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2.26 【皇穌】情非得已（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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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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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8-02-26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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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6 【皇穌】情非得已（1~70）

*現代，瞎子啞巴環遊世界。

*長篇的心，段子的命。

*我愛你，從第一眼見你，年複一年，情非得已。

1

      兩人同行時，北冥皇淵喜歡輕輕扯著他的袖子，讓他有一種自己是導盲犬的錯覺。八紘稣浥對此皺過數次眉毛，卻一直沒有拒絕。

2

      八紘稣浥看著病床上失去視覺的人，五味交雜。

      “誰？”北冥皇淵聽到腳步聲，側頭看過去。

      八紘稣浥在他掌心寫了個“八”。

      “稣浥？”北冥皇淵問道。

      八紘稣浥心說，我們很熟嗎，叫那麽親熱做什麽？

      “噢，對了，”北冥皇淵緊跟著又說道，“聽大哥說你的聲帶壞了，暫時不能說話了。那，如果是，你就在我掌心點一下，如果不是，就兩下。”

      八紘稣浥在他掌心輕點了一下。

      北冥皇淵隨即笑了起來，反扣著他手腕讓人在床邊坐下來。八紘稣浥猶豫了一下，沒有拒絕。

      “謝謝你來看我。”北冥皇淵說道，“不過可惜，如果可以，我還想好好看看你。”

      想起那一幕，八紘稣浥沒由來地有些生氣。

      “是真的很可惜，只見過那麽一面，我都沒有記清楚你的臉。就記得很好看了。”北冥皇淵笑道，“不過，真的啊，稣浥，你是笨蛋嗎。那麽大的火，廠裏還堆著爆炸物，去搶那些資料做什麽？再遲一步，後果不堪設想啊。”

      爆炸的時候，他就是被這個陌生人牢牢地護在懷裏。

      “幸好，聽大哥說，你的聲帶只要慢慢調養就可以複原了。上次情形太亂了，我現在都想不起來你的聲音是怎麽樣的。”

      八紘稣浥看著對方面上蒙著的紗布，只覺著心中有無名之火。

      “啊，不知不覺就自說自話了，抱歉，稣浥。”北冥皇淵的笑容始終溫柔又幹淨，“嗯？你生氣了，稣浥？”

      我想給你一個毛栗子。八紘稣浥腹誹，在他掌心輕點了兩下。

      “你騙我。”北冥皇淵說道，“你生氣了。”

      ——可把你聰明壞了。

3

      “稣浥。”

      又怎麽了。八紘稣浥低頭給他削著蘋果。

      “大哥說，火災的後續事情他都處理好了，公司的股權糾紛也通過法律程序都解決了，工人的權益問題他跟欲星移會繼續協商。”北冥皇淵說道，“工廠的新址剛敲定，還在再建中，稣浥應該也有好幾個月的假期吧。”

      所以呢。八紘稣浥切下一塊蘋果，用手拿著餵到他嘴邊，北冥皇淵的鼻尖微動了一下，首先聞到了蘋果的清甜氣味，然後湊前一些，嘴唇貼上果肉，最後將其吃掉。

      “所以，稣浥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旅遊？”

      我跟你很熟嗎。八紘稣浥沒有回應他，北冥皇淵伸出手掌，卻在八紘稣浥往他掌心點了一下之後就立刻握起了拳頭，將他的手握在掌心。

      ——幼稚。

4

      八紘稣浥想不明白北冥皇淵這個人。

      是怎麽樣的人，才會爲了一個立場比陌生人都不如、甚至算得上對立的人，去搞得自己背部大面積的燒傷，以及視覺受損。

5

      一個月後。

      “所以說，‘喜歡你’在日語裏怎麽說？”北冥皇淵問道。

      “就是‘好きだ’啦。”劍無極回答道。

      “稣浥，si ki 哒！”北冥皇淵立刻轉過頭對身邊的人說道。

      八紘稣浥把人向自己伸出的手又推了回去，這是“皇淵，你很無聊”的意思。

      他們在飛往東瀛的航班上，前排正好坐著劍無極和他的師弟，雪山銀燕。

6

      “稣浥，怎麽樣，東瀛好看嗎？”下了飛機走出機場，北冥皇淵雖然看不到，還是睜大了眼睛，感受著來自不同方向的風拂過自己的面頰，興致勃勃地問道。

      八紘稣浥在他掌心點了一下。

      “有沒有看到富士山？”

      八紘稣浥往遠處張望了一下，然後往他掌心又點了一下。北冥皇淵滿足了，拖著行李箱跟在他的身後，兩人准備先乘新幹線去旅店入住。

      “稣浥，有櫻花嗎？”

      這季節，哪來的櫻花。

      “有沒有看到穿和服的姑娘啊？”

      沒有，有也不跟你說。

      “那制服系呢？”

      ……

      八紘稣浥掐了下他的手掌。

7

      八紘稣浥突然停了下來。

      “稣浥，怎麽了？”北冥皇淵知道他回答不了，伸出手掌給他，被輕點了下掌心然後推開了。“旅館怎麽了嗎？大哥定的應該不會很差吧，嗯……難道是什麽情趣旅館？”

      八紘稣浥扯了一下他袖子，北冥皇淵立刻反攥著他衣角，跟著他走了進去。

      “兩位預定了嗎？”老板的聲音聽起來是個緊溫柔的年輕姑娘。

      “嗯，應該是預定過了的，名字是北冥封宇。”北冥皇淵回答道。

      “請出示一下證件。”老板猶豫地停頓了一下，看著北冥皇淵無神地直視前方的眼睛，語氣頗爲小心地說道，“我叫立花櫻，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話，盡管找我就好了。”

      “那，多謝姑娘了。”北冥皇淵說道，爲這種善意而不由莞爾。

      八紘稣浥把兩人的證件遞給了她。

8

      兩人進了套房，八紘稣浥握住了他的手腕。

      “稣浥？”

      八紘稣浥領著人，讓他用手摸了一遍移門，然後貼著牆走過去，是衣櫃，打開衣櫃有兩套和式浴衣，北冥皇淵認真地記住這些擺件大致的位置，安靜地跟著稣浥走著。

      最後，八紘稣浥領著他推開了一扇門。

      “嗯？什麽味道，水？”

      八紘稣浥讓他蹲下身來。先是指尖觸到水，然後半只手掌浸入，撥弄了一下，他問道，“溫泉？”

      八紘稣浥在他手臂上輕點了一下。

9

      這其實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北冥皇淵沒由來地信任著八紘稣浥。

      無法看見，也得不到聲音提示，卻要去觸摸一項未知的東西，這本是一件讓人心慌的事情。但對北冥皇淵而言，即便面前的不是水而是灼熱的火焰，只要稣浥握在他手腕上的手還溫熱著，他就會安心異常地把手放進去。

      ——這不尋常。

10

      兩人決定先泡個澡。

      橫豎北冥皇淵也看不到，八紘稣浥有條不紊地脫掉自己的衣物，折疊整齊放置安妥，腰間系上毛巾，拿起浴具，回頭去看，北冥皇淵裸身跪坐在衣櫃前頭，看起來有些局促，毛巾在他夠不到的地方。

