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17 [素千/黑白双莲] 乌云白发 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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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os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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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

樓主發表於: 2020-07-17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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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7 [素千/黑白双莲] 乌云白发 1F

很久之前写的断章，差点失落，今天意外找回，发个备份。

素千不逆,有拆家，这边设定千叶刚刚成年，因为未成年人不能抽烟（。

　　OOC，OOC，OOC。素在这里有一点渣，千在这里有一点疯。

　　有素all暗示。

　　

　　“乌云白发交相映，花影堪怜不堪折。”

　　

　　琉璃仙境的窗帘由屈世途一手定制，他选了十几种款式，最后仍决定用一层轻纱罩一层厚布，用紫线绣了莲叶相依，里层荷叶外层莲花，极尽精巧别致。但美则美矣，遮光效果却不如预期，总有月光透过帘子上面的缝隙钻入室内，扰乱一席好梦。

　　素还真睡眠一向不好，半夜醒来就很难再睡回去，他的眼皮依然沉重，合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躺了一会儿，他突然觉得有些口干，抬眼一看才发现空调居然是24度，想起来拿遥控器，却发现自己的头发被人压住了一把，枕边人背对着他侧卧，黑发散在浅色的床单上，和素还真的白发混在一起。素还真不愿吵醒他，小心抓住那把头发，一点点往外扯，黑白两色的头发看似交融，轻轻一拉也就分开了，如同泾渭般分明。

　　他小心穿上拖鞋，把放在办公桌上的遥控器拿起来，把温度调到26度，又轻轻踱步到了客厅为自己倒一杯温水。屈世途太了解他的习惯，饮水机里常年备着温水。他捧着玻璃杯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杯壁的温度和夏天夜晚微凉湿润的空气让他微微打了个颤，但是这种静谧安宁的感觉确实令人放松。素还真透过落地窗看着夜空，才意识到今晚其实并没有月亮，所谓月光其实是路灯的白光。这时候众人都睡下了，万籁俱静，全世界只能听到他自己的呼吸声，微弱，却富有生机。他住独栋别墅，方圆内就这一户人家，离市中心远得很，本来是图个清静，结果事务繁忙，一个月也不见得能回来一次，这个别墅倒成为了度假山庄一般的所在。

　　不过，也很适合来“藏匿”些什么。

　　素还真慢慢地喝完了那杯水，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将玻璃杯放回原处，又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房门的时候，被里面的冷空气刺激得皱了皱眉。这么冷也能睡着吗？他坐在床头，看见少年人果然裹紧了被子，已经恢复了仰面的睡姿，清冷淡薄的月光下隐约可见他俊朗的眉眼，素还真端详着他的面容，忽然生出一种不真实感，如同面对脱离镜中的虚像。如果自己睡着了，大概也是这幅模样吧。可是，明明是一样的面孔，千叶却总是显得更明艳些，更鲜活些。在他面前，素还真老觉得自己无端沧桑了许多。

　　可自己明明还很年轻，苦境的先天，年龄在四位往上的大有人在，他一个三百来岁的后辈，确实是年轻。他摸摸自己的脸，自嘲似的苦笑了一声。

　　半夜风冷，纱帘也被掀起一角，素还真的目光随那一点光线而去，但见那盏细高杆瘦的路灯屹着，却意外瞥见一勾细弯的月牙，待要细看时，枕边人已醒了。

　　千叶传奇那一双眼睛全无初醒时的懵懂，语气却是懒懒散散的，“怎么了？”

　　“口渴，出去倒了杯水。”素还真柔声道，“没什么事，你继续睡吧。”

　　千叶摇头，他和素还真有同样的毛病，一旦醒了就很难睡下，他探出手臂，向床头柜摸索着手表，却意外摸到一个方正的盒子，定睛一看，居然是一盒包装精美的薄荷烟。

　　“你还抽烟？”

　　“偶尔抽一点，提神用。”素还真笑笑，得亏苦境还未推行禁烟法案，不然老烟枪们怎么会有活路。

　　“哦……这算什么？”千叶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事后烟吗？”

　　素还真娴熟地从另一边床头柜翻出打火机，向他讨手里的烟盒，“先生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他温文尔雅地笑，“素某并不介意。”

　　千叶传奇便将烟盒抛给他，倚在床头看素还真熟练地点烟，少年人白如霜雪的手腕上还有一点点痕迹，但过了今夜，也会被谨慎地掩盖起来。

　　昏暗的室内，火星几乎一闪而逝，素还真吐出一口凉薄的烟雾，见少年人看得专注，便问他：“你也想试试？”

　　千叶传奇挑眉，他对这种挑衅式的邀请一向毫无抵抗力，“有何不可？”便凑近素还真，叼了支烟在唇边。素还真见他动作熟练得诡异，就知道他在模仿自己，心中不由得哂笑，将打火机凑过去为他点烟，没想到此人受之坦然，一看就是被人伺候惯了的。

