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17 【意綺】江水澗（四），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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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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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3-03-04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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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7 【意綺】江水澗（四），5F

一
意琦行跟綺羅生吵架了。
聽說綺羅生跟意琦行吵架了。
劍宿與刀道前輩綺羅生吵架了。
這是最近在七修內傳得沸沸揚揚的消息，但是流言歸流言，就是沒有人有膽子去問當事人事情真相，尤其對象是會為自己招來紅爐點雪危險的劍宿意琦行。
「小子，聽說你跟你家那口子冷戰了？」
步武東皇提著酒滿臉春風得意地側臥在高台上看著各自練武的眾人，忽然語出驚人，聽得在場每人冷汗直流，期望自己不會是下一個倒楣的劍下怨魂。
不過意琦行的反應卻是出乎眾人意料，整個人像是神遊似的一句話也不提地背著劍轉回叫喚淵藪去了，甚至連個瞪眼都沒有。

劍宿又不吃飯了。
意琦行又不吃飯了。
毛頭小子又不吃飯了。
這是最近七修眾人見面的第一句問候語。
行雨寄天風雖然擔心這個人前意氣風發的大前輩，無奈前輩們的事情不是他這個小輩能插手的，玉陽江畔尋不到綺羅生的身影，叫喚淵藪憑自身的能力是上不去的，無奈只能每天定時定餐的替意琦行送飯，希望能夠幫忙點什麼。
日吹煙知道自己嘴巴是說不動那向來高傲的意琦行，轉身扭頭回到中陰界找一留衣求支援去了。
步武東皇天天盯著有如行屍般的意琦行日復一日，要教訓人卻不知該從何立場念起，不負責任的只丟了一句話給從中陰界汲汲趕來的一留衣人便回轉鑑兵臺了，看起來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意琦行的狀況。
「意琦行有事只管來鑑兵臺找我。」
一留衣聽見只差沒翻白眼，這個樣子還不叫做有事麼？
「罷了，誰叫你是我兄弟……」

雖說是來探望意琦行，但一留衣覺得自己更像是來監督犯人的，早晚對著意琦行念東念西，但卻絕口不提綺羅生三個字，就連一留衣都開始想自己到底何時變得如此婆媽了。這樣的日子過了將近快要半旬，最後一留衣受不了怒氣沖沖的闖進意琦行的房間，只見人就像前些日子一般，三魂不守七魂不附地負手站在窗邊不知在盼望什麼，心中怒意更盛，把盛了米粥的瓷碗咚地一聲放在桌上，並拉了張椅子坐下，想不到意琦行只是撇頭看了他一眼，接著又把人當空氣一般轉回頭了。
「縱使你是絕代劍宿，也該活像個人吧？不吃不喝的是想當神仙麼？」
「當神也好，清心寡慾。」
一留衣萬萬沒想到意琦行竟是丟了一個這樣的回答給他，大老有種不然你要拿我怎樣的氣勢，差點沒抄起手邊的碗扣到意琦行頭上。
「算了算了，當兄弟我多事，我要回中陰界了！」
一留衣氣得摔了門，頭也不回的蹬了出去，叫喚淵藪又變回了以前的寂靜。
意琦行盯著半開的門板若有所思，以前，偶爾還會有個身影到通天道下方的葫蘆洞天同他一起彈琴喝酒，但，現在不會有了，往後也不會有。
「綺羅生，你到底在哪裡？」

夜空幾點繁星耀動，玉陽江畔一如往常平靜，冷風在江面上捲起一層薄薄淡霧，在玉陽江上消失已久的月之畫舫踏著江面如飄緲雲煙穿過漫天薄霧緩緩行駛，四處漂泊，畫舫內，一名花臉刀客將一頭長白髮辮起麻花盤了又放，盤了又放，如此動作上演不下數十回，最後放棄扯掉繞在頂上的大紅長巾，對著銅鏡抹去費了一般功夫才畫上的臉譜，蔥白的指節在朱唇上摩娑了幾遍，卻是怎麼也不想抹去唇上那點朱紅，彷彿還眷戀殘留在嘴角上的溫度。

