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31 【花王X天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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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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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10-31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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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1 【花王X天魔】末路

ps：写于战冥曲开播前，花王性格以战魔策时期为主，有私设

1
开世花王面对这个危险的人间时，还在殚精竭虑思考着如何让花凋族得以发展。背负着一族之重注定不会轻松，但这时花王遇到天魔，正好是一个寻常的日子。
正逢神花祭典，花凋族正为空前盛大的祭礼筹备着，他们还在欢呼着逃离冥河，终于找到了一块适合繁衍生息的土地。
幸福来得突然，意外亦如此。还没等开世花王轻松片刻就遇到了这位魔脉的主人天魔。就花凋族占用魔脉一事，两人难以退让。开世花王表示花凋族需要这片土地修养，无意伤害此地原本的居民，希望两族能够和平发展，但这一切都不能够绕开花凋族在未经主人的允许下擅自圈地的事实。
天魔对于花王的发言没有任何回应，他只是告知花王最好从魔脉离开，换一片新的土地。
这般傲慢的要求让花王勃然大怒，他第一次如此盛怒，天魔如同俯视的目光、平静又笃定的语气、以及那足以撕碎花王尊严的要求都让花王无法接受。两位王者大打出手，最后以开世花王的妥协作为终结。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场战斗对于天魔而言早已经成为一场最平常不过的玩闹，他甚至忘记了当时自己有没有出力，总之是单方面的碾压。
天魔的出现把一切都毁了，这是花王心中唯一笃定的事实。如果天魔不曾出现，他或许会日复一日地坐在王者的位置上，循规蹈矩地为花凋族而生。
诞生于花凋族的王者天生就如花一般美艳优雅，温柔平和，他给予花凋族以希望，所有的花凋族人都确信花王有着无上的权柄。花王的血液里同样流淌着身为王者的骄傲，他希望自己也能够如同天魔一般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付出努力就一定能够成为更强的存在。不是只作为一族的王者，更要成为有着无与伦比、足以碾压其他族的力量的无上霸者。只是他和天魔的差距太大了，即使同样身为混沌王者也依旧望尘莫及。
另一个种族的绝对王者对于开世花王就如同陌生的名词，很显然他在双王会议中落败，天魔没有赶尽杀绝，而是提出了别的条件。结盟是最好的选择，而花王却没有回答，他似乎有所顾虑，却用完美的礼仪搪塞过去，他看着天魔的眼睛，直言自己需要与族内元老们商讨。天魔似乎并不介意，他坦言自己既然许下承诺，必是一言九鼎。花王微笑着认同，天魔的承诺他难以揣测，但他并不打算完全相信天魔，也不完全相信自己，开世花王的心中默默燃烧着仇恨的火焰，他看着天魔那张永远都能够胜券在握的脸，心中就涌起毁灭的渴望。但这时的天魔就像是一种全新的法则，足以轻易覆灭他族，而花王在这样的情势下只能主动配合地选择和平。
和平是最好的。这点天魔无比认同，两人身为王者自然是有共同话题，能够和平解决事情而不需要流血，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甚至天魔大方地允许了花王的要求，花凋族得以继续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他们共享花王座，对两族的未来进行一个大概的讨论。
就在差不多要结束时，开世花王听到天魔的声音，心中的火焰被扑灭，他用一贯温柔的态度接待这位王者，等待着天魔下一步的动作，或者是得寸进尺的要求。
陌生的触感从脖颈处传来，像是担心他会因为稍微大一点的力度破碎。天魔凭什么这么做？花王心中陡然升起的不满如同无根之火，他知道自己的愤怒没来由，只是不习惯他人的靠近和近乎亵渎的触碰，又或者是……过分暧昧的距离让他感觉到自己心中从未有过的感情。不过天魔的动作坦然到无可指责，他从花王层层叠叠的领口中抽出一簇雪白的飞絮后就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花王却陷入奇妙的恍惚之中，那朵飞絮如同温软的云朵，如同天魔的手指触碰到的触感让人感到意外，像是有什么东西替代飞絮硌着他，酥麻又酸涩。
