生活就熱鬧多了。

墨塵音大一那年，參加一向愛搞怪的設計系舉辦的冬至化妝舞會，跟幾個交情好的同學和有興趣一起玩的人，湊齊了十二個人，買了十二種花色的布，花了數天趕工做成改良式的旗袍，反串十二金釵。

因為當時是冬天，墨塵音又特別怕冷，雖然在衣服裡多縫了不少棉花進去，還穿了兩層的褲襪，但是依舊冷到不停的發顫。

於是當天晚上，墨塵音除了在體育館裡以外的時間，一直緊跟著他，還被他的同學誤以為是他的女朋友。

照片裡的十二金釵，有好幾位他都不認識，除了墨塵音以外，只有紫荊衣，還有白雪飄以及湊熱鬧的龍宿，被拉來做陪的劍子，是他認識的。

和劍子與龍宿認識近十五年，第一次見到這兩人男扮女裝，龍宿本就長得比較邪魅，倒也不覺得有太大的差別，但是看到劍子頂著妖冶的大濃妝，一臉正氣凜然的表情時，蒼很難得的笑得幾乎直不起腰。

第一張大合照，眾人還很正經的維持著對著鏡子研究半天的優美站姿；第二張大合照，大家把裙擺一撩，一個個豁出去的盡所能的用最妖嬈的樣子面對鏡頭。

而後下一張是墨塵音的獨照，當時他各自替十二個人拍了一張照片，照片洗出來後，十二個人不由分說的各自拿走自己的相片，大概這輩子都不太想給別人看到了。

不過大家似乎都忘了拍照是有底片這回事的。

於是他把有墨塵音的相片又加洗了一張，留下來做紀念。

相片裡的墨塵音緊抓著向學姊借來的白色兔毛披肩，睜大美眸，不知在想什麼，一臉古靈精怪的表情對著鏡頭笑。

下一張相片裡，墨塵音放下手上的兔毛披肩，挺直著背，半側過身坐在椅子邊沿，轉過臉，朝鏡頭幽幽看著。

不同於上一張相片裡的模樣，緊盯著鏡頭，修長的天青色美眸，沉澱著幽微難辨的光，被這樣的雙眼盯著，令人不由得心頭一陣顫動，幾要忘了置身何處。

當年墨塵音究竟是想著些什麼，才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手持相機的他？

在相片洗出來後，對著這張相片，他無數次的想過，卻始終不曾去求證過心底的揣想。

又盯著相片看了半晌，蒼才翻過頁，看向下一張相片。

相片裡的墨塵音有些狼狽的坐在他的腿上，臉頰被濃濃的妝粉蓋住，看不出異樣，但是耳根子紅了一片，倒是扶著墨塵音的他依舊是一臉若無其事的淡然，只是唇角隱隱可見笑意。

微微一愣，想了片刻才想起這張相片是誰拍的。

在這張相片之前，墨塵音和紫荊衣極力慫恿，要龍宿撩高裙擺，風情萬種的坐至穿成這樣其實心底很不自在的劍子腿上，一向玩起來很過火的龍宿，在墨塵音要按下相機前一秒，和墨塵音擠眉弄眼的打了暗號，在劍子的臉頰上重重一吻，就這樣被拍下。

於是一向不拖人下水不習慣的劍子，將墨塵音硬是架到他的面前，按到他的腿上，由龍宿掌鏡，就這樣拍下這張相片。

思忖了半晌，蒼仍是抽起了墨塵音坐在腿上與幽幽對著鏡頭的相片，將其它張放進掃描器。

翻過墨塵音大一時的相片，入眼的是穿著白色短袖T恤，牛仔短褲，蹲在帳篷旁，對著鏡頭笑的墨塵音。

墨塵音從考上大學時開始蓄髮，一開始只是略長，化妝舞會時戴著長假髮，似乎戴上癮了，乾脆留起一頭長髮。

這張相片裡的墨塵音已是一頭長髮，因為天氣熱，所以高高紮起，束在腦後。

大二結束時，墨塵音和一群死黨相約去旅行。

帳篷是四個人一起的，他和墨塵音與紫荊衣以及白雪飄同睡在一個帳篷裡。

白雪飄的膽子很小，但是卻很愛聽鬼故事。

露營夜裡無事，不是在帳篷裡玩牌，就只剩下說鬼故事這個消遣。

紫荊衣知道白雪飄膽子很小，存心想嚇唬他，因此入夜後便提議大家輪流說鬼故事。

四個人輪流拿著手電筒，輪到誰說時就拿著手電筒自下而上照著自己的臉，看起來真的頗嚇人的。

輪了兩圈後，又輪到蒼講鬼故事時，紫荊衣趁白雪飄聽得正專心時，偷偷拿出飲料貼在他的背上，嚇得白雪飄放聲尖叫，一旁的墨塵音則被白雪飄的尖叫聲震得一呆。

嚇了人後，紫荊衣手腳敏捷的起身就往帳篷外跑，白雪飄立刻氣急敗壞的追出。

留在帳篷裡的兩人互看了眼，忍不住放聲大笑。

笑了一陣後，停下笑，下意識的抬頭看向蒼，不意見到蒼正盯著他，視線交會的瞬間，墨塵音連忙又別開眼。

兩個人無言的在帳篷裡坐了片刻，氣氛頓時有些詭異，墨塵音尷尬的打破沉默：「不知道小白他們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應該快了。」

只有一句，真難接話。

墨塵音只好繼續道：「蒼師兄平常喜歡看鬼故事嗎？」

「偶爾。」

瞟了墨塵音一眼，蒼俯身湊近墨塵音的耳畔，語調平淡緩慢的說：「但是很常聽到。很多古建築都有鬼故事，甚至是妖怪的傳說。」

「妖怪？」墨塵音聽得雙眼一亮，「什麼樣的妖怪？」

蒼一臉淡然的坐直了身子，「山中最有常見的是蛇妖與狐妖，當然也是有些特別的品種。」

「特殊的品種？」

蒼淡然的點了點頭，「此妖並非動物，而且不符合生長的原理。」

墨塵音莫名其妙的問道：「怎麼說？」

「此物應是一年一開花，一結果，但是此妖卻不受時節的控制。」

墨塵音聽得一頭霧水，只好又問：「時間很長？」

蒼淡淡道：「花期已有千年，曾經唱遍大街小巷，如今結果近二十年。」

墨塵音滿臉莫名其妙，「唱遍大街小巷？有這種東西嗎？」

蒼深深看了他一眼，很嚴肅的點了點頭，「嗯。」在墨塵音茫然的注視下，正經八百的念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墨塵音瞬間了悟，立刻一拳捶上蒼的肩頭，「蒼師兄！」

