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17【東離/凜殺】傀儡 1-12 15F更新12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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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樓發表於: 2018-05-01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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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9樓(「柏」) 的帖子

感谢小花~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想笑了2333那个场景是蛮嗯嗯嗯的，不会要紧，完结才是新的开始呀~

草木有情，如诸葛堂前之柏，岳武穆坟前之松，都是堂堂正大随人之正气，千古不磨之物，世乱则萎，世治则荣，几千百年，枯而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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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樓發表於: 2018-05-01 19:0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劳动节快乐【。

（八）一剑
疯了？
殇不患疑问了下它的含义。
凛雪鸦是个清醒的疯子，从一开始就是。对自己认定的事物莫名执着，怪异的变态，与众不同，不论哪个形容，都很合适他。
那么杀无生所言的疯狂，又是指什么呢？
殇不患很有默契的没有追问，而杀无生也没有再开口。
后来几日，殇不患见到杀无生的次数变多起来，庭中树上，或者入夜找他喝酒，只是并不跟在凛雪鸦身旁，仿佛躲避着什么。而桂花苑，也正如凛雪鸦所说，开始不安宁起来。

“我以为你的仇家都已经死光了。”殇不患劈开一个玄鬼宗的残党，漫天的硫酸血液将他为数不多的衣服灼出细细孔洞，他心疼的扯掉褴褛衣角，抱怨起来。
“以前的的确死光了。”凛雪鸦闪避过一次攻击，烟斗架住砍来的刀剑，“那时我有个称职的保镖，后来即便结束了契约，他之后的一年依然在为我排忧解难。”
殇不患突然不想管他了，这种人不知悔改，还不如放他去死。
“仇家这种生物，就像地里的作物，春风吹又生，收割不完。”凛雪鸦将对手推向了殇不患，自己总结道。
“明明是你喜欢惹事生非吧！”殇不患心中有怒，咬牙划过了来者的脖子，连剑势都犀利了几分。
围攻仍在继续，原本凛雪鸦闪避，殇不患御敌的局势，却在这时发生了变化。
凛雪鸦觉得有些诡异，为何那些原本身手拙劣的杀手，会突然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身形，向他刺出惊人一剑，甚至不惜折断手腕肢体？如此不合乎常理之事，一时难以想得明白。他数日以鲜血为伺，神思本不足，而今提防诡异剑路，未免耗神辛苦，在众多围杀者中渐渐支绌起来。
殇不患却在一旁看得明白，杀无生加入了战局。
乱阵之中，无愧剑鬼之名，杀无生步入杀场，随手平推，举掌上扬，挑足回抽，或击在关节，或拽过手腕，甚或直接将人踢飞出去，一柄柄杀手手中之剑便如有神助，本已躲过之招纷纷回转完美弧度，重新攻向了凛雪鸦。
喂喂喂，你是要杀了他吗？殇不患制住一名黑衣人，角力压向杀无生方向，彼时杀无生一腔怒火，皆自发向凛雪鸦，招招狠辣，俱不容情。
夺命一剑出，殇不患扰乱不及，剑芒直指凛雪鸦胸口，飞了过去。
避无可避，在杀无生预读之招中，便是此刻，剑当穿胸，人当毙亡。
“鸣凤。”
从容声音响起，傀儡胸前符文闪动，亮起了金红光芒。紫衣劲装的人影忽临，护在了凛雪鸦身前。
银色双剑共鸣闪耀，锐不可当的璀璨银光划下，凡铁应声而断。
“凤啼双声……”杀无生终是停了下来，定定的打量着啼鸣双剑。
紫晶长发，白练遮眼，静默无声，剑者剑式高绝，此时凛然而立，紫发白练随风飘动，恍若谪仙。
没有杀气……剑仙傀儡吗。
“哼。”他啧然一声，转身离去。
殇不患轻吁出声。

“有些话想清楚了再说，”殇不患收起了无锋剑，没好气道，“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凛雪鸦无所谓的笑笑，一同收拾着破败的残局。
瘴毒腐血，浇的一室杂乱，血腥混合着花香，散发出妖异的味道。
“既然傀儡做好了，就离开吧。” 殇不患将尸首大致敛好，从凛雪鸦钱袋中摸出足够金银，丢在了地上。“你已给酒店老板添了不少麻烦，再呆下去，还要拉多少人陪葬。”
刺杀，下毒，围攻，一次比一次明目张胆，凛雪鸦的居所早已暴露，一直隐忍着大抵也是因为刑亥好心的告诉了他们行事的最佳时机吧。
“是到了离开的时候啦。”凛雪鸦似是叹了口气，打量起这个居住多年的庭院。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四季在他眼中流过，他手中烟月明灭，火便从盛放的丁香丛燃起，星点漫延，付之一炬。
“喂喂喂。”殇不患不满起这个纵火犯。
“银钱又不会烧不见，走啦。”凛雪鸦转身离开。
“去哪里？”
慵懒的声音从前方飘了来，没有迟疑，好像早已决定好。
“龙之森。”

