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0.15 【牛蟹】断裂 2楼更新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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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j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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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5)

樓主發表於: 2016-10-15 22:58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0.15 【牛蟹】断裂 2楼更新02章

2现代灵异or奇幻，随意，中长篇。
看清配对，以免躺雷，谢谢。

  00
    西北海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
                                                    ——《山海经·大荒北经》
那几本书已经很久了，是一套完整的《山海经》，谷黄色的封面上端正笔挺的三个字已经被时光磨的界限不明。
孩子爬上凳子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去够那本对他来说过于厚重的书，指尖几次擦过，都无功而返。孩子低下头看着自己踩着的那张凳子，歪着脑袋思考着要不要去把书房里那张最大的旋转椅子搬过来。
“存孝，你在干什么？”
一个面向看上去非常年轻的男人走过来，笑着问着孩子。
孩子抬起眼睛，看了看眼前人俊秀温和的面容，抬手指了指那本谷黄色的陈旧书籍。
“《山海经》？存孝想要那本书？”
孩子认真地点点头。
男人走到孩子身后，修长的手臂越过孩子的头顶，轻而易举地将书从书架上抽了出来，递给孩子。
“有什么不认识的字可以问爸爸，也可以问你大哥。”
男孩双手接过那本对于五六岁儿童还太过晦涩难懂的书籍，护在怀里，爬下凳子，窝到书房落地窗附近的一个阳光充裕的角落里，抿着嘴角翻开那本书，一双大而亮的眼睛像是盯着这个世界上最难解的谜题一般，沉迷而慎重。漂浮在空间的细小尘埃被阳光划出一方结界，显出了过于细微的身形，纷纷扬扬的旋转在男孩的身体周围。
——那仿佛空无一人的小小世界。
男人看着缩在被阳光照亮的空间的男孩，嘴角的笑意逐渐褪去，浮现出几分无奈和沉重。
已经五年了，男孩自出生开始，从来不曾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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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5)

1樓發表於: 2016-10-15 22:5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01
热浪席卷中原大地的时候，雪山银燕刚结束他的大学生涯。
史家别墅里还没有开空调，仿佛史家人能凭借着精神力扛得住这烧烤般的高温。不过比起仿佛被炭火炙烤过的空气，剑无极清脆但有些聒噪的声音似乎更加具有存在感。
史艳文和俏如来各有事情一早就出去了，小空去了魔世留学至今还没回来，家里只有刚毕业的雪山银燕和已经快成了史家第四个儿子的剑无极。
从一大早剑无极就试图说服雪山银燕参加这次毕业露营活动，雪山银燕对这件事情兴趣不大——实际上，他很少对什么事物感兴趣，所以他只是拿了本《山海经》专注地看着。剑无极对他这种什么都爱答不理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自顾自地列出了起码二十条以上雪山银燕应该参加这次活动的理由，等他口渴停下来喝口水准备再接再励擂鼓再战的时候，那双贼亮的眼睛往银燕那儿一瞥，顿时觉得有些无奈。
“笨牛啊，都多少年了，你还在看这本书啊？”
“嗯。”
“从我认识你开始，这《山海经》你都翻看了不下上百次吧？背也背出来了，你到底是在看什么东西啊？”
“嗯。”
“……你都没在听我说话是吧？”
“嗯。”
“你……！！”剑无极灌下一杯水，水杯砸在茶几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大夏天的，跟这只牛说话太能上火了。
深呼吸平心静气，剑无极坐下来准备跟这只牛好好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大好青春不能只宅在家里贡献给几本《山海经》了。
“笨牛我跟你说，这次参加活动的人也不多啊，就我们熟悉的那几个，你又不是个大姑娘还怕羞啊。人公子开明还是老远从魔世过来专门来参加这次露营活动的呢，你就住中原就那几步路你都不愿意走？人要有理想有追求往高处看，不能向神蛊温皇看齐啊……”
剑无极在一张嘴说起来话题是天南海北的转，转到最后还能给你转回来。
一直没什么表情连眼神都欠奉的雪山银燕像是被按下了开启键似的，突然抬起头来问他：“你们要去哪里？”
“章尾山啊。那里临近苗疆，也没被开发过，特别适合我们这种专业的冒险人士……”
“我去。”
“……我去！！你居然答应了？！”
确定剑无极已经听到答案的银燕又把注意力转回书上，一副“任他泰山崩于前，我自岿然不动”的姿态。
剑无极太了解他这个名义上的师弟了，从小就一副表情欠奉对什么都兴趣缺缺的模样，剑无极刚认识雪山银燕那会儿老以为他是没睡好所以总是魂游天外的样子，后来发现就算他睡成个“睡美人”估计也改不了他神游一般的状态，所以剑无极干脆也放弃了在达到目的之后再把他从《山海经》里拯救出来的想法。

