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9.29 【俏史】飛花(一)~(十五)完，1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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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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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48)

10樓發表於: 2015-09-29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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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史】飛花(十一)

(十一)

「大哥，我已經照你的吩咐通知好所有的人了。」

俏如來點頭，道：「好，我知道了，謝謝你，銀燕，這兩天好好休息、養精蓄銳吧，畢竟……這一仗太過重要，若是有任何一個環節出錯，不只中原，整個九界都會陷入地門的危機之中。」

銀燕說：「我相信大哥的決策，一定能夠領導大家平安順利的達成任務，我也會用盡我的全力支援你，只是，你真的不請父親……」

打斷銀燕的話，俏如來的態度難得強硬：「銀燕，父親好不容易從魔世脫身，對現在的一切毫無概念，我已說過，不希望讓他再次陷入危機，你見了父親，也不許跟他提起我們的計畫。」

「可是，這事情非同小可，又關係整個中原，父親遲早會知道的，與其讓父親事後知道為此擔憂，不如先讓他有心理準備也好啊？」

「沒有這個必要，銀燕。」俏如來苦笑著說：「若是計畫成功了，父親知道時便是我們凱旋之時，但若失敗……父親不會知道這一切，更不會掛心了。」

聞言，銀燕不再多說，只是歎了口氣

是啊，如果失敗了，莫說記不記得彼此，或許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不願去想那可能的後果，俏如來打起精神，說：「好了，我們別說這些，麻煩你今天去陪陪父親，前幾天我帶了父親喜歡的茶葉去看過他，你就帶點他喜歡吃的糕點吧，父親看到你肯定很開心的。」

「我會去，但是，大哥你得跟我一起去。」銀燕這次十分堅持：「我不是為了父親，而是為了你，你不要說見面也沒用的話，就算父親不記得你，你也必須跟我走這一趟，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無法預料，任何遺憾都不要留下才好，我想父親也會支持我的。」

「唉……好吧。」伸手拍了拍銀燕的肩膀，俏如來笑道：「銀燕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看來這段日子經歷的事情令你成長不少，大哥覺得很欣慰。」

「嗯，我不太會表達也不聰明，可是，我會努力成為你的後盾。」握住俏如來的手，銀燕神情十分認真：「大哥，我們兄弟一定要代替父親，擔起守衛中原的責任。」

俏如來沒說什麼，只是笑得非常開心，兄弟倆又說了會話後，準備了一些點心跟水果一同去探望史豔文。

山上的血飲樹開得特別好，俏如來與銀燕上山時滿地雪色花瓣，一步一步都像是踩在軟墊上似的，淡雅香味聞著格外舒心，當抵達了史豔文的住所，俊雅男人一如以往坐在庭院藤椅上賞花品茗，特別的是，他身邊擺著一桌看上去簡樸卻美味的菜餚，兄弟倆對看一眼，頗為訝異。

「父親，這是……」

「你們來啦。」史豔文微微一笑，示意兩人在餐桌前坐下，說：「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感覺你們兩個今天會來，所以我親手摘了些野菜，獵了一、兩樣野味做了些料理，你們兩個嚐嚐吧。」

銀燕走向史豔文，說：「父親，您跟我們一起吃吧，您不在席上，我跟大哥是斷不會動筷的。」

看了看銀燕，又看了看把臉藏在兜帽下的俏如來，史豔文沒有拒絕，不過對俏如來說了：「能和你們一起吃飯，父親十分願意，只是俏如來，我希望你可以摘下帽子，讓我能好好看著你們兄弟的臉。」

會做這個要求，自然有史豔文的用意，自從他搬到這裡住，每次俏如來前來探視時，從來沒有把兜帽取下過，總是讓自己的臉籠罩於其中，令史豔文看不清他的心緒。

史豔文有一種強烈的預感，無論如何，他今天一定得確切看見俏如來的臉。

「既然父親這般希望，俏如來自是遵從。」

從來不會違逆史豔文的話，俏如來很乾脆的拉開帽子，刻著詭異魔紋的俊秀臉龐展現在史豔文眼前，他神色平靜從容，看不出太多的情緒。

「嗯，很好，一家人吃飯就是要坦誠相對。」在兄弟倆人的對面落坐，史豔文笑的溫柔：「說了這麼多，你們兩人一定餓了，快吃吧。」

銀燕很快的應了聲好，等大家都坐妥後便開始用餐，席間，史豔文多與銀燕說話，偶爾會詢問俏如來一些事情，而俏如來會給予簡單明快的回答，不知怎地，史豔文偶會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俏如來只當他是在試著回憶，總之父子三人這一頓飯倒也吃的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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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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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48)

