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22 【南北】【原无乡X倦收天】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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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梧鳳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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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2)

樓主發表於: 2021-05-22 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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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2 【南北】【原无乡X倦收天】瓜

活动文【南北双秀520——14:00】

春粒渐满，夏果新熟，恰是小满将至未至，天气也不冷不热的时节，原无乡搬了躺椅坐在小院儿中晒太阳，而莫寻踪在玩够了追鸡撵狗的勾当后难得安静下来，趴在躺椅扶手上睡的口水直流。
午后的阳光正好，透过还未繁茂的树冠之后，在地上碎成斑驳一片。原无乡眯着眼睛像一个儿孙满堂的普通老人一样手里拿了蒲扇轻摇，不时为自己徒儿赶一下过早出现的蚊子。在这个蝉眠还未醒，暖风熏人的四月天里，能悠闲的带着晚辈偷得浮生半日闲。
人间静好，不过如此。
枝头的小雀叽叽喳喳的成群掠过，莫寻踪平时喜欢拿些小米喂它们，它们就都被养的不怕这里的人，扑啦啦一片落在旁边，在草丛里蹦蹦跳跳的寻着吃的。原无乡看着那些小鸟，看着它们在草地上跳跃吵闹，觉得颇为怀念，仿佛是已经很多很多年没见过的场景——就想当年初入道真一般，年轻的道子们吵吵嚷嚷，那时候大家都还很年轻，还未有南北之争。
原无乡闭上眼睛，把蒲扇搁在胸口，阳光斑驳落在脸上，让眼前所见皆是橙红色，脸也被四月的阳光熏的一片温暖，他突然怀念起来，怀念起那些过去的岁月，怀念起那些过去的人。
面目熟悉的，陌生的，记忆模糊的，深刻的，相处愉快的，不愉快的都一一在脑海中浮起，最后又一切淡去，记忆深处最终留下的是一个穿着淡金色道袍，面目俊美气质冷淡的少年。
原无乡的嘴角不知不觉带上了一点笑意。
那时的倦收天刚从天屿而来，说话的尾音中带着点非中原的语调，听起来软软糯糯的，一起学习的道子中有些见不得他得师妹喜爱受师长器重，就在平日生活时多有些生活上的刁难，月无缺同自己讲起今日某某师弟走过时故意把他书撞地上，某某师弟在他路过时伸腿绊他，某某师弟又故意在食堂抢他座位时，满脸都是他们真幼稚的表情。
“那他怎么反击的？”原无乡想起自己初来乍到，也是这般待遇，不由对他如何应对好奇起来。
“嗨，他反击什么。”月无缺大大咧咧的坐在桌子上，悬着的双腿摇晃，手里拎着一壶酒边喝边笑，“我觉得，他根本就没发现别人在针对他。”
“如此明显也没看出来？”
月无缺仰头大喝了一口酒，表情也很是迷惑，“也有可能是不在意。”说完神神秘秘的凑在原无乡耳边继续，“我听说他是天屿那边的皇帝的太子爷，他爹被后妈逼宫退位后失踪，他被流放到这里来的。”
如此明显的排挤，哪里有不在意的，还有，天屿那边不是只有剑族吗？哪儿来的太子爷后妈逼宫的。第一次吃到倦收天瓜的原无乡当时心中无限疑惑，后来与倦收天熟了，才发现他既没看出来也并不在意。
这世上真是又如此好骗又坦荡的人。
简称，给啥吃啥，说啥信啥。

