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09【all 楼至韦驮】窥视主厉佛 22F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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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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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0-08-25 15:01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3.09【all 楼至韦驮】窥视主厉佛 22F更新

注意事项：
本文为楼至韦驮中心向，就大概几个主要角色都和他有关联。
没错人人都爱他!
主厉佛，主厉佛！果佛质佛都有其他角色随缘，作者是老王的忠实粉。
关于楼至韦驮的性别设定：双性
本文为现代向，~~目前估计在四章左右完结。~~由于爆了字数，大概八章左右完结。

[ 此帖被卿卿酒在2023-08-13 17:3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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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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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0-08-25 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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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0-08-25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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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8.25 【all 楼至韦驮】窥视主厉佛 2 ..

窥视 2
王迹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楼至的场景。那次，他被父亲领着去参加天佛原乡的合作项目。佛乡是做古籍出版维护工作的，整个办公环境都有那么一点点古色古香的文化氛围，公司办公区的后面就是生活区，两者之间有一条青石板小路连接，两侧就是大片大片的白色花海，更像是一个小型的花园。
他们和佛乡一行人漫步在石板铺成的小路上，父亲和前面的僧者讨论着早已内心拟订好的方案，他只觉得无聊便开始东张西望，想要疏解心中莫名的烦闷。他的视线在花丛中飘来飘去，最终目光意外锁定在了一个少年身上。那人静静地躺在摇椅上，眼睛微眯，身穿一件宽宽大大的白色衬衫，怀里抱着一只神情和他同样慵懒的猫咪，那种悠然自得的神态与周围行色匆匆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佛乡向来纪律组织严厉，怎么还有如此疏于管教的人。王迹怀着好奇和探究的心思目光不住的往少年身上打量，却发现那少年不知什么时候也睁开了眼睛望向他。少年有一双湖水一般蓝的眼睛，明亮清澈，看向他时还勾出了一抹温和的笑意。王迹像是一个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孩一般匆忙偏了头。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这少年是佛乡中年纪最小的古籍经书译者，名叫楼至韦驮，他领悟能力比一般人强，性格也天真可爱讨喜得紧，大家难免对他宠的多，对于一些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哥哥们每次都劝我有些规矩还是要守的，不过他们虽然严厉，我却知道他们是真的疼我。”
后来两人熟络了以后，楼至也总是向他吐槽他那几个严厉的兄长。这是王迹从未体验过的生活氛围，他从小就被安排学习一堆永远学不完课程，父亲也对他日常行为严格要求。作为大家族的长子，他早早就负担起了企业未来的重任。但是每次和楼至韦驮呆在一起的时候，他却能感觉到久违的放松，他喜欢触碰他雪白柔软的细肢，迷恋着那人身上淡淡的幽香。
“你愿意嫁给我么？楼至。”
当王迹问出这句话时，他和楼至韦驮已经认识了六年，他的手掌放在椅子的扶手上，紧紧的抓握着，紧张的等待着接下来的答案。而楼至韦驮正躺在他的怀里，手捧一本经书古籍为他讲述着那些晦涩难懂的典故。
“你愿意么？”他怕楼至韦驮没有听清，又急切的问了一遍。
楼至闻言愣了愣，他先将经书合上放到桌面上，随后低声回答道：“我听见了。”
楼至韦驮抬起涨红的脸，看向上方的望着他的王迹，努力挺了挺身，想尽量贴的那人再紧些，纤细的脚腕不时划过王迹的小腿，让人心痒难耐。就在王迹脑中天人交战之时，他听到了楼至韦驮的柔柔的仿若羽毛的声音落在他心上。
“你说我愿不愿意。”
楼至韦驮嫁给了他。新婚之夜他捧着楼至因为醉酒而酡红的脸颊，手指轻蹭过那双神采奕奕的蓝眼，发誓一辈子守护他。
如果这世上所有的爱情都能以婚姻为结束点那就再好不过了。
王迹不知道他们的婚姻是什么时候开始产生了变化，一直以为的婚姻意味着他和楼至两人幸福的结局，却没想到只是矛盾的开端。
又是一个寻常的夜晚，他们的婚姻已经持续了一年多，在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佛乡的主事将公司的大部分内务处理交给了楼至韦驮，他再也没有往日的轻松悠闲，每天都是很晚才能回来住所。王迹走入卧室的时候楼至半正躺在床上看着那些晦涩难懂的经文，不时还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卧室的光线整体有些昏暗，只有楼至的床头挂着一盏明亮的小灯。王迹笑了笑，走过去半躺到了床上和楼至韦驮贴到一起，他伸手想要抓握住楼至韦驮的手背，却被楼至快速的躲开。
“怎么生气了？”王迹将手收回，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被面。
“我今天在办公室内隐隐约约又看到了你带来的人。”楼至韦驮眼皮都没抬一下冷漠的说。
“我说过，我必须要避免炬业烽昙的事情再次发生！”王迹停止了敲击，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压抑。
“我说了，这种事以后不会发生了，你这样无时无刻监视我，会让我觉得不舒服。而且……”，楼至韦驮顿了顿又说到“炬业烽昙已经道歉了，那是个意外……他酒喝的多了。”
“意外？把你衣服扯开，拖到桌子上准备开操是意外？楼至韦驮，拒绝我的保护，不是想欲拒还迎吧？”
“啪！”一声响，王迹的半张脸被打的偏了过去，他愕然回头，发现楼至正瞪着一张圆目看着他，胸口起伏不停，像是用了极大气力克制。
王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究竟是什么混话，他微微起身，用双臂揽着楼至韦驮颤抖的双肩，垂头在他纤细的脖颈上蹭来蹭去似在安抚。
“别气了，是我说了混账话。”
“王迹，你明知道我是什么人……”楼至将手上的纸张放到桌上，蓝色的眼眸中透着无奈。