那日是綺羅生之生辰，意琦行難得多提了幾手他最喜愛的雪脯酒說是要來給他祝賀，兩人酒興大起，喝光了所有雪脯酒不夠，還開了幾罈綺羅生平常自己偶爾沾口的私釀，喝得不知天南地北，幾時歲月。
綺羅生搬出他的古琴彈奏助興，意琦行就這麼坐在他的身側搭著肩在自己耳邊哼著醉寒江，一搭一唱，就在歌詞將盡之時，綺羅生無意間一個抬眼，對上意琦行的湛藍眼眸，這才發現意琦行的眼神並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平靜無波，意琦行的眼底，蘊滿濃烈的情意，深刻的叫他無法視而不見，火熱的燒燙他全身每個毛孔。
也許是兩人的距離過近，綺羅生首次覺得自己與眼前的男人過份親近了，曖昧的情愫陷在膠著的氛圍中揮之不去，忽地，一個柔軟帶著水潤酒氣的觸感悄然貼上了嘴角，在他訝意之際，靈活的舌尖竄進口中與之糾纏，勾的他心神不寧。
綺羅生被吻得有些沉醉其中，水亮的眼眸蒙上了幾分迷茫，不由自主的揪緊了意琦行胸前的衣襟，意琦行收緊了在腰上的手，他從來都不是個貪求慾望的人，但綺羅生的唇卻是讓他迷戀的無法自拔，一切美得如夢一般，意琦行想再加深與綺羅生的糾纏，不料，舌尖一個吃疼讓他從夢跌回了現實。
意琦行被拒絕得不明所以，正想問個究竟，卻聽見綺羅生先開口打斷自己。
「兄弟，你醉了。」
綺羅生別過臉厭惡似的擦過嘴，說話還有些微喘，但是臉怎樣都不肯正視意琦行。
這一字一句不輕不重，像針刺一般落在意琦行心頭上，針針見血。
他絕不可能認錯的，綺羅生情動的眼神，還有反應，他一眼也沒漏看，只是他不懂，為什麼？
「為什麼？」
兩人之間停頓了許久，意琦行幾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扯開乾嗓的喉嚨，低顫的連他都快聽不出來這是自己的聲音。
「我說得很明白了不是嗎？劍宿。」
綺羅生始終沒看向意琦行，低著頭，前額的髮絲遮去了他的表情，或者該說，他不敢看意琦行的臉。藏在桌案下的手老早就握成死緊，任由指尖深深掐進掌心，血珠從指縫間滲出，翻攪的不只是手心的血肉，還有隱隱抽疼的心。
「對你來說，我只是兄弟嗎？」
意琦行忽然由後將綺羅生整個人攬住，牽制在腰上的手把人抱了滿懷，意琦行把下巴抵在綺羅生的肩頭上，兩人皆看不見對方的表情，溫熱的氣息呼呼吹過綺羅生的耳根，逼得綺羅生只能藉由手上的疼痛來穩住自己的情緒。
沉默了許久，綺羅生始終沒有答話，也沒有掙開意琦行的懷抱，空氣窒礙地連呼吸都要停頓。
「我累了，想睡了。」
綺羅生長吁一聲，輕輕拍開扣在腰上的手，以雪璞扇將另一隻受傷的手藏了個掩實，意琦行抱得不緊，他起身假意收拾便離開那溫暖的來源，背脊瞬間失落的惆悵感酸澀的令他想哭。
「我知道了。」
意琦行的聲音一如方才一樣乾啞，聽不出其中情緒，兩人交錯之際，長鬢擦過綺羅生的面頰，直到畫舫內不再有任何氣息，綺羅生這才真正確定意琦行已經離開，強撐的情緒再也支撐不住，靠著船桅雙腿軟跪而下，再也無聲。

明日戌亥之交，斬蛟臺一泯仇怨。
手上信帖在看完同時化為片片飛雪，如果所有的罪孽跟過錯需要有人承擔，那麼只要他一個人就夠了。
是他汙辱了刀，玷汙了七修之名，所以，贖罪的路上只要他一個人就夠了。
夜裡的冷風吹得玉陽江相當不平靜，似是昭示著即將來臨的戰約，刀客重新將雪白長髮辮起，一筆落下，再也無後悔餘地。

綺羅生在等。
等時候來臨。
等雨過天青。

[ 此帖被由紀在2013-03-17 17:5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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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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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3-03-05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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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3.05 [意綺]江水澗（二）

