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11最后的守将 · 吞佛大将黑历史考1~5完，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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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0-07-11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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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1最后的守将 · 吞佛大将黑历史考1~5完，1F

（大概是个双邪前世故事）
（鸠磐神子x吞佛童子，阿来，赦生，九祸，旱魃等出场）

吞佛大将对魔界忠贞不二，这是闻名异度魔界内外的事。
（一）
当年吞佛童子还没有被孤立的时候，有个臭味相投的朋友。之所以说臭味相投，是因为两人喜欢一起踩着剑灵以吓死人的速度飙车竞技。魔界的小兵感觉头上一凉，便发现帽子没了，向远处一看，肯定能看见一道红光一道绿光。
但吞佛也有看不上那人的地方。吞佛大将虽然有一颗放纵不羁的心灵，表面上却总是煞有介事――好修姱以鞿羁，謇朝谇而夕替――后来他回想往事，不由得如此感叹。而他那朋友，不仅把赤脚穿着木屐出门当成理所当然的事，一头如坟头荒草般狂野的乱发，更是从来没修整过。
有一日，吞佛大将心中难过，一个人漂在水上饮酒――这样哪怕喝醉失态什么的，也没人知道――吞佛大将就是这么在乎形象啊。
傻魔！
他感觉身体越来越沉，水面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时候，有人抓住他的领子，如掷铁饼似的把他丢到岸上。
是你啊，鸠磐。
他睁眼，一双木屐映入眼帘。赤裸的脚趾倒是各个俊秀可爱。
他惊叹自己也会产生如此无厘头的想法，心虚地抬眼看看鸠磐。
鸠磐一直是个没什么表情的人。毕竟一般情况下，作出什么表情，都是在浪费感情。但是此时，鸠磐的表情就有他的头发那么狂野。
鸠磐把他像扛麻袋一样头朝下地扛到肩上，风驰电掣地往回走。其间路程颠簸给吞佛带来多少辛酸泪就不言而喻了。反正最后鸠磐的头发背上都湿淋淋，也不知道是吞佛身上的水，还是吐的水――反正鸠磐不在意就是了。

吞佛迷迷糊糊的，有人给他灌热汤。
他一睁眼，鸠磐又憋不住了。
你这个德性，就是九祸惯的！
吞佛听到九祸的名字，神色一暗，转过脸去。
鸠磐联想前因后果，有被雷到。
他伸手把吞佛的脸扒拉过来，定睛一看，人都已经梨花带雨了。
鸠磐再次被雷到。但神情还是一派镇静。
按照常理，安慰一个严重内伤的人，应该分四步。
第一步，假装很同情的样子
第二步，让当事人倾诉
第三步，我与你同在
第四步，帮当事人做事
可惜鸠磐神子没有同理心这种东西，表情也不太丰富。
于是他把吞佛大将按到床上，照着人嘴上咬下去，然后扭头就走：我收拾九祸去。

最后，当然没有去成。
忠贞不渝的吞佛大将，是个本分的老实人，打架寻衅这种事，他干不出来。

（二）
最近吞佛大将业务很是繁忙。
忙着带孩子。
九祸女王有事出门，长子螣邪郎随从，必须慎防小朋友赦生四处乱走。
九祸借此机会，让相当于人类三四岁的赦生也拜在阿来师傅门下，成了吞佛大将的小师弟。
阿来一直处心积虑要出人头地，给那个黑心大眼的秃驴好看，所以他始终以终极无敌拯救人世的大boss自居，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男妈妈气场早就让魔界众人高山仰止。
虽然赦生如此年幼，袭灭师傅传功授业却未曾稍降辞色，安排任务也毫无宽待。
赦生自打两岁见过阎魔旱魃，便立志自己也是要成为阎魔的男人。因此不仅言行举止模仿沉默寡言的深沉气度，练习魔功也很努力。
阿来见到小徒弟如此，欣慰之余心中百感交集，转面偷偷拭去眼角湿润。
吞佛童子也暗中欣赏这个小朋友。