王迹将头贴上楼至纤细的脖颈，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脑中却是想起了前几日的对话。
“大哥，大嫂现在既已下嫁于你，你这么每天这么“保护”他，惹得大嫂生气，实在称不上什么好策略，大哥你只是关心则乱。”海蟾尊将手下反馈的楼至韦驮资料放在了王迹面前。“堵不如疏，既然不想人把心思过多的放在工作上，不如给他一个不得不转移注意力的理由。”
“哦？”翻过两页资料，王迹眉头紧拧：“说来听听？”
“其实也是两全其美的好事。”眼尾余光描过王迹的面色，海蟾尊缓声说到：“家中姐弟具已成年许久，却没有听到几个给家中添丁的。”
王迹猛地抬头看向海蟾尊。
海蟾尊神色不变继续道：“大哥的雄心我等皆知，自是唯籍忠勤。可是族中家大业大，大哥作为中流砥柱，也当作表率。”
看着王迹陷入沉思，海蟾尊又不轻不淡地说了一句：“况且炬业烽昙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大嫂这份家业，大哥心里自有定数。”
王迹笑了一声，不变喜怒道：“你倒是很能安排。”
“岂敢。”自是觉察摸到了此事的脉门，海蟾尊不甚在意自己大哥的一句似是而非的警告。他轻飘飘的加了句：“想来大嫂也会体谅大哥的难处。”
回忆不过一瞬，王迹已将楼至韦驮的睡衣撩开顺着脖子吻到了他的胸口。
“楼至，我们要个孩子吧。”
“啊……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胸前的麻痒让楼至韦驮忍不住嘤咛出声，开始伸手推拒。
“好不好。”王迹伸出舌尖舔着粉嫩的乳头，一只手伸到楼至被子下面的双腿之间开始动作。
“你认真的？”楼至几乎被他搞到气息不稳，他轻喘着推了把王迹，说道：“让我想想。”
“你还要想什么？”王迹有些不情愿地松了手。
“我想有一个孩子，但是佛乡那边也需要我。”楼至犹犹豫豫还是将拉开的衣领拢了拢，遮住了白皙的胸部。
“佛乡的运势发展自有道路，行内人才济济，裳璎珞和我因为工作交接过几次，我觉得是个不错的人才，你本来就闲散惯了，每天这么强压着自己，我看了也心疼。”王迹转身躺回床上，担心楼至韦驮的身体确实是一方面的原因，另外那些微末不可查的小心思也，他以为背对着楼至韦驮就可以让这些想法不被看穿。
过了许久，就在王迹要睡过去的时候，一只柔软白皙的手指顺着他结实的臂膀向下，抓住了那只粗糙的手掌，王迹笑了笑，转身将背后的人拥入了怀中。
王迹推门进来的时候，楼至韦驮正在阳台上侍弄着一株不知名的白花，那是他几个月前应楼至的要求从佛乡的花园空地上移植过来的。
楼至韦驮一手拎着滴水的喷壶，一手摘着上面已经枯黄的叶片。对他进门的声响置若罔闻，甚至连动作都没有停一下。
王迹对他的表现心里有些闷闷不乐，但看了看他六个月已经显怀的肚子，本来路上打好的腹稿也都全部咽在了肚子里。
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就在楼至韦驮答应他辞职回家，安心养胎的这段时间里，佛乡的经济形式却是江河日下，一日不如一日。
这几个月期间，他虽然没能亲自见到那些人，或者是他们故意避开他，但是他知道，佛乡已经多次派人来找楼至韦驮求援。他厌恶别人来打扰楼至韦驮平静的生活，却无法对楼至韦驮所面临的困境视而不见。他用援建的名义给佛乡融过几次资，也私下用自己的钱补过几次窟窿，但是佛乡的资金亏损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扔进去的钱连个水花声响都听不见，只是残喘续命罢了。
裳璎珞本来是个很好的苗子，可惜他手段软弱，手里的那点权利却是全部落入了矩业锋昙的手中。矩业锋昙懂得大肆扩张却学不会开源节流，在王迹看来佛乡陨落也是迟早的事。他本来前几天还提议矩业锋昙早早开始破产申请程序，避免更多的损失，但是对方趾高气昂的样子却并未将他的话当一回事。
王迹是一个将公私分的很清楚的人，可是对于矩业锋昙对楼至的前科，他虽能看在楼至面上捏着鼻子放他一马，但矩业锋昙对楼至的那点心思，骗得过天真的楼至，却并不能瞒过人堆里摸爬滚打的王迹。
所以矩业锋昙和他带领的佛乡，死了也好。
王迹并不会往佛乡方面花费更多的心思，无论于公于私。
“今天裳璎珞来看我，”楼至韦驮纤细的手指拨弄着花朵，眼神也黏在了那抹娇弱花瓣上：“……讲起公司如今有些问题。”他无意识的咬了下嘴唇，仿佛对于接下来要讲的内容感到难以启齿。
分明觉察到了楼至韦驮的情绪，王迹却没有主动接话。他只是站在客厅里看着——以一种很是冷淡的态度。
等了一等也没听到问询的声音，楼至韦驮索性抬头对上王迹的视线：“你怎么不说话。”
“三番五次跑来跟需要静养的人诉苦，还想让我夸他有眼色不成？”王迹言语间不满的意味很是明显：“当然，你要是真想说，也可以好好讲一讲他是怎么跟你张口借钱的。”
平心而论，这话若直接说给裳璎珞倒也不算过分，可一经楼至韦驮转述，将之作为他所提的要求来看，这样回话就有点刺耳了。
抿了抿咬出痕迹的嘴唇，楼至韦驮分不清心底涌起的情绪是难堪还是失望。他克制住捻紧花瓣的冲动，起身走向一动不动立在客厅的王迹。
楼至韦驮走的很慢。肚子里的那个月份已经很大了，有这么个负担在，他做什么都只能耐着性子徐徐地来，除了小心仍是小心。
王迹欲扶他，楼至韦驮却与恍若不见地避过向前走去，直走到挨着墙的沙发前，才颇为艰难的扶着沙发靠背，慢吞吞坐下。
碰了个软钉子，王迹神态自若地收回手，跟着走到楼至韦驮面前：“别不爱听，我先前就同你讲过，佛乡这烂摊子从根上就没救了。何况在商言商，谁也不是搞慈善的，三不五时就要掏一笔不菲的资金给苟延残喘的过季盟友续命，如此稳赔不赚的买卖你说到底该不该继续做？”
一番话当得是语重心长，沉稳理智。
决策者的位置楼至韦驮同样坐过，自然知晓王迹所言在理，何况王迹已经往佛乡投了不少的钱堵窟窿，这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可言之有理不等于就能心平气和的接受。在事关己身的前提下，若能被所有符合逻辑的道理约束，不折不扣坚持遵行，这样的人也很难被称之为常人了。
毕竟常人除了用理性思考外，更会受感性影响。
也许是身体状况的原因，这种影响对楼至韦驮尤甚。他垂眼看向地板上的纹路，沉默半晌才道：“佛乡对于我而言，到底不同。”
见人似是把话听了进去，王迹干脆挨着楼至韦驮身侧坐下：“我承认裳璎珞确有几分本事。可眼下他大权旁落，实际主事者如矩业烽昙之流，人品有瑕且目光短浅，岂是好相与的。况且商场如战场，你只见他裳璎珞难为，怎不想想你与佛乡如今还有何瓜葛？纵有万般好意，也要看人肯不肯领！”
可裳璎珞今日来意，明显就是向他求援的。
楼至韦驮张了张嘴，只觉心下一阵无力，又把将要脱口的话咽了回去。
有情绪却没反驳，这反应落在王迹眼里，就跟默认差不了多少。自觉把话讲得明白，也与楼至韦驮达成一致认知，王迹伸手去拉眼前皓白的手腕，打算将这页揭过：“好了，不讲这些。”
楼至韦驮却反射性地抽手后缩。
王迹脸色稍沉，心头乍起一股微妙的恼怒：“你躲什么！”一把扣住楼至韦驮肩头，他强迫对方面向自己，待目光触及宽松的衣衫，记起眼前之人身体状况，又描补般的梗着怏闷加上一句：“不高兴了？”
“……没有。”不好把抵触表现得太明显，楼至韦驮矢口否认的同时转开脸孔：“身体有点不舒服。”
“哦？是吗。”定定看着楼至韦驮好一会儿，王迹终究松开了手掌，转而沿着肘臂腰肢向前一拢，摸上那高耸浑圆的小腹：“不舒服就多休息，这才是你该做、应做之事。”
楼至韦驮的目光跟着落到自己隆起的肚子上，他还没回过劲儿来，就听王迹又道：“以后佛乡来的别见了，惹人心烦。”
惹人心烦。
他忽地就想起递交辞呈时裳璎珞的欲言又止，曾以为衡量透彻甘心舍弃的众多画面走马灯一般接连闪现。任谁也不曾料到，不过半年，这家在业内屹立数年、承载着他年少无数美好记忆的老牌公司竟会进入持续的衰败期，随着大量的股票市值蒸发缩水，如今甚至难以维持日常运营。
然而面对这抹他在竭力挽留的余晖，他为之抛下回忆与梦想所选择的人却对他说：别见了，惹人心烦。
事情怎么会成这样？
