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14 【玄囂X倦收天】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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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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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4-02-14 00:39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2.14 【玄囂X倦收天】強盜

*勉强凑个情人节贺文
*这篇我自己很喜欢，小清新风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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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后第三年，玄嚣和鸠神练修成正果，领证结婚。
宴请的喜帖是委托三途狼子送过来的，金色的信封、金色的火漆蜡，以及用黑色钢笔书写的受邀人姓名，一笔一划，工工整整。
只可惜拿到手的时候，那上面被雨水糊了一角，染黑了金色的底——除了外封上烫着大大的一个囍字，把囍字揭开，就能看见印在里头的新人亲吻照。
倦收天皱了皱眉，把请帖丢在书桌上，转身给三途狼子倒了一杯水。
“什么意思？”
他现在一个人住在鹰堡的宿舍里，尽管不大，但也足够替遮风避雨。
三途狼子努了努嘴，接过水杯低声回答，“没什么意思，玄嚣大婚，九少爷希望你去。”
“玄家的事我不掺和，”他低头把喜帖重新拿起来，冷漠得像是完全不认识照片上的两个人，多看一眼也不情愿，“回去告诉玄灭，我最近忙着写论文，没时间出门。”
三途狼子抬头看了倦收天一眼，轻轻笑了笑，然后伸手把喜帖推开，说得直白，“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作糊涂？玄嚣送了这东西来就是给九少爷难堪的，难不成还真心请他去？你要是还念着九少爷对你的恩情，就该去婚宴上替他敬杯酒，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说完，右脚一抬，大模大样地走了。
倦收天无言，站在屋里长长叹了一口气。他把喜帖上的照片撕下来，直视着玄嚣熟悉的脸。那低垂又深情的双眸直直透出画面，印在眼中，竟是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凭什么九哥可以，我就不行？你是瞧不起我，还是对我有偏见？
相片上的玄嚣像是这样在说。
却依稀记得，曾在哪里听过这样的话。

婚礼当天，倦收天收到了一个匿名包裹。
打开来才发现是一套做工精细的男士礼服，剪裁款式，异常合身。倦收天只当是玄灭逼他就范的戏码，取了衣架把衣服挂进衣柜里，然后埋头管自己看书。
却不想，这个下午他又陆续收到了一双鞋，一条领带，以及一件黑色的衬衣。
每一样都是按照倦收天的身形订制的，穿在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合适。
参加婚礼的行头几乎是一件不落地准备齐了，就差一个参与其中的人，好把这些散落的零件重新组合起来，代替玄灭光鲜夺目地出现在玄嚣的婚宴上。
倦收天咬咬牙，回到桌前继续翻书。
但这一次，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我有个小弟叫玄嚣，从小就争强好胜，但凡他看上的东西，就没有弄不到手的。玄嚣是最小的儿子，父亲又特别宠他，几乎是予取予求。”
“你和他的关系不好？”
“谁会喜欢一个和自己抢东西的小弟，尤其还是那种专抢别人心头好的家伙。”
“这又是何必？你要是愿意就让给他，不愿意就罢。他只是个孩子，又不是强盗。”
“不，他就是强盗。不讲理，也不许别人讲理。”
“这样说不太好吧……”
“总之，以后你就会明白。”

倦收天和鸠神练是大学校友。一个学哲学，一个学通信，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专业。
唯一的交集就是同为校学生会成员。
那时候学校里流传歌不尽的青春篇章。帅气阳光的学长搭配甜美可人的学姐，站在一起就像一幅养眼的画，走到哪儿都能吸引到赞叹的眼光。
可这被众人一致看好的恋情却生生断在萌芽之初。暧昧才露尖角，火热的追求旋即上门。
当玄嚣搂着鸠神练出现在校园里时，倦收天正在准备那一年的毕业论文。
玄嚣特意在倦收天的宿舍楼下和鸠神练拥吻。
倦收天从图书馆回来，玄嚣大声叫住他，热情地介绍说，这是我女朋友，叫鸠神练。
倦收天了然地看了鸠神练一眼，不生气也不说话，只是管自己上楼，全然不当他们一回事。
后来玄灭说，他这是在想你挑衅，想要你觉得颜面扫地。
但倦收天答，挑衅我什么？鸠神练喜欢的是他，管我什么事。
玄灭无语，拍了拍他的肩问，那玄嚣呢？你以为他是真喜欢鸠神练？
倦收天愣了愣，轻声应了一句，眼神却有着些微的不自然。
……他是你弟弟，和我有什么关系？

