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02 【師策系列】《策馬》、(3F更新《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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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無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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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82)

樓主發表於: 2011-10-28 0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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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 【師策系列】《策馬》、(3F更新《師》)

《策馬》

一但心裡多了幾分忍耐，聽進耳裡的言語除了多，還是多，多到快要抓狂。偶爾策馬天下還是會想指著師九如的鼻子罵上一句兩句，可對上了那雙水藍眸子時，又不得不吞忍下去；那清清楚楚的試探與平靜，再摻合些慈愛溫柔，體驗過對方的諸多應答後，或多或少也明白自己最終是被擺平的那一個；而他亦不願老是落於下風。

練劍法，要靜心。

於是他轉而一心一心發洩在筆尖下，戳破了一張又一張白紙。

「靜心」。

無論他寫上多少遍，一筆一劃慢慢地磨，說句實在話，以他自己的眼光，也覺得很醜。

說起來策馬天下的筆墨端正圓滑，寫得算一手好字，都是多年下來謄抄撰記武學劍譜的磨練成果，只是拿起來往前一擺，卻彷佛是牙牙學語的孩童耍花槍，倒打一氣。

策馬天下把紙揉了一團隨手扔在腳下，深吸口氣，看了看牆上那幅字，眉間皺成了個川字，最後他咬牙，拍桌而起，沖出了屋門把劍甩了出來，佇在門口那座石鼎邊上。

憑什麼那瘋子可以不聲不響出去好幾天沒個消息，卻要他把自己關屋裡練「靜心」！？美其名換個方式天知道葫蘆裡賣著什麼藥！

來回踩著步子幾乎把腳下踩出坑來，一邊對著「靜心劍」碎念一通，念上了興頭時策馬天下怔怔地看了看天色，暗覺不好。「誰說跟瘋子處久了一定會發瘋？等師九如回來，一定要殺了他！一定！」

狹長雙眸微地瞇起，策馬天下覓了慣常的位置席地而坐，嘴裡叼上一草根，看著劍墓，看著流水，看著他的靜心劍，把汲無蹤幾次使劍的身法再憶上一遍。

不知不覺間，天色暗下，策馬天下回到屋裡一番梳洗，棉被蒙上了頭，把自己裹緊睡了。

隔晨一早，策馬天下拎起了靜心劍，去到南方三里深林，把無蹤劍法使了一回一回，最終，大氣一喘，甩著頭把汗珠子抹去。

不得要領……「無蹤劍法、無蹤劍法……靜心，究竟是何意？」

策馬天下很焦躁。

直到黃昏，策馬天下才回到劍墓，推門入屋之際，卻見石鼎邊上少了幾把刀劍。

師九如回來了？

「師九如！」策馬天下推門而入，氣勢洶湧，意欲先聲奪人。

可屋裡，沒人。

師九如不在。

策馬天下怔了怔，走進屋內，腳下一個走急，跛足不穩間差點跌了，他扶著牆堪堪緩住身體，吸了口氣，隱隱間還有一抹這段日子所熟悉的氣息。

心裡的躁動彷佛在這一刻完全靜止了，還未意識過來，身上一個冷顫，策馬天下本能拔劍回身，格擋住迎面而來的幾根銀針。

來人見未得逞，旋即循走，策馬天下起步慢了，自知追趕不及，哼了聲，從袖裡取出一截白布，拾起地上長針細看了會兒，嘴邊慢慢抿起一絲不耐。

又是那些人，這麼多年了竟不死心，能找到劍墓來，必是下了一番功夫，該說值得誇讚嘛？

策馬天下邊處理掉了毒針一邊琢磨，該怎麼了斷這一場毫無名目的恩怨鬥爭。

邊域漠城。無法令人懷念的地方，卻又是令他放不下的一個名字。

入夜，明月皎皎，策馬天下坐在床的一側，擦著一頭濕發，望著牆上兩字靜心一會兒，斂下瞼，終於把師九如的臉好好的回憶上一遍。

屋裡的動靜亦說明師九如回來過，他漏了處理掉的一張「靜心」筆墨被攤平亮晃晃的擺在桌上，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什麼意思。策馬天下舔了舔唇辦，暗想，我不跟你瘋，我愛咋就咋地。