忆起旧事的原无乡蓦然笑出了声，这声笑惊醒了趴在摇椅旁边睡着的莫寻踪。
七八岁的童子迷糊的抬起头，看着自己师尊一脸愉悦，没了这几日不时在眉上出现的担忧，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睡意惺忪的开口问，“师尊在开心什么？”
“开心啊……”原无乡摇着蒲扇，看着碧蓝天空悠然游动的薄云，笑意不减，“开心以前在道真吃到的瓜。”
“瓜！哪里有瓜！师尊种的瓜熟了吗！”听到有吃的，莫寻踪瞬间清醒了过来，想到饱满的瓜中丰沛的汁水和甘甜的香味，刚擦完的口水又有要流出来的趋势。
“好吃，当然好吃。”被莫寻踪这么一打岔，原无乡也不由掐着日子算自己的瓜能不能吃，今年的瓜种在烟雨斜阳后的河滩石缝上，日照丰富，还用了从大食传来的育瓜法子，应该是熟了，“走，为师带你去摘瓜。”
原无乡种瓜的河滩离烟雨斜阳不远，莫寻踪背着自己师尊给他编的小书篓，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不时被蝴蝶或者野花吸引去一阵追逐，原无乡则背着手，仿佛是一个普通的山野私塾先生一般慢悠悠的走在后面，笑着看自己那淘气的弟子追花逐草。待到了河滩上，看着跑的一头热汗的弟子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亲自去瓜天里挑了一个大瓜，运起内力掌心生寒，片刻之后原本被晒到滚烫的石缝瓜就凉了下来，师徒两也不讲究，一起坐在旁边树荫下掰开西瓜吃了起来。
瓜是好瓜，熟是真熟，甜是真甜，瓤红汁多，莫寻踪吃的汁水都从嘴边溢了出来，原无乡只能耐着性子给他擦脸上西瓜子，“寻踪啊，吃了为师的瓜，等下能不能帮为师做件事？”
莫寻踪茫然的看着自己师尊，有些不太明白自己神通广大什么都会无所不能的师尊，会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帮他做。

倦收天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八九岁的童子背着书篓沿着永旭之巅的石阶往上爬，那童子头上扎了两个小髻，穿着熟悉的旧式道真弟子服，看不出是北宗还是南宗。他的年纪虽小根基却是不错，上永旭之巅的石阶漫长陡峭，他爬的却不怎么疲累。
小道童从山脚爬到山顶，倦收天就站在那看着他从山脚爬到山顶，这一看，就看了一个多时辰，这一个多时辰里，倦收天看着他从满是兴奋到一身疲累，直到他终于到了山顶石坪上身形摇晃之时，才出手接住差点跌倒的童子。
“你就是，倦收天前辈！”被他稳住身形的道童虽是十分疲惫，眼睛里却闪着光。
“是。”倦收天的目光落在他背着的小书篓上，那小书篓是用竹子编的，通体翠绿颇为精致可爱，翠色的篓盖上还用苇草编了一只小兔子作为装饰。
这书篓曾经灵犀师妹，玉络师妹都有，都出自一人之手。
那童子放下身上书篓，揭开篓盖，吃力的从里面抱出一个大西瓜，双手举着托到倦收天面前，“前辈，我叫莫寻踪，我师尊让我来给你送瓜。”
倦收天看着那颗颇有份量的瓜，神色莫名。
莫寻踪对着自己慕名已久的前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师尊说，他以前吃了你的瓜，现在也让你尝尝他种的瓜。”
倦收天接过他手里的西瓜，沉默片刻之后，终是询问，“你师尊呢？”
“师尊就在那里啊。”莫寻踪向着自己来的方向指了指，山阶蜿蜒中层石交叠，树影婆娑，哪里看得到半点人影。
见自己崇拜的前辈静默不语，莫寻踪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仰着头糯糯的替自己师尊解释，“师尊说他怕高，上不来。”
倦收天低头一只手托着瓜，一只手轻轻摸了摸莫寻踪的头，“我明白。”
两人所隔的，何止是上不来的高山。

彼时，年幼的莫寻踪还不知道，自己将在未来的很多很多年里，一遍又一遍的替自己“恐高”的师尊前来探望这位自己崇拜的前辈，传意书信，四季瓜果，各色点心，次数多到自己都在怀疑自己不是师尊的徒弟，而是师尊的信使。

痛终有时，爱必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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