确实，玄嚣怎么样和他倦收天有什么关系。

婚宴开始，鸠神练穿了一袭金色的晚礼服，煞是耀眼。
倦收天代表玄灭坐在离主台最近的饭桌前，左边挨着玄造，右边挨着玄同。对面是玄丘，入座后就一直贼兮兮地看着倦收天，写着满脸的不怀好意。
没心机的玄造以前听玄灭说起过倦收天。综合评价四个字外加两个标点：好看，能干。玄灭还说倦收天是他所认识的朋友里，最值得结交的一位，玄造几次想巴结，但都被人顶了回去。
“倦收天这种书呆子有什么好，五哥你可别被骗了。”
但说这话的，却是玄嚣。
宴会开始，玄同坐在边上只问了两个问题。
你和玄灭什么关系？
读书的时候他帮过我不少，是朋友，也是我的恩人。
那玄嚣呢？
倦收天皱了皱眉，开了口，却答不上来。
玄嚣是玄灭的弟弟，和我没什么关系。
但这话只能回答在心里。

在倦收天很小的时候，家里曾遭遇过一些事。
后来受这件事地影响，倦收天的视力跌得飞快，甚至在夜里一度失明。
玄灭有次看倦收天在没开灯的楼梯口摸着扶手上楼，笑问他是不是看不见。
倦收天有些难堪的点了点头，沉着脸说，我这是夜盲……治不好了。
玄灭哦了一声，没有答话。
然后第二天开始，宿舍的楼梯口就装上了声控的路灯。只要倦收天在下面咳嗽一声，灯就会自己亮起来。
倦收天感激玄灭的体贴和关怀。
但是不想第三个晚上，那个路灯就被舍管阿姨以浪费能源的名义拆除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温暖的手，拉着他，一直走到寝室门口。
倦收天说，你不用每次都扶我上来，我早就摸黑摸惯了。
那人不回答，只是把他送到门口，然后沉默下楼。
如此反复快有一年。
然后有一天，玄灭终于说服了舍管阿姨，又把那声控路灯装了起来。
倦收天在路口咳了一声，灯亮了。
却依稀照亮了玄嚣带恨的脸。

玄嚣带着鸠神练过来敬酒。
十七个哥哥围着他一人送上一杯，玄嚣都豪气地饮下。
到了倦收天这里，玄嚣故作诧异地看了他一会儿，低声问，“九哥怎么没来？”
倦收天答，“他有事，来不了。我……我替玄灭敬你一杯。”
“不用！”
玄嚣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鸠神练有些尴尬地碰了碰玄嚣的手，却说不上什么话。
“九哥的好意我心领了。”过了一会儿，玄嚣重新倒满一杯酒，送到倦收天面前，双眸如夜间星辰，静静发亮，“说真的，我没想过你会来。”
倦收天客气地接过酒杯，答道，“我只替他喝一杯。”
说完，一口饮下。
玄嚣直视着那张正气凌然的脸，心中几分无奈，夹杂几分可笑。
喝过酒，新郎新娘入席吃菜。
谁知刚坐下，倦收天就冷着脸说要回去了，最近忙着写博士论文，实在没多余的时间。
玄嚣也不生气，连忙站起来，说我送你。

“你是我九哥的朋友？”
“你……是玄嚣？”
“少和我套近乎。我问你，你是不是九哥最好的朋友？”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玄灭。”
“少废话，是还不是？”
“那我想，应该不是。”
“我不信！”
“我说了，你不应该问我。”
“那你喜欢鸠神练对不对？”
倦收天无言，他忽然觉得玄灭这个弟弟哪里是强盗，分明就是个闲着没事干的小屁孩。
后来玄灭认识了温翘。
但是温翘却很少在校园里“巧遇”玄嚣。
玄嚣又跑去问倦收天，重新问了一遍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这一回，倦收天倒是换上了一副严肃得神情反问了一句，看似心情非常不好。
“你到底想说什么？”
玄嚣哑口无言，右手握拳，重重打在门上。
“玄灭真不是个东西！”

玄嚣和鸠神练真的走到了一起，本该是被祝福的事。
但倦收天第一次听说是，却深深发现自己不相信。
他总以为，玄嚣只是想气气自己，才故意和鸠神练接近。有一次他和玄灭下课回来，在路上遇到玄嚣正搂着鸠神练有说有笑。玄嚣见了，立马白了脸，调头就走。
倦收天不解地看着玄灭，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家伙是不是还在误会自己？
倦收天犹豫着追上去，张口就是一句，“你是真的喜欢鸠神练吗？”
他忽然想起了玄灭说的“玄嚣等于强盗”论，心里不由紧张起来，“还是……你以为我喜欢鸠神练，才故意和她走近？”
“是！”
玄嚣也不回避，径自点了点头，但这个是字却不知是认了哪个答案。
然后倦收天低声说，其实我并不喜欢鸠神练。
玄嚣拉着他的手怒瞪：那玄灭呢？
……玄灭？我想玄灭应该也不喜欢鸠神练。
玄嚣瞪圆了眼，猛吸一口气：我不是说这个！
倦收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自己和玄嚣大概是生来就不对盘。要不然，玄嚣怎么会对他如此有意见？
“你要是真心喜欢她，就好好对人家。我和你九哥都不会和你抢女人，你放心。”

