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0.30 【all史】活着（怀孕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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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菌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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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

樓主發表於: 2021-10-30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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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0 【all史】活着（怀孕背景）

依旧是史艳文怀孕的主题，感觉没有什么露骨的就直接放出来了！

“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穿着纯白色西装的俏如来看了看手腕上有条不紊向前走着的卡西欧银针，“否则我们永远在浪费时间。”
“而我，想知道他还有多少遗产，”戮世摩罗抚摸着上午刚刚纹在左臂的撒旦头像，那是为了掩盖醉酒后误烫的几个烟疤，“其中百分之多少是给他那被遗忘和遗弃的二儿子的？”
“我不希望你们因此吵架。”银燕翻看着一摞已经开始泛黄的纸张，毫无头绪。

史艳文的遗像前摆着电子香烛，映得他那张黑白照上多了几道艳红的虚影。
遗像前坐着他的三个儿子，史精忠，史仗义和史存孝，尽管他们在后来都自愿或非自愿地离开了史家的户口本，但在狭小的陋居老屋里，他们还是要顶着这个姓氏互相伤害。
戮世摩罗点燃一根古巴雪茄，吐出一些带着类似巧克力香气的烟雾，其中大部分扑到了银燕的眼睛里。
“把你呛哭了？”戮世摩罗掐灭了雪茄看了看他。
“我看你不是呛的，是真的在为他哭吧？”

俏如来站在院子里慢慢挪着步子，从院门到屋门的十几米距离他足足走了五分钟。
山顶寺庙的钟声开始回荡，俏如来心里数着次数，一，二，三，四，五，六。
一共六下，正是盛夏还没有黑天的时候，有些斑驳的窗户却是灰蒙蒙的，透露着腐败，阴暗与沉闷。
俏如来知道那是史艳文不知从哪收集来的废纸碎布，只要一闲下来，他就不知疲倦地用这些东西堵住门窗的缝隙，像是怕被太阳晒到似的。
而俏如来更加心知肚明的是，他是怕被晒到藏在屋子里的秘密。
这个秘密已经五月有余，它被泄露的严重程度大概是史艳文后半生，俏如来的整个人生，以及那个尚未成形的胎儿的性命。
俏如来曾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蹬着从二叔家连哄带骗拐来的二八自行车去了一趟省城图书馆，那么小一个人翻着厚厚一本《人体结构与生理卫生》，连管理员都觉得惊奇。
看完第六章，俏如来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史艳文怀孕了。

大约是从三个月之前，史艳文就莫名变得奇怪起来，曾经被他当做宝贝的西服套装被束之高阁，局里的工作他很少亲自出面处理，就连一向最关心的俏如来的学习状态也不再过问。
俏如来也试探着吵嚷闹事，非要和他一起去搓澡，在碰到池子热水的一瞬间，史艳文像是被油锅煎了一样躲了出去。
“我亲眼看到他拿着一截纯白的布条，细细密密缠在自己的腰间胸前。”俏如来事后这样吞吞吐吐地回忆着，像是在被迫挖掘一件极其耻辱的事情。
而当时他只能沉默地看着史艳文艰难地扒在窗棂上塞着布条，好像塞满之后就不会有闲言碎语飘进来一样。
在隔壁镇上挂名闲职的二叔以前是说什么都不肯踏进史家一步的，他自认为和史艳文没什么交集。
而在俏如来十三岁的那个夏天，罗碧却来了很多次。
史艳文和罗碧是如假包换的双胞胎亲兄弟，但凡长着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而罗碧每次都阴沉着脸说史艳文只是他工作上的上司而已。
“也是，如果是我被抛弃，也不会有什么好心情看到所谓的兄弟。”史艳文说的是几十年前那场旱灾后的饥荒，两兄弟就此失散，直到前些年才在单位应聘时相认。
罗碧其实算不上是被抛弃，那时候送出去的孩子往往有更大的概率存活下来。
但罗碧并不想回忆以前的事，因为他过得实在不怎么样。
史艳文安慰他的时候略微欠了欠身，结果腹部一阵抽痛，转眼冷汗已经浸湿了衣衫。
罗碧皱着眉把他扶到床上，看到了那些箍在他身上的布条，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你还是该做做检查，我还有几个道上的朋友在做这生意，虽然难了点但是起码保险。”
史艳文确实没有做过产检，他甚至在两个月前就开始减少出门的次数，维持生命的那一点点粮食都要靠俏如来数着粮票和毛票换回来。