[ 此帖被wings_shadow在2018-05-27 23:5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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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岫含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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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樓發表於: 2018-05-05 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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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篇真的好棒！！！
凜雪鴉真的是好惡劣啊哈哈哈，明明他不知道殺無生在場的吧，感覺就像故意說出來氣人，超想打他
殺無生撞見不可描述真的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可愛了吧（？）

黨君白首同歸日是我青山獨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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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發表於: 2018-05-21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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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的好艰难。。。祝520快乐嗯。。。快乐

（九）宿命与生死
凛雪鸦所说的龙之森，殇不患是知道的，大约在一些年之前，它还未有现在这般出名，距离桂花楼约有一两日的路程，传说谷内有一棵树龄超过千年的神木，树径极粗，十个成年人合抱也不来，树干分为两股，即便经过了穹暮之战的洗礼，仍然矗立不倒。
而后忽有一日，神木半边无故枯死，而半边繁荣盛放，人往观之，一枯一荣之间，仿若无常。而后又数年，枯萎之处随风消蚀，徒留生者，原本两分的生命融在一处，神木便像冲天巨龙，盘旋而上，冲入云霄。“等待天神降临的树”，人们这样称呼它，焚香膜拜，祈求心愿，皆说这里将是天神之路，必定会出现神仙。
凛雪鸦方才受伤，人在车上调息，路途匆忙，车行从简，车内未有可依之物，他便放了鸣凤出来，权当膝枕，浅浅寐寤。殇不患认命驾车，杀无生坐在一旁，坚决不入车内。
“你不去看他吗？”不能开口出声，殇不患以口型相传，如是询问。
杀无生扭过头去，以沉默拒绝。纵然凛雪鸦身上刀痕与他有关，也份属此人该然，不一剑捅个对穿，已是手下留情。此时若要他与凛雪鸦同处，难保不想掐死对方。
山路崎岖，一时颠簸，凛雪鸦似是撞到伤口，唔嗯一声，转醒过来。彼时天色渐晚，火烧彤云，映得天涯日暮，正是最耀目之时。凛雪鸦抬手虚挡了分寸暮光，几息之间便见西方燃烬，白暧骤冷，寒星夜色之间，槐木悲风，飞鸟不鸣，一片凄凉。
“日落长云暗，风悲林间晚，已伤归暮客，徒留……复思者。”
凛雪鸦看着那八风不动的脸孔，将浓艳紫发缠绕在指间，似乎很久以前曾经尝试，却被狠瞪回来，他这样想着，不禁笑出了声。
人伤其景，物伤其类，应时感怀，本是寻常。在这样一个天际变化，人生难揣之时，凛雪鸦仍能笑得来，足见其不滞于物，不殆于心。
但又可否……不乱于情？

殇不患听得摇头，却无心与他斗嘴。凛雪鸦为何一意来此，只因这里隐蔽无人知？或是神木坚不可摧，料想可避天雷？又或者……殇不患不能确定，但他隐隐觉得，一路行来，丹氏圣地，夜魔森林，七罪塔，桂花楼，直至将去的龙之森，皆是与杀无生有关之处。遥想当年亦是三人成行，言谈不能解之处，便手下见真章。何为强大，杀无生之宿命，凛雪鸦之汲营，时至今日，他们都以行动作出了诠释，而自己亦然，三岐一源，如今他们对自己的认知仍各自坚持，那么面临天劫之局时，又当如何。
殇不患不清楚，杀无生则更是混乱。因傀儡术苏醒的灵魂，又因执念被束缚，本想做一个旁观者，却还是被撩动了情绪。为何做出那样的事，又为何说出那样的话，他在试探吗？又或者为了制成傀儡不择手段吗？有情？无情？似是而非。凛雪鸦总是这样，一言一行皆有深意，真假虚实，却叫人猜之不透，不过若然真的猜透，便也不是他凛雪鸦了。
夜路难行，殇不患索性停下马车，依仗常年露宿的经验，当最后一线余晖消失时，殇不患已吹开了火折，燃起篝火。
两人近火而坐，火焰明暗，混着清风树影，映在脸上明昧难辨，殇不患一时想到了坊间传说中的妖魅，在人烟稀少处画皮着衣，伺机吞噬着迷途的旅者。
杀无生立在一旁，抱臂打量着与他一般无二的傀儡。凛雪鸦以天材地宝揉制的形态，辅以傀儡秘术，又兼多种阵法附印，更不用说他的绝世剑招，除却无灵魂，当真是个极为完美的剑仙傀儡了。说到剑仙，杀无生又嗤笑出声，一个剑鬼，生来的凶星，克尽父母，弑师杀戮，离经叛道，也可当的剑仙之名。