蒼再也忍不住笑彎了腰，任墨塵音鼓著腮幫子捶了他數下，沒好氣的叫道：「什麼桃妖！你才是松鼠精吧！」

「是。」

這麼爽快？

墨塵音一臉警戒的看著竟然不否認的蒼。

蒼慢條斯理的輕聲說：「傳說吃下千年的桃子可以增加百年法力，我已等桃千年，如今總算可以吃了。」

墨塵音立刻站起身，往帳篷外跑，忍著笑配合的叫道：「救命啊！有妖怪！」

兩個人衝出帳篷，繞著帳篷邊笑邊跑了數圈，追著紫荊衣的白雪飄折了回來，不知詳情，突然聽到墨塵音「有妖怪」的嚷嚷，頓時刷白了臉。

「真的有妖怪嗎？」

墨塵音忍住笑，和一臉淡然的蒼對看了一眼，猛地撲上前，一把抱住白雪飄，「沒錯！妖怪來抓你了！大家快來吧！宵夜上門了！」

尾隨著白雪飄回來的紫荊衣聽了，笑道：「太好了！我已經等不及要開動了。」說著還真的去找出背包裡的刀叉。

拿好友沒有辦法，白雪飄連忙求救的看向蒼，「蒼師兄，救命啊！」

蒼果然一臉嚴肅的開口，「且慢。」在白雪飄感激涕零的注視下，淡淡道：「兩位師弟還是先將食物徹底清洗再食用。」

不等白雪飄逃跑，墨塵音和紫荊衣互相使了個眼色，兩個人架起慘叫不已的白雪飄，就往附近的露天溫泉區跑。

後來所有的人全都加入，打了一場大半夜的水仗。

將露營時拍的相片放進掃瞄器，待影像全部存檔後，一一夾帶檔案，而後寫上：

『赭杉：
隨信附上的是我上次向你提起過的，墨師弟的一些相片。若有什麼想知道的事，請儘管告訴我。靜候你的回音。蒼』

冰心橫世態

2009-02-10 08:41

10.
收到蒼寄來影像時，赭杉軍正在喝茶。

隨意點開照片，不意入眼的十二個對著鏡頭搔首弄姿，濃妝豔抹的男人，赭杉軍瞬間嗆了口茶。

聽到赭杉軍的低咳聲，戴著厚隔熱手套，端著煲鍋走進書房的黑羽，連忙放下手中的鍋子，快步走至赭杉軍的背後。

拍了拍赭杉軍的背替他順過氣來，黑羽擔心的問道：「怎麼了嗎？」視線不經意的瞟見螢幕上的十二個人，黑羽頓時一愣，「呃？」

赭杉軍連忙移動滑鼠，匆匆解釋，「這是一個朋友寄來的相片…」

「等、等！」見赭杉軍想關掉視窗，黑羽連忙握住他的手叫道：「相片裡有一個人很眼熟…」

赭杉軍微微一僵，歉然的開口道：「黑羽，你聽我說…」

不等赭杉軍說完，黑羽打斷他的話，伸手指著其中一個人叫道：「這個人好像是金主任嘛！對不對？」

赭杉軍聞言一陣錯愕，「金主任？」

「對啊！你看！雖然妝很濃，但是臉型差不多，頭髮的顏色也一樣，身高也差不多…就是家住武昌的那個金主任啊！」

「你是說金鎏影？」

「對！」

赭杉軍想了想，搖了搖頭，「金鎏影和我同年，這個時候他不在武昌，相片裡的人不可能是他。」

「耶？還是這是他的雙胞胎弟弟？」

雙胞胎弟弟也是同年吧。

忍住開口吐槽黑羽的衝動，赭杉軍很平淡的說：「金鎏影是獨生子。」

「我有聽說過，只是想說開開玩笑嘛！不好笑嗎？」

看著睜著美眸，一臉無辜的黑羽，赭杉軍忍不住拍了拍他的頭，好笑的說：「你方才在忙什麼？」

「我煲了鍋湯。上次我去大哥那邊住時，表哥給了我一份食譜，說是這個湯對身體很不錯，要我回來煮給你喝。」

暗暗想著只見過兩次，黑羽的遠房親戚。腦海中浮現一張瓷器般精緻小巧的臉，與令人不寒而慄的微笑，赭杉軍暗自抹去冷汗。

「你有問他這是什麼湯嗎？」

「羊肉淮山湯。表哥也煮這個給大哥喝，喝不死人的。」

聽黑羽這樣說，赭杉軍總算放下心。接過黑羽遞來的湯，輕啜了口，一旁的黑羽已迫不及待的問道：「好喝嗎？」

赭杉軍朝他微微一笑，「味道還不錯。」

黑羽聽得雙眼一亮，正想開口，卻聽見電鈴聲響起。

兩個人互看了一眼，黑羽匆匆解下身上的圍裙，快步往門前跑，赭杉軍亦跟著走出書房。

打開門，入眼的是一手提著一瓶酒，一手還勒著自家小弟的螣邪郎，神情有幾分憔悴。

看樣子是又失戀了。

黑羽的這個堂弟長得非常俊秀，十六歲時就被星探看中，抱著玩票性質的心情，卻成了平面雜誌最紅的模特兒。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老是被交往的女朋友拋棄，而且分手的原因都只有一個。

走在街上時路過的男人都在看他。

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只是想分手的藉口。

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這件事對螣邪郎的打擊非常的大，已經嚴重到讓他對男性抱持有敵意了。

「可惡！啥叫本大爺比她美豔！她是瞎了嗎？本大爺是男的！是男的！」

非常同情的看了眼幾乎沒被發酒瘋的哥哥勒昏的赦生，赭杉軍走上前，輕鬆的扯下蠻力驚人的螣邪郎的手，讓黑羽將他按到沙發上。

「又被拋棄了？」

耳尖的聽到赭杉軍的話，螣邪郎激動的大叫：「是本大爺拋棄她！那個該死的女人！她以為本大爺是誰？」

「哥！」赦生非常無奈的低喚了句。

黑羽則皺起眉問道：「這次是誰？」

赦生一臉無奈的說：「是前不久剛紅起來的傾君憐。」

赭杉軍很平靜的評論：「你真的長得比她漂亮。」

螣邪郎猛地跳起身，瞪大一雙殺氣騰騰的大眼，「本大爺是男的！」

赭杉軍解釋道：「漂亮不只可以用在女人身上。」說著指向不遠處擺飾的花瓶，「花瓶也很漂亮。」

赦生聽得直接伸手捂住臉，黑羽則是張著嘴，想幫忙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螣邪郎則一臉悲憤的叫道：「本大爺跟那個花瓶一樣嗎？」

模特兒工作也算是一種裝飾吧？

赭杉軍認真的考慮了片刻，做下結論，「你是很出色的。」

聞言，螣邪郎步伐一轉，就想往門外衝，黑羽和赦生連忙衝上前架住他。

黑羽緊抓著螣邪郎，「赭杉他沒有惡意，他只是想安慰你，螣邪，你冷靜一點。」

不擅言語的赦生則拚命點頭附和。

螣邪郎一臉悲憤的叫道：「本大爺到底是倒了什麼霉！竟然淪落到被長得比本大爺更秀氣的男人消遣我！」

黑羽聽得忍不住噴笑出聲，見螣邪郎一臉哀怨的瞪了過來，連忙忍住笑，拍了拍螣邪郎的肩頭，「赭杉真的沒有惡意，他只是想告訴你，不懂得欣賞你的人，就不要她了。你值得更好的人。」說著轉過頭，看向站在背後的赭杉軍，「赭，對吧？」

赭杉軍點了點頭，「嗯。」

聽了黑羽的解釋後，螣邪郎心裡總算是平衡了不少，讓赦生和黑羽牽著他回到沙發上坐下。

努力安撫著心情很低落的螣邪郎，黑羽一臉無奈的與赭杉軍對看了眼，以唇形無聲說道：「你先回書房吧，這裡交給我和赦生就好。」

與滿臉無奈的黑羽互看了眼，赭杉軍無聲的回道：「要是他真的吵鬧過度…」說著抬手做了個手勢。

黑羽連忙忍著笑點了點頭。

＊＊＊
關上書房的門，將吵鬧的聲音隔絕在門外。

赭杉軍回到書桌前坐下，將蒼寄來的影像一一下載到資料夾裡。

看著相片中笑得燦爛的墨塵音，赭杉軍不由得暗嘆了口氣。

與黑羽在一起後，黑羽不管什麼事都以他為主，兩個人生活在一起並沒有發生過任何問題，但是黑羽複雜的家庭背景與龐大的家族，卻常令他不勝其擾。

與黑羽一同生活到現在，已兩年多，再不久就要滿三年了。

雖然大部份的時間裡他是很滿意的，但是每當黑羽的親戚出現時，他就覺得很無奈。

也許是因為家中人口單純，又是出身公務員家庭的他，真的無法理解由黑道世家轉型至商場的銀鍠一家的想法吧。

黑羽也是因為受不了家族的壓力，才不肯留在自家的公司，堅持到外面找工作，即使一個月只有三萬多元的薪水，也甘之如飴。

雖然能接受薪水不算很高的工作，但是黑羽的生活消費仍舊是很高的，到底是自小在豪門中成長，這已經是黑羽生活的習慣了。

想叫黑羽去買一條一、兩千元的褲子穿在身上，是不可能的事。

因為不想伸手向他拿錢，所以黑羽的大半生活費來源仍是由朱武負責，也造成了與家族仍舊牽扯不斷的關係。

就算不談墨塵音仍在他心中這件事，他與黑羽真的適合一起過一輩子嗎？

一開始相戀時不曾考慮過的問題，隨著交往的時間越長，不斷的出現。很多時候，他覺得非常的疲倦，甚至想乾脆獨身到老似乎也不錯。

但是，他卻放不下黑羽。

黑羽對他有情有義，他不能辜負黑羽。

下意識的看向放在櫃子裡的信。

當年對於婚事猶豫不定的墨塵音，也是同樣的煩惱嗎？

起身將信拿到桌上，取出美工刀，拆開信。

很快的瀏覽了下信中的內容，是畢業當夜墨塵音寫下的，信中滿是一個即將踏入社會的新鮮人的迷惘與期待。

赭杉軍迅速看完後，將信放至掃瞄器上，存取影像後，立刻寄給蒼。

信寄出後，不到片刻，蒼已回了信。

『赭杉：
信我已收到了。今天是初四，你沒有安排活動嗎？　
蒼』
赭杉軍迅速寫上：『沒有，到處都是人，也不知道去哪裡好，不如待在家裡好好休息。你呢？』

按下傳送鍵後，不到片刻，蒼已回覆信件：『哈。確實如此，所以蒼也在感受一個人的時光。』

看著蒼寄來的信，赭杉軍不由得微勾唇角。

與蒼通信了一段時間，雖然因為是信件往來，他並不能很確定蒼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但是每次來信時，令他不由得跟著沉靜下來的平淡傾訴，總是讓他不由得想將心中的想法全部說出。

也或許蒼正是一個會讓人不由自己的相信他，在他的面前卸下武裝的人，才會讓墨塵音如此的信任他吧。

拆開墨塵音的信，抽出信紙。

看了眼難得不是白紙紅條紋的信紙，赭杉軍沒有多想的往下看。

『蒼師兄：

自從上次聯絡到現在，已有一年多不曾聯絡。自與你相識開始，我常常在想，不管想到什麼，就想著馬上告訴你的我，是不是其實讓你很困擾？

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一個修養很好的人，甚少將自己的情緒明顯的表現出來，就算是心底很討厭這個人，也不會當面給他難堪，除非對方真的徹底惹惱你。

你一直是校內很有名的人，是非常多師兄弟們心中極崇拜的人，小白甚至告訴過我，若是能和你多聊幾句，他這輩子就沒有遺憾了。

雖然我一直不覺得你是神話，因為我不想去想你與我之間的距離，但是我卻無法拒絕承認，你一直都是遠遠的走在眾人之前，在一個很難追及的地方。

第一次見到你，是你在舞台上演奏，台下擠滿了許許多多聞風而來的人。當時的震憾，即使是這麼多年後，我依然不曾忘記。

當時我如何也想像不到，日後我竟然會有捲著書追著你跑的一天，甚至是和你開玩笑，聽你一臉嚴肅的胡說八道。

與你相識的這些年來，你甚少主動打電話給我，或是來找我。大部份的時候，都是我打電話去給你，或是跑到你的班上去找你。所以，我有些時候難免懷疑，你是不是只是不忍心拒絕我，所以才讓我這樣不斷地打擾你？』