      八紘稣浥委身把毛巾遞給他，北冥皇淵道了聲謝，站起身來系上。八紘稣浥偏開了視線，心裏嘀咕了一句，現在的富二代都那麽喜歡健身的嗎。

      依舊是八紘稣浥轉身先一步走，北冥皇淵下意識伸手去勾他袖子，撈了個空，才想起來這時兩人都沒衣服。

      八紘稣浥聽到響動回了頭，看到北冥皇淵還在空中虛抓著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的手，面上一如既往地沒什麽表情，只是擡手，伸出，牽住了他。

      “稣浥。”北冥皇淵怔了怔，然後露出了個笑容，像是日出雨霁。

[ 此帖被成謙在2018-10-01 09:2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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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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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96)

1樓發表於: 2018-02-26 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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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北冥皇淵泡進了溫泉裏，溫熱的泉水沒過背上長出新肉的傷痕生出些許的瘙癢來。他不太自在地伸手就要去撓。

       八紘稣浥攔下了他的動作。

       微涼的指腹摩挲上了自己傷痕猙獰並不平整的後背，力道恰好地緩和了癢意，北冥皇淵有些臉紅。

       “咳，稣浥。”

12

       “稣浥，聽說日本的拉面很好吃，我們去吃吧。”

       八紘稣浥盯著他背部的傷痕，沒有反應。

       “荞麥面也很有名，還有壽司，點心。”

       北冥皇淵聽他沒反應，就轉過了身來看——分明是看不到的，臉上還挂著笑，提起好吃的就收不住的興奮勁。

       八紘稣浥暫時放棄了思考，在他掌心輕點了一下。

       “稣浥，還有鐵板燒。”

       八紘稣浥又點了一下。

       “稣浥，天婦羅、壽喜鍋。”

       八紘稣浥不厭其煩地再點了一下。

       “稣浥，銅鑼燒、羊羹。”

       又是一下。

       “稣浥，喜歡我。”

       ……幼稚！八紘稣浥在他掌心重重點了兩下，但北冥皇淵依舊是止不住地笑。

13

       旅館貼心地在衣櫥裏爲客人准備了兩套和服，北冥皇淵興高采烈地摸索著就換上了，結果左手套著右袖子，還是得八紘稣浥給他穿戴齊整。

       “好看嗎，稣浥？”

       八紘稣浥把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掌推了開去，束好自己的衣服。

       “唉——稣浥穿著一定很好看。”

       北冥皇淵在那兒嘀嘀咕咕，八紘稣浥並不打算理他，自顧著收拾兩人的行李。

       北冥皇淵又貼了過去，摸出手機來，對著語音智能說了一句“打開前置照相機”，然後一手攥著八紘稣浥的衣袖，一手舉著手機，歪歪斜斜地按了兩下快門。

       八紘稣浥撇開頭拒絕照相。

       “稣浥，角度對不對啊？”

       “都有入鏡頭嗎？”

       “等我以後眼睛好了，就能看到咯。”

       八紘稣浥面無表情地思索了一會兒，伸手握住了皇淵的手，調整好了角度。

       “這樣？”

       鏡頭裏的北冥皇淵的表情呆呆的，嘴角的笑容又還沒消下去，八紘稣浥忍不住在眼底泛上了些笑意，在他的手背上輕輕地點了下。

       “咔嚓——”

14

       北冥皇淵跟老板娘打聽了一下附近有什麽好吃的，意外地得知這一天正好是夏日祭廟會的最後一天，便風風火火地拖著稣浥去了。

       “好多人！”北冥皇淵攥八紘稣浥的袖子攥得更緊了些，“稣浥你要小心，別走丟了。”

       “……”

       “不過沒關系，就算走丟了，我也會找到你。”

       八紘稣浥心裏湧起了句吐槽，一轉頭卻看到北冥皇淵滿臉認真得過分。

       ……呆子。

15

       “稣浥，我聞到棉花糖的味道了！”

       “稣浥，嘗嘗這個，鲷魚燒！”

       “稣浥，哪邊有賣章魚小丸子的啊！”

       八紘稣浥額角隱隱跳著筋，終于沒忍住在北冥皇淵說出那句“章魚小丸子”的時候受不了地捏住了他的臉頰，狠狠地往外一扯。

       “嗚，酥——浥——”北冥皇淵咧著嘴又喚了他一聲。

       煩人。

       八紘稣浥松開手，還未收回，被皇淵截在了半路上。北冥皇淵摸索著攤開他的手掌，把方才買的那小袋金平糖擱到了他的掌心，“稣浥，吃糖，好吃的。”

       八紘稣浥低頭看向掌心的糖包，或粉色，或金色，一粒一粒的，像星星一般，一擡頭又見北冥皇淵的眼睛，雖然含著笑意，卻是無神地平視著前方。

       他抿了下唇，感覺到心裏一陣不適。

16

       八紘稣浥看著裏三層外三層黑壓壓一片的人影忍不住歎了口氣，轉頭一看，北冥皇淵聞著特制大阪燒芝士炒面的香味，饞得像是眼睛都要放光了。

       八紘稣浥無奈地攤開他的手，在上頭寫下兩個字，等著。

       “好！”

17

       北冥皇淵站在原地等稣浥和大阪燒，不斷地有人擦過他的肩膀經過，他小心地避讓著路人，並且將自己的位置盡可能地保持在原地。

       “雷藏大人，這是買給我的嗎……”是個女人的聲音，北冥皇淵聽著聲音的方位，是賣蘋果糖的那攤。

       “哼。”

       男人一言未發，快步離開了。後頭又跟了一串輕一些的腳步，應當是先前說話的那個女人。

       真好。北冥皇淵輕輕地歎了口氣，哎，稣浥怎麽還沒有回來。

18

       八紘稣浥回來的時候，北冥皇淵就那麽在人群中百無聊賴地站著，活脫脫一只大型犬。等他腳步近了些，便忽然轉過身看向八紘稣浥的方向。

       “稣浥？”帶著些不確定，北冥皇淵輕聲問道。

       八紘稣浥將唇抿成了一線，突然站定在了原地，默不作聲地看著幾米之外的那個男人。路人不斷地在他們之間經過，時不時隔斷他的視線。他看到北冥皇淵猶豫地往前走了一步，被人撞了下肩膀，苦惱地皺了下眉梢，最後又退回了原地，繼續等他。

       說不清自己是想要印證什麽。八紘稣浥擡步向前，扯了下皇淵的衣袖，在他驚喜地說出那句“稣浥”的同時，把那盒熱騰騰的大阪燒塞進了他的手裏。

19

       寺廟裏的主持是一個叫做安倍博雅的年輕人，躲在鍾後頭大聲地跟一個被他稱作大哥的人喊著電話。

       北冥皇淵把硬幣投入祈福的紅箱內，搖響了銅鍾，閉目許願。

       “稣浥不許願嗎？”北冥皇淵聽著身邊毫無動靜，便問道，“很靈的呢。”

