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风月】沧海遗梦（风逍遥X无情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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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

樓主發表於: 2022-08-30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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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沧海遗梦（风逍遥X无情葬月）

　　预警：月是鲛人设定，风月向。

　　正文：

　　风逍遥看着海面第不知道多少次陷入沉思，他只是参加了朋友邀请的海钓活动，普通的出了次海，又普通的遇到暴风雨，接着他乘坐的救生艇被海浪带着，普通地飘了一个晚上而已。

　　但事情从这里开始超出了他的认知，先是在海里遇到了三尾鲨鱼，就在他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有个恩人救了他。说到这里肯定没有人相信，什么人能在海里打过三尾鲨鱼？

　　确实，这位恩人并不是寻常的人类，而是人身鱼尾，和山海经里记载的鲛人十分相似但又完全不同。上半身像人，但有尖尖的透明耳鳍，身上是细小透明的鳞片，手臂的比例比人更长一些，指甲锋利，能撕开鲨鱼厚实的皮肉。腰部以下是覆满红色鳞片的尾巴，长度不到两米，但并不像鱼尾，到有些像蛇，只是更为粗长有力，尾尖是呈扇形的骨鳞，完全张开便是一排锋利的钢刀。

　　打斗时动作十分灵活，他几乎不能看清他是怎么在鲨鱼之间穿梭的。只看到三尾鲨鱼在打斗中逐渐增加的伤痕，鲜红的血液在水中晕开，受到血腥味刺激的鲨鱼也越加凶猛。

　　正在混战时他突然听到水下传来十分悠长的吟唱，声音通过水波一圈圈扩散开来，风逍遥正想仔细听时便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是现在了，他被带到一处荒岛上，正坐在水边思考人生。

　　刚才他已经看过这个荒岛的地形，四面环水，旁边与一处暗礁相连，那尾漂亮的鲛人就躺在里面睡觉。他有尝试用救生艇离开，但经过昨天的摧残，救生艇发动机坏了，靠人力划船又没有任何补给，先不说鲛人让不让走，就算能离开，在海里漂流也只有死路一条，况且这片水域还有鲨鱼。虽然他不能确定鲛人把他带回来是不是当储备粮，但留在这里至少有一半的机率能活下去。

　　所以他在等他醒过来。

　　一直等到太阳落山，他才看到水里红色的身影浮了上来，看到他的时候鲛人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还在这里。风逍遥摸了摸鼻子，心想这位鱼兄弟如果不是记性太差，就是根本对他不在意，既然他不在鲛人的食谱上，那无论哪种情况对他来说都是好事，否则真要被吃，他的反抗在那漂亮的红色尾巴下，估计撑不过一分钟。

　　为了确定真正没有被当成食材，风逍遥试着划船离开，鲛人只在水里静静看了一会就转身游走了，过了一会看他又划回来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兴趣。把救生艇拖上岸后，风逍遥终于放下心来，还好他的刀在海浪里没有丢，刀鞘和刀柄里都有些应急的求生工具，现在到是都能派上用场。

　　荒岛中心有杂草树木丛生的林子，他没有贸然往林子里走，他能用的东西里没有急救的医疗用品，所以他并不想去招惹里面的蛇虫鼠蚁，只有先活下去才能想办法求援。

　　在岛上寻找适合过夜的地方时，风逍遥把为数不多的装备清点了一番，指北针和求生信号镜暂时用不上，钓具、弹弓、手术刀、镊子、针线、细绳、橡皮管、绷带、一小瓶驱蚊液和止痛药片，还有最重要的取火的镁块和火石，有了这些至少不用茹毛饮血。

　　风逍遥选了一个离水边不远的背风处，用刀挖了个不大不小的坑，又捡了几根枯枝搭好，用新鲜的杂草把坑盖起来，这样太阳爆晒后在坑里能得到少量的淡水，足以保障他一个人的饮用。

　　接着在林子边上湿润的地方挖了些蚯蚓做成鱼饵，拿出钓具在水边固定好，开始佛系钓鱼。

　　又割了些柔软的干草铺了个临时的床，海边昼夜温差很大，除了背风地和保暖的干草，他还需要火堆，否则夜晚一定会失温。

　　在林子外围捡了足够多的枯枝和干草生火，忙完这些风逍遥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看着水面上毫无动静的鱼标，认命的在浅水处找了找螃蟹洞。把泥沙堆高捡了些石块圈着垒成个小水坑，这些螃蟹就算是被豢养了，如果钓不到鱼，烤几只螃蟹也好。