為什麼會這樣想？

看著墨塵音的字，清楚的感受到墨塵音寫信的當下，心底的惆悵，赭杉軍不由得略蹙眉。

朋友之間，難免會有比較主動熱情的人，與比較被動內向或是不擅言辭的人。

但是這並不代表朋友不喜歡你，若是真的不喜歡你，只怕是連電話也不想接了。

而且，既然墨塵音對蒼如此相信，為什麼不將心底的感受告訴蒼？

蒼看起來並不是一個會為了這種事發怒的人。

難道他們就只是因為這個問題，所以才斷了聯絡？

『我知道朋友之間相處的方式很多，也並不是每一位朋友都是會三不五時打電話來給我，或是來找我，就算是大事小事都想找我幫他的小白，有時候也會一兩個月都不曾與我聯絡。

但是我卻非常的在意，越是想努力漠視，越是在意。

不知道從什時候開始，我就一直很希望，你對待我，能不同於其他人。

雖然我都覺得自己很奇怪，但是卻無法控制自己。

每次看到劍子師兄能肆無忌憚的與你聊著，甚至是很自然的攬著你，或是聽到他跑去你家住個幾天再回去，我有好幾天就很不想跟劍子師兄講話。

我覺得這樣的自己很奇怪，甚至很受不了自己這種感受，對於這樣想著的自己…很討厭。

我不曾將這種莫名其妙的感受告訴任何人，一直到設計作品得獎那天，我和荊衣一起喝到醉得控制不了自己時，才把這些事告訴他。當時荊衣抓著我失控的大吼大叫，興奮至極的告訴我－他說我愛上了你。

我聽得嚇了一大跳，酒意瞬間退去大半。已經醉了的荊衣一直起鬨要我打電話給你，說什麼要給你半夜的大告白。

我真的無法想像你聽到這件事的反應，除了你以外，再也沒有人讓我如此的在意…我完全無法想像，若是我這樣告訴你，你拒絕了我…那我應該怎樣辦。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很想問你，為什麼你總是要問我一些很奇怪的問題？讓我無法自己的去想著，你和我之間是不是有其它的可能，卻又不敢開口向你問清楚。究竟你的問題只是無聊的玩笑？還是其實你與我一樣，皆想知道彼此的想法？

斷聯絡的這一年多來，我不斷的期待著，也許有哪一天，會突然接到你的電話，或是看到你出現…甚至只是在路上偶然遇到也好。

但是卻什麼也沒有。

一個多月前，劍子師兄來找我一起去吃飯。他告訴我，說他之前去找你時，見過你和一個系上很有名的美女師妹一起在餐館吃飯，而且不只一次。還說也許你會是他們班上第一位發帖子給大家的人，到時要我一定也要一起去。

我一直很希望這件事只是劍子師兄的玩笑，但是前幾天龍宿師兄來找我時，也說起了這件事。我想…應該就是這樣了吧。

你和我之間，本來就沒有其它的可能，只是我一廂情願。

今天主管又再次問我，願不願意調到台灣分公司去工作。本來我很不想離開武昌，但是我真的不想再待在這裡了。

小白聽到我說想到台灣去工作時嚇了一跳，立刻說他也要陪我一起去。

再一週我就要到台灣去了，一切都結束了。

也許…下次再相見時，我已經能夠坦然的祝福你。

希望你在北京一切順利，蒼師兄。』

無法控制的瞪大眼，赭杉軍一下子理不清腦海中的思緒。

與蒼通信的這段時間，他一直以為蒼和墨塵音只是交情很好的師兄弟…雖然覺得墨塵音對蒼的在意，似乎已超出了朋友的範圍。

沒想到墨塵音竟然對蒼有意！

而且竟然是為了結束對蒼的感情，所以才決定到台灣來！

過度的震憾，令赭杉軍一時無法思考，甚至無法接受墨塵音愛上蒼這件事。

這是墨塵音的玩笑吧？

但是會有人拿這種事開玩笑嗎？

墨塵音是一個對感情事很慎重的人，絕對不可能拿這種事跟蒼開玩笑。

一直到前來台灣前，墨塵音皆仍愛著斷了聯絡的蒼。那麼，在墨塵音到台灣數個月後，在他努力追求墨塵音時，墨塵音是否仍愛著蒼？

在墨塵音的信中，在與他來往的信件裡，心思敏銳的蒼，是否知道墨塵音對他有意？

墨塵音在信中說，蒼不斷地問著他一些令他多心的問題…蒼為何要這樣做？

思緒被突如其來，完全推翻之前認定的訊息擾得亂成一片，赭杉軍極力想冷靜自己，卻完全無法靜心思考。

閉上眼深吸了口氣，欲起身倒杯茶來喝，不意將放在桌上的信封掃了下來，掉至地上。

彎下身將信封撿起，這才注意到這個信封與其它信封似乎有些不同。

似乎是被拆開後，又再重新黏起。

赭杉軍取來美工刀，拆開信封，入眼的是一張畫在信封裡面的素描，非常眼熟。

緊盯著畫看了片刻，腦海中驀地閃過與墨塵音第一次相遇時，墨塵音畫在T恤上的側顏。

這就是蒼嗎？

因為想忘記蒼，所以到台灣來。

卻又將蒼畫在T恤上，隨時都能見到蒼的模樣…

深吸了口氣，閉上眼，將墨塵音的信收起，關上桌燈，赭杉軍難掩疲倦的在椅上坐下，靠著椅背。

不管塵音是否愛過蒼，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第一次心動，就有美好的結局。

將臉埋進掌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卻忽然覺得頸上被輕捏了下。

回過頭，入眼的是朝他無奈的一笑的黑羽。

「螣邪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著了。總算安靜下來了。」停了下，黑羽略使勁在赭杉軍的頸上揉捏著，低聲道：「我看你很累的樣子。去休息吧？」

赭杉軍沒有回答，只是想黑羽拉進懷中，抱住黑羽，埋首在黑羽的頸畔，「黑羽…」

「嗯？」

「你為何會想和我在一起？」

黑羽揚高雙眉，「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會想和你交往，當然是因為我愛你。怎麼了嗎？」

赭杉軍收緊手臂，緊抱著黑羽，「為何是我？」

聽出了赭杉軍語氣裡的不尋常，雖然不知道赭杉軍發生何事，黑羽伸出手，輕撫著赭杉軍的頸背，溫聲道：「因為我想照顧你。雖然我知道，即使你是一個人，也可以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一絲不茍的，你也許根本不需要我，但是我還是想照顧你。」略停了下，黑羽又補了句，「雖然最後是你照顧我比較多。」

赭杉軍聽得忍不住低低一笑，用力抱了下懷中的人，鬆開手，拉著黑羽一起站起身，「走吧。」

黑羽玩笑的伸手朝他作勢敬了個禮，「是，遵命。」

雪玥宵×

2009-02-10 09:13

唔....
沒想到半夜爬帖也有福利....(爆

咳，
劣者只能說...
赭杉
既然你已經跟黑羽在一起了
就沒必要想什麼桃子愛松鼠這類
把握現下的幸福
比回憶過往的傷痛來的好不是?
再者
桃子已經過世了阿....
縱使你知道了他與松鼠之間的情愫
你又能如何?
你不在武昌，蒼不在台灣
你又能怎樣?
別真正等到失去才懂珍惜
我相信
桃子在天之靈
也不希望你為了他而對黑羽不專情吧..

期待下章~
贈花~

atoz

2009-02-10 11:37

真是很妙的构思呀。前后承接的两段感情，痛失所爱的两个男人，他爱的人和爱他的人，被一叠信和关于一个人的回忆联系了起来。
就目前的发展看来，赭杉对发现小墨对葱大的感觉这一点已经释然了，并已经在通过追忆反思前一段的感情来调整自己面对眼前又一份缘分的态度。
不知道葱大当初为何选择结束了和小墨的感情呢？而这样一段年少时纯真的情感就直那样一直在葱大的心底尘封着吗，直到被赭杉转寄来的信重新唤醒？期待葱大一线下一步的发展！
谢谢作者的创作～

minghuo	2009-02-10 16:55
咳......话说我怎么越看越觉得苍和赭杉之间有暧昧.....啊，我这颗腐败的脑袋

miraday

2009-02-10 18:35

當蒼看到這封信時，我想他就會明白塵音其實對他亦是有意
其實蒼和塵音相像的兩個人，對於感情是既認真又謹慎
不是真心喜歡的人，不是真正在乎的人。謂何會說出一些讓自己、讓對方會困擾的話
不外乎就是希望對方對自己的想法而已
赭杉無法接受，是因為他從沒了解過塵音在前來台灣之前的事情
赭山對塵音是出自真心，有眼睛的都知道
但是塵音是否曾動過心，這是在台灣才認識他的赭杉所不知道的事
現在明白之後，赭杉會如何想，其實根本就不清楚
但蒼如果藉由此信知道塵音一直以來對他的心意的話...他也許也該跟赭杉坦白他也是喜歡塵音的
之情會如何發展其實根本不知道，最多...只是希望事情朝最好的方向去走而已...

帷夜

2009-02-10 20:27

看到這邊，不禁覺得信實在個是很有魔力的東西。
不僅能牽起思緒，亦會開始揣測，寫信的人...在寫這封信時的心情是如何，
尤其信的寄件者是自己在意的人。

赭杉對小墨的愛很強烈，尤其在發現信中小墨發現自己對蒼的感情時的態度可見一斑。
但小墨對赭杉究竟是如何，這就不曉得了...或許，
在赭杉向小墨求婚時，小墨的猶豫，正是他還沒忘記那個人，
也就是蒼。
蒼在學生時代問了小墨什麼樣的問題，目前不得而知，
不過小墨那時候應該還不明白蒼對他有意吧XD"
所以...蒼或許是不想勉強小墨所以才對他態度總是淡淡的，
卻沒料到日後的發展，就這樣錯過了。

不曉得赭杉會不會寄出這封信給蒼呢?
也許這無疑也是對蒼的一個衝擊...

