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7.15 春雪3，2F [千溫][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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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蓁

劍舞蘭崤蕩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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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9)

樓主發表於: 2013-07-13 12:04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7.15 春雪3，2F [千溫][限制]

春雪

１

微雨。

這日沒趕上進城的旅人不少，三三兩兩，有結伴的朋友，有主僕二人的，俱仰仗著城外半屏山的寺院禪房。空屋所餘不多，俱是單床小間，就剩三屋了。
又來一對母女倆，和三名極年輕的男性，意欲投宿。

那一蒙頭蓋臉的男子，雖然打扮看著教人心裡有些發毛，見那中年婦人與女兒共一紙傘、相互扶持地走來，不吭氣兒，側身便往旁邊一讓。
另兩人跟著退在邊上。

較高個兒的青年看來不似漢人，濃眉大眼，雙眸藍得清澈，猶如晴空下的鏡湖，一頭紅髮齊整精神地紮成一束，倒像汗血寶馬的馬鬃。
他笑著向右首同伴說道，「看樣子該探探方才經過的瀑布背後有無水簾洞。」

「過會兒再探也不遲。」
答話這位在三人之中顯然年紀最小，十四五歲光景，素色儒服，形容舉止斯文秀氣，嗓音卻出奇低沉。

「哈！說得對。」

「不用，」第一個男子說。

「不用？羅……大哥，看不出來你這麼大膽，」紅髮青年道，「我不是懷疑你一表人才文武雙全，但這間是佛寺，所謂佛門淨地哩！」

「二哥，大哥的意思是，方才那對母女同宿一屋，多讓一間給我們。」

這三人形貌風度各自不同，兄弟相稱，或許是義結金蘭。領路的和尚順理成章地想著，口裡解釋寺裡慣例當婉拒女客留宿，但近日細雨不停，路上難行，更不宜露宿。
儒服少年和和氣氣地與他應答，「變通原是應該。」
紅髮青年沒那麼好耐性，寺廟裡無酒無肉不得喧嘩，聽琴改了聽經，他樣樣得收斂，實在不舒服。只礙著，總不可能真去找孫悟空借住水濂洞。
他們這夜睡的是對門兩間房。

覆面青年名喚羅碧，為苗疆的將級人物。苗、漢境界多年戰事，其中赫赫有名、歷有戰功的無頭將軍羅天從，便是他的父親。驍將之後，雖說年紀尚輕，未及弱冠，已隱有戰神之譽。
並非這趟行走中原之故，他長年遮掩面目，真容連苗疆人亦不得見。
這次探路，預計費時一年，於公於私，對羅碧皆十分重要。然而，同行的兩人，可說百裡挑一，也可說被苗王假公濟私塞了個麻煩。

紅髮青年正是那個麻煩。
他與羅碧同庚，生辰差著大半年，兩人的區別亦有那麼大。
不同於羅碧努力勤勉，允文允武，只要有益於國，皆力求進境；他學習從不專心，求知不貴專精，過的日子大多數時候拈花惹草瞎胡鬧，少許百無聊賴的閒暇裡他練刀，或考究剛剛聽說的新玩意兒。
他並非留戀胭脂水粉女人堆。只是，青樓裡姑娘彈唱悅耳，美酒香醇；路邊遇上的姑娘趁樂起舞跳得歡暢，燒酒痛快。
他聰明，接觸什麼新招都不需要下多少工夫，輕易掌握了入門訣竅。相較之下，繼續鑽研便顯得乏味枯燥，自不及另一樁新鮮物事更吸引他，也就始終難養成深入琢磨的習慣。
他的身分，也使他極少得到規勸。
這是苗王的幼弟，先王最寵愛的么子，苗疆王爺，千雪孤鳴。

起先苗王按先父的道理，反正不出亂子，不管千雪得了。
誰料，去年千雪莫名其妙讓一位即將出宮嫁人的王宮侍女鬧著退親，搞半天問出是千雪答應她留在宮裡每日給他唱山歌，後來好不容易一切照舊，也證明兩方清白，但已迫使苗王不得不懷疑這聰明的小弟恐怕其實有點蠢，需要整頓生活、整飭腦筋。
主意既定，千雪王爺便被扔進軍營，恰好歸羅碧管。

平心而論，千雪孤鳴這個麻煩王爺挺好相處的。千雪不喜拘束，卻非不服管教。他尊重軍法，也就知道律己慎行，避免犯紀；他有他的王爺講究，而沒有太多王爺架子，汗水淋漓的臭漢子禁止沾他舖蓋，整校場或清馬糞他都幹得來。
不過，可能的話，他無意老老實實待在軍營聽口令。
一聽羅碧奉命離營到中原探敵情，千雪立刻告假回宮胡攪蠻纏纏到苗王答允他隨行。