二
星月幾稀，冷冷野風吹得刺骨，捲動黃沙上一場生死交關，仇與怨，在這漫天飛舞的塵沙翻騰。斬蛟臺，古聞洗心革面之處，如今，卻成為斷頭殺戮之地。兩名劊子手守在高臺之上隨時覆命，九代師雙膝跪地被壓制在其中，葬刀會獨有的逼命錦線緊緊纏繞在脆弱如帛的細頸上，九代師卻無絲毫恐懼，彷彿早已生死置之度外。
時間將近，男人單手撐頭慵懶坐在椅榻上，空著的手意興闌珊地拍著翹在腿上的膝頭，眼底盡是鄙夷與唾棄。
「綺羅生，你當真能無視好友生死嗎？」
痕江月遙望著高臺九代師的位置，輕啜前些差人送上的一品香茗，嗜血的獵人盤算的是接下來的一場快意屠殺。
不論你是江山快手，抑或江山劊子手，過了今夜，江山豔刀美名不過只是洪流歷史下的一瞬光華。
「背負著雨鐘三千樓的八百條人命，你，避得了嗎？」
半盞茶後，冷風依舊，空氣中飄散著血腥味，而早該出現的人，卻仍是不見。
痕江月面帶不悅的皺了眉頭，放下手上熱茶，眼皮連抬起的意願也沒有便擺手下了指示。
「看來九代師之命，尚不足成為誘餌。無用的誘餌，就、不用留下了。來人哪！」
「綬督，人……」
站在痕江悅身側的小兵抖著全身上前想稟報什麼，話說得零落湊不成一句，連劍也快要拿不穩，眼神滿是恐懼，彷彿看見了人間煉獄。
順著聲音望去，不見誘餌，卻見原本該是守在高臺上的兩名劊子手雙雙跪地似是在對插落在前的江山豔刀懺罪，更是引戰。
「江山圖一快，人不見血，刀不收鋒。」
「江山快手！」
痕江月拔高了嗓音怒斥了一句，怒意還尚未消停，同時間，高掛的銀白月色染紅，踏著血紅月色的花臉刀客，伴著肅殺氣息問罪而來。
「當年，十方孤凜假三千樓之主名義向我挑戰，臨別前受他一杯毒酒踐行，竟使毒發迷心的吾，在癲殺中錯收了三千樓八百武士之命。」
回憶在腦海中不停交錯，不該逝去的性命，收不回的刀，斬不斷的仇，全成了一張織網鋪天蓋地而來。
「吾恨自己誤信奸友，更恨昔日交心之友，竟為一己之利陷吾負罪。吾殺回銅雀臺，以為殺盡引仇之人，這負罪的心情，便能減輕。但吾錯了，這只是將仇恨攪得越深。」
於是乎，七修的刀道，屬於綺羅生的刀道，在他手裡從此失去意義，如果握住的只能是無盡的仇恨與洗不盡的血腥，那他寧可不使刀，不再用刀，而背負這般汙名的他，不配。
直到葬刀會再現，直到好友九代師被劫擄，友人性命交付在他手上時他這才恍然大悟。
刀在他的手上有無意義，端看用刀者的心，若是有心，那即便是三歲蒙童手裡隨手打的枯枝亦是刀，若是無心，就是天下名器也不過是一口廢鐵。
「今日，綺羅生以江山快手之姿收拾這一切的罪孽。」
如果這是一場從頭就無法避免的錯誤，那麼就用罪魁的鮮血來相祭刀上的壯魂吧。
思及此，綺羅生更有此戰必勝的決心，只有了結一切，他才能以綺羅生的身分好好面對意琦行，按下腰上的黑月之淚，與佇立在前的江山豔刀光芒互相輝映，似是正在預祝這場決鬥的勝利。
「遺言說完了嗎？」
痕江月負手回身看著綺羅生，勾著不明的笑意，猶如呼呼而嘯的風聲，令人膽寒。
接著橫刀揮袖一擺，兩人面前出現了兩杯斟滿的酒杯，痕江月不疾不徐的走向綺羅生，以酒杯為界線，這才又停下腳步。
「這有兩個酒杯，其中一杯是毒酒，一杯是解藥，你吾兩人各選一杯同時飲下後開戰，綺羅生，你敢與吾一賭嗎？」
見綺羅生略有遲疑，痕江月又將酒推得更靠向綺羅生。
「為表示公平，你先選。」
就在兩人各自選完酒杯後準備同時飲下之時，痕江月卻是做下意外之舉，斟滿的酒杯朝向綺羅生方向灑去，掉落的酒杯侵蝕著塵土散出濃烈焦味與細細黑煙，強烈的臭味讓綺羅生有些頭暈做噁，隨之一連串的攻勢近身逼來，不容一絲喘息。
「殺害寄天風，星狼弓，君舍魄之仇，再加上今日劫擄九代師，吾要你們以血相祭。」
綺羅生左持江山豔刀，右握黑月之淚，雙刀揮下，散去惱人的焦臭味，刀茫過後，再無生機，更無轉機。痕江月身邊葬刀會之人皆不及反應，全數斷命於這片刀風之下，痕江月見狀蹬足旋身避過雙刀刀氣，反手轉了刀法，失流已久的蝕劍刀式再現。
「讓你從黃泉走了一回，今日，我定再為你打開地獄大門。」
化影神銳威勢銳不可檔，刀劍鏗鏘不絕於耳，三兵擦出點點火光，刀風劃破衣袖，削過幾綹髮絲，殺得天愁地慘，多少仇，多少怨，在豔殺中舖織成一片天羅地網，殺得江山快手一時顯得支絀了。
似劍非劍，似刀非刀，幾次來回交錯，是生與死的哀歌迴盪，擦過肩上，面頰，慢了幾分，便是九泉，轉眼間，早已過招數百回。
綺羅生虛發一招拉開兩人距離，握緊雙手之兵拉長了腿伏地做弓，痕江月墊足如點水般登天居於月色之下，勝負，即將在下招分曉。
「蝕劍刀，天狗吞月。」
瑰麗的夜色渲染了一片奇異紫茫，血紅舖天蓋地而來，綺羅生低嘆，心中似有打算，腳步再開，正是七修雙刀刀式，極招相衝，刀兵相交數聲，分不清是誰的刀，是誰的招，忽地，溫熱血液自頸項飛濺而出，只餘半聲哀吟，一人倒地。
「昨日春來，今朝花謝。急罰盞，夜闌燈滅。」
綺羅生收起雙刀，注視著不肯瞑目的人，隨著黃土飛揚，埋去此生不平靜的怨，無端而起的仇。
花臉刀客以豔刀拄地為枴緊摀早已作麻的心口，冷汗滲濕了衣領，唇角邊，劃過一涎毒發徵兆，但中毒者卻是不甚在意，以衣袖抹去血汙，踏著堅定腳步離去。
「一切，都結束了。」