“既是旅途，不如说些什么助兴，”凛雪鸦接过烤热的面饼，啜了一口薄粥说道，“西幽奇幻，只在传说当中，其中风土人情，冒险故事，红颜知己，殇不患大侠都不想说说的吗？”
故事吗？无外乎聚散离别，信任背叛，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不如你来讲好了。”凛雪鸦做过说书人，讲起故事精彩万分，魔脊山之旅的另类版本自他的口中传得广为人知，现在想来仍是记忆犹新。赶车一天的殇不患撇了撇嘴，便倒卧下来，懒懒对着凛雪鸦摆了摆手。
“那么就由我来代劳了，”凛雪鸦也不推辞，他笑着想想，仿佛长出了条黑色尾巴，“我的故事殇大侠大多知道，窃贼欺诈之事料来难入侠者之耳……此情此景，倒让我想起一个在那游戏的半年间，从傀儡师处听来的故事。”
长夜漫漫，无有消遣，凛雪鸦跃跃欲试的模样连杀无生都起了好奇心，落坐下来，听凛雪鸦清了清喉咙，娓娓道来。
“路过的各位，要是你急着赶路没听这个故事，就是你们的损失。”他兴致高昂起来，仿佛又回到了说书时候，他的嗓音清越好听，做什么也有模有样，只差一顶礼帽一角边鼓，便又是活脱的卖艺人。
“故事总由传说开始。传说神州大地极北之域有两名剑客，一名追寻生命的剑客，找不到自己的过去，一名踏上顶峰的剑客，找不到自己的未来。没有过去的剑客，他有一口剑，一个朋友，一个恩人，没有未来的剑客，他有一只笛，一个朋友，一个敌人……”
天知道他在杜撰什么，听了开头的殇不患暗道不妙，开始后悔自己的提议。
凛雪鸦抑扬顿挫着，将故事细细的讲了下去。一对以命换命的挚友，彼此扶持，并肩，怀疑，悲伤，直至真相破晓。
“……过去不可追，未来不可期。他们的过去未来，已是一片举目皆非……相同的面孔，却非昔日之人，萧冷的眼神，亦非昔日挚友，白首相知犹按剑，知交多年剖肝胆，难忘品笛知己，难忘赠名之情，今生唯一的朋友，竟成今生唯一的敌人……”
杀无生听得入神，仿佛看到了那落雪梅峰之间，草叶零落，杀与救不能两全，剑与剑交错之时，剑者心中最痛的无奈。
“停停停，”殇不患已经听不下去了，不得不出声制止。
凛雪鸦似是从梦中醒来，恍然问道，“怎么了吗，殇大侠？”
“那个……总觉得这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明天还要起早，”殇不患挠挠下巴，本想叫停，却看到杀无生一脸沉思表情，话到嘴边改道，“不如……直接说结局吧。”
“结局吗？”凛雪鸦点点头，他放下手中烟斗，低头向已经微弱的篝火中添加枯枝，枯枝助火，燃的噼剝作响，总好过一夜寂静。“结局是一个杀了另一个，自此以往，世上再无这两人。”
“哈？为什么？怎么会这样？”这下连殇不患都没有想到，他想过无数的可能性，却没想到结局依然如同该有的结局一样，无法挽回。
“……只因这是一个从头到尾的骗局，也是一段无法逃离的宿命。” 凛雪鸦声音转为低沉幽暗，带着摄人的蛊惑，他淡淡的抽着烟斗，眼神透过了殇不患，好像在看什么。
说者何意，听者有心，杀无生还沉浸在故事情仇之中，凛雪鸦霍然一言宛如一记重锤落在心头，蓦然一震，霎时掌间一片冰凉。
无法逃离的……宿命吗？即便骗局人为，相遇仍是天定，杀无生一生，都逃不开凛雪鸦，即便死了，也该被束缚在他身旁，挡灾历劫？
耳边翁然作响，零散言语杂乱飘入耳中，却不知在说些什么。杀无生努力厘清，便听闻凛雪鸦在说，“对于生与死的意义，殇不患大侠又是怎么看的呢？”
“哈？”
“剑者为友而死，在杀人者的心中，当真什么也感觉不到吗？亲手杀了至交好友，他的心中有没有一丝犹豫，又有没有一丝后悔呢？”
“嗯……人首先要活着吧，毕竟只有活着才能做事，生活，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殇不患这样说着，忽而又皱了皱眉，半晌无奈开口，似乎不情不愿。
“死了就是死了，人死是不能复生的，即便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你没办法让他活过来，已经死掉的人，不管你有多想见他，你都……永远无法再见到他了……我不知道啦！”殇不患似乎气极，说到后面不再言语，径自扭头睡去。
殇不患一字一句的重复而出，令杀无生十分痛快，往日郁结于心的恼怒恨意，讲不出声的复杂感情，不为人知的孤清脆弱，便在这短短的言语间，宣泄奔涌，剖白无余。然而宣泄过后，却当如何呢？为何内心如此空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连灵魂都深深倦怠？他自顾无暇，以至于没有发现，凛雪鸦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僵硬，又慢慢的，慢慢的，恢复了笑容。
那笑容，宛如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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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樓發表於: 2018-05-27 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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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劫
一宿无话，天色启明，阳光照至林间，洗去昨夜一梦。
路已无路，倒伐巨木横于山涧之间，一眼望不到尽头。苔桥栈道的另一边，便是神木领域。殇不患停了马车，解下马匹，顺鬃拍拍鬐甲，两马嘶鸣几声，宛足刨地，径自去了。
“就这么放走了？回去时可要怎么办。”凛雪鸦亦下了马车，抱臂抽着烟斗，似乎有些惋惜。
已经在考虑着回去是好事，只是哪个能够回去呢？
想着未知的结果，殇不患本就不安的心情又郁闷起来。若是被凛雪鸦知道他此时心事，又会说他是什么喜欢忧人之忧的殇大侠了吧。反正他是天生的劳碌命，见不得这些为难无解之事。他只得叹了一口气道，“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么拴着不是太可怜了吗？”
凛雪鸦摇了摇头，仿佛从前也是如此，“不是太可怜了吗？”这个男人这样说着，造就了如今的龙之森，他的怜悯平等而博大，似乎于仁。
仁者无敌，这就是他的强大吗？凛雪鸦不知道，不过这个男人没有弱点，没有迷惘，也没有什么可以偷取的东西。
不能成为猎物的同路人，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保持相交的可能性。

