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18 【吞談慕朱】童話

復制鏈接 | 瀏覽器收藏

muyuefeiyuan

至高至命日月

級別: 聖騎士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56005
精華: 0
發帖: 260
威望: 3 點
銀兩: 61070 兩
蓮花: 352 朵
本命: 談道爺，朱菇涼
王道: all談，慕朱
牆頭: 梁莫默杏令狐狼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2008-11-12
最後登錄: 2022-03-31

鮮花(280)

樓主發表於: 2012-10-18 22:44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0.18 【吞談慕朱】童話

楔子

“收拾一下。”吞佛吩咐了一句，就迅速的转身迈步离开。黑色的皮靴在紫褐色的木板上一起一落，仿佛带着一丝丝粘稠的拉扯。在他身后，上来的几个黑色袍子的人把滚落一遍的头颅和仍然在汩汩冒着鲜血的身体抬走了。

这里是断头台。经年的鲜血早已把木板浸泡的不见原样，斑驳的血迹一层覆上一层。

微风吹过，带走空气中一部分的血腥，同时把这血腥味带去远方。吞佛总觉得这风都带着血红色。就像他自己的头发一样。

断头台离牢房不远，吞佛盯着的血红的风打着旋没飘多远，牢房的大门就到了。黑色的石砖外墙上，遍布着斑驳的划痕。站在门外的守卫向他行了礼，恭敬地打开大门，他微微点头，眼角瞥见自己手背上的一点猩红，不觉皱了皱眉，快步迈了进去。三人宽的走道两旁是一间一间的囚牢，蜷缩在里面的人大都蓬头垢面，形若枯骨，魂似死灰。有几个看到吞佛的身影，扑到牢门处，挣扎着把手伸出来疯狂的挥动。吞佛面无表情的侧身闪过，黑袍被风拉起，一条红色链子若隐若现。

走廊尽头的侧室。

一条石槽蜿蜒至此，将山泉水引到此地，是这里唯一的水源。犯人们喝的水从这里取，用来把犯人泼醒的水也从这里取。守牢的人也喝这的水，同时也用它来清洗占满鲜血的刑具。

吞佛听到泉水流过的潺潺声，不由想起刚才那个犯人冒血的断颈。把手浸入冰凉的泉水中，看着手上那个血点慢慢被流水晕开，再一丝丝扯走。吞佛盯着看了好久，再抬头，还是感到满手血腥。

正擦手的时候，接到通知，说是几天前通缉的一个巫师在一条小街上被抓了。搜出来的东西等着他去处理。吞佛点点头，撂下毛巾摸出钥匙就往收集室去了。他想尽快处理完，明天是难得的假期，他不想浪费了。

黑色的方桌上，零零碎碎的放着几枚银币，一个烟盒，还有一个精美的镶了鹿皮的银盒。吞佛把银币扔进一旁装着半满金银币的大箱子里，叮叮当当的回响。再拿起烟盒打开仔细看过，里面的烟叶也都用手碾过闻了，才扔往垃圾箱。最后，他拿起这个银色的盒子。精致的雕刻锁上面嵌着一枚月石。修长的中指按住泛光的石头，盒子的盖子打开了一条缝。躺在红色绒绸上的是一个小小的银瓶，瓶盖顶端同样镶着一枚月石，绒绸下是一小片羊皮，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吞佛揉搓着小羊皮，暗笑这个巫师的愚钝，敢在这样风声下出来交易，被抓都活该。

锁了收集室的门，吞佛掏出怀表，红色的链子，红色的表盘。一如他红色的发。

随手整理了下黑色的长袍，迈出牢房的石门。

细瘦的月牙像把镰刀，钩在天幕上。

章一

吞佛喜欢白日的山林。

也许是在黑暗的牢里待得久了，对这种光亮有一种奢侈的渴望。

树叶还没到尽数凋落的时节，而只是变了颜色，由盛夏的浓绿变得或红或黄或棕。层层叠叠的枯枝在脚下被踩得咔咔作响。

吞佛褪下了那身厚重的黑袍，只穿着一袭白衣，红色的镶边。口袋里的怀表只露出红色的链子，在隐隐露出的光线下幽幽的闪。

满山空旷，只能听见他一个人的脚步。吞佛坐在一棵树下，摸出一个精巧的小酒壶，时不时啜饮两口。周围有山猪拱开觅食的痕迹，吞佛想着上次来打猎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想着今天城里人山人海的街道，吞佛庆幸没人来和他一起分享这静匿的山林。