　　就这么守了两个小时左右，仍然一条鱼都没钓上来，还好无聊时在水边捉了几条泥鳅，不算全无所获。

　　他做这些时鲛人一直都在不远不近的水里静静看着他，眼里有几分好奇和探究。就在他准备把泥鳅在水里洗干净烤来吃时，一片水花劈头盖脸打了过来，风逍遥猝不及防被淋个正着，忙抓着泥鳅退开几步，就见鲛人在水里晃着尾巴，嫌弃地看向他手里的泥鳅。

　　风逍遥一时有些拿不准鲛人的想法，又不敢招惹他，只能站在水边慢慢把抓着泥鳅的手藏在身后，“那个……泥鳅是可以吃的，你如果不喜欢，我等你睡着再吃？”

　　鲛人并不能听懂风逍遥的话，只静静看着他。正在两人对峙时风逍遥的肚子吐噜噜叫了一声，鲛人的目光在他肚子上停留了一会，用尾巴拍打起一片水花潜入了水中。风逍遥正想松口气，水里哗啦一声，鲛人已经浮了上来，手里抓着一尾扑腾得十分厉害的白鱼，朝着他晃了晃，然后松开手，白鱼掉进水里马上就想逃走，被鲛人迅速抓住，反复三次后把鱼扔到了他脚边。

　　风逍遥马上丢开手里的泥鳅，把白鱼抓住，鲛人这才甩了甩尾巴游到了一边。直到把鱼处理好串在木棍上烤时，风逍遥都在消化鲛人刚才的举动，如果他没有理解错，他是在教他抓鱼。

　　用余光看了眼在水里正大光明看着他的鲛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人类参观动物园的样子，而他正被一尾鲛人带着好奇观察着。说不定已经得出，两手两脚的物种，既不能下水也不会打猎的糟糕结论。想到这里风逍遥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转头看见鲛人正盯着他手里的烤鱼，鼻翼动了动似乎在嗅什么。

　　风逍遥这才想到鲛人生活在水里肯定不能生火，更不可能见过烤鱼。于是转动木棍，把已经烤熟的肉切下来，找了片宽大的叶子放在上面，然后靠近水边把鱼肉递过去。但是鲛人没有接，他只能把肉放在水里，眼看着包着鱼肉的叶子沉入水中，鲛人这才靠近把肉捞了起来。

　　风逍遥退回火堆边上继续烤鱼，这条白鱼足够大，分了一半给鲛人，剩下的他也能吃很饱。正想把火堆挑小一些，免得夜里枯枝不够，突然又有两条白鱼被丢到边上，他不解地看向水里的鲛人，然后福至心灵地懂了他的意思，“看来我烤鱼的手艺很不错馁。”

　　吃了两条烤鱼的鲛人心满意足地回了水下的礁石睡觉，风逍遥也躺在干草上看着满天星子。两天不到的时间过得太过奇幻，偏头看向鲛人所在的方向，他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是不是他从昨晚就陷入了梦境没有醒来，否则在这片号称无人区，但还是会有船只往来的海域，他怎么会遇到鲛人？

　　一直徘徊在生死边缘，太过疲惫的身体在放松下来后，没有支撑着他想太多便睡了过去，所以风逍遥没有细想，为什么在野外一直警醒的他，会在离一尾鲛人不过百米的距离里安心睡去。

　　一直睡到正午被晒得实在睡不下去，风逍遥才起来砍了些树枝和梭草，搭了个简单的架子，在上面铺好杂草，勉强做成遮阳的草亭。

　　把干草搬到草亭下面再睡果然舒服多了，就在风逍遥迷迷糊糊又要睡过去时，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之后响起熟悉地扑腾声。睁眼看到的就是一尾活蹦乱跳的鱼，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被抛进他昨天挖好的水坑里。

　　直到水坑被鱼挤满，鲛人才没有再往里面扔鱼，风逍遥震惊地看着满满当当的鱼仓，对鲛人捕鱼的速度又有了新的认识。突然脸上一凉，风逍遥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知道了，这就给你烤。”

　　他烤鱼的时候鲛人就在水边游来游去，不时跃出水面，红色的尾巴在阳光和海水里显得流光溢彩，拍打起的水花起起落落，红色的身影游曳其中，犹如精灵嬉戏。看着这样的人间绝景，风逍遥不仅不能专心烤鱼，还莫名心跳得飞快，摸了摸胸口，风逍遥自语道，“难道被吓出心脏病了？”

