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0.16 【俏硯】盤裡裝著一道硯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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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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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0)

樓主發表於: 2017-10-16 17:38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0.16 【俏硯】盤裡裝著一道硯心軟

依舊是現代/原劇短篇集系列！實在是懶得想名字啦哈哈哈。
算是之前寫的總和，整理一下放到這邊~

——————————————————

系列之一

關鍵詞：鬼片

※現代向

來自浴室隱約的水聲倏地停下，在廚房正沖洗著蔥段的硯寒清手下一停，關了水龍頭回身向朝客廳走去的雪白身影提醒道：“沙發上有新的毛巾，先墊在肩後再吹發。”

俏如來唔了一聲，將手中已有些濕潤的毛巾換成了乾燥的毛巾，倚在沙發邊朝硯寒清的背影笑得甜度極高：“多謝提醒。”

他將吹風機打開，慢吞吞地吹著發。

片刻，硯寒清端著一碗姜湯極速走了過來，放在桌上，動作略微粗暴地奪過俏如來手中的吹風機。

硯寒清瞟了一眼俏如來向桌上姜湯伸出的手，“…如果你想燙破嘴皮我是不會阻止你的。”

察覺到身後人現在脾氣似是不大好，俏如來雙手放回膝上，乖乖地坐直身子，一臉認真地目視前方。

“下回我一定會等雨停再回來。”

將吹風機的熱風開至最大檔，硯寒清面無表情地繼續摧殘著手下的白髮：“我記得早上有讓你帶傘。”

“…回來的時候發現忘公司裡了。”

“哈，”硯寒清淡淡地笑了一聲，“打個電話我便能去接你。”

“這未免太麻煩…”

“這位朋友，當您一身濕噠噠地踏進房門時有想過清理地板有多麻煩嗎？”

俏如來微微垂下頭，羽睫輕掩住金瞳，指尖悄悄地撫按著硯寒清低垂在他眼前的褐發發尾，好聲好氣地朝硯寒清商量：“一會我就去打掃。”

將對方的動作盡收眼底的硯寒清，再多的不爽也化為了一聲柔柔的歎息，把吹風機調為了小檔，手上蹂躪對方白髮的動作也逐漸放緩，“早打掃完了。”

扔給俏如來一把梳子，硯寒清抱著之前修儒送他的抱枕坐到了沙發的另一頭，“喝了姜湯早點去睡吧。”

俏如來略微理了理頭髮，便雙手捧起茶几上的姜湯，一面小口吹著，一面偷偷偏頭觀察著硯寒清面上的表情，“還不困……要不要看點電影？”

硯寒清看了他一眼，換了個慵懶的姿勢繼續倚著沙發，並沒吭聲。

俏如來笑了笑，從包裡拿出碟片放進DVD機，又回到原位捧起屬於自己的姜湯。

見對方老實得出奇，硯寒清將半張臉埋在抱枕裡，巧妙地將自己唇邊隱隱的笑意給完美掩藏。

俏如來自是沒有注意。
他正如臨大敵地抿著姜湯，甜辣混合的味道實在是奇異，他忍住皺眉的衝動，偏頭見硯寒清饒有興趣地盯著電視，於是也回過頭面色不改地盯著自己的碗中淡褐色液體，同時小心翼翼地自己的位置，一點點朝硯寒清靠近。

要維持著從容不迫的狀態還要不被對方發現實在有些難度。
磨蹭了好半會俏如來隔著硯寒清仍是有一段距離，可俏如來毫無氣餒之意，秉持其持之以恆的良好習慣仍是執著地往旁邊移動……

直到電視機裡猛地傳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俏如來手一抖，姜湯灑出來好幾滴。

看著電視機上放大了好多倍猙獰扭曲的人臉，俏如來難得地不大淡定起來，溫和的聲音裡帶著幾分顫意：“這、這是？”

硯寒清將茶几上的帕子扔給俏如來，冷靜地又窩回自己的位置：“這是十幾分鐘前您選的電影。”他語氣輕鬆地補充：“而在幾分鐘前死了第一個人，沒想到你喜歡鬼片。”

回想起方才飛淵的笑臉，直覺告訴俏如來好像不應該是這樣的發展。可此刻硯寒清滿臉「投吾所好」模樣實令俏如來內心十萬分的複雜，唯有低頭默默擦掉被自己灑出來的姜湯。

一旦注意到了某樣東西就很難繼續忽視，俏如來乖乖垂著眼讓自己儘量不去看電視機上的畫面，偏偏配樂存在感實在過強，隨著滲人的鼓點聲逐漸轉大的配樂一再昭示著什麼。

硯寒清感歎：“噢…真是熟悉的套…”

話語未落，外頭一聲雷聲轟隆，客廳裡的兩人瞬間陷入一片黑暗裡。

高昂的興致被強制性中斷，硯寒清長長地歎氣，起身正欲檢查電路，走到一半衣角卻被人突然拉住。

硯寒清低下頭問，“嗯？”

對方依舊安靜而執拗地扯著自己的衣角。

硯寒清順著那股力道輕輕握了握俏如來的手，“怎麼？”

感受到對方掌心傳來的溫熱，俏如來緩緩鬆開對方的衣角，若無其事地微笑著，“沒什麼。”他躬下身，雙手在地板上摸索著，試圖找到方才落在地上的帕子。
俏如來沒忘溫聲提醒道，“先用手機手電筒吧，你一路走過去小心點。”

指腹觸摸到的俏如來掌心意外冰冷。硯寒清略微思索半響，便挨著俏如來坐了下來，跟著在地板上摸索，率先撿到了帕子遞給俏如來。

旁邊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氣息，俏如來小小地長舒一口氣，“多謝，要用我的手機嗎？”

“嗯…”硯寒清沉吟了會，他握緊俏如來的手，坦然道，“其實我怕鬼。”

哎？
黑暗中俏如來怔楞地眨眨眼，片刻後便會心一笑，回握住對方的手，“原來如此，要我陪你過去嗎？”