待进入林中，凛雪鸦仿佛识途，弯绕曲折，行至神木深处。这是处凭空隔出的神奇所在，殇不患抬眼望去，神木树冠遮天蔽日，稠密枝叶之间，气根垂下，细者悬空垂下，粗着落地生根，砌出空中花园，生生不息。金色阳光透了过来，在水面折出粼粼光芒，映得整个空间明活柔亮。
凛雪鸦伸手按在神木之上，一时之间，神木耀出明亮光芒，璀璨闪烁，枝间仿佛瑾瑜琳琅，那强劲生命力如甘泉般涌入，带着欢欣甜美的气息。
“这实在是……”殇不患讶然，被眼前瑰丽景象所迷，发出了赞叹的声音。
这实在是处疗伤的好处所，一行人便安置下来。距离天劫还有两天，凛雪鸦无外乎观鱼望鸟，打坐入睡，即使如此，他还是靠着神木的丰沛力量，迅速的恢复起来。殇不患却是时常忙碌着什么，不见踪影。杀无生摇了摇头，这个景象，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渡劫。

悠闲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不管愿或不愿，该来的一定会如约而至。
比如，天劫。
“终于来了。”
两日转瞬即过，凛雪鸦转醒过来，站起了身。天空之上，不见祥和安宁，滚滚黑云自东方压境而来，惊起漫天飞鸟，一时万籁无声。那是劫云，定睛看去，云中隐隐紫电交错，带着天神威怒，重于万钧。
是劫，是缘？
问道，问心？
是飞升成神，亦或是，……灰飞烟灭？
凛雪鸦无暇思索，第一道劫雷已加身，电流过体，轰得周身酥麻，连心跳也暂乱了两分。
这便是渡劫吗……殇不患几乎有点放下心来。凛雪鸦有功力护体，这等威能，虽难受，却并不是不可忍耐？
怎么可能……太天真了，杀无生有点想笑，初起尚且如此，天降九雷，霹雳天火，如说第一道劫雷为一，若至九数，威力岂是次第加成可论……
思所未及，第二雷已在天蕴至，几乎不给喘息时间，狠狠劈下！
凛雪鸦硬生接下，气血翻涌，皮肤已然灼伤。
即便神木灵氛可帮他缓解创伤，间不容缓的雷击却不容情，道道愈厉，一时间漫天雷霆如织，间或汇聚成束，一道道劈将下来。
殇不患与杀无生并立而视，凛雪鸦仍以功体相抗，他尚再坚持。虽有内外伤处，仍不及威胁生命……他还有余裕，还有很多手段没有使出，而他……为什么不使出？杀无生啧然一声，仿若不耐。
而在此时，天也仿佛听到了这不耐之声，亦或是天也已不耐，接连贯体的雷击，霍然停了？！
凛雪鸦得以喘息恢复，紧咬的唇松开来，流下一道殷红血线。他随手擦去，闭目凝神。第六道，方才电闪雷鸣之间，他已抗住六道天雷，而这末三之数似乎也已起了变化，天劫也是遇强则强吗？最后的三道天雷，他当真能扛过去吗？
天不语。
天威尚在，殃云凝实，第七道劫雷业已蕴生，那雷势蜿蜒如巨龙，透着隐隐暗红，在云里穿梭盘旋。
那隐暗的红色，是天火……
在天为雷火，在地为熔岩，不可碰触，触者成灰。
时而天火盘绕劫雷，电乘火势，朝凛雪鸦奔来。凛雪鸦凛然而立，烟月蓦然在手，翻手间化作天霜剑华，待要一剑劈开，而忽然之间，情势再变！