「為什麼母親這麼慢才回來？害我還以為、以為……」
緝天涯看見安然回歸的月寒霜再也無法壓抑自己，潰決的淚水自那相似的臉上不停流過，偏小的身影挨住以為此生再也無法相見的人彷彿這樣才能確定一切真實，緊擁的身影，是不願再失去的宣誓，眼前母女情深，觸動了綺羅生心處一點柔軟。
記憶中，也有一個人，也總是這樣在一處等他回歸。
他好水，他便為他引一道清流。
他愛花，他便為他種下一整園的牡丹花。
他嗜酒，他便為他夜守畫舫盡情酣戰也無二話。
輕輕一道低嘆，借此舒緩心口的不適感，綺羅生覆上眼睫，回憶如注洪般在腦海中湧流。
意琦行對他的付出，點點滴滴，如同他最喜愛的雪脯酒，入喉辛辣，但後勁甘醇，珍藏在心。

「我還有要事待辦，就此別過。」
簡單閒聊之後，婉拒月寒霜之慰留，毒傷未解，使得本就偏白的臉色更顯病白，不願讓月寒霜有所糾結，綺羅生只能勉力擠出一點笑容回應。
「但你身上的毒傷……」
「有獸花護身，不成問題，我無礙。」
推拒月寒霜想替自己診脈的手，又是無力一笑。
「你自己保重。」
月寒霜見拗不過綺羅生，雖是擔憂好友傷勢，但綺羅生的脾氣她豈不是不了解，只好塞了一點簡單的傷藥，並囑咐如何使用。
看著眼前嘮叨自己傷勢之好友，綺羅生這才忽然明白了一句話。
心有罣礙，關心則亂。
意琦行，吾開始有點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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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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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3-03-06 17:3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昨天剛看了一，親吻的那一大段的糾結感情非常自然，很喜歡。。綺羅生硬逼自己拒絕他是為了那個戰約嗎...？

（眼神寫寫滿深刻的情意這真是完全能想像啊，劇裡N多次都這樣明明白白演出來了..像是他們在一留衣墓前分別那場，互相凝視對方眼裡的深情都要溢出來了=。=劍宿那時親上去就好了……）

感覺意綺之間的感情就是這樣，雙方曖昧心動到已經是不言自明的程度，但還未捅破那最後一層...當真的捅破時，就會像文里這樣...（“對你來說我只是兄弟嗎？”）
當然綺羅生拒絕是有原因，不過不明所以的劍宿心裡還是痛到...