少年穎悟機敏，謙遜有禮。這是羅碧對他的第一個印象。

不知他是千雪哪裡交到的朋友，不明來歷，只知他名字叫溫皇。事關軍機，千雪身為王爺，捎帶這樣可疑、年少的夥伴，未免缺乏警覺。
初會那日，羅碧聽完千雪王爺對好友簡短得只涵蓋姓名歲數的介紹，即刻拔腳要找苗王擋下這少年。
而少年無奈地微笑，向羅碧將軍表示歉意，『千雪說風就是雨，苗王開口讓我替將軍看著他，我不好拒絕。』
……須加提防。這是羅碧對他的第二個印象。

千雪孤鳴踏出苗疆地域，果然在漢人地盤玩野了。尚可告慰的是，千雪夜宿柳陌拋出的銀兩，不是來自軍餉稅徵，而是他有事沒事路過幫手商家富戶收受的謝禮。
羅碧也經此發覺，千雪那點抓藥識毒天文術數的雜學，溫皇皆略知一二；外表文弱的溫皇非但會武，且遠超過護體防身的程度。
心機、才華，以及──驕傲。
溫皇的謙讓平和，並非虛偽，那是真正自負自信之人，對凡夫俗子自然流露的寬容。
至斯，羅碧反而感到與這少年頗為投契。

千雪王爺溫柔鄉裡酣夢時，羅碧和溫皇在客棧揀一間廂房，各佔一床，偶作交談，少有干擾。

羅碧自問，那時，相識未久，竟一刻也不曾擔心過溫皇會來揭他面罩。或者，更有把握的是，這件事溫皇沒多大興致，就連千雪那樣偶爾產生的好奇亦無。

「先說好，本王爺不打地鋪。地裡潮濕，你也別睡這地。」

「是，遵命。」
溫皇笑笑，脫下布履，和衣著襪地爬上狹窄得可憐的木板床，抖開薄被先躺在裡頭。

千雪孤鳴撓撓下巴。話說，這禪床，怎麼看怎麼窄，小朋友先佔了一人位，剩餘空間寬度居然還是同樣啊……
「喂。」
一邊踢正了褪下的靴子，一邊把自己在床上放平，感到好像沒什麼睏意的千雪便要人陪他閒聊。
「你們這幾天一房睡，沒問過羅碧，他為什麼遮臉？」

「沒。」

「不覺古怪？」

「不。」

「不覺希奇？」

「千雪王爺。」

「本王爺在此。」

「你可聽過玄朝時期，北方王朝的高長恭？」

「……沒。」

「吾乏了。」

「我也累了，快睡、快睡。」

待續

吾蓁於20130713

所謂「玄朝時期，北方王朝的高長恭」：
因為要由溫皇來說，所以正確性很重要，但經由流螢姑娘提醒，發現金光的玄朝有可能不是指整個流行談玄的魏晉南北朝（但北朝不算），而單指東西晉。
要單指晉朝的話，這句就出大問題了＝＝
不過，考慮過後，還是決定暫時照原樣把「魏晉+南朝」算成一整個玄朝，所以，目前高長恭您還是安心地繼續待在玄朝上面（？）的北方王朝吧～
真出問題就直接變這樣→「你可聽過玄朝之後，北方王朝的高長恭？」

我絕對沒有暗示羅碧是為了掩藏自己的美貌才遮臉……
他是因為史豔文！沒錯，只是因為史豔文！

睡眠不足啦~早知道昨晚就通宵寫，颱風好吵，而且整棟房一直搖OTL
總之，凌晨四點清醒萬分地感嘆原來所有門窗都緊閉之後家裡的縫還是好多~=_=+(以及登陸地點雖然又打了CNN的臉，但實際強度似乎被說中了，真不爽。)

[ 此帖被吾蓁在2014-09-08 10:00重新編輯 ]

＊＊＊＊＊＊＊＊＊＊＊＊＊＊＊＊＊＊＊＊＊
＊基準：藏馬（南野秀一）。　　　　　　　＊　是誰多事種芭蕉？早也瀟瀟，晚也瀟瀟。──清‧蔣坦
＊指標：展昭。　　　　　　　　　　　　　＊
＊布袋戲本命／驅動／擴充：定風愁。　　　＊　是君心緒太無聊。種了芭蕉，又怨芭蕉。──清‧關秋芙
＊　　　　　沐流塵、朱痕、溫皇、何問天。＊
＊　　一頁書、洺雙、鱗王、蒼狼、風逍遙。＊
＊＊＊＊＊＊＊＊＊＊＊＊＊＊＊＊＊＊＊＊＊

頂端

吾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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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9)

1樓發表於: 2013-07-14 14:1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春雪

２

對不起!您沒有登錄,請先登錄論壇.

