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 05.04 幸福遠不遠(短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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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川凝楓

倚箏天波觀浩渺，蒼音掀濤洗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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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6)

樓主發表於: 2014-05-04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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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4 幸福遠不遠(短篇小說)

    她是我見過最勇敢的女孩。

    身懷六甲，大腹便便的一個她，隻身至醫院做產檢，不禁讓人試想，究竟是何等丈夫，寧願拋下年歲尚淺的妻子，獨自去面對新生命的到來？

    就連身為男人的我，也是猶未可知。

   「第七十四號」進門之前，護士那道突如其來的叫喚聲，不知為何，遂令我有些不知所措。

    大約一刻，我人便出來了。
    據醫生說，這是小毛病，用不著打針注射，服下幾帖藥遂能痊癒。

    要緊在切莫過於操勞。

    別後，我便在走道上一隅等候傳喚。
    莫名之間，遂有股馨香自我之旁飄來，微微回首，卻沒料想竟是方才那位女孩。

    眼見她身著一襲水藍素衣，面容稍顯憔悴；即便未施半點妝粉，但十足是個美人胚子。

    除此之外，其身子也如臂膀同樣纖細得很；不知為何，我開始擔憂她的營養攝取是否充足。

    儘管我們雙雙素不相識。

    直至眼下會意過來，我方發現，這一切有多麼不太尋常。

    只因向來，我便是習慣以冷漠作開場白的人；用不著開口，女人自然能手到擒來。

    這句話，還是前任女友對我說的。

    果然是一針見血。

   「不好意思，請問你有衛生紙麼？」

    驀然，遂有句話硬是中斷了我的思緒；究其源頭，出乎意料的倒是方才那位女孩。

   「抱歉、我的方才用完了。」出於尷尬，當下我立即回道。

   「不要緊、我可以再去問別人。」
   「不如妳稍等我一下？」

    兀自，我走近櫃前詢問，良久便順勢帶回了一包衛生紙。

    目前看來，這棟醫院就連服務也很到位；光是借個方便，卻也能享有眾多女護士的盛情。

    儘管我說了只要一張。

   「真的很感謝你。」臨去前，她順口說了這麼一句話；言簡意賅，然而我的興喜之情卻是溢於言表。

    恰似那方經歷初戀的小伙子一般。

    默默，我目送她離開至遠處盥洗室；著想她是去如廁，遂也不甚在意。

    直至三刻過去，方驚覺有些不大對勁。

   「莫不會是？」不作多想，我下意識便直奔前方，意圖探個究竟，適逢進去之際，理智遂於此時同我的擔憂在兩端拉鋸。

    跟前，到底是女廁，然而救人要緊，時間寶貴分秒必爭。

    興許見我神情有異，於旁遂有個護士出聲問道；順情順勢，我便請她幫忙至其中一探究竟。

    果不其然，人方進去不久，其內遂引起一陣騷動。

   「有、有人昏倒了！」聞言，我遂顧不得其他，作勢邁開雙腳大步向前，直朝廁所走去。

    倏地，眼前盡是一片腥紅。

    當下，直覺告訴我這是血崩，但凡產婦面臨這一關，說是半隻腳踏在棺材上也不為過。

    眼見情勢十萬火急，我不由分說，便將她連人抱進懷中，快步離開。

   「醫生在哪？」
   「在後面不遠，你快跟我來！」

    行走之際，女孩的面容依舊毫無血色，我見狀，不由得加緊腳步。

    生怕她會有個萬一。

   「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妳死！」登時，遂有個念頭，莫名穿鑿我心中而過。

    不消多久，女孩遂被人推進手術房，生死未卜。

   「醫生！」
   「是？」

   「…務必保母子二人平安。」

   「我盡力。」興許這種要求其而言早已司空見慣，醫生的回答有些千篇一律；隨後，他人便踏入無菌室作預備。

    窗外，早已不復先前那般風何日麗；雨勢時大時小，樹枝亦被摧折得啞啞作響。

    繼而，雷聲轟然大作，交織數道閃電，陣陣都震懾人心。

    莫名之間，我的心有些惴惴不安。

    逐漸，疲倦於渾然不覺之下傾巢而出；更何況，等待的時間總是顯得漫長。

    以往，我總認為人的命運操之在己，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僅僅是推託，但至此刻我方明白，性命交關當前，人是何等渺小至極。