硯寒清一面無奈地笑，一面將俏如來自沙發牽起：“其實我不介意你再念念佛經。”他讓俏如來在自己身後打開手機的手電筒，自己動作慢吞吞地牽著俏如來，並回頭解釋，“我腿軟，只好走慢點。”

並不拆穿對方的謊言，俏如來僅僅是笑著挨緊了硯寒清。

手機上突然有了微信的語音訊息，在黑暗中一閃一閃，俏如來想也沒想便按了播放。

“俏如來，今天多謝你借給飛淵的雨傘，聽飛淵說你今天和她在一起等素心軟出爐，城中心那家店的確人氣火爆，城北開了家新的，下次我帶你們去……噢…對了，還有那張電影碟！飛淵說她一不小心拿錯了碟子…雖然我是覺得鬼片對情侶而言也蠻管用的…”

俏如來冷靜而迅速地關掉了手機——連同手電筒。

……

硯寒清率先打破沉寂說，“沒想到你認識北冥觴。”

“還、還怕鬼嗎…”

“你轉移話題的功夫太差了。”

“…其實只要內心不信鬼就不會怕。”

“很有道理。不過是些非自然的靈異事件，算不得數，所以你要不要先試試？”

“非、非自然也並非全做不得數。”

“噢？”

“比如，我能讀心。”

硯寒清語調平平地讚美：“佩服。”

俏如來靠近硯寒清，抵著他的額頭親昵地回答道，“素心軟放在你床櫃旁，你不是想吃很久了嗎？”

“…還看出了什麼？”

“看出…”俏如來面上浮上一層薄薄的紅暈，眼裡泛起狡黠的光，“你想吻我。”

“士別半日，刮目相看，我指的是你臉皮。”

似是為了讓硯寒清更好的看清對方臉皮厚度，隨著房間裡電器此起彼伏重新開機的聲音，總算是又來了電。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俏如來不大適應地蹙起眉，卻沒忘用手幫硯寒清擋住刺眼的光。

硯寒清一把按住俏如來的手，心裡計算著電視機恢復正常播放的聲音，迅速地用手捂住俏如來的耳朵，輕輕吻上他的唇瓣，完美地替俏如來擋住電視機上詭異可怖的女鬼。

叫得真刺耳。

一邊舔著俏如來的唇瓣，硯寒清一邊如是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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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0)

1樓發表於: 2017-10-16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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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之二

※魆妖紀17集衍生。

他借著對方突然出現的手穩住自己將將要摔倒的身形，心裡的錯愕不過一瞬便消失，他輕挪腳步，將左手端著的吃食放在一旁，看了眼床上人依舊緊閉的雙眼，俏如來微微笑著，將對方的小習慣模仿得惟妙惟肖：“唉……”

俏如來同那只扶住自己的手十指相牽，順理成章地坐在了硯寒清的床邊。

“……”感受著指間傳來的另一股溫熱，躺在床上的人百思不得其解怎麼就發展成了十指相扣這種旖旎的動作。硯寒清沉默著將臉埋進柔軟的枕頭裡，面上是一副不想看見對方的模樣，卻又任由俏如來在他的指間輕輕摩挲。

“唉……”俏如來又歎了一聲，順帶貼心地為壓了壓枕頭，以便對方呼吸順暢。

硯寒清無可奈何地睜開眼：“俏如來，你這是為自己哀歎平地都能摔倒的運氣嗎？”

“恰恰相反，俏如來覺得自己天運絕佳呢。”俏如來朝硯寒清舉起兩人相牽的手，唇邊抿起一個溫柔的笑意。

硯寒清半笑不笑，“所以您這是來試運氣呢？”目光移到俏如來送來的吃食上，許是想到了誰，硯寒清垂下眸淡淡道，“俏如來，你心急了嗎？”

俏如來將那盤吃食端了過來，喂給硯寒清一個煎餃，輕聲道：“與你同樣。”

硯寒清伸出一指搭在俏如來手腕上，一個巧力將又一個準備送入自己嘴裡的煎餃靜靜放在了俏如來唇邊，神色平靜地提醒道：“然而感情用事後果往往是適得其反。”

俏如來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微微偏頭問硯寒清：“餃子好吃嗎？我在哨站發現的，也算是意外收穫。”

彼時他的目光掃過那幾碗晶珠涼，最終凝固在了那盤餃子上。
會按照每一個人的口味準備藥膳、用自己的方式不動聲色地關懷每一個人……他幾乎是一瞬便想到了這些是誰所準備。

餃子有些冷了，他便乾脆用水火石生火借著油煎了一次。

“有遮風避雨的所在、三餐有繼，安穩地渡過這一生……我曾對你說，幾年前我也是這般的想法。”他啟唇將硯寒清有意送至自己唇邊的餃子吃了下去，慢條斯理地一點點吞盡，眼中情緒放得愈加溫柔：“而俏如來至今也覺得，這樣的想法沒什麼不好。”

俏如來躬身扶住硯寒清後脖頸子，兩人的額頭親昵地蹭在了一團。他們的臉挨得很近，近到能看清彼此的每一根睫毛，亦能窺清彼此雙眼沉靜裡的微微漣漪。

那兩顆沉甸甸的心也挨得極近，他們用了同樣的方式將自己的心包裹得嚴嚴實實，卻在這一刻相同的心音鼓噪中簇出了一團又一團的暖意。

俏如來緩緩地撫摸著硯寒清的頭髮，“為了護住你珍視的所有人，先生更要好好養病。”他佯裝無奈地道：“你不在，俏如來可真是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寸步難行啊。”

硯寒清闔上眼，微微笑著伸出手捏了捏俏如來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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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0)

2樓發表於: 2017-10-16 17:4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系列之三

※原劇向，硯遇見地門三俏。

俏如來朝那不速之客輕聲問：“你是…？”

“啊、嗯…”對方支支吾吾地摸著自己劉海，一副困擾難當的模樣。

他眯起眼微微笑了，“先生不必驚慌。”