脑海一阵嗡嗡作响，腹中更是有股抽痛掀浪翻搅，王迹用肩头撑挡了一下，倒是护住楼至韦驮的肚子，让他不至于在本能的蜷缩动作造成误伤。只是怀孕本身对骨盆与内脏所造成的压迫伤害，终归是无法避免的。
托抚肚子缓了好半晌，难受的感觉方才基本消退。楼至韦驮疲惫的合眼再睁眼，低头的那一刻，被那造成进退维谷局面的臃肿腹物刺得双眼又酸又痛。“……所以为什么，”宛如刹那间发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东西，他喃喃道：“我怎么会同意这种事？！”
是亲昵的埋怨还是真切的怨悔，王迹自然能分清楚，因而一听楼至韦驮话所言，脸色当即冷了下来。老实来讲，一个未出生的崽子之于王迹而言根本没什么分量，提议孕育本质上是为了困住楼至韦驮手脚，若是楼至韦驮不曾答应，或许他也就一笑了之，另谋他法了。
“你后悔了？”
楼至韦驮的手指颤了一下，他缓缓抬起头，对上了王迹不辨喜怒的面容。
“后悔也晚了，”王迹一扯唇角，不是往常那般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笑，而是在冷笑中难得连名带姓地唤他：“楼至韦驮。”
那蕴含着难以理解的蒙昧恶意，使楼至韦驮不由心头骤跳。
“从今天起，别总惦记些有的没的。”撩开衣摆在圆鼓鼓的肚皮来回揉了两下，王迹像是不知为了提醒谁一般说道：“挺着这样大的孕肚，还想去哪里？”
——想来大嫂也会体谅大哥的难处。
是啊。
脑中浮现出海蟾尊理所应当神情，王迹心想，楼至韦驮，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我的难处？
不顾楼至韦驮的挣扎抵触，他的手掌轻易摸进宽松的裤腰，那股子说不出的怒气仿佛也蔓延到了指尖，五指一抓一拧，几道艳色指痕顿时印在新雪般的臀肉上。
对楼至韦驮的吃痛声充耳不闻，王迹捏过他的下颌，强迫人转脸看过来：“安分一点，听到了吗！”
后来的事情，楼至韦驮不想记也情愿自己不记得。王迹的论调他不认同，高压粗暴让他舍弃佛乡的做法更是无法接受。
楼至韦驮心内当然明白按照王迹的说法，抛却佛乡是最理智的做法。但是他无法面对裳璎珞向他求助时的目光，也无法放弃自己过去的一切。守护前任掌权者交给他的佛乡，这是他的责任，他不能也不愿这么做。
所以他开始整理个人名下财务，变卖部分资产，顶着显怀的羞耻感重新去捡断掉的人脉，所能想到的一切，楼至韦驮都试着去做。
而他的这幅姿态，着实从各种意义上刺到了王迹。
那日天气不错，楼至韦驮的心情却不怎么晴朗，接连的碰壁使他深刻感受到人情冷暖，约见时昔日旧识的异样目光更是令他如坐针毡。
他们看着他越来越显的肚子，目光里有同情有怜悯，但是说到资金的事情却是顾左右而言他，绝口不再提。
楼至韦驮甚至有几次还听到他们在背后嘲笑声，笑他当初为了提升自己在佛乡的地位嫁给王迹，还妄图通过子嗣进一步挽住王迹的心。结果却是，佛乡一朝倾颓，权财两失。
罪有应得。
这些话就像是根根冰刺，一下一下钉在楼至韦驮的心窝。
可就算这样，楼至韦驮仍就打算出去寻求外援。
哪怕这一次的见面于重整佛乡而言只有微末帮助，他也愿去赴约。
是骤然摔门进入的王迹打乱了他的计划。
楼至韦驮停止了挣扎，被钳制的下颌迫使他抬头看着王迹，那双眼睛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浓情蜜意，满满的都是强势威压。
“楼至韦驮！你还要将自己作践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
楼至韦驮松开手，他到现在才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现在的境况。
是的，他没有退路了。
早在他答应孕育一个孩子那时起，他就没有退路了。
他交出了自己的爱情，放弃了自己的事业，现在的他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
正如王迹一开始所说的一样。
挺着这样大的肚子，还想去哪里呢？
楼至韦驮眼睛一闭，他本来不想这样，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但是他还有一样东西可以和王迹交易，那是他最后的底牌。
“如果答应给佛乡继续提供援助资金，你就可以看到我平平安安生下孩子。”
“你什么意思？”王迹猛的看向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王迹，我没有办法。”楼至韦驮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他斜依着沙发，本来温柔如水的湛蓝瞳仁此刻幽如深海。
“佛乡对我很重要。”他轻轻吐了一句，却是带着颤音。
“楼至韦驮，你很好！”王迹抬手触上楼至韦驮的脸颊，手指顺着轮廓下滑至纤紧致优美的锁骨，手掌一翻，随后箍住了那纤细修长的脖颈，眼神中带着愤怒的焰火，然而更多的是难以掩饰的痛苦。
他早该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楼至韦驮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对威压曲膝的人，他这种又倔又硬的性格从来都是他最厌恶又最欣赏的一部分。楼至韦驮以为他在乎的是孩子吗？这真是好笑，其实他真正难过的是被楼至韦驮抛弃的自己，是楼至韦驮为了佛乡毫不犹豫舍弃的自己。
“王迹，我没有办法！”楼至韦驮将头偏过一旁不敢再看向面前人，他用孩子威胁丈夫已经失去了做母亲和妻子的资格，但是天佛原乡必须存在，那里有他的一切，有他的责任，更有他的信仰，只因为他是楼至韦驮。
掐握脖颈的手在发抖，王迹松开手，转而揽住楼至韦驮斜靠在沙发上的腰肢，另一只手扣住其不断像后躲闪的后脑，干燥的唇瓣紧紧贴着那张微张的嫩唇，火热的舌尖直接撬开紧闭的贝齿长驱直入，开始勾动内里不断滋生的蜜液。
楼至韦驮一开始还在伸手推拒，几番过后，那双手却是紧紧攀着王迹厚实的臂膀任由他索取。
许久两人松开，楼至的唇边已经破了几处，还在不断的渗血。王迹用指腹帮他慢慢拭去那些血迹，眼神飘散至远处。事情走到今天，到底是谁的错又怎能轻易说清楚，他不该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转而规划楼至韦驮的人生自由。结果到了如此田地，不是也该然？
“楼至韦驮，我要你将孩子生下来。”王迹再张口，声音只剩下了冷漠，起身将楼至韦驮抱回了卧室。
楼至韦驮躺在床上，看着王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那些复杂的情绪已经消失殆尽，只留下一汪黑色的深潭。随后那人拖下了外衣，松开了领结。
“你做什么！不可以！”楼至韦驮被摆弄成了侧身的姿势，王迹在背后贴着他，炙热潮湿的鼻息喷在敏感的后颈，粗糙的手掌探入服帖的睡衣，揉捏着孕期松软膨胀的乳房，松垮的睡裤被脱下，下身的一条腿被膝盖强势顶开。
“你现在要学会在床上好好伺候我。”王迹的说话声中还带着几分诡异的温柔。
“这可是为了佛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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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lugulu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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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0-08-30 03:5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8.25 【all 楼至韦驮】窥视主厉佛 2 ..