待續

吾蓁於20130714

我累了=_=

因為那個受很難虐，勢必還是要委屈小千雪一些些。
我沒辦法合理地虐到一個虐人高手orz

頂端

吾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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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9)

2樓發表於: 2013-07-15 13:2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春雪

３

揉成一團支撐在溫皇後腰的薄被，於他昏昏睡去時糾纏著他的雙手。千雪本意怕竹枕的布套蹭傷了溫皇，給他翻身時順手拉上來墊著的，可他們沒那氣力或無甚留心摺疊得它成個樣子。

千雪背後倚靠著牆面，摟著溫皇，他橫越的臂膀貼著他的瘦長身體，他計數著他逐漸和緩的呼吸，寂寞或迷惑的五根指頭，有意無意，緩緩摩娑溫皇的臀側腰際。
俯首舔吻溫皇軟腴的耳廓和濡濕的鬢髮，加重在來到脖頸的時節，千雪想烙下燒灼般的齒印，又覺得憐惜不忍。
即便月影黯淡的如此微雨之夜，溫皇背上盤據蔓延的咬痕在千雪眼裡依然深刻鮮明，炫麗奪目。
猶如延續他意猶未盡的侵略，得暇的左手沿龍骨而下，被吞沒在呢喃甜郁幽暗裡。
「溫……」
他擁緊了溫皇。
「不准。」千雪特特放柔了語調，話音很輕很輕。「永遠不准離我而去。」

睏倦的丹鳳眼好似微掀一線，又密密掩實。

朝曦初透時，千雪打了個哆嗦。
猛然瞪大了眼。
會冷？
溫皇好好地待在懷中。
瞅見那裸露的肩頭，千雪暗責自己疏忽，連忙撈過昨夜褪去的衣裳，替溫皇披覆了。

隔著衣料，千雪撫摩溫皇仍舊顯得微涼的左肩，湊在虎口展開的空隙吻他。

晨光此時才為斗室攜來純淨的白晝。
忽爾，千雪支起身，不可置信地直視溫皇低俯向竹枕的臉龐。看似安詳的長睫，藏不住清晰可辨的淚痕。

只求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人，只需要珍惜這麼一人罷了，也難以做到嗎？

委屈地扳正熟睡的溫皇，意欲揩拭那曾經暗自流淌的痕跡。
隨而，滑落了方才作為被單遮蓋的衣裳，暴露出溫皇頸子和胸膛，漫布了情慾斑駁的殘跡，吸引了千雪的注意。
千雪怔怔然凝視著它們，或者，凝視著曖昧模糊的昨夜。
他猜著了，但沒有勇氣揭露溫皇的下衣所遮飾，最最令人側目的狼藉。

這不是盡情發洩或哭泣的時候，哭也輪不到他。
千雪發狠咬破自個兒拇指，盼望疼出一絲提醒，理一理思路。這是禪房，這裡是寺院，是佛門淨地。和尚有早課。借宿的旅人該要準備動身。
羅碧……

一見對面房門大開，羅碧便覺不對。

縱使大男人沒什麼可收拾的，無聊到把寺院的財貨收拾去也太過分，江洋大盜都不會幹這票！

為了千雪孤鳴捲走的被單床褥並草蓆，羅碧壓下怒氣，誠心誠意與和尚告罪陪禮。

和尚推辭著羅碧欲賠償的錢銀。

「便作添香油。」羅碧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

這位雖然打扮詭秘、說話嚴肅但頗易相處的施主，正對兩個頑皮的弟弟大感頭疼，急於尋覓。
和尚一思至此，瞭解不應拖延羅碧的時間。
「那，就算是結緣了。」

「結緣。」羅碧一愣，應道：「希望是善緣。」

「出於善意，自是善緣。」

是，便好了。

羅碧可不認為問題容易解決。
溫皇年少力弱，未必真能按照苗王的期望，克制千雪孤鳴。但他靈巧聰慧，以正常情形，絕無一聲未響，被千雪拐帶遠走的道理。
到底發生何事？

千雪輕功雖不差，羅碧更是箇中好手。土地濕潤，追索不難。
可疑之處，在於沿路不見溫皇足跡，反倒千雪之鞋印，比所預見沉了些。莫非千雪真是將溫皇劫逃？豈有此理！
觀其蹤跡，千雪並未繞路，目標為昨日行經的岩山飛瀑。