影劍風霠

2009-02-10 21:52

赭杉或許對於痛失塵音很傷痛
但眼下最重要的
是不要再失去自己所愛的人
有了黑羽
論及了婚嫁
就該把握
也許曾經的點點滴滴如信般一張張重新烙在心頭
但這都是過去
塵音也不會希望赭杉為此有了困擾
相對的
蒼是個生性淡然的人
但當面對小墨的信
就算只是淡淡的問候與關切
多半也是明瞭的
不然就不會有那種波動的心緒
失去了自己所愛的人
不管是赭杉或蒼都很難過
但卻也因此更能從彼此了解塵音
就算人已逝去
記憶還是會被惦記著

蓮花度母	2009-02-12 18:26
一路看霸王文看下來。。。。 m,ur{B8 : 莫名地感覺最苦的那個人是黑羽，其實黑羽心裡什麽都清楚，赭衫這樣總覺得對他很殘忍。

冰心橫世態

2009-02-24 02:12

11.
年假的最後一天。

雖然不用上班，但是赭杉軍還是在時間一到就習慣性的睜開眼。

床頭的鬧鐘，顯示著現在的時間，是清晨六點。

冬季的天色亮得較遲，房內仍是一片昏暗，四周一片的安靜，只有身畔黑羽平穩而輕微的呼吸聲。

一切是如此的寧靜，彷彿昨夜喝醉後鬧半天的螣邪郎根本不曾來過，即使螣邪郎現在正睡在客廳。

側過臉，看向睡在身畔的黑羽，微卷的黑色長髮，柔軟的貼在泛著紅暈的臉側，襯著比實際年齡看起來小了四五歲的臉，更顯得稚氣。

黑羽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人，對於工作，他是一個一絲一毫都不肯放鬆，一定要做到最完美才肯停手的人；黑羽則是拚勁十足，但是卻耐心不足；而對於感情事，他常常是都發生了，要到好一段時間後才會驀地驚覺，黑羽卻是一個對感情事非常敏銳的人。

甚至連當年他愛上墨塵音，也是黑羽告訴他的。

當時他一直將黑羽當成一個後輩，像是弟弟一樣的夥伴、朋友。

因此生活裡大大小小的事，他都毫不避諱的告訴黑羽，而黑羽也陪著他做了各種大大小小的事。

對金錢毫無概念的黑羽，會陪著他跑遍三家以上的大賣場，拿著特價廣告單研究半天；曾經連煎個蛋都差點燒掉廚房的黑羽，卻為了常工作忙起來就不吃不喝的他去擠婆婆媽媽的廚藝班，還考到了廚師執照；前天晚上才被螣邪郎拖去吐了一整夜的苦水，卻還能精神奕奕的在七點出現在他的門口，和他一起去晨跑。

墨塵音身亡後，他陷入徹底的崩潰之中。事情剛傳回來的第一週，他不吃不喝也不睡，整天就只盯著新聞看，一直期待著奇蹟的出現。

但是他等待的奇蹟沒有出現，只等到去醫院住了三天。

昏迷後醒來時，入眼的是正坐在病床邊削蘋果的黑羽。

黑羽看到他醒來時，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摔了手上的蘋果，用力按下呼叫護士的鈴。

他的雙親在幾分鐘內趕到，劈頭狠狠數落了他一頓，而黑羽則在病床的另一頭被護士長罵。

後來在黑羽向他的雙親保證會好好看著他下，送走了赭杉軍的雙親，以及一票聽說赭杉軍醒來後，火速趕來罵人的朋友，回到病床前坐下。

黑羽重新自袋子裡拿出一顆蘋果，削去蘋果的皮，將蘋果切成丁狀，抬頭看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瞧的赭杉軍，「赭杉，想吃什麼嗎？」

側過臉看向黑羽，赭杉軍低聲道：「是你將我送到醫院來的？」

黑羽點了點頭，「我按了你的門鈴，沒有看到你出來應門，所以去找你的房東來開門。」

赭杉軍暗嘆了口氣，「抱歉，麻煩你了。」

黑羽安靜的看了赭杉軍半晌，忽然撲上前，一把抱住赭杉軍放聲大哭，令赭杉軍一陣傻眼，而同病房的病人與家屬亦皆一臉驚訝。

回過神後，赭杉軍手足無措的喚道：「黑羽…」

「你三天都沒有醒…我一直…以為你也要死掉了…」

閉上眼低嘆了口氣，拍了拍趴在他的身上還在哭的黑羽，赭杉軍低聲道：「我只是太累了。」

黑羽又哭了半晌後，才抹了抹眼淚，去幫赭杉軍辦了出院的手續，而後不由分說的搬進赭杉軍的公寓。

雖然事隔多年，赭杉軍仍忘不了他打開大門，看到拖著一只很大的旅行箱，出現在門口的黑羽，一臉認真的說：「為了避免你死在床上沒有人發現，所以我住進來看著你。」

很多時候，他真的拿黑羽一點辦法也沒有。

在完全無法入睡的那半年，黑羽想盡辦法幫他解決失眠的問題。

直至他終於開始能入睡，由極淺眠的一個小時醒一次，到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在他終於能正常一睡到天亮的那天，一覺醒來，入眼的是黑羽正趴在他的床頭，難掩疲倦卻雙眼晶亮的看著他。

赭杉軍驚訝的坐起身，「黑羽？你怎麼在這裡？」

無視於赭杉軍的驚訝，黑羽撲上前一把抱住赭杉軍的頸項，開心的歡呼，「赭杉，你終於不用再靠藥物，就可以睡覺了！」

後來那天他和黑羽兩個人誰也沒有去上班，他請了一天的假，將黑羽趕上床睡後，獨自坐在落地窗前，想著這半年來的種種，獨自沉澱著心情。

就在他終於接受墨塵音已經去世的這件事時，老家傳來消息，他的父親因為心肌梗塞，送醫不治，太過悲傷的母親，也在喪事期間去世。

他請了一週的假，南下處理喪事。回到位在台北的公寓，一走進客廳，便見到黑羽坐在沙發上。

見到赭杉軍走進客廳，黑羽站起身，催促著赭杉軍進浴室去洗個澡。

待赭杉軍走出浴室，黑羽遞來一瓶威士忌，自己也拎了一瓶，拍了拍赭杉軍的肩頭，深吸了口氣道：「我們一起喝個痛快吧！」

那夜，他們一瓶酒也沒有喝完，只各自喝了一杯，便再也沒有人去倒酒。

他已記不太得事情到底是怎樣發生的，只記得當他進入黑羽的時候，他好像抱著黑羽哭了，又好似是黑羽哭了。

當一切結束時，他疲倦的躺在床上，雖然很清醒，卻無法思考。

「赭杉…」

「嗯？」

枕在胸前的頭挪動了下，柔軟的長髮在胸口滑過，是非常輕柔的摩挲，卻令赭杉軍胸口一陣刺痛。

黑羽沉默了片刻，低聲道：「明天我就搬回去。」

赭杉軍一陣語塞，半晌，才乾著嗓子問道：「為什麼突然決定搬回去？」

黑羽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又挪了下身子，改而枕至赭杉軍的手臂上，語氣不穩的哽咽道：「抱歉…」

赭杉軍閉上眼暗嘆了口氣，輕拍了拍黑羽光裸的背，「黑羽，你並沒有勉強我，這不是你的錯。」

黑羽深吸了口氣，搖了搖頭，努力想忍著淚意，卻止不住眼淚，「不是…赭杉…對不起…」

赭杉軍撐坐起身，低聲哄著埋首在胸前哭的黑羽，無奈道：「黑羽，你和我都是成年人了，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黑羽又是搖了搖頭，緊抱著赭杉軍，又哭了片刻，才低聲道：「赭杉…我知道這樣做不對…但是…我無法控制自己…我愛你…」

黑羽？

不曾想過的可能，令赭杉軍一愣，回過神後，低嘆了口氣，輕摟著靠著他的黑羽，「抱歉…我現在還沒有辦法去想…黑羽，我不想傷害你，我現在無法給你…你要的回應。」

黑羽抬起頭，朝赭杉軍微微一笑，「我明白。」

輕擦去黑羽的眼淚，赭杉軍神情嚴肅的低道：「這段時間…我真的非常感謝你陪著我…若是你肯留下，等我調整自己的心情…赭杉軍願意盡所能，給你我所能給你的感情…」

黑羽的回答，是緊抱著赭杉軍，激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在愛上墨塵音，而且墨塵音也願意接受他的感情時，他一直以為自己這輩子就會牽著墨塵音的手，一直走到生命的結束。

卻沒有想到，墨塵音竟在回應他的承諾之前，離開了他的生命。

一開始，他說服自己，或許是因為接二連三的打擊，或許是因為他再也不想再獨自一人面對生命裡無法預期的恐懼，所以，他抱住了黑羽。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墨塵音不只在他的生活裡逐漸遠去，連夢裡，也漸漸越來越少出現。

他不想忘了墨塵音，也不想辜負黑羽給他的感情，卻不知道到底該怎樣自處。

他想給黑羽承諾，想告訴黑羽他真的願意用一輩子的時間好好照顧黑羽，卻無法漠視心底背叛的痛苦。

如果他真的娶了黑羽，塵音地下有知，一定會原諒他，但是他能原諒自己嗎？

他不只一次的想過，若是當初，在黑羽提著旅行箱出現時，他如果能夠狠得下心將黑羽趕走，如今也就不用陷入不知所措的困境。

但是，事情已發生了，不管他如何希望，都無法改變過去的事。

他無法和身邊的朋友談心底的迷惘，不只是因為朋友們一定會勸他不要多想，就好好的活在當下，珍惜黑羽的感情；更是因為他不希望讓黑羽有機會知道他心底的迷惘，因為他不想再一次的傷害黑羽。

