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07 偷雞不成蝕把米——年關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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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飄搖

蓮花蓮花我要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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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4)

樓主發表於: 2018-03-07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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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7 偷雞不成蝕把米——年關錯

本子裡應該沒有貼出過？
蓮花朵朵開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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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將至，彷彿為了照應這一年中最為重要的古老節日，近日來江湖宵小竟是一齊銷聲匿跡，外道邪魔亦是個個修身養性，鮮少在外製造禍端了。
換言之，此時正是苦境中原極其罕見的平靜時光。

琉璃仙境內同樣十分的安靜。
安靜到近乎寂靜。

仙境主人正端詳著一張字條。
一張出自仙境御用管家之手的字條。
字是一手漂亮的行楷——享有天下第一巧美譽的管家自非胸無點墨之輩；紙是最常見的毛邊，平素習字多用，隨手便可取得；內容亦是簡單明瞭——事實上，不過短短兩行寥寥十數字而已。
仙境主人不是不明白，他只是不曾想到。
是的，他從未想像過，值此年關，他任勞任怨勤勤懇懇的萬能管家，竟會丟下他一人逕自離開。
「去探青衣，不日即回，年貨自籌。勿念。」
以上，便是管家留給仙境主人的當頭一擊。

不死心地反覆研究了那張字條半晌，終於確定那委實只是張普通的字條，仙境主人頹然垂下了手臂。
「嗚，吾的杏仁佛手、合意餅、雙色馬蹄糕、水晶梅花包、紅梅珠香、油燜鮮蘑、蜜汁蕃茄、金絲酥雀、蓮蓬豆腐、薑汁魚片、金菇掐菜、雞絲銀耳、三鮮龍鳳球、百花鴨舌、琵琶大蝦、珍珠魚丸、芙蓉香蕉卷、蓮子粥呀！枉費吾精心列了菜單，屈世途你為何不把年夜飯做好再走！」

傷心歸傷心，失落歸失落，事既已成定局，一味緬懷哀歎絕非一代神人的風格。
於是，仙境主人決定：尋求外援！

*          *          *
第一站是心築情巢。
仙境主人腳下不停，心中尋思：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四弟往日介紹的諸般東瀛美食罕有機會品嚐，此次恰好大快朵頤——嗯，想想，過年都要吃些什麼來著？黑豆、紅白魚板、昆布卷、柿子、炸明蝦、烤麻糬、鮭魚卵蓋飯、味噌湯……
越想越覺興奮，仙境主人不由得飽提真元加快速度了：「八卦迷蹤步！」

然而，事與願違——仙境主人直覺便未考慮的，他那向來能宅便宅、無事絕不出門的結拜四弟，居然不在！
雅致的門樓上高懸的燈籠失了紅艷，灰濛濛地掛在那裡；院落裡只有風聲，素日長開的櫻花也斂了香氣。

心有不甘的仙境主人依舊長驅直入繞場三圈，直至確信再繞下去也不會見到他溫柔體貼的四弟手捧入口即化的各色和果子出現在自己面前方才怏怏離去。
機關？
笑話！
有什麼機關難得倒與天下第一巧朝夕相處百餘年的苦境神人？
刺激到仙境主人的，不過是希望的落空與對著一片空寂之時心頭泛起的那一絲絲寂寞而已。

出師不利，再接再厲。
這一次賢人選擇了無慾天。
賢人有自己的考量：師弟做菜的手藝雖不知怎樣，退隱之人無處可去卻是必然，何況——遙想當年，半斗坪中，負責三餐飲食的似乎便是同梯呢～他獨居多年，想必技藝不會退化太多罷……
道家黃金梨、三絲鱸魚卷、叫花童子雞、玉手白菜、三生腐皮卷、八卦豆腐……
一道道美味次第浮現，少時的記憶逐漸回歸——賢人開始對未來充滿期望了。