啊！！是之前在老福特看到的呜呜呜！！好喜欢厉佛！！蹲一个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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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iley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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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20-09-14 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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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8.25 【all 楼至韦驮】窥视主厉佛 2 ..

哇.....這篇文章現在還更新嗎，我先在這裡蹲著吧，看開頭感覺後續會挺不錯的（是的all向的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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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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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20-09-17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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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8.25 【all 楼至韦驮】窥视主厉佛 2 ..

感觉好久没看到关于佛妈的文了，这篇超级棒！！！佛妈的性格真的太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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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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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20-09-18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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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8.25 【all 楼至韦驮】窥视主厉佛 2 ..

啊啊啊啊啊！我上来了！在线鸡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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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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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20-09-27 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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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8.25 【all 楼至韦驮】窥视主厉佛 2 ..

很好看耶，王跡還是很深愛樓至吧
雖是窺視，郤也是守護，在危險的時候保護樓至
明明可以溫柔體貼，為什麼要用相反的方式對待，成為樓至的惡夢
all樓至韋馱，主厲佛，有包含質辛也深愛媽媽嗎？超期待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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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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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20-10-22 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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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ll 楼至韦驮】窥视主厉佛 10.22 3 ..

窥视 3
楼至韦驮是被孩子的哭声吵醒的，他无视掉床上的一片狼藉，随意抓了件被扯坏扣子的纱衣，快速将散乱的头发往脑后拢了拢，就从床上起身，匆匆往传来哭声的婴儿房走去。
质辛因为饿了几个小时，整个小脸已经憋的通红。楼至韦驮心疼的将之抱入怀中，将一侧饱胀乳房的乳头塞入了他的口中。
哭声停止了，空旷的房子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楼至一手轻柔拍着质辛的后背，一边想着前几天佛乡对他回去复职的含糊回复。
就在两年前，佛乡生死攸关的时刻，他用自己和孩子同王迹做了交易，王迹会按时汇一笔款项帮助佛乡周转，没想到竟然真的让佛乡起死回生了。近两年间，势头虽然比不上全盛时期，却也有声有色。
楼至韦驮想到这里，本来湛蓝的瞳孔又变的暗淡起来，佛乡是救了，未来形势一片大好。他和王迹的婚姻却是一步步的滑向了深渊。两年间的互相利用和步步为营，足以毁掉任何浓情蜜意的爱侣。哪怕佛乡现在保住了，当初的因已经圆满，可结出的苦果却是无法改变。
他谁也怨不得。
楼至韦驮低头看了看在怀里已经睡熟的质辛，轻轻将他放在婴儿床上，转身出了房门。
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花海，楼至韦驮一瞬间有些恍惚，那些洁白的花朵仍旧像三年前一样开着，但是现在站在这里的他却再也回不去以前的时光了。
在前面小僧侣的带领下，楼至韦驮向着他以前的办公室走去，不过坐在里面的人却是当今佛乡的掌权者矩业锋昙。
矩业锋昙看到他，直接挥了挥手。前面的小僧侣识趣地转身离开，临走了还不忘关上门。
楼至韦驮往前走了几步，看到矩业锋昙正看着桌上的一份简历，正是前几天他递交上去的那一份。
矩业锋昙并未喊他坐下，而楼至韦驮也就一直站着。因为孕后体质弱的原因，楼至韦驮的小腿很快开始一跳一跳的酸胀起来，几乎站立不住，就在他的额头冒出细细密密汗珠的同时，听到了矩业锋昙发出请坐的邀请。
楼至韦驮坐在矩业锋昙的对面，看着他将那份简历反扣在桌面上，开口说到：“楼至韦驮？我想你还是没有明白自己现如今的处境。”
楼至韦驮对这话一瞬间有些意外，他还未细想，又听那边矩业锋昙略带讽刺的声音传来。