天魔稍微往前走了一步，方才的动作对于他只是再正常不过的动作，天魔或许从来没有痛苦过，不能够理解自己内心所有的不安，即使给予他异族王者的尊严，但这一切都像是天魔自以为是的馈赠。但花王却把心中所有的情绪压下，用最温和的面孔对天魔微笑着，他把目光放在天魔的长发上，用开玩笑般的语气问天魔需不需要帮忙打理那头过分蓬松柔软的长发。察觉到自己这番话的天真，开世只好袒露心声：礼尚往来，免得让他徒生尴尬，
和想象中会得到的拒绝相反，天魔不介意这类的小事，将自己的长发交给花王打理。看似不羁的长发蓬松柔软，和这位王者的身份格格不入，反而更类似于云和花瓣的触感。
做完这一切，天魔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不说满意也没有不悦，只是转身往神花祭典的方向走去。花王见状心中百感交杂，只是顿了片刻就跟了上去，依旧是热心的东道主姿态。他带着天魔介绍着祭典中有趣的事物，阳光将一切都铺上温暖的光泽，天魔身披战甲，更是威武不凡，如花王眼中的烈日。
似乎是不解花王突如其来的沉默，天魔转身看向他，蓝发在光下如同被高温点燃的海面，那双眼睛却沉静如渊，光从一旁散开，却又不能穿透这双眼睛，留不下多少明亮。这一刹那就如同永恒的幻影缠绕在花王的梦里，无上的王者向他走来，带着光和无尽的深渊，他却不知道自己最终想要从天魔身上得到什么。
开世花王在认识天魔之后才感觉到心中强烈的欲望，同为王者却不能够并肩的忽视，以及被视作顺民之邦臣服的耻辱。这样看来，虽然同为王者，可是自己所能够得到的是何等的渺小。

[ 此帖被透明怪物在2022-11-01 16:0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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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2-10-31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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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在花王的生命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像天魔一样给他刻下无法忘却的伤痕。就如同被上苍所眷顾的天赋完全都在同一个人身上表现，为什么天魔不能够明白他心中的痛苦。花王感受到心中迟钝的愤恨，从一开始出现的伤口中不断地渗出苦涩的气味，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和天魔的差距，这一世是不可能扭转了，只能期待下一世。花王第一次笃定自己生命中除却花凋族之外的意义，他要看到天魔的狼狈与伤口，他要看到天魔俯首，要得到天魔的仰望。
可这无异于天方夜谭。在花王的记忆中，被上天眷顾的王者登高望远，他的眼中到底看到了怎样的世界，是和自己一样的景色，还是另一番光景。远处的阳光正不容抗拒地将这片大地都纳入温暖的囚笼，花草身后的阴影被光撕碎变成顽固的黑点，却又在无可置疑的光明之下自惭形秽。
花王熟悉花凋族的土地，却对心中的怀疑无法回答。他感到怀疑，隐约明白自己内心的情绪从何而来，却又找不到解决它的办法，只能尝试着将一切都交给时间。在两族确定联姻前，天魔与花王曾经小聚，花王突然问天魔要不要尝试花凋族的美酒，天魔欣然接受，花王为天魔斟酒，也为自己倒了一杯。花凋族的美酒入口柔和，让人难以忘怀且不知醉，不过天魔却不贪杯。
“如何？”花王笑问，“上次忙于神花祭典，你亦有其他要事不便多留，今日且让你尝尝花凋美酒的滋味，主客尽欢，但醉无妨。”
天魔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烈酒入喉也不能让他有多少情绪，似乎并不欢喜，也不迷醉，那双深渊一般的眼睛落在花王的身上，让他又想到了不愿意面对的冥河。又是这种感觉，又是这种被俯视的屈辱。花王在冒出屈辱感时又为天魔找补，他知道天魔不是这样的人，只是站在高处，即使平视也如不近人情的漠然，可就连自己也是被天魔俯视的存在吗？
天魔的强大是如同天上烈日一般坚固的真理，而他之下的人就如同草木，纵然也枝繁叶茂盛极一时，可与天魔相比不也显得悲哀和无知。
几杯酒后，开世邀请天魔与他一同登上花凋秘境的顶峰，为花凋族祈福，天魔没有拒绝。以两人的脚程，登高不过眨眼，而祈福祭祀是开世花王的责任，等祈福完毕正欲打道回府，开世站在天魔的身边，他如初次登高望远般，即使下方的景色早已烂熟于心，却又成为新的困惑：他所见的景色和天魔所见到的景色会有怎样的差距。
“花凋秘境深处，三千弱水，斗折蛇行，又兼嶙峋怪石，更有青树翠蔓连绵不绝，尤是神花祭后境内百花争奇斗艳，此番景色更是不俗，即使是本王也不过能再多见些时日。”开世半真半假地说，“也不知天魔眼中此番景色如何，千万年后更不知还能有这般景色供后人一见，若是变动，恐今日胜景唯吾与君知。”
不过天魔的神色却平静到让开世恐惧，他很平淡地说：“后来者自有别样风景，不必拘泥于此时。”