用代理上無法送花，繼續去看第二章，期待後續，期待長篇><~~~

[ 此帖被桂花蓮子在2013-03-06 17:5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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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52)

3樓發表於: 2013-03-07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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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桂花蓮子

難得看見如此詳細的心得有點害羞XDDDD
是的,綺羅生拒絕劍宿就是因為那個戰約的關係
因為他不想因為自己連累大劍宿,所以只能讓自己裝作毫無在意這份感情
總覺得綺羅生每每望著劍宿時的那眼神都快擠出水來啦>/////<
柔情似水就是這麼回事吧=333=

因為大劍宿一直認為他們兩個沒有什麼隔閡了啊
所以太過自信被拒絕的時候當然錯愕的連腦袋都打結了XDDD
反正傷心也只有一陣子,之後就會補償他的=3=

有這麼棒的回覆就是很棒的心意了>/////<
這篇有收錄到初行雲的『行歌沽酒』一書喔^__^
親有興趣的話不妨到DM區看看
或是http://www.weibo.com/2879825164/zifkRpK4b?type=repost 私信也可
謝謝親喜歡

並感謝水織、歸根小花^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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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52)

4樓發表於: 2013-03-07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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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3.07 【意綺】江水澗（三），3F

三
十里青山遠，潮平路帶沙。
數聲啼鳥怨年華，又是淒涼時候在天涯。
白露收殘月，清風散曉霞。
綠楊堤畔問荷花：記得年時沽酒那人家？

通天道，早期前被意琦行用來禁錮外七修行動之場所，在七修清理門戶之後意琦行除了閉關時便鮮少再踏入，後來因緣際會發現了位於通天道下方一片廢棄花園，意琦行便將此地稍作規劃，命名為葫蘆洞天。就算懼高的綺羅生來訪時，也能不受叫喚淵藪須登高的先天條件而有所困擾。
葫蘆洞天裡有塊花園，遍地種滿了牡丹，種類甚多，從潑墨、紅雲飛、洛陽紅、趙粉，甚至紫重樓、崑山夜光，每逢五月，牡丹盛開，可謂百花爭妍，滿室幽香。花園深處另築了一間簡陋小屋，地方雖然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基本的生活起居用品一樣不漏，小屋後方三里地更特意引來一道清流，一來作為生活用水，二來，是因為那人喜愛浮游於江水之樂。
『無法將整座玉陽江搬來，只好這樣。』
他永遠忘不了當初看見清流時那對如琉璃般透澈的紫色眼眸溢滿欣喜與幾分驚訝。綺羅生將雪璞扇插在頸背難得像個孩子，脫了軟靴，裸著雙足踢水打鬧玩得不亦樂乎。
而後又一同折了許多紙船，上頭一個個寫了自己與他的名字，溪流載滿紙船隨波逐流，兩人順著流水方向走了許久，忽然綺羅生彎腰停下，蹲著不曉得在看什麼，意琦行順著他的方向看去，兩艘各別寫著兩人名字的紙船搭在一起，彷彿天生相連，怎樣也沖不散。
「這好像我們。」
意琦行馬上就理解綺羅生的話，他站在綺羅生身邊，看人有意無意的伸手撈著水玩，而從水中倒映而出的紫色眸底裡有笑。
「嗯，那是我們。」
如果說人的一生裡都有想追求與保護的，那麼對象一定是綺羅生，也只會是綺羅生。
意琦行忍住想衝上前抱住白髮青年的衝動，只是選擇站在身邊，此時無聲勝有聲。
曾經他高高在上，傲視群倫，但現在他卻甘於平淡，只因為身邊這個人，只因為是綺羅生。
希冀的永恆在心底埋下種子，他忽然想起書裡一句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然後他把對綺羅生的感情收起放在心底，一年一年，如陳年的私釀，沉醉，直到綺羅生生辰那日，直到他對上了那柔水般的眼眸，按捺在深處的感情一觸即發，如破冰之勢，劈天破地。
興許是喝了酒的關係，綺羅生的眼睛比往常更水靈了，像是隨時都會盈滿出水來，他刻意拉近了兩人間的距離，幾乎連呼氣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氣息，意琦行不知自己哪裡來的衝動，趁著青年不注意時碰上那眷戀已久的粉色柔軟，如他設想一般，白髮青年瑰麗的眼底有幾分訝異，隨後又是那般如水的柔意，與之糾纏。
但故事總是不盡人意，舌尖一股腥鹹充斥他的口中，滿天血色迅速染紅了他的視線，青年白如新雪的長髮逐漸褪染成刺眼的鮮紅飄散於風中，接著人如灰化的塵沙一點一點散去，他急忙的想伸手阻止這一切，卻發現原本該是在懷中的青年忽然離自己好遠，而他卻無能為力，只能任由其在眼前化作虛無。
忽地，劇疼的刺痛感來自他永遠意想不到的方向，意琦行還未來得及回首，只見眼熟的長刀自背部穿過心口，刀身縈繞著詭異的光芒，自刀尖開始吐露朵朵豔紅的牡丹，花瓣片片飛落，化作火簇，最後熄滅。他伸手緊握那把透體的雪白長刀，而長刀似有所感，他幾乎能夠聽見長刀悲鳴的聲音。
那刀喊的是一個名字。
一個連意琦行用一生也無法放下的人。
那刀說的是一個故事。
一個用意琦行與綺羅生性命寫下的記憶。
『你聽過最絕望的友情嗎？』
白衣青年戴著斗笠披上簑衣坐在船頭，學岸邊坐釣的船夫，學那願者上鉤的呂望，看上去倒也有幾分模樣。
『沒聽過，因為你還活著。』
坐在青年身邊之人遙望遠處，不厭其煩的回答青年的問題。
『是啊，我們的立場永遠相同，不會有同室操戈的一天。』
得到滿意答覆的青年笑了，嫣紫的眸子如湖面般熠熠生輝，偏頭靠向身邊最依賴的臂膀，如心有靈犀一般，兩人異口同聲接道。
『就算天下人要咱們傷害彼此──』
『我也會為你與天下為敵。』
血跡已經拓染他整片胸口，一開始的劇疼已經開始麻木他的感官，冷風侵蝕著他的身骨，黑夜有如末日襲來，轉眼間，眼前牡丹不存，長刀不存，他看見自己躺在一處陌生的房裡，腰腹有傷，耳邊似是有人在互相交談，然他卻看不清楚對方容顏，聽不清談話內容。
唯聞得一句，句句叫人痛徹心扉。
『他會如此是受我所累，叫我怎能心安、怎能心安。』
他想起身安慰說話的人，可是怎樣都動彈不得。須臾，他感覺支撐自己身軀的力量開始崩解，失落感如浪潮打來，最終在一處名為無情的岸邊擱淺。
『對你來說，我只是兄弟嗎？』
無解的問題不斷反覆自問，豆大的淚珠從眼眶中不受控制的滴滴落下，滑過面頰，唇角，沾濕他的衣襟，伴著濃烈的厚酒入喉，苦的不知是酒還是淚，痛的不知是身還是心，意琦行再睜眼，又是相同的一片狼藉，散亂的空酒瓶，失味的雪脯酒，徒留滿地心碎。
如今他寧願回歸原點，而不是現下這般。
他已經失去綺羅生的蹤影近一個月的時間，玉陽江畔、叫喚淵藪、通天道，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哪裡還有綺羅生會去的地方。
但若說人有情，誰說物無靈。
就在意琦行準備離開走到通天道門口時，一片凋零的牡丹花瓣意外閃過腦海中。
飲下最後一口酒，手中的酒瓶隨著主人鬆手滑落滾動，敲著其餘的空瓶作響，意琦行癱坐在地，原本該是一片向榮的牡丹花圃，如今卻因為缺乏照料而顯得萎靡。
這裡，是意琦行的最後一個希望。