熄燈前策馬天下把那筆墨燒了個乾淨，依舊蒙頭睡得安心。

窗外蟲鳴，此起彼落，如風輕歌。

睡到半夜策馬天下蒙矓轉醒，似覺有人在側，蒙頭被不知何時已落到肩下，緩緩睜眼清醒時，才意識僅僅是幻夢。又緩緩閉眼，不覺低喃：「師九如……」

[ 此帖被蘭無攸在2019-10-02 16:4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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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無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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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82)

1樓發表於: 2015-11-19 0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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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如》

《九如》

山勢綿疊，沿路陡峭，攀壁如臨崖，稍一錯步或許就要粉身碎骨。

師九如暗暗吐吶，真氣稍提，抵擋又一陣襲來的風旋與壓迫。

數日未歇，滴水未進都未值一提，劍墓後山這處臨天峭，終年呼嘯的風刃才是一大難處，可他懸掛數日，傷痕累累也未肯放棄。

閉目略一沉吟，算算時日，時間將近了。

乾裂的唇片微微勾起，滲出了淡淡血絲，師九如不甚在意輕舔掉，更加伏低身體緊緊護住掌心下的草苗。

不知多久，感覺到掌心下的動靜，師九如瞳目緩睜，輕掀掌側，看著草苗從根處漸變顏色，雪白化嫣紅，然後舒開，赫見其中結出一粒冰晶。

師九如眼明手快，在冰晶碎裂前一刻凝聚真氣裹護，牢牢攥在掌心。

「等到了。」

下了峭壁師九如還未顧及料理自己，便感到一瞬波動。是他布置在劍墓的結界被觸動了。

這是兩個月來第五次了。

他知道來者是誰，一開始，他只想讓他們知難而退，不去打擾策馬天下的修練，看來數次未能得手反而將對方逼得更急了，如此頻繁地想要破入結界，也不知道策馬天下可遭遇上了？

懷揣著擔憂，腳下步伐不沾塵泥，霎時已展開輕功急掠而走。

半道上，隱隱已可聽聞打鬥聲響。

師九如隨手拈了幾片綠葉，距離劍墓數百尺外，便見六個黑衣人打在一處，真氣凝於葉片擊射而出，當場將黑衣人打暈在地。

後山那片樹林藏著一種帶有致幻毒素的蟲隻，想來是這些人埋伏日久，不慎著了，此時正在發作。

回頭再請隱世生，將這些人處理掉吧。

不想有太多耽誤，師九如逐一餵入解毒丸，便向著劍墓急奔而去。

回到劍墓時，策馬天下並不在。

師九如稍鬆口氣，將自己打理一番，恢復往日裡乾淨悠然的一身裝扮。只是，真氣消耗，多有力乏，倦容上亦有掩不去的痕跡，便撥了撥額上瀏海，遮擋住眉尾頰邊的傷口。

稍晚入了暮色，才見策馬天下緩步歸來的身影。

見到立在劍鼎邊的師九如，策馬天下腳步頓了頓，旋即跨大步伐沖了上來，怒目圓瞪，彷彿要把師九如瞪穿，那人面上帶笑，不動聲色低首看著策馬天下，瀏海絲絲縷縷垂落而下。

「師九如，幾天不見，為什麼感覺你笑起來更討厭了！」

敏銳地嗅到了男人身上的一絲不尋常，卻看不出門道，策馬天下皺著眉有感而發。

一股說不出的詭譎與壓抑感，洩漏在了師九如的眼角和一片輕淺的暗影中，可左看右看，師九如都形容如常。策馬天下緊抿著唇，又想，會不會是近日受了邊域漠城的影響，多心起來？