       八紘稣浥在他掌心點了一下，表示否定。他的願望自己會去實現，不需要神佛保佑。

20

       “咻”的一聲，一朵煙花竄上了天空，在夜幕之中綻放了開來。隨即一響又一響，煙花接連不斷地炸開，將夜空映照得五彩斑斓。

       “稣浥，好看嗎——”北冥皇淵仰著頭看著天空，滿臉的欣喜。但他分明才是看不到的那一個。

       八紘稣浥不懂他在高興什麽。他從那袋金平糖中拾出一顆來，含在舌尖。

       ——好甜。

       現在他也不懂自己在高興什麽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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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嫇

即念即覺，一生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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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02)

2樓發表於: 2018-02-26 17:3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明明是幸福的文，我卻看得好想哭。
但我想應該是喜極而泣的那種，謝謝太太，這篇文我好喜歡！

➻　《十七年蟬》皇淵ｘ穌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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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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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96)

3樓發表於: 2018-10-01 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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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逛完了廟會，北冥皇淵又提議去吃拉面，壹人壹碗是絕對吃不下的了，於是兩人點了壹碗。這時已經有些遲了，明月高懸，店裏只有他們和另外兩個男人。

       豬骨湯燉的湯白濃郁，上頭浮著金色的香油，點綴著些亮眼的青蔥，看起來就食欲大開。八纮穌浥看著拉面，微微露出了些許為難的神色。

       這時，坐在他們旁邊隔了壹個位置的紅發男人開口說了話，是日語，八纮穌浥沒有聽懂，店家應了幾聲，隨後給他添置了壹副餐具和壹個小湯碗。

       “抱歉，冒昧猜測了壹下妳或許需要這些。”紅發男人友好地向他說道，“赤羽信之介，幸會。”

       八纮穌浥摸出手機快速地打了兩個字，舉給他看：多謝。

       北冥皇淵坐在兩個人的位置之間，左右轉了轉頭，最後看向赤羽，應道，“北冥皇淵，八纮穌浥。”

22

       “今天不是什麽夏日祭節日？不放假的嗎？”北冥皇淵有些震驚地問道。

       神田京壹喝了口清酒，大大地嘆了口氣，“是啊，公司裏所有女性都提前下班，所以我跟軍師就加班到這個點了，悲哀——”

       八纮穌浥聽著他們嘮咳，將拉面夾入小碗，舀上些湯，將碗放入北冥皇淵手中，皇淵低下頭嘴唇貼著碗沿抿了口湯，再用筷子將面條撥進口中，“嗯——穌浥，這個很好吃欸！”

       八纮穌浥用筷子敲了下碗沿，作為回應。

23

       八纮穌浥陪著北冥皇淵走了小半個東瀛。

       早高峰的地鐵裏全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北冥皇淵走路不快，步子邁得很穩，八纮穌浥也就依著他，放慢步調，他們在人群裏就像兩個異類，八纮穌浥不得不握著皇淵的手，以免兩人被人潮撞分散。

24

       新幹線上，窗外大片的原野飛快向後退去，和煦的陽光落在兩人重疊的背影上。

       八纮穌浥低頭看著旅遊手冊，突然肩膀上壹沈，北冥皇淵低垂著腦袋，斜歪過來靠在他身上，睡著了。

       八纮穌浥的視線在皇淵的臉上停留了半分鐘，又回到了旅遊手冊上。

       舌尖又莫名想起了金平糖的甜味來。

25

       “嗯……這個是，金槍魚。”北冥皇淵猜到，“對嗎？”

       八纮穌浥又夾了另壹片刺身餵給他。

       “北極貝！”

       下壹個。

       “鯛魚！”北冥皇淵眨了眨眼笑道，“就說我都能嘗出來吧。”

       呵，有錢人。

       八纮穌浥輕哼了壹聲，抿了口清酒，不再與他玩這個幼稚的遊戲。

       “穌浥，穌浥，我想吃章魚刺身。”

       八纮穌浥用筷子輕敲了兩下碗口，拒絕。

       “穌浥——”

       八纮穌浥不耐地嘖了壹聲，夾起壹片在芥末醬油碟裏好生滾了壹大圈，送到皇淵嘴邊。

       北冥皇淵自然是壹大口直接咬了下去。

       “……”

       “噫嗚嗚噫！”北冥皇淵頓時眼淚汪汪，“穌浥，辣，辣……咳咳咳，好嗆……”

26

       壽喜鍋滾起來咕嚕咕嚕地冒著泡。八纮穌浥夾了些豆腐與菌菇放入木碗中，舀上湯汁，再擱入壹個天婦羅，放到北冥皇淵的手邊，但阻止了他捧碗的動作。湯還燙。

       抹茶雪糕只有壹個小銀勺。八纮穌浥舀了壹勺，壹手撐著面頰，壹手將勺子貼到皇淵的嘴邊，後者會意地張口吃掉。

       “唔！穌浥，這個好好吃！”北冥皇淵的眼睛頓時亮了亮，“再來壹口。”

       八纮穌浥有些好笑地看著他，依言又舀了壹勺給他。

       “穌浥，這個抹茶的味道很正呀，妳也嘗嘗。”

       八纮穌浥看著手裏唯壹的這個勺子猶豫了幾秒，舀了些雪糕送進自己口中。

       果然很好吃。

       “怎麽樣？”北冥皇淵期待地問道。

       八纮穌浥攤開他的手掌，點了壹下。

       “對了，穌浥。”北冥皇淵合掌，握著他的手，笑著說道，“突然想到，我們下壹站去草原上玩怎麽樣？”



27

       從東瀛直飛苗北，下飛機的壹瞬間，八纮穌浥覺得自己的智商被凍成北冥皇淵。

       “穌穌穌浥妳冷不冷，先穿我我我我的外套吧！”

       八纮穌浥日常好氣又好笑地看著他，北冥皇淵扣著他的手，塞進了自己的風衣口袋裏。“穌浥，往哪走？”

       旅館是八纮穌浥在網上預訂的，壹家開在草原深處的家庭旅館，老板答應會來接機。

       正趕上下大雪。

       壹個身型單薄的男人打著壹把杏黃色的雨傘徑直向他們走了過來。

       “您好，是八纮穌浥先生嗎？”男人笑著說道，“單誇，就是之前網上和您聊的。”

       八纮穌浥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喉嚨又搖了搖頭示意。

       單誇點了點頭遞給他們壹把青色的傘，“先去車上吧，這邊冷。”

28

       單誇為他們準備的房間十分有意思。房間裏沒有電視，反而放著壹臺相當復古的唱片機，八纮穌浥隨便挑了壹張黑膠唱片放上去，舒緩的藍調安靜地流淌在房間裏。除此之外，八纮穌浥發現房間裏的玻璃杯全部被收納在櫃子中，靠內側擺放，矮桌上放置的是兩個款式現代簡約的塑料水杯，房間內沒有地毯，空調線被用膠帶貼在了墻壁上，地上再沒有任何可能讓人絆跤的東西。