日薄西山，袭灭师傅志得意满、逸兴遄飞，放了两个徒弟去食晚餐，独自前往死海钓鲨鱼。
赦生面露困意，吞佛蹲下，问他要不要抱。
赦生想了想旱魃将军神威赫赫的形象，瞪瞪眼睛，摇了摇头。
吞佛大将牵着赦生殿下，一大一小沿着栈道往回走。栈道边是密密丛丛的荻花，比吞佛还要高。
赦生冷不防开口，师兄，你知道为什么师傅教我们这么用力吗？
吞佛莫名其妙，为什么？
赦生说完，吞佛感觉一阵冷风吹过，无比寂寥。
赦生说，因为他需要成就。

赦生殿下七岁那年，苦境和魔界又一次爆发战争。此时距离朱武离家出走，九祸下嫁玄影已经七年。九祸一面在心里骂着狠心短命的，一面镇定自若地坐镇中军，运筹帷幄。
带赦生去。女后一句话，吞佛大将又有了新任务。
每打赢一场战争，总少不了狂歌宴饮。一群魔兵魔将，拉上一两个漂亮的苦境女人，群魔乱舞。
每到这个时候，吞佛总是一个人跑到远处山上吹笛子。
螣邪郎对赦生说，你师兄已经是新一代战神，不屑于同我们这些虾兵蟹将为伍。
赦生没有言语，心中并不以为然。
但一旁的魔刺儿等人，显然都当回事了。

螣邪郎叫赦生过去跟他睡。赦生不愿意。螣邪郎愤愤不平：小鬼，胳膊肘往外拐！转头对吞佛说，吞佛童子，你敢对他怎么样！
吞佛带着赦生往营帐的方向走，一面在心中冷笑。
赦生沾到床就睡着了。
吞佛作为保镖，要给小殿下守夜不能睡。
他看着赦生，心思却飘走了。
他也是在赦生这个年纪初入战场。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亲眼见过魔的恐怖。
当时他经常梦到开膛破肚、扒皮抽筋的人，然后再也睡不着，睁眼到天明。对所有人形都本能排斥，感到无法融入这世间。
但是螣邪郎也好，赦生也好，都理所当然、心安理得似的。
也许，这是因为我不是纯血的魔。
每每想到这件事，他便无法再继续想下去了。吞佛大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来历。
傻魔。他对鸠磐说心事，只得到这两字评断。
可是现在的吞佛大将，仍然是魔界的战神了。
战神并不是他孜孜以求的目标，只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一步。

吞佛大将顺利完成了任务，回到魔界。
向女后复命，回到住处，整理梳洗，然后――辗转反侧，失眠。
一块瓦片掉到地上。他睁开眼，鸠磐神子的声音从屋顶上传来――丑时了哦。
你一直在上面。
各种意义上呢。
吞佛化出朱厌，闭了闭眼，又收回去。
下来。
鸠磐就下来了。一般而言，鸠磐只有心情很好的时候才这么听话。
想我？
我在苦境，有一个女人。
鸠磐的脸瞬间黑了。战术后仰，眼睛里写满可怜巴巴。
吞佛继续说，但是，我想不到，只是十几年，她已然不记得我。
人类选择用时间冲淡一切。魔的感情，不适合放在健忘的人类身上。鸠磐说。

（三）
赦生的个子渐渐拔高，到了吞佛的肩膀。
袭灭天来叫赦生和吞佛比一场看看。还特别嘱咐吞佛：不要留手。
吞佛果然就没有留手。
赦生输的稀里哗啦，也差点哭的稀里哗啦。只是想想旱魃将军英姿神武的形象，把眼泪憋了回去。
袭灭天来说，你连吞佛童子都打不赢，更不用说接替阎魔。
这一句话，说的赦生憋回去的眼泪差点倒流。
吞佛心想，完了。
果然，赦生再也没给过吞佛好脸色。只要见面就抓着他比试，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那段时间，吞佛甚至常常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
所幸，不久赦生就被调到第一殿去见习。这一去，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是乐不思蜀。吞佛就像被他遗忘了一样。