“……一般而言，該驚慌的人不該是你嗎？”對方歎了一口氣，認命地坐在了他的身旁。

俏如來雙手捧著一杯熱茶，白玉般的指間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微微偏頭神色認真地打量著身旁人。

對方仰頭疏淡地眺望沉沉天色，忽而冷不丁地問：“有看出什麼結論嗎？”

俏如來一愣，不知所措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下頭又盯著手裡的茶色溫潤：“是我失態了……先生是鮫人嗎？”

此時月色正濃，硯寒清借著月光覷見了俏如來薄紅的耳尖。
真是難得，硯寒清想。同那人變得熟稔後自己已經少見他這幅羞赧的模樣了，甚至可以說，跑來自己房間的次數和其臉皮的厚度成正比。帶著幾分惡趣味的心思，硯寒清似笑非笑地湊近了俏如來：“是。”

鼻尖環繞的是藥石的清香苦味，俏如來快速地看了一眼硯寒清劉海下熠熠生輝的鱗片，頭較之先前更低了：“先生的故鄉又是在哪呢？”

硯寒清好奇地撩起了俏如來披散在後白色長髮。啊，頭髮以前竟然是這麼長的嗎？硯寒清專注于研究對方和記憶裡的那位到底有什麼不同，對於俏如來的提問他稍顯心不在焉：“與這大概相隔萬里吧。”

俏如來目光閃爍，只禮貌地小聲提醒：“嗯…你…這個…先生…請自重。”

手指一僵，硯寒清眨眨眼，身子往後撤了一點。

俏如來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語氣輕鬆了許多：“多謝先生體諒。”

硯寒清盯著俏如來面無表情，內心萬魚竄動：俏如來你知道你以前的自己是這樣嗎？

俏如來當然不知硯寒清心中所想，只是喝了一口茶水又挑起了新的話題：“先生就不怕回不去嗎？”

硯寒清沉默不語：我比較怕現在的你。

俏如來的聲音又輕輕傳來：“先生？”

夜色靜謐，偶有蟲鳴聲陣陣傳來，安穩平和得反倒有些詭異。硯寒清的聲音在此中格外清晰：“這兒不好嗎？”

俏如來怔忪地回答道：“地門自是再好不過的歸宿……”

“那你不覺自己的問題矛盾？”

他心頭一顫，“抱歉。”俏如來疲倦地閉上眼，定了定自己過於動搖的心緒，低聲道：“我這幾日有些混亂…”自見了那尊雨中石像後，在每個連蟲鳴都稀微了的深夜裡，他都能感覺到自己腦海裡有萬千的思緒，他獨自一個人站在一旁，清醒又理智地看著它們糾結成了一團，卻無從源頭可梳理。

直到這個人的出現。

他捏緊了手中的杯子。

有一溫熱的手搭上了他的指間。對方口吻帶笑：“你手好冷，看來真是缺少鍛煉啊，你看，像我這種武功高強的人……”

俏如來手指微微蜷縮，又重複了一遍适才的話語：“抱歉。俏如來自知自己言辭無禮，可現在卻實在沒有說笑的……”

對方卻自顧自地打斷了他的話，“我有一個朋友。”硯寒清輕輕摩挲著俏如來的指骨，好似帶著什麼安撫人心的術法。俏如來愣愣看著，眉眼之間的動搖卻漸漸平靜了下來。

對方說得緩慢，好似並不習慣講故事：“很倔強，也很固執。”他抬頭看著俏如來。“他肩上有一堆麻煩的重任，風波一日未平，便處在了各種險境裡。然而明明事情越來越麻煩，卻越來越喜歡同我開玩笑。”

“哦？”

“是。很多時候愁眉苦臉並沒有什麼用。”硯寒清咬牙切齒：“…但並不妨礙我覺得那模樣欠扁。”有時也想過乾脆別理那人了，冷戰放置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只要他忍住不心軟。

俏如來眉眼彎彎，忍不住笑了一聲，過後想了想又老實地補充道：“或許也是不想讓你擔心……啊！抱歉，剛剛俏如來對先生你……”

“你對我說太多次抱歉了，”硯寒清歎氣，“我不喜歡別人對我說抱歉。那傢伙也對我說過抱歉，不過比起抱歉我更希望他早點能把大事處理完畢。”

俏如來溫柔說：“有先生相陪真是一件趣事，俏如來很羡慕先生的朋友。”

硯寒清望天，歎氣：“唉……”

俏如來笑意不改地看著對方微紅的臉龐。

注意到一直凝視著自己的視線，硯寒清忍不住敲了一下俏如來的腦袋，“只是現在而已。”

“嗯？”

“預言而已。”

“還望先生不吝賜教。”

“在這之後，你會有許多與你並肩作戰的朋友。前提是，你要先自己解決眼前的困境。”

俏如來挺直了腰：“自然，俏如來從未有氣餒的想法……先生，不是屬於這個時間的人吧。”

硯寒清笑笑，果然瞞不過眼前的人。

“是。一會有星雨將至，我卻無法與你共賞。”遠處隱有星輝竄動。硯寒清瞥了一眼俏如來手中的熱茶，留下了消失前最後一言：“你這只準備自己那份茶水的習慣，要改。”

待他思緒清晰時，眼前的景色也跟著漸漸清晰。

自家的院落裡有一不請自來的客人。

無根水迷濛了外界的星輝閃爍，那人背對著他，靜靜欣賞著星雨降落的美景。

硯寒清心裡想，這抹背影真是堅毅了不少。

硯寒清輕聲問，“請問這位客人，如此美景，身旁的位置可有人？”

俏如來並未回頭，只是為另一方方空著的位置倒上了茶水，茶香嫋嫋裡他的回答溫柔無比——“他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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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7-10-16 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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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之四

※原劇向

01

真煩。

硯寒清一步步將那人領向自家的小木屋。仿佛能預見滿是麻煩的未來，此時此刻他心裡全是將將要溢出來的歎息聲。

“唉…”嗯，藏都藏不住了。

“先生？”那人言語溫柔，跟在自己的身後的步伐略微加快，同他肩並肩後禮貌地問道，“可是身體不適？”