那双眼睛突然望向他，开世瞬间有自青空坠落的慌乱。陌生的情绪也随着坠落的幻象砸进心中。
天魔把太多本来不应该属于花王的情绪灌输进灵魂，却并不会为了这番行为负责。开世花王深爱着这份异族王者给予他的绚烂，也痛恨于此。天魔的回答让开世第一次害怕时间流逝，天魔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一时，甚至不会在意任何一人，就像是前行者不会记得落下后面的影子。纵使同为混沌之王，或也正因如此，才让开世花王产生了自我怀疑和厌弃。
自诞生起，开世花王就认为自己是为了花凋族而生，即使自己的时间比任何人都短暂，却能够为了花凋族的未来牺牲，这令他感到无比幸福。他会比所有人更快地追上新的时代，不被过去的视角而桎梏，即使生命短暂到比起普通人都显得可怜，但这是多么幸福的牺牲。
但另一位混沌之王就与他截然相反，天魔竟然没有自己是被上苍眷恋着的自觉。或许所有被天所爱的人总是如此，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一切，世界匍匐在他的脚下，天生就是作为王而存在，站在努力的极限上居高临下。
需要追逐着时间，害怕被抛弃的人终于发现，真的能有些许存在以一己之力照耀整个时代。原来自己也是只能抬头仰望却难以追逐的……凡人。
这成为开世花王的噩梦和憎恨的源头。以死亡开始，以诞生结束，身为王者却被当作顺从者对待，他仰望天魔，知道彼此之间的差距，却无法明白需要多少岁月才能够让他走到和天魔同样的高度。他也想要成为和天魔同等的存在，他也希望自己得到天魔的认同和真正的尊重，然而这番言论又如何能坦白，只能让是不见光的植物一样在逼仄的缝隙中生长，直到再也抑制不住。
花王认真思考着，他明白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负面情绪都舍弃，不管对于魔族、花凋族还是自己与天魔都是一件好事。他也相信自己可以忘却，这只是他生命中的意外，他还有无穷无尽的生命，总有足够长的时间可以遗忘。
本来是这样的。如果就此结束，或许一切都会变得更好。
和其他混沌诸王漫长的生命比起来，每世的花王都只是短短的一个瞬息，记忆短暂却能够连贯起来，这很适合遗忘。从一开始，花王就接受自己的生命是为了花凋族而生，其余人都是过客，他几乎成功了。但遗憾的是，花王发觉自己始终不能彻底遗忘天魔，他希望自己可以改变什么，击败天魔或许过于遥远，至少也要让天魔品尝仰望他人的滋味。心中滋长的黑暗与不甘集中，在认识天魔之后，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有了形状。如果在不可知的未来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这也是天魔咎由自取。
不过这些见不得光的情绪也只在心中偶尔冒头，真正凝聚成实体却是在两族约定和平时。
那天是很好的天气，天魔与他歃血为盟，为了两族的和平与彼此间的友情。案上金杯中的美酒弥漫着甜美的花香，他们一饮而尽，为了毫不相疑的默契。约定和平的话语就像是模糊的颂歌。对于天魔的提议，花王几乎是顺从地接受了，他没有反驳的权力，就连他此刻的内心也感受不到多余的情绪，像是听到既定的事实，仅此而已。或许等到哪一日，他足够强大，会有不同。他记住此刻无法反驳的软弱，想着日后总有机会让天魔也品尝这种痛楚。
花王提出了联姻，虽然天魔一开始希望的是结盟，但这点小小的改动不影响两族的情谊与两人的关系，花王似真似假地说到自己的有期与天魔的无限，需要选择更加坚固的见证物，他不愿意把联盟的重任放在自己身上，害怕最后只会走向幻灭。
天魔没有纠结这等小事。“如有破坏者……”
这句话像是照例的提问，天魔看着花王，似乎知道花王一定会给出一个令他满意的答案。
“破坏者，一如此杯。”花王捏碎酒杯，只用蛮力任凭手心见红。
此刻，带着腥甜气息的触感像是云朵一样擦过花王的嘴唇，这种触感短暂得让人与错觉混淆，但花王闭上眼睛也能够感受到天魔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坚定与自信，而他对于这种触碰又是什么感情，是不悦、恼怒、憎恨……还是欢喜。但不管是哪一种感情，都不能够做到云淡风轻，花王甚至不敢睁开眼睛，他害怕自己目光中的软弱被天魔瞧见。
这是盟约。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花王记得伸手触碰魔王嘴唇的触感，柔软、带着温度，像是在触碰一朵花，血液把花染得赤红，只剩下了彼此之间的呼吸声，轻盈又沉重，和他渐渐失序的呼吸是如此一致。
是这样的眼神，不论何时都自信自己能够得到想要的答复，永远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一切，立于不败之地。花王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情绪和灵魂相离，只剩下平静又果断的回答。
