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20 【银卧】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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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1)

樓主發表於: 2022-05-20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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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0 【银卧】往事

纯属捏造
银狐就该是卧江子养大的吧！
和流年之前可以搭在一起看，这篇卧江子视角，流年之前银狐视角

卧江子在思考一个问题，他思考了很久很久，从银狐还是个婴儿的时候思考到自己死去。
他一直在想，银狐该不该恨自己。

捡到银狐纯属是机缘巧合，那时他选择不做叶口月人，抛弃苏扬的身份已经很久很久，久到在天外南海隐居的日子让他快忘记自己本来应该是什么样子。
直到他捡到尚在襁褓中的银狐。
银狐的母亲直至死亡都将怀里的孩子顾得滴水不漏，在卧江子赶来之时才终于松了口气般咽了气。
卧江子抱着不哭不闹的孩子，不敢去看孩子最为纯真的眼——时隔多年，罪恶感从他抱着这孩子的手臂上爬上来，慢慢的爬满他整个身体，警告着卧江子，这是你们一族的罪孽，也是你的罪孽，不要妄想断了一指就能抛却前尘过往。

后来卧江子收养了银狐，当时天外南海局势错综复杂，四族之间容不得一点小小摩擦，银狐一看便是兽族，平白多了一个孤儿只怕又落人口实。卧江子也没什么别的朋友，加之他自己坦然承认的赎罪心理，卧江子将银狐从一个婴儿慢慢养大。
银狐自小就让人省心，不哭不闹，聪慧伶俐，懂事非常，哪哪都很好，只有一点让卧江子不满意——银狐不爱笑，永远板着一张脸，三岁时就这样。
俗话说三岁看到老，卧江子曾经蹲下来对银狐说，你这样天天不高兴的，等老了以后也会天天不高兴。
银狐望着他，抿紧了嘴，不说话，眼神里都是倔强。
卧江子承认那一刻他心里有心虚，他在思考银狐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开始怨恨他这个来自敌对一族的人了。想完又觉得好笑，银狐才三岁，他能记得什么呢。
于是他又问，还是我这秋山谷哪里惹了你不高兴了。
银狐摇了摇头，终于挤出两个字，没有。
卧江子只好作罢，他心里本就有愧，因而在教育银狐一事上多有妥协，只要孩子不为恶，其他的他都无意干预。

银狐六岁时性格终于有所好转，虽然还是少言寡语，但终于对卧江子的关心和玩笑有了回应，卧江子感叹自己终于把小狐狸养熟了的时候，又换得银狐几日几日不同他说一个字。
也是在这一年，银狐开始练刀。
秋山谷少有外人，可卧江子收藏的书却很多，银狐闲来无事时就去卧江子的书房里扒拉，某日看到了一本刀谱，便跑去同卧江子说，我想学刀。
卧江子笑道，怎么突然想学了，和我一块学术法不好吗？
银狐道，我觉得学刀才快意，术法那种弯弯绕绕的不适合我，拖沓！
卧江子哭笑不得，起身想去库房给银狐挑一把练习用的木刀时，又听银狐问，卧江子，你不会因为这个生气了吧？
卧江子把他那把扇子摇啊摇，道，若是只因为这个就生气，那我早就把你扔出秋山谷了，走吧，我虽不精通于刀，但指导你入门还是绰绰有余。
卧江子转过身敛去笑意，心里却想，等银狐长大了，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那样的个性，会不会一刀把他给杀了叫他偿命。

银狐十六岁时，他同卧江子说，我不愿再待在秋山谷，我想出外游历，提升零之刀法。
零之刀法是银狐自创刀法，要不然说银狐是天才，练刀不过十年，已经悟出自己的路，按卧江子的眼光，假以时日在天外南海必然难求一败，此时放他出去对银狐的成长才是好的。
卧江子道，秋山谷何时上了锁不成，再者我们也不是什么父子关系，如今你已十六了，出去闯一番也是好的。
不知这句话里那个字踩了银狐的尾巴，卧江子只瞧银狐肉眼可见的开始变得暴躁，银狐跺了跺脚，转身便想走，可走没两步又回来，恶狠狠看着卧江子说，我不在，你要保重。
卧江子奇道，这说的什么话，过去你我一同的十六年里，我有哪一日是照顾不好自己的不成。
银狐被堵了一句，蹙眉盯了卧江子半晌，最后只丢下再见两个字。
卧江子一路送银狐送到秋山谷对外的渡口，看着银狐头都不回的背影，心里有点感慨，心想这莫非就是看着孩子离家的家长心情吗。

但是银狐很快又回来了，说是出外闯荡游历，可离开秋山谷长则两旬短则三五天，卧江子一开始还满怀感慨的送送银狐，颇有点欣慰之意，后来他也嫌烦，银狐不说再见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在某次银狐隔了几天又回来的时候，卧江子终于忍不住问了，他问，银狐大侠，你这样天天回来，可算不上出外闯荡，莫非你恋家不成？
银狐听完他的话，表情和无语相差无几，他轻哼一声，却是隔了许久才继续道，我是担心你。
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卧江子不明白，他在秋山谷生活可以说是滋润，况且银狐也知道他能为，怎么就担心了。
银狐看他表情，知道卧江子难以理解，十几年来第一次红了脸，偏了头，说，我听不见你的声音，担心你。
卧江子瞧他脸上浅红，只觉今日日月都颠倒了，银狐竟也能对人这般直白的表达感情了——这时候他还归咎于孩子离家的不适应。
于是他伸出一指点在银狐眉心，默念几句口诀，笑道，现下你可以时时刻刻听到我的声音了，去吧，这次别再不专心，也不用再担心我，好好在天外南海看看。

