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1 【地冥】人间虚话（段子合集，持续更新中，更至40L，主天地，含自体cb）|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21 【地冥】人间虚话（段子合集，持续更新中，更至40L，主天地，含自体c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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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樓發表於: 2024-08-21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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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照蜡

* 还是永夜老师的蜡像小剧场+1
* 前文见：https://weibo.com/2147849924/4945251740422129
* 这类没前没后且写不过3k字的最后都会扔进段子合集（意思是剧情不一定有售后

*☼*―――――*☼*―――――

三世进来的时候永夜正在熬蜡，长长的橙发垂来下来，混进面前大锅升腾的雾气之中，她看着对方搅拌的动作，很难不想起笑流霞给她讲的苦境之外的魔法故事——是说，对着坩埚煮魔药的女巫。

“二世二世！”她踩着小皮靴踢踢踏踏地跑过去，甜软的香风随她的脚步一路浮动，最终停在锅子之前，探头看了看其中尚未完全融化的蜂蜡，小小的鼻尖皱了皱，又凑过去细细闻了一回，“好熟悉的味道，二世在煮什么呀？”

永夜伸出手去，托着女孩的掌心引她向着旁边走了两步，又从一旁的滴管中取了什么液体，向锅中滴了两滴，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三世，慢悠悠道，“你的到来让空气中盈满了甜蜜美妙的气息，然而我所需要的是另一种直抵灵魂的味道，站得远些吧三世，不要让你的气息成为蜡像气味交杂的源头。”

那两滴透明的香精滴下去，锅中的蜂蜡骤然翻起一股冰雪与林木的味道。三世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袖口，马卡龙的甜香与她惯用的花香交织在一起，组成轻快明亮的少女气息，于是又向后退了两步，踮起脚攀上了旁边的高脚凳。

她在高脚凳上晃着小腿，两只小皮靴撞在一起，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女孩抽了抽鼻子，“这个味道……”她迟疑着说，“有点像无神论。”

永夜手上未停，偏过脸睨了她一眼，薄唇轻轻一弯，勾出点似是而非的笑意，“你这么觉得？”他缓声问，却并未有后文，只是饶有耐心地继续搅拌。

锅中的蜂蜡已融化成透明顺滑的液体，随着火焰烧灼的温度沸腾出极细小的气泡。他撤了火，以长柄的木勺一点点搅拌着消弭蜡液中的气泡，最初的清冷感过后，大片和缓的木调香味开始凸显，雪松与橡木夹杂琥珀、没药与安息香，在山林的木香渐褪后，干燥而温暖的气息如同被封存的阳光，凝结出一片澄金的光。

让人想起仲春郁郁葱葱的山林与拂面而来的春风，暖澄澄的日轮悬挂在天际，一派分外开阔的天高日朗。

“现在不像无神论了。”三世晃晃脑袋，自顾自下了结论，又小声感慨，“它闻起来好暖和。”

那双捉摸不透的灰色眸子再次落到她身上，永夜盯着她看了片刻，没有搭腔，起身从身后的工作台上拿起早已备好的石膏模具，执着勺柄一点点将蜡液浇入模具之中。

浇注的动作稳定细致，不像他在剧场舞台上近乎夸张的大开大合，永夜的手很稳，细细的蜡液随他的动作一点点灌满模具，连半分气泡都未惊起。

“可是……”三世盯着模具，发出困惑的声音，“这分明就是无神论呀？”

永夜朗声大笑起来，笑得背脊微颤，“好。”他点点头，将注满蜡液的模具放在一旁，等待凝固脱模的步骤，三世专注地盯着他的动作，又倾身过来细细看了一回。

“蜡液凝结还要少说十个时辰，与其让最奢侈的时光在掌心流逝，不如换一种令人愉悦的消遣。”永夜说着，托起女孩的膝弯，稳稳将她抱在怀中，“好了我们璀璨的明珠，比起在石蜡与柴火味中虚度，我想兔爵士一定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今日的美味茶点，何不出去尝尝草莓酱司康与伯爵茶呢？”

“好耶！”三世小小欢呼一声，将手臂搂上了他的脖颈。

当晚的睡前故事，三世举着一本关于众神的童话，点名要他讲其中一个故事听。

无神论有些不明所以，但这样的要求也并不算什么大事。他翻开夹着蝴蝶书签的地方，坐在二世的床边慢慢开始朗读，“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叫做皮格马利翁的国王，这位孤僻而眼高于顶的国王看不上凡尘之间的女子，便亲手用最洁白细腻的象牙，按照他心中最完美的女子模样，雕刻出一尊举世无双的象牙少女。”