他不敢直视天魔的眼睛，尽管那双眼睛看起来并不会令人胆寒，这不合理。花王后知后觉地琢磨出，天魔这样的人本就是极为不合理的存在，同样可以从神花树中得到不朽生命的自己亦是。身为混沌诸王背负着的除了强大的力量外，必然还有与这份力量相匹配的厄运，如果说现在的天魔成为灼伤他的太阳，那他也一定要让天魔陨落，这才是属于他们的结局。
恍惚只有一瞬，花王很好地把自己的野心藏在那双低垂着的温柔眉眼里，抬头又是一副笑意盈盈的东道主模样。
在这场盟誓中，开世花王得到了一个让他感到冰冷的事实，不论最后变成何等模样，天魔总是不会变的。他需要忍受无数时间的磨损，天魔却几乎天生就不在时间的制约中。随着生命起落，他最后会被磨损成什么样子。
最后他会磨损成什么样子。或许在每一世都会有微弱的变化，开世花王的所有执念、不甘和憎恨会不会被打磨成和平与顺从，然后心甘情愿地去祝福，等待着和平继续延续下去。他会变成这样，也可能不会变。但天魔是一定不会改变的，从未改变的天魔要如何面对自己，用未来每一世的花王去随意修改开世花王的痕迹吗？
唯有这点他无法忍受，只是想到就如鲠在喉般痛苦，他不愿意承认这是害怕，但心中却有一个无情的声音告诉他：需要寻找到另一个不变的、唯独他才能做出来的事情来钉死他的痕迹。这样所有花王都不能够替代他，所有花王都需要背负他的记忆和痛苦，只能用开世花王的姿态和形象延续。这是他的决定，是看不到胜利的反抗。
他的永恒，与天魔相比是如何脆弱，在自己眼中也觉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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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2-10-31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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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联姻的意义在于将两个原本毫无关系的种族紧密联系，通过血脉缓和彼此的差异。同样，也是表达臣服的手段，以及交好的姿态。这场看似空前的联姻无非就是花凋族以圣女司来换取土地以及屈辱的和平。但花王却在和天魔的相处中感受到这位古老王者的魅力，他努力希望自己把脑海中不应该存在的情绪清空，接受现在的一切：像是两位一见如故的好友，又同是混沌之王的特殊存在，他们自然应当比和其他人更加亲密。
在这场交易开始之前，花王也曾经派人打听过关于天魔的消息，结果让他很失望，也在他意料之中：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王者，行为磊落，实力强悍，看重兄弟，关爱子民，更没有其他负面的情报。就是这样的人，他居然也需要和他族的女性联姻。看来天魔也是有弱点的。
花王不懂联姻的必要，但他却执着地认为联姻比结盟更加牢靠。由于神花树的存在，他可以无限活着，虽然每一世都不能算是长久，却也能够达成和天魔一样的永恒。直到现在，他还是不能够理解天魔为何能够愿意选择其他的继承人，或者需要女性作为配偶来诞下后代继承。因为天魔会死吗？和能够复活的自己不同，虽然强大而古老，若是死亡也会彻底死去无法复活，正因如此天魔才有理由同意联姻。除却表面上的和平，更重要的是天魔更需要一个人为他延续血脉，管理魔界。但即使有了这样的认知，花王却很难想象天魔会死，在他的印象中，天魔既然是创魔之前、混沌之王，生命悠久漫长，怎么会死？
他不敢去思考的可能是，天魔将一个并不熟悉的女性放在身边也许不是出于需要，只是不在意，当然也不需要拒绝。
天魔身上还带着软弱的花香，气息与圣女司身上的芳香如出一辙，大概是天魔在和圣女司交流的这段时间里沾染的花香。只是香气和天魔本身是不般配的，反而有种意外能接受的违和感。不过天魔却不知花王想的细枝末节，对花凋族的圣女司不吝溢美之词。
“看来，天魔对圣女司一见倾心。”花王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过去那般的温和，又带着揶揄，但他知道自己内心的惊涛骇浪。
天魔转身凝视花王，语气平和，他像是很乐意分享：“圣女司是吾非常满意的联姻者，她过去是圣女司，现在已经是魔界圣母。”
“圣女司此刻还未出嫁，天魔是不是太心急了些。不过你的这份任性和霸道，吾不讨厌。只是——”花王笑道，“能否告诉吾，圣女司如何能够令你如此满意。”
“圣女司对于生命极为负责，我曾与她交谈时认为她是足以安心交托责任的女性。”天魔说，“见有草木凋零，却能够悉心救治，行为得体，言谈大方，又足有大局观念，情理分明，本座已然认可她了。”
是因为这种理所当然的原因，守护族中生命是圣女司天然的责任，而天魔居然对于这样的理所当然表达了认可。因为这样的原因就对圣女司满意，天魔也不过如此。但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花王心知肚明，自己并不是因为肤浅的表象而不满，他应该对圣女司能够得到天魔的欢心而满意，这是他想要的效果。他应当对此满意，和天魔一样，而不是放纵自己内心不应该存在的感情。
