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八音 ~#VDJ[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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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閱完畢最後一份卷軸,梵天似乎一時忘了禮節,上半身直接倒向案桌。自從返回初禪天後,他就難得片刻清閒。即將到來的曼荼羅是天界盛會,任何細節皆輕忽不得,身為執掌的梵天自然責任重大。另一方面,他也不好意思再讓輔天與眾天負擔額外工作。之前下界期間,兩位已替他包辦了天宮大小公務,若繼續麻煩他們太多雜事,心裡總有些過意不去。 50A\Y)i_mZ
幾聲鳥鳴喚起天界尊王的注意力,他抬頭看向窗欄,陽翼口裡啣著一串漿果,半是好奇半是擔心的探看著。梵天笑著起身,走近窗邊接下香氣撲鼻的果實,應該又是陽翼在色界探險的收穫。 x./"SQ=R+
一面撫摸著迦樓羅柔順的頸羽,他問道「修羅呢?」。陽翼歪著頭思考了兩秒,隨即帶著他往天宮外飛去。 =+?O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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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翅鳥前往的地方,距離天宮之遠是梵天始料未及。雖然他身為初禪天之主,卻也沒有實際走遍天界各處。只見此地巨木參天,林中生有不少奇花異果,步行其中只覺清香繚繞,諸多煩惱都因此沉澱下來。 9C Ki$L
驀地、耳邊傳來琴音清響。梵天心下疑惑,他邊安撫陽翼不要出聲,一邊向樂音來源走去。 ?dv-`)S&
畢鉢羅樹下只見獨坐身形,修羅正背倚樹幹閉目養神。在他身側放著一把琴,琴弦無風自動,正演奏著不曾聽聞的曲調。知曉修羅琴福報的梵天,對眼前景象並不訝異。但琴聲所透出的深邃悠遠,卻令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可思議的平靜。 2?:OsA}
他就這樣默默地聽了好半晌,直到音樂突然中斷,隨之而來的是修羅不冷不熱的語調。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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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來了,就別站在那兒枯等。」 lfd-!(tXD
聞言走出的初禪天王笑得溫和。 <tsexsw
「我不想打斷如此清淨的旋律。」 U7g,@/Qx
「只是下界俗樂,有辱清聽。」 5{iNR4sq
似乎已經開始習慣修羅的應答模式,梵天不以為意,在稍近距離處挨著陽翼坐下。戰鬼非天沒再作更多回應,只又閉上了眼,彷彿默認來者的自行留在此處的舉動。 IZ^:wIKo{
片刻後,兩人間的沉默被優雅琴聲取代。梵天闔上眼簾,暫時放縱自己沉醉在樂聲悠揚中。過去,他曾在天宮聆聽五結樂子所演奏的法樂,相較之下,自修羅琴弦流淌而出的曲調,不類似莊嚴妙音,深沉中更有幾分滄桑氣息。獨奏的修羅琴或許不如天眾合奏般華麗,卻有著舒緩心情的淳樸音色。精神一鬆懈,梵天感到連日以來的疲倦瞬間全數湧現,又隨著樂聲逐漸被洗滌化解。 ,!,M'<?"
記得辯才天女曾言,音樂能反映演奏者之心境。那麼因心念而動的修羅琴,是否即是修羅心境之化現? U1f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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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覺周圍已許久沒有動靜,修羅不免疑惑地向斜前方看去。只見梵天枕在迦樓羅身上,一人一鳥呼吸平穩,不知何時早已睡得深沉。默然注視著這一幕的戰鬼雙眉緊蹙,天界究竟扔了多少工作給他?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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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梵天毫無防備的模樣,頓時勾起修羅複雜思緒。連本人都曾懷疑自己會因一念之差趁其不備,他實在不明白這位青年天王究竟是將世事看得過於簡單或過於透徹,才能不對外人有更多警戒。 ]mNsG0r6
他緩緩走近陷入沉眠的兩位,先一步察覺的迦樓羅瞬間驚醒。在發現自己被當成臥具後,露出了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修羅制止了金翅鳥的後續動作,俯身往梵天腿彎一抄便直接將人打橫抱起,隨即示意陽翼往天宮而去。 qkp0'f*}
才剛進入天宮範圍,他們立刻遇上正四處找人的眾天。對方只停頓一秒,便作了個手勢指示修羅寢殿方向,態度自然只差沒補上一句「那邊擱著就行」。 SD8>,
放輕了動作,將熟睡之人在床鋪上安置妥當。修羅稍微觀望了一下四周,立刻發現書房案桌上數量多到令人咋舌的卷軸,讓他連嘆氣都省下了。若有所思的戰鬼越過窗欄,與迦樓羅返回方才的密林。幾個時辰後,修羅再度悄然返回天宮,在梵天的寢室中,點燃了幾枝真盤木。 =b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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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相解】 vd$>n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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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音:又作八種清淨音。謂如來所出音聲,言辭清雅,具有八種殊勝功德,令諸眾生聞即解悟。即極好音(悅耳聲)、柔軟音(濡軟聲)、和適音(和雅聲)、尊慧音(入心聲)、不女音(無厭聲)、不誤音(分明聲)、深遠音(深妙音)、不竭音(易了聲)。 -bya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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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鉢羅樹:又稱菩提樹,學名Ficus religiosa,因其果實稱畢鉢羅(pippala),故亦稱畢鉢羅樹。釋尊即於中印度摩揭陀國伽耶城南菩提樹下,證得無上正覺。 GiK,+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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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羅琴:指阿修羅道之琴。阿修羅因福德使然,雖欲聽聞曲調而無彈者,琴亦能隨意出聲。《大智度論》以此比喻法身之菩薩,心無所分別,而自然應眾生之根機,得於種種說法教化。 hcYqiM@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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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結樂子:隨侍帝釋天之樂神,曾為佛陀彈奏琉璃琴,讚頌佛德。 aM#xy6:X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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辯才天:梵名Sarasvatī-devī。古印度之文藝女神。佛教引用之為守護受持《金光明經》者。密教胎藏界曼荼羅外金剛部院有辯才天奏琵琶之圖像,琵琶即為辯才天神之象徵。 `C-8z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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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盤木:香木之一種,或謂沈香木有黑白二種,其黑者稱真盤。燃燒之香氣有助眠效果。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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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註解好多,努力學習灑糖中。 on5\rY<I:@
突然發現書書經常在大師面前睡得毫無防備耶。X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