大夏天的跑去山里露营，且不说安全问题，光是天气也是够受的了，还不提这日子正是山里那些蚊虫活跃的时候。银燕把这事儿跟他打个俏如来说的时候，俏如来倒没不乐意，还挺鼓励的样子，说是银燕你多出去走动见识也是好的。
银燕嘴里不说，心里却是明白大哥这是担心自己孤僻的性格以后会吃亏。
收拾好了行李，银燕的目光落在已经被史艳文送给他的一套《山海经》，安静的陈列在檀木书架上，不知年岁。银燕走过去拿出一本，塞到自己的行李包里。剑无极已经在那里十分钟一个电话的在催了，银燕也不嫌烦似的，一直任由手机间歇性地闹着。
到了集合地，银燕有些意外地发现无心居然也来了。看看剑无极，银燕还是不能明白他是怎么说服叔父放忆无心跟他们四个大男人一块儿跑去山上露营的。
“放心吧银燕大哥，我可是得到我爸同意才出来的，剑无极大哥没有拐带我啦。”
忆无心见银燕看剑无极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好心地解释了一句。
银燕点点头，剩下的两个人他也认识。公子开明是俏如来在魔世游学时候的同学，一头黑中参金的头发也不知道怎么梳的，堆叠的比他的脸还长，不过他脸不大，看上去也有种奇异的协调感，就是嘴比剑无极还能碎叨，俏如来一提到他就牙疼的表情让银燕还挺记忆深刻的。
另一个人是苍狼，苗疆过来留学的，算是剑无极雪山银燕的校友。人年轻但是有口皆碑，长得也俊俏，颇有异域风情。
这两个人银燕不算不认识，但平时也没有多少交情，不知道剑无极是怎么把他们说服一块儿去的。
“章尾山靠近苗疆，气候和地形我都还算熟悉，总是少一分危险。”苍狼解释了一句。
据苍狼言，章尾山至今无人开发，保留了最原始的生态环境，要是想体验自然，那里自然是原汁原味，但对于人类来说，越是原始的东西，往往越是充满着未知和不解，这往往和危险挂钩的。
到了章尾山才发现苍狼的确是描述能力非凡，高耸茂密的树木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张质地高级的毯子一般覆盖着整座山，将所有的魅力和危险都掩藏其中，生怕被别人偷窥到似的。而一旦走近了，森林所散发出的独特味道瞬间就勾得几人精神一振，夏日的高温瞬间被拒之门外，残留在人体表面的余热很快就被一阵风带走。
然而美丽终究只是这座山的一部分。
山上几乎没有山路，五人只能自辟蹊经，苍狼和剑无极在前面开道，公子开明背着看上去比他人还大的背包一路还能蹦蹦跳跳，倒是让剑无极对他的体力刮目相看。银燕走在最后面，时不时看顾着前面的忆无心。
苍狼砍去伸到他眼前的枝条，对他人说：“你们小心些，这里暗坑多，草又茂盛，容易扭到脚。”
“看不出来你细皮嫩肉的，居然对野外活动这么老道，深藏不露啊苍狼。”剑无极打趣他。
苍狼一笑：“以前经常跟着小叔到处跑，经验是有一些。老道算不上，小叔才是行家。”
“千雪孤鸣嘛，久仰大名。”剑无极跳过一个沟堑，转身过来扶忆无心，“无心你可得悠着点儿，要是少了一斤半两的，你老爸可是能抄着刀子追杀我八条街的。”
忆无心吐吐舌头：“我爸有那么凶残？”
“这话你得问那些因为追你被你爸追着打的人。”
“剑无极大哥，我一定向老爸转达你对他的仰慕之情。”
“别呀无心妹子！你看你剑无极大哥多年轻英俊潇洒，你忍心我英年早逝吗？”
比起聊天聊得正兴起的三人，平时应该更加聒噪的公子开明一路上话却不多，只一个劲儿的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
银燕顺着他看的方向望了望，除了幽深的树木外，只有几块寥落冰冷的石头。
“你在看什么？”
公子开明转头瞥了银燕一眼，故作神秘地一笑：“听说越是了无人烟的山林越是容易生出精怪，我在找看看，有没有漂亮的妖精啊。”
银燕：“……”
见银燕面无表情地不理睬他，公子开明大大地叹了口气：“你真是太无趣了，雪山银燕。你大哥好玩多了。”
“这里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妖精。起码你刚才看的地方没有。”
公子开明眯起眼睛看了一眼银燕，突然笑了出来：“哈哈哈！你居然当真了？当然没有啊，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妖精~”
银燕对公子开明恍若无视，转身追上前面三人。
公子开明一蹦一跳地跟上去：“喂喂喂！别那么开不起玩笑啊，等等我，我不认路的！”