他念到这里，不免停顿了一下，从书页之上将晦暗难辨的目光投向三世。女孩窝在蓬松香软的被子里，用被子遮住了小半张脸，只那双伶俐的浅紫色眸子滴溜溜转着，“然后呢？”

“这尊少女雕像太过美丽，国王将所有精力都倾注在她的身上，用全心的爱意浇注着她的灵魂……在夜以继日的陪伴中，他对雕像的爱意也日渐深厚，如同面对一位不言不动的妻子。”读到这里，无神论又一次停了下来，三世却只歪歪脑袋笑眯眯说，继续嘛。

翻页的手指停了片刻，新一页的童话书上正是雕像苏生的瞬间，无神论轻轻叹息一声，接着念下去之后的故事。

“他祈求阿芙洛狄忒让雕像拥有生命，成为他的爱人。国王对雕像的挚情打动了爱神，爱与美的女神于是施法让雕像获得生命，从此与国王……结为夫妻。”念完最后一个句点，无神论合上故事书，三世当然没有睡去，仍然大睁着双眼好奇地打量着他。

“你想说什么？”他淡淡问，将合上的书放在了自己膝头，“永夜说，你今日去了蜡像间。”

遮住面容的被子被一把拉下来，三世盘膝坐起，亲昵地靠过来扯了扯黑金交错的衣袖，“他喜欢你，是么？”

无神论一怔，下意识垂下眼睛。

童话书的封面印着漂亮的烫金，在盈盈烛火之下映照出粼粼的光。片刻后，他无甚情绪地说，“你还不到这样的年纪。再乱说话，眩者便把任云行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扣下来，免得你成日里胡思乱想。”

“这和师保有什么关系啦！”女孩眉头一皱，抗议地嘟囔起来，又一次扯扯无神论的袖子，将人拉近了，凑在耳旁嘀嘀咕咕起来说，“我在说二世他——是说永夜哦？”

这话实在前言不搭后语，无神论偏过脸看着她，终究没忍住皱了眉，“什么意思？”

“二世又在雕你的蜡像。”三世眉眼弯弯，“今天我去玩的时候，他新作的模具还是你的样貌哦，明明雕过很多很多尊，却依然做得很用心呢。”

“不过，”三世说着向他又靠近了两分，女孩微凉的指尖划过他的眉梢，细细比划道，“看眉尾的走势，要比你现在略低一分，显得更温柔些！不要成天板着脸嘛，在二世眼里你明明……”

她的话顿住了，因为无神论轻轻捻住她的手腕，将女孩的手从自己面前拿开，而后站起了身。

“那不是我。”无神论平淡地说，他压着三世的肩头迫女孩重新躺回被窝，又将被子在她身上抚平，吹熄了床头的灯烛。“安心睡吧，好梦。”

“愿您也做个好梦。”三世小声说。她不想在这种时候去触无神论阴晴不定的脾气，拽着被子又往上拉了拉准备好好睡觉。

她听到无神论缓步出门的声音，沉入黑甜乡的前一刻，三世仍在想，那如何不是你呢？

——难道世上还会有如此一模一样的容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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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樓發表於: 2024-08-21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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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拍档（杀手paro）

* 是池池@池雨焕丹青的杀手paro，一点口嗨
* 热爱在高科技世界里搞冷兵器（x
* 总之是杀手地冥/机械师天迹的无后续小段子

*☼*―――――*☼*―――――

本次目标大头朝下栽进放满水的浴缸时，两位功成身退的暗杀者正从别墅侧面的花房悄声而出。械斗时击碎玻璃随着脚步在足下发出轻响，不过好在一切已经all clear，就是在这里再扔一枚火箭弹也不会引起什么更大的关注了。

鬼谛黑着脸拉开车门顺手上了锁，一把扯下面罩剧烈地呼吸了两声，蜷在副驾上开始翻急救箱。就说他讨厌小孩子！如果不是十七心软一瞬非要在他脑子里嗡嗡，本该没有人能摸到「鬼谛」身边来。他讨厌别人近身，讨厌一切受伤，更厌恶这样本不应该的受伤。

小臂上的伤还在流血，为了避免在房内留下生物信息临时用衣料上的防水布裹了，划破血肉的箭头也被回收，此时撕下来一片连血带肉的狼藉。

车窗被人敲了敲，玉逍遥蒙了一半的脸出现在窗外，与他相似的紫眸中透着担心。

不用你管！他冲对方翻了个白眼，低声嘟囔了一句，将双氧水与酒精泼在伤口上，在混着血水的白色泡沫冲刷的同时，迅速拆开无菌纱布，单手在腕上系了个结。

如果是日常，包扎这样的小事对鬼谛而言再是熟练不过。只是这次伤在右手前臂，右手完全帮不上忙，只能以左手粗略缠着纱布，再以齿尖扯着拉紧。十七在脑子里说着抱歉，鬼谛冷言冷语地回他，你可以再心软些，看下次死的会是谁？又被其他人的言辞温和打断，只吞了一肚子气，恨得连牙都痒。