（十一）执迷
雷火风声亦遮不住的轻漫之声传了来，那是诅咒之歌，妖靡之音，破开幽冥溶荡，传入了凛雪鸦耳中。
“唔，”一瞬扶额，功力骤失，熟悉的笑声犹在耳畔，凛雪鸦仿佛看到了美艳妖魔的得意满志的神情。“……刑亥。”
刑亥的诅咒，突破千里时空找到了宿主，在最恰当的时刻到来了！
虽只得制住凛雪鸦几息，但这瞬间已然足够，凛雪鸦无力施为，而天雷劫火已到身前。
“啧，我就知道，”殇不患亦在此时动作了。无锋剑祭而飞出，双手结出手印，肉眼可见之下，以无锋剑为起点，金色圣芒向前方左右两侧延伸，成三角之势，又在外围做圆，形成繁复结界，将凛雪鸦护在其中。
“结界圣印……你这两天不见踪影，就是在做这个吗？”金芒暴涨，看不见内里形势，杀无生并不担心，丹家的结界圣印，以殇不患的内力催动，足以令凛雪鸦无虞。
金芒与雷鸣的冲击，夹杂着血色的霹雳天火，一时间尽碎，殇不患的结界圣印，终是挡住了第七道劫雷，而他也近乎脱力，单膝跪倒在地。天地骤静，凛雪鸦手扶枝干，立于神木稍头，风吹起伏之下，向这边望了一眼。
如无殇不患出手，凛雪鸦是否已止于此呢？或是殇不患出手本身就在凛雪鸦的计算之中吧，说不定当他去到丹家圣地见到丹翡时，就已经预料到如今的局面了，即便没有刑亥插手，在某次危急时，殇不患也会这样做。杀无生冷冷的看向凛雪鸦揣度，几乎与之对视。凛雪鸦的任何举动都不是没有意义的，那么我呢，你的计算之中有没有我呢？在你的计算之中我又该何时出场，你又会做些什么，才会让我如你所愿呢？
彼时殇不患调息完毕，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样了？”
“没事，就是大概几天不能使力了。”殇不患抬抬手臂，擦掉了嘴边鲜血。
“……无生”
“怎么？”
“其实你能够进入那个身体对吧？”
杀无生沉默不语。
“你能进入傀儡对吧？”殇不患又确认了一次。
“是，”他终于开口，“我的力量早已脱离了傀儡术的束缚，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
“……你去投胎吧，现在就走，走得远远的。”殇不患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凛雪鸦有那个傀儡就够了，何况他还未尽全力，现在的我暂时无法使力，帮不了凛雪鸦，但也同样帮不了你。”
殇不患同杀无生一样了解那个男人，凛雪鸦不论如何都会达到他的目的，为了达到目的，必要时他可以连自己都牺牲掉。虽然自始至终他都表现的漫不经心，但如果他的目的是渡过天劫，那么他一定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杀无生没有回答，既然来了，就是不打算走的，不管最终如何，凛雪鸦飞升或者死亡，他都要亲眼见证他的结局。