摇摇晃晃的，竟不由自主的走到了一个小山洞前。这是吞佛少年时代偶然发现的，来了几次发现再没第二个人知道，便被那时的吞佛当做是私人处所，藏秘密的基地。不过自从去了牢房做了刽子手，再也没来过这里，也早就忘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又晃过来了，吞佛笑笑，天意。

洞里的一切还是和模糊的记忆中一样。当年为在这里过夜而搭的树叶床到现在还能看出个形状。还有一个小桌子，就是个树桩，被他偷偷拿来工具打磨平整，俨然是个高档家具一般，不过现下已经有点朽了。吞佛一样样看着以前自己留下的痕迹，不知不觉把那一壶酒都喝了个尽。

天色已微微发暗了。吞佛按按有点重的头，觉得假期怎么这么快就过去了。知道该是下山的时候了，只是不想动。

算了，吞佛轻叹一下，就在这里再过一夜吧。

难得的假期。因为国王游行而放假这种好事可不是天天有。

吞佛把小桌旁的小石头弄干净，从前无数次坐过的石头原本光洁的表面由于这些年的荒置而覆上了一层青苔绿藓。稍微的拂去一些，吞佛重新坐回这久违了的小椅子上。洞外的黄昏之光红的泛着血色。吞佛一手支着头，看被夕阳染透的风拉扯着树枝共舞，就像多年前他经常看的那样。他闭上眼，感受眼前被光映的一片橙红，听着风声渐渐远去。

吞佛是被几声细碎的脚步声惊醒的。猛然睁开眼，洞内一片黑暗，只有微微的月光徘徊在洞口，向里倒映出一个浅浅的轮廓。那轮廓试探着向里走，明显极力屏住的呼吸还是略显急促。吞佛没有动，只是放在腿上的手暗中握成了拳。渐渐适应了黑暗的双眼隐约看得出这是个身形未足的少年。

少年越走越近，呼吸声愈显清晰。渐渐摸到了小桌旁，双手撑在桌面上，稍作放松似的喘了两下。然后，吞佛看到少年面对着他不动了。刚放松了的呼吸再次被刻意压轻。下一秒，少年向洞口的月光跑去。吞佛坐正了身子，看着他踉跄的被什么东西绊倒，向后摔在洞口那一窄遛月光里。

同一时刻，吞佛看到了一双让他惊心动魄的眼睛。

章二

月光下，少年磕的直咬牙。吞佛这才借着幽幽的月光看到这少年麻布的衣裤是染了土似的斑斑点点，显得狼狈不堪。长长的刘海侧在一边，吞佛在心里估计，大概刚能遮到那双慑人的眼睛上面吧。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吞佛发现自己已经伸手拉住了少年的手腕拽他起身。少年不配合的用力挣扎，吞佛只用一只手扳过他的头，看到那双眼里泛着惊恐，更多的是求生的坚持。
“想活下去，就留下。”少年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吞佛不自主地用手拨弄下少年凌乱的刘海道，我不会骗你的。少年虽强自把头扭开，却也安静下来，任吞佛把他拖到那树叶床边。
吞佛用脚把还算干燥的树叶拢了拢，把少年摁下去，自己也坐在了他旁边。拉着少年手腕得手一直也没放松。吞佛看着对面黑色的洞壁，慢慢的问“你叫什么？”良久，没有一丝声音。吞佛转头，黑暗中只能看到少年的头埋在双膝之间。他轻拽了下掌中的手腕，少年因为被扯了胳膊，连带着身体一起晃了一下，就只晃了一下，吞佛便感受到手腕上传出的力道，对抗似的往回扯。这轻微的力道让吞佛很想笑。他也确实笑出了声，手也改拽为带了些许力道的摩挲揉捏。不出意外的，吞佛感觉到手腕肌肉极力紧绷的僵硬。一阵山风夹着夜凉吹了进来，少年禁不住抖了一下，又立刻绷住身体，只是还是止不住的轻颤。吞佛忍不住把这少年揽进怀里，一下一下慢抚他僵直冰凉的背。小孩子。吞佛低声笑了下，引来少年一阵无谓的挣动。
吞佛不再动作。向后把头靠在洞壁上，闭上眼睛，任静匿的气氛把他罩住。怀里的少年抬了几次头，吞佛想是少年在揣测他是否睡着了。吞佛更放平稳了呼吸，不动声色。几次下来，少年也是熬不住了，挣动几次手腕未果之后，便靠在吞佛肩上，睡过去了。吞佛估计着他睡熟了，才睁开眼睛，用手摸索着把他蹭到小腿的裤腿给他拉平，触摸到凉丝丝的皮肤后，又将他搂得近了点。然后，闭目养神。
一宿未曾入睡的吞佛在天微亮的时候，轻手轻脚的放下少年，准备了山洞。临走到洞口的时候，忍不住又回头，狠狠地看了少年那双令他心悸的双眼。