在他裹伤期间，玉逍遥已经绕到驾驶位上了车，升起防弹玻璃，设置了驶向基地的自动模式后，从挡把处探过身来，准备接手他的包扎——而后被鬼谛毫不留情地在手背拍了一巴掌，低吼道，都别碰我！

干嘛！玉逍遥不吃他这一套，嘟囔着说，你难搞死了。而后打开掌上的机械，抬抬掌心示意，过来点。

鬼谛咬着纱布哼了声，偏过头又一次拉紧了小臂上扎裹的纱布，含混地说不需要。

你一只手怎么弄？真以为改造过就有三头六臂吗？玉逍遥在他脑袋上轻轻拍了一巴掌作为回礼，激得鬼谛当场就要骂人。原本叼在口中的医用纱布松开，好不容易缠紧的地方随着抬手的动作再次沁出血来，宣布刚才单方面冷战的结束——升级热战。

那把他惯来用以杀人的匕首重新被操在手中，信手便要往玉逍遥正造作的小型机械缝合器上扎，途中又被对方熟练地抽挡住，以枪管轻巧地推开匕首，而后玉逍遥松了枪，反手擒住了他挣扎的手腕。

别闹了，我看看。说着他把鬼谛自己乱七八糟缠上去的纱布解开，其下是一道斜切进深层的伤，看得见被割裂的脂肪层与肌腱，再深些许便能切到骨头。

现在那里破开的血口依然沾着双氧水的泡沫，聚成血糊刺啦的一团。他抽了口冷气，说你就这么搞？玉逍遥忍无可忍地捏着那团早已浸湿的纱布，提高声音道，那小鬼伤到你肌腱了！就这么裹一下？

鬼谛以左手握紧出血的地方，不得已和玉逍遥抓住着他手腕的那只手肌肤相贴，不适应地动了一下，冷淡道，没关系，我能长好。

又乜了一眼玉逍遥凝重的面色，冷笑着问，你把我当成谁了？他的语调沉下来，口吻介于轻蔑与挑衅之间，十七……还是瑟斯？

我认得出你。玉逍遥平静地回应，他的视线落在黑发少年苍白的脸上，目光比海更沉静，他说，地冥鬼谛，让我帮你。

现在温热的血在他掌心湿成一片，顺着手腕一路往下流淌，即使经过义体改造也很难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完成再生。鬼谛觉出一点轻微的晕眩，像是难以再承受玉逍遥的目光，垂下眼低声道，没事，我很快……

他的话被玉逍遥动作打断了，银发的机械师握着他的手，不由分说将缝合器放在了伤口上。银白色的八脚器械蜘蛛似的“前足”从皮肉深处接续了断裂的地方，而后吐出极细的蛋白丝，织网般在伤口处忙活起来。

十五分钟后，完成工作的缝合器被玉逍遥收回口袋，现在终于有功夫慢条斯理地帮他清理伤口周围的痕迹了。

酒精棉一点点擦过伤口周围的血痕，直至除了那条新伤之外的皮肤再无血迹。玉逍遥这才拆了一包纱布，叠得厚厚的按上伤口，而后在外层包了全新的绷带，为他重新固定好。

这样才叫包扎啊。他戳了一下鬼谛的脑袋，带着不满的意味，你那样裹还不如小狗舔伤呢。

你！鬼谛刚要开口，玉逍遥凑过来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像是所有的底气都烟消云散了，他的声音低下来，极轻地说，不用你担心。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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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樓發表於: 2024-08-21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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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缄口

* 突如起来小段子+1
* 虽然不太重要但这个时间点是斩魔之后那个“无神论无言以答”

————

后来他们在流云里对坐，地冥觑眼那片逶迤的雪，一席霜发好似连着云海寒峰的乱琼碎玉，早也不是他记忆中乌发如墨的模样。

玉逍遥把叹息藏在眼里，望向他的时候仍是带笑，“怎么，又不说话？”

他们之间总有太多缄口。

少年时是末日十七困于三尺天地，带着对尘世一窍不通的茫然，在玉逍遥娓娓道来的故事里得以稍窥牢笼之外的大江明月、千里锦绣，他没能对玉逍遥口中的人间生出眷恋，只顾以目光描摹那双在火光下熠熠生辉的眸，兀自觉出焚身之痛，好似自身也要在那片明亮中燃烧殆尽。