雖然也許聽起來很荒謬，甚至是有些可笑，但是如今能聽他說心底的掙扎與痛苦的…或許就只有未曾謀面，亦尚不甚瞭解的蒼了。

在床上又躺了半晌，仍是沒有睡意，赭杉軍小心翼翼的輕挪開黑羽環在腰上的手，替黑羽攏妥被子，走出房內。

＊＊＊
經過客廳，看了眼在沙發上睡得正熟，連被子掉至地上都沒有感覺的螣邪郎，赭杉軍暗嘆了口氣。

彎身撿起地上的被子，替螣邪郎重新蓋妥，看了眼睡夢中仍緊蹙著眉，不時低哼著不知道夢到什麼的螣邪郎，赭杉軍蹲下身，有幾分無奈的輕揉了揉他的髮頂。

「外表真的有如此重要嗎？最重要的，是找到一個真正懂得欣賞你的人，好好珍惜你的感情。」

拍了拍螣邪郎的肩頭，赭杉軍站起身，走進書房，打開電腦，將墨塵音的信放進掃瞄器。

『蒼：

赭杉軍有個不情之請。

希望你收到這封信後，打通電話給我，或是留下你的電話。

我的電話是02-23444089

靜候你的回音

赭杉軍』

冰心橫世態

2009-02-24 08:16

12.
命運，常常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時候，突然給你一個急轉彎。

反應不及，便是粉身碎骨。

曾經想過的可能，沒想到終於被證實了，卻是在這種時候。

玻璃門被輕敲了數下，赤雲染從門外探頭進來，「蒼大哥，大樓要關了，你不走嗎？」

蒼回過神，抬起頭，「我收拾一下就走。」

將筆記型電腦收進袋子裡，下意識的瞟了眼放在公事包的夾層裡，印出來的那封信，蒼暗嘆了口氣，關掉辦公室裡的燈，走向門口。

自從收到這封信後，這幾天，他已不只一次恍神了。

在電梯口停下腳步，赤雲染聞聲轉過頭，端詳了蒼半晌，關心的問道：「蒼大哥這幾天看起來精神特別差，人不舒服嗎？」

蒼微微一笑，「沒有。」

「嗯…」赤雲染想了想，玩笑的說：「那是…和女朋友吵架了？」

蒼隱去唇畔的笑容，淡淡道：「不是。」

電梯門叮的一聲開啟，赤雲染率先走進電梯裡，按下樓層，自電梯裡鏡牆的反射，覷了眼面無表情的蒼，小心翼翼的問道：「蒼大哥不是到現在…還沒有情人吧？」

蒼好笑的看了赤雲染一眼，「妳什麼時候對作媒有興趣了？」

赤雲染揚高黛眉，不敢相信的叫道：「不是吧？真的沒有？」

蒼輕扯了下唇角，沒有回答，只是轉頭看向背後透明的玻璃牆。

已近半夜，夜色裡一點一點隱隱閃爍的霓虹燈，將夜襯托得份外的清寂。

夜裡的風比白天更強，將飄在半空中的雪掃至玻璃上，再無聲無息的墜落。

電梯一層一層的往下降，自高樓往下看去，夜色裡的街道無法瞧清，只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洞，吞噬了所有的一切，不管是過去，或是現在，都一同被吞噬。

見蒼微掩眸，若有所思的注視著牆外，赤雲染忍不住低喚道：「蒼大哥？」

蒼沒有回應，只是依舊看著牆外。

「你…和在老家認識的那個師妹，後來沒有在一起嗎？」

藍紫色的美眸輕轉，瞟向一臉擔憂的赤雲染，好笑的問道：「哪裡來的師妹？」

赤雲染一臉驚訝，「咦？你不是有一個小你一歲，常突然想到就打電話給你的師妹嗎？」

蒼再也忍不住低笑出聲，「他是我的師弟，不是師妹。」

赤雲染聽得一陣困窘，傻笑道：「哎呀！真的嗎？我看你每次去接電話時都很開心，所以…才以為…」

蒼斂了笑容，再度轉眸看向牆外，低聲道：「妳也不算全猜錯了…他確實是吾…最在意的人…」

「咦？」

電梯門叮的一聲開啟，蒼淡淡道：「雲染，一樓到了，妳不出去嗎？」

好不容易從口風很緊的師兄嘴裡套出一點八卦來，赤雲染搖了搖頭，抓著蒼的衣袖撒嬌道：「蒼大哥載我一程吧？」

蒼伸手拍了她的頭頂一下，好笑的說：「好友應該已經在門外等妳了吧？」

赤雲染眨了眨美眸，「沒關係，我打個電話給他，說我坐你的車走了，藺不會在意的。」

電梯門再度開啟，蒼走出電梯，赤雲染連忙跟了出去，好奇的追問：「蒼大哥的意中人叫什麼名字？他結婚了嗎？在哪裡工作？」

蒼打開車門，拍了拍一臉好奇的赤雲染的肩頭，好笑的催促：「上車吧。」

赤雲染俐落的坐上車，繫上安全帶，轉過頭，正想開口，卻見蒼遞了一只信封給她，「這是？」

蒼低聲道：「妳拆開來看就知道了。」倒車將車子駛出停車位，轉動方向盤，往出口而去。

赤雲染打開信封，抽出放在信封裡的一張張列印下來的紙，「這是他寫給你的信？是手寫的…為什麼用列印的？這個信紙真奇妙…他想派公文給你嗎？」

沒有回答赤雲染一連串的問題，蒼只是淡淡道：「妳先看完我再告訴妳。」

赤雲染點了點頭，迅速瀏覽著一張張的信，「蒼大哥…我看他很關心你的…你也對他有意思，為什麼你沒有和他在一起？」

蒼注意著前方的路況，淡淡道：「當年，我一直不確定他對我究竟是什麼想法。」

赤雲染揚高黛眉，「我以為這種事蒼大哥應該很明白的。」見蒼一臉無奈的看了過來，赤雲染噗哧一笑，「藺跟我說過，大部份的男生是沒什麼耐性的，他肯花這麼多的心思去寫這樣一封一封的信給你，只代表一個意思…他真的很喜歡你！」

蒼聽得心頭一陣苦澀，沒有回答。

若是當年，他曾經試著向墨塵音再多說一些，是否今日，他就不需要對著已無法追及的過往…如此的痛苦？

沒有聽見蒼回答，赤雲染輕顰眉，小心翼翼的問道：「他現在人在哪裡？已經結婚了嗎？」

蒼略沉默了片刻，才低聲道：「他已經在兩年多前去世了。」

赤雲染聽得掩面低啊了一聲，「怎麼會…他還這麼年輕…」

微掩眸，依舊是一樣平淡而溫潤的嗓音，卻透露著令人窒息的憂鬱，「他是死在意外…這些信，是他的未婚夫寄來給我的。」

「他的未婚夫？」赤雲染蹙緊黛眉，一臉費解的說：「他為什麼要將這些信寄來給你？不管你和你的師弟有什麼…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而且人都已不在了，他還想要做什麼？」

蒼微動了下眉，拍了拍赤雲染的肩頭，溫聲道：「赭杉沒有惡意，他以為我是墨師弟失聯的好友。他在整理墨師弟的遺物時看到這些信，所以才將信寄來給我。」

「原來是這樣。」赤雲染點了點頭，「算是完成遺願吧？」

蒼淡淡瞟了她一眼，低聲道：「我和他通信往來聊了一段時間，但是最近他寄來的那封信，卻讓我不知道該如何回覆他。」

「為什麼？他寫了什麼？」

蒼將另外放在公事包裡的信抽出，遞給赤雲染，「就是這封信。」

赤雲染接過信，很快的看了一遍，「天啊…我就說，你的師弟喜歡你啊！」和轉過頭看向她的蒼對看了一眼，赤雲染掩著唇叫道：「那這封信…他的未婚夫…噢！天啊！」

「他留了電話給我，要我打通電話給他，或是回覆我的電話給他。」

赤雲染蹙起眉，正想開口，卻聽到手機鈴聲大作，連忙接起電話，低聲語帶撒嬌的說：「藺…嗯，對，我已經出來了…我現在在蒼大哥的車上，抱歉忘了告訴你，我一下子忘了嘛…好啦…回家再跟你說。」

結束電話，赤雲染一臉擔心的問道：「蒼大哥，你師弟的未婚夫不會是想找你興師問罪吧？」

蒼聽得一陣好笑，「這都是過去的事了，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也是。」赤雲染點了點頭，換上納悶的神情，「那這樣子他還有什麼好找你聊的？問你被間接告白的感想嗎？」

蒼拍了拍她的肩頭，淡淡道：「我想赭杉會留電話給我，應是有事想直接與我談。」

「唔…那你打算如何？要讓他知道你喜歡他的未婚…妻嗎？還是繼續維持只是朋友的身份，說是你的師弟暗戀你，但是你並不知情？」

蒼沉默了片刻，低聲道：「這正是我這幾日考慮之事。我並不知道他和墨師弟的感情如何？以及…看到這封信時，赭杉心裡是怎樣想的？我不想欺騙他，但是也不希望對墨師弟在他心中的樣子…有任何的影響。」

赤雲染想了想，點了點頭，「人都已經不在了，本來應該很可能是你的師弟一輩子的秘密，就這樣被攤開，萬一其實他們的感情是有問題的…甚至他的未婚夫可能覺得，他其實一直還愛著你…如果我是他，應該會覺得很難堪吧…」

蒼停下車，閉上眼，低嘆了口氣，「雖然不管究竟赭杉怎樣想，墨師弟都已經不會知道了。但是…我還是希望能保護他離開時想維持的一切。」

赤雲染低下頭思忖了片刻，「蒼大哥覺得他的未婚夫這個人是怎樣的一個人？」

蒼淡淡瞟了她一眼，「態度很客氣，也頗為重情的人，雖然只有信件往來，但是人應該是不難相處。」

赤雲染想了想，笑道：「既然如此，那蒼大哥就直接跟他聊吧，先知道他到底想要談什麼，再決定要告訴他什麼。」

蒼略沉默了片刻，輕吁了口氣，朝赤雲染微微一笑，「其實我也想知道他想與我談什麼。」

「那就這樣決定了！」赤雲染用力拍了拍蒼的肩頭，「就當做是多結交一個朋友囉！說不定還可以請他介紹情人給你啊！」

蒼好笑的睨了赤雲染一眼，拍了拍她的頭，「快下車吧，妳再不回去，好友都要急得白頭了。」

赤雲染打開車門，下了車，彎身朝蒼做了個加油的手勢，「蒼大哥就跟他好好聊聊吧！然後…去找一個情人，不要再自己一個人了！」

蒼沒有回答，只是笑著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趕快進屋去。

目送赤雲染走進公寓，一直到她打開窗子，探頭朝他揮了揮手，蒼才再度發動引擎。

斯羽

2009-02-24 08:29

一直在看这篇文,一直在潜水
刚才在听三千年后
突然觉得有些悲伤
想说点什么
小墨还是幸福的,不管是苍还是赭杉都真切的爱过他
或者说,两人都正在、还在爱着他
虽然在看前几章赭杉说小墨并没有找到才确定身亡的
当时想希望小墨其实没死
不过看了这章后觉得如果真没死
重新面对两人的他该如何自处这样这些信件这些爱意
是不是就没有那些意义了
让苍与赭杉有着平凡的幸福
两人一起怀念着小墨的美，小墨的好，小墨的一切
浪漫搁浅旧欢不变很美。