「也有可能是你未能靜下心來，躁氣未發，才覺得我面目可憎？」

「……滾！」策馬天下低低咆了一聲，旋即頭也不回進到屋中。

師九如跟上腳步，想著策馬天下這般暴躁，估計也是被邊域漠城那數人煩出來的，難得不火上澆油，只安安靜靜給兩人添一杯茶水，看著策馬天下牛飲而下。

「別喝太急，小心嗆。」

師九如伸手要給他再添，猛地被策馬天下一把按住，狹長雙目閃著銳色，看得師九如一愣。

「傷哪來的？」

師九如聞言，下意識微偏過頭，卻覺手上力道收緊了幾分，才反應過來策馬天下問的是手上痕跡。

而策馬天下見他動作迴避，灰藍瞳孔沉了一沉。

莫非師九如與邊域漠城那幾人，交過手了？

師九如淡淡觀了觀他神色，道，「這幾日在江湖上行走，葬劍時不慎劃下，無什大礙，不必擔心。」

「誰擔心你了。」策馬天下微微一頓，又道：「師九如，你乾脆現在先把嗜殺者的下落告知我算了，萬一真有個三長兩短……」

師九如靜靜看著策馬天下語氣越微越弱。

「……你隨便走走隨便葬劍就這麼容易受傷，若真遇上什麼事還從不肯傷人！難道我不該未雨綢繆嘛！」忽然又拔高了音質狀似慍怒。

心思千迴轉，最終仍是無法問出真正的憂慮，教策馬天下暗暗紅了眼角。觀師九如神色，分明動過真氣，疲倦力虛，卻要誆他，既然不說實話，他也不屑知道師九如究竟去外面幹了什麼、與什麼人打在一處，打死最好！逕自暗惱一陣，未了，卻覺心口大震，有些發涼。

「策馬天下……」挟著安撫的語調輕撫而來，不知何時師九如已覆手輕拽著他的指節，無意識細細摩梭著，策馬天下忍了忍，沒有抽回手。

師九如還在說，看著他的眼神，彷彿穿透了時空：「江湖這條路，如果能說放就放，你可會放下？」

不說仇，不說怨，不說過去或現在，這條江湖路，要走到哪處，你才會停下？

策馬天下愣了好半晌，一時間竟覺喉間乾澀，難以啟齒。

走過是非，走過恩怨，走過幾度變遷，沉浮在其中的人生與選擇，鋪展開在眼前的大道，有血腥也有光明，往哪兒走會是盡頭？

原來他們，都執迷不悟。

策馬天下忽然感到好笑起來，師九如掩在輕淺暗影中的面龐越發清晰起來，他動了動指，抽開手，探向師九如瀏海末端，輕輕撩了一撩。

「我策馬天下所走的路，一直以來都是自己的選擇，毋庸他人置啄。」說罷，冷哼一聲，意味頑劣。

師九如默了默，直到將杯中茶水飲盡，也沒有多說什麼。

屋外夜色越見暗沉，師九如聽著屋內策馬天下熄滅燭火的動靜，閉了閉眼眸。

日落月昇，日昇月落，師九如默然等在日月昇恆之間，久久，輕呼一息。

赤薜花開之期，將近了。

[ 此帖被蘭無攸在2015-11-19 06:1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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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少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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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0)

2樓發表於: 2015-11-20 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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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还是一如既往的傲娇啊，明明就很关心师九如，不过九如老师好像也瞒了小马不少事情。边城荒漠似乎也是一条暗线，不知道是不是会牵扯出小马过去的事情，对小马的过去超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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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無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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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82)

3樓發表於: 2019-10-02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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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

最初設定的劇情線是在赤薜花，但實在寫過太多篇，所以轉念一想還是選擇在日常裡添上一筆。寫師策至今依然讓人愉悅無比(*´艸`*)