11樓發表於: 2015-09-29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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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史】飛花(十二)

(十二)

「過夜？」

「是，過夜。」史豔文笑著說：「都這個時間了，你們今天下山跟明天下山並無區別，既是如此，留在這裡睡吧，就當是父親寂寞，想要你們兩個陪我這個孤單老人一晚上，不行嗎？」

酒足飯飽後，一家子又泡起熱茶、閒聊了一下午，待日暮之時，俏如來與銀燕正打算動身離開，被史豔文喊住，讓兩兄弟今晚在此留宿，史豔文的表情十分懇切，俏如來看了不禁蹙起眉頭，猶豫著不知是否該應下。

銀燕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俏如來，說：「大哥，父親都開口了，我們就聽他的話吧，反正還有一點時間。」

左邊是史豔文帶著期盼的目光，右邊是銀燕催促他同意的眼神，俏如來忍不住笑了出來，鬆口妥協：「嗯，好吧，那今晚我們兩人就在此叨擾父親一晚。」

聞言，史豔文伸手輕撫俏如來依然戴著兜帽的頭頂，笑著說：「你跟父親說話，不用這麼拘束。」

「......好。」

即使隔著布料，史豔文的手心溫度依然切切實實傳遞至俏如來身上，胸口隱隱刺痛，在史豔文轉身與銀燕對話時，俏如來深深吸了一口氣，卻無法緩和一星半點。

從史豔文返回後，這是第一次感覺到父親對他的感情仍在，他不敢奢望太多，若是這瞬間父親有想起那麼一點過去，俏如來便滿足了。

即使俏如來知道不可能。

====

史豔文現在的處所有兩個房間，他目前使用的那一間床較大，兩個成人擠一擠倒還能睡，原本俏如來打算睡另外一個只有一張小床的房間，沒想到銀燕趁著他去沐浴時就先一步的佔據，等俏如來更衣完成，才發現這小弟已經抓著枕頭會周公去了。

俏如來有點煩惱，銀燕是屬於睡了就很難叫醒的類型，原本他想著史豔文只記得銀燕，由銀燕陪父親睡一處較為恰當，現在，俏如來還真不知如何解決此般窘境。

「什麼？銀燕睡著了嗎？看來你們最近很辛苦吧？」最後一個洗漱的史豔文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髮出現在俏如來背後，看著銀燕睡覺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不管怎麼看都像個孩子，真可愛啊，睡得這麼好。」

「父親，您的頭髮……不先弄乾嗎？」

「喔，其實我正要擦，只是想到了，就先過來看看你們的狀況。」

「父親，山裡夜晚氣候驟降，您會著涼的。」下意識拉過史豔文的手，冰冷觸感讓俏如來有些擔心：「手這樣冷，快回房裡吧。」

史豔文沒有說什麼，只是看著自己被俏如來握住的手，表情有些出神。

俏如來順著父親的目光一看，微微一愣，立刻鬆手道歉：「對不起，父親。」

「為什麼要道歉？我沒有怪你，你是好意，況且我之前也說了，你不用如此拘謹，我們是父子不是嗎？」史豔文說著，他主動牽住俏如來，「走吧，已經很晚了，你也該好好的休息，小點聲，別吵到銀燕了。」

「……嗯。」俏如來低下頭，順從的讓史豔文帶著他走。

就照父親的話吧。

也許以後，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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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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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48)

12樓發表於: 2015-09-29 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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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史】飛花(十三)

(十三)

