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11 [鷹荻]徒夢 2L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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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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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

樓主發表於: 2013-08-11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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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1 [鷹荻]徒夢 2L完

沖田鷹司X荻神官，原劇衍生。自說自話嫁女兒，想哪寫哪毫無章法。拙劣的睡前故事:)

1.

沖田鷹司十歲的時候，朱蛾師妹告訴他天上的彩虹是給神仙過的橋。少年時他的眼裡只有刀，潛心習武，眼裡自是看不見自然美景，當然對神仙之類也不存嚮往。

多年後他遇到神仙，是在異國他鄉。彼時並無虹彩，只有塵沙。他扶住脫力倒下的藍衣人，對視的時候彼此一愣。

敵人殺招襲向他，懷中的傷患卻先他一步動作，硬生生為他擋下一道劍氣，這一下又加重了那人的傷勢。

他來不及訝異，便拔刀護住傷者，退敵後背著人一路疾奔，進入一處山洞。他見傷者血流不止，打算為其包紮傷口。端詳片刻藍衣人的面容，又見其胸部一馬平川，他便放下心為其寬衣。衣衫盡褪之後，他看到那人胸前緊緊纏繞的布條，猛然意識到了什麼，於是立馬轉過頭去。

他心裡矛盾得很。女子的身體自然是不容窺覷，可不及時止血她必有性命之虞。想想自己並未懷揣不軌之心，便又把頭轉回去，下了個決心為傷者解下……纏胸布。

日後他回想起此時自己心裡的波動，便有些理解殷良因何常說他婆婆媽媽，優柔寡斷。批評是收進耳朵裡去了，但他仍覺得自己當時的反應其實無可指摘。不過那都是後話。

他小心翼翼地為傷者上了藥，纏上繃帶。傷勢已無大礙，只是這身行頭要復原，怕是有些困難。那人的衣裳式樣簡單，穿上倒也並不麻煩，只是那圈布條實在讓他為難。

一聲悶哼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望著傷者緊蹙的眉頭，擔心她立刻就要醒轉，於是乾脆不管布條，直接為她穿上衣服，然後坐到一邊故作淡定生起火來。

傷者醒了之後給了他一巴掌，回敬他一句“沒什麼”，完事了。他有些驚訝，少時聽朱蛾師妹講過江湖俠義、兒女情長的故事，到現在還有些印象。烤火的過程中他想，要是她以身相許那該如何是好，現在意識到自己實在想太多。

一個巴掌了事，這種抽刀斷絲的性子在姑娘身上很難得見。她留給他的印象愈發不可磨滅了。

在不算友好的談話過程中，他得知她的名號是荻神官，聽起來相當仙氣，卻不是真實名姓。他忍不住問詢。

“荻神官便可。”不留絲毫餘地。

她逕自離開，他望她的背影。她背著她的秋水筆，氣宇軒昂，步履穩健，瀟灑而去。

兩人僅有這一面之緣，他尚未來得及與她交個朋友。

有什麼在沖田鷹司的心裡播了種。

——若是有緣，再遠也會遇見。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待它滋長。

落紅莫不使春泥肥，何來劍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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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

1樓發表於: 2013-08-11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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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原野上只有溫暖的雪，雪睡在靜謐的夜。共此良宵，互訴衷腸。

“你的進度夠了。殷良，我的名字。”

來到大雪原的第一夜，兩人相對飲茶，末了，荻神官如是說。

沖田鷹司有些受寵若驚，卻只淡淡應了一聲，把訝異、欣喜都藏到了心裡去。

殷良，殷良。是這樣好聽的名字，光是默念著，就感到滿足。

沖田鷹司去赴與師尊的戰約的前一夜，兩人抵著彼此的背，躺在窄小的床上。

荻神官毫無睡意，睜眼盯著黑暗中僅有一個模糊輪廓的牆壁。覺察到身側之人的動靜，她出聲問詢，“睡不著？“

沖田鷹司翻身，面朝房梁的方向，“嗯。”

“你心事太重。”

他無言以對。

“在你與大師分出勝負之前，我暫不探問你的立場。你有你的執念，我們有我們的堅持，誰也不能放下，那便盡人事，聽天命，明日一戰，一切皆明瞭。”頓了頓，荻神官的語氣變得和緩，“但若有其他勞神的事，你之思量，可說與我聽。”

片刻的沉默後，沖田鷹司開口。

“若是日後我要返回東瀛，你……”

荻神官不出聲，由他內心躊躇。

“罷了，無事。”

“我會考慮。”

她翻身，抬手，在一片黑暗中輕輕撫上他的眉宇。

“你的眉，皺得太厲害。”

他一怔。她指尖冰涼，發舊的被褥抵擋不了雪原的寒。除兩人的呼吸外，他愈漸強烈的心跳聲是四圍唯一的聲響。

是夜色太撩人。

他猶豫道，“你覺得冷，我可以……”

“嗯？”

“呃……你會不高興嗎？”

“……不用問。“荻神官輕聲道，“不樂意，我會揍你。”真是佩服自己能聽懂他想講什麼。

沖田鷹司伸開頎長的雙臂，將荻神官攬入懷中。她太清瘦，他被骨頭硌到。

荻神官往他懷裡縮了縮，臉頰更貼近他的胸膛。清淡的發香絲絲縷縷沁入他的鼻中。

真心的傳達有時無需言語。相擁而眠，彼此的體溫便是心跡的表露。

假使他日分別，咫尺天涯，天涯咫尺——莫失莫忘罷。

落紅莫不使春泥肥，何來劍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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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