俏如来在他们开始对话之前就被赶出了院子，正站在河边用鹅卵石联系打水漂。
上游冲下来一个破破烂烂的木桶，看上面印的字应当是保育院的。
木桶被水流冲到俏如来面前时打了个趔趄，里面赫然是几具已经泡得泛白的胎儿尸首，还没成人形的躯体软绵绵地纠缠着，俏如来顿时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想到史艳文那已经开始隆起的肚子，想到这个秘密走漏之后的结局，想到深夜从保育院里传来的女人的呻吟，他开始发疯似的往回跑，后面的残躯仿佛伸出长到超越这段路程的脐带追着他。
在他窒息之前，罗碧终于警惕地把缠在门闩上的链子打开了。
俏如来一头栽进门来，差点摔在空地上。
史艳文看着昏睡过去不停做着噩梦的俏如来，对罗碧说：“我听你的。”
他们商量了一晚上，罗碧联系故人又用了一晚上，第三个夜幕来临的时候，史艳文匆匆忙忙叮嘱了俏如来几句话，就钻进一辆样式古怪的小轿车里不见了。
千雪孤鸣的车不翼而飞的诡异故事传遍了街头巷尾，只有俏如来松了一口气，但他立马又紧张起来：用孤鸣家的车送史艳文去产检，会不会太显眼了？
温皇显然不这么认为，他在见到挺着肚子的史艳文时只轻轻诧异了一瞬间。
简陋的仪器发出刺耳的滴滴声，温皇就在这样的噪音里告诉史艳文，事实远比他想象的残酷。
“只看胎位就能判断出两个胎儿，个头一大一小，不能完全排除小的那个有畸形的可能，”温皇揉着史艳文的肚子，“要是平和的年代，我肯定会建议你先剖出一个来，但是眼下，他俩离开你的肚子以后会是什么结局，就不用我说了吧。”
史艳文点了点头：“全部都会死。”

戮世摩罗总是嘲笑史艳文，说他爱把死说得那么容易，怎么从来也不以身犯险？
就因为这句话，俏如来跟他在老屋里打了一架，最后还是俏如来被按在地上狠狠摩擦，腹部还受了几记重拳，要不是银燕及时把他拉开，俏如来那大好头颅估计就要被缝上好几针。

保育院的工作抓得很紧，那里的工作人员都是昼伏夜出，出逃的孕妇大多躲在荒无人烟的玉米或高粱地临时搭建的草垛里，只要跟着她家的男人顺藤摸瓜，总能在送饭的空当抓到几个违反规定的。
她们家里的男人连一官半职都没有，生下来以后无非是上缴大半年粮食充公，用这点代价换一点传宗接代的可能，在他们眼里划算得很。
俏如来觉得史艳文很奇怪：他已经有一个儿子了，为什么还要费劲千辛万苦去再怀一胎？
史艳文不是那种重男轻女的人，俏如来胡思乱想的那些推测都不是他的目的。
“那你还坚持什么，”罗碧在检查进行的过程中忍不住问，“我不也只有一个女儿？”
“我的纯阳体没能完全遗传给精忠，久而久之反倒成了他的负累，功体残缺只能靠外力弥补，”史艳文终于愿意说说这件事，“我活着还能帮他，我死了以后谁还能帮他？”

“他真自私，他居然愿意为了一个儿子，牺牲另一个儿子，”戮世摩罗不为所动，“他要是有点觉悟，就连你都不应该生出来。”
“那不是他的错。”俏如来在替史艳文辩解，却连自己都觉得无力苍白。
那究竟是不是史艳文的错，十三岁的俏如来在夜里辗转反侧时问过自己无数次，在快要原谅他的时候听到隐忍的干呕声的时候，他终于下定决心。
“都是你的错，”他看着嘴唇发白的史艳文冷冷地说，“我不想再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
史艳文怔了半晌，他垂下以前十分好看的眼睫，轻声说：“对不起。”