       如果只是壹處還有可能是巧合，每壹處的安排都是如此體貼，就必然是有意為之了。

       八纮穌浥仔細回想了壹遍自己與他的對話是哪裏泄露了訊息，唯壹有可能的只有壹個地方，單誇問他怎麽聯系比較方便的時候，他說短信聯系就好，要打電話的話就打另壹個號碼。

29

       夜裏，依舊是八纮穌浥幫著北冥皇淵洗澡，免得後者把自己淹死在浴室裏。

       北冥皇淵裸著身站在淋浴下頭，八纮穌浥在外頭敲著手機，時不時給他遞壹下需要的東西。

       “穌浥，我們明天去騎馬怎麽樣？”

       八纮穌浥敲了兩下盥洗臺。異想天開也要按基本法吧，妳怎麽不說去打獵？

       “哎，難得來草原上。”北冥皇淵試圖再掙紮壹下，“反正妳也不重，我們騎壹匹馬就好嘛。”

       依舊是兩下聲響。

       北冥皇淵唉聲嘆氣地搓了把臉，“穌浥，幫忙遞壹下肥皂。”

       八纮穌浥擱下手機，站起身來把香皂遞給他，就在兩人手掌相錯的瞬間，香皂貼著北冥皇淵濕漉漉的手掌壹滑，掉到了地上。

       “……”

       場面有些尷尬。

       北冥皇淵幹咳了壹聲，急忙彎下腰去撿肥皂，然而看不到，只能伸著手臂四下摸索。

       八纮穌浥想讓他別越幫越忙了，卻是發不出聲音，嘆了口氣低下身去幫他撿，剛要碰到肥皂，北冥皇淵正好向前走了半步，恰恰好地踩在了上面。他時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下去，八纮穌浥下意識地去拉他，結果只是被人牽帶著壹起摔了下去。

       電光火石間，北冥皇淵用手掌準確地護住了穌浥的後腦勺，在兩人落地的時候墊在下頭緩沖。

       “穌浥？穌浥！妳還好嗎？有沒有受傷？抱歉，是我……”

       沒事，只是有點鈍痛，也沒傷到關節和筋骨。

       北冥皇淵撐起了身，八纮穌浥神使鬼差地擡起手臂抱住了他。

       “穌……浥？”

30

       北冥皇淵裹著被子坐在床上，八纮穌浥坐在床沿給自己泛青了的手肘揉藥酒。

       “穌浥……”北冥皇淵輕聲喚他，聲音悶悶的，“抱歉……又給妳添麻煩了……”

       他聽上去像是快要哭了。

       八纮穌浥停頓下了手裏的動作，轉頭看向他，北冥皇淵低垂著腦袋，繼續說道，“那麽自說自話地拉著妳跑東跑西，是不是太任性了……我也不知道妳玩得高興不高興，也不知道妳喜歡吃什麽口味的食物，喜歡什麽樣的景色，或許妳根本不喜歡草原，我們應該去海邊……”

       八纮穌浥抿了下唇，無聲地喚道：皇淵。

       “看不見，什麽都做不了，不僅幫不上忙，還害妳受傷了，我……”

       八纮穌浥湊了過去，用手背捂住了北冥皇淵的嘴，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北冥皇淵無法聚焦的雙眼空洞地平視著前方，眼眶微紅。八纮穌浥放下了藥酒，轉身湊了過去，再壹次伸手抱住了他，低頭埋在他的肩膀上。

       皇淵。

       “穌浥，穌浥？”

       妳喜歡我嗎？

       “怎麽了，穌浥？”

       那種，獨壹無二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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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8-10-01 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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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北冥皇淵半夜裏醒來了壹次，大約是淩晨三四點的樣子，他口幹得有些難受，坐起身來醒了壹會兒神，睡覺前穌浥握著他的手引導著他確認了壹遍床頭櫃的位置，水杯就放在床頭櫃上。

　　穌浥睡在離窗更近的那張床上，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可能是做噩夢了。北冥皇淵只是聽著便覺得心口難受。

　　他盡可能緩慢地伸手往床頭櫃上摩挲，竭力避免弄掉什麽東西吵醒穌浥。

　　水杯是木制的，北冥皇淵的指尖貼上了把手，小心翼翼地將杯子扣在掌心，端起喝了幾口，然後將它放回原處。他看不見，自然不知道矮櫃上還放著座機電話、紙巾盒等其他物什，杯子和不知道什麽東西撞在了壹起，發出了壹陣響動。

　　北冥皇淵激僵在了原地。

　　穌浥還是被吵醒了，他的呼吸聲變了頻率，壹陣布料摩擦聲後，北冥皇淵聽到了夜燈被打開的聲音。

　　“沒事，我只是喝點兒水。”北冥皇淵小聲地同他說道。

　　八纮穌浥把水杯又放回了他的掌心裏。

　　北冥皇淵笑了起來，“已經喝好了。”

　　八纮穌浥收回了水杯，喝掉了杯子裏剩余的水。

　　“穌浥，做噩夢了嗎？”北冥皇淵忍不住問道。

　　八纮穌浥伸手在他手背上敲了兩下，否認。

　　“嗯？穌浥妳的手怎麽那麽冷？”北冥皇淵壹下子皺起了眉頭，反扣住八纮穌浥的手，又往上摸了摸，果然，非常冷。“冷嗎？”

　　八纮穌浥猶豫了壹會，在他手臂上點了壹下。

　　“壹起睡吧，”北冥皇淵說道，“這樣就不會冷了，要是在這裏感冒了就糟糕了啊……唉，等等，會不會聽起來有點奇怪，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咳……”

　　“就是……怕妳感冒。”

　　空氣凝固了幾秒鐘，就在北冥皇淵都覺得有些尷尬的時候，八纮穌浥抱著枕頭擠到了他的床上。

　　皇淵，晚安。

　　北冥皇淵好像聽到有人在草原寧靜的夜晚裏，在他耳邊那麽低聲說道。

　　他笑了壹下，輕輕地回應道，“穌浥，晚安。”

32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八纮穌浥整個人窩在北冥皇淵懷裏，壹個枕頭掉到了地上，手腳都挨在壹起，暖和得過分。

　　兩人起床的時候，單誇已經把早餐準備好了，自己做的酸奶，加上自釀的果醬，還有全麥歐包，幾個鹹口的小菜。

　　“怎麽樣，合口嗎？”單誇笑道。

　　“好吃，是自己做的？”北冥皇淵將面包撕成小塊，沾著果醬吃。

　　“嗯，以前在家的時候常做給小輩吃。”單誇答道，喝了口酸奶。

　　八纮穌浥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夾了些小菜嘗嘗，壹個是用白菜腌漬的，口感酸辣，另壹個是用嫩蘿蔔根涼拌的，酸脆中帶了點兒清甜，還有壹個是醬羊肉，肉都從骨頭上剔下來了，浸在醬汁裏，做冷盤，灑著香蔥，沒壹丁點膻味。

　　“明天吃什麽？”北冥皇淵含著木勺，興致勃勃地問道。

　　“喝羊湯，怎麽樣？”單誇應道。

　　“啊，”北冥皇淵小聲感慨了壹下，“開始期待明天快點兒到了。”