綺羅生已經走了許多天，若是平時，大概一天的腳程便可從中陰界至苦境來回，此時此刻，綺羅生首次巴不得自己是個擁有雙翼的獸人，能夠飛天遁地。
獸花之術固然受用，但引動心血逼出毒素也是一種危險，解毒已經耗費了他大半的體力，但他還不能停下休息，因為還有一個人在等他，而他要回去，必須回去。
綺羅生拖著蹣跚的腳步，逐漸渙散的意識讓他有些分不清楚眼前路途，玉陽江與叫喚淵藪皆尋不著意琦行的下落，從地面上乾漬的雜亂鞋印來看，意琦行少說來了十來回有。
他閉上眼就能想像那孤獨的身影每日抱著期盼而來，帶著失望而回的表情，酸澀的感覺衝上鼻頭，一時不能自己。
待情緒稍稍安穩下來，畫舫上遺落的劍穗吸引了他的注意，綺羅生寶貝的將東西拾起收進衣袖，他想，或許他知道該去哪裡找到意琦行了。
踩著忐忑與微微不安的綺羅生轉過通天道，按記憶中的蜿蜒小路踏入葫蘆洞天，裡頭細細聲響明確地宣布了答案，嘴角邊的笑意在主人不知覺下泛開，當綺羅生準備開口呼喚，卻是聽見這麼一句痛心的提問。
「我可以放下對你的感情，為什麼你還不回來？」
意琦行的問題如千斤重擔一樣壓得綺羅生要喘不過氣，他抖著身子緩緩走向意琦行，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意琦行？」
被呼喚名字的男人呆愣了許久才轉身過來看他，顛簸的身子搖搖晃晃，像是隨時都會跌倒一般，綺羅生扶著男人的手臂走向一旁石柱，雙雙就地坐下。
「春秋你說，為什麼綺羅生還不回來？」
這聲春秋，綺羅生先是瞟眼看看那被隨意丟在一旁鄙如棄物的春秋劍，再看看眼前捧著他臉說話的男人，憂藍的眼眸不復一絲明亮，向來一絲不苟的髮髻有些散亂，臉上甚至蓄了一點鬍腮。
「意琦行，我是綺羅生，不是春秋闋。」
綺羅生按著意琦行的臉順手撥順凌亂的長髮，拉整衣容，只是意琦行似乎還認不出自己，湊上前聞了聞，接著用手又摸了摸，凝眉深鎖，正當他想再次糾正意琦行時，意琦行額頭貼著自己淡然一笑。
「醉了，你就會回來了。」
「意琦行……」
男人親暱的動作惹得綺羅生啼笑皆非，只是輕輕回蹭意琦行當作回應，沉重的倦意已然包覆他全身，綺羅生已經放棄再有所動作，任憑男人將自己安在懷裡拍撫。
也許這樣也好。
在最後一點意識消散之前，耳邊只聽見意琦行這麼一句。
「這樣甚好、甚好。如此美夢，我寧願永遠都不要醒了。」