再后来便只剩讳言，煎熬成毒的回忆盖住心声，一次次言不由衷的争锋里反而觉出既痛且快的滋味，反正疼痛于他实在堪算驾轻就熟，便是自刀锋抿下糖霜也足以令人生出安慰。

踏上那条注定的死路时地冥不禁想，便让他什么都不知道吧，反正无神论惯常说不出讨喜的话。

如若世间真有能直窥人心的术法，便有人心窍里缠着纷乱如麻的线，绞成万万千千难以打开的结，怕是连天迹也要在其中迷失。

可他又能如何，难道还能一剑斩落所有丝线——这听起来更像异国故事里将戈耳狄俄斯之結一劈两半的王——生生将十七从中挖出来，要他重新学一次什么才叫心口如一？

天迹恍然地想，可我已在他心上留下剑痕。

“我没什么好说。”骗子开口时仍是一如既往的声调，好似只有藏在诸般伪装之后才会心安。地冥说过太多谎话，有时玉逍遥疑心连他自己都已分辨不清。

白发的道者抬起指尖，轻柔地抵上对方心口。

十七啊，他喊那个本该停在久远之前的名字，喊得地冥的心都发颤。你总是……

总是这样遮遮掩掩藏头露尾，总是有无数见不得人的伤痕与秘密，总是自顾自做决定去牺牲去赴死，也总是只愿一味逃避什么都无法解决。足以指摘的言辞太多，可他看见那双闪烁的眼睛，便只轻声说，“……总是不跟我说。这让人怎么猜呢？”

那样的目光平静温暖，比起刀斧临身他好似更无法承受这样的温柔，无神论的呼吸短促地停滞了片刻，良久才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末日任务结束，我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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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樓發表於: 2024-08-21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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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记忆残留

08衍生无责脑洞（*意思是可能很雷

因为离人说地冥六相不稳彼此吞噬记忆，忍不住脑了一下失忆梗小段子（很粗略的大纲文

*☼*―――――*☼*―――――

发觉记忆开始不稳时，地冥算不上太过不安。这于他而言算得上是个老毛病，此前他的记忆与幻觉就重重叠叠，日常在识海里打架，好似摇动脑袋的时候也能听到一脑袋叮叮咣咣的碎片。

但很快他发觉了这次的不同。若说此前像是把东西藏进了杂乱的仓库，仔细翻翻还能找出来，这次的感觉就更像被阳光晒化的雪水，再也不会变回原来的模样。

最开始消失的是算不上重要的过客，他们的消解如同屋檐下的冰凌，在日照下轻易便融化滴落，不复原本模样……但没有关系，本来也算不得重要之人，不如让他们随记忆潮水而去。

后来是他设局是所藏的暗棋，偶尔他回忆过往时，会意识到这样的布局似乎缺了一环，不再流畅通顺，却无论怎样都想不起所欠缺的部分。

「这样不行。」他暗暗下定决心，更频繁的去整理脑内思绪与回忆，又留下诸多笔记，仿佛借此一次次重温，望其永不褪色。

其后是昔日敌手，当他翻看黄泉十三阶的剧本时，竟在其中看到了全然陌生的名字。仿佛这当真只是一出剧本，而非他经历过的过往。

再后来则开始触及记忆更深的东西。

「我不记得这段。」瑟斯茫然地揉着自己的发辫，在意识之境反复踱步，「这不应该……」

永夜摇着酒杯啜了一口，「因为这本非你所经历。六相相通之后，精灵的战事对你而言也不过故事——你不必记得这样的故事。」

「可我……」他攥住发辫的力道更大了，眸中显出焦灼的空洞，「冥想者前往北邪屿所历的，真的只有这场欺骗么？」

那双晦暗的银眸盯着他，永夜不再说话，唇边笑意森然。倒是奇梦打破沉默，轻声道，「寄往海潮的信……你也不记得了？」

瑟斯用空白的表情回答了他的疑问，奇梦轻叹一口气，紫发的少年意识到了什么，退后两步看向永夜，近乎哀求道，「那是我很重要的东西……」

赤发的男人隐入黑暗，他的嗓音难得沉冷，「这于眩者……亦然。」

这是一场六相之间的争夺，只要吞噬对方更多就足以保全自身更多，硝烟无声，却从不意味着并非残酷。

越是远离中心的人消失的越快，水潮声渐隐，而后消失的是铺天盖地的花海，意识之境像是悬崖之上的玻璃天街，裂出肉眼可见的裂痕，愈发动荡不安。

浓郁的血气伴着缥缈烟气，甜得让人欲呕。鬼谛消失那日整个意识之境响彻少年的近乎泣血的尖叫——「把蝴蝶还给我！」

他与鬼谛算不上相熟，动手时连恻隐之心都少几分，然而心底一动的痛楚让永夜明白消失的也是自己重要的一部分。

朦胧的烟气散开，奇梦人持杖站在花树下，面上依然是平静神色，「贩梦者不会退让。」

永夜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掌心托着曾被埋入尘土的留蝶梦，蛇般阴冷滑腻的目光略过他的耳畔，「那便看你可以守到何时罢。」