33

　　單誇把房車和羽絨外套借給了他們，八纮穌浥研究了壹下地圖，將車往北邊開。

　　草原遼闊，越往深處開，越是人跡罕至，公路上的積雪無人清理，印著數道車輪印子，遇到泥濘路段更是容易打滑，路顛簸得很，十分不好開。所幸單誇給的車子是越野車，價值不菲，動力性能也都是壹流。

　　八纮穌浥沒辦法講話，草原上又靜謐得過分，只有車子引擎不斷發出的低響縈繞在耳邊，大多人跑到草原上來，都是為了壹覽與市區不同的遼闊無垠的風景，但北冥皇淵現在什麽都看不到，他……

　　八纮穌浥側過頭看向皇淵，後者仰著頭坐在副駕駛座上，閉著眼，窗戶開了半扇，夾著青草、泥土與冰雪味道的風撲在他的臉上。

　　不會覺得無聊嗎？

　　北冥皇淵像是感受到了什麽似的，突然眨了眨眼，偏過頭，往八纮穌浥的方向微微揚了揚唇角，壹副心情舒暢的模樣。

34

　　安全第壹，八纮穌浥將車開得慢，他們下午壹點多才到單誇為他們安排的午餐處，等到了敖包前，都已經是饑腸轆轆。

　　“小鴆，單先生說的客人來了！”裹著棕色絨毛帽羽絨衣的男人朝裏頭大聲地喊了壹嗓子，招呼著兩人走進去。

　　鴆罌粟和嶽靈休並不是常居在這裏的，也不是苗疆的人，只是鴆罌粟正好想要到草原深處找壹種中草藥，嶽靈休又壹定要陪他來，兩人就在這個敖包住了小半個月。單誇正好拜托他們幫忙接待壹下八纮穌浥和北冥皇淵。

　　八纮穌浥看到鴆罌粟的壹瞬間就有壹點莫名的親切感，對方似乎也有同樣的感受。這種微妙感受在鴆罌粟呵斥嶽靈休不要喝太多酒，以及八纮穌浥摁著北冥皇淵的手腕不讓他去玩那把切把子肉的小刀時，達到了頂峰。

35

　　嶽靈休頗有興致地問兩位客人想不想騎馬，被鴆罌粟用藥秤狠狠地敲了下腦洞。

　　嶽靈休和鴆罌粟都不是太擅長料理的人，也就是獨居久了，多少會點個竈頭生個火，把食物弄熟。

　　中餐吃的是手把羊肉，佐以壹些簡單綽水的生脆素菜和酒。

　　羊肉是頂好的羊肉，吃飯時皇淵少見的話少，他好不容易獲得了穌浥的許可，可以自己用刀割羊肉，怕割傷了手讓穌浥擔心，所以動作極慢，拇指貼著刀刃，慢慢地沿著肋骨上壹滑，割下壹小片羊肉來，沾壹點兒韭菜醬，鮮香俱在，好吃到了讓人感動的地步。

　　羊肉吃得半飽以後，北冥皇淵才起了說話的性子，舉著杯盞跟嶽靈休喝了起來。嶽靈休是遇上酒友就上頭的性子，北冥皇淵的酒量也絲毫不差，兩人從酒聊到小食，又聊到了天下風光，竟然是越聊越起勁了。

　　八纮穌浥抿了幾口酒，沒有多喝，他還要開車，支著頭好笑地看著皇淵在旁邊跟人推杯換盞，嶽靈休身上有股與生俱來的豪氣，他有些新奇地發現，皇淵身上同樣也有，他原以為這是富家子弟的富貴氣，現下才發現確實是不同的，與其說是富家子弟，倒不如說是王孫公子。

　　他以前從未發現過，是因為北冥皇淵在自己面前表現得，總是與在旁人面前不同的。

　　八纮穌浥想著，放下了酒杯。

　　約莫，也是喝得有些醉了。

36

　　他們的晚飯沒有被安排地方，告別時鴆罌粟送了他們壹盒自熱火鍋，八纮穌浥無言以對又深表感激地收下了。

　　車子壹路向北，最後在壹片壹望無際的草原上停了下來。單誇為他們提供兩種方案，第壹種是有目的地的，還要再往前開，是壹處民宿，有草原裏獨特的夜市可以逛，第二種方案是尋壹處無人的地方將車停下，在車裏過夜。八纮穌浥選擇了第二種。

　　夕陽西下，壹把火燒遍了整個天空。

　　兩人從車子裏搬了兩張小凳子出來，用車身擋著風，坐在草原上看落日。

　　“穌浥，夕陽好看嗎？”

　　八纮穌浥在他掌心點了壹下。

　　“很紅嗎？”

　　再點了壹下。

　　“有火燒雲？”

　　又點了壹下。

　　“有多好看呢？”

　　八纮穌浥略壹思索，在他掌心寫了壹個感嘆號。

　　北冥皇淵眨了眨眼睛，“壹定是非常好看了。”

　　壹眼望不到邊際的草原中央，僅有的兩個人坐得極近，肩抵著肩，依偎在壹起。

　　北冥皇淵給自己腦補了無垠的草原上，清風微拂，青草搖曳，被夕陽渡上了壹層耀眼的金色，天空中幹幹凈凈，那種紅色由深到淺地過渡，其間還有異色的流雲

　　“那，穌浥。”皇淵頓聲，“妳喜歡嗎？”

　　過了許久，皇淵才感受到掌心的輕點，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37

　　草原的夜晚安靜非常，只有夜風吹低了草簌簌的聲響。兩人躺在露營帳篷裏，穌浥透過透明頂棚看著滿天的星辰，突然扯了扯旁邊躺著的皇淵。

　　“怎麽了。”皇淵問道。“有要緊的事？”

　　穌浥點了兩下，否認。又往他掌心畫了個五角星。

　　北冥皇淵楞了楞，低聲笑了起來，“穌浥是想說，星星很好看？”

點了壹下。

　　北冥皇淵稍微有些發楞，在掌心畫星星著實不太像是穌浥會幹出的事情，他稍微有點兒……受寵若驚？

　　八纮穌浥倒是松了口氣，他難受了很久，掙紮要不要做出這個幼稚的舉動，現在做出來了，當然自在了起來。

38

　　壹時間有些安靜，北冥皇淵試探地問八纮穌浥願不願意聽他講以前的事。

　　八纮穌浥答應了，皇淵便有壹搭沒壹搭地跟他講起來。

　　“穌浥，我大哥妳應該是知道的，那我就先跟妳說大哥的兒子們，那幾個就壹個比壹個有意思了……”

　　“華兒在畢業晚會上抽簽抽到表演白雪公主，雖說是反串，但確實很好看，不過華兒壹提起那茬子就要生氣的，連縝兒都意識到那是件不能被提起的事了。當然，那張碟片至今還在大哥的衣櫃裏頭偷偷藏著呢。”

　　“異兒是無痕哥的兒子，不過他同大哥最親，就是那種親得好像父控控錯了人的程度。”

　　“對了，妳壹定猜不到，總公司的經濟硯寒清，其實整天都在跟大哥遞辭呈，但每次連欲星移那邊都過不去。”