章三

回到家，吞佛又换上了那件黑色的长袍。只是那块红色链子的怀表掉在山上了。吞佛想着今晚没事再去趟山上找找看。去牢房的路上，几个穿着麻布衣服的孩子嬉闹着从吞佛面前跑过，一瞬间，那双眼睛再次闪回在吞佛脑海，继而急速跳动的心脏让吞佛不敢置信。
牢房里还是一片昏暗。几个犯人被拖拽着进了刑室，声嘶力竭的叫。
走廊尽头的房间是牢守的休息室。吞佛推门进去，正聊得欢的几人纷纷起身。他点点头让他们重新坐下，自己走向通往里间的门。坐在皮椅上，外间重新响起聊天声。不一会，进来一个人向他汇报昨天的情况。除了牢里一切正常之外，属下讲了国王游行时的那件意外以及国王勃然大怒下令缉拿罪犯的消息，并告知现在全城戒严了，出城去山里的路被封死了。吞佛摸摸桌子，想着这下要推迟去找那块表了。下属临出门的时候留下了几页纸，是关于几个犯人行刑的批示。吞佛细细看过，拿起羽毛笔蘸上红色的墨水，在行刑人一栏签下自己的名字。
拿着几页纸走在去文件室的路上，突然背后传来一阵喧哗。吞佛回头，看到几个侍卫正拖拽着一个用黑布蒙了头的人快步往里走。背着光，吞佛只看着这人不高，一身黄色麻布衣服，被土渍和斑斑血迹染得凌乱不堪。在裤兜外面当啷着一根红色的链子。吞佛只觉得呼吸一窒。转身紧紧跟在这队人身后。
在最深处的一个牢房里，这人被扔了进去，重重的摔在地面上。红色的怀表也从裤兜里飞了出去磕在墙面上。牢房门被重新锁上，一个侍卫对牢守交待，说是重要的人犯，严加看守之类的。吞佛看那人艰难地用带血的手拿下黑色的头套，露出更加凌乱的刘海和蹭着土灰和细小伤口的脸，还有那双眼睛。少年蹭过去把那块表重新捡起来装进兜里之后坐在地上，晶亮的眼睛抬起来向他这边扫来，在他身上停顿了几秒。吞佛只觉得自己的心被重重的砸了一下，吃惊，蔑视，倔强，那一个眼神中糅杂着的情感，让吞佛一时间难以招架，他只能努力让自己面无表情并且迅速抽身离开。转过身去，还隐约听见背后那一声轻哼。交到档案室的文件已经被捏的伤痕累累。
吞佛回到休息室的里间，桌上已经摆上了一份关于那个明天傍晚处死那个少年的文件，等待他的签字。吞佛看着那个名字，谈无慾。

