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23 【素ALL】蒹葭第五部（35，200F，全系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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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心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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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樓發表於: 2017-07-09 20:1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这篇文追了很长时间，感觉有两三年了吧，记得那时候最心疼青阳子，这篇文每一次看都有一点不同的感慨，每一个人物，就算在原剧中无感，在文中出现也会产生别的感觉。感谢作者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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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je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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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92)

81樓發表於: 2017-09-21 13:5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十五
在云渡山上，素還真就算有心，也沒膽子干些什麽。崎路人知道他的顧忌，有意撩他，看他窘態笑了一陣也便放過他了。
到了第二日，崎路人原本想一早離山，出了房門就見一頁書立在門外。他背對著崎路人，垂首靜立，崎路人頓覺心虛。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實在無須如此，硬著頭皮，喊了一聲：“一頁書。”
一頁書緩緩轉過身來，他平靜的臉上并不露心緒，然而崎路人心中卻莫名一緊，暗自防備。此時，一頁書朝他伸出手來，這手似慢實快，眨眼間已近到崎路人面前，好在崎路人早有提防，緊退了一步。正是這一步，避開了一頁書的殺招。崎路人武功似乎并不高強，一頁書沒有想到一擊未能得手，因而未有后手，只又進了一步。這一步，一把拂塵已纏上一頁書的手，攔下了他的攻擊。
素還真出現在了崎路人身后。
一頁書看向素還真，眼中似有怒意，更有殺意。手上真氣爆漲，拂塵纏他不住，反被他捏在手心里。
第二招已至，崎路人近在身側，素還真不能避，也無可避，只得硬接。
仍是毫無花招的第二掌，素還真已口吐硃紅。
崎路人雖然功體未曾恢復，眼力卻還在，知道自己在此只會妨害素還真，便欲抽身而退，一頁書不允，曲肘擊向崎路人。崎路人起掌去接，一頁書只覺得自己手肘似撞上一柔軟之物，無處著力，轉眼間崎路人已借力退開。
“嗯？”再一次從他手中脫逃，一頁書不禁有些意外，只是他此時已被素還真纏住，無法再去追擊崎路人。
“一頁書……”素還真正欲開口，一頁書卻是輪番搶攻，素還真應接不暇，一時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個時候，葉小釵聽到動靜趕了過來，他看到一頁書與素還真對峙，一時不知該如何辦才好，崎路人退到他的身邊，也是眉頭緊皺。他對葉小釵說：“你別問我，我怎麼知道！”
得不到答案，眼看素還真在一頁書的連攻之下，已陷入危境，葉小釵再不猶豫，持劍跳入了戰圈。得葉小釵之助，已現傾倒的局面漸趨平衡。
三方又纏鬥了上百招，這時，一頁書覷了個空檔，往后退出了戰團，素還真與葉小釵也跟著停了手。
一頁書冷哼一聲：“你還要瞞我嗎？”
素還真一怔，竟不知他所指為何。
“你之行招運氣與圣靈截然不同，你到底是誰！”一頁書又問。
素還真唯有默然。前日他與一頁書交手之時，一頁書尚不清醒，一時誤認了人，今日試探，卻不容易受他矇蔽了。
“你到底是誰！”一頁書再問，他本并不懷疑，只是昨日崎路人來了之後，他心中總有些違和之感，今日出招試探之下，已然明了眼前人並非自己心中所想之人，可他與那人容貌卻是一模一樣，一頁書看得出這並非是經過易容的面孔，那麼，他與圣靈到底又有怎樣的關係？
聞言，素還真面色不由複雜。他本來並未想要瞞一頁書多久，但也沒有料到一頁書這麼快就察覺出不同來。“唉——”素還真長嘆一聲：“素某並非有意欺瞞，只是前輩的情形實在讓素某不敢將實情道出。”素還真說完，頓了一下，又道：“請前輩隨吾來吧。”說著，已率先轉身過去。
一頁書未曾猶豫，跟了上去。
葉小釵與崎路人面面相覷，崎路人道：“這種情況，我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葉小釵面上仍有憂慮，擔心兩人動手。
“我看一頁書已經恢復神智，應該不會對素還真怎樣。”崎路人道，他原本想一早離開，如今卻是不放心走，便跟葉小釵留下等待結果。

隨素還真入屋，一頁書知道真相已近在眼前，倒也不急了。素還真坐在桌旁，一副沉思模樣，臉上時時現出掙扎的神色。半晌，他終於長長吁了一口氣，道：“吾的確不是聖靈尊者，吾隱瞞此事，是擔心事情的真相會刺激到你原本就不甚穩定的心緒，加重你的傷勢。”素還真開口，不管怎麼說，先給一頁書一些心理準備，讓他能夠接受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