　　摇头甩开心里不着调的想法，转动着木棍把烤鱼翻了个面，等水里安静下来时，风逍遥把烤好的鱼递给游过来的鲛人。鱼还串在木棍上冒着热气，鲛人接过后一口咬在鱼肚子上，被烫得皱起眉却没有松口，把肉咬住嚼碎咽下时嘴唇上被烫红了一片。风逍遥忍不住说，“放凉一点再吃，别把自己烫坏了。”

　　昨天晚上光线太暗，鲛人在水里离他有段距离，所以他并没有看清他怎么吃鱼的，想来也是被烫得不轻。风逍遥拿了条烤鱼呼呼吹气示范，“像我这样吹凉一些再吃。”

　　鲛人看了他一会，把手里的鱼递了过来，风逍遥一愣，“这……让我帮你吹？”说着伸手想把鱼接过来放凉再给他，但是木棍被鲛人抓着没有松手。“喂，这么护食就自己吹。”看鲛人既不收回鱼也不愿意放手的样子，风逍遥无奈，“好了好了，看在鱼全是你抓的份上，我送佛送到西。”

　　走到水边蹲下就着鲛人的手，在冒着热气的鱼肉上吹了吹，风逍遥心里想的是，下次得放凉了再给他吃，吹凉这么蠢的事不能干第二次。

　　两人因为烤鱼第一次离得这么近，风逍遥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鲛人独战三尾鲨鱼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刚才有些敷衍的呼呼也用心起来，用手指摸了下鱼肉确定已经凉了以后才说，“不烫了，吃吧。”

　　鲛人一直看着风逍遥动作，看他把鱼肉推向自己，却没有再着急吃，而是伸手碰了碰他的脖子。风逍遥瞬间汗毛都坚了起来，这可是能撕开鲨鱼的手啊，现在就搭在他的脖子上。因为紧张风逍遥下意识吞了吞口水，喉咙上下滚动了几次，然后他感觉到鲛人又凑近了几分，手在他喉结上摸了摸，接着用手指碰了碰他的嘴唇，风逍遥忍不住向后仰了一些，脚下松软的泥沙因为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塌陷了下去，风逍遥就这么一头栽进了水里。

　　鲛人看他落水用尾巴托了一下，但风逍遥还是呛了几口水，浮出水面后就忍不住咳了起来。直到呛进气管的水被咳出，风逍遥才发现他正紧紧抱着鲛人，倒抽口气的同时也有些担心，如果被一尾巴拍上岸会不会死，“我不是故意的，那个……”正搜肠刮肚想说点什么，就看见鲛人一手环在他腰上，用尾巴托着不让他滑进水里，接着自顾自地吃起了烤鱼。

　　鲛人的吃相可谓相当随性，嗷呜一口下去鱼肉就少了一大块，鱼头和鱼骨也是直接嚼碎咽下，不一会手上就只剩根光溜溜的木棍。这么豪放的吃法以及鲛人褐色的头发，让风逍遥有种看到家里橘猫，挖掘机式吃猫粮的样子，不知道作的什么死，伸手抚了抚他的头发。

　　摸完才感觉到不对，大气都没敢喘，看鲛人没有要把他拍死的打算才松了口气。鲛人吃完鱼后就把他带到岸边，风逍遥爬上岸回到火堆旁，把剩下的烤鱼都切开放凉了才拿去给鲛人，他自己留了半条，坐在水边和他一起吃。

　　他现在知道了鲛人的脾气，不否认鲛人的强悍和野性，但同时他也了解到了善良和温和。就算他们不是同一种族鲛人却救了他，愿意教他捕猎，这样的行为别说动物，就算是人类之间都极为少见，他又有什么理由去排斥或者害怕呢。

　　已经把鲛人纳入自己人行列的风逍遥，脱下身上的湿衣服晒在草亭上，看鲛人一直盯着他下面看，有些奇怪的反问，“我看我们是同一个性别，鱼难道没有？”说着跳进水里游了几圈，“我也会游泳，就是不能像你一样在水里呼吸。”看他下水后鲛人好奇的在他边上游来游去，于是一人一鲛一个絮絮叨叨，一个似乎眼睛会说话，就这么奇奇怪怪，看似牛头不对马嘴，却又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就这样过了几天，每一天鱼仓都被鲛人装得满满当当。但风逍遥仍旧坚持钓鱼，虽然都以失败收场，但吃软饭也要有追求嘛，更何况看鲛人每次往他鱼钩上放不同的东西也是种乐趣。