山裡的夜晚特別涼，史豔文身上披著自己的、以及俏如來堅持替他多添加的兩件外衣走到庭院，身後，俏如來始終維持著三步遠的距離跟隨，當史豔文停下腳步時，他也停下了。

「俏如來。」

「是，父親。」

「你希望我想起來嗎？過去的一切，特別是，你的事情。」

「……父親，為何忽然這樣問我？」俏如來語氣平靜：「無論你是否能憶起那些回憶，你永遠是俏如來最敬愛的父親。」

轉身面向俏如來，史豔文仔細的打量起他的臉──沒了兜帽的遮掩，雋朗清秀臉龐在月光照耀下的越顯出色，魔紋更襯托俏如來一身凜然正氣，只是，透徹清明的眼中有著一縷沉鬱，看著看著，史豔文心口泛起莫名酸楚。

這孩子，太執著了，執著得讓人心痛，即使相處的時間不長，史豔文明白俏如來對他總是小心翼翼的應對，生怕說錯什麼、多說什麼會讓他難受，而，史豔文從那個「夢」裡了解，自己的忘卻，是為了成全俏如來的期盼。

可他恨不了俏如來。

「父親？」見史豔文陷入沉默、表情恍然，俏如來擔心的問：「父親，您覺得不舒服嗎？還是早點休息吧，您的身體尚未全好──」

「你不覺得，這個場景很眼熟嗎？」

「咦？」

經由史豔文如此提起，俏如來微微一愣，抬眼朝四周望去──

滿佈周遭、芳華正盛的血飲樹，夜空一輪銀白明月高掛，無數雪白花瓣受風吹拂在空中飛舞，藍眸黑髮的男人直勾勾看著他，忽地，俏如來的眼前一陣發黑、往後退了數步，他的手摀住了臉，頭部像是要炸裂似的疼痛不已。

「俏如來？」見俏如來難受的模樣，史豔文正欲上前觀視，俏如來卻更加向後閃躲，「俏如來，你怎麼了？」

「……你想起多少？」俏如來的聲音有些發顫：「父親，你想起來了？全部的事情？」

「不。」搖了搖頭，史豔文說：「我沒想起來，只是……睡夢之中，看到了一些畫面，我明白那些曾經發生在我身上，雖然另外一個人的臉始終看不清，可我確定是你。」

血飲樹下，花瓣飄落。

父與子，不該發生的背德行為，熾熱、愧疚，無法克制的喘息，疼痛轉化成快意的交纏，年輕臉龐上一閃而過的迷惘變為心魔，拋棄了倫理、遺忘了禮節，血脈相通的身軀連結一瞬，剩下的，最為原始的慾念。

即使開始的人是錯，沉浸其中的人同樣有錯。

「哈。」緩緩放下手，俏如來的表情異常鎮定，道：「既然看不清，為什麼要用這種方法想起？父親，您既然痛恨到在腦裡抹煞了所有，如今何必……逼迫您自己呢？」

史豔文走上前去，握住俏如來冰冷的雙手，說：「因為，這事對你我都非常重要，我不是痛恨才忘記，我內心的聲音告訴我，發生之時，『我』從來沒有責怪你。」

「父親……」

「那時候，你說了要『我』恨你吧？」史豔文伸手輕觸俏如來因吹拂冷風而冰冷的臉頰，低聲道：「『我』雖為此事痛心，可看見你這麼後悔的模樣，『我』知道你心中承受的痛苦更多、更深沉，你說，請我恨你、不要原諒你，『我』想著，只要我忘記了那些，那麼，你就可以對此事無所顧忌、好好的生活下去。」

怎知，這種自以為是的體貼，反而讓俏如來的負罪感更重。

而重複洗去的記憶，不知不覺間遺留了些許碎片，並逐漸趨向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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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發表於: 2015-09-29 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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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史】飛花(十四)

(十四)

「我……是說過。」俏如來低聲道：「但，不是這樣。」

「俏如來？」

「我的確說過，希望父親恨我。」俏如來微微一笑，語氣溫柔的說：「為了父親以及我自己，我希望你能這麼做，但，您真的知道真正的意義嗎？無論是那件事情或者這個請求都好，您真的了解，那並不單純嗎？」

史豔文一愣，沒有回應。

「在魔世，沒有餘裕讓你我深思，回到人世，你的健康是我唯一的掛念，即使比起痛恨，你像是看著陌生人的眼神更令我痛苦，我還是忍下了，畢竟從一開始錯的就是我。」反手扣住史豔文的手腕，俏如來繼續說：「如今，父親說你看見了那曾經發生的事，說你會選擇遺忘是為了我，我能看出來你依然不了解，不，是抗拒去了解真實。」