人有执迷，而天不会。几息之间，雷劫再临。
凛雪鸦抬头看去，雷火隐隐，却不降落，似是蓄威，却又不似，仿佛在窥探，又像在等待。
它在等待什么呢……
凛雪鸦决意趁雷未成，转守为攻，先行破开。他踏于树梢之上，轻功卓绝，依着神木三两借力，便如腾云架空，隐于云雾之中。
云雾之中，一切迷茫，凛雪鸦勉力看去，仍辨不清方向，时间不在，空间不存，凛雪鸦一时恍然，再回神已陷入了一片黑暗。脚底已非树枝，而是实打实的脚踏实地感，无明，无声，无识。他自黑暗中闭目，再睁眼时，已是一片光明。
热闹杀伐的所在，他所熟悉的场所，这是……剑道会。
是幻境吗？凛雪鸦细细体味，忽而笑了。
不，是心魔。
天劫问心。
对于现在的凛雪鸦来说，辗转反侧之处，也唯有这里了。
他的脚边是无尽的鲜血，杀无生站在血海中央。他被溅了一身血，连表情都被血模糊得看不清楚，他以憎恨掩饰了自己的心，成了名副其实的鬼。
一步，两步，杀无生踏血而来——他的大腿尚贯穿着箭矢，在他面前站定了身。
凛雪鸦叼着烟斗的嘴角飘出紫烟，他想到了当年那个悲鸣怒吼，拼尽魂魄也要来到自己身边的男人，最终倒卧在血泊之中。
杀无生……
“我从不曾后悔，”他面对着这个曾经愉悦了自己的男人，以左手转动着烟管，露出了一贯的笑容。
如此近的距离，依然看不清表情，杀无生沉默着，向他伸出了手。
“即便再来一次，我恐怕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凛雪鸦将他腿上的箭矢斩断，掉落的箭矢化作一管竹笛，放入他的手中。
“毕竟只有虚伪和欺骗才能给我的灵魂带来愉悦啊。”凛雪鸦这样说着，将人拉进了怀里——那时未曾有过的，切切实实的碰触。

杀无生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云层，自凛雪鸦消失至出现，仿佛并没有过去多久，又仿佛已经度日如年。
凛雪鸦似是失去了意识，垂直的掉落下来，云层中亦是雷光闪闪，直追而落。
“凛雪鸦！”杀无生不知觉的呼喊出声。
不可能被听到的呼喊，凛雪鸦却在此时一瞬清醒，抓住了身边垂枝。身形倒转，全力施为，手中天霜化作无限青芒，直指向天！
天霜·烟月无痕！
劫雷弥散……心魔抵消了劫雷的一半威能，凛雪鸦终是成功御下。除却他自己，谁也不知凛雪鸦在心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究竟谁是谁的执迷，谁又是谁的遗憾。
“沐于月光而不露影迹，踏于雪径而不留足痕，”杀无生望着那轻灵身姿呢喃着，忽又露出嘲讽笑容，“……其奇计妙策，连天地之理都能欺骗。”

草木有情，如诸葛堂前之柏，岳武穆坟前之松，都是堂堂正大随人之正气，千古不磨之物，世乱则萎，世治则荣，几千百年，枯而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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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9)

15樓發表於: 2018-06-17 16:5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十二）终末
凛雪鸦抬头望着天上的劫云。
人屏息，劫雷尚未降下，如此厚重，灭顶而来。天雷劫火，幻境心魔，他已然经过，而第九道劫雷却迟迟不至，是集聚威能，还是等待着可乘之机？
最后一击，至强一击，究竟会以何种形式出现，第九重天劫，究竟是什么？
无论如何，在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之前，绝不能死。

“鸣凤。”
凛雪鸦心意一动，身负双剑的冷酷男子出现在他身侧。
白练覆面，抽剑而立，他静静的站在凛雪鸦身边，只待一个眼神动作，便为他挡去一切劫难。
然而却没有用，没有灵魂的剑仙傀儡就如同未放置核心的法器，决计发挥不出百分之百的威能。
见凛雪鸦将傀儡取出，殇不患皱起了眉。凛雪鸦真的觉得这样便足够了吗，虽然他一直说着“完成了”，可他心里真的觉得完成了吗？没有杀无生灵魂的傀儡，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直觉告诉他，凛雪鸦心心念念制作的剑仙傀儡，并不是这样的。
第九道劫雷之下，他无法，亦无力出手，而杀无生，又会怎样做呢？

压抑，极度的压抑，空气仿佛凝滞的水流，粘稠得可以看见波动。
忽然，凛雪鸦一阵恍惚。
一念九十刹那，一刹那九百生灭。
花开花落，沧海桑田。
就在这一念之间，他眼中映出世间迁流，无限却在掌中停泊，他握紧拳，洞悉了他的最后一劫，无常。
一切物是因缘所生，渐而败坏，故曰无常。
一切事必藉缘而遇，又终必破灭，是无常之法。
凛雪鸦在这一念间看到了过往，却看不到未来，在他迷茫之际，第九道劫雷劈落了！
雷劫加身。
不，我还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凛雪鸦勉力醒来，将傀儡挡在身后。
他抬起手，看自己从指尖开始破碎，化作飞灰。
“凛雪鸦！”
殇不患与杀无生远远望去，不见无常变迁，只见凛雪鸦浑浑噩噩，并未运功，雷劫来时却推开傀儡，被雷劫劈碎了身躯。
意料之外的发展，殇不患所料未及，杀无生更是不能明白。
不是要制作傀儡挡劫吗，到了最后关头，他又是在做些什么？
“我要去问他。”
“哈？”
“我要去问问他，为何做出这种事，他到底想要什么。”
杀无生下定了决心，他要见证的是凛雪鸦的终点，却不应是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
“喂，回来，杀无生，你回来！”
杀无生向凛雪鸦奔落去，而一雷之下，劫云不散，是天在睥睨。
天劫，尚未结束！