　　午后风逍遥被毒日头晒得受不了，都会下水和鲛人一起游泳，通过这几天的相处风逍遥已经和他混熟了。虽然不知道鱼怎么计算年龄，但脸庞看起来和人类十七八岁的少年差不多。可能海里的鱼类生活的环境都是每天抓鱼、睡觉、偶尔打架，所以鲛人的性格十分单纯乖巧，风逍遥不自觉地有些操心。

　　“你以后可千万不能靠近人类的船，也不要靠近人类，很危险，我如果离开以后绝不会告诉别人这里有鲛人，但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换个地方住。这里虽然说是无人区，其实都是被开发过的地方，要是你被人看见就不妙了。”风逍遥趴在浅水处的礁石上对着鲛人絮叨，“喂，别看了，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用手拍打了下水面，鲛人这才把目光移到他脸上，风逍遥无奈，“真正这么好奇？”看鲛人又看向他的腿，风逍遥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那让你摸一下好了。”

　　鲛人在碰到他时表情有些震惊，带蹼的手乖巧贴着他的膝盖，神情有些奇怪。风逍遥不解，“安怎，和你的尾巴不一样有点失望吗？人类都是这样的，双腿的力量比不上你的尾巴，但是可以直立行走。”

　　略带凉意的手从膝盖慢慢抚向小腿，又一路往上摸到大腿，就在他要摸上腿间时，风逍遥按住了他的手，“这里不能摸，流氓鱼。”鲛人收回手后没有再看他，而是学着他的样子也趴在礁石上，风逍遥看着漂亮的红色尾巴有些眼馋，“你刚才摸过我了，我能不能也摸摸你？”

　　鲛人歪头看了他一眼，风逍遥以为这是默许了，手才伸向尾巴就被鲛人在手背打了一下，“嘶，很痛！怎么这么小气。”

　　看到风逍遥的反应，鲛人似乎心情很好，滑下礁石在水里游了几圈，尾巴拍起水花快速游到了深处。对鲛人这样耍赖的举动哭笑不得，看他没有游回来的打算，风逍遥便自己上了岸。

　　而游走的鲛人在地盘里巡视完就回到了礁石睡觉，他能看到岸上的人在水边走来走去捡石子。虽然不懂他在做什么，但今天他很开心。从龙涎口离开后他一直在寻找属于自己的领海，经过这里时，他很喜欢吃这里的白鱼，所以暂时住了下来。

　　不久后他就遇到了这个人类，在他传承的记忆里有关于人类的简单描述，于是他一直在观察他，了解他。但就在刚才人类向他求爱了，他邀请他摸了他的尾巴。虽然他的尾巴很柔软脆弱，嘴里还经常发出很吵的声音，但他很喜欢，也喜欢经过他而变得好吃的鱼，所以他决定接受他的求爱。

　　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风逍遥，依然帮鲛人烤鱼，顺便蹭吃、钓鱼、游泳、晒太阳，日子过得比在马尔代夫度假还快活。

　　躺在草亭下风逍遥看着手边的细绳，上面打了五个结，代表着他在荒岛上生活了五天。这样风吹日晒还吃不上饭的恶劣环境，他却乐在其中，完全不着急求援离开。下意识寻找水里的红色身影，似乎心有灵犀般鲛人从水里游了过来，他忙起身走到水边，从他手里接过两尾鱼丢进由小水坑加宽改良过的鱼塘里。

　　“暂时先不用再抓了，鱼还有很多。”风逍遥看着水里的鲛人突发奇想，“你没有上过岸吧，要不要上来待一会再回水里？”

　　鲛人不解地看向他，风逍遥站起来往回走了几步，又回到水边，“你等我一会。”在林子里割了些新鲜的草，铺在地上又洒了些水在上面，做好这些风逍遥折回水边，“我抱你上来，如果觉得干了又回水里。”说着慢慢靠近，把鲛人抱了起来。

　　鲛人离开水面并没有表现出惊慌或不安，被安置在湿草上时，还欢快地甩了甩尾巴，显然对湿润柔软的草垫很喜欢。风逍遥睡觉的干草就铺在旁边，所以他也一起躺了过去，“怎么样，上岸的感觉不坏吧。”

　　在草亭遮挡下吹着海风确实十分惬意，风逍遥翘着脚晃了晃，就见鲛人也学着他的样子晃了晃尾巴，一时觉得十分有趣。于是换成二郎腿晃了晃，这下鲛人看了他一会就偏过了头，风逍遥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不经逗哦。”