袭灭天来少了个徒弟，觉得有些无聊。
鸠磐的一群狐朋狗友老的老、死的死，而吞佛任务越来越多，常年漂泊在外。所以他也有些无聊。
两个无聊的人偶然碰面，就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袭灭天来本质上是个好为人师的人。他给吞佛讲经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样的成就感。他从来没有觉得他一直厌恶的和那个黑心大眼的秃驴扯上关系的这些知识是如此可爱。
因为吞佛向他请教，只不过是为了知己知彼，以更好地完成任务。
而现在的鸠磐神子，一个和他一样闲的淡疼的闲人，则是为着纯粹的抬杠的乐趣。
为了和鸠磐抬杠，他不得不挖空心思调动毕生所学讲得口干舌燥，每次辩论结束，几乎有些头晕目眩，感叹年迈体衰。
反观鸠磐，却是越战越勇，每次抬完杠，都好像年轻了十岁――虽然他本来就长着一张圣子一样冰清玉洁的正太脸。
老妖精。袭灭天来当着他的面骂道。
我是鬼族。
……

赦生回来了。眼睛上蒙着布。
女后怒急攻心，一掌握碎了精铁打造的虎符。
任沉浮在她旁边轻声细语地念阎魔的战报。
吞佛，你知道怎么做。女后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放心。吞佛大将就是这么一个让人放心的部下。罪魁祸首的下场，可想而知。
女后吩咐人把赦生带回住处关起来养伤，又命人领来一头千年生一代的雷狼兽给他做伴。
吞佛想，赦生不可能回到第一殿了。

赦生不习惯失明。走路跌跌撞撞，每一天醒来，入耳都是器皿粉碎的声音。为了照顾他，他走到哪雷狼兽就跟到哪。
一人一兽渐渐地建立了心灵默契，赦生开始能够听懂雷狼兽讲话，雷狼兽成为了赦生的眼睛。
有一天晚上，赦生对雷狼兽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怎样。
雷狼兽看着他两秒，抬起爪子扒拉了一下他的脸。
白净俊秀的脸上五根细细的血痕。
其实这几天我常常觉得，旱魃之于我的意义，就像我之于你。赦生接着说。
他一边说，一边感觉到雷狼兽的脑袋凑近他，舔舐脸上的伤。
我不知道人类如何，至少对于一个魔，在他的一生中，这样的意义就只有一个，无可替代。
我们回去吧。我可能再也没机会成为第一殿殿主，只要让我跟随他就好。

吞佛回来的时候，赦生和雷狼兽已经离开了。
他于是到第一殿去看他――奉女后之命。
赦生此时已经奉命驻守赦生道。赦生道原本不叫赦生道，这个名字是旱魃改的。按照惯例，谁守道，道随谁的名。像天荒道啊，神无道啊，都是这样。
来战。
赦生一挥狼烟戟，在地上写道。
吞佛忽然感觉有些凄凉。
他想到鸠磐对他说的话――你要是能像你师弟就好了。

（四）
对于吞佛来说，九祸如同母亲。至于九祸怎么看待吞佛，这个要问她。
九祸要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不仅要完成，还要高质量，高效率，高水准，高风度。
所以螣邪郎等一干人等暗中侃他为业绩达人。
但是吞佛从来没想那么多。对他而言，完成任务本身，就是一种快乐，甚至是一种美学。
以前、小的时候，任务归来，同鸠磐一起凭虚御风，甚至是比任务完成更快乐的事。
但后来他本事大了，任务越来越多，而鸠磐交上了袭灭天来这个新朋友，不总来找他。