属于冥想者的记忆早在相持中被吞噬得近乎空无，永夜找上瑟斯时少年只是张着那双与他如出一辙的漂亮银眸安静地看着他。

他蜷在大石后面，似乎这样就能凭借阴影把自己藏起，让他少忘些、忘得慢些。永夜将冰冷的掌心覆住那双眸子，轻轻贴近了少年的额头。

「求你……」那把轻软的声音颤抖着，瑟斯试图扣住他的腕，推拒的力道却已经很轻，像是连抬手都成了一件困难的时。永夜抱住他，坚定地贴近了这个拥抱，与那片汗湿的额头相贴时轻轻吻了一下，「别怕，眩者会记得一切——也记得你。」

那个颤抖的拥抱慢慢空了，剧作家起身时感到一种若有所失的眩晕，身后却响起冰冷的剑鸣。

他看向无神论，唇角带着冷笑，「这是你们分出胜负的结果么？」他慢慢向剑锋走去，无神论却蓦地退了一步，于是剧作家真心实意地笑起来，「告诉我，无神论，你当真觉得自己还是十七么？」

行步间脚下土地碎裂，露出其下虚无的空洞来。

他与奇梦人的记忆无法融合，就好比把镜子嵌入伤口反射完好的地方并不能让伤口愈合，无神论头痛欲裂，却只是振一振剑锋道，「眩者不会让你靠近十七。」

星宿劫荡起的风声中，神泣发出锐鸣，他又道，「我来取回曙晨的赠物。」

空空如也的留蝶梦那日还是重回了无神论掌中，愈发激荡的识海让他连脚步都蹒跚，走回十七身前时苍白得恍如死去。

十七缩在牢笼后怔怔望着他，又轻声说，「你要来杀我么？」他轻轻叹息一声，又点头，「这样也很好。」

无神论不明白他的「好」从何来，意识构成的牢笼本就是一场作茧自缚，迈步便可进入其中。

他在十七身边坐下，将留蝶梦与留声之耳一并递给少年，安然道，「我将它们留给你，便要走了。」

「你要去哪？」十七愕然道。

意识之境片片碎裂，只有十七所在的地方还算安然，他来时蜿蜒了一地的血，而今却变成翩舞的蝶。

他们带着不同地缺口，即使相互吞噬也无法真正补足自身，只会让裂痕愈大直至不可弥合。这世上没人能承受那样多次无限轮回的撕扯与粉碎，破碎的灵魂动荡了太久，早已是一地碎片。

无神论指一指心口穿透的薄刃，疲惫道，「眩者不能再护住你了。十七，往后你要自己……」

「别走！」十七跌跌撞撞站起来想要抱住他，发腻的血与清冷的雪扑了满怀，他只拥住那件空荡荡的武甲，唇舌发颤间只剩模糊的呜咽，「不要留我一个人……」

发觉地冥状况有异，循血脉牵引找向无明之渊时，玉逍遥心知不对，然而眼前的场景仍是让他心脏一跳。

属于末日十七的囚牢不知何时填满了零零散散的血字，又被划得乱七八糟，地冥退回了十七的模样蜷在最角落的地方捂着脑袋低声念叨着什么。

仿佛又是初见的重演。

他喊地冥喊十七都全无回应，试探着喊了一声永昼。

蜷在角落里的人茫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眸中却满是陌生。十七懵懂地闻声靠近过来，口中仍在念念有词，「曙……不可以……不可以忘，你答应了他们，不可以忘，蝴蝶……你要等……不可以……歌……不对，你要等……要等……」

那是张分外狼狈的脸，泪痕与血迹交错，连话也颠三倒四，天迹心头剧震，隔着木栏抓住了那只冰冷的手，「你要等谁？」

外界的刺激太过突然，十七几乎是在抱头尖叫，玉逍遥却抓着他的手不肯放，厉声道，「地冥，你要等谁！」

哭泣挣扎的间隙他从少年断续的喘息中，听到那两个模糊不清的字——「曙晨」。他好像只是本能喊出了这个名字，又似濒死之人最后的求救，甚至连其中含义都早已忘得干净。

可他还在等多年前的曙晨。

在等那个未能完成的旧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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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樓發表於: 2024-08-21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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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捞月