　　听到他的笑声鲛人转过头，把尾巴搭在风逍遥腰上。“喂，很重诶。”风逍遥马上抗议，但没有推开他，正想借机摸摸漂亮尾巴，手就被按住了，鲛人凑近了些和他额头相抵，然后闭上了眼睛。风逍遥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有种奇妙的感觉，他似乎被带着在深海里自由穿梭，看到了不同的鱼群从身边游过，有小鱼穿过指间，触感轻柔却真实，于是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去体验这种神奇的感觉。

　　一直过了很久两人同时睁开眼睛，风逍遥还没有从那奇妙的体验中完全脱离，有些怔怔地看着面前似是带着妖异魅惑的俊秀脸庞，心脏又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来。突然想起不知什么时候看过，在西方的神话故事里鲛人被称为海妖，好像确实有些道理，风逍遥刚想完腿上就被鲛人的尾巴轻拍了一下，还听到鲛人的反驳。

　　“不是，那是什么，鱼大王？”风逍遥脱口问道，问完才意识到不对劲，“你……刚才？”

　　鲛人歪头看了他一眼，就躺回去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晃着尾巴，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他的刀在玩，风逍遥吓了一跳，“你别伤到自己，还有刚才那个感觉，我好像听到你说话，但你明明没有说话也不会说话，这是怎么回事？”

　　问完之后风逍遥没有再说话，只静静看着鲛人，他能笃定，刚才鲛人带着他犹如神游海底的事情非常重要。就是因为这个他们现在似乎能感知到对方的想法，但却是单方面的。接着他听到鲛人发出一声空灵飘渺的吟唱，这样的声音他听到过，就在他和鲨鱼打斗的那天从水里传出，原来这就是鲛人的声音。

　　“你……你是在说什么吗？”风逍遥看向鲛人，“可以再说一遍吗？”然后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yue？”风逍遥重复了一次，突然想起网上冲浪时看到的那个哕，忍不住笑了一声。鲛人突然拉住他的手仔细翻看，甚至凑到面前嗅了嗅，接着又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于是鲛人吟唱一声，风逍遥就重复一遍。

　　“♫”

　　“yue”

　　“♫”

　　“yue”

　　“yue”

　　“！”

　　“你在学我说话？”风逍遥对鲛人能学会人类语言并不惊讶，但他对鲛人说的这句话和刚才被看透内心，还是有些在意，但语言上的障碍阻止了他的探究，况且他能感觉到鲛人并不想直接告诉他，而是想让他自己找到答案。

　　“我教你说话好不好？不然真正很不公平，你连我心里想什么都知道，我却想和你说话都不行。”感觉到风逍遥的失落，鲛人拉住他的手，指着鱼塘的方向含糊发出一个鱼的音节。

　　被一个动作和一个音节安抚得服服帖帖，风逍遥也知道是他太心急了，“既然要说话肯定要知道名字。我叫风逍遥，不如就叫你月吧，这是你第一个学会的字馁，说起来我们也很有缘分，有风有月，风月无边。”注意到月因为缺水，漂亮的玛瑙色尾巴颜色都变淡了很多，风逍遥忙把他抱回水里，“你该回去了，不然会变成鱼干哦。”

　　后来的每一天，风逍遥的所有时间几乎都用在了教月说话上面。月非常聪明，再加上两人之间开挂一样的感知力，就算他目前学会的字句不算多，大多时间也是风逍遥说着，他边学边听，但也算是初步克服了种族上的语言障碍，就这样不知不觉过了三个月。

　　而自从风逍遥放弃钓鱼后他俩就经常一起抓鱼，虽然他不能潜入深处，但月会把鱼赶过来，经过几次磨合已经配合得十分默契。现在他们就等在鱼群的必经之路上，准备大干一票。

　　“月，我的腰都要被你勒断了，鱼什么时候来？”风逍遥手里拿着月用水草编织好的大网，被月用尾巴缠着一起飘在一处礁石后面。“快了。”月一直注意着海水的流动速度，来判断鱼群的距离。这是一种他很喜欢的鱼，鱼群今天会从这里经过，所以他让风逍遥和他一起过来多抓一些，不然鱼群走了就吃不到了。在海水里泡的有点久，风逍遥感觉自己皮都要被泡皱了，“早知道要这么久我就晚一点下来，在这边泡久了很冷馁。”

　　“过来了。”说完这句，月就松开了尾巴快速向前游去，风逍遥深吸一口气，闭气潜入水中慢慢跟了上去。不多时就见月赶着一群金枪鱼折返回来，风逍遥抖开手里的网拉住一边，月游过来拉住另一边，然后收网。