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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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52)

5樓發表於: 2013-03-17 1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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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3.17 【意綺】江水澗（四），5F

四
「意琦行將我放下，我自己會走……」

一句微弱的埋怨每日都在意琦行耳邊重覆上演，沒有理會身後之人傳來的抗議，只是收緊手，將背上的人牢牢背好，走回房內。
意琦行再次醒來的隔天，宿醉引來的頭疼讓他有些難耐，胸口的沉重也讓他呼吸有些滯礙，意琦行按著頻頻作痛的額際晃了晃腦袋，這才不甘願的緩緩睜眼，卻想不到先入眼的是一團熟悉不過白毛腦袋壓在身上，驚嚇之餘猛力撞上身後的石柱，後腦確切的暈疼讓他澈底清醒，雖有疑問，但意琦行很快就查覺綺羅生的異樣。
意琦行將人扶正一看，涔涔冷汗滲濕了綺羅生的衣領，眼角泛著不尋常的異紅，嘴裡囈語不停，探手一碰，高熱的體溫燙得嚇人。
一把將人橫抱而起，意琦行汲汲衝衝地轉向小屋，小心翼翼的把綺羅生放上軟鋪，起身想去打水，卻見綺羅生扯著自己衣擺不放，口中念念有詞。
『我回來了，你卻醉了。』
是怎樣的牽掛，是怎樣的心心念念，造就今日這般揪心不捨，曾經錯過的，如今隨著這一言一句，重新將記憶拾回。意琦行不語，扳開在衣擺上的手指，將自己的手穿過綺羅生的指縫扣上，撥開因汗水貼住臉龐的鬢髮，難掩一嘆。
「沒事了，綺羅生。已經沒事了。」