「策馬天下，我可以麻煩你一事嗎？」

「我要靜心，很忙，沒空理你。」策馬天下說罷，又揉了一團紙扔向地，掌心平了平案上新紙後，旋即落筆唰唰唰流暢劃開。

自從數日前敗於汲無蹤劍下，誠心受教於師九如，策馬天下雖然大大收斂了脾氣，對待師九如的態度亦不復尖銳，應答間卻仍然依循本性，偏要與師九如對立抬槓。

該說是慣性，或者不甘示弱嗎——因為無論如何，最終自己總還是會按照師九如的意思，去做任何師九如想他做的事——所以口頭上總有幾分不願輕易服軟。

「那好吧，我便不打擾你。」語畢，轉身慢悠悠步出屋門。

——爽快地彷彿方才請求的語氣裡那一絲焦慮是他的錯覺。

策馬天下執筆依舊平穩，卻在捺下最後一筆時重重暈開了水墨，眉間微皺，下一刻甩了筆循著師九如的身影而去。

但哪裡有人在？

策馬天下將屋外前前後後找了一圈，都沒見著師九如，正想轉身步出劍墓之刻，卻見那人從矮山邊的樹梢躍了下來，雙掌輕微合攏著，舉止呵護。打開的掌心下，是一窩鳥巢，策馬天下愣了半晌，才聽見幼雛微弱的鳴叫，無甚生氣。

師九如探指往裡輕輕觸碰，神情柔軟，眉間卻有幾分鬱結。策馬天下微偏頭，眨眼間便明白了那人心裡憂慮。他抿著唇，不置一詞，直到師九如抬頭看向他，眼底情緒未及退去，已習慣性展顏一笑。

「明知道是為難自己，為何偏偏要做？」策馬天下淡淡問道，順手接過師九如遞過來的鳥巢。

一窩子雛鳥明顯已是餓極，幾乎氣力空盡，只需餵養便能續命。而在策馬天下看來，鳥吃蟲，天經地義的生物鏈，於師九如而言，卻是對靈魂的一次銬問；等不到父母歸來，順應命運，一窩雛鳥唯有滅亡，他本不該插手管顧，卻又於心不忍，但奪取其他生靈性命填補，亦非他所樂見，遂躊躇萬分、滿懷愁緒。

策馬天下見他笑容收斂，眉心輕旋，終於嘖了一聲，嘆道：「師九如，你放心養吧，用溫水把小米泡軟餵，牠們也能活。」

說完，帶著一窩雛鳥回到屋裡張羅。

少頃，二人聚在桌邊，對著餓得急切的雛鳥們餵養起來。師九如那廂，灑了一桌米水，有些手忙腳亂，卻仍是動作細緻、力求照顧周到，策馬天下抬眸一覷，不由好笑。顯然這是師九如從未接觸過的，而他出身邊域漠城，權貴中不乏飼養猛禽者，通常亦飼育作為賞玩的溫馴鳥禽，養料與方法，他雖經驗不多，但也能夠應付。

當然，最簡便的方式還是餵養蟲隻，若非顧及師九如，他也只會這麼幹。

片刻後，終於將一窩雛鳥餵了飽足，一只一只挨著入睡，師九如眼神柔軟，凝望向策馬天下，心中喜悅表露無遺。

閃閃發亮的溫柔眼眸，教策馬天下神色一慌，偏頭避開。師九如雖然向來溫柔，但感情內斂，對著他情緒張揚若此，這還是頭一遭，彷彿長日隱蔽在濛濛雲霧後的山河，拂開以後，但見瀲灩晴好的水色天光。

那麼動人心扉。

策馬天下撥了撥瀏海，細碎的動作遮掩住整個耳廓，教人無法窺見那一抹紅痕。未了，支起身道：「我去築ㄧ個大點的窩。」

師九如靜靜看著策馬天下積極動作，很是欣慰。他想，青年滿懷仇恨，有朝一日可為了幼弱的生命付出心思，不計回報，策馬天下的轉變，終將復還初心。

猶如重獲生命的雛鳥，待日後羽翼豐滿、展翅上騰，乘風所向之處——

晴空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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