* 没前后的小段子（哪个冥，论啊不然呢hhhhh

地冥看他的表情是不同的。

能在他心里挂心的东西太少，这个人好像对世界上的一切都感到不耐烦，眉目间是凛冽而傲慢的神色，像薄薄一刃刀锋，从眼梢溜出去一点目光都叫足堪耐心。

那道惯常半垂的睫浓长如蝶翼，好似真能在世人与他之间隔开一道，留他在无人涉足的彼岸。可地冥看他时分明是不一样的，他无数次感受到那无声探出的目光，像蝴蝶头上幼细的触角，带着一触及收的敏感。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玉逍遥正撑颊望着地冥的脸，看那道帘又一次合上的模样。无神论的眼睫抖了抖，冷声冷气道，比试尚嫌不够，又有何见教？

这是地冥故意要与人吵嘴的口吻，天迹口中仍带着云朵厚片化开时的甜腻，又为发现了这一不同而暗自得意，这很像他从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在世上一等一刻薄人眼中占了个殊异的好位置，便不觉怨怒反而生出些好笑来，悠然道，“你嘴这样坏，又有谁受得了你。”

这次地冥沉默了更久，他看到对方无声收紧的指尖攥得几乎要失了血色，神色难明地看了他一眼，凉凉问，难道眩者该在乎？

可是，缄默气氛中，玉逍遥想，你望向我的神色——那分明是为了捕捞虚无缥缈的月光肯舍身跃入潭中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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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樓發表於: 2024-08-21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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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白发生

* 没头没尾的段子+1（啊最近都在干嘛啊就是说
* 呃哪个冥还是论（没特殊说明的话笔下地冥都指论

*☼*―――――*☼*―――――

天迹看到地冥的时候常常会想到雪——毕竟他是从雪地里捡到的末日十七。

茫茫遮天的白，把人背起来的时候雪粉打进天迹眼睛又很快被温度融化，视线不复清明，他迎着飞雪寻了山穴，把人放下时肩头还能抖落星星点点霜白。

那点霜雪落到十七发顶，就好似一夜白头。

于是他低下身掸去雪尘，抬指卷了卷那片青丝，没来由生出些柔软，轻声念他，要不是被我捡到，你就要死掉啦。尾句轻快，带着些“幸好有我”的得意。

那是他仍是年少，夜色长发随倾身的动作漫过肩头，与十七是一般颜色。

后来时日久长，他一头墨发尽化霜雪，轮到地冥望着他时觉出雪夜的冰寒。天迹凑过来与他说话，那段柔软雪色便拂于肩头，搭在肩甲飞翘的凤凰之上，也如一场轻飘飘的雪落。

无神论望着那片雪，视线飘忽，仿佛霜雪在心底化开，沁出丝丝缕缕的痛意，却因冰冷而愈发迟钝。

“……十七！”颊上一痛，是玉逍遥抬手戳了他一下，地冥回过神来对上一双挑起的眉梢，“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说的话你都没有听到。”

他实在有双显得太多情的眼，哪怕发如霜华也不改当年丰神毓秀俊朗飞扬的模样，所有风华都盛在那双眼里，教人陷入其中。

这样的注视他已经等了很多年，无数次死生之间的幻境，枯骨血海背后都是那双盛着明亮光芒的眼睛，曙晨站在生的彼岸仿佛要融入日光里去。地冥后退一步，下意识垂下眼，不动声色地说，我在听。

“我还没见过十七白发的样子呢。”玉逍遥笑盈盈地说，而后将指腹搭在了地冥颈侧，轻轻摩挲着那条刀痕。

无神论浑身一震，好似自己是条被拎起来的蛇，对于冷血动物而言指尖这样的温暖几乎灼得烫人。耳内响起尖锐的嗡鸣，又一次被埋在厚重的雪粉中的窒息感扼上咽喉，玉逍遥的声音遥远得像是隔着簌簌叠叠的雪幕，听不真切。

过往地冥死过太多次，从未有一具躯体真够活到鬓边霜染。他是玄尊大计之下的耗材，以自身生死作了燃烧烘炉的柴薪，他将咽喉递给刀锋，将心脏埋入利刃，荆棘编织的长路里一声声去念曙晨的名，割裂的灵魂混淆幻觉与真实，仿若又回到当年那片雪地。

漫山冰寒封住跳动的心，细碎雪粉压住蝴蝶的翼，却在他本该垂死的雪夜有人敲破冰层投入一瞬天光，生生凿开坚硬的冰壳去碰那颗心来。

他捧起地冥脸的动作像是在捧柔软易碎的一捧雪，无神论随他的动作慢慢抬起脸，近乎仰视地注视着天迹，像是注视破开长夜的璀璨天光，又或是凡人所仰赖的神明。

那个吻恍如蜻蜓点水般擦过地冥唇角，交错的呼吸里，他听见天迹极平静的声音，“这次，我想看你活下去，活很久很久……久到永昼也生出白发的时候。”