　　把沉甸甸的鱼网拖上岸，丢进鱼塘里，风逍遥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拎了两尾鱼到水边动作熟练的处理干净。不经意间他看到远处的海面上有个熟悉的黑点，无奈地想，第五次，这是他在荒岛上第五次看见了船。有两次还是和月一起看的，月不明白那代表什么，但他知道这里对他来说越来越危险。这片所谓的无区不知道什么原因近来经常有人来，所幸船只都没有靠近荒岛。

　　看来他需要和月谈一谈让他回家的事情了，在月刚学会日常的字句时他就问过他，得知了月以前生活的地方是一片隐秘的大海，他是通过一个叫龙涎口的地方游到这里来的。月也没有父母，是一位年长的女性鲛人带大的，现在已经去世。提到她月的情绪会非常低落，鲛人和人类一样都有复杂而细腻的感情，海里简单的生活环境也让他们比人类更单纯善良。

　　最开始他觉得他们之间只不过是一场奇遇，之后便会各自离开，但随着相处的时间越长，他和月的羁绊越深，他便越不舍。可是他不能自私的把月留在这个随时会被人类发现的地方，虽然他回去之后没有家人，但总比留在这里安全，无论如何能自由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水里月还在抓金枪鱼，趁这个时间他刚好可以试试新做出来的黄泥沙锅。泥是在林子里挖的，看到时就想试着做个锅出来，在失败了无数次后，这一只架在火堆上时终于没有裂开。有了锅，以后除了烤鱼还能吃上水煮鱼，换换口味也不错。

　　把鱼肉都煮上之后，风逍遥走到水边，他能看见水下红色的身影正在游过来，身后似乎还有一团看不清楚的东西。直到月游出水面，才看清他一手抓着鱼，一手抓着用水草临时系起来的简易渔网，甚至嘴里还叼着一条，被鱼尾不时拍在脸上，看着都疼。

　　“哇，那鱼群里的鱼还有剩嘛。”风逍遥感叹一声，把他手上的鱼都接过放进鱼塘，“咬住的就吃了吧，金枪鱼的生鱼片也是不错的。”

　　鱼塘被不断扩大，现在已经快接近水边了，月游过来就能看到，于是他趴在边上一边吃鱼一边看塘子里的鱼。

　　“要是里面的鱼会说话，早就被你吓得哭爹喊娘了。”风逍遥忍着笑把月抱到湿草垫上，“肚子吃得这么圆，怎么还这么馋馁。”

　　月听到新词跟着重复一遍，“哭爹喊娘馋。”

　　“这……”风逍遥动作一顿，心里有些懊恼，明知道月常常学他，怎么还满嘴跑火车。这不是什么好词，还要提及父母会让月想起身世的。于是马上用鱼转移他的注意力，“啊，没什么，你来看我今天煮了鱼。”听到鱼，月果然盯着锅里翻滚的鱼肉，“马上熟。”

　　“是是是，月有魔法说熟就马上熟。”鱼肉其实已经熟了，风逍遥把锅端到一边，“放凉了才能吃。”然后塞了一片宽大的叶子给他，“扇一扇凉得快，等一会凉了你先吃，我去捡些石头，鱼塘里鱼太多要加固一下，旁边的水记得淋在身上，不能让鳞片太干。”

　　等风逍遥找了足够多的石块，搬到鱼塘边上时，月已经把锅里的鱼吃了一小半，还不忘喊他，“吃鱼。”

　　“你全吃完不用给我留，一会再给你煮。”风逍遥看着鱼塘边上有些松动的石块摇摇头，要是因为鱼塘承受不住，金枪鱼跑了，月肯定会不开心。这贪吃鱼把鱼群抄家一锅端了回来，可得替他保管好才行。用石块在边上又垒了两层，只有靠近水的那一边有些不好施力，所以风逍遥站进水里，把石块插进泥沙中间，着重加了几层。

　　鱼塘加固好后风逍遥到浅水的地方洗手，突然水里冲出一张大嘴咬了过来，危急间他向后退了一步，但手臂还是被咬住了。随着剧痛和拉力摔倒在水里，这时他才看清咬住他的东西是条鳄鱼。而他的手臂之所以没有被咬断，是因为不知什么时候冲过来的月，正两手掰着鳄鱼的大嘴。