2樓發表於: 2013-08-11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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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沖田鷹司從天狩浮閣出來以後，荻神官蹲下身為他用大紅的絲巾包紮手上的傷口，神情專注，微皺的眉洩露她心中的關切。

他看得愣神的當兒，她把絲巾又勒緊一些。她責怪他不夠愛惜自身，但閉口不說，只借此表達心中的不滿。荻神官直來直去的說話方式常常噎到他，他卻也歡喜她隱晦的表達。

“抱歉，我……”

“你對我沒什麼好抱歉的。傷的是你自己。”她打好一個結，抬眼，面無表情看他。

“我以後……不會了。”

她的眼裡浮現淡淡的笑意，大男人像小孩子一樣認錯，不知道該說是可笑還是可愛。

他知道她不再生氣，於是自己的眉宇也舒展開來，嘴角微微上揚。

“哈，呆子。”荻神官取笑他之後站起身，走開之前淡淡留下一句，“你不皺眉，比較好看。”

呃……被她誇獎“好看”了。

沖田鷹司一下子有點窘迫。看看手上纏著的絲巾，又欣喜起來。

到戰死之前，他一直隨身帶著這塊絲巾，夜晚就寢時也將它放在枕邊，仿佛能感受到她的氣息。與她嚴肅時的眉眼不同，是溫暖的，令人心安的。它每日躺在他的懷中，讓他感覺每一寸的路，都是與她並肩走過。

4.

是夜，他立在海邊，刀支撐著他幾乎全部的重量。泠泠月色把海岸線變成剛磨好的利刃，漸漸模糊在他雙眼裡面。

他吐出一大攤血，捂著嘴，低低笑出聲。

哈。

人生寄一世，奄忽如逆旅。他短短一輩子，少時家鄉的美景沒留意過，在中原所見的美景不多，此時想來卻樣樣銘心。故國有綺麗的扶桑花、與天相接的湛藍的海；他鄉有茫然無際的大雪原、晚風中搖曳的花樹，皆比不上她清潤的眉眼。這一世，足夠了。

緣分落地生根，縱使天人相隔，也總會再見。哪怕必得跋涉千山萬水，等待千年萬年。他在彼岸，等她百年之後，來赴今世之約。

四圍闃靜。潮漲潮落，星斗運行，皆無關此間。

5.

夜色降臨時，蟬仍在枝頭鳴叫。月從山那頭緩緩升起來，古槐的影子淡淡落在屋外的藩籬上。

屋內一燈如豆。她捧卷而讀，手邊放著她的秋水筆。杯茶飲罷，正到“百歲之後，歸於其居。”

她釋卷倒茶，又踅到窗前，看對面牆上花木的影。有風颯然而至，吹了幾片葉子下來，她便知道夏將盡了。屋前流過幾點微光，該是夏夜最後一批流螢。她無聲地歎口氣。若非孑然一身，怎會責怪長夜淒涼。就著微涼的夜色，獨與冷螢作陪了。

賞了會兒月色，她又踱回案邊，接著方才那行字讀下去。冬之夜，夏之日——

茶盡燈殘，不覺夜已二更。

天將明時她才入眠，醒來時淚濕面頰。白白浪費一場好夢。

6.

雨水像追著她的腳步那般瓢潑而下。

她曾認為自己可以死在任何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此時真要與塵寰作別，她卻咬牙堅持走到故人的墳前，一路腳步蹣跚，血流如注。

人生短暫，或許淺薄，卻絕非浮沫。為一人歡喜過，悲傷過，與之真心相尋過，誠心相許過，縱使即刻身死，也不算白活。

她倒在他的墓前，用最後的力氣，在墓碑上一筆一劃描他的名字，指尖黏上沙屑。他的眉梢眼角她都認領清楚，但願這趟遠行，終能換得兩兩相望，十指相扣。

送行的人注視著她像睡去般祥和的面龐。嘴角邊有淡淡的溫情漾開來，細長的眉不再淩厲如劍芒。她這一生，臉上未上過半點妝。她之形容是隔夜清霜。

有人為她換上大紅的嫁衣，知道她不喜穠麗，便為她上了素妝。縱是雪頰朱唇，也掩不了與生俱來的英氣。齊整地散落在周身的是她黑如鴉羽的發。

“殷良，走好了。”是生者最後的祝願。

那邊有個人一直在等她，等著與她相偕泅渡迷津，背負她至彼岸，圓未完的洞房花燭。

7.

她光裸的足踩在茂密的岑草上，藍色的草汁打濕她的腳趾。

過了草木蓊郁的原野之後，是一條望不到頭的黑色的河。她望了望頭頂的月，又提起嫁衣下擺沿河向前小跑起來。腳步聲嗒嗒，跫音是心之迴響。

現在她要去見她的夫君，不忍讓他等得太久。

隔日，塵寰中的一場雨後，蒼穹如洗，山青空蒙。蘆荻在水邊大片蔓延，涼風吹開小小的紫色花朵。
歲月嬗遞，時已入秋。

—完—

[ 此帖被西折在2013-08-11 20:2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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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8)

3樓發表於: 2013-08-12 0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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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好喜歡這篇>////////<

雖然已經是有點久遠以前的劇情，
但記得當初非常非常喜歡殷良這個角色，
也很捨不得她跟鷹司無疾而終的那一段愛情嗚嗚，

覺得樓主字裡行間都好有感情，
讓人看了心好酸澀QQ
明明這兩個人都是好久以前的角色了，
這篇文卻能讓我好像回到當初還在看這段情節的時候那種哀傷QQ

一朵小花奉上，樓主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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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花開並蒂》‧【歲天】《天歲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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