章四

半夜。新月无光。吞佛从收集室出来，觉得这走廊越发的暗了。突然，寂静的前牢里突然发出一阵像是牢门被推倒的巨响。吞佛喊了留守的几个人去前面查看情况，自己往牢房深处跑去。顺便，碰掉了墙壁上的火把。
前牢的动静越来越大，值夜的留守和冲出牢房的犯人乱作一团。噪杂的声音透过前后牢中间的那把火，传到吞佛的耳里，也传到被他扛在肩上的谈无慾耳里。他扛着谈无慾小心的走在牢房后面的通道里。这里是布满机关的地方，原本修好的通道被改造成这种防止犯人逃脱的地狱之路。吞佛想着看了一下午的地图，一步一谨慎的绕过机关的触发点。这里的东西，都是带毒的，就算是划破皮也是危险。逃出的要诀除了小心，还是小心。背上的少年一动不动，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吞佛感受到少年的裤兜里有个硬硬的东西硌着他的肩。吞佛的嘴角禁不住上扬一个弧度，这孩子还装着他的那块表。转过一个转角，吞佛记得这是最后一段路了。一步一步的前进，差不多一半的时候，吞佛停住了脚步。这一步他记不清了。闭上双眼努力的回想，前面后面的路如同地图再现，只是在这一点，模糊了。少年也屏住了呼吸似是不想打扰他。几分钟后，少年的胳膊紧了紧，吞佛拍了下少年的胳膊说，我说会带你出去，就不会骗你。。吞佛吞佛往左踏出一步，只觉得小腿一阵疼。吞佛讪笑，赌输了。他继续迈步往前，很快走出了通道，在通道口，他把少年放进准备好的布袋里，一路抱回了家。
把这孩子安顿在家中的密室里，吞佛把腿上的伤口挤了挤血，紧紧地用绷带缠住，忍痛硬是蹬上了厚厚的黑色皮靴。返身就抄近路往牢房的方向走。远远地，就看到牢房大门处的混乱，几个犯人已经被格杀当场，剩下的几个凭着求生的本能和无尽的仇恨与拿着兵器的牢守打得鲜血四溅。吞佛快速混进了战圈，僵持的过程中，大队的士兵赶到了，所有的犯人被全部击毙的时候，后牢早已被烧成了灰烬。清点完犯人的死伤情况，大队的士兵带人离去，吞佛带着一身的血腥回了家。
特地换了那身白色的衣服。吞佛端着一碗牛奶和药箱进了密室。他看到少年慌张的把正握在手里的怀表匆忙塞进枕头下，再抬起头，直白的瞪着他。
把牛奶放到桌子上，烛台下的牛奶带着淡淡的粉色。细细的给少年包扎好之后，他忍不住用手抚了下那双慑人的眼睛，他问，就这么眨也不眨的盯了这半天，难道不酸么。少年抽回还在他手里的胳膊，哼了一声，却没有转开头。吞佛拨开他的刘海，细细的看了看，端过那杯牛奶塞进他手中，在他一声不响喝干净的时候，说了句，你的眼睛，像满月。

章五

吞佛白天照常去牢房。后牢的灰烬被慢慢清理干净了。里面留下的几块骨头也被确认为那个人犯的。国王尽管大怒却也无可奈何。吞佛在确认尸骨的文件上签了字，递还给验尸官，连同一起的还有个沉甸甸的盒子，金银币在里面叮叮得响。
吞佛像往常一样干活。黑色的长袍，黑色的皮靴。没人发觉他的脸越来越泛白了。腿上的伤口表面愈合了，但是在长合的表皮下是一道黑紫色的纹路。渐渐肿起来的小腿每天往皮靴里挤的时候都让他眼前发黑，走起路来更是疼的入骨。吞佛倒在只有自己的临时休息室的那张皮椅里，边擦冷汗边佩服自己的演技。
每天吞佛熬到晚上大家基本都走完了，才趁着夜幕的掩护咬牙忍痛往家走。月亮在那天之后一天天饱满起来，一天天亮起来。实在疼得时候，吞佛靠在路边的树上，抬头看看皎洁的上弦月，回味那孩子比满月还让人惊艳的双眼。
照例端着杯牛奶走进密室。那孩子的伤口已经好了大半，这一个多星期下来，那孩子除了一句话不说，倒也没什么不配合的。给了牛奶就喝，给了饭就吃，拉过来换药就不乱动，除了对吞佛突如其来的亲吻还有点挣扎之外，乖得出乎他的想象。
伸手递过牛奶，少年看着他的脸接过去，却迟迟不喝，就这么看着他的脸。吞佛有点不自在的摸下脸，手上一片湿凉的冷汗。他掩饰的用手拍了下脸，说了句洗完脸忘擦了，就尽量自然的离开了密室。再回来的时候，那孩子已经躺在床上。吞佛看到桌上那还剩着半杯的牛奶想，还会给我留东西了呢。
第十天，吞佛没去牢房。他请了一星期的假。一方面是腿实在疼得不行，再怎么忍耐走路还是会有点拐了，另一方面是，这是计划的最后的部分了。
连着两天吞佛就在密室里坐着陪那个少年。讲他小时候的事，少年虽然仍旧不吭声，但是也目不转睛的听的很认真。晚上照旧是吞佛端牛奶下来给他，看着他喝完，再趁他擦嘴前，欺身上去，舔掉他嘴角的奶沫。
吞佛把少年抱进怀里，看着他的眼睛，再次叹道，真是连满月也难以比拟。看着少年带着憧憬的眼神，吞佛轻轻捏着他的脸，说很快你就能出门看看满月了。少年的眼神闪了下，吞佛知道他又怀疑了，笑到，我不会骗你的。