「真實……」

「那日，我不是入魔，父親，你明明知道。」輕撫史豔文那張帶著訝然神色的臉龐，俏如來的眼中閃過一抹沉鬱，「那不是入魔，是我刻意，在父親被那魔物影響思緒的時候，我做了傷害你的事，若說是入魔……從很久之前，我的心已為你成魔。」

止戈流在身，俏如來無論如何也不會受到魔物引誘，那一夜，是他趁人之危對史豔文下了手，明明已經壓抑了數年，在看見父親虛弱之時，他，終究無法繼續忍耐。

所以他不能放過自己，欣然承受被遺忘的苦澀，俏如來認為父親是切身感受到了那股扭曲情感，至少他還是傳達出去了。

結果，雖然史豔文跟他說想起來了，表情是那樣愧疚難過，對他而言卻只是虛幻不實的假象。

這不是俏如來期望的反應，也不是史豔文應該要給予的回應。

「即使我很清楚，無論怎樣不理解我的心為何會偏向成不該有的模樣，父親都會原諒我，因為父親就是這樣的人，那麼溫柔、體貼，把天下人的苦痛當作自身苦痛。」俏如來緩緩訴說心中苦悶，他的依然笑著，只是淚水在不知不覺間從眼角滑落：「就算我們兄弟無理取鬧，你也能替我們找理由，連小空殺你，父親也認為是你沒有盡過做父親的責任導致這份結果，你無怨無悔，只是，你卻從來不曾、不願想，我對你……早已不是單純的父子親情。」

聞言，史豔文雙眸微微睜大，一臉訝然。

不是沒有思考過這個可能，卻一直認為不可能。

不，或許他是下意識的逃避往那方面去判斷吧，畢竟，俏如來是那樣一個孩子，特別溫柔善良、正直堅強，怎麼可能會呢？

宛若幻境中，瘋狂發紅的眼神，淚水更襯出那股濃厚陰鬱，這次，向後移動的人換成了史豔文，直到背後抵上了血飲樹，他退無可退，俏如來白淨俊秀的臉蛋離他如此之近，熾熱的呼吸撲在史豔文臉上。

心跳，有些亂了。

「我知道，父親或許想起了過程，那也不代表什麼。」伸手掬起史豔文一絡烏黑髮絲，俏如來輕聲道：「我一直不停的想，若是，重複一次那夜發生的事，即使您不願意也能回憶起吧？」

「俏如來──」

「不過，我不會這樣做的。」金黃眼眸直勾勾望入湛藍之中，俏如來說：「我一樣不奢望父親能夠想起一切，您也不用勉強，若是讓父親困擾，那麼，我寧願被父親不停遺忘，以前，我唯一的願望是您的安康、喜樂，直至今日，俏如來的心半分未改。」

捨不得讓您難受，比起被忘記，更不希望看見您痛苦。

若這苦痛因我而起，徹底拔除也不會產生怨言。

「俏……」

史豔文那聲呼喚沒能完整出口。

烙印在唇瓣上的熱度，滾燙得令他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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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48)

14樓發表於: 2015-09-29 13:0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俏史】飛花(十五)終

(十五)
狠狠的，哭。

緊緊的抱著最愛卻最不可得的人，淚流不止。

他沒有印象自己是怎麼睡著的，一睜開眼睛，俏如來茫然的望著屋頂，眼下酸澀令他十分不適，頭痛的像被千根針刺過。

「是父親帶我進來的嗎……」俏如來撐起身子，想到昨夜那般失態，忍不住嘆了口氣，喃喃自語：「明知他不記得，我昨天那樣說，是不是太過火了……」

早在很久之前便決定好不說的，那些事情、那份心意，結果到最後不僅全盤托出，還踰矩的吻了父親，等會兒還得要見呢，該用什麼樣的表情跟態度面對父親？俏如來坐在床上苦惱了許久，直到銀燕來喚他吃早點，他應了聲，收拾好心情便換裝出了房間。