他“啊嗯”一聲地連忙搖頭，心裡卻嘀咕著：是，身體不好，經不起你們這群人的反復折騰，可離我遠些吧。

走到家門口了，硯寒清朝那略顯寒磣的小木屋乾脆俐落的一指，委婉道：“我所求不多，生活安穩已是最大的滿足。”

那人一愣，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又返回到硯寒清的臉上，他點點頭，那雙燦然生輝的眼眸眨了眨：“俏如來過去也是這麼想的。”

硯寒清心裡有點惱，無奈地瞥了俏如來一眼：“喂，我和你可不一樣。”

如琉璃般清亮的眼此刻正微微彎著，“嗯，俏如來明白的。”

——若非萬不得已，俏如來絕不會來找先生。

02

真的真的很煩。

他拿起手中試菜的湯勺，暗自裡卻掃了一眼少年臉上不安的神色。

此刻此刻，擔心也無用，不如放寬心等待結果，俏如來如若清白定會早日從大牢裡釋放。硯寒清是想這麼安慰修儒的，但話還未出口，他就又無意識地舉起了空蕩蕩的湯勺。

03

坐在大牢裡的人倒是氣定神閑，長睫安然地低垂著。

你就沒想過該如何出這牢房嗎？他蒙著面冷冷問。

我本以為多一點時間便能想出來方法。
這聲調溫和而輕鬆，絲毫不像深陷困局中該有的模樣。

啊，這人太煩了。他憤憤地抬起眼恰好對上俏如來凝視著他的目光。那人眼睫微顫，似有萬千星輝的一雙眸子正定定地看著自己。

硯寒清在心裡長歎，就不該多看這一眼的。

04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救那俏如來一命怕是會折煞自己十年壽命。

莫惱莫慌，靜心靜神。硯寒清心中默念。

偏偏修儒的聲音傳入耳中：啊，俏如來大哥，你身上的傷是怎回事……

硯寒清淡淡地試吃完眼前的藥膳，點點頭示意侍女此菜已可以呈上。

而後又不緊不慢出了禦膳房，見無人注意，下一個拐角處便加快了速度啪嗒啪嗒朝那貴客的房間跑去。

有時候耳力太好，真特麼不是好事啊。

05

他極富耐心地揉著手下麵團，而背後的聲音就沒停過：辛苦先生幫忙了，先生邊關之行可順利？下次若遇上難事俏如來亦希望能替先生分擔，哦對了剛剛替您拿去搪塞的藉口若先生不滿，俏如來還能幫您想個新的。

……沒完沒了！他一把將那人的手牽了過來，按在麵團上：“你不是要學做素心軟和金磚裹嗎？”

俏如來乖巧地“嗯”了一聲，偷偷瞅著硯寒清的手——此刻正軟軟地壓在自己的手上。俏如來悄悄紅了耳根，手指僵硬著，小心翼翼地一動不動。

硯寒清輕咳一聲，立馬移開了自己的手，抹了點碗裡的麵粉過來。

“……俏如來！”他急道，“別在麵團上亂戳洞…唔！”

俏如來緩緩移開了自己的唇，勾起一抹溫柔狡黠的笑：“好。”

06

他遠遠看見了俏如來，正準備如往常一般眼不見心不煩，卻未料那人亦是低著頭，緊緊攥著佛珠，步伐未曾停歇。

印象裡那人好像總是朝自己笑著，開著那些無關緊要的玩笑。

他從未看見過這人心慌的模樣。

不過匆匆一瞥，硯寒清卻覺自己心裡不斷地往下墜著。

鬼使神差般，耳裡忽然響起了師尊的聲音——他太久沒聽見欲星移的聲音，此時此刻卻依舊能迴響起那人歎息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墨家钜子，很容易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於是硯寒清伸出了手，握住俏如來的手腕。

那人如受了驚的小動物般，緊繃著全身回過頭來。

硯寒清輕聲問：“發生什麼了？”

07

那是一場如同噩夢的戰役，真實到令他真正陷入了噩夢。

他看見褐發鮫人著一身華貴的衣服，熟悉的眉目裡滿帶疏淡：你該明白，你想要的過去永遠回不來了。

他夢見龍子離開，他夢見表妹慘亡，他夢見了太多太多。

醒來時，手上攥著的衣料也是熟悉的。

鼻端還有熟悉的檀香味。

像是察覺到他醒來，俏如來微微偏過頭，安撫地蹭了蹭硯寒清的額發：“抱歉，戰事瞬息萬變，我只好先將你背往他處歇息。”

硯寒清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戰事如何了？”

俏如來點點頭，朝他詳細描述著戰場上新的變化。

忽然，俏如來笑：“哎，硯仔…有點重。”

一直沉默著硯寒清靠在他的脖頸旁若有若無地跟著笑：“钜子大人，要多鍛煉鍛煉體力啊……”

那溫熱的氣息鑽進了自己的衣領裡，俏如來連忙低了眼，卻無意瞥見硯寒清殘破的衣袖，他扯了扯嘴角努力繼續笑著：“是，抱歉。”

08

那之後他又上了無數次的戰場，刀光劍影裡的冷光總會讓他有一瞬的窒息。

好在一切都將結束。

他再一次在病床上清醒過來時，第一眼看見的便是守在自己床邊的俏如來。

那人面容疲倦，見他醒來便“啪”一聲倒在了他懷裡。

……到底誰是病人！

硯寒清費力地調整著俏如來靠在他懷裡的姿勢。他坐在床上想了很多，許許多多的事情走馬觀花般閃現在他的腦海裡。

他聽見懷裡的人喃喃念硯仔。

這什麼鬼名字。

“你這人怎麼那麼煩。”硯寒清不滿地念叨，手下卻極輕柔地拂開那人的額發，朝那殷紅刺眼的額印緩緩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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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7-10-16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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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之五

※現代向，硯篇&俏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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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想這就是一見鍾情。