然而这句道歉没有什么实际价值，因为那个时候他只能扶着肚子慢悠悠地在晨钟暮鼓时绕上几圈，活动范围仅限于罗碧帮他找好的那处隐蔽旧宅，担惊受怕的只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而已。
罗碧自然是不在乎的，但俏如来不同，从他那双总是沉默和忧郁的眼中，渐渐多了担忧，不光是为了史艳文，还为了温皇下的越来越长的医嘱。
能装得下两个胎儿的肚腹自然是要浑圆一些，史艳文早就不用布条去裹它，而是任由它自行发育，在他躺卧时自然垂在那里的手腕上方也不出意外地拢起两团温热的柔软，在侧身的瞬间倾泻流淌下来，自领口蔓延到俏如来异样的眼神之中。
“你该回去上学，何必守着我？”史艳文看着他用筷子把菜里的碎肉一点一点挑出来，小心翼翼地提了提让他离开的事情。
“你真的能自己把孩子生下来吗，”俏如来反问，“二叔在外面帮你挡着局里的事，你根本指望不上他，万济医会那边盯着温皇前辈，他能来一次已是不易，你还要指望谁？”
史艳文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因为正有一股一股的温热液体涌出来，淅淅沥沥滴在地上。
算时间看来的确有点早，八成是那个发育不太好的家伙闹的，俏如来往史艳文腰下塞了几个枕头，用干净毛巾堵了他的嘴，又把屋后的炉子架好烧上了水，这才攥着两分钱飞奔到陌生的村口打电话。
罗碧办公室的电话没有人接，俏如来咬咬牙，在看门老头的骂声中打了史艳文办公室的电话，等到罗碧接起来，已经快没时间了。
“快点过来。”俏如来对着话筒喊完就又冲了回去。

水壶正尖锐地嚎叫着，俏如来急匆匆地倒在盆里泡上毛巾抓了两把，回头看到史艳文已经把裤子褪下，整整齐齐叠在了一边，枕头的高度让他的上身弯折成很被动的弧度，看起来岌岌可危。
俏如来此刻感谢自己看了不少书，他不由分说掀开史艳文的衣服，露出半截已经到了极限的肚子，温热的毛巾贴上史艳文的一刹那，他明显感觉到那肚子抖动了一下，像是在抗拒什么。
“我给二叔打过电话了，但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回来。”俏如来知道他想问什么，索性先回答。
然后他从床头柜里翻出史艳文早就准备好的剃刀，却被史艳文按住了手臂。
史艳文咬着毛巾冲他摇头，甚至还想在这种情况下把刀抢回来。
“备皮而已，我知道的。”俏如来不由分说按住他的腿，开始把那些因怀孕影响而变得错综复杂的毛发贴着皮肤削下去。他小心翼翼地避开突兀翘起的那部分，沿着地下的沟壑用刀尖轻轻挑着顶端包裹的皮，史艳文终于发出一声呜咽，俏如来这才注意到刀身上沾满了乳白混合着血丝的黏液。
毛巾大力抹过俏如来刚刚处理过的位置，史艳文开始剧烈发抖，但他不敢出声，因为各地的保育院都在严打这种行为，一旦这个时候被发现，那就不知要赔上几条人命。
俏如来的指尖划过变得光滑幼嫩的部位，他的声音还是冷冷的：
“用力。”

史艳文挺着腰一阵一阵地用力，刚被处理过的部分也不受控制地一下一下抬起来，顺势洒下一些他最不愿意让俏如来看到的东西。
“你先出去……你二叔来了以后会处理的。”
“有什么可害怕的，我不也正是这样被你生下来的？”俏如来不为所动，反而变本加厉，把手探到下面去试了试。
“还不够，开的还不够大，”史艳文头一次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产生了害怕的情绪，他实在是太过冷静和镇定了，反常的举动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年龄。

“如果这样的你被发现了，你会死，胎儿会死，我会活着，但远不如死去。”

在俏如来看到一点湿漉漉的墨绿从史艳文腿间探出来的时候，罗碧终于开着公车从省城回来了，后来才听说对岸山洪爆发，他差一点就掉下桥去了。
“你，出去！”罗碧凛冽的眼神指向俏如来，后者很知趣地退了出去。
罗碧看了看史艳文身下被血水浸透了的床单被褥，想要帮他把嘴里的毛巾取下来，满头冷汗的史艳文却摇摇头避开了，他不想因为自己忍受不住疼痛的哀嚎声引来人祸。
他的臂弯里静静地躺着一个墨绿色头发的小小婴孩，不哭不闹，只是均匀地呼吸着，像只早产的脆弱奶猫，微张的小嘴轻轻含着史艳文，偶尔发出一点声响。
“他看起来只是小了一点，”史艳文侧身让罗碧看看他，“我打算叫他仗义。”
“另一个呢？”罗碧看了看还卡在里面的另一个问道。
“就叫存孝好了。”
站在月光里的俏如来默念着这两个名字，在一刻钟后听到了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

史艳文再也没能回到他的办公室，罗碧也在被免职后与姚明月离了婚，自己带着无心去了南方，从此再无音讯。
史仗义果然没能健康平安地长大，史艳文卖血给他买的进口药连打三个月都没有效果，俏如来后来才知道那种叫做巨骨症的病，在全球都没有几例可供参考。
“我把仗义送人了。”在那个普普通通的夏天傍晚，俏如来回到家后没有看到仗义的影子，存孝都会满地跑了，而他却只是躺在床上。
他自己没法离开这个家，一定是有人把他推出去了。
史艳文不要他了，他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保不住。
俏如来甩开史艳文准备落在他头上的手，自己坐在人民公园的长椅上，用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买了北冰洋汽水，冷冰冰的汽水堵在他的嗓子眼儿，慢慢从眼角溢出来。