章六

第十三天。吞佛昨天就睡在密室里了。挤在少年的身边，吞佛难得的暂时忘却了疼痛。十几天了，疼痛已经不仅仅是腿，也不仅仅是浑身的肌肉，而是深入五脏六腑，从里面散射出来的痛。吞佛每走一步都仿佛要耗尽一切。几步一停的上了楼，端了杯牛奶，再几步一停的下来。最后放在少年面前的除了那杯牛奶还有一个银色的小瓶子。牛奶在烛光下依旧泛着粉色，小银瓶瓶顶的月石则是闪着柔和的光。吞佛看他自觉端起牛奶喝了干净，用尽全力在嘴角扯出个笑容，然后打开那个小瓶子。递到他的面前，另一只手勾起他的下巴，一字一句的说，你看出来了吧，我活不久了，可我舍不得你一个人。少年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吞佛顿了下勾着他下巴的手磨蹭着他的脸颊继续道，你愿意，喝了这个，陪我一起死么？少年没有看向那个银瓶，也没有接过来，只是缓缓闭起了眼睛。吞佛觉得心有点痛。准备下定决心把要给他灌下去的时候，他看到少年的嘴微微动了动，听到了一道清冽的声线，你说真的？吞佛好不容易聚起的力气瞬间消散了，他瞬也不瞬的盯着少年的脸说，我不会骗你的。少年的眼睛重新睁开，没有犹豫的拿过吞佛手里的小瓶子，一饮而尽。呵呵，吞佛笑了。他靠过去抱住少年并狠狠的吻住他，在他因为剧痛而软到的时候。吞佛抱了他上床，一下一下轻抚他的背。就像那天晚上一样。然后，吞佛看他缓缓地昏睡过去。就像那天晚上一样。再然后，吞佛放开他，轻手轻脚的离去。就像那天晚上一样。只是，吞佛这一次没有弄丢那块坏表，而是把他从枕头下面拿出来，塞进少年的手中。

章七

吞佛家的密室。
燃尽的蜡烛冷冷的凝固在桌面上。床上坐着一个人。不言，不语，不动。
火红色的长发垂在胸前，右手握着一个银瓶，左手是一块带红色链子的怀表。攥的紧紧的紧紧的，指节翻着白。
脑海里像走马灯一样的画面。
一个银色镶鹿皮盒子，月石的雕刻锁，银色的小瓶子，还有那小小的写满字的羊皮。。在这药水滴入鲜血服用，可以让服药人得到鲜血贡献者的相貌和记忆。。可以脱胎换骨，以另一个人的身份重生。。要诀，在服药之前，让服药人连续十三天服用鲜血贡献者的血液。。。
暗中撬松了牢房的几扇门。。。潜入收集室取出了银色盒子。。。收买了验尸官。。。
趁毒素未透全身，割破血管把血收集进银制酒壶里。。。每次取一点放入热好的牛奶里。。。搅拌到血液完全混入牛奶。。。

床上的人摇摇头，似是想甩去这种种画面。他走上密室，推开十几日不曾见过的大门。外面是一片寂静。月亮挂在天边，皎洁饱满。散下的一泻月光笼着他，在他的泪珠里折射出心碎的光芒。

满月也比不上你的眼睛。

吞佛。你最后还是骗了我。

尾声
“就在国王得意洋洋游行的时候，
‘国王根本没穿衣服！’人群中一个少年大叫了一声。
众人忍不住哄笑，国王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灰溜溜光溜溜的回到了王宫里。”朱痕摸着阿九的头：“故事讲完了，睡吧九少爷。”
床上的小猫裹着被子：“这就没了？那个小男孩然后呢？没有被追杀？”
“没有啊。”
“那他现在也还活着？”
“活着，一定活得很好。”
“恩。。那真好啊。”阿九揉揉眼睛：“晚安！”
“晚安，九少爷。”朱痕亲了他头一下。
轻轻走出阿九的房间。顺手带上房门。
一个带着药香得手搭上朱痕的肩膀：“你何必改写结局。。”
“因为，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终

[ 此帖被muyuefeiyuan在2012-10-18 23:02重新編輯 ]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