“差不多就是这吧，附近好像也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地方了。”苍狼选了一块地势较为平坦远离山崖的地方作为营地。
剑无极和公子开明抱了一堆的野生菌菇回来，兴冲冲地嚷着今天可以吃菌菇火锅。
苍狼走过去挑挑拣拣，一边扔一边跟他们科普着”这个有毒不能吃，这个虽然没毒但是味道很一言难尽“等等，一堆菌菇挑下来，只有零星的几朵入了苍狼的眼。
剑无极颇受打击：“不能吃它长出来干什么！”
“大概是为了嘲讽你谜一般底下的野外生存能力吧。”公子开明点头评价。
“某人好像忘记了刚是谁跟我一块儿拔得很开心的？”
“我看你玩的开心，配合你一下嘛，不用谢我。”
“……我谢你全家！”
等他们用猜拳决定中饭由谁负责完毕之后，银燕已经默默地把他们所有人的帐篷都搭好了，完完整整，结结实实，完全是教科书式的成果呈现。
忆无心在帐篷之间钻来钻去，检查有没有破损的。
公子开明：“剑无极，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因为雪山银燕手工帝级的动手能力，才不惜费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弄过来的？”
剑无极：“……怎么可能！”
苍狼：“就冲你中间那个停顿，什么都不用说了。”
公子开明：“不能更赞同。”
剑无极：“……”

吃过了一顿可能是无人有生以来最难吃的中饭，忆无心拿出手机准备给藏镜人打个电话报平安，公子开明一挥手道：“不用打了，我刚看过，没有信号。”
忆无心一愣，脸色有几分苦恼。
“不用担心，回去我跟你一起向叔父解释。”
“不银燕大哥，比起这个，我更担心我爸直接冲到这里把我拎回去。”
因为觉得藏镜人完全干得出这样的事情，所以银燕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了。
“算了，那就在我爸来之前好好玩玩吧。”忆无心看得很开。
“那我们去钓鱼吧！我刚看过，不远处有个溪流，离得不远，就算是给晚饭加餐了，那个该死的水煮压缩饼干我再也不想吃第二次了！”剑无极提议。
“还好吧，比起上次跟小叔出去吃的水煮青蛙，我觉得这个还能入口。”
“……苍狼，你到底经历了怎样暗黑的人生啊！”
“你们去吧，我去拾一些柴火回来。”银燕说着，也不等他们回应，就径自往树林深处走去了。
…………
“他的人生里到底有没有娱乐这两个字？”公子开明很认真地疑惑。
剑无极拍拍公子开明肩膀，叹口气：“我认识他十年了，目前推测，大概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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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5)