　　薄荷的味道在口腔里一下窜开——千叶皱了皱眉头，他显然还不适应这股味道，但他并没有像其他初学者一样咳嗽，而是缓缓地将那口烟气喷在素还真的脸侧，眼中闪动着挑衅的光芒。

　　素还真一愣，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这种调情的小把戏，烟草特有的味道、清新的薄荷味，以及他们共有的莲香在二人呼吸间流动，他们离得太近了，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拍打在脸上的触感，一缕黑发从千叶传奇

肩头滑下，正好扫过素还真的胸口，带来一丝丝瘙痒。

　　这样的气氛太过暧昧了，暧昧到素还真忍不住轻轻抱住了眼前人，这种时候，再来一次似乎是最顺理成章的事情。

　　如果千叶传奇没有开口的话。

　　他问，“叶小钗怎么样了？”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一下子就刺破了方才的柔情蜜意，更揭开了两人的伤疤。素还真推开怀中之人，就算是这时，他的动作也是轻柔的。素还真静静看着他，眼中隐约有暗流在涌动，“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在你的日历上看到的。你这个星期要去看他是吗？”千叶淡淡道，他手里还夹着那支烟，不过已经被他掐灭了。

　　“你在明知故问。”

　　千叶传奇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嘴角，“不可逆的多器官衰竭，你打算浪费多少人力物力在他身上？”

　　素还真没有回答，宿贤卿留下的伤口多在腹部，严重损伤了叶小钗的内脏，当然叶小钗会重伤至此，少不了眼前人的功劳，但他现在不想追究这个责任——叶小钗被送进医院时只剩下一口气吊着，就算用了最先进的技术，派最好的医师治疗，也只能勉勉强强保证他没有生命危险，素还真投入了大量的资源和人脉在医院，光是一天的ICU费用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连退休的慕少艾都被他找回来，只为了那一点渺茫的希望。

　　“千叶，你在挑战素某的底线吗？”素还真疲惫地闭上眼，他觉得房间里的光线太刺眼了，“我说过，仇恨至此，已经够了。”

　　“我伤了叶小钗，你不恨我吗？”

　　“你该庆幸你没杀了他。”素还真的语气罕见的冰冷，千叶传奇与他对视，毫不意外地看见对方眼中的深沉，那是他们之间共通的——疯狂的，偏执的本质。他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神情天真得近乎无邪，好像孩童发现了新的玩具，他将手臂环在素还真的肩头，聊作一个虚伪的怀抱。他亲昵地贴着素还真的颈侧，语气轻快，“可是我恨你，也恨他。为什么长空死了，叶小钗却还活着？”他感受着素还真的脉搏，一下一下，是人为压制后的稳定。

　　素还真没有动作。

　　千叶传奇便当他是默许，“我知道长空的死，是无衣师尹在其中作梗。无衣师尹又杀了逸踪的人，你却帮他在忌霞殇面前求情……”他娓娓道来，“后来槐破梦为母报仇杀了他，你也给胤天皇朝做圣督。我很想知道……你是真的能原谅一切呢，还是根本不在乎？”

　　素还真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他没有说破的那句话——你是不是只在乎叶小钗一个？

　　素还真叹了一口气，他仿佛将所有的话语和情绪都揉在那口气里，全数吐了出来，千叶传奇抱着他过了许久，才听到他的答案。

　　“逝去的，永远追不回。”他将千叶搭在自己肩头的手臂放下，“素某只会，也只能抓住现有的一切，才能为未来谋得更大的空间。”

　　“因为死人不可能复活，活人才能物尽其用是吗?”千叶传奇语带讽刺，他的词锋一向锐利，床笫之间也不例外。

　　素还真摇摇头，却不是否认，更多的是无奈，“千叶，你知道，我们这种人，其实最没选择的余地。”

　　他说，“就算是我，也无法绝对保证利与义的平衡……很多时候，选择哪一方其实无关对错，因为形势会逼迫人做下唯一的决定，作为苦境的领导人，我的职责就是苦境。在职责面前，仇与恨，对我而言都没那么重要了。”永远有救不完的人，做不完的事，除不尽的魔等着素还真去处理，然而事情没有尽头，时间却是有限，他不能为了一点私情就浪费宝贵的时间与精力，就放弃可能的同盟，他只能迅速接受，迅速抛弃，将个人情绪抛之脑后，做最有利大局的决定。

　　然而素还真毕竟不是圣人，他只是半圣，他也不是神仙，他只是最接近神的凡人。神能一视同仁，人不行，因为凡人的心做不到绝对的公正；他的心不会只停留在一个人身上，却会分给某人更多。

　　他突然有点羡慕眼前的少年人，他的爱恨肆无忌惮，鲜明，又热烈，像一幅泼墨画作，随心所欲。在久远的过去，素还真也曾是这样一个人，在很久以前，素还真和千叶传奇曾是同一种人。

　　他们都生于莲中，拥有相同的面容，仿佛彼此的镜像，他们相同，又不相同，他们像是一条道上的同伴，却注定要在命运的岔道口分离，遇上不同的人，变成另一个自己。

　　他们与彼此最相配，却仅仅只是相配，终究走不到一块儿去。

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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