“你难道没有发现，你今日来时众佛友对你的态度？”
楼至韦驮经他提醒方才想起今日有什么不同，那些一路上经过他身边的面孔，或者有他熟悉的或者陌生的，无一例外都在回避着他，他们眼神冷漠，暗暗瞥向他的目光都带着一股愤恨。
“怎么，想不明白了？”矩业锋昙看着楼至韦驮垂眸似在思索，起身走到了他身侧，近距离看到了他困惑微垂的长睫，勾起了他心底那股本来平静已久的暗流。
“在他们眼中，你就是一个在困难时期抛弃佛乡，追求荣华的人啊。”
楼至韦驮心里一凉，猛然抬起头，他愣愣看着面前的人，像是一下子还不能完全接受这个事实，那时外人这么看他，他无心和他们作争辩，没想到佛乡内部也。
“你明明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楼至“噌”地从座位上起来，转身看向他身侧的矩业锋昙，那双眼睛里还透着忿忿怒火。
“我知道又怎么样？”矩业锋昙丝毫不为所动，他嘴角虽挂着笑意，眼底却像打量货物一样将楼至看了几遍，视线在楼至韦驮的胸口转了几圈，随后不以为意开口道：
“难道你要让我告诉大众，佛乡现如今成就，是你向男人卖身换来的？”
没等说出更难听的话，楼至韦驮抬起手掌对着矩业锋昙那张惹人生厌的脸打了过去，眸光中透着愤怒，开口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们是合法夫妻！”
矩业锋昙似乎没有料到楼至韦驮会做出这种动作，躲闪了一下，楼至韦驮手掌打空，却被顺势抓住了纤细的手腕。
楼至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当面羞辱过，这话中带着的恶意和侮辱更是让他难以想象，哪怕他和王迹如今确实有那么几分陌路夫妻的味道。
“合法夫妻？”矩业锋昙怒火中烧，也不知是愤怒楼至的这一巴掌，还是内心那股潜藏的嫉妒又被楼至韦驮轻而易举的勾了起来。楼至韦驮从小长在佛乡，聪慧灵俊，几乎是所有人倾慕的对象，所有人中自然也包括他。
像他这种半路出家的，无论是家世还是资历都不足以和楼至韦驮比肩，所以有些念头炬业烽昙也只是想想。人嘛，贵有自知之明。
楼至韦驮选择的那个人他知道，近年看着势头大好，可那也是经年的资本积累起来的，手辣心黑敲骨吸髓的过往说起来能有多光彩？
所以凭什么呢？！
一个漂白上岸的肮脏掠夺者，竟然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炬业烽昙痛恨楼至韦驮做出选择，嫉妒被楼至韦驮所选择的人，更后悔自己没先一步下手——反正连这样的都能委身，想来楼至韦驮也不如看上去那般干净到不食人间烟火。
他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外露的怒气和内心蓬勃的冲动，那几丝泛泛的笑也冷了下来，出口的话变得更尖酸刺耳：“合不合法？重要么？”
他凑的离楼至更近了些，手抓那细腕握出了道道红痕，言语中夹杂着几丝暧昧的探究：“你丈夫？得了吧，我听人说，他把你干的床都下不去。”
楼至韦驮试图抽出隐隐作痛的手腕，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整个人愣了几秒，皱皱眉，似乎没能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随后从心底泛出的一股本能的恶心，直冲大脑：“矩业锋昙，你简直龌龊！”
“既然他这么不体贴，做那种事都丝毫不在乎你的感受，何不考虑考虑其他人。”矩业锋昙用力抓着楼至想要抽出的手臂，并转动手腕将之压向楼至韦驮的背后，进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
矩业锋昙看着被自己压入怀的楼至韦驮，虽然他已经嫁人，但是岁月却是更加怜爱他，经年过去，举手投足之间更是多了一股成熟的韵质。
矩业锋昙直接用另一只手环住了楼至韦驮不断挣扎扭动的腰肢，顺势向后抚摸向挺翘的臀部。
“矩业锋昙！”楼至韦驮内心又惊又怒，这样放肆又直接的侮辱却是直接将他拉回了多年前，那个酒醉的夜晚，矩业锋昙也是这样拖着将他压在了办公桌上，要不是有人进来，他也不能预测到接下来的后果。
楼至韦驮被矩业锋昙压在办公桌的边缘腰带已经被扯下了大半，露出了腰侧细嫩的白肉，他推不开身如壁垒的矩业锋昙，手臂急切在桌边探来探去，抓住了一个空的玻璃杯子。
楼至韦驮不假思索握着杯子冲着矩业锋昙的头砸了过去。
一声清脆又刺耳的响声在办公室炸开。
矩业锋昙吃痛的松了手。
楼至韦驮看着矩业锋昙额角流出的血，下意识倒退了几步，脚步有些虚浮，他能听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陆陆续续有一些人走向了他们，有些人惊讶，有些人则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楼至韦驮全然不在乎，或者心里并不能再考虑更多的事，刚刚愤怒涌起的血液仍然在他的大脑中盘旋不去，但是那些人说的话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飘进了他的脑中。
“那人是谁啊？”
“你新来的不认识，他就是楼至韦驮。”
“楼至韦驮，他不是早就离开佛乡了。”
“你不知道，我听说的事情是这样的……”
两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在说什么隐秘的事情，楼至韦驮再听，却是不那么清楚了。
“保安呢？把保安叫上来！这不是蓄意伤人么？”
矩业锋昙毕竟是现在佛乡的当家，试图恭维他的人也不在少数。
楼至韦驮没有张口再说任何的话，他只是看向被众人围在中间的矩业锋昙。被击打的伤口虽然已经匆忙包上了纱布，但是还是能看到白纱上隐约印出的斑斑血迹。
矩业锋昙避过楼至韦驮的的目光，刚刚那些不堪的行径和欲念也随之被他藏在了眼底。
两个保安很快就急匆匆的来了现场，他们将楼至韦驮阻隔在人群之外，做出防备的架势，等待矩业锋昙的进一步指令。
“让他走吧。”
声音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楼至韦驮一瞬间有些惊愕，似乎是没想到矩业锋昙会这么简单的放过自己。
“让他走吧。”矩业锋昙终于抬眼看向楼至韦驮，又把话重复了一遍，那双褐色的瞳孔变得幽深而浑浊，已经读不出任何情绪。
拦着他的保安让开了一条路。
楼至韦驮最后回头环了一眼那些堆在矩业锋昙身边的人，人群中有些用不解的眼神偷偷打量他，有些则是一脸无奈。他这才意识到，这些人里的大半，对于他来说都是陌生的面孔。
三年的时光足以改变很多的事情，所有的人事物都在往前推进，只有他还停留在原地。
这一刻，楼至韦驮才明白，他已经失去了佛乡。
楼至韦驮从佛乡出来，开始往家的方向走去，他的大脑正在飞速的思考一些事情，但是那些事情片段搅得他头痛欲裂。现在思考当初的行为是对是错已经毫无意义，面临的结果就是，佛乡舍弃了他，而王迹也放弃了他。他现在看起来外表光鲜亮丽，实则，却是处在一脚踏空的边缘。
他本来是个聪明人，为何在此刻连一条适合自己的路都走不出，一瞬间的茫然和空虚，几乎就要将他击垮在当场。
楼至韦驮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
他一路上浑浑噩噩，等有意识的时候已经走尽前院廊道，来到了大门前。
门锁是指纹与机械钥匙联结使用的，楼至韦驮站了一会儿才去掏钥匙，沉甸甸的金属落在掌心，滑过虚拢的手指掉在地上。坚硬的敲击重重落于心头，他蓦得一惊，反射性地弯腰去捡。
不知是那冰冷的分量过于沉重还是手颤得厉害，刚捡起的钥匙复又落地，楼至韦驮捞了几次才终于将钥匙握回手中。
仿佛等了太久，门锁响起“啪嗒”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王迹站在入口的门厅处，他微微将身子侧到一边，等楼至进门。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佛乡那边有人给他传了消息，说是楼至韦驮在办公室打了矩业锋昙。