2樓發表於: 2016-10-15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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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残霞余色抹上山林，森绿被点燃，烧出一片略显绮丽的紫红。漏在林间的光斑像是将熄的灯火，幽幽的亮着，无端有一种冷意。
溪流旁，剑无极不甘心地看着自家鱼篓里恹恹的几条小鱼，对比起苍狼那里几条正在蹦跶溅起一片水花看起来就很肥美的草鱼，那几条没什么精神的小鱼就更加显得可怜兮兮了。
公子开明忍不住幸灾乐祸，倒是忆无心蹲在剑无极的鱼篓旁边盯着那几条小鱼看了一会儿，说道：“剑无极大哥，你还是把这几条鱼放回去吧，看着怪可怜的。”
“唉，都不够塞牙缝的，吃起来我都嫌麻烦。剑无极，这种鱼苗你都能钓起来，也是需要本事的。”
“公子开明你闭嘴，一条鱼都没有钓上来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那成，苍狼，你发表一下意见！”
苍狼沉默一会儿，还是很诚实地说道：“还是放回去吧，吃这么小的鱼太有罪恶感了。”
剑无极：“……”
公子开明：“2333333333.”
看了看天色，苍狼站起来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忆无心帮着苍狼把几条鱼收拾好拎回去，等几个人回到营地，发现雪山银燕居然还没回来。
“捡个柴火而已，需要这么长时间？不会是迷路了吧……”剑无极有些担心，残阳已经一副风烛残年要死不死的模样，夏日毒辣的高温也显得有些后继无力，不温不火的让人有些倦怠，这样的黄昏，难免让人有些难安。
“不用担心，我们先做饭，说不定他闻着味儿就回来了。”公子开明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觊觎着苍狼手里那几条鱼。
剑无极：“……”
这时候也确实不好再出去寻人，凭着对雪山银燕的信心，剑无极他们只好先做饭，等等再说。

雪山银燕当然没有迷路。
这座山上也根本没有路给他迷。
为了确保自己不会迷失方向，雪山银燕还特地一路做了记号。等到柴火拾的差不多了，准备回去的时候，他也确保自己是按照自己做的记号一步不差地原路返回的。所以雪山银燕对于现在的状况也是很不解。
眼前一片隐藏在茂密树林之中的湖泊，湖水很清澈，看着就让人想跳进去洗澡的那种。湖中央有一小片莲叶，几朵白色莲花亭亭玉立，但也亭亭玉立得很静谧。
但湖色再美，银燕也没有欣赏的心情，他的记号没问题，那就是这座山有问题了。他皱起眉头，一副很困扰的模样。
身旁草丛中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银燕回头一看，一个黑色矫健的影子突然向他蹿过来。银燕下意识一躲，那黑色影子落了地，银燕才看清它的模样。
“……狼？”
“汪！”
“……”
姑且不论这个荒山里为什么会出现狗这种生物，就是那双狼一般野性的眼睛和明显比藏獒还大的体型也让人无法把眼前这一只黑色生物当做狗这种人类朋友来看待。
“汪汪！”
那只狗冲银燕咆哮着，狰狞的表情和微微曲起的四肢看似随时都要攻击上来的样子。
银燕面无表情地跟它对峙着，半晌过后，那只狗果断怂了。
“嗷呜……”
它小心翼翼地蹭过来，蹭蹭银燕的裤脚，再用一种很无辜的眼神看着银燕。
银燕看着它，沉默片刻收起杀意：“算了。”然后转身准备继续找出路。
那只狗一路跟着它，时不时跑到一边儿，银燕以为他是发现了什么，停下脚步一看，那只狗正翘着一只腿在一棵树下撒尿。
……
决意不再理睬那只狗，银燕看看指南针，大致确定了方位，抬腿就往东边走了过去。那只狗见银燕离开了，又迅速跟了上去。
一个小时过后，银燕和那只狗再度来到了那片湖泊。
银燕：“……”
黑狗：“汪！”
银燕转身，换一个方向继续走。
此后重复这样的路线三次，无一例外都回到了那片湖泊，银燕有些懊恼，那只狗倒是很悠哉地在扑草地里的蛐蛐。银燕把那只狗抓回来，蹲下来问它：“我现在要回去，知道路吗？”
“嗷呜……”黑狗眼神茫然，一脸真诚无辜。
“别装傻，知道就给带我路。”银燕提溜着黑狗，眉眼间已经带了些不耐烦，“你没恶意，我也没兴趣杀你。但是我的同伴要是出了事，我就不保证了。”
“嗷呜！”黑狗点头如捣蒜。
银燕松开了手。
“带路。”
黑狗落地后原地转了几圈，又嗅了嗅鼻子，最后冲着一个方向叫唤两声，就跑了过去。银燕拿起柴火，跟了上去。
走了大概一个半小时，银燕已经隐约能看见营地燃起的篝火。黑狗却止步不前了。
“嗷呜嗷呜！”
“我知道了，你可以离开了。”
黑狗绕着银燕蹭了几下，迅速消失在已经显得苍茫的树林里。