　　“……”

39

　　八纮穌浥和天上的星星都在安靜地聽著他說話。

　　北冥皇淵口中的這些人，八纮穌浥都或多或少認識壹些，但與他了解的那些又全然不同，對於八纮穌浥而言，那些人是需要抗爭的對象，而北冥皇淵而言，那些人是家人朋友。八纮穌浥覺得自己的心情有些復雜，但又全然不同於當初了，他並沒有覺得厭惡，或者煩躁，皇淵的聲音很和緩，聽著很舒服。

　　他側過頭看著皇淵的側臉，本就沒什麽尖銳棱角的面孔，在朦朧的月光的映襯下，更加溫柔了。

　　“穌浥，會不會太羅嗦了？”

　　不會。

　　“如果可以，我真想也聽妳說呢，聽妳說妳的家人，妳的朋友，還有妳的過去，妳的未來，我想聽，也……”

　　北冥皇淵的話突然卡在了這個“也”字上。

　　“也……”

　　八纮穌浥等著他說出最後那句話。

　　北冥皇淵伸手摸索了過去，握住了穌浥的手，指節相錯，十指相扣。

　　“也……想要參與進去。”

40

　　“穌浥，妳說，會有流星嗎？”

　　“如果有流星，替我許個願望，好不好。”

　　“就是，比方說，咳，我們在壹起，什麽的。”

　　“不行，不行，撤回上面那句話，我改主意是了。”

　　“還是許願，讓穌浥的嗓子快點好起來吧。”

　　“穌浥，妳呢，妳會許什麽願望？”

　　八纮穌浥沒由來地覺得煩躁非常。這是他平生第壹次從心底湧出這樣子的情緒。

　　如果有流星，他會許願，希望北冥皇淵的眼睛好起來。

　　他是個很好的人，這樣的人，不應該看不到這樣的景色。

　　而自己，甚至沒有辦法說與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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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8-10-01 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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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妳見過草原上的星空嗎？

萬千的星點散布在夜幕之中，就在妳的頭頂，伸出手臂來，仿佛咫尺可及，又似遠在萬裏，妳用手去觸摸他們，觸不到實體，卻能摸到熒熒的星光。那些光聚在壹起，匯成了璀璨的銀河，橫跨過整片夜空，妳看得越仔細，就陷得越深，那道光河之中閃爍著無數的星星，顏色各異，黃的，紅的，藍的，紫的，五彩繽紛。還有散落在外頭的，星星點點，泛著微弱的光芒，雖不奪目，卻也令人魂牽。

八纮穌浥握著北冥皇淵的手，讓他伸出壹根食指，指揮著他數星星。

“穌浥，這顆星星是什麽顏色的？”

“藍色的？”

八纮穌浥輕點了兩下。

“嗯，紫色的？”

八纮穌浥輕點了壹下。

“哈，是紫色的啊。”北冥皇淵莫名地高興起來，“那壹定很好看了。”

42

或許五感健全的人反而無法如此沈浸於星空的光影之中。

八纮穌浥不厭其煩地跟皇淵指出每壹顆星星所在的位置。自己這樣的行為或許確實傻得可以，至少是白天的他絕對不會幹出來的事情，但現在是晚上，晚上的人情緒化壹些，也並非不符合邏輯。

又或許，是他與北冥皇淵在壹起的時間太久了，被同化了。

說不上喜歡這種感覺，但他確實不討厭。

43

“穌浥？”

身旁的氣息突然有些變化了，八纮穌浥坐起了身來，北冥皇淵茫然地看著前方，下意識地喚了壹聲穌浥的名字。

下壹秒，壹個柔軟而溫熱的觸感貼上了他的嘴唇，鼻尖滿是穌浥的氣息。

北冥皇淵怔住了。

44

八纮穌浥看著皇淵臉上仿佛電腦死機壹般的表情，垂下眼退開了身。

45

“穌浥？”

感受到穌浥的氣息遠離，北冥皇淵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抓，卻只是撲了個空，他有些迷茫地在空氣中虛探了兩下，都落空了，於是又轉過身去摸索著尋找身邊的人。

“穌浥？”

北冥皇淵的語氣有些急了。

八纮穌浥抿著唇嘆了口氣，把自己的手送進他的掌心。

只是剛剛觸碰到，就被北冥皇淵緊緊地握住。

46

“穌浥，穌浥，抱歉，妳等我組織壹下語言。”

八纮穌浥安靜地等著他。

兩人約莫就僵持在了那兒兩三分鐘的樣子，北冥皇淵終於開口了。

“穌浥，剛剛我只是沒有反應過來，”北冥皇淵誠懇地說道，把臉朝向猜想中穌浥在的位置，“我壹直只是想著……和妳在壹起，沒有細想過旁的，所以才楞住了，對不起。”

漫天星鬥下，北冥皇淵雙手握著穌浥的手，低下頭，吻在了他的指節上。

“穌浥，我喜歡妳。”

“非常非常喜歡。”

47

次日，兩人驅車到了單誇口中的那處民宿，也喝到了那碗他口中的羊湯。

撼天闕黑著臉把兩大碗羊湯撂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北冥皇淵和八纮穌浥誠然有點懵，這才是真正的草原人嗎。

夙的出現及時挽救了苗疆的形象。

以及，羊湯真的很好喝。

48

夙壹回來招待兩位客人，撼天闕就往外走了，於是屋內剩下著的就是三位殘疾人了。

八纮穌浥和夙劈裏啪啦地按著手機，用短信愉快地交流著，什麽都看不到的北冥皇淵感受到了壹丟丟被排擠，耷拉著腦袋坐在旁邊，懷裏捧著盤瓜子。

夙：他還好嗎？

八纮穌浥：十分制，七分。

夙：嗯，忙完這壹陣我去看他。

八纮穌浥：對了，車子這路跑過來，得加油了，這附近哪裏有加油站？

夙：沒事，我壹會開出去加好了。

八纮穌浥：那就麻煩了，我把鑰匙給妳。

北冥皇淵突然插話進來：“我們午飯吃什麽？”

夙：烤全羊。

八纮穌浥看了看夙發送過來的手機短信，又看了看壹臉期待等著答復的皇淵，嘆了口氣，攤開皇淵的掌心，食指在他手掌上寫了“烤全羊”三個字。

“嗯……”北冥皇淵努力會意了壹會兒，“什麽？”

會意失敗。

八纮穌浥白了他壹眼，雖然他看不到，又重新寫了壹遍。

“烤全羊？”北冥皇淵的眼神亮了起來。

八纮穌浥好笑地看著他，手機又震了震，是夙的短信。

夙：妳們感情真好。

八纮穌浥臉上熱了熱，偏開頭去。

49

“穌浥，羊烤好了嗎？”

還沒有。壹分鐘前妳剛剛問過。

“嗚，我聽見滋油的聲音了！”

我也聽見了。

“穌浥，好香啊，好餓啊。”