那座瀑布，他們聞聲而去，稍離了尋常人徑，往下俯瞰而得。單論深廣，固非奇觀，特異在瀑景全體竟似硬生生剖山挖鑿的一般。鑿空此山，推落亂石巨岩，堆疊傾軋，奔流衝激，跌宕而降，聲如咆吼，雷鳴轟然，瀑底潭水深淺寒涼，凡人難以下探。

羅碧來至瀑布頂部，縱身蟠螭石獸之間，十數回飛躍，已被濺濕了滿身。

瀑布出口亦受怪石巨木層層掩蔽阻擋，似乎不易探尋。
而千雪孤鳴──

轟隆水響所礙，羅碧的怒喝未能傳到千雪孤鳴耳裡。

清理畢，他從溫皇分開的雙腿間退離，把臂一攬，帶溫皇一同起身，再如來時那樣將之橫抱，飛身奔出激越的水簾，回返岸邊。

燒去了半截不堪的草蓆，鋪開在還算平整的一塊大石。衣物、被褥凌亂地全堆作一處。
那混亂布料裡千雪抽出褥子，揀乾淨角落儘可能擦拭溫皇身軀，再一件件為他穿回衣裳，披整衣衫，抄起被單當頭罩下再為他打理濕漉漉的頭髮至半乾。

千雪知道羅碧趕來，可他不知該說什麼。
羅碧一把抓住他肩膀。
「大、哥，」現在，他也還是說不出什麼。

「誰是你大哥！」
兩步將千雪孤鳴拖回水潭裡，掄拳便揍。
「什麼事做不得，需要人教嗎？你還歸在入我營，軍法只有論死！」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誘姦少兒，和姦汙婦女，一樣的死罪！
溫皇只多大歲數？
溫皇是誰不顧軍機帶上的朋友？
什麼王爺？這哪算個人？

千雪孤鳴數次整個脊背撞在水底堅硬的石塊，冰冷的潭水漫過他的鼻端。

羅碧立定主意不留手。
讓千雪孤鳴活著回到苗疆，他不會受到應得的制裁，沒有人能還溫皇公道。

千雪亦握起了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他下意識地防守。適才在禪房裡忍下的淚，混淆在激盪的流水漩渦間，不住地淌落，與他咳出的鮮血的味道多麼雷同。

什麼事做不得，需要人教嗎？

後腦撞上尖銳的石稜。

數倍於先前的血腥瀰漫開來。

千雪驀然驚覺，他幾乎又錯了一次。

「住手，」千雪奮力吐出湧入他嘴裡的水，「溫皇……」

「你敢要他幫你求饒！」
羅碧氣得化拳為爪，扣住千雪孤鳴的脖子。

「呃、溫──」

溫皇背貼在大石，斜靠著，似睡非睡地，沉默地眯眼瞧著。
與自身渾無關係似的，靜靜地瞧著。

千雪呼喚著什麼，他並不在意。
或他未曾聽見什麼。

或許他這時開口僅是個巧合。

「大哥……別殺他。」

千雪孤鳴滿頭滿臉的血，悽慘慘地被拎上岸。

「自去包紮。」羅碧惡狠狠地，「枉費溫皇認你是朋友兄弟，你死不足惜。」

「我明白。」

「溫皇，還可以嗎？」
照看溫皇狀況的羅碧，愈加氣憤地痛斥，「千雪孤鳴，聽聞你曾習醫，連他這樣的高燒也覺不出？」

「我──」
千雪想，他活著，溫皇要殺他，隨時動手不妨。
──能為溫皇做的事，就這一丁點兒？
什麼都會，什麼都不懂。為何他只是個一無所有的王爺，至今他才理解。
什麼都做不好、做不成，擁有，根本妄想。

他為了區區他的妄想，傷害了溫皇。

大夫給溫皇看過診，開方抓藥。客棧廂房裡，千雪孤鳴看顧著藥爐，望著溫皇的睡顏出神。

明明真心想要擁有一輩子。
明明第一眼便喜歡他。
啥也沒考慮地想認識他，親愛他，和他同遊，與他東拉西扯地閒話。

他──千雪一揮手，差著些許，幸而沒撥倒藥吊子──竟然沒有親吻溫皇的嘴唇。

因為在錯誤的時節，選擇了錯誤的行動，結果，遺漏了最想做的事，然後永遠失去下一次的機會。
因為該受責難者原本唯有千雪自己，所以，注定了無處申訴。

千雪含住燙著的無名指尖，在心底短促地一嘆。

待續

吾蓁於20130715

以本回內容來說明這兩回我都有努力進行虐受（但果然還是攻比較慘）。
【從鳴溫開始，染上了虐攻的癮。】

對不起，藏狼會合好的，因為千雪就快變成好人（？）了；雖然溫皇也要進行黑化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