晴天霹靂。
無慾天……不見了！
沒有錯。
退隱之中的月才子無處可去，長年避居無慾天中，因此——他將無慾天整個挪了地方！
不幸的是，他那正期待著美食的神人師兄，不知道無慾天新的落點。

賢人幾乎欲哭無淚了。
咬緊牙，跺著腳，賢人恨恨詛咒：「談無慾你好！改日讓吾尋到你，吾定要你做上十桌滿漢全席給吾賠罪！」

至於月才子會不會滿漢全席這等高難度菜式的「小」問題，氣昏頭的賢人一時間也顧不上考慮了。

總結教訓，改弦易轍。
賢人決定改投絕對不能搬家的人。
雀屏中選的是前合修會主•龍腦•青陽子。
請相信，被區區千子彈炸毀的天地門入口絕難不倒一手教導青陽子以琴音控制出入的素神人；他興高采烈昂首挺胸前進了——青陽被關裡面出不來，吾還能不一找一個准？
看青陽子獨自一人將五道子拉扯長大，做飯做菜做點心肯定不是問題！

凡事皆有意外。
凡事均可變通。
青陽子是打不開天地門的入口沒錯，可是他的出身為何？
玄天六陽之一、道教教主、道教十三道之天真君的師侄呀！
不能上天還可入地。
道號天真君的一代先天照世明燈，稍微有一點世人皆知的愛好——挖地道——看那綿延千萬里、貫穿苦道二境的迢迢黑暗道！
有師伯如此，身為師侄的青陽子怎能讓人專美與前？
所以，理所當然的，青陽子親力親為，窮盡數載光陰，終於將天地門內外挖出了一條足以進出的通道，此刻顯然已從地道脫身而去。

大梵聖掌之下，地道剎時坍塌。
賢人的怒火卻非這般輕易能夠平息。

忖度著黑暗道早已崩毀，要尋慈郎算帳也非一時半刻之功，賢人總算按捺住怒火，重又向新的地點進發了。
水月兩忘軒本非賢人屬意的選擇，然而屢遭挫敗的當下，賢人也只得退而求其次，但求有食物有伴侶便好了。

唔，賢人想著，葉小釵怎樣也已經子孫滿堂，讓吾過年時不至於慘變餓死鬼應該還是可以的罷？
再憶及刀狂劍癡的佛教傳人身份，賢人微微興奮起來——點點寒梅處處香、回頭是岸、游化人間長情鮮、一指禪、素手卷、金剛薩……
不知不覺間，賢人本已遲緩的步伐再度加快起來。

無獨有偶？禍不單行？
總之，無論用什麼形容，呈現在賢人面前的，就是一樁悲劇——黑漆漆的木屋、叢生的雜草，一望可知，主人離開定已非三兩日時光。

天地廣闊，星空迷人，賢人孤身佇立山顛，忽然間竟覺天大地大，只無自己容身之所。
四九的寒風吹過，帶起賢人披散的長髮；透過單薄的輕衣，賢人只覺一股刺骨的寒意。

茫然望著四方，賢人不知自己還有何處可去。

失魂落魄間，走過無數記憶中的地方。
黑湖，一片死寂，那背著布袋的身影，早已成為永遠的回憶。
零丁寒舍，本就簡陋的小屋更是破敗，再過數年，只怕便會淪為廢墟。
黑暗道，曾經的所在如今只依稀可以緬懷，見不到那熟悉的小燈，也再沒有弩動的聲響。
峴匿迷谷，依舊氤氳，卻失去了愛吃包子的神魚、生著貓耳與尾巴的少年、以及愛煙愛酒愛美人的黃衫藥師。
碧玄草堂，窗幾堆塵，無人照料的諸科草木大半衰落，只餘三兩株尚且頑強地維持著生命——只是，不包括草堂的主人。
……