他们从此不再提起史仗义，也不再提起曾经给他敲定的小名“小空”，直到那个骑着机车，纹着纹身，抽着雪茄的戮世摩罗把史艳文撞倒在街角。
史艳文被撞断了右腿，戮世摩罗被撞断了左臂，他俩前后住院，躺在相邻的病床上，戮世摩罗一直扭着脖子不肯看他。
银燕给史艳文炖的汤实在不怎么好喝，史艳文勉强敷衍了几勺以后就假装睡着了。
“你怎么跟我长得这么像，”戮世摩罗睁开眼看看银燕，“只不过比我胖一点。”
史艳文还在装睡。
他不敢去认自己的儿子，哪怕两人相隔只是不到一米的距离。
你把他扔了，你把他抛弃了，你不要他了，你记住，都是你的错。

他对史仗义，小空，或是戮世摩罗的歉意到最后也没能传达过去，戮世摩罗也揣着世人皆知的答案故意躲着他。
俏如来本来是在史艳文后面那一页上的，但为了让银燕能做个法律上的正常人，他用一张假的死亡证明把自己挪出去了，后来更是去了英国，对那个偏远的故乡，已几近陌生。
戮世摩罗是送出去谋条活路的孩子，自然也不会停在史家的户口本上。
至于银燕，他是在史艳文出院之后跟他大吵一架后自己退出的。
“你明知道那是我二哥，你为什么不肯认他？”银燕气得发抖，攥紧了拳头，比起自己眼神不好，他更怨恨史艳文没有良心。
不是不肯，是不敢，史艳文没有辩解，只是呆坐在椅子上，听着银燕摔门离去。
这样的争吵持续几年后，史艳文突然在银燕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双胞胎呀？”
银燕觉得好笑，以为他在挑衅，后来才发觉史艳文一天比一天不对劲。
他听从远在英国的俏如来的建议，带着史艳文去医院检查，果然是阿尔茨海默病。
“不可能呀，”银燕避开史艳文又拨给了俏如来，“他还不到五十岁呀。”
那天风很大，银燕帮史艳文捋了捋头发，这才发现藏在底下的全是花白的。
那天的火锅格外咸，可能是银燕把眼泪掉进去了的缘故。
他越来越发现史艳文身上的衰老迹象，比如年轻时就没能褪去，如今日渐加深的妊娠纹。
银燕对着电话听筒说：“大哥，你回来吧，你回来看看他。”
银燕对着趴在纹身店里打瞌睡的戮世摩罗说：“二哥，你回来吧，你回来看看他。”

银燕除了上班几乎足不出户，偶尔去超市买点火锅材料，剩下的时间就是和史艳文相对无言。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飞速地捡着蟹棒的时候，史艳文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家门。

小区后面是护城河，平时都是干的，这几天上游涨水才见满，一路往下游猛冲。
常有散步的人来来往往，栏杆因风而动，史艳文就站在他们中间，看着湖面，然后朝着中间走过去。水很深，一步踏下就快要没过他的腰。
依旧无人理会。
一个小女孩看到半截飘在水上的衣摆，惊讶地喊：“那是什么？”
水波剧烈抖动以后，史艳文回头看到一朵花落在水面上。
再远些的广场上有人在放不知名的歌，是有些古旧的曲调。
史艳文看着那朵花被水冲得东倒西歪，几乎要被裹挟着往下游去。
他忽然忘了自己来此的目的，那朵花还未到花期，不能就这么凋落。
“我有三个儿子，”史艳文抱着呛水受惊的小女孩喃喃自语，“你又是谁？”
他听到岸上有人带着哭腔在喊“菁菁”，想必那便是小女孩的名字。
“我要走了，”史艳文把她往亲生父母手里一塞，“我要去做正确的事了。”

“我身骑白马呀，走三关。”
史艳文躺在水流之上，像是有烈马在身下奔腾。

“我改换素衣哟，回中原。”
俏如来接过法医检验报告，看着白纸黑字一阵眩晕，幸好银燕及时扶住了他，也幸好史艳文穿的是一件素白长衫，否则只能把他的皮剥下来才能再换一件。

“放下西凉，没人管。”
戮世摩罗在骑机车赶来的路上丢了一盒进口雪茄，他觉得不妙，有那么点封建迷信的凶兆意思。

“我一心只想……”
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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