玄嚣特意送倦收天出了酒楼。
一下子喝了快有一整瓶的红酒，玄嚣的脸早就熏得红红得，看起来分外喜庆。
大概是酒劲上来了，玄嚣忽然停下脚步，轻轻拉了拉倦收天的手。
“谢谢你今天来。”
“不客气……反正我是替玄灭来的。”
“你怎么这么记仇，我不就是抢了你喜欢的女人，你到现在还在记恨我？”
“我没有。我说过了，我不喜欢鸠神练。”
“那玄灭呢？”
“玄灭也不喜欢她。”
“我不是说这个……上一次和这一次，都不是。”
倦收天叹了一口气，答，“我和玄灭只是朋友。”
“原来你听得懂。亏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木头……”玄嚣摇摇头，继续问，“你们没在一起？”
“没有。”
“但你住在鹰堡。”
“等我博士毕业赚了钱，会把欠的债都还清了。”
“你们真的没有在一起？没骗我？”玄嚣说着闭起了眼睛，醉意十足，“你可不能骗我，今天我大婚……今天我是新郎官，是最大的，你不能骗我。”
一连三个别骗我，害怕早已深种。
倦收天顿了顿，“没骗你。这些年我没有和任何一个人在一起。”
玄嚣沉默地看着他，拉着的手忽然紧了紧。然后他张口说了一句话，但是却没有声音。
倦收天无所谓的把手抽了，一步步地离开。

玄嚣和玄灭说，九哥不要和倦收天再来往了，好不好？
玄灭笑了笑，反问道，小弟你连这个都要和哥哥抢？你看上人家哪点了？
玄嚣答，我不知道，但是九哥，把他让给我，我保证不再和你争别的。
但玄灭摇头，说，不行。
倦收天正立在门后，脑子里像是旧电影一样，回闪着一幅幅关于玄嚣的画面。
最后定格在……声控路灯下，玄嚣那张错愕又不甘的脸。
“玄嚣只是抢惯了，看不得别人有好东西。”玄灭总是这样说，“现在，他竟然连哥哥的朋友就要抢了。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倦收天叹了一口气，耳边不断回荡着那句义愤填膺的语调。让他差点陷入迷梦。
“他怎么跟温翘走那么近？玄灭真不是东西。”

两年后，倦收天终于完成学业，如愿进了一家研究院。
当他提着大包小包行礼搬离鹰堡的时候，玄灭过来送行。
“恭喜你。”
“真的谢谢你。”
玄灭摇摇头，把装着钱的信封重新还给倦收天，“是朋友就别这么见外。以后还有我要仰仗你的地方。”
倦收天笑了笑，说，好。
听说鸠神练给玄嚣生了个儿子。玄家人都以他为荣。
但是没多久，鸠神练就一个人离开了那座大宅子。没有人知道原因。
临走时，玄嚣给了她一大笔钱。他没有点破自己的新娘子听信了别人的谣言，也不愿多辩解什么，反正该给的他从不吝啬。
玄嚣也没去找过倦收天。儿时的那些恩恩怨怨纠纠缠缠，就像是一出戏，演完了，哭过了，就散了。全当回忆。
一直到有一次，玄造忽然说漏了嘴，说倦收天找了个女朋友，两个人十分般配。

倦收天下班回家，习惯性的在楼梯口咳嗽几声。
但今晚似乎出了些问题。声控路灯并没有如常点亮。
正在倦收天郁闷之际，一双手忽然从右侧伸过来，轻轻托住了他的手腕。
“听说你快结婚了？”
倦收天愣了愣，低低叫了一声，“是玄嚣吗？”
“办酒的时候，一定要叫我，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咳，没，没有的事。”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在记恨我？请我喝个喜酒有这么难？……也对，连玄造都知道你有女朋友了，我真是被闷的够惨。”
“我……还是单身。”
没有回应，只是托着得手忽然往下一沉。
“并不是故意不告诉你，而是真的……我还是单身，也没有交往对象。并且，再次声明，我和你哥只是朋友。”
玄嚣觉得心底有什么在骚动，痒痒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当年你们在宿舍安得那个路灯，是我举报的。”
“啊？”倦收天不解。
“今天也是，我把电线剪断了。”
倦收天摇摇头，“你就这么讨厌我？”
玄嚣不理他，伸过左手轻轻拥住了倦收天的腰。
“你真的还是一个人？”
这家伙的疑心病到底多重。
倦收天点点头，仿佛能在夜间看到玄嚣期待的脸。
“那你……”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
倦收天纳闷地靠近，但却意外地感受到耳边一阵温热。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心跳加剧。
重回那天婚宴的相遇。却原来，问了同样的话，告了同样的白。
再后来，那个强盗欺身而上，牢牢抱紧他，一字一顿。

--完--

啪啪啪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