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8.14 【酆温】百花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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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rl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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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6-08-14 1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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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4 【酆温】百花亭

*蘑菇的搬运大业

*蘑菇就是脑洞吓人的毒蘑菇

————————

*现代AU
*杀手！酆都月X青衣！温皇/还珠楼楼主！任飘渺
……我已经不想救我的脑洞了。

百花亭

人生在世如春梦，且自开怀饮几盅。

酆都月本身很少来这种地方。
他把车子停在了茶楼的外头。现在已经是黄昏了，这条街上的行人稀少，偶尔可以听见有车轮从柏油的马路上压过去，那发出沉闷的响声来。
这个茶楼在当地还是挺有名气的，因为这里头真的有唱戏的戏台——也搞得好像旧时代似的，酆都月觉得那其实就是吸引眼球的噱头罢了——但是每个月也的确会有剧团在这个地方演上几出京剧，质量是很难说，可也每次都会有戏迷来捧个场。
茶楼里光线很昏暗，那如血的残阳的余晖从窗口透进来一点，在地面上画上了长条状的痕迹。酆都月走进去的时候感觉到不少目光投向他的方向。
这个时候这个茶楼里的顾客年龄一律偏大，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年轻人爱看戏的是越来越少了。所以穿西装打领带的酆都月看上去就非常的显眼了，他无视了那些好奇的目光，挑了一个不引人注目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壶茶。
酆都月知道今天的曲目是《贵妃醉酒》，即使他对戏曲不太感兴趣，也是听过这个名字的。
但是他不是为了看这出戏才来这个地方的，他来这里只是为了一个人。
——他看见青衣。

没有复杂的道具，也没有华美的布景，他们从那些浓重的油彩和程式化的装扮里构造了一个世界。
如果酆都月对戏曲有稍微多一点的研究的话，就会知道《贵妃醉酒》这出戏对演员的功底的要求还是很高的。但是此时此刻他没有在意那些，他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看着戏台上的人。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青衣唱的是缓慢婉转的调子，凤冠上的珠子摇摇晃晃的，看上去很有点风情万种的味道。
酆都月坐在台下，一手拿着茶杯，另一只手缓缓拂过大衣里匕首的刀柄。
当天早些时候他还在还珠楼，任飘渺看着他的时候嘴角挂了一些玩味的笑容。“副楼主啊，”任飘渺那样慢悠悠的对他说道，指尖绕过一缕落在肩上的发，“你不在的时候，我替你接了一个委托。”
替你，当然就是商量都不用和他商量一下的意思。酆都月暗暗压下自己皱眉头的冲动，问道：“是什么？”
——他知道他的楼主是一个很难揣测的人。
于是任飘渺笑眯眯地把手里的资料推到酆都月的面前。后者打量着他的那个笑，那看上去多少有点胜券在握的味道，但是他的眼里还是冷的，那些紫色汇集起来就好像是幽深的井。
任飘渺说：“有人想要还珠楼杀神蛊温皇。”
而现在酆都月认命地坐在茶楼里头，一想到他那脑回路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楼主就感觉一阵头疼。
“……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广寒宫……”
酆都月听得心不在焉，他倒是更多的把目光落在那个青衣身上——那个身影看上去很熟悉，但是到底和他的印象中有细微的出入。他的楼主说到底还是一个很恶趣味的人，而神蛊温皇则比他想的还要擅长演戏。
——各种意义上的。
《贵妃醉酒》里最有名的当然是那些极其复杂的舞蹈动作，衔杯、醉步、扇舞……那人的彩衣看上去就好像是这幽暗中绽放的花朵。整套动作里有三次卧鱼，酆都月看着青衣右腿贴于地面，右侧背部贴地，正是人面朝天，垂落在地上的水袖是一片刺目的惨白。
——只是袖口处沾着几点殷红。
那是血迹。
酆都月想，他的身体看上去十分柔软。
平常并不容易直观的产生这种感受——它们大多来自一下不需要详细描述的瞬间。譬如说前一晚那个人的身体为他柔顺的弯曲起来，总是充盈着某种无法描述的笑意的眼里带了水色，眼角被逼的微微泛红。
青衣的脸上是胭脂的艳丽色彩，那是温暖而热烈的桃红，只有酆都月一人固执地幻想着眼尾的一抹艳蓝。
他想，这个颜色其实并不适合他。

一个小时之前——
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走进青衣的化妆间里。
兴许说他鬼鬼祟祟也不是很妥当，因为他是收到青衣写给他的便条才到这个地方来的。但是另一方面，正是因为他知道青衣的真是身份是什么，才不能理直气壮的走进来。
化妆间里是一片黑暗，好像并没有人在，这个男人有点困惑地停住了脚步。
——紧接着一只手忽然有力地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后他感觉颈间一凉。
空气中有一点点脂粉的味道。