小闇

2009-02-24 15:26

從前在到這裡
真的有一種感覺
我覺得小墨他應該沒有去世
覺得它應該來在日本
或許他失去記憶了
忘記以前的事情了
導致回不來但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想
對於小墨的死
最傷心者赭杉
但現在的赭山身邊有黑羽在照顧了
那蒼呢??
不知倉有沒有想過去日本走一走
或許會遇到不同事物

我很期待冰心大的續篇
送一朵小花花^^

eggtart

2009-04-18 23:54

一腳踏進了憂鬱的故事裡，就這樣一直著大大的字跡走到第12篇。
讀大大的文章時，讓我聯想到「陳雪」的作品，真實描寫，虛幻架構。
平淡而隱約陰鬱的筆觸，每一句話語都在揣摩人物當下微妙的心情轉變，沒有太大的波瀾，卻又刻劃的深刻。
以愛為本質貫穿每個人物的靈魂，親情、友情、愛情構成了每天的生活，可以看到我們用自己的方式去愛人，即便有時笨拙又矛盾。
時間一點一滴累積而綿長了記憶，曾經歷過的，終會在人生旅途中留下痕跡。時間不會回頭，沒有必要緊捉著不可改變的過去而怨懟，然而時間並不會沖淡記憶，這就是「曾經」。
蒼與赭杉都現在記憶的漩渦裡，反思、回憶，信，架構整個故事的高潮迭起，第一次看到這種寫作方式，很喜歡。
曾在某篇文章裡看到這麼一句話，覺得很適合送給蒼與赭杉：「每一段關係至少都曾經有過非常美好的一天，我的意思是，不管事後變得多麼令人傷痛，以前都曾經有過那麼一天，那一天永遠是你的。」

期待大大續文～

冰心橫世態

2009-04-20 23:16

13.
空白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存在，因為它代表著任何的可能。

等待的時間份外的漫長，一個上午，一個下午，時針的擺盪都像是拖著千斤重在爬行的烏龜，以著令人看著都覺得喘不過氣的緩慢速度，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著。

曾經以為這輩子，經歷過等候墨塵音生死的消息後，就再也沒有什麼可以讓他屏息以待。

但是世事往往出人意料。

人總是在發生某件事，特別是痛苦經歷的當下想著：這一定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如何如何…

然後，命運就會再一次的把「最後」送上來敲你的門。

像是一場反覆循環的玩笑。

如此的殘酷。

黑羽今天必須和同組的同事一起留在公司為明天要提報的案子加班，結束工作的赭杉軍便先行回家。

寄出信後，已等了一週。

一開始的前三天，他天天都在等待，一有來電就立刻跳起身，好幾次嚇到了一旁的黑羽。

等了三天，一直沒有接到蒼的來電，然後是異常平靜的一天。

因為工作的關係，平常總是電話響個不停，那天倒像是大家約好了，一整天，一通電話都沒有。赭杉軍什麼事也無心做，每隔一段時間便忍不住拿眼去看電話，甚至好幾次產生幻聽似的以為電話響了。

非常折磨的過了第四天。

而後是第五天、第六天…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給蒼寫過了一封要蒼回電的信，並且認真的思考著漏信的可能。

於是他打開了寄件備份的信匣，反覆的看了看，想再寄卻又沒有勇氣，更想像不出蒼究竟想些什麼，就這樣被自己的思緒困著，渡過了漫長的一天。

寄出信後不過七天，卻漫長得讓他有恍如隔世之感。

看了眼手腕上的錶。

已經晚上九點了。

看樣子今天也等不到電話了。

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的恍了兩個多小時的神，赭杉軍拍了拍臉頰，想起再過不久應該就要回來的黑羽，連忙走向冰箱，準備替黑羽煮個宵夜。

將選中的菜拿出來洗淨，才打開爐火，就聽到電話聲響起，令赭杉軍嚇了一跳。

黑羽要回來了嗎？

匆匆關上爐火，走向客廳，拿起電話。

「您好，請問赭杉軍在嗎？」

因為工作的關係，常往來於台灣和大陸，特別是墨塵音出生的城市，赭杉軍更是去了數次。

速度頗快的普通話，舌尖前音、舌根音（註1）特別明顯，聽起來是武漢人的口音，但是卻又有些不像…

略思忖了下，赭杉軍謹慎的回答：「請問你是哪裡找他？」

「嗯…」電話那頭的人略沉吟了片刻，隱隱感覺得到似乎也有些緊張。

不會是詐騙集團吧？

「我是赭杉軍的…算是朋友吧？」

禪母字（註2）的發音有些奇特，即使來電的人普通話已說得很清晰，幾乎快要聽不出來方言的影響，但是赭杉軍已確定來電的人是武漢人。

是蒼嗎？

這樣想著，頓時緊張了起來，赭杉軍力持平靜的說：「我正是赭杉軍。請問你是？」

對方似乎鬆了口氣，聲音平穩了不少，「冒昧打擾，我是蒼。不知道你想找我談什麼？」

證實了揣想，赭杉軍只覺得渾身一涼，緊張得腦子瞬間一片空白，「蒼…」正在想要從何開口，一陣鑰匙交碰的聲音響起。

黑羽回來了！

赭杉軍連忙道：「你的電話是幾號？我等一下打回去給你！」

電話那頭的蒼略沉默了幾秒，很快的報出了電話號碼，赭杉軍抽出紙筆迅速記下，匆匆拋下一句，「待會兒談。」立刻結束了電話。

放下話筒，黑羽已打開門鎖，推門走入，「赭？」

赭杉軍回過神，走上前，「吃過晚餐了嗎？」

黑羽點了點頭，「嗯。」放下公事包，撒嬌的給了赭杉軍一個熱情的大擁抱，黑羽搥了搥自己的肩頭，「一直低著頭，脖子痠得像是快斷了，我先去洗澡了。」

「嗯。快去吧。」

目送黑羽走進房內，赭杉軍回到廚房，將菜打包起來收進冰箱中，拿出櫃子裡的保溫杯，倒進熱開水，抓了一小把枸杞和數朵菊花丟了進去，放至床頭櫃上，才走至隔壁的書房。

＊＊＊
在書桌前坐下，看了眼桌上的時鐘，已經超過九點半了。

看了眼自己寫在紙條上的字，赭杉軍深吸了口氣，迅速按下電話號碼。

電話響了不到幾聲，已被接起。

「我是蒼。」不同於方才打來時因為緊張而有些乾的嗓音，蒼的聲音略沉而圓潤，雖然話說得極快，卻沒有讓人有任何急躁之感。

「我是赭杉。抱歉向你做了奇怪的要求。」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極輕的低笑。

蒼似乎比想像中還要更容易相處些。

這樣想著，赭杉軍不由得也放心了不少。

「不會。其實…收到你轉來的那封信時，蒼亦想知道你…是什麼想法。恕蒼直言…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何要將那封信轉給我？」

赭杉軍略沉默了片刻，想了想，還是坦白道：「嗯…其實我沒有想太多…只是覺得，應該要寄給你，所以就寄出去了。」

蒼的語氣裡明顯聽得出笑意，「直覺的將信寄出？」

「嗯…可以這麼說。」

這下子真的聽到笑聲了。

聽著蒼的笑聲，雖然不曾見過蒼本人，目前蒼寄來的相片亦隱去了有自己的影像的部份，赭杉軍對蒼的印象，只停在很可能是蒼的那種墨塵音的素描上。

但是就這樣聽著蒼說話，墨塵音在信中多次提及他的點點滴滴的人，似乎一下子鮮明了起來。

蒼笑了片刻，止住了笑意，淡淡道：「那麼，你留電話給我，也是直覺嗎？」

這次換赭杉軍忍不住低笑出聲，「當然不是。」

「嗯，我想也是。」

雖然只聊了短短幾句，不過赭杉軍已似乎有些明白墨塵音為何這麼喜歡找蒼聊天的原因。

略猶豫了下，赭杉軍還是決定一股作氣將話說個清楚，「蒼…事實上，在塵音去世後…我有了另一個情人，而且，已經到了考慮是否要結婚的階段。」

「恭喜。」

完全出乎意料的回答，令赭杉軍不由得一愣，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呃…雖然如此，但是我…」

「恕蒼直言，當然這只是蒼的揣想。你覺得另娶他人這件事不妥嗎？」

非常犀利的問話，令赭杉軍瞬間有種難以招架之感。

赭杉軍沉默了片刻，才低低應道：「嗯…」

「我想墨師弟地下有知，應該也會很開心。」蒼說著略沉默了片刻，「墨師弟是一個從來就不忍苛責他人的人。」

赭杉軍低聲道：「我知道塵音不會怪我…但是…我卻總覺得不妥。不只是因為塵音，還有…我自己。」

「嗯？」

赭杉軍深吸了口氣，「我不知道…我對他的感情真的是愛情，還是只是責任…是習慣…」

蒼揣測的問道：「他是你的…未婚妻？」

「嗯…他叫黑羽。」

蒼沉默了片刻，放緩了節奏頗快的語調，緩緩道：「感情事是兩人之間的事，除了你之外，不會有人比你更清楚。雖然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但是究竟是與不是，還是你自己最清楚。」