“圣女司未嫁，就已经被天魔认可为魔界圣母，不知她是否已经做好准备。”
“她自然会认同本座。”
不愧是混沌之王中最强大的存在，即使是自己也会被天魔折服。花王回到花凋族后依旧忘不了天魔与圣女司之间的一幕。能够毁天灭地的存在为何也能够拾起落花。尤其是天魔看向圣女司的眼神，很奇怪。不是爱，也不是所谓的快乐，而是另一种感情，一种比爱更加单纯却又可以替代的感情。这种感情让天魔很满意，却让花王不解，既然不是爱，甚至不是喜欢，为什么天魔却能够满足，难道令天魔满足的条件如此简单，就连圣女司都能够做到吗？
从圣女司手中复活的花草就像是重新疯狂生长，它密不透风地织出一张细密的网，从花凋族的土地上蔓延，直到长到花王的眼中，成为极为碍眼的存在。实际上这被救活的花草和其他普通草木没什么区别，只是因为圣女司出手才让它苟延片刻。
花王装作毫不介意地碾碎这株特殊的花草，他把这行为当作一时失手。直到这一世结束他也不明白，当初特意回到天魔和圣女司交谈的地方，粉碎所见之物时所抱有的心情。
就在圣女司即将出嫁时，两族王者交往颇为亲密，他们对于未来制定了一套方针，如果顺利就能够两族和平。不再是敌对关系后，开世花王也能够更加全面地观察天魔。
这种事情对于两人只是心照不宣的默契，花王偶尔能够感觉到天魔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并无窥视的紧张。不得不说天魔在接人待物上近乎于天赋般的完美：不让人觉得过分疏远，却又难接近。有一日开世花王来寻天魔时，见到端坐王座上的魔举杯欲饮，见他来后就将酒杯放在一侧，随手化出一张椅子。“看来吾时机不好，叨扰天魔了。”开世花王似笑非笑，他心知天魔不介意无关紧要的玩笑话，又接着说，“远道而来，天魔不打算为吾斟一杯么？”
闻言不觉冒犯，天魔将美酒分了一半倒在金杯中，递给开世花王，那半盏美酒流光溢彩，倒映着一轮不属于他的烈日。“看得出天魔几日不见小气了，就连一整杯也不舍得。”不过这是让人无法拒绝的好意，开世花王接过金杯，魔界的酒和花凋族的美酒相差甚远，更多是如刀烈火，开膛破腹般酣畅淋漓。但这份痛快还没有持续多久，他又听到天魔说这坛酒是魔界新酿的，本是能够让他沉醉一场，不过刀剑双魔先前过来喝了个尽兴，若是喜欢，回头再有佳酿也可从魔界多带几坛回去。
是了。花王咬牙切齿地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天魔对于任何他认可的人都会这么做，他可以和任何兄弟分享杯中的美酒，不管在场的是他还是傲神州、星野残红，都会得到这样的殊荣。可憎又可恼的情绪在胸口顺着被酒划伤的地方涌出，带着灼烧般的痛楚蚕食着开世花王的心。为什么会有不甘与痛苦，是因为自己没有得到同样身为混沌王者的尊重吗？因为自己也沦为芸芸众生的愤怒吗？还是因为其他感情？开世花王安慰自己，他要理解天魔的习惯，要明白天魔的善意和比起自己情绪更重要的和平未来。可他咽下的美酒如同毒药一样腐蚀着心灵，让他感觉到无可名状的憎恨。对，这一定是憎恨，一定是因为自己心中一直堆积得不到满足的情感交杂，最后只剩下憎恨。开世花王明白自己希望得到更进一步的尊重，要天魔记得他，成为特殊的对象。他从一开始就能够明白的情绪，难道天魔不知道吗？
天魔作为极有深度的王者，必然是清楚的。开世花王笃定。
开世花王转身凝望着天魔，这张脸他已经很熟悉了，却还要再看千万遍，像是把内心中所有的感情都锻造进目光里，如同一把看不见的刀将天魔钉死在神花树上。天魔对上这直白的目光，坦然问开世花王缘由。
“吾令你不悦了吗？”开世花王问道，同时也轻飘移开目光。
“不。只是你的目光告诉本座，你还有什么没坦白。”天魔道。
很多事情不必挑明，何况天魔也不会明白。开世花王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和天魔之间的差距，对于世间万物不同的看法和态度，就连生命也是如此。越是与天魔相交，开世花王越是发现自己从心底蔓延出来的恐惧。不是畏惧，也不是担忧，他知道在天魔眼中生命的逝去与诞生理所当然，可那个生命能够是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同为混沌王者也难逃与万物同归的命运，更让开世花王无法接受的是，天魔竟然也能够忍受自己走上这条路。
雍容的开世花王微笑，即使他脸上似乎总是挂着温温柔柔、像是毫无杀伤力的漂亮面具，但今日的面具终于出现裂缝，从裂缝中透出颓败而不甘的气息。
“因为吾不久于人世了。”
但花王没有留下来等待天魔的话语，他将金杯放回天魔的手中，礼节完美得无可指摘，与此同时他看到那双眼睛里的微微闪光，这让他一度以为是回应。开世不愿意去思考回应背后的情绪，诚如当初他一意孤行选择联姻而驳回天魔提出的结盟，联姻的重要与必要越发坚固了。
他曾经陷入了悲伤的梦里，一次又一次地轮回重复着现在弱小的命运，即使他通过怎样严苛的考验却再也见不到自己认定的宿敌，最后他随着时间的推移将自己的执念忘却，所有人都会认识新的花王，而他将消失在天魔随口感慨的“不必拘泥于此”之中。最后连天魔再一次见到的也是新的花王，没有执念，只是偶有联系又长久消失。后世的花王早已不再是他，可天魔却还是天魔。开世怔怔地看着天边的烈日，双眼被日光灼烧流下泪水，他似乎从梦境中看到了未来的影子，不希望自己被遗忘、彻底消失，他要像是天魔一样，要有什么不变的东西。
