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9.19 【温欲】覆车继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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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

樓主發表於: 2021-09-19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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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9 【温欲】覆车继轨

老溫有點三溫五溫結合感
默欲前提

當確認是欲星移算計了一切，溫皇的第一想法不是“陰謀者亡”，而是“資質不錯，可惜有主了”。盡管欲星移從沒說過自己屬于誰。他自然也不會承認。
這也算不得第一回見面。即便第一次溫皇還算個冷凍人，雙目睜著也似瞑著，沒見著欲星移其時潇灑的神態。但那只手切在脈上的冷情卻切實透進了知覺裏，連同裹著腥味的海流氣息。
他要求欲星移斷一只手臂給他。怎麽斷何時斷都由他說了算。他還沒深思怎麽個償還的法子。但這其中可支配的空間之甚，欲星移竟也爽利地同意了。

“有興趣飲一杯嗎？”溫皇並不著急送客，峰上人煙冷淡，找得一兩個能說上話的再好不過。
欲星移點點頭，兩人就勢對坐。欲星移沈靜地低頭啜水，眉眼低順，倒讓溫皇忽而想到河邊飲水的禽鹿。
欲星移目光上移，四目相對上了，有些疑惑地望回去。溫皇微笑著將目光落到一旁，欲星移稍松弛了些，片刻又感受到那光線投到了自己身上。
他想溫皇真是非常淩厲的人。

他撫扇而笑，興致有些盎然：“身型不錯，很適合剖解。”
鳳蝶見怪不怪，已是習以爲常，連一個眼神也未掃過來，隨口答話：“最好你能如意。”
欲星移再訪神蠱峰時，心情似乎不佳。盡管他不願意多言，以溫皇的神思來說，猜中也不是難事。
欲星移閉眼出神了半晌，溫皇沒打擾他。溫皇認爲最近的自己實在是太平和了。也許有做大師的潛質。
待及欲星移回神，溫皇才似懶怠地詢問：“怎樣出神了？”無意外地被他稱贊敷衍一番。
墨家的渾水他一點也不想摻合。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欲星移眼睛裏面有種獨特而奇異的神采，這不是誇大。溫皇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但像那刹那的顧盼裏不知來處的哀怨他從沒見過，那不是合格的智者該有的眼色。怎麽能用哀或怨這種字眼來形容一個智者呢？他自己也想不通。
與這種眼神一起，就連他的贊譽之語也顯得誠懇無比。

溫皇淺啜一口茶，忽又想起什麽，微笑道：“你與默蒼離同門，他大概算你的師兄？”
“算是吧。”

溫皇僅和默蒼離有過一面之交。
琉璃樹下，煙霧迷離的。交鋒刹那倆人便將對方端量了個遍。默蒼離袖口被吹得微微掀起，露出手腕饒懸的串珠，當時瞥一眼只覺不似中苗凡物，早年遊曆他鄉之時也未曾見過。像珠子，又不像珍珠，不似那樣珠光寶氣。初見欲星移他便明白了，那是一串鲛珠。
當時有些好奇，默蒼離這樣尚簡淡泊之人，何以隨身捎帶一串飾物。那成色，也談不上能易多少物。
那麽欲星移對他是否也存有心思？默蒼離那般的人，獨樹一幟，百裏無一，以智者的眼光來看，確有魅力。欲星移要是愛他，也說得過去。是以他試探的毛病又蠢動了。

言及雁王，溫皇又爲他剖析幾句：“就你所認識的默蒼離，可曾有人被他當成對手？他是比俏如來更接近默蒼離的人，甚至可以說，他就是第二個默蒼離。”
欲星移聽了此言，只是搖頭微笑道：“哈，是嗎？溫皇是這樣認爲嗎？”
溫皇臉色微怔，沈默地想著：難不成在他心中，默蒼離始終是默蒼離，別人無論如何都是比不上的？想到此處又莫名有些惱火，默蒼離便是再好，人也已故，進步的總是活人。
溫皇問：“那師相如何看待呢？”
欲星移語氣平靜：“他不是那樣的人。”

他是在談默蒼離？言語中的眷眷之意卻早已經溢于言表。溫皇不由得好奇，到底他與默蒼離間發生過什麽。何以這般維護他。
溫皇覺得很新鮮，又有些血氣上湧，意外起了爭強鬥勝的心思。

與默蒼離交會之時，默蒼離曾提醒他：“小心遊戲要了你的命。”
他笑得極開懷：“要命，才有趣味啊。”
他那時想，人生在世本身就是一場遊戲。人和人嘛，自然也是遊戲。當然也包括現今對欲星移産生的興趣。初時他想，這未必不算一場可成之局。
他問默蒼離他們是同一類人嗎？默蒼離回答他“我們是同一種人”。如今看來他們確實將近一般無二。至少，他們看人的眼光很相像。

欲星移見他若有所思，半晌無言。滿腹疑問，卻見溫皇凜然神色，搶先開口了：“溫皇冒昧一問，你和默蒼離是什麽關系？”
欲星移微微皺眉：“這和溫皇有關系嗎？”
“你去過天擎峽。”溫皇悠悠地問。
欲星移盯著他輕扣茶杯的手，慢條斯理得突然令他煩躁。溫皇其人明明早心知肚明，卻還是要惡意刺一下對方。

他的確去過那裏。
默蒼離的頭被懸在天擎峽示衆，後來被欲星移悄悄取下來，以火燒了，用鐵錘一點點敲碎了裝在盒子裏。只是私心作祟，預先將染了血的發鉸下洗淨放好。
“你挂起來真像一只綠甘藍，”他當時甚至對著木盒嘀咕，“太招搖了。”

不過也僅是一晌的惝恍，他回問道：“這重要嗎？”
溫皇見他眼瞳上似乎蒙上了一層紅霧，他是傷心得要流淚了麽。爲默蒼離？默蒼離是不錯，但畢竟已經死了，惋惜有什麽用呢？智者不會把情感寄托在已死之物上。
溫皇心裏一軟，勾著背微微前傾，將羽扇尖搭在欲星移的手背上，毛毛的發癢。欲星移想抽手回來，被扣緊了。
“欲星移，”溫皇叫他的名字，“別再飲了。”
“我不過是飲茶，溫皇是在擔心什麽？”
四目相視，明明無甚麽表情，溫皇卻覺得他的神情悲痛，抓住他的手腕沈默不語。
“你這茶……太苦了。”
“鳳蝶不善泡茶。”
心中有多余的念想，再好的茶喝起來都是浪費。
“你在茶裏加了什麽？”
“一點助眠的蠱蟲而已。”
溫皇原想著，即便欲星移不同意也無事。可現在他改主意了。

欲星移一雙眼失神地睜著，眼窩下有些許憔悴的陰影。自顧自起身，人有些僵，踉跄了兩步。被溫皇眼明手快向前扶住了胳膊，整個人跌在他的懷裏。溫皇撫摸著他的手臂，寬袍下滑柔一片：“欲星移，人和人始終是一場遊戲啊。”

完

[ 此帖被sese在2021-10-07 22:3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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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9 【温欲】覆车继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