“你但說無妨。”
素還真點頭，卻仍沒有直接回答一頁書的疑問，反而問：“前輩對昏迷之前的事還記得多少？”
一頁書跟著他的話回憶前塵，卻似有一團迷霧團在腦海，所憶之事如鏡花水月，毫無真實之感，分不是到底是實有發生，還是只是想像了。
越是想要回憶，記憶就越是難以捉摸，一頁書不由扶住了額頭，一時冷汗冒了出來。
“一頁書前輩不必勉強。”素還真扶著他坐下。
“吾記得……當日吾與聖靈受托調查一樁滅門慘案，當時聖靈的反應很奇怪……”一頁書一邊回憶一邊說，腦海中不斷浮現當年的場景：“後來……我們四處搜尋線索，調查的結果卻……”他頓住了。
素還真并不催促他。半晌，一頁書才繼續道：“調查的結果指向聖靈。”他抬起頭看向素還真：“……那是真的嗎？”記憶中的一團迷霧牽扯不清，他欲相信聖靈，卻又不知該如何面對自己腦海中的場景。
“吾若說，他是為你，你可相信？”素還真問。
“吾……”一頁書一手按在自己胸口，這裏在隱隱作痛。相信嗎？相信聖靈的為人，相信他對自己的感情？
終於，一頁書道：“吾相信他。”一頁書說完，似已用盡全力，也似松了一口氣。他道：“吾相信他，這件事與他定無關係。可是吾不明白的是，之後為何他會與吾反目，為何會舉劍刺向吾。”胸口的傷口雖然已經不見，可是心痛的感覺卻一如昨昔。
素還真沒有說話，片刻，一頁書已平靜下來，他望向素還真，堅定的臉上毫無動搖之色：“吾想知道原因。”素還真心裡嘆了口氣，心想不管有沒有記憶，前輩的這種固執前行永不後退的個性仍是沒有一點改變。
“吾只能說，當年之事，完全是聖靈尊者設計，你之調查方向亦是被他誤導，而目的嘛……”素還真頓了一頓，似是有些不忍：“是為了迫你對他死心。”
一頁書聞言閉上了眼，素還真見狀，有些擔心他：“前輩？”
“吾無事，你繼續說吧。”
素還真點點頭，繼續道：“當年萬聖巖受刑仍有後續。前輩為聖靈尊者甘受遮那八部刑，而聖靈尊者本不欲你所受之苦白費，然則亦不忍見你天人五衰而亡，無奈之下只能答應萬聖巖會勸你……回頭。”
一頁書嗤笑：“回什麽頭。”笑容却无比苦涩。
“你當能夠了解他之苦心。”
一頁書偏過頭去，不愿回答。
素還真繼續說了下去：“聖靈尊者亦知你之個性，是以設計了此局，逼你也是逼自己放手。只是沒有想到，你對他感情如此之深，重傷醒來之後，行氣療傷之時出了差錯,一念之差，竟是心魔驟生。此事因聖靈而起，他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你入魔，然而，要驅除心魔，又豈是易事？”他說著搖了搖頭，眼神也陷入迷離之中，似是在回憶當年的種種：“在嘗試數種方式無效之下，他只能選擇釜底抽薪的方法……”
“他做了什麽？”一頁書聽他這樣說，心里起了不好的預感。
“他讓你殺了他。”
一頁書猛然一怔，不可置信地望著素還真。“不可能！”他聲音猛地拔高，不愿相信這種結果——是他親手殺了聖靈？
這怎有可能！
素還真沒說話，只是一直看著一頁書，沒有放過他任何表情。一頁書站起來，迅速地在屋子里走來走去，似乎這樣才能平復自己激動的情緒，可惜，似乎效果不佳。一連走了十幾圈之後，他的速度才漸漸地放慢下來，卻還是不肯相信素還真的話，嘴里只不停地唸叨著“不可能”三字，臉上卻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心裡竟似已經接受了這說辭。
心魔。
這兩個字說來簡單，他豈會不知其中的兇險。
如今聖靈已死，而他對當年的事卻毫無記憶，這已足夠說明問題。
剩下的，只是不願意相信而已。
走了半盞茶時間，一頁書似乎將胸中那股又憤怒又傷心的無名之火消磨殆盡，只剩死灰一片。他力盡地坐回原處，臉上卻是茫茫然無所依憑。一時竟覺得這天地之大，宇宙洪荒，竟毫無樂趣可言。
素還真一直看著一頁書，沒有放過他任何表情。見到他這樣，素還真伸手搭在他的手背之上無聲安慰。一頁書望了他一眼，那與聖靈一模一樣的臉龐，此時又像一把劍刃插進他的胸口。
“他死了……”一頁書喃喃道，不愿相信，卻又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素還真嘆了口氣：“他雖留有后手，當時并沒有立即身亡，不過還是傷了根本，兩年后便油盡燈枯，衰老而亡了。”素還真將手按在一頁書的肩上：“前輩……天道無情，世事榮枯，不必太放在心上。”
一頁書一時仍難以釋懷，素還真說的道理他豈會不懂？然則即便是懂，凡事便可不縈于心？若真能做到如此，那就不是凡人了。而他在世間，又豈能擺脫得了凡塵俗相？
半晌，一頁書才緩緩搖了搖頭，他沒有說話，也不想說話，疲憊之色盡顯在臉上。不過此時他也恢復過來，將手從素還真的掌下抽出，道：“吾有些累了。”語氣雖平靜，卻像是風暴過後的一片狼籍，灰心失意，默默然，不一而足。
然而此事，卻不是他人可以插手的，只能讓他自己邁過去。素還真沉默片刻，靜靜起身，將一片安靜留給一頁書。
素還真走出房門，便看到崎路人正等在門外。剛剛他也聽到了素還真的講述，雖然已知大部份過往，可聽到一頁書親手“殺”了聖靈之時，仍覺驚心動魄。此時素還真出來，他往素還真臉上瞧去的眼神便顯得微妙又古怪。
素還真奇怪地道：“怎麼了？”
崎路人欲言又止，張了張嘴，猶豫半天，才道：“我只是覺得一頁書這樣……太……”他說不下去，又問：“你打算怎麼辦呢？”
素還真握住了崎路人的手，道：“你放心。”猶豫了一下，又說：“這事，你不要告訴莫召奴，我怕他多想。”
崎路人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不過也要萬事小心。其他的事有我，我會小心斟酌的。”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崎路人看素還真有些心不在焉，知道他還在擔心一頁書的事，便也不與他多說，告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