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1.01 【默霓】闻说（非cp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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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1)

樓主發表於: 2017-11-01 21:50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1.01 【默霓】闻说（非cp向）

（非cp向）
默苍离霓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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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说

霓裳听过他的名号，那时他还是万军无兵策天凤。

王兄抱着厚重的书简，跟在他的身后左侧，两人静默地穿过花树漫漫的空旷中庭。与常常看着他孤傲背影的王兄不同，霓裳在阁楼上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策天凤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他的神情甚是漠然，并且带着一种消散不去的倦怠，像是病入膏肓的绝症之人，只等着最后的解脱。

如此奇怪的人物。

霓裳倚着窗台目送他们两人走远，捡了片飞散的红花在指尖揉捏，草木的香气破开花瓣，萦绕在她的鼻尖。

她开始担心起王兄的求学来，也不知他是否顺利。

但上官鸿信确实是以空前的速度突飞猛进地成长起来，来看她的次数也渐渐少了。霓裳偶尔路过他的寝殿，便会踮着脚尽力往窗里望望，无论何时，殿内始终光亮着，她可以想见王兄是如何埋头案牍，在无数卷宗中日以继夜、废寝忘食。

这时，她便有些埋怨那位策天凤先生了。

但也许是第一面的印象太过深刻，面对着策天凤的时候，她心中总存着一两分介意，似乎靠近了，便会被他周身的病气所染，一同半死不活起来。幸而冥医先生比较和善，愿意同她闲聊几句，一会儿说策天凤便是这幅脾气，一会儿又说你王兄真是好学，说着说着，便长吁短叹起来，记挂着还没完善的几个药方。

霓裳听得很开心，她在心里默默记着，打算等上官鸿信有空时一一说给他听。

他们两人在外间晒着太阳聊天，内殿里则是沉寂，墨色洇进白宣安静得像是融雪。她偷着回头，不曾看见那位策天凤先生，室内只有王兄一人。他正支着额，有些困倦地写着字。

她忍不住笑了。

灿然的微笑还未收住，那位先生便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她身后。霓裳一惊，差点摔倒，幸而扶住了门框，没有弄脏衣上新绣的凤凰。对方见她无事，微微颌首，收回了半扶的手。

不知为何，霓裳有些遗憾起来。

也许是遗憾不曾收下他难得释放的善意，也许是愧疚自己当初的念头出了错。

他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冷漠。

不过这也没什么道理。

她同他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怎么能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呢。

她对策天凤的认识更多来源自他人的叙述，在不同人眼中，他似乎有截然不同的形象。四下无人时，她也轻声问过王兄，但上官鸿信却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他们是兄妹，自然有超出常人的默契，霓裳敏锐地感觉到了兄长心中的那丝顾虑，以及自己像是被窥破了什么秘密的忐忑心跳。

小妹，你莫不会···

上官鸿信没有再说下去，他对霓裳一向很是关爱，不会做叫她觉得丢面子的事情。

师尊的心思，我也很难揣测。

可你是霓裳啊。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霓裳呢？

他笑着揉乱了霓裳的发，让她能够把微红的颊藏进披落的发丝之中。

像是将撕碎的纸屑拼凑还原，她也试着将策天凤的碎片重归完整。道听途说的传闻被她贴得歪歪扭扭，她同策天凤还是很陌生。

直到王兄受伤的那天。

霓裳很没出息地哭了。

她守在昏迷不醒的王兄身边，努力地让自己坚强起来，虽然不停告诉自己不要掉眼泪，但还是忍不住泪水。她用帕子沾了水，替上官鸿信湿润干涩发白的唇，透明的眼滴落在兄长的眼睑，让他的睫毛也随之震颤。

策天凤一定看见了。

她想自己一定要被赶出去了。

于是一边忍着抽噎，一边替王兄掖被子，决心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死死守着这个离王兄最近的位子。

但策天凤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站在霓裳身后，同她一起等待着上官鸿信的苏醒。

他不算强壮的身躯似乎能够遮蔽漫天的风雨，支持着霓裳对未来有所期许。

时至夜半，霓裳肩上落下一件御寒的软裘，颊上未干的泪痕在月色下微微闪光。那人替她拢了拢领口的绒毛，看了眼床铺上伤重的上官鸿信，将一声轻叹驻留在她耳边。

但霓裳哭累了，她没有醒来。

春天的时候她开始着手绣起一方帕子来，图样是凤栖梧桐。登基后的王兄有了雁王的名号，便也开玩笑让她绣一方北雁南归的样子。霓裳答应下来，却小看了凤的尾羽，拆了绣绣了拆总不满意。上官鸿信的雁被无限期地延后，她苦心孤诣，将线分得极细，耐心地描绘出每一根尾羽。