什麼東西落在胸前？
賢人眨眨眼，垂首四顧，好半晌才意識到，那是一滴眼淚。
依舊在從賢人眼底不斷滾落的眼淚。

賢人開始懷疑：身背天命、注定要為天下獻上終身的自己，是否還有資格追求這世俗的享樂？

*          *          *
這是天都。

事實上，賢人自己也不明白，回神之刻，為何竟會置身天都？

顯然，天都的主人——武君羅喉亦是同樣的詫異。

「素還真，你怎會來此？」高居御座的武君羅喉身披闇法之袍，氣勢十分懾人。
「武君依然在世？」乍見心中亡者，賢人一怔，竟是脫口而出。
「怎樣？你很失望？」羅喉面沉如水，沉聲喝問。
「哪裡——武君無恙，素某十分地欣慰。只是素某，素某……」賢人立時否認，然而論及來由，一時間竟真不知該如何開口，最終惟有黯然垂首：「為何來此，素某亦不知。」
「嗯——————？」羅喉聲色不動，拖長腔調的疑問卻是更顯壓力。
「也許……素某是無處可去，心神失守下念及武君大義，方才不自覺地行至天都罷。」賢人咬著下唇，勉強尋出解釋。
「無處可去？此話何意？」悄無聲息三度復生的上古梟雄彷彿生出了興致，袖袍一拂走下御座，來到賢人身前站定。
賢人不知其意，想想也無甚需要隱瞞，當下苦澀一笑，緩緩將日來行蹤和盤托出了；末了總結：「吾本只想尋一好友共度佳節，不想接連受挫，方才省悟——以吾之天命，奢望凡俗歡欣本就是吾之過罷！若他們自此遠離素某，未嘗不是人之幸運、吾之安心！」

羅喉靜默。
望著賢人頗顯蒼白的面龐、微微泛紅的眼眶以及不住顫動的薄唇，一度屠戮天下的上古武君不期然心軟了。
「你若無事，暫時便留於天都罷。」攜起賢人一手，羅喉細心整理著賢人被風吹亂的長髮，突然開口。
賢人致以訝異的眼神。
天都之主連忙補充：「吾剛復生，天都無人也是寂寞，素聞清香白蓮文武皆通，便姑且留此，為吾解悶也好。」
「這……」天都之名太過敏感，賢人頗有些猶豫。
「莫忘記你欠吾數次！」羅喉見他遲疑，趕緊拋出前情。
「……如此，多謝武君盛情，素某卻之不恭了。」賢人輕輕一歎，知無退路，和聲應允了。

自此，賢人與武君在巍峨的天都共居下來。

*          *          *
賢人的居留問題暫且告一段落，不約而同離家出走的中原群雄們行蹤又在何處？

「屈世途！你竟然將白蓮孤身丟下，若他餓著冷著怎辦？」只聽這標誌性的高亢語音，便知開口之人身份——正是人尊苦境暴力第一的百世經綸一頁書。
「一頁書啊，我有留書說明稍後即回，這幾天的飯菜點心也都有準備妥當，素還真只需取用便可——我特地做的冷食，這寒冬臘月也不用擔心腐壞，應該沒有問題……罷……」回答的黑鬚管家本是自信滿滿，說至末尾猛然想起一節，頓時面色大變，慌道：「糟糕！」
「怎樣？」一頁書一聽糟糕立即追問。
「我……我忘記平日要求素還真千萬不要接近廚房……將所有食物都放在廚房裡了……」堪稱模範管家的前天策軍師只覺滿嘴苦澀，勉強說完後半句，已是滿面驚惶方寸大亂。
「什麼？」這是好幾道聲音的合奏，高低不一，聲線各異，唯一相同的只是語聲中的焦急。

看看天色，黎明將至，一日的時光已然消逝，再無痕跡。
管家慘白著臉回應：「只怕，素還真已有一天不曾進食……馬上便是第二天了……」
鍋碗瓢盆一陣亂響，或僧或儒或道或武的數人齊齊佇立管家面前，同聲怒吼：「還不趕緊回去！」
語音未落已見幾道金光閃動，略差半步的亦是身如疾風，倏忽無影了。