別說了，皇淵，越說越餓的。

50

壹份烤全羊，四個人吃，竟也全部吃完了。

人壹喝了酒，話自然而然就多了起來，北冥皇淵和撼天闕壹開始還是在聊烤全羊的做法，聊著聊著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跑到自家兄弟身上去了，撼天闕壹拍桌子，說顥穹孤鳴怎麽怎麽小肚雞腸小家子氣，北冥皇淵搖著頭開始細數北冥封宇林林種種的不好。酒興上頭，見了誰都像知音。

等他們吃完，酒瓶子七零八落倒了滿地圍了壹圈。

八纮穌浥也喝了不少的酒，不嫌皇淵身上酒味重，堅持著最後的意識把皇淵扛回了房間，便也撐不住了，眼皮子開始打架，懶得再回自己房間去，把皇淵往邊上壹搡，挨著人躺了上去。

“穌浥……”

八纮穌浥還沒睡著，北冥皇淵卻是突然鬧了起來，伸手摸索著按住了他的肩膀，翻過身把他壓在了身下。

“穌浥……穌浥……喜歡妳……”

是醉了。

八纮穌浥擡起手臂，圈摟在了他的後頸上，引導著人吻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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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18-10-01 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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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他們開著車在草原裏漫無目的地晃悠了幾天，從壹個集鎮隨即地逛到另壹個集鎮。八纮穌浥壹直跟單誇保持著聯絡，單誇的人脈實在很廣，每到壹個集鎮都有人接待他們。

金池姑娘穿著淡綠色的長裙，住處滿是花草與綠植，將各種花果釀入酒裏，芳香四溢；鐵骕求衣和風逍遙住在鄰接國界線的地方，有壹條長河，安靜地流淌在草原之上，他們有個酒窖，裏頭藏滿了佳釀，風月無邊是只用來招待朋友的好酒。

“……都是酒。”北冥皇淵突然說了那麽壹句話。

八纮穌浥沒有反應過來，疑惑地擡頭看向他。

“穌浥，妳發現了嗎，單先生的朋友不是愛喝酒的，就是釀酒的。”

52

車子停在路邊，八纮穌浥靠著駕駛座睡著了。

北冥皇淵睡了壹路，這時已經完全醒了，沒人同他說話，卻也不覺得無聊。陽光正暖，車窗降下了壹半，時不時能聽到遠處傳來的幾聲牛羊牟羊，風聲拂在耳邊，應和著穌浥輕淺的呼吸聲。

能看到，就好了。

53

他們最後折返回單誇那裏住了壹晚上，隔天早晨再去趕飛機，但那天開車送他們的卻不是單先生。

“諾，藥。”

單先生撐著臉頰坐在餐桌前，身前站著壹個紅棕色頭發的男人，那人將藥碗遞給了他。

“快喝。”那人沒好氣地說道。“妳喝完了我還有別的事要去……”

“小千雪，”單先生嘆了壹口氣打斷了他的話，垂下眼睛無限委屈，“藥，太苦了。果然，小千雪還在生氣嗎。也是應該，都是小叔自作自受，不該再勞煩小千雪操心了。”

千雪孤鳴靠了壹聲，阻止他再繼續碎碎念下去，摸著口袋掏出壹塊桂花糖，依舊是競日最喜歡的那壹種。

八纮穌浥覺得自己再看下去就太不禮貌了，但這個時候去打擾，似乎也不是個好主意，進退兩難之際，蒼越孤鳴走了進來，把千雪按到座位上坐好，再說服了競日把藥湯喝下去，最後拿過車鑰匙負責起將八纮穌浥他們送去機場的責任。

難能可靠的年輕人啊。八纮穌浥在心中贊賞，同時忍不住想起了壹下自己幼時拜過把子的兄弟。

54

“不好意思，怠慢二位了。”蒼越孤鳴坐在駕駛座上開車，誠懇地說道。

“客氣了，單先生招待得已經十分周到了。”北冥皇淵擺了擺手，應道。

“歡迎下來再來，”蒼越孤鳴笑了起來，看向兩人，“打算好下壹站去哪兒了嗎？”

“嗯，去江南。”北冥皇淵笑著說道。

55

結果八纮穌浥在飛機上發起了高燒。

或許是因為晝夜溫差太大，又或許是因為壹直在草原上整天整天地開車，身體積了勞，休息不足，壹上飛機就睡了過去，睡著睡著就起了熱度。

所幸坐在他們身後的兩個男人中有壹個是醫生，隨身帶著退燒藥。

“他是不是喉嚨出過問題？”

“對，穌浥幾個月前喉嚨嗆過煙，暫時性失聲了。”北冥皇淵連忙答道。

“放心吧，等退下熱度就好額，諾，這個藥妳先拿去給他吃。等等啊，”醫生轉過身去對著自己身旁的人說道，“蒼離啊，幫忙拿壹下包裏的那罐黃色瓶子的藥。”

被喚作蒼離的男人頭都沒有擡，將Ipad放在膝蓋上，壹只手繼續玩，壹只手摸進包袋裏精確無誤地取出壹瓶藥來遞給他。“杏花。”

“說了不要那麽叫我哦！”杏花君忿忿地回頭說了壹聲，接過藥塞進北冥皇淵的手裏，“還有啊，妳的眼睛……”

北冥皇淵搖了搖頭，“那個不要緊，我先給穌浥吃藥。”

北冥皇淵找乘務人員要了溫水和毯子，給穌浥把藥餵下去，急得坐立難安，卻又無可奈何。

杏花君嘆了口氣，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北冥皇淵握著穌浥的手，壹直，壹直沒有放開。

56

八纮穌浥做了壹個夢。

夢裏昔蒼白，有紊劫刀，有夢虬孫，有緋飏、圭屠、慚參、碉命、酒螺，卻就是沒有北冥皇淵。

他坐在壹棵高大的槐樹下頭，伯父同他說，“宗酋，走了，弟兄們都在等妳。”

八纮穌浥看見自己搖了搖頭，說道，“妳們先走吧，我還在等壹個人。”

紊劫刀又問他，“妳等誰？”

八纮穌浥看了他半晌，突然想不起來那個名字了，他舉了舉自己溫熱的右手給伯父看，“等這個人。”

紊劫刀摸不著頭腦，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等了多久，槐花謝了幾次，又開，終於有個人走到了他的身旁，坐了下來，盈著滿滿當當地笑意看著他，對他說：

“穌浥，妳知道槐花是什麽味道的嗎？我去學做槐花餅給妳吃，好不好？”

八纮穌浥沒有說話，握著他的手腕，讓他在自己面前攤開手掌，然後伸出食指在他的掌心點了壹下。

好。

57

下了飛機，穌浥還昏睡著，杏花君幫他用手機撥出了號碼，北冥皇淵跟北冥封宇打了壹個電話。

十分鐘後，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北冥皇淵直接換乘上了回家的頭等艙，再幾個小時後，坐上了北冥封宇安排在機場的轎車，將穌浥送進了醫院。

58

八纮穌浥的病說重不重，說輕不輕，發燒極易牽連咽喉發炎，但好在他們飛機上遇到了杏花君，提前吃了藥已經把這種可能性完全壓了下去，穌浥壹直不醒，也不過是身體虛弱加發燒而已，是北冥皇淵小題大做了壹些。