那天早上，鸠磐先醒，想要起身，却发现头发被压住了。
啊，后背好痒。有蚊子了。
啊，好想去水云川林。是开花的时候了。
啊，好想找阿来去钓鱼。
啊，好想让九祸把吞佛童子开了。
……
如此想要动却不能，这是何其痛苦啊。
可是不忍心扰动他，一贯浅眠的魔。更何况在他承受那么多疲惫和伤害之后。
他痛苦地闭着眼睛，一面胡思乱想来努力安抚内心的躁动。
眼皮上感受到天光渐渐地亮了，耳畔传来一声轻笑。
“眼睛转来转去，你在想很多事情？”
“无。只是无聊。”话出口就开始后悔，所幸吞佛还处于初醒的混沌，他及时转移道，“只是在想，也许有一天，我会离开魔界。”可恶。如果我能有你十分之一的心机就好了。他在心里对吞佛说。
金色的瞳子里暗影一闪而逝。
吞佛童子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再睁眼看他。
又是那副委屈巴巴战术后仰的样子。几乎可以想象出短短的一刻钟之内，这家伙逐渐崩溃凌乱的内心。令人忍俊不禁。
欺身上去，耳鬓厮磨――放心，我亲自抓你回来。
天翻地覆。
吞佛大将一面配合着动作，一面在心中感叹――唉，毕竟是鸠磐神子。

很快，吞佛就后悔他那句色令智昏的话了。当他又一次完成任务回来的时候，桌子上有封信，从信封粗糙的制作就可以看出是谁写的。打开来，只有飘撇的一排大字占据了整张纸：我一定会回来的
翻过面来，又有一行可疑而幼稚的小字：听说苦境好玩的不少，实在想去……
与其说是好奇苦境，倒不如说是想要体验被吞佛童子抓回来的感觉。
怎么就忘了，不怕鸠磐不知道，就怕鸠磐惦记上。
鸠磐神子这一走，杳无音信。

异度魔界一半常年炽焰熊熊，一半常年千里冰封，从来无雨。
但雨已经连下了一个月。眼看着有从冬流到夏的架势。
魔龙又不是林妹妹，这么多愁善感实在让人害怕。就像是要杀魔族士气。
吞佛坐在房内看着阴沉沉的天。
窗户瞬间白光爆射，使他双目短暂失明。紧接着，便是一声摧心碎胆的惊雷。地动山摇，百鬼齐啸。房间内高处的东西纷纷往下落，有的甚至砸到吞佛身上。

等吞佛赶过去的时候，袭灭天来已经一副老僧入定的老神在在样盘坐在那。然而两根腕粗的精钢锁链缠满双臂双肩，一直向下延伸至不可见的深处。一条条鬼影从深渊之下向上窜飞。
露城里还有许多鬼族。袭灭天来用他一贯慢慢悠悠阴阳怪气的声调道。
师尊，我去了。
吞佛下去之后，袭灭天来睁开眼。
吞佛童子头一回叫我师尊。
他想像当年那样欣慰地转头拭去老母亲泪水，可是现在乱动一下会出鬼命吧。

即使露城出了这样的事，鸠磐神子仍然没有回来。

（五）
天时已至。
玄宗摆开以六弦四奇为首的华丽阵容，大举进攻魔界。

魔胎之血开启赦道。吞佛童子，魔界的希望全系于你了。
吞佛没看见九祸说这话的时候，到底是什么表情。
不知，可有一丝一毫的不忍？

脱出结界之后，吞佛童子扛着朱厌剑到处放火。
鸠磐说苦境好玩，在他看来，这一山一水只是可厌。
很快他就在苦境人尽皆知。
可笑不可笑。
魔界战神吞佛童子，不因战功让敌人闻风丧胆，反而因为这样的原因恶名昭著。
吞佛童子，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做？！
他在心内冷笑。我也不知啊。
九峰莲翛，挥之不去而无法到达的名字。
任务早晚都要完成，那么早晚都无所谓。对于魔界忠贞不二的守将吞佛童子，这已经是他所能产生的最叛逆的念头。

后来，他知道了。
心心念念要他消失的，是剑邪。
鸠磐神子往何处去了呢？

[ 此帖被greenstory在2020-07-11 12:5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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