卧江子给自己和银狐之间施了心识传音的术法之后，银狐果真很久不再回秋山谷，久到卧江子感到不适应。
他记着银狐说听不见他声音担心的话，三不五时就心识传音和银狐说些无关紧要的事，银狐大多数时候不会回应，偶尔偶尔才主动找卧江子一次，说的却只是短短一句话。
卧江子再次见到银狐时，厌水的狐狸在某个雨天归来。卧江子看他，只觉得比从前高了许多，肖似他母亲的容貌也越发精致，整个人就透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意味。
卧江子毫不在意，把银狐接近伞下，看人摘了斗笠后露出的狐耳轻轻颤了颤，忽而觉得内心十分平和，便问，银狐大侠这次回来是为什么？
银狐接过他手中的伞，伞下的空间一下子便高出许多。他自顾自地走，不看卧江子，只说，我要从秋山谷搬出去。
卧江子脚步一顿，险些被银狐落在雨中，他道，秋山谷不好吗？
银狐说，秋山谷哪里都好，只是我长大了。
卧江子问，长大又如何了。
银狐停下脚步，终于回过头去看卧江子，他问，卧江子，我是你的什么人？
卧江子道，你我没有血缘，我只是养育你长大，若真要算，该是亦师亦友。
银狐道，这便是了，你我既非父子，也无血缘，我本不该再打扰你，或许更早些时候我就该搬出去了。
卧江子想，他本没有义务养育银狐，如今把人好好养大至此，他身上的罪孽或许已经偿还哪怕万一，银狐小时他就不多干涉银狐的决定，如今更是不会挽留。
更何况，仅仅只是搬出去而非绝交，日后等他有了兴致，再去寻银狐亦非不可。
他正想回答银狐，若他愿意，自己不阻止，且祝他一路顺风，日后若有空记得再看看自己，若是又担心了心识传音即可。
可却见银狐停了脚步，直直望着他，表情堪称坚定——两个人挤在小小的一把伞下，空间本就不够，难免有淅淅沥沥的雨滴随风飘到两人身上。雨滴打在地上一个个水洼溅起的泥水也全沾在厌水狐狸的鞋袜上。
卧江子问，如何了，有什么话想说？
银狐深吸一口气，道，卧江子，这话我只说一次，你要听清楚了。

银狐说，我搬出去，只是希望你好好看清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我不是父子没有血缘，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养我长大，但现在我只希望你别再把我当做孩子来看待了。
卧江子问道，为何你希望我不再将你当做孩子看待？
银狐啧了一声，道，你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明白。
说罢，他似乎再无法忍受雨水的侵扰，径直拉了卧江子的手，说别发呆了，走吧。

后来银狐搬去了飞银苍涧——离秋山谷最多半日脚程，他们之间的关系依旧停在亦师亦友的关系，一下子停了很多很多年。
卧江子想起这事就啧啧感叹，觉得银狐这臭脾气还能这么有耐心等他这么久，已经算是奇迹了。
但想归想，他却决定此生不再迈出去一步。
苏扬的身份始终是他心口一根刺，如果他不是苏扬，或许他会接受银狐；可如果他不是苏扬，他便不会遇见银狐，而后出于愧疚将银狐养大。
命运已将他们的关系打了个死结。

再后来傲刀青麟登门求才，卧江子决定出山的前一晚，银狐来找他，卧江子扇子抵住自己下半张脸，正想说银狐大侠怎么得空来了。
银狐却猛地接近，抓住卧江子的手腕，隔着那把青翠的叶扇，吻了卧江子的嘴唇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失控。
银狐说，卧江子，我不可能总等着你的。
卧江子道，那便放弃吧，好不好？
银狐气恼，又隔着扇子亲了卧江子一下，狠狠留下两个字，绝不。

后来卧江子进了武林，银狐也进了武林，叶口之乱搅得人心惶惶，尤其让卧江子心中尤为不平静。他心里巨大的愧疚感和罪恶感将他几欲压垮，银狐知道他心里难受，硬是把卧江子从繁忙的事务中捞出来偷了个闲。
可殊不知卧江子越见银狐，心里便越煎熬。
可等卧江子终于决定和银狐坦诚一切时，他却再没有机会和银狐说上半句话。
他倒在悬空岛的泥土里，自己的血糊了自己的眼睛，他看到无数的叶口族人，又好像看到银狐。
他又在思考那个问题了，如果银狐知道他也是叶口月人的一员，会不会杀了自己。
卧江子在弥留前一瞬，却终于想通了答案。
银狐的刀绝不会杀他，银狐的刀只会保护他，不论如何。

[ 此帖被小唔好可可在2022-12-01 10:58重新編輯 ]

是NEyo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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