合上手上的青春讀冊，模樣嬌俏的少女一臉滿足地讀完了結語。

他聽得那話便是一愣，連帶手上削梨的動作都頓了一瞬，自家表妹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暗搓搓地湊過來：“你這是激動個什麼勁？”

他慌亂地垂下眼睫，盯著手上梨子，繼續熟練地削下一層薄薄的果皮，“欸…有嗎？”

她半信半疑地眯起眼：“沒嗎？”

他果斷回答，“我想沒。”

誤芭蕉挑眉不語。

硯寒清硬著頭皮忽視誤芭蕉投過來的目光，認真看了看自己的成果，將削好的梨子塞給表妹，仔細囑咐道：“吃完了記得溫習作業。”說完便光速溜進了自己的房間。

誤芭蕉看了一眼那抹可謂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深感無趣地咬了一口梨子，想來是認真挑選過，這一口下去汁水甘甜。

她皺著眉小聲嘟囔：“……夢虯孫不喜歡吃梨子吧？”

02

那是一個太陽還未完全露出來的早晨，天際灰濛濛的一片，他如往常一般走上公車，卻不知怎的便一眼看見了那人。

對方似是在補眠，穿著硯寒清再熟悉不過的校服，頭倚靠著窗一臉倦怠地半闔雙眼。身子偶爾隨著車子的啟動和停下微微晃動，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撞在玻璃窗上，每撞上去一次便輕輕蹙了蹙眉，沒過一會便又鬆開，如此反復好幾輪，硯寒清不禁心裡想小孩也是心大，這樣都能睡下去。

當他想完才遲鈍地意識自己仿佛盯了對方蠻久。

欸，臉有點熱，這公車上有點悶。硯寒清尷尬地移開了視線。

半會那邊卻傳來了騷動的聲響，他不禁又抬眸望去，看見少年神色嚴肅地抓住了一個男人的手，清亮的聲音響起：“請將您剛才所拿的東西歸回給老人。”

那男人紅透了脖頸，硬著臉色支支吾吾說：“什、什麼東西，我不知道。”

少年站了起來，神色安靜毫無波瀾，身姿挺拔如修竹，淡淡地看著眼前男人。

在那雙清澈的眼眸下男人所有的偽裝都無所遁形，他惡狠狠地盯了一眼少年，將錢包歸給了老人。

少年在老人的道謝聲中連說這不算什麼，卻冷不丁地抬起了頭，正好撞上了硯寒清打量的目光。面對他略帶無禮的目光，少年大方地眼眸一彎，溫柔地給了硯寒清一個微笑。

硯寒清眨眨眼，略略點頭後便鎮定地將目光投向窗外景色，心裡卻模模糊糊地生出了一片情緒。

03

數不清這是第幾次來網吧見夢虯孫。

他無奈地提著自己做好的兩人份吃食，心裡雖是微惱，卻依舊輕輕地將做好的食物放在夢虯孫桌上。

“啊！多謝！”對方頭也不回地看著電腦螢幕，鍵盤一陣劈裡啪啦響，這幅沉迷遊戲的模樣可以說是相當標準，渾不見方才電話裡一副要餓死在街頭的語氣。

硯寒清歎氣，正想再說些什麼，口袋裡的手機卻響了起來。螢幕上赫然欲主任三字，硯寒清手抖了抖，認命地接了起來。

而在欲星移聲音響起來的一瞬，他卻好似聽到了誰的咳嗽聲——只一聲的突兀，接下來的便被主人小心翼翼地抑在了喉裡。

硯寒清不由自主望了過去，看見聲音的主人一手捧著水杯，一手不疾不徐地移動著滑鼠。他目光稍稍流轉，便觸及到了少年溫潤的側臉。

“硯寒清？”電話那邊的聲音又響了一遍。

“啊、啊昂…欲老師，我在。”他匆匆低下眼收斂心神，輕聲應著電話彼端。

硯寒清一邊有條不紊地回應欲星移，一邊指了指桌上的食物又指了指門，示意自己先離開。

夢虯孫手下的鍵盤安靜了一瞬便又恢復如常。硯寒清只好忍住了嘴邊的又一聲歎息，也不敢再向少年那方望上一眼，便快速地離開了網吧。

硯寒清簡單幾句便和欲星移將事情商量完畢。

想起剛剛自己聽見的咳嗽聲，硯寒清立在網吧門口躊躇了一會。是感冒了吧。不過這和自己無關。他這麼想著，糾結在心頭的東西瞬間消失。

硯寒清習慣性地理了理自己的劉海。

——欸藥店在哪來著？

04

“這啥？”夢虯孫納悶地接過袋子。

“一位蓬劉海的小哥說讓我送給您。”坐在櫃檯後的小姐姐笑得一臉甜美。

聽見那相當獨特的髮型後夢虯孫在心中哦了一聲，提著袋子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俏如來偏過頭，輕聲問夢虯孫：“怎麼了？”

“沒啥，又送來了些東西。”

感到喉嚨裡又有些不適，俏如來喝了一口水潤潤嗓，手不自覺地摩挲著滑鼠滾輪，狀似無意地問：“是剛剛那位學長嗎？我應該沒打擾你們說話吧。”

夢虯孫噗嗤一聲笑出來：“當然沒啦，你剛轉校過來別被那幼稚的髮型給欺騙了，他可不是什麼學長，是我們學校醫務室的老師，。和我家很熟，平時會幫忙準備我的便當，人不錯。本來想今天順便讓他給你開個什麼藥的……”他打開剛剛拿回來的塑膠袋，撓撓頭一臉驚訝：“……咦，是藥和梨子。”

05

“……怎老見你站在窗邊。”

“啊、看看風景而已。”硯寒清回過神來，到飲水機旁接了杯水遞給欲星移，經過窗邊時又不由自主停了半會。

欲星移慵懶地撐著下顎，好整以暇地給以四字判語：“魂不守舍。”他走過去，從硯寒清手裡取走對方遲遲沒給他的水杯。欲星移半抿著水，和硯寒清一同望著窗外，忽地他笑了笑，“怎麼，你這是想上球場尋找青春？”