心脏在收缩中发疼，被触碰到的肌肤是飞蛾扑火般的烫意，仿佛整个人都在为此燃烧。地冥闭一闭眼，心甘情愿投入那片燃烧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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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樓發表於: 2024-08-21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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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长别

* 最好别给我奶中ctp求你了（但是先写了
* 铡刀落下前的倒数2个半小时（。

*☼*―――――*☼*―――――

火焰燃起的时候无神论没觉出疼来，那片火光熟稔而宁静，映得他虹膜间尽是闪烁不定的飘摇焰色。

火光的彼岸是他行过无数次的黄泉路。这条路有的时候叫伏诛，有的时候叫牺牲，也有的时候叫殉道，不同的立场给了它不同的名字，踏上了便无法回头。

四感褪去之后仅有弥留之间的视觉残留，色彩从画面上抽离，无数过往的片段碎成水墨般黑白的影。他漠然走过血池里苟延挣扎的血肉，走过落琼飘雪的寒峰，走过鞭影斑驳的梦魇，又走过崩然碎裂的银镜……失色的视野里豁然现出一点色彩，来自摇摇欲坠的蝶翼。

它太小了，飞起来的时候更像是一朵被风吹起的堇花。黑白的画面崩碎，斑斓的色彩重新回到视野之中，地冥的视线随之牵动，望向蝴蝶之后的那些记忆。

银汉汹涌，恰盛漫天星斗，横斜花影里是弥漫而出的芬芳。他忽而忆起那夜微凉的空气与露水，枯枝间燃着干燥木香的暖焰，还有月色簇拥之下的霜白。

玉逍遥的白发映着弯月，那张同他如出一辙的面容在摇曳火光下显得柔和而生动，地冥俯身去吻他，深深弯下的腰背虔诚如将自己灵魂寄托于神庙的信徒。

你又要来与我告别么？他看得懂天迹眼中的含义，那双眼曾无数次出现在他最美好不过的沉梦之中，留下足堪浓墨重彩的一笔。

明亮光焰将一切烧成苍白灰絮，无神论前行的脚步停顿稍许，身后烈焰焚天，他只剩最单薄的影，随长风尽散。

有人在唤永昼，声音隔得渺远，十七安然闭上眼睛，想，这或许也算一场苍天垂怜的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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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樓發表於: 2024-08-21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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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未长留

* 突如其来小段子+1，冥退场后
* ctp你睡了吗我睡不着.jpg

*☼*―――――*☼*―――――

轰轰烈烈的爆炸之后，最后一点火光终于熄灭，墙柱坍塌与砖石崩裂的声音止息，阒寂中唯有无声风过，吹尽荒草枯蒿。

他拢起掌心，捧起一点碎星般的余烬。

有灰烬落在发梢之上，捻落一段苍白颜色，天迹轻搓指尖，脑中仿佛响起一声轻如耳语的叹息——

「玉逍遥，你头发白了。」

那日仍是雪峰之上，十七轻轻拂去玉逍遥眼睫上的细雪，又抬起手想要遮住他头顶的飞白，说，你发上落了好多雪，一下子要从大师兄变成祖祖祖祖师伯了。

他说这话的声音很低柔，像是带着某种长命百岁（好吧，对先天而言或许该是千岁万岁）的期许。但当年的玉逍遥管不了那么多，只是一把将人从雪地里拎起来，手忙脚乱掸去末日十七肩头与周身的冰雪，又去摸他冻得红肿冰凉的手。

“怎么坐在雪地里，要把自己冻成雪人么！”好不容易拍掉那些零零碎碎的雪粉，终于能把人拥进怀里，十七伏在肩头时玉逍遥能感到过于激烈的心跳。那时十七还不太会掩饰，他读得懂那些不曾言说的死志，却只是又一次笑开，用力拍他肩头，“要想看到我变成须发皆白的祖师伯，你要努努力呀十七号。”

“我……”末日十七怔怔张着眼睛，像是心脏早已被冰雪冻结，每一次的跳动都显得沉重而吃力。霜雪暂时掩盖了玉逍遥发上浓郁的墨色，好似他望见的是经年之后的华发，好似他们真能有如此久长的岁月与共，十七梦呓般地说，我等不……

玉逍遥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佯作怒态，“不许说丧气话！”又拉着十七，轻快道，“在冻僵之前，我先带你离开。”

「我带你离开。」

他忽而想起初遇，那时十七拼命要他快走，论及自身时却只有一句固执又莫名的「我必须留下」。离开无明之渊时他回望了一眼，无尽黑暗吞没了那个身影，又好似他与黑暗本是一体，从未分离。

