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iCKx
素還真睜開眼,眼前卻是一片黑暗,他不由“咦”了一聲,照他猜想,青陽子的意識之境不該是這個樣子。正在疑惑間,眼角撇到了一抹亮芒,這抹亮芒轉瞬即逝,卻讓素還真渾身汗毛直豎,久經危險的直覺預警,讓他立刻退了一步。這一步,躲過了一道無形的真氣,救了他一命。 b/'RJQSAc
素還真在這黑暗裏感受到了致命的殺氣,他不敢再掉以輕心,謹慎地環顧四周。無奈周圍實在太黑,黑暗中沒有一點光亮。素還真沉吟片刻,指尖劃出一道火光,一團幽幽的藍火便跟隨在他身邊,照亮了這方圓僅僅一尺之地。 8'Bik
若是在別的地方,他是絕對不敢這樣做的。黑暗中點燃火光只會讓自己成為目標,但這處又不同於他處,乃是青陽子的意識之境。雖然不知出了什麼差錯,青陽子居然在意識裏攻擊自己,但若是能夠見到他,素還真有自信能夠解除兩人的危機。 Vu1X@@z
果然,亮光并沒有引來攻擊,青陽子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卻帶著幾分遲疑:“大哥?” [+4--#&{
素還真松了一口氣,正欲遁聲找去,青陽子又道:“不要過來。” \g\,
“嗯?” o2NU~Ub
“證實你的身份。”隨即,一道真氣與琴音同時傳來。素還真閃身躲過真氣,同時道:“青陽,你該能夠分辨我究竟是不是素還真。”青陽子的攻擊并不咄咄逼人,素還真也無意讓他更加緊張,於是站在那裡,等他迴應。 uVV;"LVK~
“這里是什麽地方?”青陽子的聲音再度傳來,“我又如何能夠相信你?” LXcH<)
“在你問我第一個問題的時候,你就已經相信我了,不是嗎?”素還真反問,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自信,他向青陽子的方向走了一步,才道:“這里是你的意識之境。”又等了一會,見青陽子沒有反應,他又向前走了兩步:“讓我見見你。” \Y}nehxG@
這時,從黑暗里終於透出一點光亮,素還真往光往走,看到青陽子盤膝坐在地上,膝頭橫著的,正是他慣用的龍行神琴。 ai(J%"D"
素還真走了過去,在他面前蹲下:“你可還好?” /s^O M`5
青陽子看著他,不答反問:“你怎麼會在這?”素還真知道他這樣問,是對他的身份仍有懷疑,也不解釋,只隨手在琴弦上一撥,彈了《蒹葭》的一小段曲子,然後才說:“此事說來話長,等出去了再告訴你。” AP_2.V=Sn
這首曲子青陽子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不再懷疑素還真的身份,又問:“這若是我的意識,為何我竟不能控制此處的環境?當時我記得是突然失去了意識,怎會變成這樣的情形?” _l!TcH+e
“應是有特殊的方法將你困在這里,讓你無法與自己的意識聯繫。” !3#*hL1fy
青陽子聞言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素還真見狀,將人拉到自己身邊:“你也不用太過擔心,這種異法通常會有特殊的條件才能使用。”他說完,在青陽子的身邊坐下。青陽子原本突然被關進黑暗里,不免緊張,此時被素還真撫慰,心下放鬆許多,於是跟著點了點頭。素還真又繼續分析:“就旋璣子告訴我的情況而言,夢中身施以此異術,至少需要兩個條件,其一,需要一名有血緣關係的人作為媒介,其二,需與媒介直接接觸,甚至,會有更多嚴苛的要求,否則,對方大可將所有正道之人皆困囿於意識之中,而不是只對付你一人。”說到這裏,素還真十分歉疚地說:“其實,也是我連累了你,夢中身的目標應該是素某,他應是認為紅蓮是我的孩子,所以……” 0p'=Vel{}