硯寒清裝作沒聽見，將準備好的資料往欲星移手裡一塞，一副要趕人離開的模樣。

關門之際硯寒清帶著凝重到有點神叨叨的表情對欲星移說，“您知道嗎？感冒的人不能多運動。”

欲星移滿臉問號。

06

硯寒清覺得自己每天都很閑。

——閑到能每天看一群小屁孩踢球。是哦，有時間踢球怎麼沒時間來醫務室看看，病這是全好了？

其實硯寒清巴不得每天都很閑。

——他辦公室的視角不錯，每每能順利捕捉到某個熟悉的身影，他視力也絕佳，甚至能看見那人咳嗽時後背顫抖的弧度。

他隔著老遠忽然聽到了夢虯孫的聲音，於是硯寒清在心裡相當迅速地判斷出：欲主任您家那位熊孩子把別家的帶壞了。

第二天夢虯孫盯著眼前的塑膠袋愕然了。

怎麼每天讓我捎帶的藥越來越多了？

一打開食盒更是感覺天都要塌了。

為什麼肉越來越少了！？這另一滿盒的梨子又是…

硯寒清笑得一臉溫和：其餘的肉不早被龍子偷吃了嗎？龍子最近注重于鍛煉身體強身健體，那麼飲食也該多點蔬菜——這是欲主任的交代。

正流覽檔的欲主任猛地打了個噴嚏。

07

大概是在窗邊站了太久，盯著他人的青春盯得過久，硯寒清倒在睡夢中夢見了過去的自己。

還好還好，他和初一的自己留著一樣的髮型。

他低頭，看見自己正牽著一個軟乎乎的像個棉花糖的小傢伙，小傢伙濕漉漉的黑眸仰頭看著自己，小手冰冰的，鼻頭微紅像是受了涼，滿是依賴地往自己這塊大熱源蹭了過來。

大約是在家中當久了大哥，於是他便總是習慣對小朋友們軟了心，將小孩安全送到家門口後，他便準備轉身離開，小傢伙卻突然拉住了他的手，往下扯的力度令他不得不彎下腰。

小傢伙跳了起來，抱著他的脖頸，在他臉上吧唧一口。

硯寒清有點懵。

小傢伙面紅耳赤地溜回了家。

08

醒來時，窗外已是黃昏的景色，硯寒清詫異地摸了摸披在自己校服外套。

“抱歉…吵醒您了。”

少年的挺拔身形被夕陽一點點勾勒完整，眼裡是一片落在湖泊裡的碎光。

硯寒清眨了眨眼，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點點明晰了起來。

少年閃了閃那翹挺的長睫，湊近硯寒清，用手壓了壓他睡亂了的劉海，赧然笑道：“老師，我身體不大舒服。”

硯老師清清嗓子，稍微拉開兩人的距離。他打開病者記錄冊，面對著眼前的少年，刻意裝出了一副為人師長的嚴肅面貌，無奈的嗓音中卻又帶著幾分溫柔：

——“你的名字是？”

※※※※※※※※※※※※※

01

“我該回去了。”他小聲喃喃道。

父親不在家，他身為長子理應負擔起更多責任，一想到家裡還有兩個弟弟在等著，他便忍不住又加快了步伐。可手中裝滿了食材的塑膠袋卻好似越來越重，他跌跌撞撞走了好幾步，便站在原地揉了揉發暈的腦袋。

唔，衣服穿少了。他認真地在心中分析著原因。該給母親打電話嗎？他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選擇了一個人挺下去。

一陣風吹了過來，他冷得一個激靈，忍不住縮了縮暴露在冷空氣裡的脖頸。

只一下而已，便有人用溫暖的圍巾裹上了自己的脖子。

他懵懂抬頭，撞進了一片溫柔的栗色。不懷好意、趁人之危、別有用心……腦海閃過了許多防範警醒的詞彙。

可他仍是鬼使神差地握住了那人的手。

真暖和。他想。

02

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從來明白這個道理。從公車下去的他一邊不疾不徐地往學校方向走，一邊警惕注意著身後男子的動向。果不其然，偷竊未遂的那人下車後暗中跟上了自己。

俏如來淡然一曬，閃進街道拐角處，卻遲遲等不來那人逐漸臨近的腳步聲。他心中有些奇怪，探頭望去卻看見了公車上熟悉那抹的顏色。

清瘦的那人穩穩按住了男子的肩膀，男人眼中閃過一絲陰鷙之色，猛地轉身卻被那人動作俐落的一記過肩摔給搞得狼狽不已、趴在地上吃痛低吟。

那人蹲了下去，惋惜地拍了拍地上那人的肩膀，歎氣道：“你看，明明提醒過你，為什麼就那麼喜歡惹麻煩呢？可千萬別有下次了。”

那人左看看右看看，另擇了一條小道離開。

俏如來凝視著那人遠去的背影，眸光微微閃爍。

03

“嗯對，就那家，所以就拜託你把食物送過來救助一下我吧……”夢虯孫的演技頗為浮誇，俏如來微笑看著，耳朵裡卻好似聽到了一聲熟悉的歎聲。

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夢虯孫已經劈裡啪啦又打起了遊戲，傳過來的聲音模模糊糊的，“唉抱歉啊，其實你不用看著我啦我又真不會被餓死……”

俏如來目光回到螢幕上，點點滑鼠，一臉認真地繼續玩著掃雷遊戲，也不知想到什麼，忽地眼眸彎起微微笑了起來：“沒關係。”