意琦行取來了清水，褪去沾滿血污衣袍，腰腹上怵目驚心的傷痕如蛇蟒張著血盆大口攀延，傷口雖有做過處理，但顯然只是簡單對付而已，繃帶也綁得七七八八，上頭沾染的血色早已氧化發黑，從發炎的程度來看，肯定連上藥都沒有，就被胡亂的處理帶過了。
怒意從心頭襲來，氣得是為何眼前之人不懂得善待自己，但再見綺羅生高燒痛苦的表情，高漲的怒氣又消停下去，只餘萬般心疼與自責。
意琦行將傷口仔細清理乾淨，翻出傷藥將傷口重新包紮，隨後又找了幾味化瘀療傷的藥材，昏迷的綺羅生無法自行喝藥，意琦行捧著燙手的藥碗思忖片刻，一股腦將藥湯全數含下，不帶任何情慾貼上綺羅生蒼白的軟唇，舌尖撬開緊閉的牙關，才以口勉強餵了藥。
那晚意琦行注意到綺羅生因為高燒畏寒蜷曲的身子，小屋內沒有多的棉襖，意琦行當機立下脫了外袍披在上頭但幫助不大，最後意琦行躺上床，人也跟著躲進被裡，由後把人挨在懷裡，取得溫暖的綺羅生這才逐漸安分下來，不再躁動不安。
如此折騰過了整整三日，綺羅生的狀況已逐漸穩定下來，但人仍是遲遲沒有轉醒。意琦行靜靜守在綺羅生身側，思索一番後，又轉身走出房間。
根根分明的濃黑眼睫如羽扇般輕輕落在姣好的臉孔上，安詳沉靜，隨著意琦行的腳步離去，長睫也跟著受到騷動微微扇了扇，一雙失焦的眼轉動環視四方，令人安心的氣味，熟悉的床帷，最後視線焦距在背身離去的高大身影，無聲目送。
思緒逐漸隨著時間流動愈發清晰，綺羅生躺在床上倒也不急著起身，渾身軟綿的他現在連抬起手指都要花上好番功夫，他還有些倦意，闔上沉重的眼皮，這又安逸睡去。
就在綺羅生睡下沒有多久，意琦行便回來了，手上拿的不是湯藥，也不是清水毛巾，而是幾朵豔開的牡丹。
大紅的花色襯在綺羅生白皙的皮膚旁，有幾分活絡血色的錯覺，意琦行對於自己天真的動作冷不防的自嘲了一聲，也許這樣，他才能欺騙自己。
「意琦行，你這樣弄得我很難睡覺。」
綺羅生孱弱的抱怨將意琦行拖回了現實，眼神有幾分迷茫，好像隨時都會閉上。意琦行小心翼翼試探的伸手感受不停眨動的睫毛，連呼吸都不敢大意，食指輕輕撫觸美好的唇線，直到綺羅生咬了他的指尖，意琦行這才確定眼前的一切，不是每晚入眠後的空無夢魘，這才敢把人緊緊擁住。
從骨子裡生根發疼的無邊思念，許多夜晚裡驚醒後發現只有自己一人苦澀，失而復得的驚喜，複雜而難以言喻的感受全哽塞在喉頭，想說的話太多，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成一句前日夜晚留在綺羅生耳畔的溫柔低喃。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我已經可以自己走了……」
兩人已經僵持數日，綺羅生乖乖挨在意琦行背上，也只敢偶爾這樣小小出聲作為抗議。
背著綺羅生的意琦行仍是不語，無聲將人安妥在床上，接著又轉身出去。
氣餒的看著離去的人，雖然做錯事情的人是自己，但是被這樣冷落數日，脾氣再好也耐不住性子，把心一定，悄聲扶著床沿緩緩動作。
意琦行端著湯藥走回屋內，映入眼簾的卻是空無一人的空蕩床鋪，顧不得手上藥碗翻倒燙紅了手，不停的來回尋找屋內每個角落，但就是見不著那道白衣身影。
「綺羅生！綺羅生！」
意琦行急急忙忙的奔出屋外，前方落院只有柴火尚未燃盡的藥爐，還有隨風飄散的牡丹花香，什麼白衣沽酒，什麼江山快手，連根頭髮也沒看見。
好不容易抹散的陰影，再次因為綺羅生的消失盤踞意琦行心頭，踉蹌退了數步，似乎又想到什麼，這又往屋後繞去，果不其然，一個消瘦的身影屈膝抱腿縮在溪流邊，看上去頗有幾分可憐。
意琦行一言不發湊上前坐在綺羅生身邊，兩個脾氣固執的人一旦拗起來，先放軟的人就承認自己錯了。意琦行自是曉得綺羅生的脾氣，他想，也是真的是他太過小題大作了。
正想開口說些什麼，綺羅生突然放倒身體，意琦行想也沒想就伸臂擋下讓綺羅生靠著，兩張臉四隻眼就這樣上下對看了好一刻，終究還是心軟。
「回去吧……你會著涼的。」
大掌輕輕的摩娑著白軟的髮絲，眼底的不安早已經煙消雲散蘊盈的是專屬一人的寵溺，見人沒有打算動作的意味，意琦行這想補上一句，想不到讓綺羅生搶先插嘴。
「如果我說，我想和你一起。你還信嗎？」
意琦行當日那句酒醉的話他還深刻在腦海裡，如黑雲遮去了明亮月色，不見一絲光明。綺羅生那時才曉得，原來揪心的感覺是這般的苦澀，而意琦行，是如何渡過這些痛苦的日子。
而他怎麼能夠捨得，把意琦行的心，撕成片片飛雨。
「意琦行？」
「我在。」
沒有回答綺羅生的問題，只是拉過綺羅生的手，將人往懷裡抱近了一點。
「抱我回去。」
綺羅生展開雙手向意琦行討抱，意琦行把手繞過綺羅生腿彎處，安穩的把人抱起，任由綺羅生替他把皺緊的眉心揉開，也一同撫平那顆不安的心。

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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