“……这个是不是还珠楼的委托人？”
在演出结束后，酆都月站在青衣的化妆间的门口问道。他手里抱着一大束鲜花，看上去倒是挺像一个忠实的戏迷的。
之前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正倒在地上，地板上血流成河——酆都月看见其实他的脖子上只有短短的一道伤口，可是那准确地割断了他的动脉。
青衣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镜子前面，正把头上的凤冠摘下来。
酆都月跨过地上那具尸体，走到镜子边上，把花束放在桌子上那些他根本叫不出名字的瓶瓶罐罐边上，然后说道：“戴着吧，楼主，挺好看的。”
温皇抬起眼来看他，露出一个懒洋洋的笑容来。青衣的装束让他的的那个笑多了几分妖异的味道，酆都月伸出手去，手指扫过温皇的眼角，于是指尖上也沾了一点红色的胭脂。
“这是什么花？”温皇看了看那一束花——它们怎么看也不像是平常会搭配在花束里的那种。
“牡丹，海棠，玉兰，兰花。”酆都月安静地回答道。
“哈，”温皇轻飘飘的笑了一声，手指拂过那些花朵。酆都月注意到他的指尖上沾了鲜花上几滴露水，在戏服艳丽的颜色的衬托之下，那截手腕看上去白的惊心动魄，“你也很入戏。”
他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拿什么杀的他？”过了一会儿酆都月问道，他刚才就注意到那个人脖子上的伤口不像是刀伤。
“……簪子。”温皇淡定的答道。
酆都月：“……”挺敬业啊。
那个凤冠说真的的确不好拆下来，酆都月进来以后温皇就心安理得地坐着等着酆都月给他弄好。而他那敬业的副楼主在那研究着自己半辈子也没见过的首饰，终于问了一句：“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你杀不了我。”温皇安静的说道，声音里还是带着那种胜券在握的味道，“他死了的话就不至于往回讨要定金了。”
……所以你是差那几个钱吗？到底为什么要接那种让还珠楼的副楼主去暗杀还珠楼楼主的任务啊？！
酆都月简直觉得自己有槽没处吐，当然，他也不会真的去吐槽的。就因为眼前这个人是神蛊温皇，往常只要温皇看他一眼，他就特别没骨气地把要说的话吞回去了。
他终于把那个凤冠卸下来，用手指顺过温皇落在肩头的黑发，指尖掬满了长发上沾染的蓬勃暖意。他看着温皇对着镜子一点一点卸掉唱戏的浓妆，忽然问道：“……楼主，你为什么觉得我杀不了你？”
他的手指一点点顺过温皇的头发，最后停留在温皇的颈间——那个部位看上去是温暖而脆弱的，带着一种明晃晃的苍白。就算他面对的人有多么强大，其实都是如此。
无论是任飘渺，还是神蛊温皇。
“会么？”温皇听上去特别懒散的问道，好像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
“也许会，”酆都月想了想，回答道，“然后把楼主的头发剪下来一缕作为纪念什么的。”
他挑起一缕黑发，凑到唇边亲了亲。
而在温皇眼里，酆都月大概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哈，我并不怎么认为。”温皇站起来，他转过身，慢慢的解开色彩异常艳丽的戏服。酆都月看见他之前被衣服挡住的颈间都是斑驳的青紫，发红的吻痕一路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副楼主啊，那仅仅是一缕头发，但是你想要的还有更多啊。”
他凑近酆都月的耳边，从嘴里哼出来的依旧是属于青衣的婉转调子。
“昨宵侍寝西宫，未免云娇雨怯……”
酆都月看着他——后者微微的垂下眼睛，嘴角带了一点笑意。而还珠楼的楼主永远是可以让副楼主哑口无言的，最后酆都月只能把食指按在温皇的嘴唇上，防止他说出什么更不对的话来。
温皇的舌尖顺势扫过他的手指。
酆都月终于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温皇眼角的蓝。

这景色撩人欲醉，不觉来到百花亭。

（完）

*《贵妃醉酒》又名《百花亭》。
*另外说一下，严格来说《贵妃醉酒》里的杨玉环属于花衫，不过上世纪20年代之前是属于正旦的……所以这里还是叫青衣了，毕竟顺口一点。
*酆都月给温皇带的花……其实是《贵妃醉酒》里杨贵妃赏花的时候看的那几种……
*酆都月说的剪头发的梗其实来自昆曲《长生殿》，《长生殿》里的杨贵妃被贬回家的时候托高力士给皇上带了一缕头发……
*温皇在酆都月耳边哼的那个“昨宵侍寝西宫，未免云娇雨怯”来自《长生殿》第四出《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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