王迹匆匆结束了会议，就往家赶。对于楼至韦驮的具体情况，消息来源毕竟没在现场，他问的细致了，对方也说不清楚。
总之看上去是没伤着。
那就应该问题不大，王迹想。
自己手里佛乡股权不多，来路也不怎么干净，可倒底也能起点作用。何况佛乡接受注入资金不是虚的，炬业烽昙不过是只被养肥的狗，只要还有点脑子就该知道朝着谁叫，又该追着谁咬。楼至韦驮不肯生活在如今的安逸里，总惦记再回那栋千疮百孔的老房子。他不好把碍眼的房子推平，却能在大门口拴养狂吠的恶犬，哪怕吓不住人，也可令人心生厌烦，无法入内。
楼至韦驮别无选择，只能回来。
而此刻回来的楼至韦驮，目光与他稍稍对上，只隐隐流露出一丝惊愕，便又垂下眼睛，双腿机械向前挪动。
楼至韦驮这样看他并不奇怪，这两年两人关系时好时坏，冷战居多。
王迹在家呆的时间很少，更不用说在工作日的白天还能看到。
一开始王迹也曾试图缓和两人的关系，但他做的诸多努力都被楼至韦驮毫不留情的回避掉了。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再自讨无趣，而是将心更多的分在了事业上。
两人即将错身而过的时候，王迹一把握住楼至韦驮手肘喊到。
“小心！”
门廊处的一株大盆花草就在几步之遥范围内。
“我没事。”楼至下意识脱口道。
“想什么呢？多危险啊。”王迹怕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再出什么问题，所幸一路拉着他坐到了沙发上。
怎么说呢，虽然知道事情原委，但是真看到楼至韦驮的状态，王迹的内心还是有些隐隐心疼。
王迹确实希望楼至韦驮可以乖乖的呆在他身边，但同时也不愿意楼至韦驮受到伤害。
他抓着楼至冰凉的双手，慢慢摩挲着，试图安抚。可楼至韦驮只是淡淡看着前方，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王迹知道他在听，迟疑了半天还是决定自己挑起话头：“我知道你今天去了佛乡。毕竟事挺大的，圈子里或真或假的，我也听了一部分。”
王迹说完悄悄瞥了楼至两眼，发现他嘴巴紧紧抿着，并没有打算接话。
“别人是局外人，没什么资格对我们说三道四，你的能力别说我，就是整个佛乡都是有目共睹。佛乡既然如此对你，那咱们何必淌他的浑水。”
楼至韦驮的手掌被捂的开始泛热，他不动声色抽出自己的手掌，虽然还是呆呆的坐在王迹的身旁，却是并未离开。
王迹试探性的伸手揽过楼至韦驮的肩膀，让他靠自己肩上：“再说，咱们帮了佛乡那么多，到头来却对你如此。不懂得知恩图报，就算施舍再多有什么用，早点看清也不是什么坏事。”然后，顺势抓过楼至放在腿上的手腕，轻轻一握，却听到楼至韦驮疼的吸了一口气。
这一声轻微的吸气，落在王迹的脑中却像火花闪过，王迹拧了一下眉，只是愣了一秒，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本来温和的面容变得阴沉难辨，他不顾楼至的挣扎，将他的手臂拽到自己跟前，拉起了袖子。
楼至双手手腕处，紫青色的抓痕清晰可见，隐隐还能看到皮下的黑色瘀血。
看上去像没伤着？放他妈的狗屁！
他早该想到要不是矩业锋昙先使手段，楼至的性格怎么会还手。
矩业锋昙就是条喂不熟的狗。
王迹压下心头的怒气，伸手抚上楼至韦驮柔软的小腹上开始仔仔细细，一寸一寸的试探按压。
“他们可还伤了你别处？”
“我没事。”
楼至用手肘挡住王迹在自己身上乱动的手掌。
王迹提起的心还未放下，他确实想着楼至韦驮去佛乡碰个软钉子也好，吃吃苦头，也就能多念着点他的好。
但是，楼至韦驮受伤了。
这事就严重了。
王迹痛恨佛乡那群白养了几年的狗，也恨自己没能对形势准确预估，他甚至觉得就这么任由楼至韦驮自由来去，也不是什么好事。
“还伤到哪了？”
“……应该没有了。”眼见对方的手已经要去掀他的衣摆，楼至韦驮不得不补充道：“没真打起来。”
俩人这才作罢。
楼至想着回来一会儿，也该起身去婴儿房看看质辛，谁知身后的王迹也同时站了起来。楼至只觉得脚下一空，再回神时，整个人却是被王迹结结实实的抱在了怀里。
楼至看着他一步一步往卧室走去，情急之下道：“我现在不想……你放下我。”
王迹的手臂圈着楼至因为纤细的腰肢，脸颊轻轻在他额头上贴了一下：“我只是想给你上药。”
楼至韦驮停止了挣扎，但是眼神还是不时向质辛的房内瞟去。
“别担心，我回来的时候看过了，他睡的很香。”
王迹用圈着楼至腰的手指指节，戳了戳他腰间的软肉，楼至韦驮一个机灵，那种无措的麻痒感让他下意识抱紧了王迹，软软蓬松的乳房也向王迹的胸前蹭了几下。
“我们只需要一点时间，一会儿就让你看他。”
王迹心情莫名好一点，看着楼至韦驮轻笑了一声，抱着他回了卧房。
楼至靠着卧室的床头的软垫，王迹还贴心给他的腰部塞了软枕，正当他半躺着放松酸麻的小腿时，王迹拿着一瓶药膏走了过来。
他揭开盖子，开始熟练地为楼至处理受伤的双腕，本来白嫩纤细的手腕上，一道刺目的掐痕，显得格外刺目。王迹手一开始本来很轻，但是想到矩业锋昙，却是不自控加大了力度，想除去这块痕迹。
手腕处越来越明显的疼痛唤回了楼至韦驮的注意力，他倒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缩了缩手肘。
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之举，半截王迹放缓手上力度，用指腹摩挲泛出青紫的区域，开口道：“痛得厉害？”
楼至韦驮微微摇了摇头，看着手腕没应声。
见状王迹也低下头，用指尖将药膏仔仔细细的涂抹均匀。
或许是早年生活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哪怕如今已是养尊处优，王迹的手指上仍旧有一层略显粗糙的薄茧。药膏偶尔抹得力道重了，那茧子就轻轻会刮过淤痕，不怎么疼，却实实在在地昭示着存在感。
楼至韦驮放松手臂，也不知是药膏起得效果，还是来自对方的温度传达给了皮肤，只觉伤处渐渐发热，断断续续的疼痛仿佛都被掩盖了过去。
他抬头看向王迹，后者面色如常。
药膏已经涂抹完了，王迹握住楼至韦驮的手，眼神在那截手腕上停留良久：“今天这事，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楼至韦驮闻声抬头，沉默片刻才道：“不，没有必要。”
矩业锋昙相比较来说，确实不重要，但是如果王迹插手，佛乡难免又是一番动荡。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王迹抬眼看着他，到这种时候了，楼至韦驮还是在轻描淡写的护着谁。
楼至韦驮将手腕用袖子遮住，抽回手肘，依靠在床头，看向王迹：“你知道多少？”
“什么？”王迹盖毯子的动作顿了一下。
“你知道我向佛乡提出了复职申请么？”楼至韦驮步步紧逼。
“我现在知道了。”王迹将楼至韦驮的手压在绒毯之下。
楼至韦驮突然将手伸出抓住王迹覆在毯子上手，一双钴蓝色的寒眸定定的看着他：“当真？”
王迹反握住楼至冰凉的掌心：“当真。”
楼至韦驮轻笑了一声，整个人向后靠着那饱满厚实的靠垫，让夹杂在其中的叹息都变得微不可闻。
他已经预见到了，自己再次复职本身就是一个圈套，矩业锋昙斩钉截铁的拒绝，如果不是有人授意，怎么可能那么决绝。
就算最后的冲突是意料之外，但目的也达到了。
一个几乎能实时获取到他所有行动的人，真不知道他提交了申请？
楼至韦驮瞬间忆起先前被安插在身边的眼线，想到王迹前前后后砸入佛乡的大笔资金与实际控股的比例。
他望着王迹面上平静的表情，到底没继续探究下去。
“我想回佛乡，但申请被拒绝了。”楼至韦驮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多少情绪：“有道是世人多龌龊，人心皆复杂，果然有理。”
“那咱们便不趟这浑水。”避开楼至韦驮受伤的那只手臂，半截王迹侧身揽上楼至韦驮肩头。感觉掌下身体一僵，他轻拍对方背脊温声安慰道：“说起来你与佛乡到底有段过往，让他一步又何妨，何况现在的生活不好吗？”
楼至韦驮哼了一声，将手掌抽出，觉得揽在肩头的那点温度都变得难忍异常。
“怎么？这样不好么？”王迹看出他的推拒，反问到。
不好么？楼至韦驮把这话在心里一遍遍默读。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和他的差距就变得这么大了。