　　“月……”风逍遥试着抽出手臂，但鳄鱼用力甩头，他的手臂卡在鳄鱼的牙齿上，痛得他眼前一黑。月见状发出一声尖利的吟唱，手上筋肉鼓动，用力把鳄鱼撕成了两半。风逍遥咬牙撑着从水里站了起来，鳄鱼不止一条，看着慢慢聚过来的十几条，自嘲地想今天果然很热闹，不仅有金枪鱼群还有鳄鱼群。

　　风逍遥用没受伤的手拉着月，“先后退。”但月没有动还松开了他的手，“你上岸，远一点。”知道他是要一个人挡住鳄鱼，风逍遥有些着急，“但是这么多。”

　　“我可以。”月轻轻推了一把风逍遥，“它们要过来了。”

　　看了眼血肉模糊的手臂，知道自己帮不上忙的风逍遥没有再多说什么，快速退回岸上，拿出橡皮管把手臂绑住止血。这时水里已经打起来了，原本平静的浅水区瞬间如沸水似的翻滚起来，有大片血迹从水里晕开。

　　月因为风逍遥受伤非常生气，和鳄鱼的打斗或许称为屠杀更为准确。用尾巴把一条试图爬上岸的鳄鱼拍进水里，趁着鳄鱼肚皮朝上没翻过来时，尖利的指甲刺下再用力一划，鳄鱼当场被开膛破肚停止了挣扎。接着敏锐地转身架住另一条咬过来的大嘴，双手掰住嘴巴的上下两边撕成两半。尾巴上的骨鳞完全张开，就算在坚硬的鳄鱼背上也能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

　　此时浅水区已经被染红，鳄鱼的残肢和尸体凌乱的横呈在水里，血腥味十分刺鼻。风逍遥看着月浑身沾满鲜血，手尾并用，用最原始也最残酷的方式和鳄鱼搏杀，再次清醒认识到鲛人是海里实至名归的顶极猎食者，但鳄鱼并不在他的食谱上，这场搏杀是为了保护他才发生的。

　　想到这里风逍遥有些坐不住了，拿出刀鞘里的弹弓，试了几次终于能用牙咬位皮筋里的石子，再单手打出去。但因为打斗血水和泥沙不停飞溅开来，他无法瞄准鳄鱼的眼睛，又怕出手误伤了月只能做罢。

　　所幸这场搏杀并没有持续很久，在确定没有危险后月就游到岸边，风逍遥想抱他上来却已经站不起来了。月着急的在水里弓起尾巴跃到了他旁边，风逍遥笑道，“原来可以自己上来，还天天骗我抱你。”

　　“风。”月拉起他受伤的手臂，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然后想帮他舔伤口，被风逍遥拦住了，“你帮我把草下面的水拿过来，我自己清理就可以。”

　　月摇头，执拗地低下头用舌尖帮他挑出伤口里的泥沙。风逍遥咬了根木棍在嘴里，疼得全身都在发抖，心想当年关羽刮骨疗毒也不过如此吧。

　　在月清理伤口到一半，风逍遥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就在快陷入黑暗前想起，水里那些鳄鱼的尸体说不定会引来鲨鱼，想让月把尸体扔到岸上，他去埋起来，也不知道最后有没有说清楚。

　　在风逍遥失去意识后，月清理伤口的动作快了起来，把泥沙都挑干净后，又在伤处细致地舔过一遍。小时候他受伤了，阿嬷会帮他舔伤口，还告诉他伤口只要舔一舔就会好得快。但月心里还是非常害怕，阿嬷的伤口他没有舔好，所以阿嬷离开了。风逍遥的他要更小心，他才接受了他的求爱这么短的时间，他们还没有交尾过，也没有一起找到喜欢的领海，他不能像阿嬷一样离开。

　　月守在风逍遥身边，只有鳞片太干的时候才到水里泡一泡。但风逍遥一直都没有醒过来，身体越来越热，却在无意识中喊着冷。月起初一直抱着风逍遥帮他降温，听到他说冷连忙把他放回干草上，火堆因为没有人添柴早已熄灭，月拿过风逍遥的刀，学着他的样子取出火石升火，然后把他移到靠近火堆的地方，自己退开一些，隔段时间给他喂一点淡水。

　　后来风逍遥是被疼醒的，整条手臂火烧火燎，痛得人头皮突突直跳。月见他醒过来，拉着他没受伤的手亲昵的在脸上蹭了蹭，“风。”

　　“别担心，我没有事的。”风逍遥揉了把月的头发，咬牙坐了起来，这才看见月身上的鳞片被火堆烘得都翘起来了，“怎么靠这么近，要烤鱼哦？快回水里去。”月没有动作，只拉着他的手不放，“月，听话，你看你鳞片都要被烤干了馁。”因为发烧风逍遥的声音有些嘶哑，“今天就不抱你了，水里泡够再上来也一样的。”