「嗯。」

「雖然話是這樣說，不過我似乎也沒有資格說你。」

赭杉軍聽得一怔，猶豫了下，仍是忍不住問道：「你…對塵音…」

「我確實對墨師弟有意。」

蒼毫不迴避的承認，倒讓赭杉軍一下子不知道該接哪一句。

「哈…抱歉，我說了很冒失的話。」

赭杉軍忍不住低低一笑，「不會，應該說抱歉的是我。我無法解決自己的問題，只好自私的打擾你。」

蒼沒有回答，只是輕笑了聲。

赭杉軍沉默了片刻，「當年塵音在我向他求婚之後，並沒有直接回答我，說是他想要獨自想想，再給我答案。沒有想到，他就這樣一去再也沒有回來了。」

蒼低嘆了口氣，「很多事，往往事前都是無法預料。」

赭杉軍閉上眼，「或許是我想逃避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的…所以我一直不斷的想起塵音在我向他求婚之際離開…究竟是什麼原因？」

蒼略沉默了下，「你的意思是…墨師弟並沒有答應你的求婚？」

「他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這些年來，我一直以為他沒有給我明確的答案，只是因為他沒有心理準備，突然被我嚇了一跳…或者是…他還不想結婚…但是…」

蒼敏銳的問道：「現在你覺得…他是因為我所以沒有回答你？」

赭杉軍微微一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呃…也不是…」

不等赭杉軍往下說，蒼低低一笑，「抱歉，我的工作讓我習慣將每件事都要問得很精確。我想你應該也很清楚，墨師弟不會因為這個原因沒有回答你。墨師弟雖然看似隨和，但其實是一個無法勉強自己和毫無感情的人朝夕相處的人。」

「嗯，我知道，因為他有潔癖。」赭杉軍說著，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笑出聲。

「他的潔癖很嚴重。」蒼說著苦笑道：「雖然這句話讓我說依然很沒有說服力，但是我還是得說。不管墨師弟當年沒有回答的原因究竟是什麼，那都已經不重要了。珍惜身邊的人，不要讓自己後悔。」

赭杉軍沉默了片刻，「我明白。只是…我不想忘了塵音，卻又懷疑不能忘了塵音的我，真的能給黑羽想要的感情嗎？」

「嗯…蒼並不知道你與你的未婚妻的相處情況，亦不認識你的未婚妻，我無法告訴你，你給的是不是他要的。但是…你們在一起也有一段時間了吧？」

「嗯。」

「他知道墨師弟的事嗎？」

赭杉軍低聲道：「我認識黑羽，在我與塵音相識之前。當初…還是他告訴我，說我愛上了塵音。」

蒼頗感意外的略攏了下眉，「哦？」

「黑羽是我的同事，他是我的下屬，因為工作的關係，我每天帶著他跑來跑去。當時，我一直將他當做小弟一樣照顧，什麼事都會告訴他。」

「嗯…你當時完全沒有想過，和他有別的可能？」

赭杉軍微微一愣，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沒有。」

蒼略沉默了片刻，直言道：「赭杉，你想找我聊的事，不是墨師弟，而是你現在釐不清的感情。」

赭杉軍呆了片刻，「我…」

感覺到赭杉軍的不知所措，蒼歉然道：「抱歉，蒼只是想將事情釐清，若是言詞有失當之處，還請包涵。」

「沒關係。我很需要人幫我…是我麻煩你了。」

蒼低低一笑，「這還稱不上。若是你不嫌蒼多管閒事，那麼，你想找我談什麼，只要我有空，能幫得上忙之處，蒼願意略盡棉薄之力。」

赭杉軍微微一笑，「謝謝。」

「既然如此，暫且別再提墨師弟之事了，就說說你對黑羽的看法吧。」

赭杉軍閉上眼，仔細的回想過去的事，「第一次見到黑羽時，是他來報到。當時他什麼也不知道，不管大家告訴他什麼，他都是笑得很燦爛的鞠躬，大聲道謝，將大家都嚇了一跳。」

「現在確實不太有人會這樣做。」

赭杉軍自己都覺得好笑的噗哧一笑，「我那時覺得很奇怪，問他是不是日劇看多了。」

「真是令人難以招架的一句話。」蒼做下了很中肯的評論。

赭杉軍有幾分無奈的嘆道：「我身邊的人常說，我是不知不覺的毒舌。」

「哈…這是正直的人共有的困擾，辛苦了。」

「黑羽聽了後，一臉的慌亂，一直問我這樣子很奇怪嗎？很不像普通人嗎？要怎樣做才是正常人會做的？當時我聽得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後來才知道原來他的家族背景很特殊。」

「嗯？」

「黑羽的家族原本是黑道世家，後來漂白投入商場。雖然如此，還是一直保持著非常明顯的…階級，應該是這樣子說的吧。」

「聽起來是很複雜的家庭背景。」

「嗯。但是他卻完全不像是這樣的家庭出來的人。黑羽對人非常的熱情，而且單純，他非常容易相信別人說的話，不管我說什麼，他從來都不曾懷疑。」

「我想那是因為他看得出你的本質。」

「呃…從剛認識時就這樣了，他當時並不知道我是怎樣的一個人。」

蒼微彎唇角，沒有再多說，只是說：「那你是怎麼知道他的家庭背景的？」

「是一次我和他閒聊時，無意間提到我爸因為一塊地被地方上的角頭老大看中，一直派人來老家騷擾，我們報了好幾次警，警察也來過數次，但是一直沒有辦法解決。黑羽聽了後，脫口說那就直接滅了他們。」

蒼揚了下眉，忍著笑說：「很有氣勢。」

赭杉軍好笑的搖了搖頭，「我當時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他一次。他慌慌張張的想改口，卻反而說出自己是黑道世家的繼承人。」

「嗯。那你是什麼反應？」

「我告訴他，這件事千萬不能讓公司裡的其他人知道。」

蒼低低一笑，「一般人不是應該要和他保持距離嗎？」

「我知道黑羽絕對不會傷害任何人。」

蒼不動聲色，只是問道：「哦？即使他是黑道世家的繼承人？」

「一個人的出生是無法選擇的，但是要走哪條路，卻是自己的決定。我相信他。」

「你很瞭解他？」

「他不想繼承家族的事業，獨自到外面來找工作。這是他第一次離家，過去習慣了僕人幫他處理所有的雜事，他有很多基本生活的事都無法處理…搬進出租套房一個月，他的房裡除了房東給的床，以及他離家出走時帶的一只衣箱之外，什麼都沒有。他沒有上街去買過任何東西，更不知道一個月三萬元左右的薪水，再扣掉一萬左右的房租，要怎麼過生活。」

「所以你幫他打點一切？」

「沒有，他不肯。他說他想要學會怎樣獨自過生活，所以那陣子一有休假，他就要我帶著他到處跑，去逛超市、大賣場、菜市場、夜市，教他怎樣選菜、殺價、比價…」

○※○枝仔冰的近況報告（喂）
首先，跟這段期間有來留言問候過某冰狀況的朋友說聲：感謝關心。
關於冰心突然消失一段時間的原因：

一是因為季節交替之際，不適應太過潮濕的中壢的某枝冰很”開心”的跟流行感冒當好朋友，嚴重上吐下瀉病了一週，第二週就在軟綿綿中渡過（汗）

二是因為冰心在研究室的工作，是接下前任未做完工作就離職的編輯學姊的工作，而且快截稿了，準備出版中，所以身為刊物的唯一編輯的某枝冰最近非常的煩躁（喂）因為知道事情多，不過還釐不出進行的頭緒（因為工作不是全掌握在我的手上）所以時間被打得一團混亂（題外話是如果有朋友知道2008年任何”台灣”的戲曲表演活動消息【以兩廳院、城市舞台、新舞台為主】請告知某枝冰）（要做年度表演總整理回顧撰稿的枝仔冰）

三是因為舊傷發作（汗）因為長期打字時間又長又多，所以冰心有礦工肘，每次舊傷復發時，就會嚴重抽痛至完全不想做任何事（汗）再加上被醫生禁止，所以最近一直在減少打字的量（再不聽話醫生要把我的手綁起來了）

其他是一些雜事和其它的工作，還有因為最近被老師抓去寫古詩，一直回顧過去很不開心的事，搞到真的快得憂鬱症了（喂）（持續情緒低迷兩個多月）以及有感書念得不多（嘆）所以某冰最近花了不少時間在努力讀書，希望能讓自己想到一些未來碩論的可能方向，因此同人創作便暫時擱緩了下來

冰心還是會慢慢找時間把想寫完的同人文寫完，只是完成時間不定（汗）

再次感謝前來問候的朋友，大家也多多保重，打字量爆炸要去休息的某枝冰

註1：舌尖前和舌根音是精系字與見系字，在這個地方主要是指今日普通話中聲母為ㄐ（j）、ㄑ（q）、ㄘ(c)、ㄙ(s)、ㄒ（x）的字

註2：在這裡特指禪母字中，今日普通話中聲母為ㄕ（sh）的音的字。

冰心在與武漢的朋友語音閒聊時，發現她的精系字與見系字的聲母咬字發音特別清楚，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ㄕ（sh）字的發音的s就顯得相當明顯，和台灣發音的習慣有很明顯的不同，所以將這部份的差異寫進文中。

（以上聲韻學學藝不精的某枝冰很努力的想解釋自己聽到的語音差異，請大家參考著看就好）（毆）

霓舞	2009-04-21 21:34
喔，沒事就好 INp:; 剩下的文，等有空在補吧，身體比較重要 3 =c#LUA` 只要不打算棄坑，時間長短倒是沒關係 ^_^

影劍風霠	2009-04-22 01:24
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ˇ˙ H?M:<q0\|G 很開心冰心增了新文 guGX G+ 但適度的休息才可以創造出更好的丰采^^ 9E8&~y 2<p@G#( 蒼是個好相處的人 /':64#' 只是當正直遇上了腹黑 X%&7-PO 會激發出什麼話題 XEa gN: 就讓我很有興趣了˙ˇ˙

miraday

2009-06-21 18:07

為了廣大讀者，會趕文是正常狀況
不過還是以身體狀況為優先吧^^
反正我的耐性算好
可以慢慢的等^^

嗯嗯~~既然現在離清了
那塵音的事先暫且按下，赭杉你目前的婚姻大事才是重點!
同意蒼的說法!塵音並不是一個會隨便怪罪他人的人
所以赭杉你不用擔心這點^^
不過說到你沒辦法娶黑羽是因為心中對塵音的那股愧疚感...
我覺得塵音應該不希望你將得手的幸福因為自己於你的愧疚感而失去
塵音不會這麼希望，他會希望你能把握當下
所以赭杉就好好想想吧^_^