能够联系着他和天魔，仅有他能够做出的选择。
他不完全相信天魔，却完全不能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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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刻骨铭心的记忆是在婚礼前一天发生的，彼时的两位王者还坐在王座上畅饮，花王突然握住天魔的手腕，稍微施展巧力夺走了魔王的酒杯，不需要用多少力气，魔王甚至是没有任何反应，看着他的目光中难得带了点疑惑。但花王却又靠近魔王，几乎是贴面，他笑着问：“天魔啊，你竟然对吾如此不设防么？”
“既不为敌，何故设防。只是少见你这般……”天魔到底是没有把稚气一词说出，但他看到开世花王将酒杯又还到他的手中，他正欲饮尽，只剩遮住杯底的酒杯又被身旁的花王抢了去。“你何时变得这般幼稚了？”
“只是想要尝尝天魔饮过的酒罢了。”花王将剩下的美酒一饮而尽，看来天魔饮过的酒也没有变得特殊，“听闻天魔事事如意，也不知杯中酒是否也会变得更有滋味一些。”
“花王，吾亦有不可得。你将吾看得太全能了。”
“天魔，我也希望能够与你并肩。”开世花王说，“同为混沌之王，我却自愧不如，但愿来日还能如今日一般把酒共欢。”
天魔看着花王那张堪称魅惑众生的脸，像是传世奇花般在月下悄然盛放，他对于大多数人没有敌意，见到美好的事物也乐意欣赏，尤其是花王笑意盈盈，眸如星子，与世无争翩翩君子，又与他同出混沌，自然也有几分好感。他坚信开世花王总有一日可以走到和他同等的高度，这是两族之王的默契，花凋一族愿意献上和平之礼的决心也让他动容。天魔心中想到这样温润的君子也有渴求之物，当真是让他意外，真的有人在追逐时还能保持着风雅。
天魔，天魔啊。你根本不能明白——花王想要撕下自己的伪装，提起天魔的领子把他摔在地上，践踏他，然后告诉他自己根本就不是所谓的豪情，更不是少心机。天魔只是因为不曾将他放在心上才会偏信这种台词，若是别人这么说他，花王会一如既往的接受，只有天魔不行。因为天魔可以知道，也应该明白，自己的内心燃烧着的火焰，因为他而痛苦、因为他而逐渐疯狂，作为罪魁祸首的天魔没有资格装作一无所知。就连这次的联姻，花王知道自己根本不希望任何人能够以合理的名义占据着天魔身边的位置，可他依旧这么做了。只有这样才能够让花凋族与魔族、他和天魔始终联系在一起，他拒绝了天魔所谓的结盟，因为这份荣耀与圆满就连自己也不愿意施舍，为此他牺牲了圣女司和首相，即使如此也甘之如饴，也痛苦不堪。但天魔依旧是那张让人生厌的脸，平静又果决，他几乎完美的姿态和礼节、一切尽在掌握的高傲，这些都让开世花王陷入不幸的轮回。
天魔，是他唯一憎恨的宿敌。
兄弟、朋友，即将拥有妻子的魔王却在婚礼之前告诉他，即使是他也有不得不遵守的规矩，也有着无法改变的事实。作为平和又温柔的人，他能够带领花凋族走向更好的未来，当时的天魔目光中的坦诚做不了假，可那双眼睛却太明亮了，是不曾经历过苦痛折磨与烧灼的样子。
不。不是。根本截然相反。花王心中默默回答：如果我真的如此，与死又何异。这句话是在诛心，还是在嘲讽啊，我最想要的从来不可能给予我，应得的却总会被我拱手相送。
开世花王空负狂名活着，他第一次心甘情愿又饱含不甘地臣服在另一位王者面前：作为混沌之王，他见到了至高的存在，他的野心被天魔折服，却又种下新的种子。就连他也不敢相信，平素宽和的自己竟然在负面的狂欲上能够无师自通地学习憎恨和疯狂。或许因为花本身就有着无尽的生命，而这份不朽的生命中任何强烈的情绪都会被无限放大，这是他背负的宿命。过去他面对花凋族人，面对宵小之辈亦或者其他强者能够游刃有余，足够宽容也只是因为他不屑把情绪留给草芥。而现在他终于明白了痛楚：无论心机费尽，依旧不能够彻底绽放在另一个人心中，就如同尘埃般被人抛在身后，而这份痛苦足够炽热和苦涩，竟然让他生生领悟出可悲的甜美。或许这和死亡的滋味相同。天魔轻而易举地驾驭着天地之力，烈日也为之所用，他身后的黑暗甘愿退居光明之下，原本的混沌之地出现了新的可能，一切都在开始，没有创造之力的混沌之王居然能够违背这一法则，给予更多的生命以新生。
这样想来，天魔虽然完美，却也太不近人情。更适合远距离地仰望和敬佩，但偏偏他又有资格和天魔站在一起。要用什么手段才能够将天魔与他联系在一起，即使千万世之后也应该要有着随时可以见面的理由。发觉内心的软弱时，花王唾弃自己：即使现在远远不如，难道在万世之后依旧不能够打倒天魔吗？现在用笑脸去拉近的距离和虚伪的和平还不足以让自己成长到和天魔同样的高度，把自己的屈辱和不甘、愿想和渴求都让天魔背负吗？同样是混沌之王，为何天魔总能够从容不迫地面对世间万物，以王者的超然姿态去对待其他人？自己又输在何处，仅仅是力量吗？
思绪被打断，开世仔细地端详着前来辞别远嫁的圣女司，诚然，这是一个很美好的女人，她具有一切优良的品德，足以让他安心地把自己内心的可能延续下去。