而當那熟悉的聲音滑過自己耳畔時，他手下一頓，從未輸過的俏如來看著提示失敗的對話方塊面不改色地繼續微笑著。

他淡定自如地又重開了一局，盯著螢幕一動不動，遲遲未能再次按下滑鼠。

方才的提示框裡有祝您下盤好運的字樣。

巧極了，他一向天運極佳。

包括能再次遇見這個人。

04

唔，梨子好甜。

05

他苦笑不得地看著一臉哭喪的夢虯孫。

“肉肉肉……”用筷子戳著便當的夢虯孫雖是如此這般的怨念，卻也依舊乖乖地吃著他人準備的便當。

俏如來將自己飯盒裡的肉夾給了夢虯孫。

“哇靠！？好實在！你這人以後有我罩了！”

俏如來笑了笑，夢虯孫一向直言直語，這話他聽了無數次了，他遲疑地輕聲問，“那……作為交換，我可以吃那盒梨子嗎？”

“這算什麼交換！本來就是分著吃的啊。”

“那我可以全吃完嗎？”

“我本來也不喜歡梨子……”夢虯孫小聲嘀咕，“這回又讓我帶藥了，說是什麼讓我背著預防感冒，我怎麼可能感冒！哦對了，你倒是可以吃點，說起來你這病拖那麼久怎麼老不去醫務室看？”

俏如來沉默了一下，避重就輕地說，“其實…俏如來還有一個要求。”

“你儘管說啦！”

“教我踢球吧？”

夢虯孫猶豫地說：“你病還沒好吧……”

對方的笑容很暖，眼睛閃閃發亮，實在是讓人拒絕不得。

“就當鍛煉身體。”

06

藥比以前更苦了。但相反的，梨子卻比以前更甜了。

他垂下眼細細想著，努力克制著自己忍不住上揚的嘴角。

07

他跑了一身汗出來，終於忍不住扶著膝蓋稍稍平息一下呼吸。

“喔悟性不錯！”夢虯孫拍拍他的背，“但你怎麼老往那方向看呢……”

俏如來擦了擦額角的汗，瞬間又恢復成往日那溫文爾雅的少年在日光下明晃晃的一笑，“補充能量。”

啊是嗎？夢虯孫狐疑瞅著那方的窗子。我咋老覺得被人盯的冷汗直流。

08

“唉，我今天得提早回去，免得被人念……”

俏如來點點頭，目送夢虯孫離開後又不由自主往那方向瞟了一眼——沒有人。

他終於壯起膽，輕輕悄悄地走進了那人的辦公室。那人呼吸平穩，正伏在桌上安靜地小憩。

俏如來盯著那睡顏，感覺方才運動時的熱度又漸漸爬上了臉頰。他伸出手指，忍不住想往對方那白淨清秀的臉側戳上一戳，卻在中途拐了個彎，將自己的校服外套蓋在了那人身上。

他聽見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一聲聲壓過了耳廓裡其餘的聲音。他不知其原因，就如他不知為何要用那樣彆扭的方式在運動場上多看上這人幾眼，也如他不知為何每每走到了醫務室門口卻又遲遲不敢敲門。

可直到硯老師醒來，他凝視著對方的眸光卻是安穩沉靜的：“老師，我身體不大舒服。”

“我叫俏如來。”

“病狀是……我現在心臟跳得很快…老師能治好嗎？”

直到耳邊傳來那一聲熟悉的歎息聲，俏如來眼底明晃晃的笑意才再也遮掩不住。

“終於找到你了。”

頂端

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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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0)

5樓發表於: 2018-03-07 18:4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系列之六。原剧恶搞向。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他神色複雜地將小貝殼拿出來，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再三確認了角度後才帶著幾分遲疑地戳開一旁的貝殼裡的按鈕。

隨著嘀一聲，從小貝殼裡放出一道光芒，緩緩交融成一面藍色光幕。
幾乎是打開的同時，光幕上無數的白色字體飄過。

【1111111】
【第一第一！趁人還不多先霸佔前排。】
【大聲告訴我我是第幾！】
【當你看到這條彈幕時你已不是第一。】
【直播終於開始了我盼你好久啊啊啊……】
【還是那麼準時啊，簡直好評！】
【今天直播做啥？】

按理說幾次經驗下來他早該是見怪不怪，可偏偏硯寒清臉皮薄得很，他硬著頭皮控制著自己不去看那一條條竄出來的彈幕，清清嗓子緩緩道：“先祝大家元宵快樂，想了想恰逢佳節，就帶大家做湯圓好了……”

【哎呀好巧我現在就正吃著湯圓呢。】
【會是小湯圓嗎？糖桂花可香啦。】
【我為鮮肉湯圓打call。肉是電肉是光肉是天堂！！！】
【黑芝麻黨在哪裡！？】

視線一隅裡的彈幕因口味黨派而爭執不休，硯寒清反倒沒了起先的緊張，有條不紊地將糯米粉和白糖混合了起來——

這件事的起因無非是其它九界尤以苗疆為首的眾人向鱗王含蓄提起：聽說你們海境的料理味道絕佳回味悠長吃過一次便再難忘記……
硯寒清想，你們怎麼知道的。

於是鱗王便微笑著找上了他，遞給了他一枚小貝殼：硯卿你看。
硯寒清想，抱歉王，微臣不是很想看。

鱗王的笑容無懈可擊：這枚貝殼裡夾帶了黑水城的最新技術，攝影裝置不僅可從海境連接到中苗魔道，還附帶一些趣味的設置……硯卿你對這項技術感興趣嗎？
硯寒清步繼續想，黑水城這麼閑的嗎。

他退後一步，正尋思著該如何婉拒時，鱗王卻斬釘截鐵地說：本王會為硯卿提高俸祿，為你單獨提供一座住宅並令他人無法打擾你，硯卿可自得悠閒。而你也可以調整貝殼角度使觀眾無法看見你的面容，此外，本王能保證海境之人不會透露你的身份。