杀无生睁开眼，便见到一片黑暗，他以为自己误入了哪里，耳边却传来猎猎罡风，鼻间充斥着浓淡的硫磺味。于是他确定，这便是凛雪鸦的渡劫所在。
他转瞬明白了自己为何不可视，尚未动作却已得到一片光明。凛雪鸦勾开了傀儡的覆眼白练，用仅剩的一只手细细抚摸着他的脸孔。
杀无生睁开了眼睛。
入目便是凛雪鸦伤痕累累的模样，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凛雪鸦，又确乎是一贯的凛雪鸦，凌乱，疲惫，临近死亡，但沉稳，不见一丝脆弱。他想皱眉，问句你怎样了，又想嘲笑，说真狼狈啊，最终却什么也说不出。他尚不契合，无法操控，于是傀儡的脸上一片木然，什么表情也没有。
傀儡睁开了眼睛。
这是怎样的眼神啊，深不见底，混合着难明的情绪，却明亮得足以让傀儡活了过来。
凛雪鸦一愣，笑了出来。
这是不掺糅矫饰的喜悦，自内心由衷而来的甘美，纯粹又满足。
“就是这个，”凛雪鸦捧着傀儡的脸庞，再不放开。“终于得到了，世上独一无二的宝物。”
傀儡僵硬得不灵活，那微微睁大的眼睛似乎透着惊讶，仿佛在说“你说什么？”
“傀儡师那疯狂复杂的眼神，充斥着诉求与痛苦，如此炽烈的感情，便是融在一处浸入骨血再不能分开，美丽中带着毁灭。一念成魔的爱情，是我见过最耀眼的宝物。”凛雪鸦一瞬不瞬的盯着傀儡，在傀儡眼周描摹勾画，看那双深红宝石般的眸子中映出自己的模样。“我想知道，若是沐浴在那样的眼神之下，会是怎样的感觉，很熟悉对吗？我想要那个，我想再见一次，再见一次那个眼神。”
他笑了笑，将自己埋入傀儡的肩窝，好似一个拥抱。
曾相识的眼神，似曾相识的感情，仿佛在哪里见过，曾经得到过的，是那时的凛雪鸦不曾与之对视的，不曾回应之物。
这算是什么？杀无生简直想笑了，曾经封闭在角落的那些个不可告人，那些心酸孤寂悲凉，那些在无数夜里隐匿着啃噬着自己的细致的心痛，他原以为早已打扫干净的滋味，就这么突兀着苦涩的泛溢出来，刺伤了脘腹心肺，连喉咙也灼烧起来。原来这就是凛雪鸦想要的，他曾经弃如敝履，如今从他人处得知了珍贵，就要再一次得到吗？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唤醒我，寻找我，甚至不断地激怒我刺激我，就是为了让我出现在你的面前。你总是把自己放在不败的地位，这世上就没有你估算不到的吗？傀儡无力开口，唯有目光中透露着鄙夷和谴责。
“有的啊，无生，譬如此刻，我便估算不到自己的心情。”凛雪鸦逐渐消逝着，笑得事不关己，“竟是如此的愉悦，即便是在这恍惚的愉悦中步向死亡也没关系。我所盗取的皆是一瞬即逝之物，消散也不可磨灭其价值，但我没有料到的是，有朝一日我会想从封禁的宝箱中再一次取出宝物。”
“毁掉一件东西很是轻易，再造却如此困难，我已竭尽全力，若仍然不可得，就注定我会死于这九天雷劫之中吧。”
寂静，寂静包围着渡劫之地，他的声音如同寂寞的水滴，滴落在空洞的井中，他的言语得不到回应，唯有天上雷鸣，耳边罡风，周遭劫火，将两人重重包围。
天劫尚未结束！
许是一劫之地入得两人，第九道劫雷竟是一劫双雷，蓄积已久之后，竟又劈下！
劫雷之威，便是神木也不能承受，霎时大地皲裂，落石四散。再无立足地，一人无法活动，一人无力行动，唯有随着地动山摇，双双跌入深渊。
劫雷亦追落入地。