“你将成为天魔的妻子，未来花凋族与魔族的和平仰赖你的斡旋。”花王郑重其事地对圣女司这么说。圣女司对于花王的命令没有反驳，她对于天魔也不是全无了解，即使她心中已隐约有了被牺牲的错觉，却也让她甘之如饴。
但圣女司在离别之前听到了开世花王的道歉。
为什么……要对她表露出歉意？圣女司疑惑，却没有提问，是因为要将自己的一个分灵留在花凋族吗？可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为何开世花王要对她道歉。
花王没有回答圣女司的疑惑，只是微笑着告诉她不要让天魔久等。他伴着圣女司走在铺满了花瓣的路上，阳光与和风带来温暖的预言，花王停在断崖口，看着圣女司施展术法开辟一条繁花之路，而另一端娶亲的魔王一跃到圣女司的面前，他接受了圣女司的行礼，握住了那双柔软白皙的手。
对于天魔而言，他在礼节上总会做到滴水不漏，这让花王一时之间分不出天魔对于这桩联姻的态度，是无所谓还是顺水推舟。他看着天魔牵着圣女司的手回魔族，再也没有回头，这个时候的天魔到底在想什么？深知天魔不可测的花王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心情是否早已经被天魔看穿，天魔是否已经知道了自己内心的执念，又或者天魔清楚这桩联姻的本质，看透藏在和平之下的托词，早已经将自己不可告人的情绪一览无余，就像是过去见面时被折服般，现在的他在天魔面前无能为力，耍的手段也可笑不自量，依旧在天魔面前溃不成军。
天魔在这场婚礼中得到了什么。不过不要紧，不管天魔所盼望的是什么，他都会毁灭。
只有他知道自己心中的声音，还有血流成河的愿景，这份不知要延续到何时的想法藏在就连他自己都以为妥协的缝隙，然后和天魔继续讨论着两族的和平。
目前为止的一切都很和谐，两族的王者各取所需，各有所得，出去依旧是这场空前盛大婚礼的欢乐景象。花王敏锐地察觉到天魔并没有因为欢呼和祝福有多少的喜悦，人群的情绪像是花一样落在水面上，就连停留也显得自作多情。但天魔径直走到圣女司的身边，执手同行，把祝福的花束抛在身后，走向另一个世界。
从魔界吹来的风将那些抛送的花束吹高，花瓣被风撕扯变成绵软的雨，洒在花凋的土地上，它吹散花瓣，也吹入花王的心口。
风从心中的裂缝里呼啸而出，撕碎将要愈合的伤口，花王看着天魔带着圣女司离去，顶天立地的魔王身边终于多了一丝柔软的光影，远处的光洒满他们，只留下了一地无声的嘶吼。
这是花王心中最深的一道伤疤，不明白是因为圣女司的离去，首相的辞行，亦或者是天魔的背影。后世的花王再一次回忆起时也不能完全还原开世花王的心情，但毫无疑问的是历代花王都遭受着这一幕的折磨，为自己徒劳的目光和软弱承受着迟钝却汹涌的痛苦和怨憎，但这一切不会结束，除非死亡为这份自作自受画上终点。
这是一场令人疲倦的喜事。开世花王心知肚明这场婚礼中的主角都不能算是幸福，可这无关紧要，是第一步而已。但纵然如此，作为最先提出两族联姻的人，花王却依旧因为天魔会爱上圣女司的可能而咬牙切齿。
哪怕只是如果，他们会走在一起。或许在未来的某一世，他会亲眼看到天魔与圣女司的幸福美满，或许他们会诞下子嗣，成为让人艳羡的爱侣。圣女司那般温柔的人，纵然是魔界最冰冷的地方都能开出花，天魔会低下头为她拂去落花，甚至会送上一吻……不。不会的。花王反驳噩梦，他知道天魔和圣女司都不会是耽于感情的人，只能说目前为止依旧是和平幸福的时候，这很好，比过去任何一刻都好，只是他太憎恨，憎恨的对象是天魔，亦是自己。
那夜的畅饮是开世花王与天魔的生命中的最后一次，自此之后开世花王再也未曾见过天魔，只是在某些时节他收到了魔族送来的酒，他收下这些魔界的酒，将当季花凋族的礼物委托使者回赠魔界。那些酒被开世封存在密室里，直到他生命终末，独身走进密室，点起一盏昏暗的灯，伴着长年累月的黑暗自斟自酌，最后剩下的一批酒被带到花凋秘境的顶端，他将这些酒付之一炬，月色点燃了浓烈酒香，炽烈的火光将底下的景色扭曲得带着几分盛极入衰的意味。这种景色真难得，若是平日是见不到的。
开世花王陷进自己编造的梦境里，软弱的梦将他内心的不堪彻底暴露，可这份心情除了在梦中，又能够如何去寻找发泄的片刻。多可怜，他亲手送走了无辜的祭品，让她成为维系着魔族和花凋族的棋子，留下了未来的祸患，现在却也能够继续做着无知的美梦。
温柔的月光落在神花树上，远处的云层层叠叠堆成深沉的帷幕，只剩下难忘的身影坐在花王座上，即使是逾越也自如，甚至是慵懒地抬头瞥了他一眼。开世看到让自己憎恨又期待的身影坐在花王座上，如同本该如此般从容，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金杯。天魔身着战甲，发冠却已经卸下，柔顺的长发落在身后，映照着月色，荡开模糊的、如同不世之花般的淡淡辉光。这个画面让开世花王几乎是刻骨铭心，他看到这位无上的君主举起酒杯，盈盈的月光斟满杯盏，神花落在虚幻的酒液上，这位君主自斟自饮，转过身看着他，从容的脸上却带着想不到的温和笑容。开世花王仿佛钉在原地，而天魔似乎不解他的行动，却不催促，只是将杯盏抛掷到花王的手中。
原来天魔是在邀请他共饮。
花王接过这个空空如也的杯盏，忽然笑了起来，他划破手掌，一如当日，看着血溢满酒杯，一饮而尽。
“天魔。吾……”