“你觉得你为了我好？”楼至韦驮挣脱开王迹的抚在肩上的手，眼神中的那点犹豫也被锐利添满。
你是在算计我，王迹。
楼至韦驮用手掌推开他：“你的几个兄弟，独自在外闯荡，如今也各自有了一番事业。为什么？”
楼至韦驮压了压嗓子继续问到：“为什么我到我这里，你就要百般阻挠。”
王迹顺了顺楼至韦驮凌乱的长发：“因为你不需要，你和他们不一样。我都安排好了”
楼至韦驮想说的话一瞬间被堵在喉头。
不需要，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不重要。
楼至韦驮想厉声喝问，问问为什么，凭什么要自己放弃理想，只能做一捧长于温室要人照顾的娇贵花草，可看着王迹的脸，忆及推他步步走至如此境地的厮磨话语，碾碎柔情露出的尖锐本质，半晌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你都清楚，可你不在乎。
他胸腔急促起伏，剧烈情绪冲击着五脏六腑，仅仅几个呼吸，内里柔软或不柔软的一切就被绞杀到一塌糊涂。楼至韦驮蓦然地按住心口，莫名有股空落感，只觉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也可能是从来没有得到过，所谓拥有不过错觉。
他张了张唇，嗫嗫吐出两个字：“……我不。”
“你不愿意？”王迹同样也盯着楼至韦驮，对方冷淡下来的眉眼让他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
又是这样，为什么楼至韦驮不能做对两个人都好的选择，偏要为了所谓理想去走崎岖弯路，更对自己的信守承诺，殷殷付出，皆视如无物？
如此想着王迹心头渐怒，更觉不甘，神色间的柔和一点点褪去，最终敛了个干净。他漠然回视，一字一顿道：“由不得你。”
气氛一瞬间死一般凝固。
楼至韦驮一字一句听清清楚楚。他抬头盯着王迹冷漠的面容，身体僵得像只死去的猫。
王迹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也没再开口讲话。
看来已经没有必要再谈了。
深深的几个呼吸过后，楼至韦驮掀开身上的毯子，光着脚走下了床，原本一抽一抽钝痛的脑海更是阵阵晕眩。他晃了几晃，才竭力站直身体，随即往婴儿房的方向走去。
见状，王迹抬了抬手，又很快放了下去。
觉察到对方视线还停留在自己身上，可楼至韦驮不在乎。他胃里沉甸甸的绞痛着，空落的心口阵阵发慌，眼前一切被水气晃得有些模糊，思考仿佛在此刻也成了件奢侈的事情。
他浑浑噩噩的走进婴儿房，掩上房门后整个人便如失去支撑，扶靠墙壁的身体摇摇欲坠。
质辛背对门口躺在小床里，似乎还安静睡着。
楼至韦驮怔怔看着孩子所在方向，脑中一片空白。
直到幼儿稚嫩的叫声打破一室寂静，他这才意识到小床里的孩子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那双清澈溜圆的瞳孔中，满满倒影着眼前强撑的身影。就好像直视着楼至韦驮是如何一路越走越狼狈的。
是啊，自己早该知道的，楼至韦驮想。
王迹知道他的理想，也知道他有能力，这个本该最亲密的人却一边将他拥有的破坏殆尽，一边狡言伪饰妄图掌控一切。
他有瞬间的愤怒，又很快因一见到底的未来生出绝望；他想自嘲冷笑，可喉咙发堵的有点恶心，没笑几声就哽咽地咳了起来。
楼至韦驮缓了一会，朝着小床继续挪步。质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等人走近就伸出藕节般的小胳膊，嘴里不停地唤着几个单音。
摸了摸质辛稚嫩的脸颊，婴儿的温热气息竟让楼至韦驮有些恍惚。质辛伸出胳膊抓了两下，绵软细嫩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指尖。
感受着这份微弱的力道，楼至韦驮忽就鼻尖一酸，一直噙着的泪水顿时落了下来。
他不敢发出声音吓到孩子，只能低着头用袖子毫无章法的抹掉脸上的眼泪。
他能听到王迹站在门外，说着什么，不过他一句没听进去，也完全不在乎。
过了好大一会儿门外安静了。
楼至韦驮这才起身开门，正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
本市最大的一所图书馆，现在正是傍晚时分，夕阳最好的时候，一个青年，面容俊秀，正在图书室的书架上寻找自己所需要的资料，他每找一本，就放入自己随身携带的移动书车上，并打开笔记本开始记录什么。这副认真的样子，令路过的女孩子看到都要脸红，同时议论几番。
不过却很少有人注意到，少年在找书的片刻，目光却总是往前方的休息室徘徊，甚至能出神好久。
休息室的面前是一整块巨大的透明玻璃，里面人物的一举一动都能被看的清清楚楚。
而此刻，里面坐着的人，就是他的母亲――楼至韦驮。
休息室本来是供大家读书累了之后，用来放松的场所，有时候也会有人在里面等待图书室的朋友出来，久而久之，这里也被改成了一个咖啡馆，供等候区的人使用。
不过，楼至的视线并未落在质辛身上，他坐在靠内侧的一排座椅处，桌上放着两杯被服务员刚送上来的咖啡，幽幽的热气在空中飘散出几缕热雾，又很快消失不见。
对面卡座的人，是他大学时候一起读书的同窗――蕴果谛魂。
“时间过的太快了，质辛都这么大了。”蕴果谛魂侧头看了一眼质辛，发现那孩子也在向他们这边张望，视线对上之后，又迅速将脸转向了一边。
“这副别扭的性子，和你大学时候的样子还真有几分神似。”蕴果谛魂被逗的轻笑一声，开始和楼至打趣。
楼至扯了一下嘴角，开口道：“你别拿我取笑了。”随后偏头看了一眼质辛，便盯着自己面前的咖啡不再作声。
蕴果谛魂知道，楼至韦驮在思考一些事情的时候，习惯性的会将眉头微微皱起，手指也会不安分的交叠在一起。所以他并没有催促楼至韦驮，而是放松自己的背部，贴在柔软的靠背上，他在等待。
蕴果谛魂看着楼至，满眼温柔，以前虽然知道他和王迹关系暧昧，但是面前的这个人，是他大学时期暗恋对象，大学毕业那几年，正是最忙的时候，哪怕像他这样的优等生，也在这样的大浪中，吃了不少苦头。等他回过头来时候，楼至早已成为了他人的妻子。
蕴果谛魂颓丧了好一阵子，却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相比较得到楼至韦驮，也许远远的关注着他，祝福他比较好。
但蕴果谛魂没有想到，仅仅和那人结婚不到一年，楼至韦驮就主动找到了他。
那天的情景，至今记忆犹新，天上下着大雨，楼至韦驮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他的住址。蕴果谛魂接到门卫管家电话，惊愕了好一阵，他能听到自己心脏发出的剧烈跳动，没有犹豫，他同意了楼至韦驮的见面请求。
这是蕴果谛魂第一次看到婚后的他，楼至挺着隆起的小腹，穿着柔软的丝织衬衫，本来熨烫平整的考究风衣，也被雨水浸湿泛起褶皱。
楼至韦驮额角的秀发贴了几缕在脸上，配上精致的面容，看起来却有一股脆弱无助的别样美感。看到蕴果谛魂，楼至的眼底透着难掩的兴喜。
这种被人希冀的目光打在身上，让蕴果谛魂很快羞红了耳根。
他果然是美的。
蕴果谛魂心内感叹了一声，急忙将楼至让到了屋内。他将楼至被雨水打湿的衣物放在烘干机干燥着，又拿来温暖的毛毯裹在楼至身上，然后才坐下听楼至讲佛乡最近的境况一一讲述。
蕴果谛魂一开始还能平静的听着，毕竟关于楼至韦驮的流言，他也听过一些，如他嫁给了后起却逐渐做大的半截王迹，又有被抛弃，自食恶果云云。
现在，楼至韦驮就坐在面前，此刻的他身体状态其实不适合过多走动。
但他就这么出现在了他面前。
孤身一人，孤立无援。
一张口字字句句都是佛乡，话语间拼了命的想为倾颓的佛乡撕出一线生机。
蕴果谛魂的内心泛起涌动的暗流，说不上是对其他佛乡众人的愤怒还是对眼前之人的怜惜。
所谓的罪有应得是否确有其事？
他们将他毫不留情的推了出来。
将佛乡的败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将佛乡的兴盛也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无耻之徒！
楼至韦驮坐在对面沙发上，将毯子裹得更紧了一些，手里的几份文件放在蕴果谛魂面前：“这是我以前投的其他几个项目，里面有点钱。我可以把这个作为你和佛乡融资的交换。”