然而要送出手的时候又犹豫起来，霓裳把脸埋进帕子里小声抱怨，再抬起头的时候，便见策天凤容色冷寂得站在她面前。

诶？

霓裳如有感应，向后一望，便见她的王兄远远站着，一副静观的模样。

霓裳？

她看着策天凤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下意识地将手里的帕子递了过去。

先生，送给你。

策天凤平静地看了看帕子，又将视线落在她局促的脸上，眼中似乎有什么隐晦不明的情绪闪过。

嗯。

他伸手接下了那方帕子，那方她花了无数心血的凤栖梧桐。

霓裳欢喜极了，她似乎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欣然的时刻。

然而策天凤的目光仿佛比海洋还要深邃，即便是一片羽毛也无法漂浮。她作为羽国的飞鸟，唯有溺毙其中。

她那时没有察觉，就像上官鸿信也难免掉以轻心。

她的王兄终于没有舍得下手，而为他牺牲的霓裳亦是茫然无措。

但一切终于还是逐渐清晰起来，霓裳并不愚笨，她的拼凑确实有用，虽然已是太晚。

霓霞之战，战火燎原。

没有时间留给她考虑或是浪费了。

若是她有王兄那般的聪慧缜密，是否便可想出奇招冲破僵局？

但她不是，她是霓裳，不是上官鸿信。就算是上官鸿信，亲临阵前绞尽脑汁，也未必能脱出策天凤的算无遗策。他们兄妹俩所走的每一步，都在策天凤心中一寸寸细致地排布演算。她必然要作为掣肘王兄的利器，因为策天凤所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弑师的传人。

也许是她偏激了，但若说她不会伤悲，那才是谎言。

就让她坦荡地接受这被取舍的感觉。

硝烟燃起，浓重的血腥味乘着风势向她吹来，在这片绝望的战场中，无论挥剑与否，都只有战死的下场。她努力定了定神，忍住喉中恶心欲呕的感觉，竭力保持着镇静。

王兄···

霓裳别无选择。

因此下定决心，她暗自攥紧了拳，拿出一生所有的勇气正面迎上刀锋。一阵微微的凉意从她纤细的脖颈上极快地掠过去，像是冰雪因为温暖而消融成水。霓羽辉辉，洒落铺天血雨，她慢慢地跌坐下去，盯着沙尘弥漫的黄土地。

鲜血一滴一滴浸入泥土，亦染红了不复清晰的视野，也许是泪，也许是血。还残留着温热的胸口突兀地感到了尖锐的疼痛，仿佛钟鼓一时宣鸣，利刃并起，千刀万剐凌迟着她的心。

她忽然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喜欢策天凤了。

你看，时至最后，她都不再唤他先生那般尊敬。

她比上官鸿信更爱策天凤，却也比策天风更在乎她的王兄。

她可以为王兄死，为策天凤死，为羽国死。每一个理由的答案都是心甘情愿。

燃烧着的箭矢密集地布满了天空，陷入绝境的军队中弥漫着死一般的沉寂。她的衣角被一只乱箭射中，裙摆上精致的花纹瞬间便成了火舌燎过的焦黑。那些默默思慕的日与夜有如星辰轮转，在她失了神采的眸中悄然流过，却未曾问得任何结果。

先生，你可还记得···我是霓裳啊。

或许他不记得。

策天凤只是羽国的过客，信手翻搅起滔天的风云，却连名字都是假的，历史抹去真相的印记，只留下未被填补的蛛丝马迹给后人猜测，包括雁王，包括策天凤，包括公主霓裳。

当年经历过霓霞之战的人陆续死去，羽国志异却又播撒出更多奇诡的可能。有很多人听过这段故事，试图从中析出有关于默苍离的一丝半缕，他们似乎有永远也熄不灭的旺盛好奇，也乐于去探究雁王死过两次的原因。

就像她当年对策天凤，亦是如此无法克制的好奇。

雁王小妹是故事的陪衬，是剧情发展到高潮时必要的牺牲，是雁王上官鸿信的分水岭，自那以后，他便再也不是那个从前的雁王。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这世上最爱默苍离的人，正如所有人都知道默苍离未必爱她。

她是栖身在琉璃树上的芸芸众生，随风摇曳时泠泠作响，长短合群看不出差别。无人在意，无人问询，在那般惨烈的战役之中，她是如何用自己年轻的生命，流尽了最后一滴痴狂的血，为策天凤这个名字陪葬。

她是雁王小妹，她是羽国公主，她是血色琉璃树上普通而平凡的一串。

当王兄跨过万里遥遥，用掌心轻柔包裹住她的时候，

她是霓裳。

[ 此帖被流景在2017-11-02 00:1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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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9)

1樓發表於: 2017-11-02 22:0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很喜歡樓主的筆法，劇中關於公主的描述很少
僅知道她的逝去是一個重要的分界......雁王的一部分也連同小妹一起死去了
默教授呢？不知道

贈花一朵

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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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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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7-11-03 19:0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引用第1樓血巫_夜蘭虹于2017-11-02 22:02發表的 : !E>3N:
很喜歡樓主的筆法，劇中關於公主的描述很少 c,s<q j
僅知道她的逝去是一個重要的分界......雁王的一部分也連同小妹一起死去了 ;uo|4?E:\(
默教授呢？不知道 ea[a)Z7#
U-^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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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嘛···其实最想突出便是标题上的闻说。
霓裳所知道的策天凤，是她所看所闻所拼凑出的一个形象。她不曾认识过真正的默苍离，就像雁王一样，在默苍离要他弑师之前，他也没有认识过真正的默苍离。
而其他人所知道的霓裳，是羽国志异中的一个人物，是羽国的公主，雁王的小妹，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霓裳，谈何了解。同样，那段羽国往事也是被虚构过的，除去亲身经历者，它对旁人也不过就是一个故事。
而现在，真正了解霓裳的就只剩雁王一人。也因此，唯有在他手中，霓裳这个名字才有意义。
她终于又是霓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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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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