踏出房門，第一眼便看見史豔文與銀燕兩人張羅餐點的模樣，俏如來還沒來得及出聲，史豔文轉頭看向他，微微一笑：「醒啦？昨晚跟我擠在一張床，睡的還行嗎？」

「是，我睡得很好。」

「那就好，我就怕你不好睡。」放下最後一雙筷子，史豔文溫柔的說：「快點坐下吧，可以吃了，銀燕也是。」

兄弟倆一左一右在史豔文身邊落坐，木桌上擺著熱騰騰的豆漿與饅頭、包子還有清粥小菜，雖然東西不多，要弄好也得花上不少時間，估計史豔文並沒睡多少時間便起身準備吃食，俏如來一陣愧疚，道：「父親，您辛苦了。」

史豔文搖頭，說：「只是準備早點，怎麼會辛苦呢？比起現在的我，你們更加勞心勞力，一比較便算不了什麼，哎，別說這些了，來，快吃吧。」

客套的寒暄結束，父子三人和樂融融的用餐，俏如來刻意遺忘昨夜慌張，史豔文看上去也像沒事人似的，一頓早飯還算吃的平順無事，餐後，幫著史豔文收拾好屋子，俏如來與銀燕便整裝準備離開。

「父親，我們要走了，可能一陣子沒辦法來看您，請千萬小心。」

「好，你們兩個要以自身安全為優先，若真遇上任何無法應付的危險，能退即退，不要太過逞強。」伸手替銀燕整理一下衣衫，史豔文欣慰笑道：「銀燕越來越沉穩了，不過還是得聽你大哥的話，知道嗎？」

銀燕點頭，認真的說：「我會遵照大哥的指示辦事，也會保護好大哥，請父親放心吧。」

在一邊默然看待父親與小弟這般父慈子孝的畫面好一會兒，俏如來這時才低聲說話：「銀燕，我們該回去與錦煙霞姑娘她們會合了，父親，請您切記，千萬不要獨自到外頭行走，以免受到一些有心人的狙擊，您的安全為要。」

史豔文點點頭，說：「去吧，不用擔心我。」

「是，孩兒告辭。」

「父親，再見。」

正欲轉身之時，俏如來深深的看了一眼史豔文。

雖然因為被遺忘感到痛苦，即使如此，他不想忘記最重要的人。

以後，還能不能再見呢？

再見面，他，還是俏如來嗎？

「──精忠。」

前行的腳步不禁停下。

是幻聽嗎？

俏如來回身，俊臉滿是詫異，史豔文神情和緩，湛藍與他相望，交流的眼神中帶著說不清的情緒，比起親情還要更深的、俏如來從不敢奢望的，那種感覺。

「等你回來，父親會告訴你一切，我心中真正的想法。」看著俏如來動搖的表情，史豔文十分誠摯地說：「所以，你一定要平安的回來見我，知道嗎？」

「……是，精忠會的，為了父親，無論如何都會與銀燕平安歸來。」說完，俏如來露出了滿足的笑容，「父親……請保重。」

這樣就夠了，不管父親是否回想起什麼都無所謂，至少，父親叫了那個許久未曾聽聞的名字，那個充滿著父親對他的期望，以及諸多情感的名字。

能再次從史豔文口中聽到那樣的呼喚，俏如來真心認為至今受過的折磨、痛苦全部都值得了。

可是，那鐘聲。

與地門的戰爭，意料之外的雁王攔路、第三次鐘響，單膝跪地瞬間，腦海中所擁有的記憶迅速被抽離，俏如來驚恐的想抓住，腦海回憶與過往卻像是從指間縫隙流落的細沙，一點一點崩壞、消失。

只有那個人不行。

不能忘記。

不能忘記……的人……是誰呢？

陷入黑暗之前的最後一個念頭宛若泡沫，在眼睛閉上時破滅。

「……精忠？」

手中茶杯落地碎裂，史豔文心底浮現一股強烈的不安，他愣愣的看著眼前那株最為盛開的血飲樹，雪白花瓣依舊不停的隨風飛舞，直至飄落遠處。

精忠……

是誰？

－－終。

===

後記：

拖拖拉拉了好久好久，總算完結了這一篇飛花。

結局部分想了無數次，考慮過各種方法，都比不上今日動筆時的靈光一閃。

寫完最後一篇，就把前面的一起搬過來了，也是方便讓大家閱讀並且證明我還是填得了坑的(？)

確實完結了，雖然看起來好像還有後續。

感謝賞文的大家^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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