“沒有什麼好道歉的,紅蓮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青陽被困於此,總好過大哥你被困住,如今,你不是來救我了嗎?”青陽子說到紅蓮是他的孩子之時,神色不免有幾分異樣,不過因為此地沒有其他人,他便也爽快地承認了。說到這里,青陽子才想到要問:“大哥既然來此,應是有法可以離開?” MzO4Yv"A
“這個嘛……”素還真似笑非笑地看著青陽子,神情有幾分狹促與期待:“既是在夢中,理論上而言,只要有足夠的刺激便可醒過來。” ?3:xR_VWZu
“足夠的刺激……”青陽子還未反應過來,素還真已湊近了他。他一手攬著青陽子的腰,舔了舔他的耳廓:“所以二弟可要好好配合吾了。” 4F>?G{ci
青陽子的臉頓時與頭髮一個顏色了。 9DP6g<>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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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璣子等了許久,才聽見屋裏終於重新有了響動,他焦急地推門進去,正好看到青陽子從床上坐起來,連忙走了過去:“道主!” w6[uM%fHG
青陽子朝他點了點頭,臉上十分嚴肅:“我尚有事要同大哥商量,你先出去吧。” QC*>qo
旋璣子抬眼望了一下同躺在床上的素還真,他一動不動,似乎還沒有醒。旋璣子並沒有多問什麼,又轉身退了回去,正要關門,青陽子又道:“將門外的道子都撤下去吧,我這不用留人了。”旋璣子聞言又忍不住去看素還真,素還真仍然沒有任何動作。他低下頭應了聲是,才把門關上。 Wo+'j $k
待旋璣與眾道子都陸續從院子裏出去,素還真才睜開眼,眼裏都是盈盈的笑意,他看著青陽子:“二弟果真知道大哥的心意。” :3Hr:~
青陽子不看他的眼睛,欲蓋彌彰地說:“我不知道。” X(ZouyD<
素還真便不再說話,一手去拉青陽子的手,一手攬住他的肩膀,將他再按到了床上:“那,繼續?” 7'9~K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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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來的時候還是上午,待塵埃落定已近黃昏。素還真穿好衣服見青陽子也要起床,按著他說:“你身體還虛弱,應該多休息。” U[UjL)U
青陽子一時羞窘,好半天才道:“無礙的,既然醒了便應讓道子們知道,也可安撫人心。” -Am~CM
“這些事旋璣自然會做,你也太過操心了。” @ \(*pa
“這話你沒什麼資格說我。”青陽子道。素還真一聽,忍不住笑了:“是素某的錯。”他說著坐到青陽子的身邊,輕輕捏著他的手,一時沒有說話。青陽子正覺得奇怪,又聽他道:“你把紅蓮帶回來,我很高興。”青陽子聽了,一時說不出話,他對紅蓮的心情十分複雜,雖也儘量掩蓋,但又豈能瞞得過素還真。 _PeBV<
“他一直十分依戀你,雖然屈世途照顧得很好,我也知道他想同你在一起。” e$+?l~
“我……只是……覺得難以面對他。”青陽子說著,感覺又有些難堪,他抿了抿唇,又不想把這份難堪攤開在素還真面前講,那顯得他好像很不情願,又像他還在怪素還真。但是不繼續說,就更像是在責怪素還真,於是,青陽子又再度開口:“我沒有怪你。”說完,又暗暗惱怒自己,覺得這麼幾句話說起來,真是一點都不誠心,他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DpaPRA)x
素還真看著他,好似看出他的惱怒,輕輕地笑了。笑完,又把青陽子擁住,一邊安撫地拍著他的背,一邊道:“你可以怪我沒關係,不必要這麼委屈自己。” @4N@cM0