而今玉逍遥站在黑暗里，捧着最后一点零星的灰烬，那片薄薄的灰像蝴蝶残破的翅膀，无声栖在掌心。当年仙心藏玄说这样单薄的翅膀无法承受风雪，而今这片灰烬也无法承载太过潮湿的叹息，他觉得还有很多话未及与地冥说，然而昔日瞒了他太多东西的人以一场盛大死亡带走了一切，现在说什么都没有必要了。

永昼。他低低念过一句，慢慢摊平了掌心，破碎的灰烬在夜风中被吹成更细碎的尘灰。玉逍遥睫毛轻颤，像是被飞灰迷了眼，眼角洇出一点淡淡水痕，自语般道，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想明白。

皇城废墟之上无星无月，回应他的只有风声。

未能履行的旧约时过境迁，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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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樓發表於: 2024-08-21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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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触痕

他撩开凌乱纠缠的发丝，最开始触碰的是腰侧，那里的伤已结了疤留了痕，指掌下是潮湿起伏的沟壑，陈年旧痕与今日新伤交叠着，在玉逍遥掌心烙下一片带血的濡热。

这是怎么回事？他听见对方低切的声音，无神论垂下眼，不休止的钝痛扯着神智，鼓膜嗡嗡有声，识海混乱嘈杂，他虚握住天迹手腕，眸光闪烁间几不可闻地说，是我……十七该罚。

那只手轻易挣脱了他的掌心，沿着被血浸透的单衣缓缓而上，一点暖热的气息拂过耳边，天迹俯身的时候无神论只感觉心脏一阵失序的抽搐，他几乎想要喊曙晨，出口的却只有一声低哑的叹息。

薄薄剑茧的指腹摩挲着地冥的颈侧，那里泛着生动的红，像是又一次汩汩流出血液。天迹犹疑着望着那道旧伤，当世又有几人能在玄黄三乘的致命处留下这般痕迹？

这里又是怎么回事？他听见自己轻颤的声音，干涩得令人陌生。地冥，回答我。

舌灿莲花的能力在此时消融得一干二净，他的嗓子好似生了锈，属于另一人的气息笼罩下来，令人生出一股无从挣扎的软弱。

有些事是否是很早之前便注定？他接下留蝶梦的那日便仿佛为此后一生落下伏笔。不论是振翅扑向火烛的蝶，或是在蛛网里被缠绕紧缚的蛾，末路都写着昭然的无处可逃。

就当是失血昏头了也好。地冥整条手臂都在颤，发着抖搂住天迹，像是想以此填平横亘太久的风雪与岁月——他此生都困在原地，冰雪封成的囹圄间却曾有过石破天惊的一道曙光。

眼前的是谁，是血海中无数次向他伸出手来的曙晨，或是天地不容按剑相向的天迹？疼痛之间眼前浮现过太多幻象，无神论定定瞧着垂落的那缕白得晃眼的皎洁雪发想，我认得出……从来都，认得出。

缓缓松开的怀抱慢慢填满冷意，骨头里泛出的酸麻与背脊上道道鞭痕的刺痛混杂在一起，在肺腑里搅作一团。那双肖似的紫眸动了动，他无声滚下一行泪，神色上却平静得看不出悲喜。

温热的掌心覆住眼前的视线，无神论缓缓阖目，听见水袖与肩甲摩擦的簌簌声，像雪落，也像风急。他听到仙心藏玄的声音，地冥，你情况不对，让我帮你？

我没事。绵延的痛楚中，地冥恹恹道，你走吧天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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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樓發表於: 2024-08-21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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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雪融

仙脚巍峨高寒遥接天日，凭借两片单薄的鳞翼逆着山雾晚风飞上去的时候被吹得飘摇不定格外艰难。

这是一场行自彼端的逆行，所逆的不仅风雪，更是本该无可逾越的生死。冰雪极盛的刹那恰来得及他落于天迹指尖，坠入纷纷雪粉时翅上凝着最后一点天光，六角雪花在余温里融化一瞬，又冻结如泪珠。

少年时他听玉逍遥念逍遥游，在激昂语声里勾勒天水相接可能的壮阔模样，后来又在不同的故事里揣摩着灯市十里该是怎样的盛景，对河山烟火的最初憧憬始于摇摇晃晃的一盏留蝶梦。

此后波折余生，百转千折的念想里，他无数次渴望靠近却又兀自却步，狱火灼烧的痛苦在灵魂里刻下难以弥合的伤痕，却在终末之刻感到一种出奇的平静。

末日十七因你而始，也该因你结束。

比起千万次的情之所钟，十七想，他所求的或许只是一个真正属于他的——始终。

曙晨，望你醒时，仍是另一番自在逍遥，天高海阔。

*☼*―――――*☼*―――――

「等你来细陈蝴蝶可飞过几千万英尺♪」

连段子也不算的一点歌词发散但是特别好代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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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