　　好不容易把月哄回水里，风逍遥拿出附刀里的止痛片，一共只有5片，倒出一片就着淡水吞了。如果不能退烧他最多能撑三天，没有药也没办法治疗，只能试试物理退烧。拿过一个黄泥沙锅的半成品装满水，把衣服浸湿拧得半干盖在额头上，希望能把温度降下去。

　　月在水里一直看着他的动作，等泡够了就跃上岸帮他拧衣服。吃过止痛药后确实没有那么疼了，风逍遥躺在干草上因为高烧有些迷糊，睡过去前还操心地叮嘱月，“别离火堆太近，不能让鳞片太干，要记得回水里……”

　　“风……”虽然知道风逍遥只是睡着了，但月还是随时注意着他的心跳，目不转睛的守了一整夜。

　　第二天风逍遥醒来时刚好是日出时分，红日慢慢从海平面升起。和太阳一样耀眼的是海面上月跃起的红色身影，在感觉到风逍遥要醒来时，月马上回到了水里，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鳞片又干了。

　　风逍遥无奈一笑，月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怎么瞒得了人，但他又怎么会揭穿。摸了下额头的温度，烧并没有退下来，又看了眼手臂的伤口，月的口水里应该是带了某种促进伤口愈合的物质，但是过了这么久，却连薄薄的血痂都没有，情况朝着最糟的方向发展了。

　　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离开荒岛向经过的人类船只求援，但月肯定不愿意留下，就算他愿意留下，这里也不安全，如果暴露了鲛人的身份，那时月面对的处境他不敢想。另外一条路就是让月回家，虽然可能有些难度，但可以让风险降到最低。

　　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就看趋谁的利，避谁的害。

　　风逍遥环顾生活了三个多月的荒岛，这里是梦开始的地方，虽然美梦易碎也太过短暂，但总算有始有终。看向海面时月刚好从远处游了过来，风逍遥朝他伸出手，月马上加快速度跃上了岸。

　　“月，我想去你的故乡看看，你带我回去可以吗？”

　　风逍遥从林子里拖出被他保存得很好的救生艇，在水箱里装满这段时间存下来的淡水，又带了些月喜欢的金枪鱼，两人便离开了荒岛。

　　月遵循着记忆里的路线带着风逍遥往回游，他能感觉到风逍遥一天比一天虚弱，开始的一两天风逍遥还会帮着划船，后来就全靠月拉着绳子往前游，偶尔清醒就缠着月讲故乡的样子。

　　这天风逍遥吞下最后一片止痛药，受伤的手臂被他用绷带和衣服包了起来。他能感觉到伤口溃烂的越来越快，被咬的第二天没有退烧，他就知道伤口感染了，这是预料中的结果，再加上持续的发烧他已经有两天只喝了少量的清水。

　　风逍遥清楚在手臂彻底烂掉前他就会死，但月的旅程才刚刚开始，看着月惊惶的眼神，他费力地探出身体，救生艇因此倾斜了一些，月马上扶住他，“风？”单手揽过月，风逍遥偏头用尽全身力气吻了上去，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但他没有推开风逍遥。直到一吻毕，风逍遥和他额头相抵，“月，你的故乡一定很美，我不希望在回去的路上有人打扰，所以你要想办法不让人发现我们。”

　　风逍遥说完让月感知到他的想法，然后躺了回去，抬起手比了个前进的动作，“月，出发了哦。”在闭上眼睛时他才明白，原来真正舍不得离开的人是他。虽然你的路才刚刚开始，但我却只能陪你走到这里，希望海浪能带着我的心意和你一起回到故乡。

　　月看着风逍遥的手无力垂下，眼眶里有泪水溢出，在滚落的瞬间凝结成一粒红色的珠子，落在了风逍遥手边。

　　一个星期以后，都市频道的午间新闻，播报了一则海难事件的后续报道，“已经失踪3个多月的YXY号配备的救生艇，离奇出现在龙湾码头，但并未发现失踪人风某的任何线索，警方对该事件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完

[ 此帖被lyzk在2022-08-30 14:3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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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anw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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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4-05-21 21:0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太太写得真好！鲛人的设定好有趣啊！本来以为是小甜饼结果是很悲伤的故事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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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bya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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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4-06-08 13:0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没想到是be5555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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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九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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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风月】沧海遗梦（风逍遥X无情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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