黑鬚管家看看週遭的一片狼藉，認命歎氣，但求最短時間收拾齊整再去追尋先發部隊罷。

理所當然的，琉璃仙境沒有主人。
萬能管家背著一大包體積更超自身的鍋爐用具氣喘吁吁來到仙境門口之時，迎接他的是五雙極端凌厲的眼睛。
前天策軍師的心沉了下去。
「素還真不在。」率先開聲的是相貌清懼的月才子，只是此刻面色黑得堪比身上黑衣。
「屈世途，三哥會去了哪裡？」水藍華服的俊美公子修眉緊蹙，平日優雅揮動的折扇竟被捏成一團，眼看已是報廢。
「大哥可會遇到危險？」紅髮道者本就身形魁梧不怒自威，此情此景雙眸帶煞更是威壓呼嘯而來。
「啊！」白髮劍聖不能言語，短短一呼配上滿臉憂急，其意不問自明。

「我，我也不知啊！」饒是經過無數大風大浪，猛然間被好幾位一流高手如此看重，前天策軍師仍是忍不住心跳加快呼吸困難。
「誰讓你擅自前來！」一頁書開口了，一出聲已將管家定罪。
「我……這……」前天策軍師吶吶不成言，心下撞天叫屈，雙腿簌簌發抖，卻是死活不敢直接反駁。
「找三哥要緊，回頭再說罷！」解圍的是莫召奴，只是他話中之意實是令仙境管家不敢放心。
「有理！吾等盡速動身！」就此一錘定音。

浩浩蕩蕩的大部隊掃蕩過了中原各處，雖說並未完全遵循賢人先前的路線，幾圈轉下來倒也把需要考察的地方一個沒落。
只是，無論尋到何方，始終見不到那熟悉的身影，聞到那熟悉的蓮香。

眾人頹然回到琉璃仙境，預備稍作休整再定對策，不料——
「咦，你們怎會一起過來？」意外熟悉的聲音迎面響起，抬眼看去，衣袖高挽、銀髮束起的仙境主人正張大著一雙烏黑澄澈的眸子滿臉詫異地望著眾人。
「素還真（三哥/大哥/啊）你去了哪裡？」眾人未驚先喜，齊聲發問，隨即發現了另一道身影：「羅喉！」
「這……其實也沒去哪裡……」十餘道小心戒備的目光下，賢人略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試圖敷衍過去。
然而，佛者不依。
「素——還——真！」
三字沉喝，賢人只得屈從，三言兩語交代出自家數日行蹤，末了不勝委屈：「年關在即，吾被孤零零拋棄在琉璃仙境，除了冷水連杯清茶都喝不上（免懷疑，因為管家把茶葉收太好，賢人沒找到）；想說去尋你們做伴，你們偏偏個個離家遠去不知所蹤；若非武君收留，只怕吾還在山間野外任風雨侵襲！」

見到賢人無恙，眾人的心其實早已放下；佛者面上努力維持的凜然，亦不過是擔憂賢人日後再度失蹤，欲要索取保證而已。
此刻，見賢人面色蒼白長睫顫動，哪裡還捨得厲聲？

湧上前，將人團團圍住，眾人忙不迭上下打量著仙境主人裡裡外外，只擔心他是否受到什麼暗傷。
好在，一番檢視，看來一切安全。

慶幸自家小命終得保全的仙境管家率先想起了被遺忘一旁的絕代梟雄。
「素還真啊，那個——」小心翼翼翹起一指點了點武君，前天策軍師依舊有一點膽戰心驚。
「你說武君？」賢人輕笑，面色極是溫柔：「原本武君邀吾在天都共住，不想素某難脫凡俗口欲——天都諸物稀缺，吾便請武君與吾同回琉璃仙境了。」說著賢人努力強調：「屈世途，吾可沒有擅進廚房，吾至多不過在前院替武君洗洗蔬果擺擺碗盤而已！」