八纮穌浥睜開眼，首先聞到的就是消毒水的氣味，毫無疑問，他是在醫院裏。他側過頭，看到了趴在自己床邊睡著了的人。

是皇淵。

他伸手輕輕地撫上皇淵的發頂，他深藍色的頭發十分柔軟，觸在掌心也不會絲毫紮手，就像他本人壹樣。

“穌浥……”北冥皇淵夢囈了壹句。

八纮穌浥忍不住地彎了彎唇角輕微地笑了壹下，回聲喚道，“皇淵。”

北冥皇淵頓時皺緊了眉毛，隨即像是被從夢中驚醒了壹般，猛地坐了起來。

“穌浥？”北冥皇淵無法聚焦的雙眼無神地註視著他的方向。

“皇淵。”八纮穌浥又說了壹聲。

59

八纮穌浥又能發出聲音了。

他本來有許多話想同北冥皇淵講，真正可以講了，卻又講不出來了。沒等兩個人醞釀好情緒，病房的門板便被敲得再沒停下過。

都是來看望八纮穌浥的人，大多是他手下的廠工，也有拜過把子的兄弟。

“八爪的，還活著？”夢虬孫踢開門就走了進來，後頭跟著搬著果籃的昔蒼白和紊劫刀。

八纮穌浥往後張望了壹下，北冥皇淵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

60

再晚壹點的時候，八纮穌浥給北冥皇淵打了電話，正好那時候北冥皇淵睡著了，沒有接到，電話轉進了語音信箱裏。

“皇淵，抱歉，明天開始我就要回去工作了，暫時沒辦法與妳壹起去江南。”電話的那端沈默了壹會，八纮穌浥又繼續說道，“下次吧。晚安，皇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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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沒有北冥皇淵跟在身邊的日子，突然有了點不習慣。

八纮穌浥拿著報表站在窗戶下頭發了會兒呆，天氣很好，斜映進來，辦公室裏飄散著若有若無的桂花香。

皇淵，這個時候會在做什麽呢？到午餐時間了，或許在哪裏吃著好吃的吧。

八纮穌浥將手裏的圓珠筆在指甲蓋上轉了壹圈，讓註意力重新回到報表中的數字上。

62

曠工數月，工作都摞成了小山，紊劫刀怕他剛從醫院出來，又給累進去了，硬是把他趕了回去，於是八纮穌浥只加了壹小會班，在天色完全暗下之前回到了家。

他順手打開樓道的電燈，壹擡頭，便楞在了那裏。

“……皇淵？”

“穌浥，妳回來了。”北冥皇淵擡頭看向他的方向，笑了起來。

“妳為什麽會……”八纮穌浥看到了他手裏拿著的飯盒，頓住了聲音，皺起了眉稍，摸出鑰匙上前將門打開，“妳等多久了？”

“也不是太久，我估摸著妳下班的時間過來的。”北冥皇淵站起了身，回答道。

“鉛老送妳過來的？”

“嗯。”

門打開了，習慣成了自然，八纮穌浥在自己意識過來之前就已經伸出了手，側身牽住了他，給他引導方向。

“當心，門檻。”

63

“穌浥，有好好吃早飯和午飯嗎？”

北冥皇淵坐在餐桌前，八纮穌浥在廚房對著微波爐，把他帶來的飯菜再加熱壹遍。他早飯喝了壹杯咖啡提神，午飯吃的盒飯，應該算是好好吃了吧。

“嗯。”八纮穌浥應道。

“那就好。”北冥皇淵松了壹口氣，用手摸索著丈量了壹遍餐桌的大小，然後慢慢把兩人的餐具擺上。“菜是鉛老準備的，都是家常，我不知道能不能符合妳的口味。”

八纮穌浥看著手裏的菜式，覺得皇淵對家常的定義果然是哪裏出了問題。

碳烤的整只大龍蝦，加了松茸燉的雞湯，用魚子醬拌的沙拉。

64

“穌浥，好吃嗎？”

“皇淵。”

北冥皇淵聞聲緊張地挺起了背脊坐正。

“下次，更家常壹點。”

65

八纮穌浥洗碗，北冥皇淵站在壹旁幫忙擦幹碗碟，收拾好東西，便準備走了。

在北冥皇淵撥出鉛老的電話之前，八纮穌浥猶豫著，還是出了聲。

“皇淵。”

“嗯？”

“妳明天沒事的話，可以睡客房，晚了回去不方便吧。”

北冥皇淵楞了楞，往前伸出了手，八纮穌浥把自己的手遞給他。北冥皇淵扣緊了他的手，走近了壹些，擡起手臂抱住了他，低下頭抵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喜歡妳，穌浥。”

“嗯。”八纮穌浥別過了發燙的臉，“我知道了。”

66

“突然，覺得有點很不公平。”北冥皇淵低聲說道。

八纮穌浥擡頭看向他。

“我也想……看看妳，穌浥。”北冥皇淵的話聲很輕，說得極為溫柔，“不想給妳添麻煩，不想……”

“皇淵。”八纮穌浥打斷了他的話，仰起頭，不由分說地吻住了他，“我不介意。”

67

“穌浥的聲音果然跟我想象中的壹樣好聽。”北冥皇淵笑著說道，“而且，壹直覺得莫名熟悉，說不定是夢裏早就聽了千百回了。”

“說什麽傻話。”八纮穌浥卷起手上的報表敲了他壹下，“要是我的長相不如妳想象中的壹樣好看呢。”

“穌浥便是穌浥，好看的穌浥是穌浥，不好看的穌浥也是穌浥。我喜歡的，是穌浥。”北冥皇淵說著擡起手，順著他的肩膀摸索到臉頰，“穌浥，別動。”

北冥皇淵的指尖輕撫在他的臉頰上，從眉毛到眼睛、鼻梁、嘴唇、下巴，又說道，“果然，穌浥和我想象中的就是壹樣好看。”

……呆子。

68

怕他書房的雜物太多，怕他夜裏想喝水不方便，或者是其他的什麽原因，又或者是根本不需要什麽原因，北冥皇淵跟八纮穌浥擠在壹張算不上寬敞的單人床上，挨著彼此的肩膀，閉上了眼睛。

“皇淵，問妳個問題。”

“嗯？”

“火災的時候，為什麽要救我？”八纮穌浥問道。

“嗯……這個嘛，就是身體比腦袋先做出行動了吧。”北冥皇淵答道。

“為什麽要邀請我去旅遊？”八纮穌浥問道。

“因為……很在意？”北冥皇淵答道。

“最後壹個問題，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八纮穌浥問道。

“……”北冥皇淵少見的默了聲。“穌浥，等我們壹起去江南的時候，我再回答妳這個問題，好不好？”

八纮穌浥笑了下，並沒有介意。

69

“晚安，穌浥，有個好夢。”

“晚安，皇淵。”

70

“早安，皇淵。”

“早……安……穌浥……”

-未完，有朝一日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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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九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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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2.26 【皇穌】情非得已（1~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