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21 07.21 【任平生/應無騫(親情向，隱含墨應)】遺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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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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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

樓主發表於: 2020-07-21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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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1 07.21 【任平生/應無騫(親情向，隱含墨應)】遺恨1

提示：基本不能算是CP向。

出現人物：任平生，應無騫，墨傾池，紅塵雪。

停雲山莊來往人員很多，任平生是常客。有些賓客談起儒門，他豎著耳朵聽，走過去打探一二。近來關於儒門的消息很少，偶爾有人說起，也是關於儒門聖司的花邊小事。

任平生的寒病前些日開始頻繁發作。錦繡從街上回來，告知文載龍淵正御被劍非道所殺的傳言。起初還不信，過些時日傳言愈烈，他向劍非道去了一信問詢。信中以關切的口吻，問劍非道是否因此受傷。

劍非道的回信中大方承認此事，也沒有褒貶。信中還說，縱生前仇深怨結，身死恨消，也不想他曝屍荒野。

任平生相信劍非道所說必是事實，亦不會無故取人性命。應無騫種種劣跡早有耳聞。只是妳們的恨消了，他的恨呢？

應無騫埋在哪裏，信上沒說。任平生猜想，劍非道不知其過往，也許葬在文載龍淵。

現在他像是真正的老人，拖著發寒酸痛的腿，弓著背脊，慢吞吞地依靠竹杖挪出門去。一路上，滿眼是雲騫的身影。襁褓中的他，學步的他，抱起來時一臉不情願的他，到後來不聽勸的他，長大後的他，受人敬仰的他，遭人唾罵的他。如若再見，怕是深埋地下僵直腐朽的他。

這麽多年，他的眼睛沒有從雲騫身上移開。

雲騫自家裏出走，鴻雪多次來找任平生，希望能代為打聽雲騫的消息。叔父一向最疼他，鬧到如今局面，請代為關照他一些。任平生明知雲騫八匹馬拉不回來的脾氣，還是找到少年人勸了幾次。

叔父，任平生，休要再勸。最後見雲騫的時候，少年人說了狠話，用劍著指他。他叮囑雲騫自己珍重，回到楓林小築的路上，腳步有些沈重。

鴻雪聽聞此事，帶了幾匹上好的綢子，幾籃香甜瓜果，請求繡兒姑娘幫忙。她與任平生不好再出面，雲騫沒見過繡兒，應是無妨。任平生兜兜轉轉答應下來，說繡兒也不可太靠近他，遠遠望見他平安而已。鴻雪點頭，隔天又派侍女送來許多答謝繡兒的禮物。

任平生並非沒再見過雲騫。文載龍淵的部分區域開放旅遊，尤其是每年春祭時，方圓百裏儒者皆來拜會。任平生帶團觀光多回，只有一次看得明晰。那一團的客人財大氣粗，邀請任平生同到看臺觀禮。百名儒生簇擁中，玄袍高冕的儒門正御登上高臺，以劍起舞，以酒祭天。任平生由衷感慨，蓬頭稚子而今長成也。眼前兩把熱淚揩去，客人見了，以為他觀看祭禮有感，連連敬佩其忠義。思及此處，老淚又流出來。

不知不覺，一只腳踏入文載龍淵。莊嚴宮闕，而今作土。余人舊部撤回儒門其他轄區，此處空余殘垣斷壁。瓦礫荒草，掩蓋昔日繁盛。行至後院，當中的木殿乃是雲騫生前居所。木軸裂開大半，稍微推動，連帶門扇一齊歪倒。任平生猛咳幾聲，將腥味煙塵振出肺去。

室中一張橫塌，一方桌案，兩盞立燈，三面書架。多日無人清掃，書上沾滿不均勻的灰塵。直入眼前的這本，書脊上有 “中庸”二字。任平生將它取來，撣掉灰塵，翻看幾頁。書是工整的手抄本，字行間夾著雋秀的批註。手指觸碰字跡，從前教他習字的情景重現腦海。而今四月末，窗外的泥土中零星幾片幹枯殘紅，卷曲得像火燒過的紙灰。西邊一方石碑，一堆黃土惹人註目。

他有些恍然，拄著綠杖，趨步出去。額頭上浸出細密汗珠，手心裏滿是汗，汗水沿著後背流下去。暮春暖風吹來，渾身寒痛徹骨。

碑上刻“文載龍淵正御應無騫”，字跡剛直有力，與劍非道的信中書寫如出一轍。任平生想，這確是劍非道的行事風格。可是墓穴竟然遭人盜空，屍身也未留下。

怒意驟生，壓過哀情。竹杖狠狠敲擊地面。

究竟是何人，無恥至斯！

回到楓林小築，任平生難得沒有胃口，只吃了一碗酒。

隔幾日，儒門聖司登門拜訪，帶來寒冰石與鴻雪的信件。信中只說讓任平生看著辦。

墨傾池問他為何發笑，他答，侄女文情並茂，忍俊不禁。心中卻在盤算，墨傾池此人與雲騫關系匪淺，也許還能套出些舊事。幾日接觸，任平生斷定，墨傾池對雲騫毫無惋惜之意。隨後得知，墨傾池曾帶著雲騫屍身找上江山樓。

如此看來，挖了墳墓帶走雲騫的人是墨傾池。

侄女，妳給我出了好大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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