頓時，十餘道視線齊刷刷看向一身金甲耀眼非常的天都之君，隨即一同轉向賢人尚沾著些許泥土菜汁的纖白雙手——同聲怒哼之後，眾人再度轉向羅喉，由專職管家帶頭指責：「武君羅喉，你怎捨得讓素還真這雙從沒做過粗活的手幹這等雜事！老屈我本以為你是個英雄，不曾想到……」搖頭晃腦長歎數聲，其意不問自明。

藍衫公子拉走賢人自去淨手更衣；紅髮道者、白髮劍聖、黑衣才子、褐衣管家，乃至壓軸的黃衣佛者一齊轉向天都之君，或憤懣，或不屑，饒是武君修為蓋世，亦不禁油然而生罪惡之感，險些便覺自身確是十惡不赦，絕無臉面苟延留此了。

總算武君亦是超凡，迅疾回神，吸氣納元，昂首回應：「爾等枉擔正道之名，竟讓素還真孤寂難耐，更兼飢寒交迫——吾欽佩素還真的勇氣，願意伴他共度新年，他亦是自願與吾一同操辦準備，爾等反對何用？在吾看來，不過笑話！」
「邪魔狂妄！」一頁書拂塵一甩便要動手，葉小釵亦是側身準備，劍氣呼之欲發，屈世途急忙阻住。
「一頁書，他是素還真邀來。」小聲提醒，仙境管家悄悄挪動位置，擋住身後武君視線，進一步提示：「看他與素還真先前所說，只怕這次素還真遍尋無人之時甚是傷心，我們不可輕舉妄動。」
「嗯——————」一頁書不置可否，僵持片刻，揮動拂塵的手卻悄然垂下了。

至賢人歸來，呈現在他眼前的便是一派和樂融融齊心協力的溫馨場面。
前天策軍師坐鎮中軍指揮若定，一干英豪分頭突進。短短時辰，彩綢拉起，燈籠高懸，鮮花處處；香茗美點連番端上，各家美食源源不絕，賢人之前夢想的各色佳餚，不消一個時辰已是盡數堆放在丈許石桌之上。
賢人伸箸，未及收回，秘色瓷碗裡已被食物堆滿。
「三哥，嘗嘗炸明蝦，在東瀛有幸運之意。」藍衫公子款款送上。
「啊（素手卷）。」白髮劍聖直來直往。
「大哥，先吃點八卦豆腐開胃。」紅髮道者也不示弱。
「素還真，你喜歡的三鮮龍鳳球——這是吾做的。」黑衣才子面冷聲冷，說到後半卻是顯出了些許得意。
「素還真，先吃合意餅！」黃衣佛者的氣度不改威嚴。

賢人正不知所措，一旁遞來一隻雪白晶瑩的小巧包子，中間一點嫣紅分外奪目，卻是武君羅喉：「水晶梅花包——先前你與吾一同準備的材料做的。」
賢人雙眸頓時一亮。

就著馥郁醇厚的金秋蘭韻，仙境主人小口吞食著天都之君不時送上的可口水晶包，愜意地微微瞇起眼睛。
金甲未卸，形態威武，週身卻瀰漫著極為溫和氣息的武君面帶微笑，伸手輕輕攏了攏賢人額前垂落的銀髮。
好一幅美麗動人的和悅畫卷！

呃，如果忽略丈許之外，疑似怨靈附體，正散發著團團黑氣的數只不明生物的話。

*          *          *
新春過後，總算以「武君貴人事忙，素還真你不可打擾過多」為由把某人打發走的眾位英豪們只恨不能狠揍仙境管家一頓出氣。
眾人深信管家「欲要取之，必先予之」之建言，臨近年關先行避開，暗中籌備以求驚喜；不想武君羅喉橫空出世，機緣巧合下恰逢良機，生生演繹了一出「先予後取」的好戲。
眾人自身？不就是那無故失蹤蓄意遺棄同道同修金蘭兄弟的涼薄之輩嘛！

此正所謂：機緣天注定，半點不由人——可歎啊！

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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