    所幸上蒼眷顧，十八小時之後，嬰孩呱呱墜地了；是個女嬰，水汪汪的眸子獨具靈氣，同她母親一樣漂亮。

   「謝天謝地…」同醫生道謝後，我連忙進去探視；護士說其分娩時間雖長，但好在最後母子均安。

    略加抬首，一經探看之下，女孩的臉上已稍顯血色，呼吸也恢復平穩。

    看來是沒事了。

   「麻煩給她最好的產房。」臨去前，我朝護士說道。橫豎都要行善，不如送佛送上西天，畢竟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步出醫院大門之際，我才方現眼下已是凌晨三點。

    怪不得，方才眼皮直跳不停；怕是藉此機會向我抱怨，身體已達極限。

    「唉、又有違先前醫生囑託…」兀自，我暗中歎道。

實在是因為人命關天救人要緊，方一路護送到底；奈何待至回過神來，卻已過子夜時刻。

    緩緩，疲乏感不由自主漫遊全身。

    睡意遍佈之下，我滿身疲憊返回屋處，依稀只記得自己衣物都未及更換，便立即就寢了。

    也每每只有至這種時候，才會心甘情願讓睡魔襲來。

    翌日清晨，落地窗外，倒是一片暖洋洋迎面而來；朝陽一如既往朝我道早，麻雀依然不約而同地在枝上啁啾，已然是個好天氣。

   「不知她醒來了沒有？」驀然，遂有這般念頭竄過我的心田。

    二度，這種異樣感又油然而生。

    雖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但因為幾面之緣，遂對某人一見鍾情之事，我還是徹頭徹尾地抱持著懷疑。

    難得的猶疑不定，讓我心浮氣躁，這不是件好事。

    沒來由，我不會對他人念念不忘。

    「何況對方還只是個小女孩…」微微扒過瀏海，我暗中自嘲道。

    終究，我還是下了抉擇，只因徘徊不定不似我的作風；約莫一刻，梳洗過後，我人遂踏步離開房門。

    略經打探其所在病房之後，我人便快步前往，緣由我也不清楚，但就是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想見那個女孩。

    繼而伴隨陣陣期待之下，我人業已在其病房之外，再三細看，醫院的門窗盡是一片透明几淨。

    作勢，我屏息以待。

    悄悄然，女孩好似窺見熟人一般，起而就坐。在當下，我以為那人便是自己，然則事實則不然。

    緩緩，有個婦人兀自走近。

   「大概是她母親來探視吧？」不經，我作如此想。

    然而下一刻，眼前的景象卻是急轉直下。

    婦人方來不久，登時遂令女孩面無血色；她們二人關係之好壞，用不著猜測便可想而知；繼而時間又一分一秒過去，女孩貌似還在逆來順受，對照之下，是另一方持續咄咄逼人。

    見狀，我不禁又多束了幾道眉。

    雖說情況不太樂觀，但說到底這原是家務事，縱使我再心有不捨，終究也只能作個旁觀者。

    作勢，我將拳頭慢慢放下。

    橫豎也插不上話，不如在外靜觀其變；雖然我仍然討厭，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不禁，舊約聖經的內容遂又如影隨形出現；其中，有不乏男女原始形態的篇章。

    夏娃，最初是始自亞當的一根肋骨。造物主的目的最終，無非是要令雙方心意更加貼近。

    就是不曉得人們參透了沒有？

    話說回來，男女相戀，寶貴在於能給與對方充分的愛，以及時間。

    奈何魚與熊掌難兼得，人世間，大半是偏向前者勝過後者居多；但若是連二者之一都不願付出，我不明白，對方究竟還有何點值得留戀。

    周遭，陣陣刺鼻的藥水味兒漫天襲來；終究，我決意不再眷戀，放過自己，也放過想像中那個完美的她。

    明白了，同情始終不等於愛情。
                                                                <完>

退一步化如今不如意為天空海闊
讓三分消昔日難為事成過往雲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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