憎恨。痛苦。渴求。这些情绪化作焚身之火将他一点点扭曲，就连开世花王也不确定自己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开世花王无比笃定自己对于天魔的羡慕与憎恨，这两种情绪并行不悖，连接着眼睛的经脉，他看到的天魔都如同有两张面孔，他下意识地认为这是天魔对他的蔑视，同时又深知天魔或许只是一视同仁地看待他。但天魔绝对不会想到他成为开世记忆中最深刻的伤痕，像是宝剑生生地剖开花王的心脏，憎恨和脓血让伤口腐烂，可被剑刺穿的地方流通的风也带来花的种子。
“——一定要如吾这般，憎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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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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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4)

4樓發表於: 2022-10-31 19:0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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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egr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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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0)

5樓發表於: 2022-10-31 19:4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靠，有粮了，这种强制的感觉，花王撕破伪装直接开干，天魔越惨我越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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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夜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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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0)

6樓發表於: 2022-10-31 21:1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天魔榮幸的成為了花王最為求而不得的存在
無法與之傾訴的狂戀，也注定開世花王今後的每一世都
將備受煎熬吧？

放開了原先緊握的手,讓對方去了自己永遠
無法觸及的地方.....
那.....自己呢?
自己又何嘗不曾後悔過.....
但...或許也只有如此.....
才能夠把彼此邁向未來的腳步,更加
更加的堅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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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2)

7樓發表於: 2022-10-31 22:0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写得好好，从花王的视角看真是心酸又酸爽，很喜欢那句"后来者自有别样风景，不必拘泥于此时。”对天魔而言寿命短暂的花王也是人生中的过客，无论与他看这一处风景的是开世还是后世都无关紧要，而花王却不能接受自己在天魔心里无足轻重，花王对天魔倾注了太多的情感，爱恨，羡慕或者嫉妒，崇拜与征服欲，酝酿在平静的水面下，可恨的是无论天魔知不知道他都不在乎，天魔是无情的强者，像是冷冽的恒日，要追逐碾碎恒日便要比它更加灼热疯狂，六世疯狂的报复是一种必然，像是长在永夜的花突然被烈日照耀，滋生的欲望藏在影子中，最后六世用上所有的赌注给天魔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很难讲谁对谁错，因为命运不讲道理，这是混沌王者的命运，也是天魔和花王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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