不愧是當王的，條件很誘人了，而做臣的再這樣駁王的旨意多多少少也有點過不去……硯寒清一時猶豫，不知該說些什麼。

鱗王走上前拍肩，語重心長地道：你看，美食交流也能促進九界和平……
九界和平再加上黑水城，再想不通其中緣由我就是個傻的。硯寒清好脾氣地如此想到。

鱗王眨眨眼，一副我知道八卦但我就不說破的模樣：硯卿呀，聽說墨家钜子在苗疆瘦了不少呢。據說苗疆那邊局勢險峻……硯卿你意下如何呀？硯卿？

鱗王的聲音在他耳裡回蕩，卻好似漸漸成了某個他熟悉到永遠無法拒絕的聲音。
——硯仔啊。
腦海裡緩緩化出了一抹白色身影。硯寒清將那人眼裡的狡黠看得分明，笑得眉目彎彎一派溫柔，他淡定地控制著自己移開目光，卻永遠在那帶著幾分委屈的聲音裡軟了心。

他慢騰騰地從回憶裡醒神過來，發現手下的糯米團已揉得差不多了，硯寒清揮開腦海裡的思緒萬千，專心致志地將其分成一個個小球。

好的，看來自己是成功掉入禦膳房的坑了。
正當硯寒清準備歎氣時，眼前卻好似有一片白色閃過……

【嗯嗯嗯？我的錯覺嗎？怎麼感覺螢幕裡多了一雙手？】
【不是你的錯覺，我好像還聽到了一聲驚呼……】
【驚呼？？？等等難道是出事了？】
【！？想綁走我們的改善伙食的希望嗎！？我都只敢想想怎麼還真的有人敢做啊！】

硯寒清眼疾手快，及時握住了綁匪的指間，沒好氣地遞過去一個眼神：別搗亂。
始作俑者羽睫撲扇，面不改色地收回了手，笑著無聲對口型：只是想幫忙而已。

硯寒清將方才自己那口沒能歎出去的氣長長吐出，回過身調整貝殼的角度。

朝九界觀眾道：“無事，只是發生了一些小意外。”

【？？？？為什麼突然轉角度？？？】
【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的好奇心熊熊燃燒！！】
【惡靈退散惡靈退散惡靈退散！】

見彈幕哄哄鬧鬧成一團，硯寒清無奈地找了個理由，“抱歉，設備的麥克風似乎出了點問題。”然後他乾脆俐落地按下了麥克風靜音鍵。

【靜音？以前可從來沒有靜音過啊！】
【別啊我超喜歡你的聲音啊為什麼要靜音！！！】
【我的八卦雷達告訴我可能有事發生了。】
【喂喂別瞎扯啊，大家都是來看美食的請不要亂配CP謝謝。】
【你們看糯米團上是不是突然多了幾個洞……】
【真的耶剛剛都沒有，所以其實是靈異事件？】
【黑水城的人呢？應該也在看吧？不遠程修理一下？】
【妖界你們的人是不是在搗亂。】

將彈幕一覽無餘的硯寒清麻木著臉回頭，又開始頭痛了。好像曾經自己帶著俏如來做素心軟時對方也曾把面皮戳破過——想來這位墨家钜子的一陽指練得著實不錯，“你啊你……”

俏如來笑眯眯：“我這樣先戳好硯仔你再放餡料會不會更方便？”

“我認為，你在一旁乖乖待著就好。”

“唔好的。”俏如來拍拍手上麵粉，乖乖地站在一旁。

半會清亮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呀硯仔你的餡料做得好好吃！”

硯寒清手下工作不停：“喂喂你有在聽我講話嗎？”

“當然有~只不過此乃心之所向，俏如來也是凡人，也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

啊，你們墨家講話可真有意思，不就是你饞嘴了嗎？
硯寒清淡淡想。

俏如來又笑了笑，捏了一小撮餡料向硯寒清送去。

“…我明白你想讓我嘗嘗的心意，但是別往我眼睛裡送。”

那修長白淨的指在自己眼前尷尬地頓了頓。

硯寒清歎氣，稍稍墊腳，輕柔舔走那人指間的餡料。溫熱的舌尖一掃而過，俏如來隻覺得指間燙得驚人，他抿了抿唇，想自己臉上顏色一定精彩。

唔味道還可以。
正細細回味的硯寒清眼角餘光裡瞥見對方一副大腦當機的模樣。這麼一瞥搞得硯寒清自己也不大自在，臉上燥熱得他急需一個話題轉移。

他看見俏如來唇邊有些餡料餘渣，他心底無奈好笑，不由點了點自己的唇邊，希望俏如來能及時發現偷吃時遺留的粗心。

墨家钜子是經歷過大場面的，泰山崩於眼前也猶能不改色，就算現在頭腦裡漿糊成了一團也能因其知識淵博而迅速做出反應，於是看著硯寒清的動作，俏如來腦海裡不由浮現出了粉紅泡泡滿天的一幕。心跳如鼓，俏如來故作沉穩地朝硯寒清俯身而去——

“…俏如來，”硯寒清無奈地往後退了退，躲開那人的甜蜜襲擊，“你是不是最近看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俏如來歪頭面上無辜地笑：“唔，在飛淵姑娘給的一些錄影帶……裡面有人這樣點了唇邊之後另一人就親過去了呢。”

“……勞您自重。”

這邊兩人抬杠得正歡快，一旁的小貝殼彈幕亦精彩萬分。

【自重？自重？自重……？？？剛剛誰說我CP腦的站出來。】
【好不容易等你們修好了麥克風怎麼聽到這麼驚爆的一句話！】
【為什麼只有這一句麥克風又故障了啊你們黑水城故意的吼？？】
【今天狗糧吃的有點飽。】
【多謝款待溜了溜了。】

螢幕上一條資訊閃現：【來自魔世的：呵呵呵天道好輪回俏○○你也有今天用戶投下深海魚雷一顆】

俏如來對硯寒清的話語沒做回應，只是緩緩垂下眼睫，透出了幾分蕭索難當的味道。

……呃，要命了，我語氣太重了？
硯寒清面上波瀾不驚，心底卻略略抓狂，只好悄悄朝那只失落的小狐狸走過去，主動輕輕吻去了他嘴邊的殘渣。

小狐狸抬起頭緩緩一笑。

眼裡皆是謀計得逞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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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九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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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0.16 【俏硯】盤裡裝著一道硯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