失速急坠之中，一切时间与空间变得全无意义。
便是刹那之事，天雷降下，轰得万物失音，凛雪鸦但见杀无生嘴唇开合，却什么也听不到。
“我改变主意了，凛雪鸦，”杀无生笑了笑，笑容里居然充满了释然。
“即便你说了这么多，我却依然不想相信你。”他已能稍活动，便将身上渐轻的躯体搂了搂，感触着不知名的感触。他低声说道，“也许这就是宿命吧……你就渡劫失败，一个人继续活下去吧。”
他的口已可动，手已可动，身已可动，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只见他用两手扣紧凛雪鸦，然后用力的，用力的向上推去。
推开的同时，雷落了下来。

凛雪鸦漂在水中，地势的变化，令神木湖水倾倒，形成河流。充满生命力的神木湖水，一点一滴的修复着凛雪鸦的损伤，他活下来了。
他静静的回想，杀无生那时口型变化，慢慢张开又合闭，仿佛只是一字。
掠。
他轻笑出声。

天劫结束，晴空万里，神木辉耀，凛雪鸦渡劫未果，终不能得道，而后百年千年，若有机缘，历经数劫，或许方可成仙，飞升天外方界。
而今，他还有很长很长，近乎于无限的时间。
“也就是说，你还要在这世间祸害很久吗？” 倒伐巨木横于山涧之间，一眼望不到尽头，夕阳的余晖温暖华丽，将山涧树林染得恬静悠远。殇不患在马车边整理着行囊，低头问道。
“嗯，大概是吧。”凛雪鸦斜斜倚坐在马车之上，烟月飘出淡紫的轻烟。马车出行从简，矮凳硬木，看来令他坐得并不何如舒适。
“从结果来看，你令无生帮你抵挡了天劫，而你并没有死。”
“嗯，是吧。”
“所以你的计划成功了吗？”
“……”
凛雪鸦并没有回答。
他成功了吗？他成功找回了杀无生，他令自己活了下来，在这个世界中，并几乎有了无限的时间，也许在这点上，他成功了。
但他的手中空荡荡的，似乎抓住了什么，打开来看却什么也没有。

“就此分别吧，”殇不患背起行囊道别，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他们因缘而聚，终到散时。“之后你要去哪里？”
“四处走走吧。”凛雪鸦一声唿哨，两马从林中闪了出来，昂首低头的呼扇着响鼻。
凛雪鸦顺着绿骢的鬃毛笑道，“你看，养熟了的不管怎样还是会回来。”
“他不会回来的。”
“也没关系，”他翻身上马，拍了拍马的脖颈，“我还想要回忆，他的生活轨迹，走过的路，所看见的，听见的，关于他的全部回忆。这次我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去寻找。”
“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他，或者等到他。”
“毕竟，我也想试着相信一下，他所说的宿命啊。”

今朝生死，众生执迷。江湖宿命，尽归终末。
谁会找到谁，谁又会寻找谁，究竟是谁决定的呢？
只是一种感觉，用最相接近的说法是宿命，即是命运，还有一定得遵循的道路。
这是凛雪鸦与杀无生的故事。
这是终末，也是新的开始。

结语：
历经了三个月的时间，终于完结了，谢谢一直陪伴我，催促我，给我动力写完的同好们。2W多字并不是一个很多的数目，但就我自身而言也算是一些进步和收获。对这篇文的感触嘛……凛雪鸦这人什么事都隐藏的太深，太难理解，不过他也不需要谁来理解，只要是为了他想要的东西，别说他人和世界了，连他自己他都能搭进去，这是一种怎样的境界……这是一种既不利己也不利人的境界，我们要给凛雪鸦同志点个赞先。至于无生，真是心疼无生，这次的无生进步之处就在于不相信，他终于不相信凛雪鸦了而不是口嫌体正直过去帮忙，实在令人欣慰。最后是大叔，大叔你辛苦了，明明是两个人的电影，非要拖你在中间奔忙真是对不住你啊。
于是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至于正文中不如意，表现未尽的部分，就要靠番外来弥补了，再一次感谢赏文的大家。

草木有情，如诸葛堂前之柏，岳武穆坟前之松，都是堂堂正大随人之正气，千古不磨之物，世乱则萎，世治则荣，几千百年，枯而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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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樓發表於: 2019-02-12 23:4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无生虽然执著，但也是个很大气的爷们，他想要的不是原谅道歉合解重来，只是了断，而且是了断芥蒂，然后开始他想要的关系。这是他一生中唯一没有交给命运决定的东西。所以在山顶要先从宿命中解脱，然后没有牵挂的处理他最重要的事情，即使是换个去处到黄泉，没有纠缠，而是清晰明确的表白了自己，也有信心赢得答案，他比凛鸟更了解凛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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