“我……”青陽子覺得眼睛有點發酸,覺得自己在素還真面前是越發地沒出息,這麼兩句話說著就想哭。他把眼淚憋了回去,才道:“我很高興有紅蓮……雖然一開始是不情願,但想著他是你的孩子……我又覺得這樣也很好。”素還真聽他這樣講,也不免有些動容,他之前總覺得青陽子在他身邊對彼此太過勉強,又因為有了一個孩子的緣故而不得不繼續,加之青陽子對這個孩子並不親近,他也以為是因為青陽並不情願要這個孩子,心下一直有些惴惴。他心裏雖總有這樣那樣的疑慮,但又不想再勉強青陽子,覺得如果青陽子不願面對紅蓮,那把紅蓮留在琉璃仙境反倒是最好的選擇了。然而此刻聽了青陽子說這些話,松了一口氣之余又不免有些心疼,這些話叫青陽子說出來,也是十分地為難他了。 jP9)utEm6
素還真摟著青陽子,忍不住又去吻他。青陽子閉著眼睛任他施為。吻完,又想到還有事要做,是不能在這里久留的,不由歎了口氣:“算算時間,慈郎應該要從雲鼓雷峰回來,我尚有許多事想問他,今夜就不留在這了,待會見見紅蓮就要走。” %2)'dtPD~
青陽子也聽說過一頁書的事,知道這正是素還真最關心的,跟著就要起身:“我這里的事你不用擔心,儘管去吧,夢中身此人我會關注,你放心就好。”素還真又把他按回床上:“那也不急于一時,你至少休息一個時辰再出去。”見青陽子還要說話,便在他嘴上親了一下:“聽話。” {]w@s7E
素還真這樣做,實在叫青陽子忍不住要害羞,但也不再堅持,點了點頭。素還真再察看了一下身上,確定沒什麽會讓人看出破綻的地方,這才出去。 Jm+;A^;
葉小釵與一頁書在大堂裏等他,小紅蓮坐在一頁書的腿上,正抓著他頸上垂下的念珠磨牙,一頁書一手護著他,臉上表情實在說不上是什麼含義,素還真也沒敢細看。紅蓮從以前就喜歡纏一頁書,一頁書對他也多有縱容,只是這一幕放到現下,素還真心中的怪異就別提了。 JtrLTo
看到他回來,一頁書似乎松了一口氣,問:“事情辦好了?” ."m2/Ks7
素還真點頭,也不好詳細說明,只模模糊糊地道:“已經結束,現在可以回去等慈郎的消息。”他說著,將紅蓮從一頁書腿上抱起,紅蓮又咿咿呀呀地用並不清晰的童音叫他“大大”,素還真忍不住將他臉上的軟肉捏了一把:“好歹也一歲了,怎麼連人都叫不清。” c`(]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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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旋璣子這時終於忍不住出聲:“小少主才一歲,哪有這麼早的……你也輕點,都捏紅了。”他看起來想從素還真手上搶人。 .?YLD+\A
素還真無奈,直接將人塞到旋璣子的手上:“有沒有人說你越來越像老媽子了?” E|jbbCZy2
“……他爹不上心,只好我多花點功夫了。” C4 &1M
“嗯,青陽的確應該多費心。”說完,毫不意外地被旋璣子瞪了一眼,素還真裝作看不懂,道:“如此,我們也該告辭了。” OJL?[<I
“這麼早?”旋璣子驚訝地問,不過他知道素還真一向忙,這也實在不能怪他,只好抱著紅蓮送他們出門,素還真又交待他晚些時候給青陽子送些清淡的吃食,叫他多休息。旋璣侍候青陽子一向仔細,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交待完,幾人便一同回雲渡山。 v<z%\`y
等到了雲渡山,照世明燈竟然還沒回來,但原本留在地上的屍體碎肉都被打掃得乾乾淨淨,根本看不出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惡戰,素還真見此情形,心中更覺憂慮。 )J"Lne*"
直到入了夜,照世明燈才急急忙忙從山外趕回來,一見素還真便道:“素還真,我打賭你絕對猜不到雲鼓雷峰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