“笨牛啊，你可算回来了！别说师兄不心疼你，最后一条鱼，好不容易从公子开明嘴里抢回来的！”
银燕把柴火放下，从善如流地接过那条烤鱼。
公子开明哼哼唧唧地磨蹭他身边，问道：“捡个柴火能用一下午，你是遇到什么美女妖精之类的流连忘返了？”
银燕把凑到嘴边的鱼放下，说道：“我很饿。”
公子开明眨眨眼：“然后？”
“你再怎么盯着我的鱼，我也不会让给你的。”
“……苍狼！明天我还要跟你一起钓鱼！”公子开明向苍狼扑去。
苍狼：“可以是可以，你先放开我的腿……”

黑狗飞速急跃在丛林之间，崎岖的山路在它眼中彷如平底，绕过一片片相似的树林，黑狗又来到那一片开了莲花的湖泊。
弯月高悬，月色如水。幽静的湖泊盈盈的闪着细微活泼的银光，那银光似有生命一般在湖泊里游荡，像是鱼群一般。黑狗来到湖边，伸出前爪搅了搅湖水，波纹随即荡开，那一片片的银光被惊动，跃动着躲开了波纹。
“汪汪！”
随着两声狗吠，湖泊周围的萤火悄然飞起，在一瞬间升腾，在空中漩涡般旋转了两圈，终于汇聚到一起，逐渐形成一个人形。凝聚几秒之后，萤火瞬间飞散湮灭，一个人影清晰地出现在月光之下。
黑狗跑到人影前，晃动了两下身体，黑色的毛发暴涨，身形也变得更大了一些，这时候的黑狗体型更像是一匹马，外表也更像是一匹狼。
“他来了。”黑狗突然吐出人语。
月光之下的人影坐在湖泊旁，他的头发很红，脸色却很苍白，就像是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那头红发之中，红的浓烈而深沉。
“你做了什么？”比起那头红发，他的声音似乎更加深沉。
“我将他身旁的鬼魅都赶走了，他身上留下了我的气味，一时半会儿那些鬼魅找不上他。”
“多谢。”
“那可担不起，你是我的主人，应该的。”黑狗咧了咧嘴，看上去像是在笑，又有些狰狞，“不过我的方法撑不了多久，你赶紧想办法。”
“嗯。其他四人呢？”
“都有点儿特殊，其中有两个人身上的气味特别好闻，也特别能吸引那些不成形的鬼魅。”
“利用那些鬼魅，将他们赶走吧。”
“……你说真的？”
“吾从无戏言。”
“好吧，遵命。”黑狗抖抖柔顺的毛发，像是抱怨般嘀咕，“我还真是跑腿儿的命啊。”
“退下吧，祸斗。”
祸斗咧咧嘴，转身急速消失在夜色中。
萤火盈盈缭绕，倒映在湖泊中的月牙皎白如玉。男子站起身，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悬月，便又隐隐消失在湖畔，仿佛不曾存在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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