冰心橫世態

2009-07-09 13:20

14.
離家出走並不像想像中的簡單，特別是對一個從來沒有獨立生活過的人而言。

一連多天，都見到黑羽穿著深色的長袖外套，頂著三十八、九度的高溫出現，像是完全不知道熱。

不只赭杉軍心裡納悶，公司裡的同事們亦紛紛關切的問了黑羽，但是黑羽都是微紅著臉，笑著說沒事。

話擱在心裡悶了幾天，赭杉軍終於忍不住在茶水間前叫住黑羽。

「天氣很熱，就算公司裡有冷氣，但是為了省電，也還有二十七度左右，怎麼穿著冬天的衣服來？」

黑羽聽了一愣，結結巴巴的說：「我…我覺得很冷…哈、哈…這不是大事吧？怎麼大家都在問？很奇怪嗎…」本就因為包得緊緊的長袖外套而汗水直流，再加上緊張，額上更是直接流下汗水。

赭杉軍看得莫名其妙，卻還是認真的掏出衣袋裡的面紙，遞給黑羽，「擦一擦吧，感冒了就麻煩了。」

黑羽看著赭杉軍遞來的面紙，眨了眨眼，猛然漲紅了臉，「我…對不起！」說著猛然扭頭就往外跑。

「他應該有難以啟齒的事。」蒼很中肯的做下評論。

想著當時的情景，赭杉軍不由得彎起唇角，「後來一整個下午，黑羽見到我都低著頭，不是拚命打字，就是拿起水杯很專心的喝水，不然就是去幫同事跑腿。好不容易捱到下班，他立刻逃命似的跑出公司。我看他整個下午都奇怪得很，便偷偷跟著他，發現他竟然是跑到了公司不遠處的一間超市，站在超市裡廉價的襯衫前發呆。我在他的背後站了很久，他一直都沒有發現，最後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從架子上拿了件襯衫，轉頭才看見我…」

無預警的見到赭杉軍，黑羽瞪大眼，指著赭杉軍瞪大眼叫道：「赭杉！你怎麼在這裡！」

赭杉軍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看向他手上的襯衫，黑羽唰地紅透了臉頰，猛然把襯衫往背後一藏，又犯起了結巴，「我…我只是…」

之前曾經到黑羽租賃的套房去過幾次，印象中黑羽離家出走時帶了一大箱的衣服，應該不至於缺衣服穿。

「你的衣服怎麼了？」

被赭杉軍直接了當的問話梗住，黑羽紅透了臉，簡直無地自容的低著頭，手上的襯衫扭得死緊，好半天一個字都講不出來。

「這裡的衣服你穿不慣，別買了。」赭杉軍看不下去的將黑羽手上的衣服一把抽走，往架子上掛了回去，拉著黑羽快步走出超市。

「到了黑羽住的套房，打開門，便見到房間裡很空盪，他剛搬進來時帶的大行李箱攤開放在地上，旁邊多了兩個洗衣籃，籃子裡一堆洗得面目全非的衣服。房間裡唯一的家電小冰箱裡，堆著四處買來的菜，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樣過生活的…」

蒼想像著赭杉軍形容的情景，「真是難為他了。」

「我幫他把沒被洗壞，還能留著的衣服挑出來，洗壞的衣服則打包起來丟了，又帶著他去買了清洗的用具，還有熨斗等，再買了幾件衣服，花了一個晚上教他怎樣清洗衣物，哪些衣物不能丟進投幣式的洗衣機裡。」

黑羽的自尊心極強，老是被赭杉軍看到自己一團混亂的樣子，雖然感謝赭杉軍的幫忙，但是卻也不由得彆扭不已。

特別是赭杉軍沒有多想的話，常常讓他更是幾乎招架不了。

端著茶杯行經正彎著腰聽著女同事說話的黑羽背後，女同事開心的朝赭杉軍打了個招呼，黑羽亦回過頭，微微一笑，眼神卻有些游移，似乎不知道該看向哪裡。

看著微低著頭的黑羽，赭杉軍突然想起了一直覺得漏了交代的事項，「對了，上次忘了告訴你，襪子最好不要跟貼身衣物一起洗…」

「咦！」因為再過五分鐘就是午休時間，原本各自在整理文件的同事們聞言，紛紛抬起了頭，好奇的往兩個人看了過來。

黑羽一呆，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反應，赭杉軍沒有聽到他的回答，有些擔心的問道：「你有聽到嗎？還是要我幫你？」

辦公室一瞬間像是炸了鍋似的，大家七嘴八舌的竊竊私語。

「他們兩個住在一起嗎？」

「聽起來好像是耶…」

「不會是那種關係吧？」

清楚的聽到背後的議論，黑羽瞬間紅透了臉頰，結結巴巴的說：「我…我先回位子去了。」慌亂的轉過身就走，卻勾到了辦公室的桌腳，往前踉蹌了下，赭杉軍連忙伸長了手去拉黑羽，未料黑羽慌慌張張的往一旁閃避，頓時徹底失去重心。

仆倒在地，卻沒有預想的痛，睜開眼，不意見到赭杉軍近在咫尺突然放大的臉，黑羽嚇了一跳，連忙想站起身，才發現赭杉軍正抱著他。

原本在一旁議論紛紛的同事們連忙圍上前來幫忙扶著赭杉軍和黑羽站起身。

「赭杉，你還好嗎？」

「有沒有撞到了？」

「黑羽不要緊吧？剛才摔倒時有沒有撞到？」

赭杉軍伸出手，讓交情較好的男同事挽起他的衣袖，翻看著擦得破皮的手肘，不怎麼當一回事，只是擔心的看著起身後一直沒有開口的黑羽，「黑羽？撞傷了嗎？」

黑羽咬著絳唇在又尷尬又困窘的在一旁站了片刻，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直到午休的鈴聲響起，才猛然一鞠躬，「對不起！」步伐一轉，匆匆忙忙的往外跑。

＊＊＊
午休時間已結束，還是沒有見到黑羽回到位子上，赭杉軍去問了總機小妹，卻又說黑羽已經回到辦公室裡了。

四處問了人，說是黑羽在茶水間裡。

在茶水間沒有看到人，看了眼茶水間通往陽台的玻璃門，赭杉軍想了想，推開通往陽台的玻璃門，便見到黑羽靠著牆蹲在地上，眼淚大顆小顆的掉，哭得正傷心。

走上前，在黑羽的面前蹲下，赭杉軍擔心的問道：「哪裡撞傷了嗎？」

黑羽抬起頭，看見赭杉軍，連忙抬手抹去一臉的眼淚，搖了搖頭，「沒有。」

「怎麼蹲在這裡哭？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儘管開口，大家都會幫你。」

黑羽紅著眼眶，抿了抿唇，似乎想止住眼淚，「赭杉…我是不是很笨？一點用也沒有…」越想越難過，眼淚再度不受控制的滾了下來，「我老是在給你添麻煩…這個也不會…那個也不行…」

「所有的事都是學來的，沒有人是不經過學習就會了。」摸了摸黑羽的頭頂，赭杉軍在黑羽的身畔坐下，靠著背後的牆，抬頭看著層層屋簷交錯間狹小而灰暗的天空，「不需要將自己犯的小失誤過度放大的掛在心裡，這座城市裡有很多的人，不是只有你會犯錯，當然有比你優秀的人，也有比你糟糕的人。大家都只是為了一個工作，為了生活而努力，只要已經盡力了，只要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也懂得去修正，這樣就很足夠了。」

黑羽抹去眼淚，轉過頭看向赭杉軍，「赭杉也是這樣嗎？」

赭杉軍微微一笑，「赭杉軍也是一個很平凡的人，當然。」見黑羽還是蹙著眉，赭杉軍拍了拍他的頭，「你或許有很多不懂的事，但是你有公司裡很多人都已經沒有的，年輕的勇氣。不用害怕自己的不懂，只要好好記住學會的事物就夠了。」

黑羽低著頭沉默了片刻，用力點了點頭。

「回位子上去吧，怎麼說我也算是你的主管，還是得管管你。」赭杉軍站起身，朝黑羽伸出手，「走吧。」

看了眼赭杉軍朝自己伸出的手，黑羽有些不自在的握住赭杉軍的手，讓赭杉軍拉著他站起身。

「那段時間，公司裡的同事們很愛拿黑羽來開玩笑，常常說他是我的小跟班。黑羽每次聽了就是滿臉通紅的拚命搖頭，大家覺得有趣，也就越是喜歡鬧他。」

蒼低低一笑，「可以想見。但是…聽起來，當時他對你而言，比較像是你的…小弟。」

「嗯。當時我一直把他當做是需要照顧的小弟看待。」

「你覺得他是怎樣看你？」

沒有料到蒼會這樣問，赭杉軍微微一愣，「應該是好友。」

蒼也不做下評論，只是不輕不重的低吟了聲，「哦。」

感覺出蒼的不相信，赭杉軍連忙又補了句，「當時我們真的沒有什麼。」

「嗯。」

突然很可以體會墨塵音和蒼通電話時的心情，赭杉軍無奈的說：「因為不久之後，我就認識塵音了。」

miraday	2009-07-09 14:47
喔~~ l]IQjjJ` 原來黑羽是這麼一個責任心(?)重的人阿~ *tDxwD7 不過有赭杉在旁邊幫他，難怪到最後變成他在照顧赭杉軍^^ BBl9<ne$ 遇見塵音嗎... r6 pz(rCs} 看來接下來這段會讓人有點鬱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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