“楼至。”蕴果谛魂伸手将桌面上的文件推回了楼至韦驮的面前。“你不用这样做，凭借我们的情义，我自然会帮你。”
他听到对面轻喘了一口气，像是意外的惊愕，随后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蕴果谛魂抬眼对上楼至韦驮不解的眼神，
随后像是为了遮掩，蕴果谛魂补充到：“大学时期我们可是双璧一般的存在，现在你遇到了困难，我自然愿意帮助你。”
“这可真是太好了，但这些项目请你一定收下。”楼至韦驮将那几份文件书，郑重放到了蕴果谛魂面前。
蕴果谛魂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你，但佛乡目前的形势太险恶了，如果想要摆脱这种情况，仍需大额资金投入周转。”
“蕴果…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知道…”
楼至韦驮闻言身体缩了一下，低垂着头，凑近了，甚至能看到他的睫毛在打着颤，他眨了几下眼睛，慢慢从鼻子里发出一个脆弱的气音。
“我有办法……”楼至韦驮微微动了动笨重的身体，他纤细的手掌抚在小腹上，只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
蕴果谛魂将楼至送出了门外，雨仍然没有停，他站在门廊处看着那抹白色身影渐渐隐入雨幕之中，就如同雨打过后的花瓣一样，摇曳生姿。
这一刻他更清楚了一件事，原来时隔多年，他并未真正放下过楼至韦驮。
后来，他不知道楼至韦驮用什么做了交换，佛乡的股市跌了几个来回，竟然就被硬生生的稳住了。
不过，经过这件事他和楼至韦驮算是又重新拾起大学时的情意。楼至韦驮性格孤傲，本来就没有多少朋友，嫁了人，佛乡势微之后，更是孤身一人。
不知是出于维系盟友的必要，还是真的觉得他是一个值得相交的朋友。楼至韦驮往后主动邀约他的次数倒是多了起来，有时候是去吃茶，也有的时候去读书会。因为俩人同属佛修，也确实有几分心心相惜的意思。
不过，楼至韦驮是别人的妻子，蕴果谛魂怕掩饰不住自己内心汹涌的情感。不管怎么说他都不应该和他过多来往。可是后来反而是楼至韦驮的坦荡和真诚说服了他。
也许是他为情自缚，瞻前顾后想太多，情意一辈子都说不出又如何，那就让他凭借朋友的身份爱他也心甘情愿。
给了机会，为何不抓住？
想通之后，蕴果谛魂心胸瞬间坦荡。
不过近几年，楼至韦驮见他的次数却没有以前那么频繁了，最近他俩更是半年多没见面了。
蕴果谛魂直觉这其中一定出了什么变故，他甚至已经找人开启私下探查其中的原因。
汤匙搅拌咖啡发出的轻微声响将蕴果谛魂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如梦初醒般看着眼前人，才发现这一阵子楼至韦驮又瘦了好多，虽然近几年间楼至韦驮的身子一直在轻减。
蕴果谛魂将面前的方糖推向楼至韦驮。“你这样再瘦下去，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的。”
他拿起桌上的小食菜单：“楼至，这家新出的甜点很有名，你……”
楼至韦驮看着他，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蕴果谛魂手掌僵在那里，他看着楼至。
楼至韦驮扭头看了一眼正在读书的质辛，脸上本来强撑的笑容也迅速消失：“蕴果，这次我是借着质辛读书的机会才能出来看你。”
“怎么回事？”蕴果谛魂抬头看了看现在楼至韦驮，本来钴蓝色的眼瞳现在像蒙了灰，整个人看起来有种异样的敏锐感，和半年前的状态完全不同。
他觉得楼至精神状态不太好，但细看又觉得貌似也没什么问题。
楼至韦驮猛地抬头看了看四周，又微微低头，压低声音对蕴果谛魂说：“除非有必要事，最近，王迹已经不让我出门了。”
蕴果谛魂心一沉，心里设想的情况，得到了验证，他克制着自己翻涌的情绪，压低声音，温柔的说：“他对你做了什么？”
楼至韦驮摇摇头并未接话，眼睛里平静无波。
“无论如何保护好自己。”蕴果谛魂安慰着说到：“只要你需要，我一直都在。”
“他还再想要个孩子。”楼至韦驮打断了他的话，开始自顾自说起来，这些话他平时并不会对蕴果谛魂讲起。
“他让我喝一些保养的药，养好身体，但是我一口没喝过，总是将药偷偷倒掉。”楼至往咖啡杯里加了两块方糖，看着它们慢慢变成褐色，融化。
“我身体本来就弱，近几年随着年龄增大，体质当然也越来越差，怎么可能再怀孕。”楼至韦驮的食指指尖轻轻点着汤匙的顶端。
蕴果谛魂呆住了，他没有再说话，而是静待着面前人把话说完。
“有个问题我想了很多年，好像最近才稍微想清楚一点。”楼至韦驮看向蕴果谛魂，他的唇微微颤抖着。
“我在想，与我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到底是个什么人？”楼至韦驮猛的低下头，眼泪充盈了眼眶，一瞬间几乎克制不住的要流出。
“楼至！”蕴果谛魂轻呼，他将双手伸过去抓握住楼至韦驮紧紧搅在一起的手指。
楼至韦驮急喘了几口气，让自己恢复了平静。
“你……你还爱他么？”半晌，蕴果谛魂喃喃问了一句。
然后，他听到了楼至韦驮发出的一声轻笑。
“这还重要么？蕴果。”他反问了回来。
“你我当初在大学有着“双璧”之称，现如今你已是庄严净土的掌权人，胸中自有非凡抱负。而我……”楼至韦驮动了动唇，还是没有将话讲完。
而我，当初如果没有嫁给王迹，是否今日的商战场上也会有我一席之地。
蕴果谛魂握着楼至韦驮的手掌，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不远处的质辛，质辛手里的书被扔在了推车中，他抱臂转身，满眼戒备，也在向这边张望。
“质辛也在慢慢长大了，楼至，我希望你能更多的为自己考虑一点。”蕴果谛魂慢慢收回自己的手掌。
楼至韦驮抬眼看他，眼里还有未干的水渍。
“是啊，我有答案了。”说这话的时候，楼至韦驮的手指下意识紧紧捏着贴着咖啡杯边缘的银匙。
楼至韦驮深呼吸了几口气，刚想开口，耳边却传来一声脆响，因为情绪的极力克制，手握的汤匙不小心打翻面前的咖啡杯。
浓香温热的咖啡顺着繁复的花纹织物浸湿了楼至韦驮整个袖口。他听到了周围人的浅呼，也看到了蕴果谛魂用干净雪白的毛巾拉过他的手掌为他擦拭浸污的手袖。
楼至韦驮将臂肘抽了回来，看着蕴果谛魂疑惑的眼神，平静地说到：“不用擦了，因为……”他将汤匙放回空空的杯中，杯臂碰撞发出了一声脆响。
这一声也结结实实敲在了蕴果谛魂的心上。之后，他听到了楼至韦驮接下来的话。
“我已经决定要和他离婚了。”
蕴果谛魂脑子像是挨了一棍子，仿若思考也变得缓慢了。心绪复杂说不出是酸涩还是喜悦，在座位上静静的呆坐了一会儿之后，他抬头对上了楼至韦驮茫然的眼神。
“我会帮你。”蕴果谛魂看着他郑重说一遍。
“我会帮你。”他又重复了一遍。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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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5)

9樓發表於: 2020-10-22 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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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8.25【all 楼至韦驮】窥视主厉佛 10 ..

(;´༎ຶٹ༎ຶ`)更新了更新了！！！感谢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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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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